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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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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安排,首都来人其实还是有些不满的,觉得这谱摆得实在有些大,我私底下还听到几位干部在角落低声嘀咕,说茅山宗可比龙虎山、青城山要难搞多了。
这话说得我有些好笑,你十年前的时候烧人家的产业,愣是不留片瓦,此刻想叫人家出来做事站台了,连一点儿姿态都摆弄好,这样真的合适么?
不过这话儿我也只有藏在心中,毕竟这些都是我要伺候的大爷,而我陈二蛋,不过就是金陵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虽说在前段时间立了许多战功,不过因为评定缓慢,所以一直都没有得到落实,搁这儿我就是一孙子,怎么也都得伺候着。因为是新建的缘故,所以九霄万福宫里面的道舍很多,民夫放下行李就下山了,我们一行十六人,大家挤一挤,其实并不困难,不过这道舍除了观中的几个道士、居士之外,还住着好些人,所以显得有些杂。
我和申重负责在这儿安顿领导,而丁三和戴巧姐出去转了一圈儿,回过来的时候告诉我们,说来了好多江湖人物,不知道是茅山邀请观礼的,还是来热闹的。
得到这消息,申重立刻去跟首都来的领导汇报,回来的时候忧心忡忡,我问他怎么回事,申重告诉我,说洞天福地的山门所在,最为保密,一般都是不会让外人知晓的,现如今闹得这般沸沸扬扬,估计连带着我们也进不得那洞天福地去了。
我撇了撇嘴,说进不得就进不得呗,我们不过就是过来递交一下文书而已,那里面有什么好看的?
瞧见我蛮不在乎的模样,申重一脸无奈,说道:“当然,内中胜景,自不必言,光是茅山宗这一代的人物,掌教陶晋鸿、符王李道子,以及十大长老,这都是冠绝天下的人物,能够见上一面,说不得又是莫大的机缘呢。倘若是被人瞧上了,收入门中,只怕下半辈子的人生,就会就此改写了。”
申重这般说着,我的心中一动,不由得也想起了那一个满脸冷酷的青衣老道,我这一回,能够再见到他么?
他还会不会认得出我,这个当初在五姑娘山上给他打了三年杂的小孩儿,可是已经长到了十八岁了呢,而当初与我和胖妞相伴朝夕的小白狐儿,是否也变了模样了呢?
这么想着,我不由得对茅山重启山门之事,充满了期待。
一番忙碌,不知不觉太阳就下了山,大家在斋堂里面用过了饭,饮食清淡得很,吃完之后申重叫住了我,递了一个食盒过来,让我给首都的黄老送过去。我的身份,就是一打杂的,也不会挑活干,于是带着食盒,一路来到了道舍这边的偏院来。黄老是我们一行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物,自然住的是单间,我敲了半天门,结果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推门而入,瞧见里间果然没有人,将食盒放在原木桌子上面,我下意识地扫量了一圈,发现床上居然放着一块宝玉。
这宝玉碧绿如洗,盈盈之间还有光华闪耀,符文流动,似乎是一种法器,我看了一眼,有些出神,忍不住再看了一会。
没想到这一看,我整个心魂都沉浸到了里面去,根本无法自拔,有一个声音像恶魔一般,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地说着:“反正没人看见,拿走它,它就归你了……”如此反复良久,然而我却终究还是忍住了这恶念,拿出笔来,给黄老留了一张条子,准备离开,然而刚一转身,突然感觉到后面一阵光华闪耀,原本空空如也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黑影来,出声说道:“慢着,先别走。”
我扭过头来,却见一个老头出现在黑影中,一开始只有小娃娃那般大,每走一步,人便陡然间大了一分,当走到我跟前来的时候,便和平日里一般模样了。
这场景十分神奇,不过经历了南疆血战之后,我倒也能够收敛性子,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只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黄老走到了我的面前来,沉默了两秒钟,然后问我道:“是送吃食么?”我点了点头,说是,稀粥和咸菜,还有两个窝窝头,因为要吃斋,所以并不丰盛。
这位黄老是中央来人,我怕他以为怠慢,特意说了一下,而他则平淡地说道:“不错了,搁前几年,能不饿肚子就算是好的了,肚子里面没油水,和尚也吃肉。”
他说的话语别有意味,我不敢接茬,而是躬身说道:“那好,您慢慢用餐,食盒先放在这里,晚些我过来,带回去处理。”
说完话我准备离开,然而刚走出门的时候,他却叫住了我,待我回头的时候,他一边把玩着那碧绿的玉佩,一边询问道:“你叫陈二蛋?”
