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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亡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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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就开始嘟囔为什么冬天还会有蚊子之类云云,和心态轻松的同事不同,江南心里忽然翻江倒海,猛地站起来,抓住同事的手,江南死死瞪向那个所谓的“蚊子”。

血蛭!

虽然已经血肉模糊,然而江南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东西!绝对是血蛭没错!

“喂!你干什么……哎?怎么忽然跑了?”盯著忽然奔向门外的江南,那名同事皱了皱眉头,将自己沾了“蚊尸”的手抬到鼻下嗅了嗅,“臭死了!”

江南直直奔到了男厕所,一进厕所连门都没有锁,他开始脱衣服,随著衣物不断落地,一颗一颗的黑点也从他的衣物中抖落。

看清那黑点的身分时,江南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血蛭!怎么会?

裸露在冷空气中的背脊忽然痒痒的,江南顺手抓了一把,手掌再缩回来时,只见一手黑黏。

带著泥土的味道,还有死人腐臭的黑黏液体。江南的手不禁的颤抖起来。

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沾上这东西的?这东西不是只吃死人么?难道是那天在解剖室沾上的?不对,他换衣服了,他现在穿的这身衣服是……

昨天穿的那一套……

江南的眼睛慢慢睁大,看看自己今天的行头,他忽然想起自己昨天从张谨家回来,就一直沉浸在惊恐中无法自拔而忘记换衣服的事情。

果然!这虫子果然是……

他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

看到自己忘记锁上的厕所门,江南急忙拉了门一把,心脏怦怦跳著,他的视线全部集中在刚才掉在地面的血蛭身上。

雪白的瓷砖地面,乌黑的血蛭……

江南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原本杂乱无章掉在地上的血蛭,忽然排队一样的整齐了起来。也不是说这东西聪明到懂得排队,只是它们都开始往一个方向移动,而让它们看起来忽然整齐了起来。

那些血蛭在向厕所外移动。

江南的眼皮又开始跳了,这回不仅右眼,左眼的眼皮也开始跳。

他将原本就半掩的厕所门,轻轻向外推开一个小缝,看到室外人影的时候,江南感觉一阵熟悉的战栗感顺著脚跟爬了上来,就好像无数只血蛭爬在身上一样,麻麻的,痒痒的……

他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男厕所的人。

只看背影就知道是个女人。他也只能看背影。

那个人的全身都是黑色的!就像一个阴影站起来了一样,那个人整个人就像一个乌黑的影子,构成那个影子的东西似乎还在蠕动,似曾相识的景象,那个东西是……

“血蛭……”江南一下子想到了那天躺在王一函解剖台上的叶臻!

死去的叶臻尸体上密密麻麻布满那食人虫,尸体完全被虫身覆盖的样子,就和此时站在外面的这人相同!

只吃死人的血蛭!只生长在尸体附近的血蛭……

那么这个人是……

江南看到从自己这边爬过去的血蛭就像一条黑线一样,正向那个“女人”拉长过去,最前面的血蛭已经到了那人脚下,然后爬上去,成了那人身体上乌黑的一部分……

那人在洗手,洗干净的手还没有被贪婪的血蛭覆盖前的瞬间,江南看到了那人染的红红的手指甲。

刚才不小心发出的声音引起了那“人”的注意,江南惊恐的看到那个人转身,然后向自己这边走过来,她一边走,身上的血蛭一边往下掉,掉下去的血蛭会努力再爬回去……

两眼一翻,江南在那人的手摸上门板的时候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江南发现自己在法医室。

“医务室的人下班了,你那帮同事就把你送到我这儿来了,好歹我也是医生。”

坐在对面,正用显微镜看什么东西的王一函头也不回的说,就在江南醒过来的时候说话,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江南却没有精力去抱怨自己的同事,给自己找了给死人看病的医生这种事。

“几点了?”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的可怕。

“晚上八点三十八分。”

晕了这么久么?江南想说话,可是喉咙里实在难受,涩涩的,就像堵了什么东西。

“你身上什么时候沾到血蛭了?他们把你送过来的时候,后背好多血印,我现在就在化验那东西的血迹,结果刚刚出来……”

王一函说著,从显微镜下把沾了黑色血迹的玻璃片拿出来,“叶臻身上的血蛭什么时候跑到你身上了?奇怪了……这东西也会跟著活人么?

