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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钩-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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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继功只觉他手掌离开之际,源源输入体内的一股力道,似是被突然截断,在这一瞬之间,果然突如脱经野马,失去了控驭,一个人几乎要跳了起来。

杨继功听了魔剑雷钧的话,心中早有准备,仍然吃了一惊,急忙缓缓纳气,盘膝而坐,运气行功,并将这一股力道奇猛的真气,运集“尾闾”再由“尾闾”缓缓上升,走脊背,升“百会”,循正面缓降“丹田”。

这一阵工夫,当着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这股巨大气流,抗力奇猛,几乎使他无法控制!但他知道此刻只要稍有疏忽,即可导致真气入岔,那就是走火入魔,一时那敢丝毫怠忽,澄心净虑,小心翼翼的运气循行督、任二脉。

如此周而复始,缓缓运行,直到第三遍气降丹田,这股巨大力道,才算渐渐化去,和自己真气,合而为一,收为己用。

他为人谨慎,仍然不敢大意,继续做了一阵工夫,才缓缓睁开眼来。

只见魔剑雷钧双目炯炯,站在自己面前,一见他睁开跟来,不觉呵呵笑道:“恭喜小哥,大功告成,平添二十年功力。”

杨继功站起身子,说道:“这是老前辈成全了在下。”

魔剑雷钧摇手道:“小哥莫要说这样的话,咱们只是两得其利,说不上谁成全谁。”

杨继功道:“老前辈是否已把铁环斩断了?”

魔剑雷钩道:“还没有,老夫把二十年功力,输入你体内,怕你一个不慎,运气入岔,因此一直站在这里,看你行功。”

口气微顿,接道:“万一发觉不对,老夫立时可以出手相助,看来你小哥根基扎的不错,居然用不着老夫替你操心。”

杨继功感激的道,“多谢老前辈。”

魔剑雷钧一摆手道:“现在你且退远几丈,老夫要削铁环了。”

    杨继功听得心头暗暗奇怪,举剑砍削铁环,何用要自己退远几丈?但心中想归想,还是依言退出三丈开外。

只见魔剑雷钧右手持剑,依然回到大石上坐了下来。他要削断紧扣在脚踝上的铁环,坐下来再动手,也是没错,但觉魔剑雷钧却正襟危坐,双手捧剑,忽然缓缓闭上眼睛。

杨继功看得大奇,举剑去削足踝上的铁环,总不成要闭着眼睛才能动手?就在此时,突见魔剑雷钧当胸竖立的巨阙剑上,暴射出一片奇亮剑光!

那剑光就像闪电般一亮倏灭,但光度之强,几乎令人无法睁目!

耳中但听“当啷”铁器堕地之声,敢情他足踝上的铁环,在这电光一闪之际,已被削断下来!心头不禁暗暗凛骇,忖道:“这位老人家使的竟是武林中只有传闻的剑气功夫!”

直到此时,他才想到魔剑雷钧被囚了五十年,他足上两个铁环.可能已深陷肉内,除了身剑合一,迸发剑气,一下把铁环绞碎,只怕已无法用剑去削。

心念转动之际,只听魔剑雷钧大笑而起,说道:“五十年幽囚,现在又恢复我自由之身了。”随着话声,伸手朝壁间一按,取了一支似金似非金,似玉非王的剑匣,把巨阙剑插入鞘中,朝杨继功递了过来,说道:“小哥把此剑收了。”

杨继功道:“这是老前辈的兵刃……”

魔剑雷钧不待他说完,拦着道:“老夫不喜欢婆婆妈妈,我早就说过此剑相赠,你只管收下,再说老夫目前也用不着使剑了。”

杨继功听他这么说了,只好双手接过宝剑,一面谢道:“多谢老前辈赐剑。”

魔剑雷钧道:“咱们谁也不用谢谁。”

接着道:“好了,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咱们也该走了。”

杨继功道:“太阳出来了?老前辈方才不是说只有四更天么?”

魔剑雷钧笑道:“你运功调息,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难道不是时间?”说着,伸手朝一方巨石下面指了指道:“你看,这不是阳光?”

杨继功随着他手指瞧去,果见石壁下有一个小穴,透进光亮来。

魔剑雷钧回头道:“小哥,咱们走吧!”

杨继功不知他要如何走法?正待开口,突觉眼前一黑,魔剑雷钧已把那颗发光的珠子收入怀中。接着但听一声“轰”然巨响,眼前登时大亮!

