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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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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少女看她满头白发,颤巍巍的模样,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伸手去接茶盅,一面说道:“老婆婆,这里不用你伺候……”
青衣老妪待她接过茶盅,左手却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了绿衣少女的手腕。
出招之快,即使绿衣少女怀有戒心,也无法闪避,何况绿衣少女根本是初次出门,毫无江湖经验可言。
一个客店里伺候女客的老妪,居然会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绿衣少女不禁大惊失色,接到手中的茶盅,一下跌了下去。
茶盅若是落在地上,准会惊动贴隔壁的青衫少年,但青衣老妪真可不含糊,右手轻轻一抄,便巳接住茶盅,连一点茶水都没溅出。
绿衣少女江湖经验纵然不足,她终究是白鹤门掌门人李松涛的掌珠,自幼练武,反应极快。就在右腕被扣之际,急切中,左手一弹,一点指风,直向那青衣老妪左肩袭去。
那青衣老妪手把一紧,带着绿衣少女横跨了一步。
绿衣少女一指落空,心知遇上了扎手的人,她也就不再挣扎,左掌当胸,凝神聚气,目注青衣老妪,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老妪阴恻恻道:“你是鹤寿山庄的大小姐?”
绿衣少女道:“是又怎么样?”
青衣老妪笑道:“只要老婆子认识你就好了,你认不认识老婆子,无关重要。”
绿衣少女道:“你假扮客店里的仆妇,躲在我房里,究竟有什么企图?”
青衣老妪道:“老婆子就是找你李小姐来的。”
绿衣少女瞪大跟睛,奇道:“找我?”
青衣老妪阴笑道:“不错,老婆于想和李小姐来作笔交易。”
绿衣少女道:“和我作交易?莫非你找错人了。”
青衣老妪道:“错不了。”
绿衣少女道:“什么交易,你说说看?”
青衣老妪道:“老婆子说的交易,最简单也没有了,你交出一件东西,老婆子饶你一死。”
绿衣少女道:“你要什么东西?”
青衣老妪道:“金凤钩。”
“金风钩?”
绿衣少女愈听愈奇,问道:“金凤钩是什么?”
青衣老妪低声道:“你在老婆子面前,少装蒜。”
绿衣少女柳眉一挑,冷笑道:“你当我怕你了?哼,姑娘要是知道金凤钩是什么?还会问你?”
青衣老妪听得不禁一怔,她江湖经验老到,看出绿衣少女说的不象有假,沉吟道:“你真不知道晋陕双义把金凤钩送到了鹤寿山庄?你爹没把金凤钩交你带出来?”
绿衣少女依稀听出一些眉目,这件事好像和爹要自己去青玉峡有关,眼珠一转,问道:“老婆婆,你可不可以说明白一些,金凤钩究竟是什么?晋陕双义又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把金凤钩送到咱们庄上去……”
青衣老妪听得一呆.接着嘿嘿冷笑道:“好个丫头,你敢跟老婆子耍花枪,那是不想活了。”
说活声中,五指突然运劲加紧。
绿衣少女咬紧牙关,忍住了痛,怒声道:“莫说姑娘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
青衣老妪目射凶光,一字—字的道:“很好,老婆子先废了你这只右手,看你说是不说?”
绿衣少女春花般的脸上,忽然漾起两个酒窝,朝她微微一笑。
这笑,好不蹊跷?
青衣老妪久历江湖,心头方自一动!
突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说道:“老贼婆,你敢欺负我表妹,还不快快放手?”
青衣老妪声音入耳,只觉一支锋利的剑尖,已经抵着后心,在她身后站着的,正是绿衣少女的表哥,也是二师哥的青衫少年。
原来他们就是从鹤寿山庄出来的李玫和姜兆祥。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就在姜兆样剑尖抵上青衣老妪后心的同时,青衣老妪方自一惊,还没松开五指,只听“嗤”的一声轻响,顿觉脉腕骤痛,一支二寸来长的银色小箭,从李玫袖底射出,不偏不倚,钉在自己脉门之上,鲜血已经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这一剧痛,五指自然松开!
李玫轻轻一挣,便已挣脱青衣老妪紧扣的五指,退后一步,“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剑尖朝前一伸,也抵住了青衣老姬的胸口,娇声笑道:“其实我早就可以伤你,不过想听听你的来意罢了,现在你落在我们手中,还有何说?”
青衣老妪这下真应了八十老妪倒崩孩儿,阴沟里翻了船!