我有些惊讶,一路上他老人家都沉默不语,基本上除了闭目养神,就在闭目走路,没想到竟然记挂得了我这样的小人物,当下也是恭敬地回答,说是。黄老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你,听说你是许映愚介绍过来的,那个老毒虫一般不会做无用之事,让你过来,想来也是有想法的。说起来,我很早就听过你的名字,这一回,倒是应该当面感谢一下你呢。”
我有些诧异,问这是为何?我们之前,应该是没有过交集的吧?
黄老微微一笑,伸手过来与我一握,闻言说道:“黄养神是我荆门黄家的人,也是我的内侄,当初被集云社杨从顺使坏所害,我听到这消息,气愤非常,不过苦于指责所在,脱不开身,所以搁置不理;后来你亲手斩杀杨从顺,也算是给我报了仇,当得起一谢啊……”黄老跟我用力地摇了摇手,他的手掌宽厚而温热,笑容满面,让人感觉十分温暖,当下我也是谦虚两句,脑子里面一阵乱,还没有说什么呢,突然瞧见他的眉头一皱。
我诧异,问他怎么了?黄老摇摇头,笑着说没事,有点儿心疼。
接着黄老的情绪就不太高了,草草说了几句话,便不再言。我知趣地离开了这小院儿,刚刚走到前方大殿的拐角处,没想到心口也是一疼,突然感觉一阵热血直冲头顶,当时脑子里就是嗡的一下,浑身僵直,一下就倒在了旁边的草地上去。
第四章萧家小颜
山上夜里寒露深重,草地上面全部都是露水,风又大,十分潮湿,然而倒在地上的我却感觉到自己好像一块烙铁,正面烫,反面更烫。
丹田之中一股火,这火焰冲天而起,将我灼烧得几乎就要疯掉了,我感到窒息了,使劲儿呼吸,然而却感觉每吸进一口气来,就有一种肺叶要被灼烧熔炼的后果。磅礴的力量横空传来,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双目瞪得滚圆,使劲儿吼叫,却根本喊不出声音来,随着温度的陡然升高,世界变得一片漆黑,而不晓得过了多久,被无尽力量撑得几乎就要爆炸的我突然瞧见了一束光亮,从天空而落,直入我的双眼。
我抬起头,看见一尊巨大的魔像浮于九天之上,人身牛蹄,四目六手,头有四角,耳鬓如剑戟,一双怒目,狠狠直刺于我的心中。
这滔天威势,一举压下而来,让我无比恐惧,心悦诚服,口中不由自主地高声喝念道:“无上魔尊,无上魔尊……”
我狂热的叫喊似乎引来了那魔神的注意,他从九天之上俯身看了下来,瞧见我,并没有说话,然而那冰冷透彻的眼神却仿佛如冰水浇下来,让我感觉到整个灵魂都在战栗,感觉整个世界的怒意都坍塌了下来,将我给掩埋,而就在我陷入绝望之中的时候,它似乎微微移动了一下身子,口中吐出了一滴精血,从九天垂落而下,仿佛直接要灌注进了我的灵魂之中来一般。
我浑身宛如过电,不断地抽搐抖动,整个世界一会儿好,一会儿坏,感觉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稚嫩而清脆的声音,一开始仿佛十分遥远,而后又好似近在耳边,我接近模糊的意识有重新凝聚起来,观想之中,心脏那儿流出了一滴金色的鲜血,从《种魔经注解》所著的奇经八脉经过,一直聚集在了我的右眼球之上。这般一激发,黑暗无垠的世界突然便得简单很多,我瞧见一丝一缕的光束从头顶上垂落而下。
这光束一缕又一缕,将我全身给捆得严实,然而当那滴精血流过之处,却又齐刷刷地断开了去。
这一争一夺,斗得激烈无比,然而作为主战场的我,却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想起了刚才那宛如山间清泉的声音,勉强的睁开另外一只眼睛,瞧见一个清秀温婉的少女正蹲在我的面前,朝着我紧张地喊道:“……你怎么了,回答我,有没有事?”