左首石壁间,一方比人还高的巨石,已被魔剑雷钧推开,一阵隆隆山石滚动之声,有如地动山摇,历久不息!

杨继功久处幽暗,只觉阳光刺目,几乎睁不开跟。

只听魔剑雷钧大笑道:“哈哈,小哥,咱们后会有期!”

紧接着一声苍劲长啸,划空而去,声音摇曳,愈来愈远,瞬息之间,只剩下一丝尾音,少说也到了百丈之外。

杨继功回头看去,哪里还有魔剑雷钧的影子?心头暗暗惊诧,同时也起了一丝戒惧之心,暗想:“此人功力之高,几乎已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自己助他脱困,经过这五十年的幽囚,从此革面洗心,不沾魔字还好,若是脱困之后,重出江湖为恶,天下只怕无人能制。”

心中想着,便自跨出石窟,举目四顾,但见身在山峰半腰之上,一片白云,犹在脚下。

红日高悬,差不多已是辰牌时光。

杨继功吸了几口清鲜空气,但觉精神爽朗,一身充满了无比活力。回想这一日一晚的经过,当真如梦如幻,冥冥之中,真似祖师爷的安排,不但使自己获得了本门上乘武功,还平空增长了二十年功力,和一柄削铁如泥的古代神兵——巨阙剑。

杨继功热泪盈眶,仰首向天,喃喃说道:“这都是祖师爷的恩典。”

忽然想起自己从祖师爷身边白鹤移开的地窟中进入,那洞窟自然尚未复原,祖师殿两扇铁门,也尚未关好,自己得赶快去把它恢复原状才好。

心念一转,立即足尖点动,顺路而下。他这一飞身腾跃,顿然感觉到身轻如燕,起落之间,一掠数丈,毫不费力,魔剑雷钧传给自己二十年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他一路疾掠,不大工夫,已经赶到祖师洞右侧石崖之上。

这石崖足有八九丈高下,换在平日,杨继功还得绕着崖侧下去,但如今平添了二十年功力,这八九丈高的石崖,已可一跃而下!

就在他正待飞身纵下之际,只见崖下一颗老松树前,坐着一个红衣女郎,在红衣女郎身边不远,站着一个腰悬金笛的蓝衫书生。

那女的侧身而坐,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男的上身微俯,似在向女的陪着笑脸。

第九章 首挫神魔

杨继功一看到那红衣女子,就认出是绝情仙子管弄玉,心中暗想:“她怎么还没离去?”

一时不由的脚下一停,刹住身形,闪到一方石后。

他居高临下,下面两人说的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绝情仙子冷冷说道:“你找我作甚?”

蓝衫书生陪着笑,低声道:“在下已有许久没有见到姑娘玉颜,梦萦为牵,因此追踪芳尘而来,为的是一慰相思之苦。”

绝情仙子冷笑道:“亏你还是一位解元公,怎么说出这种不堪入耳的话来,告诉你,你就是整天跟在我身后,我还是一样不会理你的。”

“解元公”,这三个字听到杨继功的耳里,再看那蓝衫书生腰间悬着一支金笛,心下不禁一动,暗道:“这人必是金笛解元文必正了。”

金笛解元喜形于色,兜头作了个长揖,欣然说道:“姑娘此话,那是允许在下整天跟在姑娘身后,正是在下求之不得的事,在下深感荣幸。”

他不待绝情仙子开口,低声吟道:“病渴文园怀绿玉,绝情难绝,天涯何处觅箫音?笛声沉,几生修得结同心?箫笙好同吟,愿永侍妆台畔,恋情深。”

这是一阙“恋情深”,词作得缠绵徘恻,在他低声吟来,更见回肠荡气,一片痴情!

绝情仙子霍地站起,怒声道:“你胡说些什么?”

金笛解元道:“这首词,就是表明在下对姑娘爱慕之意。”绝情仙子娇叱一声道:“住口,你快给我走开,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这种酸气腾腾的人。”

金笛解元愕然道:“但在下是一片……”

绝情仙子拦着道:“不用说了,你快走开,我不要听。”

金笛解元道:“空山寂寂,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岂不寂寞?”

绝情仙子道:“我寂寞不寂寞,不用你管,你快给我走。”

金笛解元忽然叹了口气道:“在下从姑苏一路赶来,为的就是一瞻芳颜,姑娘真的忍心不让在下多看一眼么?”

直到此时,杨继功才发觉绝情仙子不喜欢这位解元公,是有原因的,那是金苗解元文必正太娘娘腔了!

