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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洗剑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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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着爹爹。
杨柳青两母女的穴道尚未解开,江南盘膝坐了一会,精神稍稍恢复,走过去看,幸而那女子用的不是重手法点穴,而江南叉是点穴的大行家,内力虽未恢复,时间不过稍长一些,终子也给岳母和妻子解开了穴道。
杨柳青穴道一解,立即便骂他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已经是做了爸爸的人了,却怎的还是这样糊涂?这班妖女不约而来,你就应该先把她们擒下,她们的武功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不待她们合围,便行动手,最少也可以先擒获三两个作为人质,她们还敢胡来吗?你却一场一场的与她们比试什么功夫,真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好啦,如今丢了我的外孙,我看你如何去我回来?”
江南身上所中的阴煞寒毒,还来不及运功驱除,牙关兀自打颤,被他岳母一骂,更是气沮神伤,面如白纸。邹绛霞炫然泪下,低声说道:“娘,不要再骂他啦。事已如斯,骂也没用,咖得想个办法才好。”
杨柳青看她女婿可怜,消了怒气,说道:“这几个女子是什么人?为何她们说你侮辱了她们的教主?”江南道:“依我看来,她们似乎就是当年厉胜男带上天山的那八名随身侍女。她们说我侮辱了她们的教主,大约是指我当时曾骂过厉胜男。”
邹绛霞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我看她们好生眼熟,原来是厉胜男那八个丫头。原来厉胜男生前还曾做了什么教主。哼,她生前作恶多端,死后还留下了这群妖女贻祸人间。南哥,你是受了她们的伤啦?”
江南道:“不打紧,稍稍受了点阴寒之气,明天就没事了。”邹绛霞扶他回房歇息,家中杂物丢满满地,一片凌乱。
杨柳青气愤未消,说道:“你瞧,咱们的家都几乎给这群妖女毁了。杨家从未曾受过这等耻辱!江南,你调治好了,拿我的亲笔书信上天山见唐晓澜去!”邹终霞道:“如何应付,待明天慢慢商量。”她是怕儿子落在她们手中,若然请出武林前辈干预,只怕会对儿子不利。
江南喃喃说道:“她们因为我曾骂了厉胜男,要作弄我,这也罢了,我却不明白她们为何要到咱们的家里来捣乱。”
杨柳青因为脾气暴躁,她的武功终生都不能进入一流境界。但她出身武功世家,见多识广,江湖人物的伎俩都瞒不过她。她想了一想,说道:“这有什么奇怪?江南,你以为她们与你比武,仅仅是要捉弄你么?”
江南道:“娘,依你之见如何?”杨柳青道:“她们每人都只擅长一样功夫,大约厉胜男也未曾将乔北溟秘复上的功夫都教给她们,而是每人只教一样。厉胜男死后,她们互相琢磨,但也仍是一鳞半爪,难窥全豹。她们以为你曾得金世遗的真传,说不定秘瘦也在你这里,所以才来搜索。后来搜不出什么东西,又见你所会的也是有限,这才罢了。依我看来,她们与你比武,正是要套取你的功夫,以补充她们的不足。”
杨柳青这番推论,江南也觉得合情合理,心里想道:“这样一来,江湖上岂不是又要掀起风波?若然她们仗技胡为,我所会的功夫都已给她们骗去,我也有过错了。”他既伤心儿子的失去,又忧虑此事的后果,好生不乐。邹绛霞劝慰他道:“你身体要紧,先得调养好了,然后才有办法可想。”
江南的内功己有了很深的造诣,那群女子以为他最少要小病一场的,结果他静坐运功,只是过了一个晚上,便已完全恢复。
第二天杨柳青母女与他商量,杨柳青是宁折不屈的脾气,主张江南上大山去请唐晓澜出来追究此事,邹绛霞却怕事情闹大,打草惊蛇,反为不妙。江南道:“我们当然不能受她们的恐吓,儿子也一定要找回来。不过,在还有办法可想之前,却不必去麻烦唐大侠,令到天下武林震动。”