被两个年轻娃儿两支剑尖,一前一后,抵着胸背,纵有通天本领,也施展不出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脸色难看已极。
李玫接着说道:“我们也不想杀你,只要你老实答我所问,我就放你离去。”
青衣老妪几乎气昏过去,厉声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李玫微微一怔,说道:“我并不是逼问你口供,我只想知道方才你所说的金凤钩是什么?”
青衣老妪忽然长叹一声道:“老身并不想把金凤钩据为已有,找到金凤钩,只是想把它毁去,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身形忽然横闪而出,脱出前后两支剑尖,伸手拔下小箭,往地上一掷,轻快无比的从姜兆样身边掠过,出门而去。她这一动作,当真快捷无比,两人眼睁睁的看她闪出房去.竟然来不及阻拦。
李玫急急叫道:“老婆婆……”
青衣老妪早巳走得没了影子。
姜兆祥关心的道:“表妹你没有伤到哪里吧?我方才已经要睡,听到你房里有人说话,才起来看看。”
李玫咭的笑道:“我只被她扣住了手腕,其实我早就可以射出袖箭。逼她松手,但我怕不是她的对手,才拿话问她,我想你一定会听到我房里说话的声音,自会起来瞧瞧,有两个人,就可以制住她了,不想还是被她溜了。”
小姑娘虽无江湖经验,但她心思灵巧,连青衣老妪也上了她的当。
姜兆祥双眉微攒,说道:“这老婆子,能从我们抵着前后心的两支剑尖下脱出身去,一身武功,大非弱手,真要动手,只怕合我们两人之力,未必是她对手呢!”
李玫披披嘴道:“我不相信她能在我们剑下,讨得好去。”
俯身拾起银箭,抬目问道:“二师哥,你知道金凤钩究竟是什么东西?”
姜光祥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从没听师傅说过。”
金凤钩其实就藏在他贴身之处,但他并未告诉表妹。
李玫道:“真是怪事,这老婆子好像知道我们的来历,她找金凤钩,怎会找到我们头上来的?”
姜兆祥似乎不愿多说,淡淡的道:“也许她找错了人,表妹,时间不早,你也可以休息了。”
说完转身退出,随手替李玫拉上房门。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两人会账出门,离开袁州。一路朝北行去,走了七人里路,山路到此,渐见逼仄,两边俱是密压压的树林。
正行之间,忽听左侧林中,传来“刷”的一声轻响!不用瞧就可想到准是有人在林内闪动,发出来的声响。
姜兆祥为人机警,立即脚下一停,一手按着剑柄,目注林中,喝道:“什么人?”
就在他喝声出口,瞥见一点自影,迎面射来!
姜兆祥冷笑一声,伸手一抄,就把打来的暗器接到手中,只觉来势极为劲急,震得掌心隐隐生痛,但接到手中的,却只是一个极小的纸团。
姜兆祥怔得一怔,随手把纸团打了开来,纸上写着四个宇:“前途小心。”
李玫转脸问道:“二师哥,你看什么?”
姜兆祥把纸条给她瞧了瞧。
李玫道:“前途小心,这是谁写的?”
姜兆祥道:“是方才有人从林中打出来的。”
李玫望望林中,说道:“这人写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
姜兆祥道:“人家暗中示警,是一番好意。”
李玫披披嘴道:“什么好心?前途小心,咱们不知道,还要他来说?”
姜兆祥怕她得罪了人,忙道:“也许他得到了什么消息,才赶来示警,好让咱们早有准备……”
李玫哼道:“真要有人冲着咱们来,咱们也未必怕事。”
话声方落,只听一声森冷的笑声,传了过来!
这笑声十分刺耳,两人顿时一惊,急急抬目望去,只见前面三丈来远的一块大石上,并肩坐着两个黑夜人,这两个黑衣老人,身材矮小,看去像是两个十三四岁的童子!
他们有一张同样的古铜色脸孔,颌下有一把同样的花白山羊胡子,看上像是孪生兄弟。
这两个老头纵然是矮子,还不至于小得连人都看不到,但方才这块大石上,明明就没有人。
李玫看到两人,不觉哼道:“有什么好笑的?”
姜兆祥心头大惊,急忙左手一拦:“他们笑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咱们些走吧!”
只听右首黑衣人阴恻恻道:“慢点走。”
李玫冷笑道:“我们走路,你也管得着么?为什么要慢点走?”
