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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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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兔起鹘落的瞬间，童百练、墨凝香、李南星、英传杰、苏浣虹相继重创倒地，天门弟子的鲜血染红了梦魇世界的天空，让这里和地狱的距离进一步接近。不知火击溃了他们所有人的攻击，才终于回身面对兀自在空中不住翻滚的蓝彩儿。
他咧嘴露出满意的狞笑，抬剑直击，一剑刺入蓝彩儿的胸腹之间，将她凌空串在剑上，以此作为这一路绯花魂切之舞最完美的收式。
而就在这时，身躯被绯剑刺透的蓝彩儿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这朵微笑是如此甜蜜安详，仿佛天山雪线之上的雪莲花，令人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宁静。
剧烈的不安感在不知火心底陡然升起。这让他感到格外新鲜，千万年来，他已经熟悉了沙场的一切，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令他心怀不安，这种感觉在他心中早就绝迹。但是今天他再次感到了这种忐忑的心情。
“黄金龙呢？”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最不屈的天门弟子。
强烈的金光在蓝彩儿的背后延展开来，仿佛她的身上生出了一轮佛陀的晕光。一道金橘色的光芒，从背后刺穿她胸前的蓝衣，向着不知火电射而来，与此同时，蓝彩儿探手抓住绯剑剑刃，将身子狠狠向前一挺。那道灿烂的剑光借着这一挺之势瞬间降临到不知火的胸口。他胸口的玄甲被烈火般的剑刃劈成碎片，灼热刺痛着不知火的灵魂深处。
“我被击中了？”不知火的心头升起从未有过的惊恐。他侧身急转，让开这恐怖的金色剑光，抖剑一旋，将蓝彩儿的身躯从绯剑上远远甩开，身子急退到数丈之外。灼热的感觉仍然在他全身灼烧，他扭头一看，赫然看到自己的左半边肩胛和手臂都被一剑斩去，只剩下连在胸口处的甲叶和残衣随风飘荡。
在他的对面，黄金龙的涅槃双剑舞动如轮，在空中拖曳出满天驰坠的流星之雨，向着他飙风烈电般冲杀而来。凛冽的剑光以无比强猛的姿态刺入他的魔眼，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暗淡无光。远处夕阳的残光似乎都被这烈烈的星芒吞没。整个天地仿佛在这一刹那进入了永恒的夜色，只有倒卷的星河凌落如雨，满天星光璀璨如新，沉星照亮夜色中的长河，飞逝的流光划过星空。
那瑰丽绝伦到极致的剑法，却有着洗尽铅华的洁净，每一招剑法都是毫无华巧的快剑绝击，每一道剑刃的轨迹都凝练简洁，但是这千万道剑光汇成一处，却又是那么丰富多彩，华丽得仿佛梦幻。
绝美而纯净，不知火从未见过世上还有这样的剑法，他不知道剑法还有这种可能性。
他单手抬起绯剑，想要以自己最得意的绯花之刃将这满空星华一刀斩断，但是当绯虹横空之时，他忽然有了一种罕见的犹豫。不是因为自己破解不了这样的剑法，而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剑法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感觉——自惭形秽的感觉。他那贯绝千古的傲慢不能容忍自己竟然用这样寒酸的剑法，去迎击敌人那宛若沉星穿云，流华洗空般的神剑。
绯花之刃横空而起，与满空星华正面相撞，爆出满天喷泉一般的红线金华，炸雷般的剑鸣响彻云霄。黄金龙感到不知火充沛的洪荒巨力从剑刃上滚滚而来，震动着自己全身的经络。他振奋到绝顶的沉星洗空剑，在绯花之刃的无情收割之下，碎成片片陨落的星痕，没有一招能够刺穿不知火流畅而有效的神奇防御。
“最后还是要以失败收场吗？”此时黄金龙的心中只剩下一片空灵的静谧，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击败千万年来不朽的魔王，他只希望在最后一刻，他能够象开屏的孔雀，在这世上留下一抹最亮丽的色彩。他做到了，自己的最后一剑，其剑意剑势都已经全面超越了不知火的绯花魂切之舞，这样的结束，不辱没顾师父亲传弟子的名号。
