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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阴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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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对青瘟动了恻隐之心,现在想来多半也是他与七叔的感觉很像,这才不自觉的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吧。

但现在棺材内的邪神雕像,雕刻的栩栩如生,如若青瘟魂魄仍在这冥石雕像内,必然是一个活脱脱的七叔。

七叔和青瘟会有什么关系呢?前世、今生?世上哪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不管青瘟与七叔是什么关系,他的邪脉已经被人取走,残魂也灰飞烟灭了,因为从这雕像我感受不到他的丝毫气息。

想到青瘟对我有赠卷之谊,我哀叹不已,合上棺材,默默的向棺材鞠了一躬。

世事无常,逝者已逝,惟愿安好!紫衣轻轻的低吟,抬起头看向我时,却是泪流满面。

“紫衣,你怎么又哭了?”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的很,这或许是因为她修炼的邪术有关。

其实我对女人与感情并不了解,紫衣在石楼时,杀气凛冽,如盖世女魔一般。然而跟我在一起后,这一路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也许真如古人所言,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是那么的柔软、感性。

紫衣扑入我怀里,哽咽道:“瘟神贵为神祗,都是如此的身不由己,紫衣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好害怕将来有一天也不得不离开你。”

我下巴轻轻的枕着她的秀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淡淡的香气,心中百般复杂。我又何尝想分离。紫衣深情,若是天人两隔,她心中焦苦不已,我也要受同样的煎熬。

从喝下三生毒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再也无法分开,命运总是这么爱开玩笑,生生将我们两个人拉扯到了一起。

“吼!”

巨吼声再次传来,这一声险些没震破我的耳膜,室内的火盆子瞬间被生生震灭了大半,足见这饿鬼阴气之强。

“无伤!我有些怕!”紫衣抬起头看着我,小声道。

我笑了笑,“你不是女魔头吗?怎么会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怕呢。”

紫衣妩媚的撇了撇嘴,嗔道:“傻男人,以前紫衣孤身一人,自是不惧生死,但现在我只想珍惜每一秒,希望能陪你白头到老。”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姑奶奶,你就别肉麻我了,再麻下去,我都迈不动步子了。”她冲我妩媚一笑,“你也知道麻啊,人家还以为你真是块臭木头呢。”

我拉着她往祭坛的角落走去,墙壁都是密封的,但从声音听来,这里面绝对有个暗室,关闭着鸣天的饿鬼。

“紫衣,我想咱们或许能找到出去的路了。”我仔细一想,猛然惊喜道。

紫衣眨了眨妖娆的秀目,分析道:“是啊,咱们来的时候共有两道暗室,咱们进的是左边,无意间找到了道衍的墓室。而祭坛是封印瘟神的地方,两个地方是相通的,一个为入口,一个为出口,也就是说咱们只要找到饿鬼,就有希望出去。”

说着,她在墙上慢慢的摸索起来,希望能找到控制暗室的机关,道衍本身就是擅长奇门的神人,机关术更是了得,他既然在祭坛外设了一个密室,必然会有机关。

但失望的是,我俩在石墙上摸了个遍,也没能找到暗室的机关。

祭坛内本来就阴森,而饿鬼不断发出的恐怖诅咒,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我和紫衣在地底已经呆了很长时间,这里比起阴司还要恐怖,阴司虽然阴气密布,但对人本体损伤并不大。而这里邪气冲天,紫衣倒是还好,我却是心烦意燥。

饿鬼的鸣天诅咒如同催命符一般,让我焦躁不安,人就是这样,一旦心智大乱,就会本心失守。唯一庆幸的是,紫衣一直陪在我身边,若是我独自一人恐怕早就给活活憋死了。

“怎么会这样,机关呢,机关呢?不会的,这里一定有暗室。”我心慌意乱的在祭坛内奔走着,包括盘雕都检查了一遍。

砰!我一拳砸在墙上,怒气冲天。

“无伤!”紫衣见我行为有些怪异,从后面抱住我的腰,轻轻安慰我:“你别着急,咱们肯定能找到出路的,你身负大业,这里断然不是你我的葬身之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暗室内的饿鬼每叫一声,我的心上就像是被剜了一刀,那种尖锐的疼痛示之前从没经历的。甚至比起白灵的离开还让我更痛更苦,那是一种来自血脉的痛楚。

