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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首长(1 2部)-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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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赵德良的办公室,并且返身将门关上。赵德良问,小舟,什么事这么急?

唐小舟顾不得坐下,站在赵德良的面前说,我得到一个消息,各个市州的行动很不成功,被列入名单的人,几乎全都跑了。

赵德良也显得有些吃惊,说,跑了?怎么跑的?

唐小舟说,因为是全省行动,需要时间部署。这个部署用了三天时间,而在这三天时间里,消息早已经传得全社会尽人皆知。那些被列入名单的人,肯定不会坐在家里,等我们上门去抓。

赵德良点了点头,说,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对于这一回答,唐小舟倒是意外了。难道说,赵德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结果?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努力地想办法阻止这一局面的出现?如果说这是在赵德良的掌握之中,那么,自己如此急着赶回来,还有意义吗?

他正想着,赵德良问了,还有别的事吗?

唐小舟咬了咬牙,还是将他认为最重要的说出来了。

他说,我还得到另一个消息,各地因为没有抓到人,公安局长都很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更没法向上面交待。这时候,有人给他们提了一个建议,希望他们向上提供一份假报告:经调查,本地没有黑恶势力存在。

这事显然触动了赵德良,他猛地站起来,走到了办公桌的一侧,在那里来回踱了两圈,然后停下来,盯着唐小舟,指着他问,这是真的?

唐小舟说,我还只来得及跑了一个市。我也反复问过,虽然这个公安局长不很清楚别人是不是也得到了这样的建议,但他说,估计差不多。

赵德良又在房间里踱步。唐小舟站在一旁想,看来,自己有关此事的警惕还是对的,这事确实在赵德良的预料之外,属于最新动向。

任何一个领导人做任何事,都希望这件事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希望事前将所有可能全都考虑进去。然而,这毕竟只是一种良好愿望,尤其在官场之上,你所能考虑充分的,仅仅只是你怎么做,却不能考虑别人会怎么应对。这就像打牌,你打出的牌,在你采取这一行动之时,看上去是百分之百的合理。但也许别人应对之后,你才知道,所谓的百分之百合理,其实也可能是百分之百的臭牌。出臭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出完臭牌而别人应对之后,你束手无策。

对手这一张牌实在太凌厉了,简直就催枯拉朽,所向无敌。面对这张牌,赵德良有良策吗?

站在唐小舟的角度,他虽然能够想到一些补救之招,比如他让蒋东培做的主动出击之类。他想,此事已经不仅仅是一场扫黑斗争,不知不觉中,上升到了江南官场的一场政治斗争。既然是政治斗争,那么,目前的这张牌,肯定是躲在幕后的赵德良的对立面打出来的。他们既然已经出牌,自己这边,最起码的对策,应该是主动出击,至少也要以主动出击的姿态,试一试对手的火力,算是进行一次火力侦察吧。同时他也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最好的办法,却是使出一个杀手锏,来个一招致敌。

可有这样的招数吗?至少他想不出来,现在他更期望于赵德良手里有这样的炸弹。

赵德良转了好多圈之后,突然停下来,对他说,你马上给杨泰丰同志打个电话,叫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唐小舟答应一声,转身出门,又将门轻轻关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侯正德还坐在那里,见到他,便问,什么事这么急?

这种事,他自然不能和侯正德说。他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侯正德看了看他,很想问点什么,最终还是打住了。侯正德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下班回家。唐小舟则拿起电话,拨了杨泰丰的手机。

唐小舟说,杨厅长,我是小唐唐小舟。吃饭没有?对,我回来了。是,临时有点事,需要回来处理一下。他在电话中和杨泰丰扯了几句闲话,见侯正德已经出门,脚步声已远,便说到了正题:赵书记请你马上到他的办公室来一下。

等杨泰丰的时间里,手机铃声响了,拿起一看,竟然是冷雅馨的短信:佛曰: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更多。

唐小舟的心绪完全不在这上面,又觉得这个女孩有趣,便回了一句:怎么参起佛来了?