应该不会啊……”

王法医一脸惊讶,仿佛完全看不到江南灰败的脸色,他心里想的似乎只有血蛭竟然能在活人身上攀附生存这种事。

江南咳了咳,忽然有想要呕痰的感觉,他慌忙去找水池,然而嗓子眼却在这个时候一阵搔痒,一个忍不住,他吐了出来。

一个活蹦乱跳的血蛭从他吐出的秽物中慌忙逃窜,然后向西边爬去,江南注意到,那边好像是停尸间……

自己怎么会吐出血蛭?这东西什么时候爬进来……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昏倒前的一幕:那个人推门进来了,然后……然后她做了什么呢?不会是把这东西……

江南找到水池,又吐了几次,每次都有血蛭吐出来,吐到第六次的时候不再有血蛭,然而唾液里面有淡淡的红色血丝,而且还有一股异常难闻的腥臭。

那边的王一函还在检测什么,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情况,江南摸著自己的胃,一脸苍白的拧开水龙头,静静看著全部的血蛭都被冲进下水道。

“我身上的血蛭……和叶臻尸体上的一样?”江南冷静的问道。

“嗯,同源同宗,体内的液体组成也差不多,绝对是叶臻身上的。”

王一函又开始摆弄别的,“不过这东西会在活体上生存,我倒是从来不知道。”

江南又愣了愣,然后忽然问了王一函一个自己都觉得诡异的问题。

“你说……尸体会动么?”

笃信科学的王一函一定会否认的,江南觉得这是王一函不开口也会做出的必然回答,然而出人意料的——

“会,我相信死人是有思想的。”

“啊?”

王一函笑了,“他们比活人更加老实,他们就是为了真相而存在的。”

他忽然看向对面的停尸间,“今天送来一个人,活著的时候受尽虐待可是不说,如今死了,尸体被送来,他身上的痕迹把他遭遇的一切都说出来了,我甚至知道他本人都可能忘记了的事情,比如他第一次换牙的时间,他隐藏的小毛病……

“死人是世界上最诚实的人,他们不会说谎。”

“呵……吓了我一跳,原来你是说这个啊……”江南笑了,他也惊异自己现在居然还能笑出来。

王一函却还是淡淡笑著看他,再度开口的时候忽然压低了声音,“此外,尸体……确实会动的。”

他眨了眨眼睛,“我见过。”

后来他就没有再说什么,江南也不想知道,他忽然遍体生寒,和一个心理变态的法医讨论这种问题,本来就是他大脑短路。

静静在充满福马林味道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之后,江南向王一函告辞。

出了警察局大门,他没回家,他到一家酒馆喝了很多酒,烈酒,一边喝他一边想这种度数,能不能把他胃里的虫子全部杀死。然后他去买了一把铲子,直接去了张谨家。

他是翻墙过去的,张谨家在巷子深处,翻墙并不引人注目,他之前有打电话给那个叫栗函的人,说张谨最近心情不好,请他开导他一下,今天张谨可能不回来,至少也会晚归,他要利用这段时间把那些东西挖出来。

是的,那些东西……那不是人,死掉的人不是人,他们不会动,他要把自己的恶梦挖出来,那些虫子……楚柔和叶臻身上发现的虫子,到底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他要亲自验证,如果真的有关……

拿著铲子的江南愣了愣,然后吸了吸鼻子,有关又如何?他一定要在被这些东西害死之前先干掉它!已经杀过一次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杀第二次?哈——

脸上狰狞著,江南向湿软的泥土挖去……

张谨家的灯全部亮著,橙黄色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拉出瘦长而萧条的影子。

挖出来的土已经很深,露出来属于树木的大半裸根,他这才发现那棵树的根竟然断了,呵……张谨那个傻瓜!妹妹明明死了他当她们活著,这些断了根他也照养不误,他的脑子真的像杜衡说的一样,坏掉了不成?