杨柳青道:“你有什么办法?”江南道:“我看这件事情,最好还是请金大侠帮忙。这几个女子乃是厉胜男的丫头,用的又是乔北溟秘籍上的功夫,也即是与金大侠有些关联。纵然撇开我与他的交情不谈,这事他也不能不管。”
邹绛霞皱了皱眉,说道:“你话虽说得有理,却怎知你的金大侠现在何方?”江南道:“我想先上氓山访谷之华,再到苏州寻我的义兄陈公子,他们两人或许会知道金大侠的行踪。而且即算找不到也总胜于不去找呀。”
杨柳青想了一想,说道:“好,也不妨多方设法,金世遗那儿也是一条路子。若是你打听不到他的下落,你再上天山去吧。我这封亲笔书信先交给你,你随时可以去见唐晓澜。其实依我看来,请唐晓澜相助,那是踏实可靠得多。”原来杨柳青曾经是唐晓澜的未婚妻子,后来虽然婚事不成,交情仍在。现在唐晓澜已成为身负天下武林重望的大宗师,在杨柳青的内心,还是把他作为自己的骄傲,这种情绪,在不知不觉中便会流露出来。计议己定,江南当日便即离家,经过了五日的旅程,到了氓山东面的一个小镇,地名新安,离氓山尚有一百多里,正是几年之前,他和陈天宇在这里遇见厉胜男的地方。其时天色已晚,江南存着一份怀旧的感情,找到了当年他曾住过的那间客店投宿。
客店的生意以乎不怎么好,有几间房子空着,江南问了一问,他以前往过的西首的那间厢房也还未曾租出,便要了这间房子。店小二奉承他道:“你一定是本店的老客人啦,这是本店最好的客房之一,不久之前,有一位客人到这里投宿,也是指定要这间房子。”拿了锁匙,便带江南去斤这间客房。
江南大感兴趣,连忙问道:“是什么人?”店小二道:“是一位很阔气的官太太,坐轿来的。”江南相识的人虽然不少,但却没有官太太身份的人,一听之后,兴旺索然,心中想道:“或者这只是偶然的巧合,何足为奇?”原来他还以为可能是金世遗呢?一听说是位官大太,他记住妻子叮嘱他不可多话,便不再问下去了。
店小二犹在啼啼叨叨,说那官人人如何如何阔气,只打赏便是一锭成色十足的大银。江南正臼听他说话,忽地有一个人匆匆从过道那边走来,撞了江南一下,哎哟一声,向后退了几步。江南定睛一看,只见是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青衣小帽,衣裳倒是光鲜,江南正要道歉,却见东首那间厢房,已出来了一个衣裳华丽的客人,骂他那个小厮。
那少年骂道:“小三子,你怎的老是这样莽撞,走路也不带眼睛,还不快向这位客官赔罪。”江南本是书童出身,对这小厮颇为同情,连忙说道:“些须小事,何足介意,嗯,小兄弟,没有碰伤你吧?”那小厮道:“没有,没有。客官呀,你气力好大!”
店小二笑道:“听你这口气,你好像还在埋怨人家呢。”那小厮忙道:“不敢,不敢。唉,其实都是你的不好。”店小二诧道:“你碰着人家,怎么反推到我的头上来了?”
那小厮道:“公子早就吩咐你们准备晚饭,你到现在还未送来,公子叫我去催,咳,你想想,若是你早些开饭,我怎会心急去催,我若不心急,又怎会碰了这位客官?”店小二笑道:“听你说的。倒好像还有一番歪理呢!”
这时,那少年公子早已回到自己的房中,店小二却恭恭敬敬的对着他的房门说道:“禀公子,公子吩咐的那几样小菜,已叫厨子小心去做了,一时未能弄好,还望公子恕罪,就快要送来了。”
那少年公子在房内应道:“知道啦。我不过是叫小厮去看看,看你们准备得如何,并非等着来吃,是他自己心急。”店小二道:“公子,你放心,材料都是选最上乘的。”
那公子道:“既然如此,小三子你也不必到厨房去了。回来吧,别唠唠叨叨的,叫人骂你是个多嘴的小厮!”江南听了,大不舒服,但转念一想,心道:“普天之下,做公子爷的人,大约都是这样对待下人的,动不动就骂,说得不好还要打入呢,像我的义兄陈公子,那是极少数的例外。嚏,他又不知我的出身,他骂他的小厮,我瞎猜疑作什么?”
可是这一个疑心刚刚消散,另一件更大的怀疑随即又涌到心头。江南虽说是胸无城府,到底也有一些江湖经验,这时不由得心中想道:“这条肖道绝非拥挤,就只有我和店小二两人,这个小厮就算走路不带眼睛,也不该就碰上了我?再说,我是个练过武艺的人,耳聪目明,今番怎的糊里糊涂的就给他碰上了,真是奇怪!”