绝情仙子道:“你给我走的越远越好,我看到你就讨厌。”

金笛仙子望望绝情仙子,说道:“姑娘要撵我快走,一个人留在这里,莫非是在等情郎?”

“情郎”这两个字,听到杨继功耳里,忽然觉得脸上一热,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绝情仙子居然也粉脸微酡,娇哼一声道:“就算我等情郎吧,于你何干?”

金笛解元这下好似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痴痴的望着绝情仙子,颤声问道:“如此说来,姑娘当真是有了情郎,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你……你的情郎究竟是谁?”

绝情仙于忽然格格的笑道:“文必正,你问这个干么?”

金笛解元痛苦的道:“在下只想知道能羸得你管姑娘如此倾心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难道他还会胜得过在下?”

绝情仙子格格娇笑道:“你一定要知道他是谁么?”

金笛解元点头道:“在下知道了,也好死了这条心。”

绝情仙子哼道:“你早该死了这条心。”

金笛解元道:“但在下非知道他是谁不可。”

绝情仙子道:“好,我告诉你。”她纤纤玉手,忽然指了指天,娇笑道:“你现在知道他是谁了吧!”

只要是江湖上人,这以手指天的手势,谁都知道是谁了。

金笛解元看的脸色微变,颤声道:“你说是他……你的情郎会是他……”

绝情仙子得意的笑道:“是啊,我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现在你该走了。”

金笛解元全身发颤,他不是怕,是气恼、失望,嘶声道:“管弄玉,你怎么会去爱上一个老魔头,你莫要看他年轻,其实他的年龄,已经足够当你的父亲……你这……不是鲜花插在牛粪里么?”

绝情仙子道:“你别胡说,快走吧!”

金笛解元突然大笑道:“你当在下怕了飞天神魔?哈哈,闻于天这老魔头算得了什么?”

绝情仙子听他直呼飞天神魔之名,不觉脸色微变,喝道:“文必正,你疯了!”

金笛解元两眼怔怔的望着绝情仙子,苦笑道:“在下很好,一点也不疯。”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接口笑道:“他并不疯,他只是想找死而已!”

这话来的突兀!

躲在石后的杨雄功听得大奇,循声看去,只见金笛解元身后不远,此刻已经多了一个人!这人一身青袍,背负着双手,脸含微笑,看去丰神俊逸,气度轩昂,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绝情仙子做梦也没想到说起曹操,曹操就到,一时不禁粉脸失色,喝道:“文必正,当心你身后。”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金苗解元没待绝情仙子喝声出口,早已身如飘风,倏地转身过去,目注青衫文士,喝道:“你是什么人?”

青衫文士神态安祥,目光望了绝情仙子一眼,微微一笑道:“看来管仙子对他并未完全绝情。”

接着目光又转到了金笛解元的身上,含笑道:“金笛解元,允文允武,幸会,兄弟方才听了你那阙“恋情深”,缠绵痴情,深为感动,难怪管仙子也未免有情……”

他温和而清朗的声音,使人听来十分亲切。

金笛解元拱手道:“兄台过奖了。”

青衫文士笑了笑,续道:“不过兄弟可以沥诚相告,阁下以为管仙子的情郎,就是兄弟,那就大错而特错了,这一点,兄弟必须郑重声明,文解元尽可放心,也好让你死得瞑目了。”

他说话之时,一直脸含微笑,如果没有最后这句话,谁都以为他是向金笛解元解释误会。

杨继功听他说出“阁下以为管仙子的情郎,就是兄弟?”

心头不觉蓦地一震!他没见过飞天神魔闻于天,难道眼前的青衫文士,就是闻于天不成?

金笛解元同样听的一怔,目注青衫文士,问道:“兄台莫非就是闻……神君么?”

绝情仙子格的一声娇笑道:“你还当他是谁?”