左首黑衣人阴森一笑道:”因为我们在这里等的很久了。”
李玫道:“你骗谁?我方才还没看到你们。”
左首黑衣人道:“方才咱们在树林里睡觉,被你们两个小娃儿吵醒的。”
李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右首黑衣人道:“女娃儿,你连咱们是谁,都看不出来么?”
李玫道:“你们脸上又没写字,我怎么看得出来?”
右首黑衣人嘿然道:“你老子投有告诉过你?”
李玫道:“告诉我什么?”
右首黑衣人沉声道:“咱们是崂山二矮,你总听说过吧?”
“崂山二矮?”
李玫回头朝姜兆样问道:“二师哥,你听说过崂山二矮的名号么?”
姜兆样听说这两个矮小之头,就是“崂山二矮”,已在暗暗攒眉,忖道:“这两个老怪物,怎么也会冲着自己两人来的?”
心中想着,还没说话。但就在李玫话声出口,突听有人“嗤”的轻笑。
此地,此时,这声轻笑,自是对崂山二怪含有轻蔑之意,右首黑衣人突然脸色一沉,双目之中,精光陡射,朝姜兆祥厉声喝道:“小子,你敢轻视老夫兄弟?”
姜兆祥听得心头“咚”的一跳,要待开口!
左首黑衣人一摆手道:“老二,那声轻笑,不是他。”
右首黑衣人道:“不是这小子,还有谁?”
只听又是一声轻笑,从左侧林中,传了过来。
姜兆祥心中突然一动,暗想:“这人大概就是方才掷出字条,向自己示警的那人了。”
右首黑衣人猛地转过脸去沉沉喝道:“林中果然还躲着人,快给老夫出来。”
在他说话之时,“嘶”,一缕细长的劲风,直向他们面门射来!
右首黑衣人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什么人敢暗算老夫?”
不见他有何动作,坐着的人,化作一道人影,朝石子投来之处,电射过去。
崂山二怪心意相通,秤不离陀,右首黑衣人身形方起,左首黑衣人跟着飞射而起,朝林中投去。
紧接着,但听林中响起一声苍劲的长笑,摇曳而去,笑声由近而远,眨眼之间,少说已在一里之外。
就在笑声方起,又有两声长啸,连接而起,好像是追着那声长笑下去,同样的去势如电,划空而逝!
姜兆祥、李玫自然听得出那声苍劲长笑,敢情就是方才示警的人,稍后的两声长啸,当是崂山二怪。由此可见暗中示警之人,是故意把二矮引开,好让自己两人上路。
“这人不知是谁?”
姜兆祥心中想着,一面回头朝李玫低低说道:“表妹,我们快走。”
李玫问道:“二师哥,你看躲在林内的会是什么人?”
姜兆祥道:“咱们不用管他是谁,快走吧!”
李玫道:“崂山二矮,为什么要冲着我们来呢?难道也是为了金凤钩?”
姜兆祥见她站着不走,心头大急,催道:“表妹,你有什么疑问,到了青玉峡就会知道,我们快些走了。”
李玫眨动跟睛,问道:“到了青玉峡,怎么会知道呢?”
姜兆祥低声道:“师傅曾经说过,他老人家在一二日之内,也会赶去青玉峡的,”
李玫披披嘴道:“原来爹早巳告诉你了,只瞒着我一个人。”
姜兆祥道:“师傅说他也会赶去,旁的没说什么,不信,你可以当面去问师傅,他老人家因不愿让人知道,所以要我们先走。”
李玫道:“真的?”
姜兆祥道:“我几时骗过你来的。”
李玫甜甜一笑,说道:“算你没骗我就是了。”姜兆祥为人精悍,他从师傅嘱咐自己陪同表妹去青玉峡,而且还要自己两人从后园出去,早已料到必有强敌上门。从昨晚到今朝,接连发生的事故,更可以猜得到这一路上,可能会有人拦路截击。
他们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藏在自己贴身的金凤钩。看来不到青玉峡,是不会太平的。
但这些话,路上是不能告诉表妹的,他眼看表妹只是站着不走,心头大是焦急,额角上已经绽出汗珠来了,忍不住催道:“你既然相信了,那就该上路了。”
李玫总算没有再多说,跟着姜兆祥上路。
姜兆祥暗暗吁了口气,回头笑道:“表妹,你平日轻功很高,只可惜从未出过门。”
李玫道:“人未出过门,和轻功有什么关系?”