“天道不仁,血肉为引,焦土千里,阴鬼魂散,鬼神陨灭……”

正是这种突如其来的痛苦,让我变的有些失去理智,我的血液烧的厉害,像是有无穷无尽的怨气急需要得到宣泄。

饿鬼诅咒之声越来越急,我只觉身体内的血气澎湃的快要爆炸,那种感觉太难受了,我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头抵在墙角,仿若要开裂一般疼痛。

紫衣柳眉紧锁,她似乎也意识到了我与饿鬼之间似乎有种无形的关系,若是再找不到暗室,怕是我会被这种诅咒声给活活折磨死。

“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万世皆空,化三千大世界,一叶虚无菩提……”

紫衣手按在我的头顶,默默的念诵着燃灯真经,一道道佛法经文沿着天灵涌入我的魂海,犹若醍醐灌顶一般,清凉如水,慢慢的将我体内的血脉邪火给压制了下去。

我深深的呼吸,待血气平息后,站起身才发现全身竟然渗出了一层密密的血水汗珠。若非紫衣,我怕是要爆体而亡。

紫衣用袖子温柔的替我擦去脸上的冷汗,我抓住她的手,“谢谢你,紫衣,你又救了我一命。”

她摇了摇头,脸色担忧问,你怎么会突然血性杀气大作?

我也不知道,只是饿鬼一叫,我就有种莫名的酸楚、难受、愤怒,那是来自血脉、灵魂深处的印记。

“还好我沾了你的光,领悟了一点点燃灯真经,你刚刚发作的时候好可怕。”紫衣说道。

燃灯真经?我的目光落到了石壁上玄奘与八百僧众引出燃灯古佛真身的图像,从走进祭坛,我一直觉得这副壁画,有些怪怪的。

因为玄奘法师眉心已经点了佛眼,这是不太寻常的,只有位列仙班又或是神佛,才有有此佛眼。

玄奘法师虽然修为高深,但肉身尚在,此时非是神佛之身,这是很不寻常的。按理来说,道衍断然不会在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犯此错误,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进入密室的机关。

“紫衣,你真是我的大福星。”我欣然大喜,紫衣看着我愣了愣,有点不明白我的话。

我哈哈一笑,猛的发力,高高跃起,跳到其中一具盘龙石雕上,默默的念了一句:“圣僧莫怪,今日晚辈渡劫躲灾,还望庇佑。”

我在玄奘眉心的佛眼用力一摁,轰的一声,墙壁裂开果真现出了一道暗门。

“多谢圣僧!”我合十拜了三拜,拉着紫衣往暗室走去。

暗室与通往上的台阶相连,只要沿着台阶往上走,就能找到回去的原路。路过暗室的石门,我停下了脚步。

第七十章父子相逢

紫衣担忧的看着我,想让我避过暗室,此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瘟神已亡,饿鬼留在此处总比流落到外面要安全。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无奈刚走了没两步,里面的饿鬼又发出震天的诅咒。他这一叫,我心里就像是被针扎般难受,步子都迈不开了。

“紫衣,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我觉的这饿鬼与我有关系。”我无法忽略心中的这种奇特感受,虽然隔着石门,就像是有股力量在呼唤我,让我难以忍心离去。

紫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是紧紧的牵着我的手。

我会心的笑了笑,闭上眼暗吸了一口气,用力推开了厚重的石门。打开石门,我见到这辈子最惨烈、揪心的一幕。

石室内是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中央的石雕上捆绑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怪物,说是怪物,是因为他全身被朦胧的血气笼罩着,我难以分辨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密密麻麻的绿色树枝穿透了他的胸口,肩胛骨、四肢,血水沿着他脚下的黑色踏板不断的往血池里溢出,然而血水经过血池浸染后又重新沿着枝干注入他的身体,如此周而复始的循环着。骤然一看,还以为他是个可怕的树妖,在修炼啥邪术呢。

紫衣面色凝重,低声提醒我:“无伤,这人还没死,并非饿鬼,这其中怕是有诈,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她这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按照方有德的遗言,白桥内的桥眼封存的应该是一个流浪汉,饿死鬼。是以,在白桥瘟神出世的时候,我一直都把这当成了饿死鬼鸣天诅咒。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虚言罢了,方有德要么是骗我,要么他本身就不知道李中元给他找的是什么人,但修桥也只是这几年的事情,而根据魅鬼所言,这人十五年前就被抓到了祭坛内。

一时间,我也有些迷糊了,难道我和七叔都被方有德耍了?这家伙临死的时候还要摆我们一道。不管如何,既然我到了这,不查个究竟,总是有些不甘心。

“嗷嗷!”