杨继功听说青衫文士果然就是杀害师父、师叔的仇人,不觉目眦欲裂,盯注青衫文士。心头一阵激动,几乎要冲了出去,但他为人谨慎,纵然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他还是忍耐了下来。

那是因为他对飞天神魔一无所知,尤其对方武功,据说高不可测。金笛解元触怜了他的忌讳,只要听他的口气,分明已有向金笛解元出手之意,自己正好先看看他的武功路数。

在他心念转动之际,只听飞天神魔微微一笑道:“不错,兄弟正是闻某人。”他口气一顿,接着说道:“只可惜文解元已经触犯了兄弟禁忌,此例不可轻启,兄弟也爱莫能助,文兄有什么身后之事,需要兄弟替你料理,兄弟自当稍尽棉薄。”

他明明要杀人,却偏有这番悲天悯人的说法。好像他要杀死金笛解元,是出于万般无奈。

金笛解元文必正少年得意,不但在文场上,中了乡试第一人,就是在武功上,一身所学,也足可列入一流高手之间,平日自然意气飞扬,孤傲自负。

此刻听了飞天神魔的话,不觉剑眉掀扬,朗笑一声道:“兄弟久闻江湖传言,飞天神魔闻于天怙恶不俊,好杀成性,三十年来,两手血腥,犹不知悔改,所作所为,都是邪魔外道行径,偏偏不准人家叫他飞天神魔,实在可笑已极。”

飞天神魔毫不动怒,淡淡一笑道:“文解元此时还笑的出来,兄弟着实钦佩之至!”

金笛解元接着道:“兄弟和闻神君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闻兄果然……”

忽然住口,笑而不言。

飞天神魔问道:“果然什么?”

金笛解元缓缓说道:“不失为一代之魔。”

飞天神魔目中寒星飞闪,嘿然道:“祸从口出,这是你文解元自招杀身之祸。”

金笛解元道:“闻神君认为兄弟已经死定了么?”

飞天神魔嘴角含笑,反问道:“文解元难道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金笛解元道:“有,只要兄弟诛杀了闻神君就好。”

飞天神魔突然仰天长笑!

他这声笑,悠长清越,声如裂帛,十分惊人,好像有一股极大力量,朝人胸口压来,使人觉得有说不出的不舒服,快要窒息过去一般!

笑声愈来意响,金笛解元缓缓吸了口气,从身边摘下金笛,双手按孔,凑着嘴唇,立时吹出一缕嘹亮笛音,抑扬顿挫,和飞天神魔的笑声相抗。

飞天神魔的这声长笑,是以内家真力道发出来的,笑声延绵不绝,只要武功较差的人,听了就会到呼吸急促,血脉逆行,最后就得如颠如狂,双手乱扯衣衫,口喷鲜血而死。

这是魔教中最厉含的“摄魂大法”一类功夫。在他想来,满以为对付金笛解元,自己根本不用动手,只须笑声延续到一盏热茶工夫,就能把对方心脉震裂而死,最少也得当场身负重伤,不支倒地。如今看到金笛解元居然以吹笛和自己笑声相抗,心头更是暗暗冷哼:“看你能吹多久?”

就在此时,坐在大石上的绝情仙子也忽然取下一管白玉箫,凑着朱唇,缓缓吹弄起来!

本来金笛解元金笛独奏,还显得音调孤单,独立难支,这一听到箫声奏起,精神不觉大振,笛音也更转嘹亮。箫笛相和,有如鸾凤和鸣,悠扬悦耳!

但飞天神魔的笑声,也在此时,愈笑愈厉,响彻云霄,渐渐把箫笛的声音,压了下去。

隐身崖上的杨继功,总算机缘巧合,得了魔剑雷钧困居石窟五十年,终日除了练功,别无所事,这五十年潜修默练,足可抵得旁人百年修练。他分给杨继功二十年功力,岂同小可?换句话说,这二十年功力,杨继功就是苦练上四十年,也不过如此。因此,他对飞天神魔的笑声,除了觉得有些刺耳之外,别无感觉。

要是他没遇上魔剑雷钧,纵然学成了白鹤门“三舞”“四破”,但内力修为上,还是从前的杨继功,此刻听到飞天神魔的笑声,早已气血逆行,喘息如牛了。

杨继功自己虽然并不觉得什么,但他究竟是白鹤门的首徒,见闻较广,眼看飞天神魔这声长笑,不但历久不敢,而且声音愈来愈响,大有长江大河,万马奔臂之慨!

金笛解元和绝情仙子箫笛相和,互相呼应,也结成了一片。

这情形,一望而知双方斗上了法。

杨继功居高临下,全神贯注,看这双方这场比拼,心头不期而然的渐渐紧张起来!

经过半盏热茶工夫之后,他发觉笑声渐渐盖过了箫笛的声音!渐渐四方八面,好像尽是飞天神魔的笑声,箫声笛音居然愈来愈低沉,而且断断续续,简直不成曲调。

不,简直难以为继!

金笛解元站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颤动,看去几乎站立不稳!

