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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钩-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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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厢,一共是四个房间,门口都垂着紫绒门帘。

这时偌大座三楼,竟然静悄悄的不见一人!

杨继功暗暗哦了一声,付道:“看这情形,整座三楼,是他们夫人包下来了。”

绿衣少女一直走到左首前面房间门口,才停站身子,轻启朱唇,说道:“回夫人,杨相公来了。”

里面传出娇滴滴的声音道:“请。”

立时有人打起了紫绒门帘。

绿衣少女娇躯一侧,含笑道:“杨相公请。”

杨继功不禁有些趔趄,但终于举步跨了进去。

这一举步,首先映入他的眼睛,是个站在门口一手掀着绒帘的紫衣少女。

她生得和绿衣少女同样美丽,胸前也同样垂着两条乌黑有光的辫子,红馥馥的脸上,有一对大大的发光的眼睛,半含娇羞,朝他嫣然一笑。

杨继功不敢朝她多看,抬眼朝里望去。这目光一抬,右脚已经跨进厢房,只见厢房中布置豪华,中间一张紫檀小方桌上,金杯玉箸,摆着六八个鼎足银盘,盘中菜肴十分精美。

小方桌右首侧坐着一个头挽宫髻,身穿银红衫子,脸上蒙着一层轻纱的美艳少妇!尽管她脸上蒙着一层轻纱,但仍然风姿绰约,掩不住她足以今天下男人颠倒的美艳容光。

杨继功右脚堪堪跨进厢房,就感觉到她一双明澈如水的眼波,透过轻纱,盯在他脸上。

杨继功很少和女孩子打过交道,这一跨进厢房,就感到有些局促不安,朝银红衫夫人拱拱手,道:“在下杨继功,蒙夫人见召,不知有何见教?”

这银红衫夫人盈盈站起,娇笑道:“这位相公就是青鹤杨少侠么?妾身久仰的很,快快请坐。”

话声又娇又甜,听来令人舒服无比。

这银红衫夫人身边,只有两个使女,一个就是下楼去请杨继功的绿衣少女,另一个是掀门帘的紫衣少女。

三个人就占了临江楼第三层楼宇。

这时紫衣少女拉开一张锦披椅子,轻轻的道:“杨相公请坐。”

杨继功站着道:“夫人有何见教,就请说吧!”

银红衫夫人浅笑道:“杨少侠先请坐了,再说不迟。”

杨继功只得坐下,说道:“在下告坐,夫人现在可以说了。”

绿衣少女适时端上一盅香茗,低声说道:“杨相公请用茶。”

银红衫夫人含笑道:“妾身一路行来,听到不少人都在谈论着杨少侠一剑削断飞天神魔的金剑,三十年来,杨少侠是第一个胜了飞天神魔的人,因此大家都把杨少侠说成了天下无敌的少年英雄。妾身听说白鹤门下出了这样一位英雄,颇想一瞻杨少侠丰采,刚才听酒楼的伙计说,杨少侠正在二楼和两位令友饮酒,才要绿儿把杨少侠请来一见……”

她语声柔美,一口气说到这里,接着从轻纱中,露出浅浅一笑,又道:“妾身敬备水酒,先敬杨少侠一杯。”

紫衣少女立即手捧银壶,替杨继功面前,斟了杯酒。

杨继功拱拱手道:“在下已在二楼用过酒饭了。”

银红衫夫人嫣然笑道:“杨少侠不知妾身是谁吧?”

杨继功道:“在下当然不知道,还望夫人赐言。”

银红衫夫人徐徐说道:“杨少侠令师母,不是姜氏姜娘么?

昔年和妾身原是手帕之交,令师母没有去世前,妾身还去过两次鹤寿山庄,那是七八年以前的事了,杨少侠是否想得起来了?”

杨继功一时记不起来,但又好像师母在世之日,确有一位闺中好友,经常到鹤寿山庄来。当下不觉肃然起立,朝银红衫夫人作了个长揖道:“在下不知夫人还是先师母的故友,方才多有失敬之处,还望夫人恕罪。”

银红衫夫人隔着轻纱,微微一笑道:“杨少侠不知不罪,不用客气,前些日子,妾身听到李庄主遇害,心头正感惊疑,不知李庄主是如何过世的。”

杨继功切齿道:“先师就是飞天神魔害死的。”

银红衫夫人娇躯微微一震,惊啊道:“李庄主会是闻于天害死的么?这么说,杨少侠削断他金剑,就该是同一天的事了?”