血池中的那人如同猛虎一般抬起了头,也许是长期泡在血池之中,他的头发也变成了血红色,长发垂在面门上,隐约可以看到那血红的双眼充满了杀气。看到这双血眼,我有一种复杂的情感,就像是彼此之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让紫衣在一旁给我掠阵,慢慢的走向血池,血池里血水滚烫无比,如沸水一般。刚踏入,一股股疯狂的沸腾血气、杀气疯狂涌入涌泉等大穴,顿时我如身置八卦熔炉一般,痛不可当。

我默念血衣心法,将血气凝聚于丹田,再慢慢疏导于经脉之中,这才好受了很多。也多亏了我是血脉之身,又有血衣大法,换作旁人怕是瞬间被这股血杀之气冲碎了经脉。

我强忍着疼痛,一步步的往那血人走去,随着剧距离越来越近,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心里油然而生一种难言的情感。从在祭坛内这种感觉就一直存在,到了此刻已经蓬勃到了极点,以至于我眼泪直流,寸步难移。

血人也似乎感觉到了与我心灵之间、血脉之间的那种无言关系,他停止了哀嚎,血气腾腾的双目慢慢的变的诧异、复杂,像是从一头野兽变成了拥有情感的人。

我慢慢的走近他,他被绑在一个邪神的邪身上,与邪神背靠背。我一看那邪神,可不正是长着与七叔一模一样面孔的瘟神。

我想到了一种残酷的邪派秘法,血祭,以活人之血献祭请邪神。这池子里必然是无数冤死之人的惨厉之血,而绑在邪身上的这人乃为血引,以他的本体引戾血不断的浇筑邪身,增加其邪魂戾气、怨气,如此生生不息,以唤醒邪魂,增其邪脉。

好残忍的手段,道衍虽然邪自然做不出此等事来,而且这人是十五年前被关押到此处做了血引,直到十五年后的今天才破了道衍的封印,唤醒了已经被血气灌养成形的瘟神。

难怪瘟神临终前,悲哀不已,他被封印后本可长存于地下,却不曾想被人当做宠物、把戏一样戏弄,最终难逃一劫,当真是可悲可叹。

想到瘟神那句:“可笑的是,你我都不是看戏的人。”我心寒不已,也许这一切都那个幕后黑手的掌控之中,我现在、甚至将来的一切举动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戏罢了,最终将以悲剧收场。

我能感觉到那人阴沉的双目已然没有了杀气,当他与我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竟然流泪了,一滴滴的血泪从他干枯的眼窝中流了出来,如同刀子般扎入了我的心中。

看到他的眼泪,我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我想到了母亲临终前那绝望的眼神与遗言,心中凄楚不已。

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只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鬼地方,被人折磨了十五年,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是一个我曾恨极了,又爱极了的男人。

他的脸在抽动着,口中发出低沉的哀嚎声,曾经我心目中的盖世英雄,竟落到了这般惨景,我恨不得随他一同赴死,恨透了这世间的种种。

我颤抖着手轻轻的掀开他的头发,他没有反抗,长时间在血池的煎熬,他的头发已经长进了脸上的肉里,我一点点的替他拔了出来,让他的脸重新露了出来。在理头发的时候,我如同小孩子一般痛哭了起来。

从在祭坛内听到他哀嚎,我心痛不已,就应该想到是他,只有最亲的血缘关系,才会有如此深切的彼此感应。

紫衣似乎也猜到了这血池里的人是谁,她与我同心同毒,自然能感受到此刻我心中的那股委屈、愤怒、心痛,以至于流泪满面,不忍相看,背过了身子。

当他狰狞、扭曲的面目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发出一声惨叫,噗通跪在了血池里,喊出了那句十五年未曾再呼唤的尊称。

“父亲!”