想著那个无时无刻不当自己妹妹存在的男人,江南心里一惊的同时,又狠狠挖了一铲子土。

挖的动作太用力,土溅到他的脸上,江南正想伸手将土抹掉,忽然……

脸上……痒痒的……

一个激灵,江南在自己的脸上抓了一把,看到手中碎掉虫尸的瞬间,他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像哭又像笑,他神经质的颤抖起来。

手掌在下面的土壤里翻了一翻,将那不断蠕动的黑色虫子挥开,下面露出了森白的骨头……

“哈……哈!果然死了啊!果然死了啊!被埋在地下不能动,怎么可能会找我?我一定是做梦!我是做梦的!”抚著那具骨头,江南哈哈大笑起来,将白骨一根一根扯起来,看到扯起时恶心的黏液,江南啧啧有声,“这是头……脚……”

扯出胳膊的时候,江南忽然愣了愣,好像……看到了红色的什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江南疯了似的将看到红色的地方,用衣服抹干净,看到那地方的瞬间,江南愣住了。

“怎么会……”

那是一双手,隐约有人手的形状,或许地底有了什么其他的变化:其他部位都变成白骨的情况下,那具尸体只有指端部分的腐肉没有脱骨,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黑色腐肉上面红红的指甲……

身子一抖,江南手里的腐手迳自脱手。

黑色的附满血蛭的手骨、半腐烂的手指加上猩红的手指甲……静静的躺在地面上。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惊吓,江南看到原本附著在那只手骨上的血蛭忽然开始下移,骨头原本的森白露出来,月光下越发诡异。

江南的视线却只注意那些血蛭,他感觉那些血蛭正在向他蠕动,就在他忍不住缩脚的瞬间,他才发现那些血蛭原来不是向他蠕动,它们的前进方向是他的身后,是……

江南僵硬的将头向后转去,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全身被黑色的血蛭覆盖,他看不到她的脸,她的全身上下都是黑色,露在外面的只有十指尖尖,上面猩红的刺目。

那个晚上张谨本来正和苏舒一起在邮局加班,然后栗函忽然过来找他吃饭,张谨于是叫上原本打算回家的苏舒一起去了,去了才知道似乎是江南担心他会胡思乱想,才特意找栗函来开导自己。

“亏他有心,我没那么脆弱……”

对此,张谨只能苦笑,他又喝了很多酒,一顿饭下来他已经完全醉倒,栗函也开始发晕,只有苏舒还能静静喝酒,张谨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位看似安静的同事,原来有千杯不醉的酒量。

于是最后的情况就变成千杯不醉的苏舒,将两个醉鬼送回家,他先把栗函送回去,然后就是张谨。路上的时候张谨吐了三次,酒意于是也就下去的七七八八,留下三分醉意,张谨晕晕的靠在苏舒身上,由对方将自己从计程车里扶出来。

计程车是不进巷子的,他们只能走回去。走到巷口的时候,一排堵在他家门前的警车把张谨残存的醉意又吓走两分,不明所以然的越过员警冲进自己的院子,他看到了江南。

江南的尸体。

“你朋友?”苏舒这样问。

“我……朋友。”张谨最后一份酒劲也没了。

“张谨,你妹妹们的尸体在你家院子里被发现了,发现者是江南,他涉嫌四年前发生在你家的抢劫杀人案,原本应该抓捕归案,不过他却自杀了,和他之前的同伙楚柔、叶臻一样自杀了。”一个名叫杜衡的员警长官这样对张谨说。

“我妹妹没有死!她们一直活著!”低著头,张谨只是如是说。

“法医刚才已经验尸,确定那三具骸骨是你妹妹的没错,那些尸体埋葬姿势还不错,只不过因为血蛭,所以尸体基本上已经……”

“我妹妹没有死,她们这四年间一直陪著我。”张谨还是低著头。

“早点火化,让她们干干净净的转世吧。”那个员警最后说了一句。

作为受害者的同事,苏舒被迫听完了整件事情的由来。

“楚柔死的时候口里有她自己四年前丢失的珠子,叶臻死的时候脸上盖的白衣服……后来经过一些照片,我们确认那是张谨二妹曾经穿过的衣物,至此,事情就有了一个连接点。”

名叫杜衡的员警说到这里,问苏舒是否介意他吸烟,苏舒摇头之后他拿起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半晌,“然后,顺著当年的资讯,自然就怀疑到了张谨身上,可是,我发现当时和这三个人关系很好的还有一个人……”

杜衡又愣了愣。

“是我下面的江南。四年前没头没尾的案子,四年前忽然开始疏远的朋友,有些事情不注意的话就过去了,一旦注意起来……其实什么都有线索的。你说对不对,邮差先生?”

