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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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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模样的庭院,我便晓得慈元阁能够被江湖人成为最会赚钱的修行组织,倒也名不虚传。
我一没预约,二无名帖,不过当我敲开慈元阁的门房,报上自己的名号之后,没多久,那慈元阁的主人方鸿谨便亲自出门来迎,礼数做得倒也让人心中舒坦。
此时已是夜里时分,方鸿谨引我来到客厅饮茶,整套的红木家具低调且奢华,香茗珍稀,尽显豪富风范,不过面对着这样的场面,我倒也不虚,毕竟若是论起底蕴,天下间能够与茅山相提并论的不过龙虎、青城几家,而这慈元阁倒也排不上号。
方鸿谨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理来,两人在客厅饮茶,漫无边际地攀谈起来,先是从潍坊拍卖会说起,然后说到了一字剑与我们之间的交情,又说起了慈元阁起家,凭借的压箱之物,却是我茅山李师叔祖的符王符箓,说到这儿,方鸿谨颇为动情地谈道:“当年先父遇到符王他老人家,一见如故,有幸得赠两套符箓,方才能成就如今家业,说起来,符王他老人家对我方家可是恩重如山……”
我看到这温和良善的胖子说得动情,眼泪花儿都挤出来了,心中便有些意动了,等到谈及了几句李师叔祖的健康问题之后,我这才起身,拱手说道:“方阁主,实不相瞒,志程此番前来,还是有一事相求。”
方鸿谨慌忙起身拦住,按着我坐下,满口答应地说道:“有什么可以帮助陈同志的,只要鸿谨能够做得到,但讲无妨。”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讲我在南阳武侯祠遭遇到那冰霜冷艳的天山神姬,并且与其发生冲突的事情一一讲来,完毕之后,我再次拱手说道:“方阁主,江湖传闻慈元阁与神秘的天山神池宫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就想求方阁主牵桥搭线,找个门路和解一番,这事儿都是误会,实在没有必要酿成大祸才是……”
我言语恳切,然而方鸿谨却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一脸无奈地对我说道:“陈同志,不是我不帮你,不过实话告诉你,我们慈元阁,其实真的不认识那天山神池宫!”
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我倒是有些诧异,疑惑地问道:“那这几年从你们这儿出去的那些法器……”
方鸿谨低头饮了一口茶,沉默了两秒钟,这才对我说道:“陈同志,你是茅山上面的真修,又是黄供奉的忘年小友,有的事情,我倒也不好瞒你。的确,江湖上面确实有我慈元阁和天山神池宫有所牵连的传闻,不顾这些都是我们借用了天山神池宫在江湖上的名气,做的营销计划,并不为真。如果因为这事儿,让你产生了误解,鸿谨真的表示抱歉!”
我仔细盯着他的眼睛,感觉不似作假,这才摇头苦笑道:“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方鸿谨无奈地笑了笑,又抬头说道:“自家人,便不多说这些虚无缥缈的话,所以我也不敢瞒您,不过出门之后,还请您帮忙隐瞒一二,毕竟生意艰难,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我点头,表示理解,这时他又说道:“鸿谨在江湖这么些年,倒也认识不少名医,尹小姐的病情我且记住,回头也帮忙联络一下,集众家之力,说不定能有帮助。”
我又表示了感谢,不过此番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实在有些难过,当下也是没有再与他多作交流,便起身告辞了。
方鸿谨恭送我离开慈元阁,态度十分谦恭,然而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缓慢走到了前面的阴影角落,左右观察一番,然后从院墙的角落翻了进去。
刚才两人相谈甚欢,而且彼此都颇为诚恳,但是方鸿谨的表现在我从边疆出发的那一刻起,其实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了,所以刚才的言真意切,都不过是彼此做戏而已。方鸿谨久在商场,无商不奸,然而他却低估了经历世事的我,只以为我是那很好忽悠的愣头青,不过我真的是么?