他回想当时的情景,突然发现那小厮撞到跟前,自己正要闪开,却仍然闪不过他这一撞,那小厮的身法的确有点怪。再一回想,那个少年公子在对他的小厮发话的时候,两只眼睛却望着自己,而他的双眼也是的的有神,从他眼神看来,这公子似乎也是练过武功的。
店小二开了房门,请江南进去,江南取出了一锭银子,说道;“你随便给我弄一两个酒菜,多了的给你。”这锭银子足有十两,店小二眉开眼笑,连忙说道:“好,我给你老弄一样本店最拿手的叫化鸡,你老还有什么吩咐?”
江南道:“我食量不大,有一只叫化鸡尽够了。嗯,我素来欢喜结交朋友,你可知道那公子是什么人?”
店小二道:“那小厮称他做文公子,名字么却不知道。看样子他家里很有钱,大约是出来游学的。咱们店子里有两个最好的房间,一间就是你老要的这个房间,另一间就是他们主仆两人住的那个东厢套房。你猜他是怎么付房金?哈,那才真是叫做阔气呢,是一颗金瓜子!最少也值十两以上的银子呢!对啦,你们两位都是阔气的少爷,正该结交结交,我给你们说去!”
这店小二也是个多嘴的人,可是他除了夸赞那文公子阔气之外,别的就不知道了。江南见打听不到什么东西,连忙说道:“不必你去说,我若是要和他认识,我自己会去拜访。”店小二道:“是,是。你们是同等身份,你老一来就亲去拜访,那更显得礼仪周全。”店小二受了他十两银子,喜得眉开眼笑,拍了一顿马屁,才去给他备饭。
江南吃过了晚饭,想去拜访那文公子,迟疑了一阵,心中却又想道:“我自己有事在身,何必多找些闲事来理,何况这文公子与我气味又不相投。”他独自一人,闷坐无聊,过了一会,不知不觉的又想起了那文公子主仆二人的可疑之点,终子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心中想道:“我去偷偷张望一下,总不碍事吧?”
主意打定,过了二更时分,江南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偷愉的从窗口出去,他的轻功,虽然还不算顶儿尖儿的角色,但在江湖上也是少有的了。他从屋顶过去、踏着瓦片,瓦片儿一点声响也没有,料想不致被人发觉,大着胆儿,到了文公子那问房的屋顶,便用一个“金钩倒卷帘”的姿势,双足勾着屋檐,偷偷从后窗张望。
忽听得那文公子说道:“小三子,我心惊肉跳,只怕有小贼来偷东西,你拿那个箱子给我看看,看东西还在不在里面?”那小厮道:“箱子还在枕头底下,公子,你放心。”那文公子道:“不,我要再看一看,点一点,才能安心睡觉。”
那小厮在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红漆木箱,丁方不到一尺,提在手中,却似沉甸甸的。那文公子将箱子缓缓打开,登时宝气珠光,耀眼生颗,把一个在窗外偷看的江南,看得膛目结舌,眼都花了。
正是:
多金季子谁人识,却向山东道上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神偷妙手知何处 宝气珠光动盗心
只见那公子将珠宝一件件拿出来点数,夜明珠,宝石,翡翠等,更难得的是一柄绿玉如意,通体晶莹,一看就知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江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主仆两人虽然懂得一点武功,却未免太没有江湖经验了!俗语说,钱财不可露眼,何况这等稀世奇珍?”心念一动,便想进去劝告他。
那小厮道:“公子,你可得多加小心。只怕这店子里便有坏人。”文公子道:“你看出可疑来了?,,那小厮道:“今天碰了我一下的那个客人,鬼头鬼脑的,便像是个小贼。你瞧,我被他碰了一下,几乎跌倒,岂不可疑?”