虽然他已经被人折磨的狰狞不堪,但小时候记忆中,他那伟岸的身姿,英雄豪迈的气概,爽朗的笑声此刻如潮水般涌入了我的脑海。

我宁愿他被关在阴司的某个角落被鬼差奴役,也胜过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人不人,鬼不鬼的被人当做血引,生生受了十五年的煎熬。

我想到了黄泉镖局内,那个声名赫赫,铁胆闯阴阳的威武扛把子秦傲天,他是那样的不可一世,意气风发。我想到了父亲带着我和母亲去看花灯一家人团圆和乐的美好画面,我想到了他最后一次离开时的诀别与无奈。

画面一幕幕的出现,我抱着他的腿,像孩子一样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十五年了,我终于还是找到父亲。

父亲也认出了我来,他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如今变化很大,他已经辨认不出我的样子,只是父子间的那种血脉亲情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随时间湮没、割舍的。

嗷嗷!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激动的流泪,口中发出痛心的哀嚎。

“父亲,我这就带你回家!”

我擦干眼泪,捧着他惶恐的脸,转身飞快的返回祭坛,取回镇邪的天子剑,发疯似的砍向那些缠在他身上的树枝。

也不知道那些树枝是何物所制,竟然坚韧无比,任凭天子剑锋利无比,也是奈何不得。

父亲拼命的摇着头,焦急的哇哇大叫,示意我放手。

我这时候悲愤交加,一心只要救他出去,脱离这该死的鬼地方。连砍了几十剑,毫无功效,顿时心急如焚,怒火攻心,血气翻涌,身子一踉跄,口中喷出了鲜血。

第七十一章血誓救父

父亲血泪泣下,疯狂的抖动着身上的树枝,一脚将我踢开,嘴里发出模模糊糊的字音:“无……无伤……走……”

“快……走!”

父亲的脸上涌现出绝望的神色,在我印象中父亲是那种如山岳般的英雄,哪怕是打碎骨头,折了筋骨也不会皱下眉头。然而他现在却被人逼成了怨气滔天,恨意不绝的疯子,我无法想象他是受了何等的痛苦,这十五年是如何撑过来的。

“无……伤!”

这还是十五年来,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从血水里爬起来,一抹脸上的血水,骨子里的那股倔劲、狠劲狂涌而出。

“不!你已经抛弃了我十五年,我绝不会再离开你,今天就算死,我也要带你离开。”

我怒吼之余,举起右手的天子剑,血气随着我的愤怒催发到了极致,剑身变的血红,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我秦无伤若真有天命,今日立誓,我以我血,成魔成邪,天道不公,我废天道,人间不平,荡涤妖邪!神挡弑神,佛挡杀佛!”

我从未这般愤怒,这般渴望力量。当看到父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正与邪,是与非,尽皆烟云,只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随着血誓的完成,我分明感觉到体内像是有股力量正在苏醒,手中的天子剑烫手的厉害,发出嗡嗡的巨响。

父亲看着我,目光中闪现出惊骇、恐惧的神色,疯狂的叫喊道:“不,不!无……伤,不可啊!”

紫衣呆呆的望着我,妙目中悲喜交加,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按在胸口:“师尊果然没有预言错,血莲邪王,以杀证道,他日为王,雄霸阴阳,无伤果然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鲜血淋漓、尸骨如山,惨若人间地狱的恐怖场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高高的尸堆上,雄视天下,就在他转过头的瞬间,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脸,只觉脑海一震,画面已然消失。

血杀之气酝酿到了极致,我只觉一片虚无,甚至无法感应自己的存在,只是本能的手持天子剑,猛的照着父亲身上的树枝藤蔓挥去,血剑砍在藤蔓上,没有丝毫的阻力。

每砍断一根,父亲就呕血一口,当还剩琵琶骨上的最后两根时,他已经痛的双眼翻白,口中血水黏黏,快要失去最后的意识。

“秦傲天,你给我坚持住了,你抛弃了我十五年,欠了我母亲十五年,你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我紧咬牙关,一抹眼泪,狠心将他琵琶股上的两根枝条给斩断。

咻!的一声,断裂的枝条如同蛇一般,钻进了血池中,溅了我一脸的血。

这些树枝多年来经过父亲的血气温养已经在他的身体里生了根,若想完全拔出来,怕是已无可能,眼下只能暂时保住父亲的命,待出去再做打算。

砍掉树枝,父亲虚弱的睁开了眼,从他的眼神,我看到的不是欣喜,而是极度的失望。

我知道他对我发血誓,自甘堕落邪道失望,也许这一切都是别人的圈套。但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救他,哪怕是让我堕入阿鼻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我深知,想要摆脱这个幕后对这场戏的操控,那就是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这样才能让演戏的人,成为看戏的人。