杨继功道:“不,那是先师遇害之后,第四天的事。”

银红衫夫人轻哦一声道:“这些事,妾身都是道听途说,杨少侠能不能说出来让妾身听听?”

杨继功因她是师母昔年手帕之交,就当下把师父遇害,及自己如何在白鹤峰遇上飞天神魔,大概说了一遍。

银红衫夫人静静聆听着杨继功述说,她垂脸轻纱后面,一对明亮的眼光,闪着异采,嫣然笑道:“杨少侠果然不愧青鹤外号,青于出蓝而胜于蓝。”

杨继功拘谨的连说“不敢”。

银红衫夫人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取起她面前的金杯,柔声道:“杨少侠那一剑,虽未能替李庄主报雪血仇,怛已名动江湖,先寒敌胆,来,这杯酒算是妾身敬你杨少侠的。”

说完,一手轻轻掀起面纱,露出一张娇红的樱唇,瓠犀微启,沾着金杯,缓缓喝了下去。

她垂着面纱,一张娇艳如花的脸孔,虽是隐隐可见,但总是雾里看花,隔着各层轻纱。这时掀开来的虽然仅是一角,但光看了她这红菱般的嘴唇,轻轻启动,那种优美的姿态,却已令杨继功不知不觉间,几乎看得呆了!

银虹衫夫人左手缓缓放下掀开一角的面纱,右手把金杯放回桌上。

站在她身后的绿衣少女眼看杨继功坐着没动,不觉轻声道:“杨相公,我们夫人已经干了,你还没喝呢?”

杨继功瞿然一惊,如梦初醒,不由得脸上一红,惶恐的道:“夫人原谅,在下实在不胜酒力,这一杯算是在下敬夫人的。”

说完,站起身子,又手捧着酒杯,一饮而尽。

银红衫夫人目中飞过异样笑容,柔声道:“杨少侠不会喝酒,那就吃些菜吧!”

杨继功欠欠身道:“不用了,在下已在二楼吃过酒饭。”

银红衫夫人轻嗯一声,又道:“妾身有一句话想问问杨少侠……”

杨继功道:“夫人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银红衫夫人从她蒙面轻纱巾,透出一双烟视媚眼,盯在杨继功的脸上,轻柔的道:“妾身和姜娘交谊不浅,也经常论剑,因此对贵门‘白鹤剑法’,知之甚稔,杨少侠在七十二招之中,一举削断闻于天金剑,妾身实在难以置信,莫非贵门另有克敌制胜的精妙剑招不成。”

她眼光似烟如雾,声音如梦似幻,说不出的妖媚,令人有恍惚迷离之感!

杨继功经魔剑雷钧输给他二十年功力,这二十年功力,抵得常人四五十年苦练,定力自然极强。

他只感到她目光之中,好像有着吸力一般,赶快轻轻移开目光,淡淡说道:“夫人既然和先师母相识,自然知道敝门除了‘白鹤剑法’,别无剑法,在下削断老魔金剑,只能说是侥幸罢了。”

银衫夫人微微一怔,美目中,同时闪过一丝异色,轻俏的笑道:“看来杨少侠的内功,也相当精湛,令同济刮目相看。”

杨继功站起身子,抱抱拳道:“夫人如别无见教,在下要告辞了。”

银红衫夫人点头道:“杨少侠既然有事要走,妾身也不好勉强,这样吧,我如果有事,会命人捎信给你的。”

这话说的含糊,杨继功自然不会听出她话中的含意来,当下拱手一揖,道:“如此在下告退了。”

银红衫夫人起身道:“妾身不送了。”

紫衣少女身形一晃,宛如行云流水,抢在杨继功面前,替他掀起了绒帘。

杨继功跨出厢房,不觉徐徐松口气,举步下楼,走到二楼柜前,指指坐过的桌子,说道:“掌柜的,算账。”

跑堂的赶忙趋了上来,陪笑道:“客官的酒账,秦夫人吩咐过,归三楼一起算了。”

杨继功直到此时,才知道那银红衫夫人,原来姓秦,他取出一锭碎银子,赏了跑堂的,才下楼而去。

出了临江阁,走没几步,突觉一阵昏眩,几乎立脚不住,栽倒地上。这一昏眩不打紧,只感到胸口作呕,喉头发痒,忍不住“哇”的一声,把吃下去的酒菜,一齐吐了出来。

在酒楼前面吐的人,那是常有的事,路人也司空见惯,毫不足奇,但杨继功心里有数!自己平日酒量极佳,喝了这几杯酒,决不会醉。

他心头尽管清楚,吐了一阵,酒菜全吐了出来了,胸口依然不住的泛动,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却又吐不出来。同时头脑昏胀,两脚也好像踩在云端里一般,全身倦怠的使不出一点气力。

这不是醉酒,像是生了大病!