或许在半年之前,我的想法并不会这么多,但是此时此刻,经受过太多的磨难,我不得不多想一步,甚至几步。
因为先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这慈元阁的防卫布置,放下也是沿着阴影一路行走,避过了好几处明哨暗哨,刨除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一字剑黄晨曲君,慈元阁虽然请了许多供奉,但是能够识破我行踪的却没有一人,当下我也是在重重防卫之中突入到了原先的客厅之处,从角落的窗外朝里看去,瞧见我原来所坐的位置上,却出现了一个穿着真丝长袍的妇人。
这妇人却是当天在潍坊拍卖会现场被洛飞雨挟持过的旗袍美妇,也就是慈元阁的二掌柜。
那二掌柜似乎刚刚赶过来,听完了方鸿谨的讲述之后,满脸不爽地说道:“鸿谨,就凭他一区区茅山的二代弟子,就想要将我们慈元阁的秘密掏出,真的是太异想天开了。”
方鸿谨摇了摇头,叹息道:“那人其实是个可以结交之人,你别看他年轻,三十多点,但是一身修为业技,已然不输于江湖上一流的高手,而且在庙堂之上战功赫赫,黑手双城的名声在外,虽然此刻潜龙在渊,但是必有一飞冲天的时候,若不是这个秘密关乎于我慈元阁的生死存亡,我倒是真的想卖他一个面子呢。”
二掌柜诧异地说道:“这小子到底哪里厉害了,怎么就这么值得你看重?”
方鸿谨一脸严肃地说道:“瑾言,九月末鲁东的那场蝗灾,你还记得吧?据说那是邪灵教弄出来的一起风波,听说有人还改动了龙脉,但是最后被人给镇压了,你可知道是谁?”
二掌柜道:“难道就是这小子?”
方鸿谨认真地点头说道:“对,不但如此,这一役邪灵教损失惨重,花门的山门护法耿传亮战死,十二魔星风魔惨遭生擒,邪灵神秘高手逃遁,甚至已成传说的天王左使王新鉴也在那一役出现了……而所有的这一切,搅动风云的,便是这黑手双城。有人告诉我,说此人一役斩杀了近三十多名邪灵高手,还生擒了风魔,一力化解了那场灾难——你自己想一想,若是有的选择,这人怎么能够得罪?”
二掌柜听得满身寒气,口中呢喃道:“黑手双城,黑手双城——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第二十四章雪夜林中烤狼
方鸿谨叹声说道:“可不是么,这天下间高手无数,但是能够谈得上顶尖的,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若是评说天下第一,陶晋鸿和王新鉴,自然都是最有力的大拿,而这两个人当年为了争夺这陈志程当徒弟,在茅山顶峰大打出手,你就晓得他究竟有多吃香了;再有了,这人的人缘不错,青城山、白云观都有交情,神秘的麻衣世家刘伯成,我们的靠山供奉黄晨曲,可都是他的朋友……”
二掌柜听到方鸿谨如此赞叹,不由得担忧地说道:“既然如此,此人日后必然不好惹,你这回撒谎骗了他,日后若是追究起来,我们岂不是要倒霉了?”
方鸿谨摇头说道:“那倒不会,这事儿我并没有说死了,一来那人是不是天山神池宫的,我们自己也不确认,二来他即便是,陈志程与天山神池宫的恩怨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插手得了的,我保持中立,这也说得过去,日后那陈志程找我们麻烦,只需找黄供奉斡旋一番,倒也没有太大的妨碍,你说是不是?”
二掌柜是个美艳少妇,吃吃地笑着,点了一下方鸿谨的胸口,然后说道:“你呀你,心眼可真多……”
方鸿谨得意地说道:“那是,我凡事若是不多想一点,这偌大的家业又如何能够撑得起来呢?”
两人打情骂俏,你侬我侬,其间还亲了两下小嘴,一副马上就要贴身肉搏的架势,突然间那二掌柜说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来:“鸿谨,对了,都说天山神池宫是当年天下间的三大修行秘境圣地之一,它到底在哪儿啊,怎么从来没有听到人谈及过?”
