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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很坏[综民间故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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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即刻命令李公甫带上捕快去仇王府废墟搜查,结果找到了一千两原封未动的官银!这银子找到了,县令要往上报,上报的公文说,被盗官银是金山寺方丈的入门弟子游方之时,发现了贼窝,捡了银子来报官,这才追回了部分。
本来不是这么判的,判词是,许仙私吞脏银,发配苏州。但是奈何他有个好师父,法海这些年帮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高官重臣,轻轻松松就把师徒二人摘了出来。不仅如此,县官索性还让人做了面锦旗,上书“拾金不昧除暴安良”,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八个字,敲锣打鼓就送寺里了。
监寺这个气啊,直嘬牙花子。凭什么?明明是我告发的,凭什么荣誉都给了他了?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趁着天黑就悄悄就出了金山寺。他不往山外走,却往山里面去。
深山里有条百足蜈蚣精,修成了人形。监寺管他叫干爹。
☆、第8章 白蛇传7
这百足蜈蚣有些年头了,修炼至今已有四五百年,有些道行。修成人形之后,自个儿给自个儿取了个名字,吴老祖。杭州雨气重,一年有半年阴雨连绵,蜈蚣这种虫子就喜欢呆在湿漉漉的地方。湿生瘴气,瘴气含毒,金山寺后的深山老洞,再适合不过。
监寺和尚踩着野草,一脚深一脚浅走到吴老祖的山头,钻了洞里去。山洞里隐隐有荧光,不知是哪种矿物石头,照得路隐约可见,一路走着,听得沙沙声不断,全是些大小蜈蚣,吴老祖的子子孙孙。监寺和尚怀里有吴老祖给的丹药,大小蜈蚣不敢上前咬人,纷纷让路,即便如此,监寺也害怕啊。
他越害怕就越恨大师父,咬着牙往里走,心里赌咒发誓,非得弄死他不可!要不弄死他,我怎么当方丈?
走了百米,终于到了吴老祖的巢穴,一个中空的大山洞,宽十丈高百丈,上面是空的,月光倾泻而下,吴老祖的内丹就悬在顶上,吸收日月精华,照得洞里清清楚楚。洞府角落里堆了些个骷髅头,监寺双手合十,喃喃道:“阿弥陀佛,小僧也是无奈,祝你们早登极乐。”
这些个骷髅,有些是寺中失踪的小和尚,有些是常年守着山道乞讨的,有的是一些智力有障碍的傻汉,陆陆续续被监寺和尚诳了来,送入吴老祖的嘴中。
吴老祖见监寺念叨,招招手道:“干儿,不过年不过节,怎么想起来看你爹了?”
监寺上前,把法海怎么怎么欺负他,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吴老祖捋捋胡子,怒道:“我儿难得做回好事,竟还被那老秃驴抢了功劳,可恶!为父要替你报仇!只是……法海法海,法力无边,海裂山崩。这法海有一身高强的法力,不好对付。”
监寺和尚急了,问道:“干爹,您也对付不了他?我的命都是您给活的,您就是老神仙,难道不如他?”这话说的不错,二十年前,监寺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和尚,上后山药园偷采草药卖钱,心慌意乱一不留神滑下了山,正遇上吴老祖。吴老祖那会儿吃饱了,有意逗他玩,没想到监寺嘴甜,一通马屁拍的吴老祖通体舒坦,最后成了干爷儿俩。监寺这些年给吴老祖送了不少人命,吴老祖就常给他写药丸,毒人、害人、救人都行,监寺和尚正是凭着吴老祖给他的药丸,渐渐当到了今天副方丈的地位。
爷儿俩感情可见一斑。
见干儿着急,吴老祖嘬嘬牙,道:“也不是不行,要想杀了这老秃驴,办法有,只是干儿你要冒险。”
监寺一拍腿,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干爹,要能除了法海,我就是方丈了,以后给您送人也方便。”
吴老祖晃晃脑袋,道:“法海老秃驴,本事与干爹我不相上下,但他有个金钵,但凡是妖精被罩,头昏脑涨,束手无策。你去,帮我把它偷来。”
监寺连连点头,又说了好些话,商量了怎么怎么弄,直到月沉西山,才偷偷溜回了金山寺。
大师父的金钵是不离身的,要怎么偷呢?大师父百毒不侵,却有个软肋,傻徒弟许仙。
****
“姐姐,你说这许仙,坑了我们的银子怎么也不来说一声谢谢?”