“所以,你就让江南出马负责监视张谨,然后你们在后面监视江南?”没有回答,苏舒反问了一句。

杜衡笑了,他的笑容疲惫中有无法掩盖的坚定。

“血蛭什么的……其实本来是圈套,他身上的血蛭也是我放的,我一开始怀疑的犯人其实是张谨,毕竟他的动机最明确,我想让陷入紧张状态的江南刺激他,然后督促破案,谁知……”

江南自杀了。

“原来真的有血蛭。”杜衡叹了口气。

看著这样的警官,苏舒没说话,他只是看著院子里员警们的动作,他们正在挖最后一棵树,为了收集线索和尸体,他们将院子里的全部植物都掘出,苏舒注意到,中间三棵树的根断掉了,确切的说像是腐烂掉了。

苏舒忽然没头没脑的开口了:“杜警官,其实血蛭不是吸死人血肉的虫子,它们是吃死掉植物腐根的虫子,你知道么?”

“啊?”听到这话,杜衡猛地抬头,却看到刚才和自己说话的邮差,已经转身向屋内走去。

“奇怪的邮差。”杜衡耸了耸肩。

警方的效率很快,一个小时之后就全部撤离,苏舒留了下来,第一次来别人家做客就遇上这种事,苏舒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他甚至没有安慰张谨。

将浴室里一直打开的水龙头关上,苏舒盯著电视萤幕上的卡通片,坐在了沙发上,张谨坐在他旁边,低著头。

“其实你全部记得吧?你什么都记得吧?”面对张谨,苏舒忽然说。

“你说什么?你说我记得什么?”古怪的看著苏舒,张谨脸上一脸莫名其妙。

“‘过度悲伤以至于窜改自己的记忆’……是假的,真正的你什么都记得吧?”苏舒忽然笑了,“记得妹妹们早已死亡的事情,记得自己家里发生的一切,你其实什么都记得吧?”

“苏舒你……”张谨抬起来的脸上眼圈通红,他皱著眉抱住自己的头,像是拼命回想什么似的,他的嘴巴张大,然后慢慢合拢。

张谨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归于平淡。

抬起头,张谨轻轻道:“你猜对了。”

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下一秒,张谨竟笑了,抬起头的张谨完全不再是那个啰唆、老实有点窝囊的公务员,黑色的眸子沉如死水,张谨现在是个让人完全看不出情绪起伏的危险男人。

“张谨的妹妹们在四年前因为事故去世了,张谨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想要否认不想承认的事情的最终结果,就是他忘记了那天的事,更加确切的说法不如说……他窜改了自己的记忆。

“就像用修正带,将不想要的字划掉,然后写上新的一样,他把自己不想要的记忆用‘修正带’贴住,然后写上了自己希望的记忆:那天他的妹妹正好不在家,被临走前歹徒弄伤的人只有他,然后他被救,家里除了钱财之外没有其他损失。

“他那样告诉自己,然后他相信了。于是那就成了张谨的记忆。

“一个大难不死之后,大家更加相亲相爱的、幸福美满的记忆。”

医生对张谨这样说过,张谨心里的回答:“放屁。”

“你怎么知道的?你应该什么也不知道才是。”面无表情的转向苏舒,张谨问他。

“……因为我眼睛很好。”推了推眼镜,苏舒垂下眸子。

“啊?我觉得我演的很像啊!”张谨哈哈大笑,眼圈明明通红的像刚刚大哭一场,可是张谨的表情却是大笑****,有点轻微的不协调感。

“你真的是邮差么?”张谨轻轻问。

“如你所见,我们可是几乎天天见面的。”苏舒平板的回答。

张谨看了看苏舒坦率迎向自己的视线,半晌转过头看向电视萤幕。

“妹妹们被他们埋在那里,我不久之后就知道了,本来长得很好的树忽然开始掉叶子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些笨蛋做得一点都不够好,那些员警都是陌生人,他们自然看不出。可我一眼就知道了……”

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张谨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小叶子手里死死捏著的珠子是楚柔腕上戴著的,她们身上有江南身上的烟味,还有最重要的,小楠身上穿著外出服,是她说要和叶臻约会时候才买的,那天是她第一次穿那件衣服。

“这些可都是只有熟人才知道的细节,有点讽刺是么?事后,我立刻就猜到凶手可能是他们了,还装疯卖傻,把那些可能寻找出蛛丝马迹的东西藏了起来,他们杀了我妹妹,我还帮他们隐藏,你说我可笑不可笑?