女孩回复说,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今生的一次邂逅,定然孕育前世太多甜蜜或痛苦的回忆。

唐小舟再问,失恋了?要我给你送块手帕不?

她回复说,不是,有些感慨。

他说,人通常都是触景生情,你触到了那般景,才会生出这般情?

她说,吹着江风望着江流,有些感慨。

唐小舟觉得好笑,回道,少年不知愁滋味,欲赋新词强说愁?

她回答说,可能是。

他忽然想起女儿小时候有一次很认真地对他说,爸爸,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他问,什么梦?女儿最初似乎想告诉他梦的内容,继尔又改变了主意,像个小大人般说,没什么,小孩做梦,老鼠打洞。

人在不同年龄层次,有不同的感慨不同的领悟,你不能说他们的领悟或者感慨不真实,只是在成年人看来,那确实有些小儿科。但如果换一种心境,你会觉得,假如你的心智完全成熟之后,还能有小儿科的感慨,那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所以,他回复说,你真幸福。

她说,是啊,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说,你今天肯定有点什么事。

她突然说,能陪我吹吹江风吗?

他的心中一动,真的很想去,可是,眼前有比风花雪月重要得多的事。他只好回复,手头有点事,暂时还不能定。

她问,什么时候能定?

他说,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

她说,那好,我等你。

他装着给赵德良续水,进了赵德良的办公室。赵德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

唐小舟向外望了一眼,都市的夜虽然嘈杂,省委大院的夜却宁静,高大的香樟树矗立在那里,像一些站了百余年岗仍然不知疲倦的哨兵。路灯张大着胸怀,倾注着光明,很忠于职守的样子。偶尔有车辆忽啸而过,声音颇有点突出,似乎是想引人注目。外面的世界正在喧哮,省委大院,却像是世外桃源,有着一种与别不同的宁静。反过来,这种宁静,又似乎成了一种反衬,甚至一种反讽,尤其这个夜晚,反讽的意味,就更加的浓郁。

赵德良显然知道进来的是他,身体动都没动,仍然是双手抱胸,一副凝重的样子。他揭开杯盖看了看,里面还是满的,这么长时间,赵德良竟然没有喝一口水。唐小舟又悄然退出来,到达自己的门前,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便停下来等了一下,果然是杨泰丰迈着军人的步子,急急地过来了。

唐小舟原想迎上去,杨泰丰已经大步跨过来,并且和他招呼。

杨泰丰握着唐小舟的手,小声地问他,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唐小舟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德良的声音传了过来,说,是泰丰厅长吗?

第十五卷 女人是圈养的鹿群 女人是圈养的鹿群09

杨泰丰只好松了唐小舟的手,随唐小舟一起进入赵书记办公室。

赵德良已经转过身来,唐小舟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赵德良的脸很松驰。赵德良说,泰丰厅长,请坐。

唐小舟给杨泰丰倒上茶,正准备离去,赵德良说,小舟,你也坐。

唐小舟心里迫不及待,表面上还要装着很稳沉的样子,拿过笔记本,坐下来,准备记录。

赵德良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得离杨泰丰稍远,问,听说情况不是太好?

杨泰丰说,是的,指挥部事前提供了一份名单,要求各市州按名单抓人。从现在反应的情况来看,名单中所列的人,只抓到百分之十左右。绝大多数尤其是那些比较重要的人物,全都跑了。

赵德良问,厅里有什么想法?

杨泰丰说,我们原规定一星期一上报,看来这个规定有点问题。各市州的上报材料还没有上来,主要是我们自己摸的情况,还不十分准确。今天下午,我们才得到较准确的消息,所以,下午厅里一直在开会研究这件事。

赵德良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来,一只手扶着座椅的扶手,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手心在桌面上轻轻地搓动着,问,有具体的措施没有?

杨泰丰说,现在看来,我们当初的估计严重不足。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仅仅只是调动一个公安局长,力量还是薄弱了一些。现在有几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我们应该考虑同意公安局长从原局调一个刑侦小组过去,增强一点力量。另一种意见认为,省厅应该建立一个追捕小组,对那些外逃的首要分子,集中追捕。此外还有一种意见,对其中一部分,进行网上追缉。

赵德良问,形成意见了吗?

