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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罪5-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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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一见“彩云奶奶”的念头却越来越强烈了。

但是奇怪的是,那个高挑的身影再也没有于半夜时分在她窗前出现过了。

而她和林思凡之间的关系,她也感觉仿佛起了一丝说不明道不白的微妙变化。以前,他跟她约定是每个星期来看她一次,但到后来却变成每两个星期来一次,甚至有一段时间一连好几个星期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当然,他每次都有一个听起来似乎很充分不容梅少君怀疑的理由。

日子就在这种希望与失望、幸福与惆怅中悄悄地溜走了。

这天是一个星期天,按常规,林思凡是应该来彩云阁陪梅少君的。所以这一天梅少君一大早就化好了妆换好了衣服坐在门口等着。但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不见林思凡那辆宝马车从那石子铺就的山村小道上开来。

她再也忍不住,晚饭也没吃便一个人上了楼,关了门倒在床上伤心哭泣起来。哭着哭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时分,她忽然被一阵“梆梆梆”的木屐声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窗外明月当空,一个修长的人影正映在窗户纸上,裙裾飘扬,似曾相识,不是“彩云奶奶”又是谁?

这段日子以来,梅少君白天对着彩云奶奶的画像焚香跪拜,晚上对她的身影念念不忘,在心理上早已觉得和她很熟识了,所以此时陡然见到她的亡魂鬼影,却也并不觉得恐惧,反而多了一份亲切之感。

她急忙翻身下床说:“窗、窗外站的是彩云奶奶吗?”她的声音因心情紧张、激动竟有些颤抖。

窗外一个声音说:“梅姑娘,是我呀!”

“彩云奶奶,可以进来坐坐吗?”梅少君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吱嘎”一声打开了窗户。

窗外果然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秀发披肩的女子,一袭粉红色旗袍垂到脚踝,把她颀长的身段与迷人的风姿全部衬托了出来。

只可惜她是背对窗户,梅少君无法看清她那倾国倾城的相貌。

“人鬼殊途,不便打扰!”彩云奶奶顿了顿,又说,“梅姑娘,你不怕我吗?”

梅少君微微一笑说:“说老实话,刚开始时有点害怕。不过自从思凡给我讲了您的故事之后,我就不再害怕了……”

“讲我的故事?”彩云奶奶嘿嘿地笑了两声。

梅少君怔了一下:“难道他讲得不对吗?”

“那时他父亲都还只有十来岁,他又知道些什么呢?”

“那么,他说您为情轻生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呢?”梅少君鼓起勇气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可以说是真的,也可以说不是真的。”彩云奶奶忽然轻叹一声说,“人世间的事本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以分辨的。”

“那么当时……?”

“林思凡只说对了一半,不错,我当时确实是上吊自杀,但却是被人所逼呀!”

“是谁逼你?”

“被林思凡的奶奶。她奶奶是有名的泼妇。她查到我被她丈夫金屋藏娇藏在彩云阁之后,就整天来这里吵骂我,甚至出手打我。最后,她给了我两条路选择:要么离开彩云阁离开她丈夫,要么就死在彩云阁里,否则她绝不放过我。”

“哦,我明白了,为了爱情,您选择了后面这条路,是不是?”

“是呀!”

“那思凡他爷爷呢,难道他不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他当然知道。”

“那他为什么不站出来保护您?您是他毕生至爱的人啊!”

彩云奶奶冷冷一笑道:“他保护我?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呀。”

“为什么?”

“他爷爷是当时有名的才子,但却是一介穷书生,多亏他老婆娘家才撑起一份偌大的家业。他若与他老婆翻脸,立即就会被打回原形,变得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他又怎会为我而放弃那种高贵安逸风光奢华的生活呢?”

梅少君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他是爱您的,为了爱,一个人还有什么不可以付出的呢?”

彩云奶奶抬起手腕,似乎是在擦拭眼角的泪花。

良久,她才长叹一声说:“梅姑娘,你把爱情看得太崇高太神圣了。你要记住,无论是过分怀疑爱情还是过分相信爱情,都是会要吃亏的呀,就像我一样。我每天站在你窗外,为的就是找机会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

“不要过分相信爱情,也不要过分相信男人,更不要去依靠别人。”

梅少君大惑不解地问道:“那我们到底应该相信谁依靠谁呢?”

“作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相信自己,依靠自己呀!”