他双手扶着一处墙壁,站定下来,但他可以感到双脚虚弱的似在发抖,胸口恶心,也愈来愈甚,不住的打着干呕,一个人简直支持不住!

就在此时,只听身边有人说道:“兄台怎么了,可是醉得很厉害么?你住在哪里?兄弟扶你回去。”

随着话声,伸过一只手来,扶住了自己的身子。

杨继功回头看去,只见这人穿着一袭青衫,是个少年书生,看去有些面善,不觉低哼着道:“兄台……”

那少年书生低声道:“杨少侠可是着了人家的道,这里不是谈话之处,你还未落店,我先扶你到客栈里去,落了店再说!”

杨继功一听声音,竟是绝情仙子管弄玉,这就喘息着道:“这个……怎好劳动兄台,兄……弟还未落店。”

绝情仙子道:“不要紧,出门在外,就要朋友互助,兄弟扶你去找个店休息就好。”

这沿江一带,有着不少客栈,绝情仙子扶着他走了几步,就有一家老赣江客栈。

两人走到门口,早有客店的伙计迎了上来,问道:“两位相公要住店么?”

绝情仙子道:“这位兄台喝醉了酒,要找个房间休息,你们这里可有清静上房?”

店伙连声道:“有,有,相公让小的来扶。”

说完,赶紧伸手搀住了杨继功,两人一边一个,扶着杨继功进入店堂,一直走到后进。

店伙伸手推开一问房门,说道:“相公你看,这间可好?”

绝情仙子道:“就是这间好了,快扶他进去。”

两人搀扶着杨继功进了房间,把他放到床上躺下。

杨继功只觉胸口不住的往上翻捅,吐又吐不出来,这份难过,简直无法形容,一躺到床上,忍不住呻吟起来。

店伙陪笑道:“小的去替这位相公沏茶,喝醉了,只有浓茶可以醒酒。”

说完,匆匆退了出去。

绝情仙子等店伙走后,立即走近床前,夫切的道:“杨少侠现在感到如何了?”

杨继功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在下只是心头泛动,想吐又吐不出来。”

绝情仙子一脸俱是关切之色,轻轻攒着双眉,说道:“你一定是着了人家的道……”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玉瓶,倾了一颗朱红药丸,放在掌心,缓缓伸手到杨继功面前,说道:“这是我先师昔年秘练的解毒丹,你快含在口中慢慢化下。”

绵软的手掌,一直送到他口边。

杨继功只得张开嘴来,把药丸含在口中,这药丸苦中带甘,随着津液缓缓化开,一股清香药味,顺喉而下。

他不咽下去,倒也罢了,这一吞咽,顿觉胸口一阵翻涌,打了个恶心,“哇”的一声,把吞下去的药丸,连同一大堆涎水,一齐吐了出来。

绝情仙子看的不禁脸色微变,说道:“先师秘制的解毒丹,善解各种奇毒,怎会吐出来的?”

话声甫出,鼻中隐隐闻到杨继功呕吐出来的痰涎,似乎含有一股怪腥,心中更是惊疑不止,轻咦一声,道:“你吐出来的痰涎,怎会有腥气的?”

说着,俯下身去,目光注视着地上一堆痰涎看去。

杨继功道:“仙子,这东西脏的很,快不要看了。”

绝情仙子朝他温柔的一笑,说道:“我怕脏,还会看么?你就算中了天下奇毒,服下先师的解毒丹,至少也该减轻症状,不可能再吐,你吐出来的痰涎中带有腥气,所以我要看看清楚。”伸手又取出一颗药丸,说道:”你再含在口中,吞一颗试试看。

杨继功依言把药丸含在口中,等药丸化开,又一口吞了下去。

他药丸才一吞下,胸口又是一阵翻动,一股腥气,直冲喉咙,忍不住“哇”的一声,连同涎水,呕了出来。

绝情仙子动容道:“果然不受药物,这就奇了,莫非你不是中毒……”

只见房门启处,店伙一手端着一把茶壶,另一只手,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进来,他把茶壶放到桌上,说道:“相公喝一口浓茶,先润润喉咙吧!”一面问道:“两位相公,哪一位是杨继功,这里有一封信。”

绝情仙子听的不禁心中一动,暗想:“自己刚扶着杨继功投店,怎会有人送信来了?”这就抬目说道:“给我。”

店伙递过信封。

绝情仙子问道:“是什么人叫你送来的?”