“小青,那银子也不是我们的,是官府的,还给他们是应该,你以后……也莫要再去拿那些银子了,你我修炼中人,原也不需要。”
“姐姐说的不错,只是,那许仙为什么不来找姐姐了呢?”小青缠着头发问,见姐姐不言语,又问道:“不如我们去找他吧?”
白素贞掐指一算,略沉吟一番,道:“许相公即将有一大难,你我姐妹助他渡过此劫,也就报了一千七百年前的恩情了。”
“啊?”小青吃了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原不是打算……”
“打算什么?”白素贞笑着问道。
“……以身相许。”
白素贞没有正面回答她,却道:“许仙只是凡人,堪堪百年可活,而你我同属一类,有千年万年时光;许仙与我只数面之缘,而你我朝夕为伴,是亲姐妹一般,我不愿因他一个,伤了我们的情谊。”
白素贞说得婉转,小青心思剔透,一下子听懂了,她本就是个直爽的性子,又深信白素贞,便大大咧咧道:“姐姐莫不是认为青儿也爱许仙?”
“不是吗?”这一世许白二人未能在仇王府初见之时便成亲,白素贞对许仙的感情没有到夫妻鹣鲽的地步,因此旁观者清,倒是发现了小青有些不对。
小青确实也对许仙有了几分好感,但那点感情远远比不上她对白素贞的喜爱和依恋,当即道:“姐姐误会了,我怎么会看得上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既然姐姐说许仙有一大劫,我们替他渡劫之后,两人找一个绵延大泽,专心修炼,早成善果,岂不快哉?”
白素贞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
***
大师父与许仙背着行囊有下山了,凤凰山有人来求救,说是没了上次路上吃人的小妖怪,又来了个叫金钹法王的大妖怪,四处作恶,已经吃了不少和尚道士了,众人奈他不得,只得再请法海大师出山。
大师父一路步履匆匆,嘴也没闲着:“说是吃了好多和尚道士,汉文你可要小心啊,毕竟你才疏学浅,只会点皮毛……”
“师父……”许汉文无奈,见大师父还要说,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块素饼,道:“师父走这么远饿了吧,快快补充营养。”
大师父咬了一口,有些干,让许仙去打点水来。许仙点头称是,不一会儿用竹筒打回溪水来,再把溪水倒进金钵里。大师父的金钵不仅能降妖捉怪,还能消毒杀菌,净化水质,天地奇宝也!
喝了水,师徒二人又走了小半天路,终于到了凤凰山。
凤凰县的县令已在城门口等待,见这二人来了,忙不迭迎进府衙之中,摆上瓜果点心,把这事情掐头去尾讲了一遍。
前些日子法海收了兔子精胡媚娘之后,凤凰山地界消停了小半个月。但是很快,又开始有人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十来天的功夫,七八户人家来报失踪,捕快四处寻人,不但没找到凶手,反而折了两人。凤凰县人人自危,天一擦黑,家家熄灯关门,连小孩儿也不敢哭闹。
便是如此,还是又失踪了些个人,到今日,共有三十一人失踪了。县令很头疼,县里这么多人无缘无故失踪,不仅上头要怪罪,他也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毕竟失踪的都是些壮年男子。县令看看自己,“老爷我也挺壮的。”
大师父双手合十,“稍安勿躁,且待老衲与徒弟去看看。可有案发现场?”
县令摇摇头,没有,有的在家失踪,有的在街上失踪,谁也没见过是怎么失踪。是变透明了还是忽然不见了,是妖怪吃了还是受点化成仙了,全不懂。
正说着,由外面冲进来一个仆人,一个头磕在地上,哭嚷道:“老爷,不好了!大少爷没了!”
大少爷是县令爱子,今年刚十八岁,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县令一听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喘着气问道:“你说什么?”
仆人道:“今日大少爷领着小人去集市玩耍,想看看有没有好看的首饰,准备送给新娘子。不曾想卖完东西一出门,进了一条巷子,忽地来了一阵腥气的黑风,大少爷就不见了!”
“大师、大师、这可怎么办啊?”县令抖着双手,一张脸欲哭不哭,比酱咸菜还难看。
“捉妖去!”大师父带上许仙,直奔事故现场。那条巷子已经被封了起来,从外面看在平常不过。师徒二人进了巷子,许仙皱眉道:“有妖气。还挺臭,估计吃了不少人了。”
大师父点点头,道:“来无影去无踪,法力不在我之下。依你看,这是什么妖怪?”