“相信自己?依靠自己?”

梅少君脑海中灵光一闪,低下头来,凝神思索着这句话,似乎渐渐明白了一些什么,领悟了一些什么。

她再抬头时,窗外已无彩云奶奶的人影了。她知道彩云奶奶并非常人,来无影去无踪不足为奇。当下,她忙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虔诚而感激地拜了三拜。

躺回到床上,她却再也睡不着了。彩云奶奶的那句话和那声凄然的叹息,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着,萦绕着……是的,作为一个女人,不能依靠别人,更不能做任何人的附属品。只有相信自己,依靠自己,她才会活得开心和幸福。她忽然完全明白了彩云奶奶那句话中包含着的所有意思。同时,她也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一大早,她把一封长信交给小青,叫她转交给林思凡。自己收拾了一箱简单的行李,走出了彩云阁。

小青并没有挽留她,看着她那快乐、自信而又激动的模样,她欣慰地笑了。她把梅少君送出门,并握住她的手,慈祥而真诚地祝福她说:“梅姑娘,祝你一路走好!”

握着她的手,听着她破天荒开口跟自己讲的第一句话,梅少君忽然怔住了:多么熟悉的声音呀,在哪里听过呢?是了,她忽然想起来了,昨晚那位彩云奶奶讲话不正是这种声音吗?她迷惑了。再一抬头,看见那对高跷依旧立在门边。她忽然明白过来,那半夜响起的梆梆声并不是木屐声,而是有人踩着高跷走路的声音。以小青的身高,再配上这一对高跷,不正是一副高挑的身材吗?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接听,打电话给她的,居然是上次来过这里的那个女警文丽。

文丽在电话里说:“梅小姐,上次你报警的那件事,我想我们可能忽视了一个细节,那就是那一对藏在门后的高跷。针对你反映的情况,我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我想再去你那里调查一下,不知道……”

“不了,文警官,谢谢你,已经不需要了。”梅少君挂了电话,一抬头,看见了小青脸上欣慰的笑容。

她心中一动,忽然明白过来,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更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她不禁泪湿眼眶,紧紧握住了小青的手。

“孩子,走吧,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梅少君含泪点头,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毅然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走去。

前面,彩云满天,霞光万丈。

诡绝狼杀

案件名称:日军中将狼口丧生案

案件编号:无

立案时间:民国33年8月

结案时间:2005年5月

立卷单位:无

1

那年9月的一天,市公安局组织全体警员去博物馆参观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图片实物展。

在市博物馆展厅里,一件悬挂在玻璃展窗内的披风,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一件藏青色披风,上面绣着一只硕大的狼头,仰首向天,张嘴欲啸,极是传神。披风卷起一角,现出内里用真丝绣线描出的一行小字。仔细一看,是一行日文。

我请教旁边懂日文的同事,才知那日文若翻译成中文,意思就是:古田惠美子绣。

披风颜色已旧,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头,上面绣着的那只金色狼头,却历久弥新,鲜艳得能看清根根毛发。被展厅里的电灯一照,便目放冷光,栩栩如生,仿佛活过来一般。

我不禁心头震撼,暗自赞赏作者绣功了得。

再看旁边纸片上的实物说明:真丝绣狼首披风,出自青阳绣女邝素芬之手,为日军中将木村圭佑所有。1944年8月,木村命丧青阳山,坊间传言,木村是被这件披风所杀。新中国成立后,狼首披风被民间收藏者捐献给博物馆。

我不禁心下疑惑:

其一,披风上那一行小字说得明白,这件披风,乃是古田惠美子所绣。看这名字,便知是个日本女子,为何这说明上却又写着“出自青阳绣女邝素芬之手”?

其二,木村圭佑这个名字,我是知道的。抗战时期,日军三进青阳城,当时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就是木村圭佑。此人是个陆军中将,为人阴险狡诈,嗜杀成性,怎么会被一件披风所杀?再说,披风又怎能杀人?