杨泰丰说,还没有,讨论还在继续。我是从会场赶来的。

赵德良略想了想,说,第一条意见,我认为可以考虑。不过,有一个前提,市州认为必要的话,可以考虑。如果认为必要性不大,不宜太过兴师动众。另外两条意见,我看是不是先缓一缓。

唐小舟暗自惊了一下。这等于说,三条意见,赵德良全部否了。而且,赵德良直接否定下面意见的做法,在以前是比较少见的,尤其是这种毫不犹豫的否定。

是他已经有了好的对策,还是准备收了?可是,箭已在弦,能收吗?收的话,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同时,唐小舟心中还震动了一下,自己想了那么多,竟然全都是怎么进。实际上,除了进,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退。看来,自己应该好好地想一想退,也应该好好地学一学这个退字。退也是政治智慧的一种,而且很可能是比进更高级更玄妙更难以把握的政治智慧,只是自己还没有学好怎么充分利用。以后,一定要多花点时间和精力,好好研究一下退这个字。

杨泰丰说,好的。我通知下去,立即执行。

更让唐小舟惊讶的是,赵德良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开始喝茶。

古代官场,有端茶表示送客的意思,以前唐小舟看到这类介绍,以为这是官场的一种暗号,后来他理解了,其实不是暗号,而是无话可谈不想说时的一种心态调整。上下级在一起谈话,上级觉得再说下去,全都是废话,不必要再说了,却又不方便说,我们的谈话完了,你走了,最好的过渡,便是找件事来做,让自己放松一下。最近手的一件事,就是端起茶杯。这不是信号而是一种符号,就像写文章时,一句话写完,必然要打上句号一样。

问题是,他们的谈话就这么完了?他向赵德良提起那件事时,赵德良分明高度重视,立即下命叫来杨泰丰。唐小舟以为,赵德良是想和杨泰丰充分讨论这一严峻局面,商量出一个应对之策。而现在,竟然急转直下,是赵德良并没有拿定主意,还是已经拿定了主意,开始做退的准备?

杨泰丰意识到自己该走了,站起来向赵德良告辞。赵德良并没有挽留,放下茶杯后也站了起来。杨泰丰上前一步,和赵德良握手。赵德良说,小舟,你送送泰丰厅长。

杨泰丰显然也有些意外,在他看来,省委书记这么急把自己叫来,肯定有重要的事。可竟然是这么不疼不痒地聊了几句,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出门后,他便问唐小舟,老板今晚的行动好奇怪,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唐小舟绝对不敢妄测领导的意图,更不敢无事生非,只好说,或许,可能吧,我不知道。

送走杨泰丰回来,唐小舟以为赵德良会对自己说点什么,却没有。赵德良对唐小舟说,你开了一天车,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唐小舟说,我还是先送你回去。

赵德良说,不必了。他已经抬腿向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下来,转身对他说,要不,明天你还是下去转转?

唐小舟说,好。

尽管赵德良说不必送,唐小舟觉得,不送肯定不行。现在已经很晚,侧门应该关上了,赵德良无论是去侧门叫门,还是去前门叫出租车,都不妥。尽管省委书记晚上走路回家,应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此事一旦被省委办公厅知道,那就是一次政治事故了。

路上,赵德良很沉默,唐小舟也没有说话。直到分手,赵德良也没有说一句话。独自站在赵德良的门前,唐小舟想,既然要退,赵书记为什么还要他去下面转?难道说,赵德良并不打算退而且准备进?