许仙仔细嗅了嗅,四处探查了一番,道:“师父,这臭味与半月之前捉了兔子精之时,从洞口中飘出的妖臭味有几分相似,会不会那洞中的精怪出山了?”
大师父点头,道:“当初未能剿除干净,本想着留它一条生路,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更肆无忌惮了,当真以为我师徒二人怕了他不成?”
许仙问:“难道不是真的怕了吗?”
大师父正色道:“只怪白素贞偷了我六百年道行,不然老衲现在跳起来一道咒就杀了那小妖!不过徒弟你也别担心,为师还有金钵呢,这是神仙点化过的宝贝,有了它,老衲如翼添虎!”
许仙想,大师父是不是说错了,如虎添翼?转念想想,好像金钵比师父还要厉害点。
两人去了凤凰山深处的老洞,带了十来个捕快,让他们远远守着,要是能救出人来,由他们负责安置。师徒二人越走越深,路越来越暗,又走了百步,忽地有鬼火点点,照得路边骷髅惨白。
许仙双手合十,喃喃宣了声佛号,念了一段往生咒,鬼火慢慢退到两边。
大师父含笑点点头,道:“你这样很好。”
许仙怅然道:“都是些枉死的可怜人。师父,你说我在白姑娘心中,是不是也如这骷髅一样呢?不过百年,我便是一摊白骨了,而她有着无尽的青春,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所以师父,你才不愿我与她有过多接触,是吗?”
大师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道:“年轻人想法就是多,现在为师在很紧张地捉妖!”
许仙默声一笑,咧着嘴跟了上去,我知道大师父,你从来都是在为我好。
路渐渐亮了起来,两道边的骷髅也多了,除了人的,还有些牛羊猪狗,甚至还有巨蛇的骸骨。师徒两人放轻了脚步,探头探脑往里走,看到了一间大屋子,内有桌椅板凳,墙角堆着衣服与乱七八糟的金银首饰、佩玉发簪,有新有旧。
“太好了,这妖怪此时不在洞府之中!徒儿,你进去看看里面可还藏着活人,为师在此处布置阵法。”
“是。”许仙领命,手持佛珠缠绕左手,口念加持的佛语,闭上眼睛探知活人气息,“师父,在那边,我去了。”
大师父撅着屁。股撒朱砂,头也没回,“当心些,不定有些虾兵蟹将在呢。”
“是。”
许仙奋力推开一扇石门,一股臭味铺面而来,几个蓬头垢面的人拼命往后躲,嘴里喃喃叫着饶命。这里面就如同监狱一样,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扫洒过了,许仙大步走了进去,拉起一人道:“我是来救你们的,别怕,快走吧。”
神志最清楚的是刚被抓进来的县令家大少爷,当即站起来,激动道:“我就知道我爹会派人来救我的,快走快走。”说着急忙往外奔,另有五人挣扎着也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走。可还有两个人,瘫软在地上,瘦得皮包骨头,动弹不得。许仙背起一个,拉住那大少爷,让他帮忙再背一个。
大少爷自己跑还来不及,如何肯背上一个又臭又瘫的累赘?
许仙道:“是你父亲治下的子民,你也不顾了吗?便是你不顾,我出家人却不能见死不救,扔下他送死。你若不背那我背,只是背着两个人,我就不一定还有手打妖怪了。”
大少爷脸绿了,那妖怪厉害得很,他一凡夫俗子如何能对付?当即二话不说,把那人背在背上,一路小溜跑了出去。
众人刚走到大师父布置了阵法的大厅中,便听得“呼啦”一声怪风,一个二丈高巨汉绿眼獠牙,守着出口,恶狠狠问道:“想逃?”
大师父正站在中间,脸上带着自信的笑。
许仙看到朱砂画出的阵法,繁复精妙,那金钵正放在阵眼中。当真是大师父,出手快准狠。
☆、第9章 白蛇传8
金钹法王见那大和尚镇定自若,自己有些虚了,绕着朱砂阵走了半圈,最终忍不住猛扑过来。
眼看那青面獠牙就在眼前,大师父双脚一蹬地,半悬空中,双目圆瞪,怒喝一声:“去!”金钵“咕噜咕噜”打着转往金钹法王脸上打去。
金钹法王往后退了一步,拿着金钹挡在身前。
“老妖,今日你躲不过了——”大师父声如洪钟,说到最后一个字,脸却扭曲了一下。肚子怎么有点疼?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了?今天忙着赶来,什么都没吃啊,就吃了块饼子喝了几口水……那溪水有问题?不应该啊,汉文用金钵净化了啊……
不好!