我一开始感觉还是颇为朦胧,而当意识从痛苦之中极力挣脱而来的时候,这才瞧见那少女年纪并不算大,十三四岁的样子,娇美的脸蛋儿莹白似雪,翘唇粉嫩,眉目如画,一双星眸如点墨,明眸流盼之间,比黄老的那块碧绿玉佩还要勾人心魂,一袭白衣,落落大方;于此同时,我还闻到了一股似花似麝的香味,从她的身上飘散而来,让人感觉好像是活在了天堂一般。
美人如美景,虽然说这少女年纪比我还小上几岁,但是却已然给予了我前所未有的冲击感,真的感觉如天仙一般。不知不觉间,我心中那求生的意志竟然强烈到了极点,猛地一咬牙,朝着上方使劲儿一挥。
这一挥,竟然将无尽虚空中垂落的光束给全部斩断,我耳边传来了一声隐隐的轻叹声,而后那所有沉重如山的压力,也都消失于无形之中了。
这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由内而外的轻松,再次躺倒在了地上,浑身汗出如浆,感觉口鼻处湿漉漉的,下意识地去抹了一下,手掌上面全部都是鲜血,这才晓得刚才我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压力,已经呈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破损了。然而尽管如此,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忙不迭地爬起来,冲着那面露焦急之色的天仙少女笑道:“没事,没事,我刚才有点儿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天仙少女噗嗤一笑,说道:“你刚才是走火入魔呢?我以为你绊倒了门槛,自己摔到这儿来了呢。”
虽然有些不信,不过那少女却还是很认真地扶着我路来到了附近的小院儿处,那里有几个大水缸子,都是九霄万福宫的道士从山腰处的清泉打来的,那水缸子又大又高,踮着脚都够不着,她瞧见我一脸鲜血的模样,十分恐怖,连忙扶着我来到墙根这儿坐下,然后搬来了凳子,打水给我冲洗。
我瞧见身材窈窕的她像一只小喜鹊一样忙上忙下,心中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燃起了一团火,感觉自己坐在墙根下怎么都不自在,于是也过去打水。
我比她高出一个头儿还多,打水倒也不困难,不过月光下,看见荡漾的水面上自己的脸容,不由得十分惭愧,慌忙将自己的脸给洗干净了,湿漉漉的,眼帘上面全是水,这时那天仙少女伸出柳条一般柔软的手指来,递给了我一方白色手帕,让我擦一擦。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感觉那手帕柔软,上面还有同样味道的芬芳,有点舍不得,瞧了她一眼,做贼似的飞快搽了个干净。
待我擦完了,她露出了笑容,问我道:“嘿,你好一点儿没有,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没有还她的手帕,而是下意识地紧紧拽着,然后挠着脑袋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刚才一下子就感觉脑袋都要炸掉了一样,应该是走火入魔了……”我再一次的强调,使得她认真对待起来,凝望着我好一会儿,这才落落大方地道:“这样子啊,原来你也是修行者呢,我叫萧应颜,家里面的人都叫我小颜,本地人。你呢,你叫什么?”
这女孩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端庄得体,很大方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并像是小门小户的出身,我也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陈……”
陈……二蛋?
好吧,在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我老爹当初给我取名字时候的恶意,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二蛋”这么粗俗的名字,居然也给我取出来?
平日里我倒是不觉得,但是在这个冰清玉洁的美丽女孩儿面前,我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磨蹭了好一会儿,我才说道:“我叫陈二,来自金陵,是官方的工作人员,不过我老家是苗疆的……”
仿佛竹筒倒豆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将就将自己的来历给这个相识不过半小时的女孩子,给捣腾出来不少。
等我结结巴巴地将自己介绍清楚,天仙少女小颜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蹲在我对面说道:“啊,我还以为你也是过来参加茅山遴选的呢,原来是官方的工作人员啊?”