绯剑光华闪耀，他看到了不知火的神剑卷飞一天流光之后，奔腾一剑，自下而上撩向他的小腹。
“为什么？！”在这看似完美的剑招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几乎不可能发生的破绽。这一剑的上撩有一股暮气，比不知火正常的速度慢了半拍，这样他上三路就有了空防的区域。
第137章 绝击
他来不及追究不知火剑法上没来由的迟滞，这是他制胜的千载一时之机，他一定要抓住。
“嗬——！”他仰天长啸一声，左手曲臂一掸，四方升平剑宛若一匹被抖开的锦缎，朝着上撩的绯剑狠狠砸去。绯剑金芒相交，轰然炸裂，四方升平剑被强烈的爆炸炸成两段，黄金龙感到自己的手掌似乎都已经被炸成了碎末。但是爆炸的冲力却将他高高震起。他的身躯宛若长了一对无形的翅膀，在空中肆意地延展开来，右手的传世之金凝成一条金线，自上而下，对准不知火防御疏忽的耳侧急射而来。
不知火的绯剑划了一个混圆的弧线挑向自己的耳际，在传世之金贯穿脑骨的瞬间，轰地荡开了流金剑芒。黄金龙浑身上下的骨骼在这一瞬间咯吱吱乱响，眼前满是金星闪烁。但是他心中却振奋异常，因为他知道在这一瞬间，他逼迫不知火再度回防，夺回了决胜手，抢到了制胜之机。
他吐气开声，爆出一声长啸，传世之金依着不知火的格挡，借力旋转如风车，而他的身子凭空撩起，倒竖蜻蜓，立于天上，扭动腰身，打了个轻捷的旋子，强势一转，将旋转的力道全部渡到剑锋之上。风车一般旋转的剑光，飙星吐电般卷到不知火的腰身，趁着绯剑侧转的空当，金色的剑芒已经奔涌到不知火的腰肋。
绯虹四射，不知火的怒吼滔天响起，黄金龙感到恐怖的剑压突然降临他的脊背。他咬紧牙关，身子奋力一个前空翻，手中的传世之金卷回身后，和闪电劈来的绯剑狠狠撞在一起。金红色的碎芒散满天空，黄金龙感到身子仿佛一叶扁舟，随着强大的爆炸气流飘然飞逝，远远落到七丈之外，手中的传世之金断为两截，向左右飞射而出，再也看不到任何踪影。
他挣扎地爬起身，拼命咬住牙关，勇敢地转回头去，叉开双腿艰难站立于地。此刻的他，再无一丝气力，也再没有了反击的幻想，但如果真的要死，他希望自己能够直面自己的敌人，站直了身躯赴死。
不知火遥遥面对着他，手中的绯剑不知去向，似乎刚才的剑刃相交，也给他带来了沉重的打击。黄金龙茫然抬起头望向空中，却看到高高的天上，一道旋转的红影正在悠悠向下坠落。
“我会回来……”不知火张开嘴，任凭一股黑色的污血从嘴里淌出，“到时候……再一决胜负……”说完这句话，他的上半身缓缓向左侧移开，从腰部颓然滑落，轰地一声落到地上，乌黑的鲜血从他兀自站立的下半截腰身处喷向天空。周围的世界轰然崩坏，夕阳西沉，繁星四起，青冥大地震动龟裂，无数青黑色的碎石宛若水中的气泡，缓缓升到空中。属于不知火的梦魇世界，在他倒下之后，土崩瓦解。
直到此时，黄金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那宛如神助的旋转剑，已经将不知火的腰身从中切为两段。他找到了不知火最后的破绽，一代魔神在他的手中化为了乌有。
“我……我们赢了……”黄金龙感到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离开了自己，他啪地一声爬倒在地上，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涌遍全身，“我们打鬼团……杀死了魔神不知火！”
“哦——我杀死了魔神不知火！切个人头作纪念！”一个尖锐刺耳的欢呼声从身后响起，欣喜若狂的白算计蹦蹦跳跳地踩过黄金龙的身子，朝着不知火的尸体冲去，手里挥舞着拣来的一把蓝彩儿的裂空剑，就要去砍不知火的人头。
“小心——”黄金龙艰难地想要爬起身子推开白算计，却浑身酸软不堪，无力动弹。
“急什么，分你一只耳朵。”白算计得意地哈哈大笑，整个心神都灌注在不知火毫无生气的躯体上，对周围一切视若无睹。“噗”地一声闷响传来，自空中下坠的不知火绯剑从背后插入白算计的脖颈，将他的身子直挺挺贯到地上。
“噗——！”白算计吐出一天鲜血，扭头望向黄金龙，“我死得好冤啊……”
“白痴是没药医的……”黄金龙无奈地叹息一声，头一偏，昏死了过去。