方鸿谨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想要在这女人跟前露一脸,这才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上次套了一回那黑鸦的话,好像是在天山祖峰,天池后面的一处洞穴中。不过那洞穴跟几大修行宗门一般,也是洞天福地之处,门户森严,十分难进,而且山上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人家要是不想让你知晓,就算是翻遍整个山峰,一寸一寸寻找,也未必能够得见……”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似乎不经意地朝着我这儿瞥了一眼,我不动声色地藏好,心中一动,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我,而这话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说给我听到的。
若是,我还真的得领他这一份情呢。
果然是生意人,这做人的境界当真是滴水不露,方鸿谨说完这一晚上最有价值的话儿之后,便不再停留,而是与那美艳的二掌柜相扶前往后院歇息,我则原路返回,从墙里翻了出来,仔细琢磨刚才方鸿谨最后所说的那话儿,越发觉得他应该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他这话里面有两层意思,第一,天山神池宫就在天山祖峰博格达,人家若是想要见我,我去,自然会有人现身。
第二,若是人家没有兴趣见我,我就算是借助了国家的力量,别人也有本事让我找不到。
不过天山神池宫的人,到底想不想见我呢?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却晓得倘若这银箫对于那个天山神姬真的如此重要,她就一定会现身,要不然即便小白狐儿中了她的手段,身死魂消,不过我若是发起狠来,她也捞不到任何好处,反而结了一番冤仇,这和她邀我前往天山神池宫的初衷不符。
既然如此,我想我终究还是需要去走一趟的。
想明白了此节,我当下也是跟远在西北边疆等待的萧大炮通过了电话,将这边探知的情况告知了他,仔细聊过了之后,萧大炮也认同了我对于方鸿谨的猜测,这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角色,犯不着这般背后夸人,而且重重作态,估计也算是卖了我一个人情,而且谁也不能说他不是。
这人做到这个份上,真的就是个人精了,难怪能够笼络到黄晨曲君这样心高气傲的顶级高手,为他效劳。
我在梁溪待了一夜,次日便转乘班机放回了西北边疆,下午赶到招待所的时候,发现几日不见,小白狐儿整个人又憔悴许多,仔细一问,方才晓得这寒毒一日重过一日,现在即便是饮酒大醉,到了子时,那人便被冻醒过来,即便是泡在装满热水的浴缸里面,都能感觉到由内而外的寒冷,情况越发的严重起来。
我与萧大炮商量着准备前往天山祖峰博格达的事宜,他起先是表示反对的,而后实在是拗不过我,便提出请假,与我同行。
我拒绝了萧大炮的提议,他最近的事儿其实还是挺忙碌的,上次前往吐鲁番的案子并没有完全解决,此刻还有许多首尾,为了我的事情已经够操心了,我哪里还能让他这般受累,提出还是由我一人前往,如此最是合适,毕竟人家邀的是我,倘若带上别的人,说不定就不肯露面了,如此反而生出许多事端来。
萧大炮在与我相争不下之后,终于勉强同意,不过还是打点了我们前往阜康境内的行程,并且还安排阿依古丽一路相伴。
经过了一晚上的准备,次日清晨,也就是在小白狐儿中毒之后的第十五天,我们前往天山东段最著名高峰博格达的路途。时间已经是九七年的元旦之后,新年伊始,大雪纷飞,路途十分艰难,行到博格达峰脚下,便已然无法再继续前进了,我将阿依古丽留在山脚下的一个镇子,然后带着小白狐儿开始进山。
此刻大雪封山十来天了,不过山脚下却还是有许多岩石裸露,我身上除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相关法器之外,还有阿依古丽给我准备的行囊,包括防寒睡袋和补给,以及登山绳、锁扣、滑雪板等登山设备,而小白狐儿虽然饱受寒毒困扰,但是白天倒也精神些,自个儿除了穿得颇厚,而且还带了满满一壶酒。
两人进山缓行,瞧见此处千峰竟秀,万壑流芳,入目处有那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和风光如画的山甸草原,虽说草原此刻已被积雪覆盖,但是想来夏天之时,必是那山花烂漫,五彩缤纷的去处,应该是极美的。
我往昔也见过不少名山胜景,然而此刻真正来到了博格达峰的山脚下,仰首望去,方才感觉到为何这里会被人说成是昆仑仙境,王母故庭,因为这儿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雄伟寥廓了,一眼望去,好像整个世界就是这巍峨的高山和雪海一般。