我瞧见她失望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自个儿的情绪也变得有些失落起来,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是茅山遴选呢?”
“茅山遴选啊?”说道这个话题,小颜变得颇为兴奋,紧紧捏着拳头说道:“茅山封山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呢,失联之后,除了少数机遇十分幸运的人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拜入茅山门墙了,听说这次重启山门之后,茅山将会重新授徒传业,将神秘的茅山道术,和对道学的感悟与修行继续地传承下去,很多得到消息的人都已经纷纷赶来了,就是希望能够拜入茅山的山门之内呢,我以为你也是……”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傻乎乎地说道:“拜入茅山门墙,有那么重要么?”
小颜坚定地点了点头,黝黑的眸子里面流露出了很锋利的光芒,大声说道:“当然,我一定要加入茅山,成为我曾祖父那样的人,成为茅山的长老呢!”
我瞧见她一副很坚决的模样,心中不觉多了几分敬意,不过继而有些疑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没有想清楚一样——等等,萧应颜……本地人,那也就是句容咯,还有祖上曾经是茅山长老?
那么,她莫非就是——我心中狂喜,大声喊道:“天啊,难道你就是……”
我的话儿还没有讲完,突然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小颜,小颜,你在哪里?”
小颜听到这声音,立刻吓了一大跳,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咪,慌不择路地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朝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我有点儿愣住了,直到她走远,这才想起手中还有她的手帕,出言喊道:“哎,你的手帕……”那个小精灵一般的女孩儿扭转过头来,朝着我展颜一笑道:“你改天还我……”
小颜走了,我颇有些失魂落魄,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刚才跌倒在草地上的情景,不由得一阵害怕。
方才到底是因为我即将面临十八岁,所以心脉突发,还是那黄老使出了什么手段,让我变得如此呢?我陷入了沉思,然而没坐多久,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嘿哟喂,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二蛋,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第五章改名之说
这声音十分熟悉,我抬起头来,正好瞧见两撇翘起的小胡子,和一双滴溜溜转动不停的小眼睛,再看这张脸,可不正是我的老友刘老三么?
他乡遇故知,而且还不是债主,这种事情的确是值得让人欢喜的,我大喜过望地上前,将他紧紧给抱住,才发现在他身后的阴影处,还站着一个抱胳膊的男人,却是杀猪匠黄晨曲。
那个丑汉子浑身都是化散不去的浓郁杀气,不过瞧见我倒是蛮开心的,也与我紧紧相拥,彼此都很惊喜,当聊到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的时候,我讲明了是上级派遣,而刘老三则一脸无奈地表示,是黄晨曲一意孤行要来的,他拦都拦不住,又怕出乱子,只有跟过来了。
经过几次波折,如今的一字剑已经是江湖上炙手可热的新晋大拿,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确有些耐人寻味。
我转头看向了那一字剑,只见他的丑脸上面肌肉抽动,目光却还是平静,说道:“茅山避世不出久矣,如今重开山门,是修行界之中的大事情,我有腿有脚,怎么着也是要过来看一看的。”
他说得淡然,而刘老三则一脸无奈,我瞧见此中似有内情,不过多加盘问也不好,于是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予两人听。
一字剑是个莽夫,只会玩手中的剑,杀该杀的人,所以说不出个什么来,而刘老三则眉头紧皱,让我将手伸出来,给他看一看。我照着做,结果将紧紧攥着手帕的那拳头伸出来了,当下慌忙将其收起,刘老三猥琐地吸了一口残存的香味,享受地闭上了眼睛,然后说道:“好香的味道啊,此女出生之日,必是圣母娘娘开了那瑶池蟠桃会之期,沾染了仙气,方才会如此模样,倘若是能够专心修行,只怕又是一白莲圣母之尊啊……”
我不知道刘老三在说什么,只是感觉他流着口水的这模样,实在是有些亵渎冰清玉洁的小颜,顿时上去就是一顿掐,弄得他哈哈大笑,也终于忘记了这一茬,接过来给我把脉,没多久,他的眉头一竖,双眼就瞪了起来,一副见了鬼一般的场景。
他有些把握不住,开始问起了我病发之前的事情来,我如实相告,他一边听一边抹汗,完了之后,低声骂了一句:“那个姓黄的,果真不是好东西。”
他骂了人,还左右一看,仿佛有些心虚一般。
我不明白状况,还待深问,却见刘老三回头看了一字剑一眼,那丑汉也不含糊,直接从兜里拿出了石中剑,在空中随手划了几剑。他出剑,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不过却能够将炁场之间的联系和变化给算上,几剑之后,我们所处的这一空间竟然被他用剑气给隔绝开来,两处的炁场也停止了交流,凝固于此。
别的不说,光着简简单单的两手,便已经透露出了一字剑炉火纯青地领悟之力,显然在这一段时间里,他的进步也是让人心惊的。
做完这一切,刘老三抿了抿嘴唇,一脸严肃地说道:“二蛋,我刚才帮你切脉,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吗?”我噗嗤一笑,说道:“三爷,您别逗了,我爹也是医生,自然晓得你说的这脉象是什么了,我堂堂一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会有喜脉呢?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刘老三十分严肃地说道:“这个时候,我能给你开玩笑?男人就不能有喜脉么?当初唐僧师徒路过女儿国,还不是三个都有了喜脉?”
