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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剑十八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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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心地要龙风元帅去办吧,因为大国舅这么吩咐过。
封龙飙办事不能不卖力气,在府中四处巡察,各地督导,分兵派将,守护住国舅府。
大国舅还没有回来,国舅府不能出事,让大国舅回不来。
路上,封龙飙已经听到天偷老祖的密告:大国舅便是黑天白日门掌门,因为他身上有一种香味。
“天偷留香液”的那种香味。
这老家伙也戴了人皮面具?封龙飙摸了摸自己的的黄面虬髯。
自己能戴,别人为什么不能戴。
封龙飙在国舅府里耐心地等着,因为今天已经是第十五天。
大国舅传信回来,各路兵马辰时抵京,午时发动,攻进皇宫。
宫中已于三天前就做好了准备,德亲王在宫怜怜、燕飞飞的协助下,张网以待。
各路亲王亦整备待命,随时准备支援。
封龙飙身边没有留人,丁波、于皮联络各地。四使回封龙山庄,防止意外事故。身边只有天偷老祖和天机老祖二人。他,有必胜把握。一战而胜。他要等大国舅回来。大国舅回来了,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看,因为用不着。他下令:进攻皇宫。二千名大青山良将,各率二十名各分舵派来的弟子,整齐有序。三公、九使、二十四护法和各分舵主结成中军阵,国舅与封龙飙走在中间,好不威严,还有几名鞑靼武将与独行巨贼,走在大阵的前面。皇城几乎是顺利而入。紫禁城高达三丈的朱红宫墙,墙上耸然而立的角,墙下碧水粼粼的护城河已然展现眼前。大国舅对这一切都很熟悉。这座虚无缥缈天堂般的宫,他不止穿行过一次,每座殿,每座宫,每座门甚至每间库房,他都很清楚,因为,国舅可以自由地出入宫,御林军无人敢拦。每一次看到这座宫阈的感觉,都没有这次好。大国舅在正以主人的眼光,审视着每一条云纹,每一只份首,一片砖瓦。哈哈!宫门,朱红大门上纵横排列着钢铸鎏金门钉,庄严、富贵、豪华。像一只只眼睛,笑望着自己。大国舅不止一次数过,纵九横九,九九八十一颗。
奉天殿的云龙云凤望柱,武士般地立在汉白玉台基上,十一间宽阔的大殿,沥粉幡龙金柱,金漆蟠龙戏珠大藻,还有楼空雕花金漆宝座。不是在等待自己吗?自己的即位大典,冲进去就举行,一不搬开那个死皇上的尸首,二不择什么黄道吉日,今日便好。
交泰殿中的那方玉玺,我要抱着它,抱整三天。什么礼仪规矩,朕即是天,天即是理,此味不可为知。
坤宁宫么?自己那个老黄脸婆是不要了,九姨太么?腻了的东西,想她作甚。换个十八黄花女,册封为后,妙哉?妙哉也!
大国舅腾云架雾起来,走得越来越轻松,入承天门,千步廊成了狭窄的一个长条,端门内灰瓦单檐朝房,夹在两座巨大城楼之下,给人以压抑感。
封龙飙道:“在做梦么?”
大国舅笑道:“不是梦。我的并肩王爷,天下兵马大元帅。”他很会蛊惑人心。
封龙飙道:“难道不是做梦?”
大国舅道:“你咬咬舌头。”
一个人乐极了,可以会疑为是梦,咬舌头,告诉自己并不是在梦中的好办法。
大国舅也暗暗咬了咬舌头。
疼!那种乐滋滋的疼。
蓦然,金鼓大作。五凤楼上突然站起许多人马,德亲王一身戎装,站在皇上、皇后身边。
长公主宝剑出鞘,粉面含威。
皇上喝道:“大胆反贼还不服绑!”
大国舅笑笑,道:“好妹夫,有道是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你还是乖乖投降,看在至亲的份上,我一刀宰了你,免去零罪。”
皇后道:“哥哥,你不念及兄妹之情吗?你杀了他,妹妹怎么办?”
大国舅道:“国舅好,还是皇帝好?妹妹,等哥哥做了皇帝,你便是公主,再招驸马不迟。如果你要跟定那个死鬼,也不妨上吊什么的,哥哥一力成全就是。哈哈……”皇上喝道:“反贼,今日你难逃法网。”说罢,德亲王令旗一摆,城楼上,朝房的屋脊上一片弓弦响动,那上面,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弓箭手,狼牙箭搭在弦上,待命而发。
大国舅冷冷一笑,道:“吓人玩艺,摆摆样子而已。各路兵马听令:与我出击,胜后每人人俱封将军,斩得皇贼者封万户候!”人群一阵骚动。封龙飙并未行动,人群也安定下来。大国舅见众人迟缓,遂从怀里掏出掌门令牌,高举过顶,吼道:“门下弟子听令,上前者赏,退后者杀!”