然而就是这般一望无垠的雪白之下,这冻得仿佛绝境之地,却孕育着诸多生命的迹象,我瞧见那原始森林的树木百年屹立,林中还不时传来马鹿的呦呜,隐现着狍鹿、棕熊、猞猁和岩羊的身影,远处的雪线处还能偶尔瞧见雪豹出没,雪鸡栖居,蓬勃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
倘若那天山神池宫就是坐落于这样的山域之中,想必也应该如传说中的一般神奇。
我与小白狐儿且行且走,步履缓慢,而这时的天色又黑得早,没多时便已然黑了下来,我来到林中,便也在一处背风处暂时扎营歇息。
一到晚上,小白狐儿的状态便有些差了,我去搜集了一些柴火,在林间生出了一堆篝火来,摸着怀里的干牛肉和大饼,我估计小白狐儿并不喜欢吃,正犹豫间,突然感觉到林中有某种东西在朝着这边望来,一开始我并未留意,而后仔细注视,却发现竟然是一头全身灰白色的野狼。
这么寒冷的地方,居然还有野狼,我有些惊奇,当下也是有意以自己为诱饵,过去勾引了一番,而那野狼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猎物很少,似乎也颇为饥饿,我稍微一撩拨就冲了过来,接着我一剑,终结了这头恶狼的性命。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展现出了我年少时就擅长的手艺,一条整狼给我抽筋剥皮,接着将其架在篝火之上,由这几天吃惯了烤羊肉的小白狐儿指导下,开始烤炙起来。
此番前来,阿依古丽给我们备齐了补给,不但有盐巴、香油,孜然和辣椒粉也都有,我这么多年的手艺倒也没有怎么落下,一根木棍将这被剥得精光的野狼窜起,不断地翻转着,没多久,那种烤肉的香味就散发出来,让人忍不住口水都流了下来。
眼看着这狼肉开始变得焦黄酥脆,油脂滴落篝火中,窜起缕缕火苗来,小白狐儿一双眼睛眯成了缝儿,也顾不得寒冷了,不断地催促我道:“哥哥,什么时候能吃呢?”
我溺爱地揉了揉她乌黑的头发,然后说道:“不急,狼肉好吃,但是略显干燥,等烤好了,稍冷些再吃,会比较好一点儿。”
尽管如此,但是小白狐儿还是忍不住伸手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这肉烫,她忍不住张着嘴哈气,不过嚼过之后,眯着眼睛,幸福地笑道:“好吃呢,哥哥你做得真好吃……”
我微微一笑,正想说话,突然眉头一皱,猛然转过头去,却见林子那边有一个黑影缓缓走来,朝着这边高声喊道:“烤肉的朋友,老夫这儿有美酒,有好烟,跟你换点吃的可好?”
第二十五章领路人北疆王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我绷得紧紧的全身松弛下来,朝着来人高声喊道:“田前辈发了话,自然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来人是个又高又壮的黑胖子,一把大菜刀般的单刀斜背在身后,嘴里叼着一根手工包裹的眼,踏着雪,缓步走来,却正是天下十大之中的北疆王田师。
我与这北疆王有过并肩作战的情谊,而他的远方侄子张励耘也曾在我麾下做过事,双方的关系倒也不错,自然没有什么可以防备的,听到了我的大声招呼,那黑胖子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惊喜,快步走到篝火跟前来,一把将我给搂住,豪爽地大笑道:“陈小兄弟,我刚才也就是闻到了那烤肉的香味,循味而来,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你,真的是这大雪天里面唯一让人惊喜的事情啊……来,抽烟!”
这话儿刚刚说完,他便从怀里摸出了一根卷烟塞我嘴里,然后打了一个响指,便给我点了上来。
北疆王这卷烟是自己卷的——用二指宽,两寸多长的烟纸,卷上一小撮烟粒,用口水封住即可。这玩意叫做莫合烟,最早是从苏联带回来的,俄语叫做“玛合勒嘎”,一种由黄花烟草的茎和叶碾碎后掺和晾晒而成烟草,里面的烟叶呈颗粒状、较为粗糙,抽起来的时候后劲挺大,风味十分独特,我抽了两口,给这烟劲儿呛得接连咳嗽了好几下,旁边的小白狐儿不满意了,噘着嘴巴说道:“吸烟有害健康,不准带坏他……”
北疆王是个向来豪爽、粗糙的西北大汉,刚才见到我太高兴了,倒是忽略了旁边的小白狐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问我说道:“这位是……弟妹?”
这一句话儿将小白狐儿可给逗笑了,金黄的篝火将她勾勒得颇为娇艳,我苦笑着对这大大咧咧的黑胖子说道:“田前辈,还记得当日我们在九曲黄河石林那儿的时候,跟着我的那个小女孩儿嘤嘤么,就是她,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已经长大了呢!”