想到这一点,唐小舟暗自一阵激动。俗话说,不进则退。退是最危险的。军队打仗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将军都宁愿进攻也不愿撤退,根本原因在于进攻的时候,面朝着敌人,对面的敌人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都可能事前预判并且做出应对。撤退则不同,撤退时你背对着敌人,对于背后射来的冷枪,你防无可防,只能被动挨打。

唐小舟认为,赵德良眼前所面临的形势,正是如此,他如果退,背后一定会伸出数支冷枪,哪一支会击中他,击中的是他的什么部位以及伤势将会如何,无法预料。赵德良被击倒,仕途的脚步,可能由此终结,官场却仍然会给他留下一席之地。唐小舟则不同,没有了赵德良,他就什么都不是,说不定还会被打回原形。所以,他绝对不希望赵德良在这关键时刻撤退。

然而,若要前进,该怎么进?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甚至觉得,前进其实也是死路一条。前进而死,只不过死得壮烈一点汉子气一点而已。同时,他又坚定地相信赵德良,只要赵德良认为可以进,那就说明,他一定想到了进的办法。

正因为这一判断,唐小舟始终认为,赵德良如果决定退,那将是自己命运的灾难。相反,他如果决定进,就一定有办法冲出重围。

转而再想,让自己去下面转,并不等于赵德良已经决定进。就算是要退,也不能是溃退,一定要摆出决死一战的姿态,然后在对手悄然不觉的情况下,顺势并且悄然退下来。可见,仅此一事,并不能完全判断赵德良的真实想法。天威难测呀。仕途如一条山崖上的狭道,两边峭壁万刃,中间是厚厚的杂草之间突着一串高低不平或光滑如卵或棱尖如刀的石头。就算光滑如卵,就一定安全吗?不一定。

唐小舟曾随团去过缅北,当地人给他讲过这样一件事。

由于当地是原始森林,虫蛇野兽不断出没,当地人出门,常常带一把大砍刀,逢棘开道,遇险防身。某日,一对少年兄弟在山间行走,哥哥十二岁,弟弟十岁。哥在前,弟在后。这是一条常走的道,这一对兄弟,几乎每天都要走那么几次,对于道中的一切,了然于心。这条道的某个部位,有一块大石头,谁也不知道这块石头躺在那里多少年了,似乎所有的传说,都不曾涉及过这块石头。当日,兄弟俩到了石头前,哥哥的脚一点,从这块石头上跃过。可脚刚刚着地,一只大蟒蛇突然从石头缝中钻了出来,高昂着头,张着血盆大口。蟒蛇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动物,身子不特别粗,却能吞下直径大自己几倍的动物。也就是说,这对兄弟若处置失当,大蟒蛇完全有可能将十岁的弟弟一口吞下。好在这位小兄弟山居生活经验极其丰富,应变能力超强,兼且膂力过人。就在弟弟感觉情况突变尚没有看清前面是何物时,手中的砍刀已经奋力挥了出去。结果,那条大蟒蛇被他砍断了脑袋。

唐小舟想,这个故事,恰好映衬了官场。你千万别以为前面是一块自己熟悉的石头,便以为平安无事,说不准石头缝里正睡着一条大蟒蛇。遇到这种情形,惟一能救你的,只有你的判断、经验、运气和过硬的功夫。

第十五卷 女人是圈养的鹿群 女人是圈养的鹿群10

一直以为今晚会忙到很晚,没想到现在才九点多,自己往哪里去?回家?他不愿。给徐雅宫打电话?正想着,有手机短信进来。拿起一看,是冷雅馨,问他,大忙人,工作忙完了没有?他竟然把她忘了。

他说,刚刚完,正准备出门。你在哪里?

她说,我在望江亭,你来吗?

望江亭是雍山脚下临江的一个木结构凉亭,是沿江风光带保存下来惟一的古建筑,据说始建于明代,后来几经战火,屡次重修。最近一次重修是在解放初,世纪初市里决定修建沿江风光带,曾经有人提议,要将这个亭子拆掉重修,但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最终还是保留下来了,是目前沿江风光带上,惟一可算古迹的建筑。还好,望江亭不算餐饮娱乐场所,自己这辆公安牌的车停过去,应该不算违规。

到了江边,找地方把车停好,走上望江亭,见她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那里,背靠着木柱,一只脚弯曲着搁在凳子上,一只脚吊在下面,双手抱着那只弯曲的腿,胸部和下巴缩在一起,搁在膝盖上,显然在想着什么心事。四月的天气,江边有风,又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因为冷,江边已经没有多少人,冷雅馨才有机会独占一个望江亭。