在梦境之中，黄金龙发现自己再次进入了梦魇世界。碧蓝色的海水在自己周围围绕，淡淡的阳光透入水中，将滚动的波纹染上金蓝相间的幻光。在他的头顶，成千上万只军鲨盘旋相聚，汇合成一条黑色的洪流。这道洪流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大的圆弧，螺旋向下涌动，接着猛然在水中一个翻腾，数千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军鲨铺天盖地地向他疾驰。
“嗬……”黄金龙倒吸一口凉气，从床上猛地爬起身。
屋子里铺洒着空蒙的晨光，天外的夜空刚刚露出淡淡的鱼肚白。在宁谧的房间里坐着几个黑黑的人影。他看到童百练蹲坐在门口一个矮椅上打盹；英传杰靠在窗台之上打着瞌睡；到李南星手里攥着一把祭文伏在一张紫檀木药案上轻轻地磨着牙；苏浣虹的身子整个伏在自己身处的卧床之上，埋头大睡。远远的会客椅上，孔勿用、静仪、静湘、跋擒虎东倒西歪地靠在一起，仿佛合唱团一般打着高低参差的呼噜。他看了看屋子里的另一个床位，白算计正躺在上面张着大嘴，哼哼唧唧地呻吟着，似乎仍然挣扎在噩梦之中。
噩梦投射在他心中的阴影一点点地化去，温热和喜悦一点点填进他空空荡荡的心中。“大家都在身边，大家都没有死……”黄金龙感到自己的双眼不争气地湿润起来，他抽了抽鼻子，用手按住鼻翼，拼命抑制着想哭的冲动。
“你醒了？”清冷的声音就在咫尺处响起，他浑身一哆嗦，连忙向身边一看。蓝彩儿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距离他的脸只有数尺之遥。
“嗯，我醒了……”黄金龙感慨万千地望向蓝彩儿，心乱如麻。在梦魇世界里，他虽然遵照了她的嘱托一剑穿过她的胸口，出其不意地重创了不知火。但是他毕竟让她一个女孩子家做了自己对敌的盾牌和掩护，这让他感到无地自容，几乎不敢去正视她的眼睛。
“你……”蓝彩儿用她那一双极大极亮，仿佛北极星一般璀璨的大眼睛深深地看着他，嘴唇轻轻颤动了一番，却没有说出任何成句的话语。
“我……”黄金龙惭愧地挠着头，“这一次……”
蓝彩儿伸出手指竖在嘴前，颤抖地做了一个不要再说的手势。
“你醒了就好。”她终于干巴巴地开了口。
“哦。”黄金龙的脸微微一红，微微点点头。
“该去练剑了。”蓝彩儿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突兀地站起身。
“哦，那……你好好练。”黄金龙傻笑着一挥拳，做了一个好好练习的手势。
“嗯，剑练强些，下一次使起来就顺手些……”蓝彩儿说到这里，偷偷看了黄金龙一眼，清丽洁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红晕，“你若要用，便能多出一分力。”
“哦，嗯，大家都要多努力，我也会……”黄金龙以为她在指自己面对不知火时剑力不足，只能靠她掩护的事情，不禁更是无所适从，连忙双手同时握拳做出全力以赴的姿态。
目送蓝彩儿静悄悄地离开房间，黄金龙茫然吐了一口气，心中怅然若失，没着没落，总觉得失去了点什么。突然间一个思感之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到底懂不懂人家什么意思？”
“嗷……”黄金龙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他侧头一看，赫然看见自己肩膀上犹然坐着墨凝香的女身梦中身傀儡。随即他豁然悟到，自己感到失落的原因正是因为没有看到墨凝香。
“是你，太好了，你也没有事。”黄金龙运足联识的功法，欣慰地说。
“我当然没事啦。有事的是人家蓝彩儿。”墨凝香笑嘻嘻地说。
“她？因为我刺了她一剑吗？我……其实一直想要道歉的，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光是道歉太没有诚意了。”黄金龙诚惶诚恐地说。
“咯咯，谁去理会你刺她的事情。你不刺她，怎么打得赢战无不胜的不知火？我是问你懂不懂人家刚才对你说的话？”墨凝香笑道。
“呃，当然懂，她要去练剑嘛，练好点管用。”黄金龙茫然说。
“真是个傻子。算啦，就让你自己去领悟她的意思吧。”墨凝香听到黄金龙的答案之后感叹一声，连连摇头。
“凝香，嘿嘿，我击败不知火的最后一剑，你看见了吗？”黄金龙不再去多想蓝彩儿话里的真意，而是兴奋地问起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没有啊，你难道忘了，那个时候我已经被不知火杀死了，灵魂沉沦在了梦魇之中，差一点就没回来。”墨凝香说。
第138章 孟碧萝的心上人