姜兆祥道:“轻功再好,若是从未出过门,没跑过长路,就没有长力。”
李玫是个好强的姑娘,闻言哼道:“二师哥是说我没出过门,没跑过长路,跑不出多远?我跑给你看。”
说着脚下忽然加紧,朝前飞奔出去。
姜兆祥看得暗暗好笑,脚下同时加紧,一面笑道:“表妹要和我比赛脚程么?”
他这一加紧奔行,立时超过了李玫。
李玫哪肯服气?口中哼道:“比就比。”
身形急起直追,又越过姜兆祥前面。
两人这一阵放腿急奔,一口气奔行了二十来里路程!
李玫渐渐娇喘不巳,一张粉脸,跑得通红,身上也有了汗水,但她生性倔强,和二师哥比赛上了脚程,哪肯稍停,只是不住的提气奔掠!
正行之间,猛听远远传来一声长啸!啸声徭曳,划空而来,越过两人头顶,快若殒星,泻落两人身前,一下子挡住了去路。
姜兆祥听到啸声,心知有异,急忙刹住身形,横身拦在李玫前面。
李玫提气疾奔的人,几乎撞在姜兆样身上,心头有气,嗔道:“二师哥,你干么……”
话声未落,突听一个阴森森声音说道:“你们两个娃儿,不用跑了。”
李玫闻声一怔,抬目看去,只见一丈开外,并肩站着两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正是崂山二怪!不觉柳眉一竖,气鼓鼓的道:“又是你们,于嘛阴魂不散,跟着我们作甚?”
姜兆详听得大急,拦道:“表妹……”
他“表妹”两字堪堪出口,但觉头顶上“呼”的一声,一股强劲风声,凌空掠过,心头方自一惊。一把拉住李玫手臂,急急横闪而出,
李玫手臂一挣,叫道:“二师哥,你这做什么?”
“哈哈!”
两人身前响起一声沙哑的大笑,接着说道:“你们两个老怪物,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又回来?”
姜兆祥、李玫这回可看清楚了,拦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昨晚饭馆里硬要挂账的瘦小老头,他肩头还背着蓝布袋,露出一段琵琶柄。
姜兆祥心中暗暗“哦”了一声,忖道:“原来方才把崂山二怪引开的,竟会是他。”
只见崂山二怪左边一个脸色一沉,冰冷的喝道:“琵琶仙,老夫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李玫听得好奇,低低的道:“原来他叫琵琶仙。”
姜兆样脸上忽然有了喜色!
他曾听师傅说过,当代武林中有三个奇人,玉箫、金笛、琵琶仙。尤其这位琵琶仙,一生滑稽突梯,游戏风尘,但却嫉恶如仇,黑道中人,看到他如遇克星,却也恨之入骨,自己昨晚看到他的琵琶,怎会想不起他来?”
只听琵琶仙仰天大笑道:“要我少管闲事?哈哈哈,这比杀了头还要难过。”
右首黑衣人冷冷嘿道:“你认为就凭琵琶仙三个字,可以唬得住老夫兄弟了?”
琵琶仙大笑道:“就凭你们崂山二怪,也唬不住我。”
左首黑衣人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劝你趁早回头,莫要惹火上身,到时候后悔不及。”
琵琶仙突然双目一瞪,精光迸射,狂笑道:“我老头一生闯荡江湖,走遍大江南北,专为管别人闲事,惹火早就惹惯了,谁叫我赶上这件事。别说你们两个老怪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找老头也不知道叫什么趁早回头,什么叫做后悔莫及。你们有多少道行,只管施展出来,看我接得下,接不下?”
左首黑衣人阴恻恻一阵冷笑,两条黄眉毛八字形倒耸,徐徐说道:“尊驾好大的口气,老夫兄弟活了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狂妄的人,嘿嘿,大概你琵琶仙自以为一身本领,足可独步江湖了。”
说到这里,回头道:“老二,你去接他几招试试,看看琵琶仙究竟有些什么惊人之艺?”
崂山二怪,一样矮小,一般面貌,从他们出道江湖,闯出“崂山二矮”的万儿,却从没有人知道他们姓甚名谁?”
除了他们并肩站立的时候,一左一右,左边的是老大,右边的是老二,江湖上也只叫他们“崂山二怪老大”、“崂山二怪之二”,如此而已!
却说崂山二怪老二迎着琵琶仙走来,口中阴声喝道:“你以琵琶成名,那就快撤出铁琵琶来,让老夫伸量伸量你琵琶上的功夫。”
琵琶仙怒哼道:“你先接我一记琵琶手也是一样。”
话声出口,挥手一掌,劈了过去!一股排山掌力,飞卷而出,直朝二怪老二身前撞去。
二怪老二冷冷一笑道:“来得好!”