店伙道:“小的刚从这里出去,就看到有一位穿绿衣姑娘在柜台上询问,可有一位喝醉了酒的杨相公前来投店,小的就告诉他刚才就有一位喝醉了酒的相公投店,只不知是不是姓杨?那绿衣姑娘说那准是杨相公,就要小的把这封信带进来。”

他结结巴巴的说个没完。

绝情仙子早就撕开封口,抽出信笺,只见信笺上,写有一行小字:“奉上解酒丸一粒,希于明日日落时分,到遂川北门买馒头一个。”

下面没有具名,但一看字迹,就知出于女子之手。

绝情仙子回头朝店伙问道:“那绿衣姑娘还在不在?”

店伙道:“小的原要她等一等,她说送到就好,已经走了。”

绝情仙子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店伙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绝情仙子等店伙走后,急忙倒过信封,轻轻往掌心一抖,果然从信封内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她凑近鼻子闻了闻,似不像是毒药,这就倒了一盅茶水,凑着嘴唇,轻轻吹子一阵,等茶水吹凉了,才转过身子,走近床前,温柔的道:“杨少侠快把这粒药丸服了。”

杨继功由她扶起身子,吞下药丸,然后问道:“仙子,那信上……”

绝情仙子扶着他躺下,轻声道:“你现在不用管它,先休息一回再说。”

杨继功躺下身子,说道:“我想我是中了人家的暗算,今天要不是遇上仙子,在下……”

绝情仙子没待他说完,拦着说道:“不用说这些话,我问你,你知道是什么人在你身上做了手脚?”

杨继功道:“在下曾在临江阁三楼,遇上一位秦夫人,她自称和先师母相识,如今想来,可能就是她在酒中下的毒。”

他服下那粒白色药丸,果然没有再吐,胸口作呕的情形,也渐渐平复下去。

绝情仙子看他神色好转的很快,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杨继功点点头道:“是好多了。”

绝情仙子嗯了一声,冷笑道:“果然是解药,但这种解药,只怕是临时性的,不能根本治疗……”目光注视着杨继功,问道:“你遇上秦夫人,是何摸样的人?”

杨继功道:“这位秦夫人,看来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岁。”

当下把这位身穿银红衫夫人的模样,说了个大概。

绝情仙子又沉吟道:“江湖上没有这样一个姓秦的夫人?嗯,你说你喝了她的酒?”

杨继功又把绿衣少女请自己上楼的经过,说了一遍。

绝情仙子秀眉微攒,说道:“这会是什么毒呢?”

这一阵工夫,杨继功已完全好了,翻身坐起,跨下床榻,问道:“仙子,方才那封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绝情仙子柔声道:“你不要再一口一声的叫我仙子,叫人听到了,立时会猜到我是谁,目前我不想让人家知道,这样,也许对我们行事要方便的多。”

杨继功望望她,说道:“那……”

绝情仙子嫣然一笑,抢着道:“这样好了,我叫你杨兄,你叫我箫兄,我们只当刚认识的就好。”

杨继功道:“在下遵命。”

绝情仙子递过那张信笺道:“你拿去看看。”

杨继功接过信笺,看了笺上字句,不觉奇道:“明天日落时分发,到遂川北门口买一个馒头,这是什么意思呢?”

绝情仙子道:“目前还不知道,也许她的解药,只能维持一天,明天傍晚时光又要发作,她在馒头中,预置解药……”

杨继功道:“她既然要害我,为什么又要送解药给我呢?”

绝情仙子道:“她自然有作用的,只是目前咱们摸不透罢了”

杨继功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听她的安排?不去遂川不行么?”

绝情仙子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可是你体内毒药明日傍晚就会发作,你不去不行,再说,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她信上这么写了,你肯不去么?”

杨继功忽然笑道:“萧兄说的是,就算明知她是个陷阱,兄弟也非去看看不可。”

绝情仙子甜笑道:“这就是了,只是我们也不可不防。”

杨继功道:“萧兄要和我一起去么?”