“哦，对哦。”黄金龙这才想起自己那绝世一战是在所有人都被击杀之后才正式开始的，在场观战的只有一个在老远处躲藏的白算计。这简直是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他们能看出所以然来才怪呢。想到自己一生中最辉煌的经历居然无人分享，他顿时感到了一丝寂寞。
“……那我有空说给你听啊？”黄金龙用力挠着头，腼腆地问。
“嘻嘻，免了。你那光辉灿烂的战斗经过，早就被人讲了一遍又一遍啦。”墨凝香扑哧一笑，乐呵呵地说。
“真的？难道是算计？不会，他不把我的功劳都抢在自己手里才怪呢。”黄金龙郁闷地想着。
“说曹操，曹操到，见一见你这位珍贵的观战者吧。”墨凝香笑道。
耳畔响起房门打开的声音，一个浑身白衣的娉婷身影出现在门外的夜色中。
“呓，你醒了！？”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黄金龙顿时想起了她是谁。她就是一直被不知火绑在白骨柱上的孟碧萝。她的确是一个从头到尾都在观战的旁观者。“原来我真的有一个观众，总算老天爷待我不薄，哇哈哈哈。”黄金龙顿时得意了起来。
此时的孟师姐手里端着一盆清水，正朝着他的床位走来。她的惊叫吵醒了屋子里所有打鬼团的团员，大家看到黄金龙终于醒转，都兴奋地围到他的床前，七嘴八舌地叫唤了起来。
“狗屎龙，你可真够能睡的，到现在才醒！”苏浣虹从床上爬起身，用力一捶黄金龙的膝盖，又是想笑又是想哭，满脸都是兴奋的红晕。
“团长，你把苏姐姐、蓝姐姐可急坏了，她们以为你会一睡不起，差点把索师父绑来救你。”静湘迫不及待地向黄金龙宣布这个最大的八卦。
“我哪有，都是彩儿搞的，我最多就是陪她疯。”苏浣虹连忙撇清道。
“哈哈，老大，浣虹和彩儿这几天都没离开病房，关心你啊。”童百练傻笑着说。
“去去去，你们又离开过？你啊，别看别人我就是说你，”苏浣虹叉腰指着童百练，“攥着狗屎龙的手哭得跟孝子似的，我都不好意思再多说了。”
“怎么说我，你不说老英，每天都到天门祖师堂里烧香，他不比我更孝子。”童百练连忙反驳道。
“谁也没有老李尽孝，孝服都穿起来了。”英传杰一指李南星大笑着说。
“我这叫做有备无患，万一老大有个三长两短，我法事都安排好了。”李南星毫不脸红地说。
“团长，你打败不知火的剑法是黄金龙剑吗？是新招式的话，尽早跟我说啊，我可以编进我的剑谱里。”孔勿用从众人背后钻出来。
“我了个去，这剑法我创的，名字叫做沉星洗空剑，你再往自己身上揽我开除你啊，以后不准再提黄金龙剑这四个字。”黄金龙顿时大怒。
“暴君。”孔勿用无奈地连连摇头。
“黄金龙，给，擦把脸。”孟碧萝来到黄金龙床边，将浸好热水的毛巾递给他。
“多谢孟师姐。”黄金龙接过毛巾就往脸颊上敷去。
“以后叫我碧萝就好了。”孟碧萝俏脸一红，小声说。
“喔……以后就是碧萝姐啦，对吗？”童百练和英传杰兴奋得同时起哄。
“不好啊。”看着孟碧萝的眼神，黄金龙一阵肝颤，莫非孟师姐经过这一场磨难，居然把心上人定到我的身上，我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该如何是好？
“嘻嘻，碧萝姐好像对你有意思哦。”仿佛是生怕他不心烦意乱，一旁的墨凝香又补了一句。
“各位，其他人的情况如何？我二弟和老爹呢？墨师姐、帅师姐、阴瞳还有索师父他们都好吗？”黄金龙连忙转移话题，问出自己心里最急切想知道的消息。
“他们都渐渐恢复了神智。”苏浣虹按住他的肩膀，令他渐渐冷静下来，“都靠你击溃了支撑邀梦犀的魂种，不知火的覆灭令构成邀梦犀的魂体完全崩溃，所有被吸收的魂魄都成功返回了原主体内。索师父对于邀梦犀的灭亡非常兴奋，他已经把所有事件记录在案，以备后人用来防御犀照魂术的再次兴起。”
“老大，这一次就算整个天门都和我们作对，只要有回春司和麒麟司的支持，他们绝对抢不走咱们这一次的大功。”英传杰兴奋地说。
“好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最重要的事是咱们的荼洲幻境这一次取得了决定性的成功，受到所有低年堂弟子的欢迎。团长，是时候出荼洲幻境的续集了。”孔勿用兴奋地说。
“孔师兄，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黄金龙一听到荼洲幻境顿时想到了梦魇世界，只感到一阵浑身无力。