参观完展览,正好在走廊里碰见博物馆馆长老蔡。

老蔡跟我算是熟人,一支烟递过去,就跟他说了心中几点疑惑。

老蔡一笑,点了烟,就坐在走廊边石凳上,将这件狼首披风的来历,跟我说了。

2

民国年间,青阳城通济桥头有一家素芬绣庄,庄主姓邝,叫邝素芬。

邝素芬九岁时,便师从长沙湘绣名家陈白霞学习绣工,十八岁艺成出师,回到家乡开了这家绣庄。

她精通湘绣各种绣艺技法,绣出的花卉、人物、走兽飞禽无不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大受顾客青睐。

邝素芬最擅长的,还是双面绣。

所谓双面绣,就是在同一块底料上,在同一绣制过程中,绣出正反两面图像,轮廓完全一样,针法色彩完全相同,图案同样精美,都可以供人仔细欣赏的绣品。后来她经过钻研创新,又发明了双面异色、异形、异针的“三异绣”,技艺难度就更高了,除了有双面绣的一般要求外,还要照顾到双面针脚、丝缕,做到两面色彩互不影响,异色分明,天衣无缝。

她曾制作过一件名为《飞龙腾云》的双面异色立体绣,用含金和银的金线、银线与真丝花线,一面绣成腾飞的金龙,另一面则为银龙。蒸腾的云霞,闪闪的群星,火红的宝珠,都突兀在绣面上。既是绣品,又似雕塑,令人赞叹不已。清末民初时期,青阳曾兴起过一阵出洋谋生的风气,所以城中侨属众我。后来这件绣品被一位回乡探亲的老华侨带去美国参加纽约世界博览会,震撼了外国友人,获得极高评价,成为一时佳话。

抗日战争爆发后,民国30年3月和9月,青阳城先后两次沦陷,日军烧杀掳掠,袭卷而去,青阳几成空城,从此市井冷落,民生凋敝。

民国33年,日本陆军中将木村圭佑率千余日军,再次入侵青阳城,并在县政府大楼驻扎下来,分股至各地劫掠。

青阳城乡,弃尸遍地,一片惨状。

老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日军每至一户,非搜出金银宝物不走,稍有不从,立即放火烧屋,大肆屠杀。

邝素芬亦如惊弓之鸟,为免遭日军毒手,整天以泥抹脸,扮作污秽丑妇,不敢出门。素芬绣庄,也是大门紧闭,不敢再开门营业。

这一天,邝素芬正在家里画绣稿,绣庄大门忽然被人当当叩响。

她心里一惊,手中画笔就掉下来,以为是鬼子兵找上门来了,细细一听,那叩门声音甚轻,且有节奏,很有礼貌的样子,并不似平日鬼子兵如狼似虎的砸门声,心下稍安,将门打开一条缝,向外一瞧,只见大门口站着一位年轻女子,身形婀娜,俊美姣俏,却并不认识。

姑娘瞧见她,就很有礼貌地说:“大婶你好,我找素芬绣庄庄主邝素芬师傅。”

素芬上下打量她一眼,心里就一紧:这是哪家姑娘,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这种扮相,就敢到处乱跑。

她忙将大门打开半边,将她拉进屋,复又将大门闩上,说:“姑娘,我就是邝素芬,你找我有事吗?”

年轻女子怔了一下,往她脸上瞧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她在自己年轻的脸庞上抹了泥灰,所以看起来像个老妇,就有些不好意思,忙向她行了一礼,说:“邝师傅,我姓田,叫田惠美,家住丰华里,是特意来找你拜师,向你学习绣艺的。”

素芬就笑了,说:“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逃命都还嫌来不及哩,还学什么绣艺哟。”

田惠美说:“我未婚夫刚从南洋回来,我想学好绣艺,亲手绣一件衣服送给他。”

她掏出十个大洋放在桌上,“这是学费,请千万不要推辞。”

素芬见她是诚心学艺,就点了头,说:“也好,反正闲着无事,就破例收你这个徒弟罢。只是现在到处都是鬼子兵横行,你每日里过来绣庄,只走小巷,千万别走大街,要不然你这样漂亮的女仔,撞见鬼子兵可就糟了。”

田惠美点头称是。

就这样,这位叫田惠美的姑娘,就成了邝素芬的徒弟。

她每天上午来绣庄学习刺绣,中午在绣庄吃饭,下午离开。

邝素芬由刺绣的一些简单针法,如平绣、垫绣、扎针、戗针等入手,开始教她,接着又教她怎样选绣稿。绣稿的来源大体有两种,一种是自己创作的适合各类绣品的画稿,另一种是选用名家画作。