“父亲,原谅我,无伤绝不愿意沦为被人操控的傀儡,更无法容忍自己的亲人死在我的面前。”

我跪在父亲的面前凄然说道,然后弯下身背起奄奄一息的他,就要往石室外走去。刚走了没两步,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天子剑越来越沉,身子一歪倒在了血池中,挣扎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

想来是刚刚透支了血气,伤了本体,在紫衣的搀扶下,我从血水中爬了起来,捞起父亲,依着紫衣,两人跌跌撞撞往上沿的台阶上走去。

台阶漫长边际,重重叠叠,我走了一阵,更是头晕眼花,眼前似乎是一个阁楼,因为来时走的不是这条通道,我和紫衣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毫无目的的往前走。

阁楼内一片漆黑,我血气损耗太大,天生的法眼也变的朦朦胧胧起来,只能凭借着一点模糊光影在阁楼里摸索。

走了几步,紫衣拉着我停了下来,示意有危险。

黑暗中,一股森寒的杀气正潜伏在某个角落里,这人就如同一个老猎手一般,等待着我们进入他的伏击圈,只要踏入半步,就会遭到他狂风暴雨的袭击。

难道是马公子让杀手工会的找到了这来?不可能,杀手工会的人暗杀我一个无名小卒,犯不着冒着如此大的危险。

正迟疑间,黑暗中那人见我和紫衣似乎有了警觉,陡然从角落闪电般的冲了出来,一道银白色的枪尖化作梨花般笼罩了过来,枪枪致命,没有丝毫的手软。

我本来身手就不是很好,此刻血气也耗的差不多了,勉力用天子剑一格,哐当一声,剑就从手里飞了出去。

紫衣一路也是疲惫不堪,两袖轻拂与那人砰砰打成了一团,不过那人似乎修为有限,枪法虽然犀利,却也奈何不了紫衣,两人斗了旗鼓相当。

打斗了一番,那人似乎认出了紫衣的路数,陡然大喝道:“又是你这妖女,说,把我七叔关哪去了?”

紫衣袖子一挥,震开那人的长枪,悠然笑道:“原来又是你这黑小子,无伤,你要找的人来了。”

那人收住了枪势,惊诧的问道:“无伤?”

说完,他嗵嗵的往我跑了过来,待到近前,我才看清楚,来的居然是赵黑子。

“黑子,你小子怎么在这,七叔呢?”我欣喜的问道,赵黑子听出了我的声音,喜道:“说来话长,我和七叔被这妖女、李中元擒住,原本是想来白桥一探究竟,却不料这里面机关重重,我和七叔走散了,又不敢乱走,已经在这等了一天一夜,不曾想却遇到了你。”

赵黑子平素向来不爱说话,此刻一连串的说下来,足见他在祭坛的日子也是凶险无比,这才见了旧人,欣喜不已。

说到这,他从口袋里摸出火折子,阁楼里顿时有了光亮,赵黑子的目光落在了我父亲的脸上时,他全身颤抖了起来,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秦,秦世伯,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父亲勉力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赵黑子激动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摇晃着我父亲的胳膊,“世伯,你还活着太好了,我爹呢,我爹呢。”

我怕父亲说出真相,七叔说过,黑子向来恩怨分明,若是他知道父亲在封人村杀了他爹,怕是当场就得血债血偿。

此事,本来就有端倪,封人村那夜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自己怕也是说不清楚,还是先不揭开的好。

其实,我此刻也有满肚子的疑惑,到底是谁逼着我父亲无奈的走了最后一趟镖,父亲为什么在封人村要发疯杀掉自己的兄弟,最后又被关到了祭坛内,不人不鬼的活着,成为召唤瘟神邪魂的血引。

一切也许只有等父亲恢复了才能揭开谜团,想到这,我连忙拉住激动的赵黑子,冷声道:“黑子,他现在虚弱的很,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赵黑子冷酷的脸上已满是热泪,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与我一左一右搀扶父亲站了起来。

我从他手中接过火折子,递给紫衣,赵黑子浓眉紧锁,不悦道:“无伤,你怎么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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