绝情仙子坐在大石上,同样的双手发抖,似乎连一支玉笛都已握不稳了!但他们还在竭尽全力,苦苦支撑,这是生死之争,只要他们放弃了箫笛,一口真气,就得蹩住。

杨继功看到这里,再也不容他袖手,口中大喝一声:“闻于天,原来你也只有这点伎俩?”

随着喝声,双足—点,身形从崖上飞泻而下。

这一声大喝,等于替金笛解元、绝情仙子解了围。

那是因为他这一喝,宛如春雷惊蛰,不但已将飞天神魔的笑声打乱,同时也使得金解笛元、绝情仙子心头一松。

长笑和箫声、笛音,同时豁然而住!

金笛解元以笛柱地,额上还流着涔涔汗水,绝情仙子坐在大石上,也宛转娇喘,粉脸发白。

最使飞天神魔吃惊的,是他的笑声,已经把箫、笛的声音,压盖下去,眼看快要得手!此刻正是笑声的最高峰,在周围数十丈以内,只要听到自己笑声的人,都得以全副精神运转真气,来和笑声相抗。应该已经无法分心,也没有叱喝的机会,但来人这声大喝,竟然还盖过了自己的笑声!

就在他心头一凛之际,杨继功一道人影,已凌空飞降,落到他的面前。

飞天神魔直到此时,才看清来人,只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本来的疑惧,不觉一扫而空,目注杨继功,缓缓问道:“小兄弟功夫不错,不知是哪一位高人门下?”

杨继功凛然站在飞天神魔面前,一手按剑,脸上渐渐布满煞气,嘿然道:“闻于天,你不问我是何人门下?我也非告诉你不可,因为我和你,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活着下去,如果胜的是我,我自然会让你死得明白。”

飞天神魔两道眼神,一霎不霎的瞧着杨继功,微微攒了下眉,说道:“在下和小兄弟素昧生平,我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恨吗?”

杨继功怒笑道:“你飞天神魔两手血腥,罪恶如山,自然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杀人者,人恒杀之。今天,我要用你的一身罪恶的鲜血,还我白鹤门的血债,我要挖出你的心肝五脏来祭尊我师父、师叔在天之灵……”

飞天神魔眼中神光忽然大盛,仰天长笑一声,道:“三十年来还没有人敢在闻某面前,如此放肆的,小兄弟胆子不小。”

杨继功道:“我怕什么?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杀你,既是为师父、师叔报仇,也是为武林诛杀一个凶邪,你杀了我,不过是白鹤门多添一个剑下亡魂而已,我怎么算,也划得来。”

飞天神魔常挂在脸上笑容,渐渐敛去,点点头道:“很好,小兄弟既然抱着必死之心而来,闻某自当成全你这番心意。”

杨继功“锵”的一声,抽出巨阙剑,一道青虹,寒光流动,耀目生辉,凛然喝道:“你亮兵刃。”

飞天神魔望了杨继功手上短剑一眼,他自然看得出这柄短剑,形式古拙,剑锋犀利,是一件斩金削玉锐利器。尤其杨继功一剑在手,身上也登时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逼人而来,心头不觉暗暗一凛,忖道:“此子年纪不大,一身功力,似乎不在自己之下!”

心念转动,探手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柄金光四射,两尺来长的短剑,但奇怪的他这柄短剑,看去和一般短剑不同,剑尖处只是平整的一截,没有尖刃。

就在此时,突听金笛解元文必正清朗的笑道:“这位兄台且慢,兄弟和闻于天一场过节,还没了呢。”

飞天神魔冷冷一哂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你要送死,那就不妨两个人一起上。”

金笛解元一手扬起手中金笛,大笑道:“你使出旁门左道的摄魂之术,算得什么?你敢和兄弟一刀一剑,各凭真实武功,拼个胜负高低?”一面朝杨继功拱拱手道:“这位兄台请退后一步,兄弟今天非领教领教号称黑道第一高手的飞天神魔,究竟有些什么惊人之艺?”

杨继功正待开口,只听绝情仙子叫道:“杨少侠,文解元既然说出来了,他是个书呆子,你要和他争,除非你们先打上一架,我看你就让他先上吧!”

说话之时,暗暗朝杨继功使了个眼色。

杨继功忽然脸上一热,他自然知道,绝情仙子这番话,明明是护着自己,怕自己不是飞天神魔的对手。

金笛解元得意的大笑道:“管仙子真是兄弟的知己,哈哈,兄台要报的是师门血仇,那就不妨移后一场,万一兄台手起剑落,把闻于天杀死了,兄弟想和他较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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