“我给了他们四年时间,我要的不是他们的自杀,我想要的其实只是他们承认而已!做出来的事情至少承认好不好?做错了事情要说对不起,小叶子都知道的事情,他们竟然不知道!”

张谨笑了,讽刺的笑了,“他们杀了人,杀了朋友最重要的家人,不对死者说一句道歉,不对生者说一句道歉,甚至对朋友避而远之,甚至……

想要杀我灭口。”

看到苏舒愣了愣,张谨继续笑著,“难得见你惊讶,四年里我遇上多少次大难不死,你以为我每次,当真以为自己只是大难不死么?”垂下眸子,“有人想要杀我才是真的吧……我买了巨额保险,四年里,我早就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可是……我不甘心。

“二月二十九日对我来说不是生日,那是妹妹们的忌日,我希望他们能在妹妹忌日之前承认自己的错误,至少向她们道歉,这样想的我……果然是个傻瓜么?哈!我把他们想得太好了么?我以为他们可以明白的,谁知他们竟然死掉了……”

干笑了几声,张谨低下头。

“他们表现得太纯良,我甚至以为是自己错怪了他们,我当邮差是为了找寻当年看过凶手的邮差,请他证明看到的凶手不是我的好友,我当邮差不是为了抓出杀害妹妹的凶手,反而是想给杀害妹妹的凶手找人脱嫌,这点你没猜到吧,苏舒?”

看到苏舒忽然皱眉的表情,张谨咳了咳。

“四年前我被歹徒绑起来的时候,有个邮差过来送信,因为一直按门铃,那个歹徒怕被发现所以出去应门了,为了表现得自然,他当时不会变装,所以……那名邮差是唯一知道凶手长相的人。我当邮差,就是为了找当时那名邮差。”

所以才换了那么多家邮局,至此,苏舒忽然明白了。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傻?”张谨却只是说著自己的事情,“不过,我没傻到底,也没有那么高尚,好几个夜里忽然醒过来的时候,我都做了自己杀了他们的梦,搞不好我心里……其实是想杀了他们的。

“我等得不耐烦了,他们再不承认的话……搞不好我会真的杀了他们,给了他们最后的机会,也是给我自己最后的机会,我把妹妹当年的遗物偷偷拿给了他们。”

张谨表情麻木的看著远方。

他跟踪楚柔回家,看著楚柔毫无防备睡在地铁上,睡在自己身边,周围没有人,那瞬间,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的,不过他没有,他最后只是把小叶子死时紧紧攥在手里的珠子,扔进了楚柔放满糖果的口袋。

他等待楚柔看到那颗珠子之后有所反应,然而很快的,他知道了那个反应:楚柔自杀了。一枚珠子卡住了她的气管,她就那么死掉了。

后来他和叶臻见面了,叶臻像对待普通老友那样对待自己,他是温柔的骗子,所有人里,只有他一直在配合自己演戏,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知道自己的妹妹们,已经被他们杀掉,可是却像自己一样,假装她们都在。

但是张谨知道那个人心里一直在愧疚,他的眼神闪烁,充满祈求。

叶臻是个胆小的骗子。

可是骗子终究是骗子。

云霄飞车上,张谨把小楠的白色裙子扔了出去,他不强求了,叶臻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他不强求了,他知道叶臻过得不好,这么多年来一直过得不好,那是一辈子的谴责么?

妹妹白色的裙子落下去,就像妹妹小小的身子落下去一般,张谨那时候哭了。

为自己的无能哭泣。

那个时候他已经决定自己什么也不管了,妹妹们那边自己会给她们赔罪,他不再强求什么道歉,人都不在了,道歉又有什么用?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

末了,站在原地,张谨脸上没了任何表情。慢慢的,他往外走去,没有看苏舒一眼,就像累极了一样,张谨低著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苏舒盯著他颓然的背影,忽然道:“张谨,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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