不避不让,扬手打出一记掌风,硬接来招。
两股掌力在两人身前激荡成风,卷起一片砂石!
二怪老二上身晃动,一身黑袍被吹得猎猎狂飞,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琵琶仙但觉一股寒意,袭上身来,心头暗暗一怔,迅速忖道:“好家伙,你使的竟是‘阴风掌’一类邪门功夫!”
急忙运气护身,发出一声沙哑的大笑,喝道:“你再接我一掌!”双手一抡,平胸推出。
二怪老二刚才已接过他一掌,哪里还敢轻敌,赶忙一提丹田真气,两掌一前一后,劈出两股阴寒掌风。
这一下,两人都是运足了内家真力,两阵强劲掌风,乍然一接,空气中发生蓬然震响,连数丈外的松枝,都被吹刮得摇曳不停!
姜兆祥、李玫两人也被潮涌的暗劲,逼得连连后退。
二怪老二闷哼一声,只觉两眼发黑,全身血气一阵翻腾,登登的往后直追。琵琶仙也被震得后退了三步。
就在此时,但听一声阴笑,随着飞起一团黑影,快如流星,直向琵琶仙当头扑落,口中喝道:“琵琶仙,快亮你的兵刃!”
姜兆祥、李玫几乎连人影都没看清,但听“当”的一声金铁大震,从半空中倏然飞堕两条人影!
人影乍分,才看清崂山二怪老大手中握着一柄乌黑有光的铁手,琵琶仙手上也多了一个铁琵琶!
原来二怪老大眼看老二在掌力上吃了亏,哪顾什么江湖单打独斗的规矩?一下取出铁手,身形扑起,才出声招呼,要琵琶仙快亮兵刃,其实铁手早已当头劈落,这原是偷袭行为。
琵琶仙久经大敌,听风辨位,一个筋斗,身形腾空纵起,半空中翻手从背上取下铁琵琶,挥手朝二怪老大袭来的铁手上劈落。
这一记当真快速到无以复加,两件外门兵刃,一招接实,发出震天价的一声金铁狂鸣,两人同时落到地上!
二怪老大一张枯瘦的脸上,飞闪过一丝杀气,不待琵琶仙出手,一声不作,身形疾欺而上,乌黑铁手扬起,直向琵琶仙左胁点去。
琵琶仙大笑一声,右手铁琵琶横扫,左手五指跟着齐弹,五缕指风,袭向二怪老大身前五处大穴。
二怪老大一见琵琶仙来势疾猛,五缕指风劲急如矢,两招齐发,同时打到,心头不觉吃了一惊,暗暗忖道:“无怪他口气狂妄,果然真有几手,这两招一横一直,力道不同,如非内外兼修的高手,绝难同时攻敌。”
他心念闪电一动,右臂猛地一沉,铁手迅疾变招,一记“移山填诲”,朝横扫而来的铁琵琶砸下,右掌含劲外吐,打出一团掌风,截住五指缕风。
但听“当”的一声,铁手和铁琵琶击个正着,两人同感右臂二震,虎口发热,指风掌力也同时接实!
琵琶仙制敌先机,略胜一筹,二怪老大吃亏在收招发招,比对方慢了一步,劲道未能全力发出,两人这一招交接,琵琶仙脚下后退一步,二怪老大却当堂被震退了三步之多。
琵琶仙一招抢先,口中大笑一声,铁琵琶挥处,攻势风起云涌,连绵出手,眨眼工夫,就抢攻了一十二招。
名家交手,有不得丝毫失着,琵琶仙这一抡快攻快打,纵横捭阖,气势凌厉,不容二怪老大有缓气还手机会。
二怪老大一时之间,直被逼的团团乱转,穷于应付,但崂山二怪一身内外功夫都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他在琵琶仙招招进逼之下,虽然只有招架,无力还手,俱到了十招之后,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一只乌黑铁手,忽点忽劈,纵横还击,展开生平绝学,和琵琶仙抢取主动。
只见他黑衣飘忽,一个人离地三寸,进退如风,如像是一条黑色魅影,伸着一只大手,在琵琶仙左右前后,盘旋扑击,伺机下手。
琵琶仙眼看二怪老大猛扑猛攻,一柄铁手变化无穷,一招紧似一招,愈打愈快,确为生平仅见敌手。不觉嘬口长啸一声,右臂挥舞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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