刺绣作品分为日用品和艺术欣赏品两种,一般来说,折枝小品适用于日用品刺绣,大幅画图适用于挂幅等艺术欣赏品或大件日用品。选好刺绣蓝本后,便要在底料上勾出画面轮廓,叫作勾稿。后面还有上绷、染线、配线、刺绣等纷繁复杂的程序,每一道程序都马虎不得。

师父教得认真,田惠美学得也快。

只两个多月时间,就已掌握刺绣的基本技法,能单独绣出些简单图案了。

邝素芬禁不住夸她心灵手巧,照这样下去,再不用多久,她就可以亲手为她的心上人绣出一件漂亮衣衫了。

3

又过了半月时间,这天下午,素芬正在绣庄教田惠美绣走兽,忽然听见远远的大街上传来几声枪响。素芬心里想,鬼子兵又出来杀人了。

没过多久,绣庄大门忽然被人拍响,一个男人的声音贴着大门喊:“阿芬,阿芬。”

素芬忙丢了手里的针线,起身开门,一个男人脚步踉跄地踏进屋来。

素芬见他脸色苍白,不由得心头一沉,就问:“阿文,你怎么啦?”

这个阿文,全名叫伍启文,是素芬的丈夫,本在美国旧金山做工,年初回乡探亲,不想正遇上家乡闹鬼子兵,一时回不了美国。

眼见鬼子兵横行作恶,若不奋起反抗,只有死路一条,他便自己掏钱购买长短枪枝,在乡里召集数百壮丁,组成青阳抗日自卫队,抗击日军,保卫乡里。

阿文进屋后,瞧见屋里还有别人,便不说话,喘着粗气,走进里面房间。

素芬低头看时,只见丈夫走过的地方,竟滴下一行血迹,心里一惊,跟着走进里屋,却见阿文已手捂腰部,软倒在长椅上。

撩起他上衣下摆一看,却见他腰里中了一枪,鲜血直流。

素芬吓了一跳,就叫:“阿文,你、你受伤了?”

阿文点头说:“刚才我们在南门桥头伏击鬼子兵的中将木村圭佑,可惜没有成功,还死了好些兄弟,我也中了一枪,幸好还死不了。”

素芬忙拿出家里的小药箱,给他止血包扎。

阿文休息了一会而,缓过气来,说:“鬼子兵很快就会找来,我不能待在城里了。”

素芬说:“那我叫亚叔用船载你出城,到三社那边去躲一躲。”

她就到隔壁叫了亚叔,将阿文受伤的事悄悄跟他说了,请他撑船走通济河将阿文载出城,再想办法将他送到三社乡下自己的娘家避一避。

亚叔跟阿文是堂叔侄关系,很是热心,忙将阿文从后门接出,走下通济河码头,上了船,避过日军哨卡,出城去了。

素芬送走丈夫,回到屋里,看见田惠美还坐在那里,就对她说:“今天就学到这里吧,你先回去。”

田惠美刚走,绣庄大门就被人砸得砰砰直响。

素芬战战兢兢地打开门,门口站着一队荷枪实弹的伪军,领头的是个瘦高个子,两眼凶光闪闪,嘴里龅出两颗金牙,正是青阳城里臭名昭著的汉奸“龅牙灿”。

龅牙灿叫嚣道:“邝素芬,快把跟皇军作对的抗日自卫队队长伍启文交出来。”

素芬说:“阿文没回来。”

龅牙灿哪里相信,带人闯进绣庄,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果然没有找到阿文。就趁机抢掠了几件金器,扬长而去。

素芬这才松下口气,幸好自己早就将屋里屋外的血迹清洗干净,要不然非被这狡猾的汉奸瞧出破绽不可。

过了几天,素芬在脸上涂上锅灰,扮作一个老妇,收拾了几件衣服,正要回三社娘家看望丈夫,忽见亚叔跌跌撞撞跑进门来,带着哭腔说:“不好了,阿文、阿文遭了鬼子毒手,尸体都被吊在县政府门前的旗杆上了。”

素芬的脸,当即就白了,急忙往县政府那边跑去。来到鬼子的驻扎地,远远地躲在一个墙角处,探头一瞧,果然看见县政府大门口的旗杆上吊着一具尸体,赤裸着身体,浑身血迹斑斑,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的丈夫阿文。