文公子道:“谁要你多嘴,我自会小心!你说的那厮虽然像个小贼,但我看他本事有限,要防备的是另一些人,这小贼嘛,却不必放在心上。”
江南一听,气往上冲,心道:“我一番好意,倒给你们疑是小贼,真是岂有此理!好呀,你的东西就是给人偷光了,也不管我的事。反正你们有钱,我倒巴不得你给人偷了。”
江南一气之下,立即离开,忽听得有极轻微的悉索之声,江南一听,便知是有轻功极高明的夜行人埋伏在暗处。
江南虽然决定不管,但听到了这个声音,却又替那文公子担忧,想道:“具有这样轻功的人,武功也定然非同小可,他若然只是要偷东西,我可以不管;但他说不定会刀伤事主,这我就不能不管了。不如去看看是什么人,警告他一声,劝他只偷几颗珠子也就算了吧。”
江南想得天真,但他自己却以为这个想法很不错,主意打定,便循声觅迹,去找那在暗中埋伏的夜行人。
朦胧的月光下,忽见有两条黑影窜了出来,一看却是两个光头,江南怔了一怔,定睛一瞧,几乎惊得失声呼喊!
那两个和尚见了江南,也是一怔,他们立即摇手示意,叫他不要出声,随即便走过来。
你道江南何以如此吃惊、原来这两个和尚非比寻常,竟是少林寺中的大雄、大悲两位掸师,这两位禅师名列少林寺十八罗汉之中,武功高强,那是不消说了,他们的戒律精严,言行不苟,也是出家人所钦佩的。要不然他们怎能号称“罗汉”。江南认出他们,这份惊奇真是难以形容,心中想道:“难道这两位高僧,竟也会来作贼?”
大雄禅师打了一个手势,江南满腹疑团,却不能张嘴说话,闷得难受。
大悲禅师把手一招,院子里那株梧桐树上,忽地又跳下一个人来,这人的轻功甚是高明,严如一叶坠地,落地无声。江南一见,更为惊诧。
这人与江南上下年纪,不是别人,正是萧青峰的大弟子崔云亮。萧青峰以前曾在陈家教书,江南最初学武,就是当萧青峰教陈天宇的时候,他在旁边观看,偷偷学的,故此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萧青峰这一年来隐居青城山授徒,江南也曾去探望过他几次,萧青峰的徒弟,他都相熟,尤其与崔云亮交情更好,彼此一向以兄弟相称。
崔云亮轻轻拍了江南一下,用手一指,江南一看,他手指方向正是自己所住的那间房间,江南登时会意,和崔云亮再上屋顶,但见远处黑影绰绰的,一时间也分别不出有几个人,但以江南的武学造诣,却已知道今晚来的尽是武林高手!
江南带崔云亮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了窗户,笑道:“现在可以说话了吧?崔老弟,这是怎么回事?”
崔云亮在他耳边说道:“小声点儿,你别忙着问我,”我先问你,你窥探了那个姓文的房间,看见什么来了?”
江南道:“看见他有满箱珠宝,我眼都花了,只是夜明珠,就有几十颗!还有珊瑚树和玉如意,我虽然不懂珠宝,但依我看来,拿西藏土王的贡品与它相比,土王的贡品只能算是一堆垃圾!”陈天宇的父亲陈定基曾做过萨迦宣慰使,所属土司和藩王的贡品都由他接送上京,故此江南也曾见过那些贡品。
崔云亮知道江南喜欢吹牛,但即算拿他的话打个折扣,那箱珠宝亦已价值不菲。脸上现出笑意,说道:“这么说来,大约我不会虚此一行了?”
江南惊奇之极,连忙问道:“这么说,你和那两位禅师,当真是为了这姓文的珠宝来的么?也好,若是你们,我可以放心了。就不知另外的那些人听不听你们的话?”
崔云亮听了他这顿没头没脑的说话,愕了一下,问道:“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我可不明白你的话!”江南道,“我想你们最多是要偷他的珠宝,决不会伤人,是么?”崔云亮弯下腰来,揉着肚子,极力忍着,这才没有笑出声来。
江南道:“怎么?我说错了么?你为何如此好笑?”崔云亮站直身子,歇了一会,缓过气来,这才说道:“罪过,罪过!江大哥,你怀疑小弟作贼,也还罢了,怎的会疑心到少林寺那两位高僧,也是贪图珠宝的贼人?”
江南道:“是呀,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依你之说,若然他们不是为了珠宝,却到这小店来作什么,还有那些夜行人呢,他们又是为了什么来的?”
崔云亮道:“江大哥,你是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了,即算我们要抢那少年的珠宝,用得了这许多人吗?更何须惊动少林寺的高僧呢?”