绝情仙子深情款款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江湖经验不足,有我和你同行,总可多一个商量的人,这就是我要改扮男……”

她没待杨继功开口,接着说道:“这一路上,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就是到了庐陵,我有事走开了一回,你就被人家暗下手

脚,要是我跟你一起上临江阁楼,也许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杨继功脸上一红,感激的道:“萧兄这份情谊,真使小弟感激不尽。”

绝情仙子柔声道:“你知道就好了。”

杨继功想了想道:“明天咱们该当如何呢?”

绝情仙子道:“我们两人,仍扮分作两起,你只管走在前面,我会随后跟来的,等你落店之后,我们再作商议。”

杨继功道:“好吧,兄弟一切都听萧兄的就是了。”

第十二章 劫后重逢

第二天,杨继功结清店账,独自上路。

从庐陵到遂州,不过百来里路,因此不用急着赶路,中午时分,在泰和打了个尖,继续上路。

一直捱到傍晚时分,才赶到遂川北门,这时,城门就要关了,赶着进城的人,络绎不绝。杨继功堪堪入城,就听到城墙边上,有人高喊了声:“卖馒头。”

杨继功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瘦高个子,肩头背着木桶,站在路边,正在大声朝过路人喊卖馒头。

心中不觉一动,举步走了过去。

瘦高个子一见杨继功迎着走来,立即问道:“客官要买馒头?”

杨继功点点头,从身边摸出一文制钱,递了过去。

瘦高个子接过铜钱,翻起盖在木桶上的棉絮,随手取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递了过来。

杨继功看的暗暗奇怪,忖道:“他连看也没看,只是随手取了一个给我,难道这馒头会有什么花样?”

接过馒头,纳入袖中。走不到三步,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响铃之声,一匹骏马,蹄声得得,马上坐的是一个青衫相公,正是绝情仙子管弄玉。

她入城之后,奔行之势,已经缓了下来,只是策马徐行,朝大街上而去。

这北门口,正是商旅必经之路,街头上就有两三家客栈。

这时绝情仙子已经在一箭来远一家客店门前下马,早有店伙计接过马缰,牵着马匹往屋后而去。

绝情仙子有意无意的回头朝杨继功望来,看他并无意外,才背负着手,缓步踱进店去。

杨继功只装作初次来到遂川,路头不熟,随步走去,到得绝情仙子落脚的客栈门口,才看清上面写着“兴隆栈”三个大字,他脚下方一趋趄。

店里伙计早巳迎了上来,招呼道:“小店客房干净,伺候周到,相公请进。”

杨继功跨进店门,说了句:“我要一间清洁上房。”

店伙连声应是,领着他穿过长廊,这里一排五间,收拾整齐,果然较普通客房幽静得多。

房伙推开第三间房门,说道:“相公这间可好?”

杨继功早巳看到第二号房中,房门未掩,住的正是绝情仙子,当下就点头示可。

店伙送来茶水,便自退去。

绝情仙子等店伙退后,迅速的闪身而人,问道:“馒头买到了么?”

杨继功从袖中取出馒头,说道:“买来了,只是我看他随手拿了一个给我,不像有什么文章。”

绝情仙子低笑道:“你认为他要特别拣给你么?”

说着,一手从杨继功手中,接过馒头,走到窗下,仔细的剥开馒头,纤纤玉指已从馒头里面抽出一支鹅毛管来。

杨继功讶然道:“馒头里果然藏着东西!”

绝情仙子忙从头上拿下一支金钗,朝鹅毛管中轻轻一顶,管中登时露出一个小小纸卷。

绝情仙子取出纸卷,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小字:“你能遵我指示前来遂川,果然聪明,见此字条,可速去西横街福来栈,右首第九号房待命。”

杨继功凑过头去,和绝情仙子并肩观看,只觉从她身上发出一缕淡淡的幽香,钻进鼻孔,心头不由的一荡,脸上登时感到有些发烫。

绝情仙子回过头来,说道:“你看到了,他们……”话未说完,忽然咦了一声,目注杨继功,关切的道:“你怎么了?”

杨继功被她问的脸上更红,呐呐说道:“没……没什么?”

绝情仙子想起方才情形,心头有些明白,禁不住粉脸一红,轻啐道:“瞧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和你说正经咯,你打算怎么办?”

杨继功道:“兄弟觉得既然来了,就是龙潭虎穴,也要去瞧个究竟。”

绝情仙子点头道:“好,你从容店前门出去,我随后就来。”

她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倾了一颗药丸,递到杨继功手中,说道:“这是醒神解迷丹,万一贼党在九号房间中,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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