“团长……”孔勿用一把抓住黄金龙的手掌，满脸激动地想要继续劝说，就在这时，一阵尖锐肃杀的号声在整个天门的街道和堂口同时响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众人一下子就听了出来，这是召唤全体弟子的紧急号角。
“老大，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再来看你！”众人纷纷站起身，匆匆向黄金龙告别，走出病房，朝着天门广场飞奔而去。
转瞬之间，热热闹闹的病房只剩下黄金龙一个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继续躺下休息。在另一张病床上的白算计忽然惊呼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算计，你醒了？”黄金龙转头望向白算计，欣慰地说。
“嗷，好极了，没一个人来探病。”白算计四下里看了一眼，双手一抬，沮丧地说，“大少，你说咱们打鬼团这帮家伙是不是凉薄。”
“呵呵。”黄金龙笑着躺下身，缓缓闭上眼睛，不怀好意地让白算计继续沉浸在怨天尤人之中。
周围陷入一片深深的宁谧，他忽然再次感到了梦魇中自己刺出最后一剑时的坦然。他能做到，不是吗？那在现实世界中自己绝对无法使出的一剑，在梦魇世界中却是那么辉煌灿烂。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能够刺出那样美丽的一剑，带着自豪和满足登上相忘师的巅峰，俯瞰这大千世界。总有一天，他能够成为万众瞩目的剑师，戴上战神的王冠。
“也许，邀梦犀的出现对我而言只是一则神秘的预言，仿佛一枚幻术水晶球，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黄金龙心满意足地想着，感到自己的将来一片坦途，这辈子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事值得自己担心。带着这奇异的满足感，他缓缓沉入了香甜的梦乡。
梦境中他看到了顾师父和紫瑶师父的影像，他们在远方向自己笑着招手。顾师父仍然是他那一身恍若救世军旧部的风尘豪杰装，而紫瑶师父则穿上了如雪的白衣，看上去像一个出尘的仙子。他们看上去很遥远，也很开心，但是黄金龙感到了心底淡淡的悲伤，似乎自己有永远失去他们的可能。
“顾师父……紫瑶师父……”黄金龙挣扎着向他们伸出手，但是他们只是变得更加遥不可及。正在他渐渐感到慌乱的时候，朴师父的马脸忽然以无比强烈的冲击感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快醒醒！”他的声音仿佛炸雷一般在他耳边回荡，吓得他猛然睁开眼睛。
病房里再次站满了人。不但所有的打鬼团团员都在身边，墨凝眉、帅依婷、孟碧萝、索珲、胡药师和炼金堂的荣誉讲师苗熙也在身边。最令他感到震惊的是，一向和他势不两立的天门新门主边北穹竟然也站在他的床前。
“出什么大事了？”黄金龙求助地朝着苏浣虹、蓝彩儿、童百练、英传杰等人望去。令他感到忧心的是，他们的脸色异常惨白，愁云密布，似乎到了世界的末日。所有人都沉默不言，只是围在他的病床周围，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出什么事了？”这沉默而压抑的气氛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想要大声嘶吼，但是心头却仿佛压上了千斤的铅块，令他张不开嘴。
“他的情况如何？”边北穹终于开了口，问的却是连黄金龙自己都不关心的内容。
“身体恢复得很好。”索珲沉声说，“他的念功清醇纯正，自愈极佳，根底扎实。”
“但是他的精神仍然低迷，而且精力还未恢复，精气神三亭中只恢复了一亭，恐怕无法立刻承担如此重大的使命。”听到索珲的话，孟碧萝立刻激烈地反驳道。
“药师，你怎么说？”边北穹冷冷地望向胡药师。
“呃，这小子精力充沛，念功醇正，我认为恢复数日，便可成行。”胡药师低头应道。
“……”边北穹默默地注视了黄金龙良久，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猛地转回身，大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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