江南赌气道:“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知你要干什么勾当?好啦,你既然给我这个闷葫芦,只有请你为我剖开了。”
崔云亮笑道:“好,你不是外人,我都告诉你吧,等下还要请你帮忙,你可记得盂神通那个弟子姬晓风?”
江南道:“天下第一神偷姬晓风,哈,这个人我怎会不记得?他的师父孟神通在生之时人人憎恨,可是这个姬晓风却似还有几分可取。”
崔云亮道:“呸,有什么可取?想不到你对他倒有好感?”江南道:“他偷点东西,无伤大雅,却给人们增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不也很有趣么:何况他又没有偷到你的头上,你这样恨他作甚?”
崔云亮道:“若是偷到我的头上呢?你帮不帮我?”江南笑道:“我当然帮你。可是你有什么东西值得姬晓风来偷?好啦,闲话别扯得太远啦,姬晓风与你们今晚的行动又有什么关系呢?”
崔云亮道:“姬晓风曾偷了少林寺的三卷武学秘籍,你可知道?”江南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孟神通与唐大侠千嶂坪之会之后,千嶂坪之会,我也有参加,那时你还未曾出道呢。”
崔云亮道:“可是这几年来你在家里抱儿子纳福,外面的事情只怕就不大知道了。”江南听他提起自己的儿子,不由得一阵神伤。但崔云亮正在说到题目,江南不想打断他的话柄,只好先把自己的事情搁起来。
崔云亮道:“这几年来少林寺到处派人去搜查他的踪迹,各大门派也都留意他的消息,可是总没法子捉到他。这也还罢了,不料那姬晓风在少林寺得手之后,偷痛大发,你不找他,他反来找你!最近这两三年,各大门派几乎都曾受到他的光顾!”
江南笑道:“你们青城派也受到光顾了?”崔云亮道:“正是那可恨的姬晓风,他把我们辛掌门一本新著的剑谱偷去了。”
青城派号称中原四大剑派之一,现任掌门辛隐农更是个杰出的人材,他将本派剑谱重新整理,加上自己的心得,写成了青城剑法一十八篇,想不到在新著杀青之日,就给姬晓风偷去,姬晓风还留下“借帖”,公然签上了“借书人姬晓风”六个大字,把辛隐农气得几乎破了肚皮,因此派出门人,协同少林派到处搜查姬晓风的踪迹。
崔云亮又道:“还有华山派的一本五行拳拳经,峨嵋派的一本练功秘策,倥侗派的一本奇门点穴诀,都是给姬晓风偷去的,其他一些不大重要的还未计算在内。因此现在各大门派都联合起来,要捉拿这个胆大妄为的偷书贼。”
江南笑道:“这个姬晓风真有意思,据我所知,皇宫大内的宝物他也偷过了,哈,如今他竟从皇宫大内偷到了少林寺、青城山等各大门派来,不怕皇帝老子,也不怕各派的武学大师,真是个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妙手神偷呀!”崔云亮怒道:“姬晓风已惹起了各派的公愤,偏偏你还赞他!”
江南道:“我不是偏袒他,只是我觉得他这个贼与众不同,偷东西也很有眼光罢了。而且他的消息也真灵通,比如我吧,我和你们交情这么好,我就不知道你们的辛掌门新著了一本剑谱。”崔云亮道:“这还不是赞他?听你说,竟是越来越佩服他了!”
杠南笑道:“佩不佩服是另一回事,要是我碰上了姬晓风,我还是要帮你捉拿他的,不过话说回来,他偷一些拳经剑谱,倒还算得是个识货的风雅贼,并非十恶不赦,与他的师父孟神通不能同一而论。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只要追回原物就算,不可伤他性命。”
崔云亮道:“这个不用你来给我们出主意,我们各派已经商议好了,要是拿到了姬晓风,就把他囚禁在倥侗山的阴风洞里;一世不放他出来。”
江南伸伸舌头道:“这可比杀了他还惨,不过,这既然是你们公议的,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喂,喂,咱们说到哪里去了?对啦,对啦,我要问你的是,姬晓风和你们今夜的行动有什么关联?难道那个文公子是姬晓风的同党么?”
崔云亮道:“你这么聪明,怎的连这一点也猜想不到。那姓文的虽然穹姬晓风无关,我们却要从这姓文的身上追查出姬晓风来!”
江南诧道:“这怎么讲,既与姬晓风无关,又怎么从他身上追查?哎呀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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