金钵有问题!
打眼一看,那腾在空中的“金钵”遍生细密裂纹,眼看就要裂了!大师父广袖一挥,趁着还没露馅儿,赶紧收了回来。
金钹法王等了些会儿,手上没受到劲儿,撤了金钹,只见对面那大和尚满脸慈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回头是岸。你造如此杀孽,此刻回头,仍来得及,不如投靠我佛,成一个乐行善事的好妖怪。”
许仙等人在后面都愣了,大师父,这是个杀人如麻这会儿还要吃咱的妖怪啊,你跟他讲什么道理?
金钹法王也愣了,本大王看上去像能好的样子吗?一边想着,一边就拿他那金钹猛地一敲,他的金钹内含妖力,这一敲,振聋发聩,大家被震得东倒西歪,几乎站不稳。趁着众人发懵,金钹法王喷出一股绿黄色的毒气。
这毒气是他的本命法宝,别说闻,但凡肌肤触碰到,轻则溃烂,重则剥落,生命垂危。
大师父稳了心神,虽是没了金钵,但是他好歹有几百年的修行在身,当即鼓足了气,双手结卍字手印,一跺脚向前一推,把那毒气反推了回去。
金钹法王猝不及防,被辣到了眼睛,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他本是个大蜈蚣,浑身钢铁死的铠甲,牙齿含剧毒,自己是个大毒物,只不过有个缺点,他的眼睛是露在外面没法保护的。金钹法王在凤凰山,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无往不利,没遇上比自己厉害的,不曾想竟然被自己的毒气给伤了。
不过到底是他自己的毒气,也就是被辣了一下,眼前迷糊了一会儿。趁着金钹法王揉眼睛这会儿,大师父迈步而上,撤了脖子上的佛珠如碎雨般噼里啪啦打了上去,每一个佛珠上都带着金色的佛光。金钵法王一只手揉眼睛,一只手护着脑袋:“别打别打!”
大师父拿眼睛一看许仙,许仙会意,放下背上的人,快速怀里掏出一根黑棕色长绳,这是拿南海棕榈批丝捻成的捆妖绳。许仙拽着绳子,手法熟练三两下将金钵法王捆了个结结实实,又从地上捡了大石头塞金钹法王嘴里,对大师父道:“得了。”
金钵法王不甘束手就擒,摇身一变化出原形,一条十几米长的大蜈蚣,被捆妖绳捆着,在地上翻来扭曲,大长尾巴把洞里的石头扫得噼里啪啦到处乱飞。大师父走在前面,拖着大蜈蚣往外走,许仙背着人走在后面,心中却奇怪师父怎么不拿金钵把这妖怪收进去。他心里藏不住事,张嘴就问了。
大师父叹了口气,把金钵从怀里掏出来,递给许仙。许仙走上去,接到手里凑着光一看,就知道坏了,这不是师父的金钵。那金钵,是天地奇宝,估计是哪个菩萨送的,怎么可能被这小小蜈蚣精给毁了。许仙仔细一思量,想起一桩事来,开口对大师父道:“师父,我得跟您坦白一件事,前些日子监寺师叔来找我,痛哭流涕地承认错误,说自己也是关爱佛门圣地,担心你我做了错事,才犯下那宗罪过,把你我当成了坏人。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妖精上了身了,不敢惊动您,求我拿金钵照一照。弟子一时心软,答应了他,从您那里拿了金钵去照他……”
“应该就是那会儿被他换了。”大师父抖抖手里的绳子,道:“走,回去找他算账去!”
许仙连忙跟在师父后面,不断地反省自己,大师父原还有些气,最后见心诚,微微笑了,告诉他别担心,那金钵寻常妖怪使不了,搁监寺手里也没用。
许仙连连点头,心里好过了一些。
正往外走着,那大少爷忽然出声道:“哎哎哎,这妖怪要咬人!”