“哦?”北疆王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袋,如释重负地说道:“我说嘛,难怪看这妹儿长得这么眼熟,原来是当初的那个小拖油瓶啊,都说女大十八变,当年的小乖乖,一下子就长成了这副勾魂儿模样,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啊,哈哈……”
北疆王说话惯来的豪爽,我与他相邀坐在了篝火旁边,他便从身后的背包那儿拿出了一个小羊皮袋子,递给了小白狐儿,热情地说道:“好,我不带坏他,这是蒙古牧民珍藏的马奶酒,你尝一尝?驱寒保暖的……”
尹悦这些天已然被萧大炮培养成了一个小酒鬼,一听到有酒,立刻就眯起了眼睛来,接过来,毫不在意地拔开酒塞,闻了闻,皱着眉头说道:“有点酸,是不是坏了?”
北疆王十分不悦地接过来,倒了一口在嘴里,砸巴了一下,然后享受地说道:“嗯,味似融甘露,香疑酿醴泉,这酒是人家牧民为了谢我斩杀群狼,给我备下最好的酒,口感圆润、滑腻、酸甜、奶味芬芳,而且这酒性温,驱寒、活血、舒筋、健胃,好处多着呢,你不懂得享受,可别瞎说啊?”
小白狐儿一把抢过来,学着他喝了一口,不屑地说道:“温吞吞的酒,跟个娘们儿一样,有啥好喝的?”
她这话儿将北疆王这西北汉子惹火了,从背包里面掏了一圈,摸出了另外一个牛皮囊子来,扔给小白狐儿说道:“嘿呀,你这个小女孩子,口挺重的啊,我这里有五粮液原浆,上次一个朋友从西川寄过来的,一直不舍得喝,泡了点小玩意,你若是敢喝,我老田就算是服你了。”
小白狐儿这些日子以来酒量见长,毫不在乎地一拍胸口,打开了酒塞就灌了一口,结果将她给呛得面脸通红,连那牛皮囊子都差点洒落在地,北疆王一把接过来,埋怨道:“这里面可跑着一百斤黄河鲤鱼精的鱼胆,自有一股龙气,珍贵得很呢,你若是洒了,老田我可得跟你拼命!”
小白狐儿脸上就好像蒙上了一层红布,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半天才理顺那打结的舌头,气呼呼地埋怨道:“你这哪是酒,根本就是一团火来着!”
瞧见这小妮子服了软,那在天下间都赫赫有名的北疆王就像个大男孩一般地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这龙胆五粮原液,酒精度数能够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样的天气抿上一口,保管你感受不到冷,不过寻常人若是喝了一口,一整天都不爽利,哈哈……”
这两人斗嘴的时候,我已然将那头烤狼用刀子给切下了许多又香又嫩的烤肉来,放到两人跟前的盘子上,北疆王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那龙胆酒,然后趁着这热乎劲儿,嚼裹了两下,拍手大赞道:“小陈,你这狼肉烤得不错,肥而不腻,脆而不焦,叫起来满口留香,而且还有油脂于唇间萦绕——这味道,真的是妙极了!”
北疆王是个非常有生活品质追求的人,喜欢的东西,爱得要死,说了两句,又引经据典,谈到了什么《本草纲目》,跟我说起这狼肉补五脏,御风寒,暖肠胃,壮阳填髓,此时此刻吃来,最合时宜。
北疆王是个十分自来熟的人,还没有等我开问,便就着烈酒和烤饼,吃掉了大半分量的狼肉,直到这时,他才爽利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才后知后觉地问起了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鸟不生蛋的不毛之地。
这话儿我可是一直都想说,结果在北疆王这个气场强大的家伙面前,从头到尾都没有办法说出来,此刻他终于主动问起,这才将话头挑了起来,将小白狐儿与那天山神姬的恩怨一一讲来。
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这茫茫雪林之中碰到北疆王,我的第一感觉就猜测到莫名出现在天山博格达峰上的北疆王,或许知晓一些天山神池宫的事情。
果然,听到我这般说,北疆王眉头一皱,有些意外地对我说道:“不对啊,按理说神姬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啊?”
听到这话儿,我感觉宛如仙音妙语,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出身北疆而闻名于世的北疆王田师之所以能够从一个普通刀客成为天下十大,并不仅仅只是靠着自己的领悟和修行,果然跟那神秘的天山神池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下也是激动地对他说道:“田前辈,你认识那天山神池宫的人?”
北疆王饮了一口烈酒,然后笑着对我说道:“倘若是在山外,我必然矢口否认,不过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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