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往后倒去。

幸好亚叔在一旁,将她扶住。

后来经过打听,才明白丈夫出事的经过。

原来阿文刚到三社不久,消息就走漏了。

木村圭佑派龅牙灿带着几个伪军,扮作中日亲善宣传队,假装到三社贴标语,实则暗地里侦察阿文具体藏在三社哪户人家。不想龅牙灿的身份被乡人识破,群情激愤之下,就拿起锄头铁锹将这几人打死在河中。

谁也没料到的是,龅牙灿狡猾过人,竟然装死骗过乡人,逃回城里,向木村圭佑报告了消息。

木村大怒,亲率一队日军,气势汹汹赶到三社,将村子团团围住,限令乡人十分钟内交出抗日自卫队队长伍启文,否则就放火烧村。

乡民不肯交人,正躲在外父家养伤的阿文不想连累乡人,就自己站了出来。

木村抓了阿文,却不解恨,下令屠村。

顿时火光大作,枪声乱响,三社被烧成一片焦土,近千人惨遭屠杀。

日军将阿文抓回城里,严刑逼问,要他招出其他抗日自卫队队员下落,阿文誓死不说。

木村恼羞成怒,亲手开枪,将阿文杀害,并剥光衣服,将其尸体吊在旗杆上,以震慑乡民。

素芬就有些怀疑,阿文去三社养伤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鬼子又是怎么收到消息的?难道是亚叔……

当晚,她带着香烛,悄悄来到县政府围墙外,隔墙祭奠丈夫。

刚烧着香烛,就听得墙内传出一个女人的笑声,竟十分耳熟。

她止不住心中好奇,就踩着一个树墩,攀上围墙向里张望,只见墙内二楼窗户里,正有一名日军军官搂着一名化着浓妆、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子在喝酒调笑。

那军官正是木村圭佑,而那个女人,居然就是田惠美。

素芬惊得差点从墙上掉下来。原来田惠美竟是日本人,难怪她的中国话说得那么不地道。

对了,那天阿文受伤回家,正好被她看到。

莫非是她在门外听见了阿文跟我讲的话,知道了阿文的去向,然后告诉了木村?

素芬心头升腾起一股仇恨之火,回到家里,将一把菜刀磨得锃亮。

4

第二天上午,田惠美穿着一件碎花旗袍,打扮得花枝招展,照例来到素芬绣庄学习刺绣。

邝素芬手持菜刀立在门后,待她踏进一步,立即将她抵在墙上,寒光一闪,菜刀已架在她脖子上。

田惠美吃了一惊,说:“师父,你、你干什么?”

素芬怒目圆瞪,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别叫我师父,我没有日本徒弟。”

田惠美一怔,心里就明白过来,问:“你都知道了?”

素芬说:“昨晚我到县政府围墙外祭奠我丈夫,看见你身穿和服,跟木村圭佑混在一起。”

田惠美说:“不错,我的确是日本人,我的名字叫作古田惠美子,我小时候曾在中国待过几年,所以会说中国话。我是日本东京都的一名艺伎,被派到中国来慰问日本军队。不想被木村看中,他将我留了下来。我很早就开始关注你这间绣庄了,如果不是我跟木村提了要求,你这间小小的绣庄,早就被日本兵烧光了。”

素芬怒声问:“我丈夫的事,也是你向木村告的密?”

古田惠美子说:“是的,那天我躲在房门口,听见你跟你丈夫说的话,知道他躲在三社养伤。他是青阳抗日自卫队队长,也是木村的心头大患,如果我能协助木村抓到他,那可是大功一件。”

素芬心如刀绞,怒火中烧,咬牙道:“我要杀了你替阿文抵命!”一手扼住她咽喉,一手擎起菜刀。

古田惠美子脸色煞白,闭目待死。

素芬瞧着她那不住闪动的睫毛,心中一软,菜刀连举三次,终是不忍砍下。良久,她丢下菜刀,眼里噙着泪花,说:“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古田惠美子仰着头说:“不,我不会走的,我是来学习刺绣的。没有学会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素芬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我的刺绣手艺,就是烂在心里,也绝不会传授给日本人。”

古田惠美子叹口气说:“如果你不肯再教我,那也行,但你得帮我绣一件东西。”

素芬问:“什么东西?”

古田惠美子说:“木村的妻子在日本病死了,木村对我很好,但这还不够,我不想做一辈子艺伎,我想成为他的妻子。木村的四十五岁生日快到了,他很喜欢中国传统文化,我本来想找你学会刺绣,亲手绣一件披风送给他,以增加他对我的好感。既然你不肯再教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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