我瞧见他一本正经,也不好嬉皮笑脸了,不过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三爷,西游记是什么?小说话本而已,上面说的,难道还是真的?”
刘老三眉头一竖,扬声说道:“上面就没有真的么?你那只小猴子,可不就是异种之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四猴混世的一种么?”
刘老三重重地说着,瞧见我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你呢,本身就麻烦缠身,命中该有这么一劫,不过黄天望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黄养神死于金陵瓦浪山水库,我蹲守金陵好几个月,也算是将凶手给揪出来了,你还是帮他手刃仇人,算是做了一个了结。没想到他这短短一瞥,竟然还将你这诱因给导发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当真是天上的九头鸟,地上的鄂北佬,果然不好惹啊……”
刘老三感叹,我则皱起了眉头来,回忆一下,感觉先前被黄老拉着手的时候,的确有些古怪,难道就是因为他,我方才会跪倒在地,走火入魔的么?
我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刘老三刚要回答,这时一字剑突然从后面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刘老三脸色一变,没有再言,而是凝声说道:“这件事情,不可说,也不要再追究。总之你的运势虽然凶险,但是既然来到了这里,也算是走对了一步棋,那个总局的许老看得很透彻,你是否能够逃过劫难,的确是应该改名字;不过这名字,不可乱改,需由某位大人物亲自动手——总之你能不能活下去,可能就要看这一次的茅山重开山门了。”
他说完,竟然匆匆而走,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让人感觉颇为奇怪。
两人走后,我仔细地琢磨刘老三意犹未尽的话语,心中也算是有了一些概念,抬头看去,只见皎洁繁星于天际,一轮皎月其间,星辰热闹,反而更显地上之人的孤独。
人越孤独,便越想要得到某些东西或者情感来依靠,我亦如此,不知不觉间,想着倘若此刻有那么一袭白衣相伴其间,人生或许就不会这般寂寞如雪吧?
我在小院子旁边徘徊许久,当时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总感觉心中的某一扇窗户给人撬开了来,有另外一种月光流入,就像山涧清泉,徐徐而走,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回忆起来,满是温馨与微笑。如此朦朦胧胧许久,碰到了过来找我的申重和丁三,问我饭是不是已经送过去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应?我不敢讲起先前之事,又恐惧与黄老的见面,连忙胡乱推脱,而申重看我一副扶不起阿斗的模样,便叹了一口气,让丁三去黄老那儿照应着。
丁三欢天喜地过了去,在他看来,黄老可是中央来人,要倘若能够攀上一点儿关系,日后必然是受益无穷的。
别人都在忙,而我的神情恹恹,跟申重请了假,就回房间里歇息。黄老这种级别的是单间,而我则和申重、丁三和另外一个首都来的干部住一起。人都不在,我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又看着墙上面挂着的那把毫不起眼的宝剑,心中乱糟糟的,不得头绪,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到了后来,我迷迷糊糊之间,脑海里先是浮现起一双洁白无瑕的赤脚,而后又看到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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