他走过去,她竟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他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蓦然惊醒,抬起头来,望向他。夜色中,他分明看到她的眼中有精光射出来。她显得十分惊喜,欢叫着说,你真的来了?便小鸟一般向他扑过来。

他措手不及,想向后躲,又考虑到自己一旦后退,她可能摔倒,只得匆忙伸出双臂,将她的双臂抓住,却不是搂着。这个动作,让他有一种特别的温馨,似乎是面对自己的女儿。许多时候,他也曾有过要抱一抱她的冲动,可看到她那和谷瑞丹一样的眼神,他心里那一丝温馨,顿时如被水泼的火星。

她显得有些难为情,在两人的身体浅浅接触的一刹那,她愣了一下,略显犹豫,还是稍稍向后退了半步,抽出了自己的双手。他却从她的手中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体温,顿时惊了一下,向前半步,一把抓住她的手,感觉冰凉冰凉的。

他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是不是冷?

她害羞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将头低下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轻轻地说,有一点。

唐小舟说,还有一点?你看看你的手,都像要结冰了。冻病了怎么办?

她说,你好凶哦。怎么像我多了个爸爸一样?

他说,我如果是你爸爸,一定要揍你一顿,这么不听话的女儿,我才不喜欢。

她天真且乖巧地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儿?

喜欢什么样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哪有不喜欢的?只是有些恨屋及乌了。他说,走,我送你回去。

她在他面前撒娇,说,我不想回去嘛,再坐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他很坚决地说,一下,你明天就要睡在病床上了。不行,现在就回去。

她说,我求你嘛,半个小时,好不好?我保证只半个小时。你本来就是来陪我的嘛,怎么一来就赶我走?

他说,要不这样,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去坐坐,喝点热饮暖暖身子。

她笑了,说,这还差不多。

唐小舟虽然也感到江边的风很猛,却不得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和她一起上了汽车。为了让她尽快暖和起来,他打开了空调,却坐在那里没动,在想这时候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下来喝杯热饮。喜来登三十八楼自然可以,但在雍江的东边,离这里似乎有点太远了。此外,还有什么地方环境不错此时又在营业的?

她见他不开车,只在那里愣神,就问,你怎么啦?想什么心事?

他说,在想有什么地方可去。

她突然弯下身子,头尽量往挡风玻璃那里靠,顶着玻璃之后,再勾过头来,脸朝向他,脑袋偏着,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那模样,又调皮又可爱。

他问,干嘛这样看我?

她说,我看你是不是在说假话。

他真想笑起来,说,我脸上又没写个假字,说没说假话,你能看出来?

她说,我看出来了,你说了假话。

他说,我没有说。

她说,你说了。

他说,你有什么根据?

她说,你如果没有说假话,就敢看着我的眼睛。可是,你不敢看,一定是说了假话。

他想说,我不敢看,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你就像一只青涩的苹果,酸酸甜甜的味道,会勾起的我的食欲。

这话当然不能说,她还是个孩子,大一的小女生而已。他心中突然有一种感慨,这个女孩真是单纯,纯得就像一根刚刚冒出绿色头来的嫩豆芽。与她的清纯相比,自己还不到十岁的女儿,却过早地被世俗涂上了一些令人烦恼的颜色。

他由此想到了赵德良关于理想主义的话。赵德良说,时间把我身上理想主义的彩色外套剥去了,只留下了灰色的内衣。那时,他甚至觉得,与赵德良相比,自己还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或者说,他的胸中,还燃烧着理想主义的绚丽火焰。而现在面对冷雅馨时,他突然觉得,理想主义就像更漏里的沙,更初之时,沙会装得满满的,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被时间淘走,生命走向尽头的时候,也许只剩下空空的躯壳了。相对于赵德良而言,唐小舟认定自己的心中还有浪漫,还有理想主义色彩。换了个参照物,面对冷雅馨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早已经是一片沧桑而干枯的秋叶,写满的是世故和庸俗。

这难道就是人生的必然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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