这话刚一出口,许仙一回头,就见金钹法王昂起脑袋正冲向大师父。大蜈蚣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解毒了,顶着一脑袋被佛珠打的黑窟窿,悄无声息地要害人。这还了得?许仙不管三七二十一,运足气力念动佛语,一把将手里的假金钵拍到蜈蚣脑门上。
蜈蚣嗷呜一声,抽抽几下,地动山摇,口吐鲜血,又一抽抽,死了。
“大师父,我这是……功力上涨了?”许仙自己也没料到,以为还有一场恶战,没想到这号称法王的蜈蚣精这么不经打。
大师父蹲下来捡起一块“金钵”的碎片,捻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又鼻子下闻了闻,道:“徒弟,这骗子很良心啊,为了骗过慧眼如炬的大师父,用的料蛮真,莆田的高仿。”
许仙听明白也没听明白,糊里糊涂地点点头,一行人拖着蜈蚣精的死尸,欢天喜地出了洞。
回到凤凰县,早有捕快进城报了喜讯,两路边百姓敲锣打鼓迎接他们,一时间热闹无比。县令也等在大门外,见大公子全须全貌回来了,欢喜地老泪纵横,拉着大师父不断地道谢,又拉着许仙不要钱似的说好话,说得许仙怪不好意思的。
大师父没了金钵,少了趁手的兵器,心里空落落的,便和许仙洗剥了金钹法王的尸身。修炼了百来年的金钹法王的铠甲是宝贝,刀劈火烧全不怕,做铠甲的好材料。毒牙用来制毒,有用。百足用来制剑,锋利比钢,还能防毒虫。
师徒二人又吃了顿好素斋,拖着一麻袋的武器回去了。
回了金山寺,大师父召集众僧,排好队,一人发一支蜈蚣脚剑,告诫众人,常带在身边,夏天来了防蚊虫。许仙心中奇怪,要防蚊虫也不至于如此,莫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边想着,一边把蜈蚣剑发下去,第一个正是监寺。
监寺双手接了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回头师徒二人把监寺单叫道方丈禅房里,问他金钵的去向。谁料监寺打死不松口,一口咬定自己一无所知,梗着脖子道:“佛祖在上,方丈师兄你若看小僧不惯,要杀要剐,也得给我个缘由。”
许仙急了,上前蹬着监寺道:“师叔,这些日子就只有你摸过金钵,若不是你换了,我师徒何至身陷险境,差点死在凤凰山。”
监寺心里咬牙切齿,怎么就没死了呢?脸上却还是一脸无辜,道:“师侄,师叔当真不知!金钵是方丈师兄的法宝,我与师兄虽有龃龉,却万万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若撒谎,便火烧水淹而死。”监寺发毒誓。
够狠,是个狠人。许仙看看大师父,大师父摆摆手,让监寺出去了。
“师父,是我错了。我不该总是心软,对待坏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嗯。”大师父不咸不淡应了一声。许仙这些年跟着大师父,性格变得开朗,胆识也过人,却始终有个心软的毛病,容易轻信一些花言巧语之人。
许仙见大师父这神态,知道他还没有原谅自己,又道:“师父,弟子真的错了。正是因为弟子心慈手软,上了监寺师叔的当,若只是我被金钵法王打死了,那算我罪有应得,可因为我的心软,若是害得大师父……嗯,那什么,且又纵蜈蚣归山,会害更多的百姓。”
“唔。”大师父喝了一口茶。
许仙见大师父有些松动,忙又说道:“师父,大师父!您就原谅我吧,弟子从今以后,擦亮眼睛,绝不莽撞行事,一定三思后行。”说着可怜兮兮看着大师父。
大师父与许仙相处十二年,如父如子,看着他由小豆丁一点点长成如今的少年,知道他是真的接受了这次教训,松了口,道:“知道错了还不赶紧给老衲找回来?”
“哎!”许仙忙不迭应了,退出房门外,寻到监寺的禅房,躲在房檐上。
等了大半夜,“吱嘎”一声,监寺推开了门,怀里揣着一个包,轻手轻脚往外走。许仙给师父发了个讯号,远远坠在监寺后面,跟着他进了后山。
监寺越走越急,进了深山后,跑了起来,一口气跑进了山洞里,许仙悄悄跟了进去,看着路越走越深,继而一片光亮,便躲在山壁后面,竖着耳朵听。
“干爹,您看看这个。”监寺掀开怀里的包袱皮,拿出一支剑。
许仙心里咯噔一声,这是要干嘛,难道金钵法王是这洞主的亲戚不成?
吴老祖拿在手里仔细一看,细细一闻,泪如雨下:“哎呦,我的亲弟弟哟!谁把你给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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