帮主令牌深植于他们心中的权威起了威慑作用,人群已经开始下意识的行动。
封龙飙突然抽出黄白分明的宝剑,高高举起,阳光下十八颗黑星分旬炫目。
白天黑日剑。
封龙飙清啸一声,发气吐音,喝道:“白天黑日帮帮规!”
三公、九使、二十四位护法一齐高呼:“帮主神剑,统天辖日,剑出令出,决无更改。”
大国舅惊疑万分,问道:“龙元帅,你……”
封龙飙掣剑不动,冷冷说道:“你的死期到了。”
大国舅脊背透凉,道:“你为何……?”
封龙飙道:“封龙山庄庄主封啸天老少百余口,一夜之间遭受荼毒,男女老少,无一幸免,这桩血案,可是你造下的罪孽?”
大国舅道:“这……这与你何干?”
封龙飙面色惨然,道:“我便是那悬崖上出世的孩儿。”
大国舅道:“你……你是封……之后?”封龙飙道:“在下封龙飙,正是封家不孝之男。父母血仇,灭门大恨,贼子,你还有命么?”
大国舅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师弟,居然是这种人。
封龙飙又道:“恩师白魔黑煞传我掌门神剑,命我代师诛逆,认正和规。神剑已出,你还敢抗命么?”
大国舅眼珠一转,身子倾倒,猛然间向一旁滚去,封龙飙正要追杀,那几个鞑靼武土与独行巨贼纵过来。接住剑招,众人杀在—起。
丁波、于皮架住一鞑靼武士的长柄弯弓,身形展开,分外矫捷。
丁波、于皮虚晃一招,鞑靼武士的弯弓砍来,嘴里兀自叫道:“娃娃,找死!”
二小顽皮一笑,不躲不避,小手一圈,扣向鞑靼武士的左右脉腕。
鞑靼武士一晃肩膀,想把二小甩飞出去。霎那间,只觉万虫蚀骨,五脏俱碎,便如僵石般呆死在那里。
二小喝道:“好玩!好玩!再找个大块头耍要。”闪身钻入人群。
欲海双杀与两个独行巨贼战在一处。两贼见她们年轻貌美,淫欲难熬,恨不得立即擒住一个,抱了便走。
一个巨贼舔舔发干的嘴唇,一步上前,五指如钩,向金秋菊的胸前抓去。
金秋菊大怒,骂道:“毛贼,你敢!”
巨贼双目邪火大炽,嚷道:“敢!敢!妞儿,看你像个熟透的樱桃,如果我不敢,实在对不起你。”
另一巨贼也觑定石亦真,脚尖点向她的小腹,一出招便是下流之极。
石亦真一愠,怒道:“姐姐,收拾了这两个浑球!”
两贼手脚看看将要中的,欲海双杀素手轻弹,两团烟雾飞出。
杀花菊脂!
碎玉石烟!
两贼呼呼喘息的嘴巴,将两国粉雾一点不剩的吞了下去。
又是一场悲剧重演,不过死去的江湖恶贼无人可怜而已。
天偷老祖已经偷下一个鞑靼武士的人头,尔后,又不慌不忙地从他身上摸出一块麝香,揣入自己怀中,真是贼不空回,出手便有。
天机老祖正在戏耍一名巨贼,那名巨贼一条丧门棒使得娴熟,风力卷起地上的黄沙,招招沉稳。天机老祖迈开天机步,乐得胡须乱颤,叫道:“浑小子,砸这边。哎,力气再大一些。”累得巨贼喘气如牛。
天偷老祖叫道:“两手回绝,还不快收拾了他,去找正点子。”
天机老祖笑道:“这就让他了帐。”说话之间,拧身到了巨贼脑后,伸手一捂,在巨贼的嘴巴塞了点什么,便纵身闪开。
“轰!”一声响,那名巨贼的上半身已被天机老祖的天机神弹炸碎。
封龙飙在哪里?
大国舅,也就是那个江湖武皇在哪里?
大国舅顺势一滚,逃出剑底,趁众人厮杀之际,翻身抱着一名巨贼跳入金水河。
封龙飙让众人一阻,脚下慢了一下,随即飞身赶来。
巨贼落水,再无踪影。
好半天,大国舅又从水中冒了出来,封龙飙剑风扫去,大国舅忽地跳上岸来。
封龙飙伸手弹一下外衣,剑尖斜举,不摇不动。
大国舅嚎叫一声,扑了上来,手中长剑点向封龙飙的咽喉。
封龙飙十八星剑一伸,剑尖透过大国舅后心。干脆利落,大国舅望着胸前的剑刃,不明白这一剑是怎么刺进来的。
收剑入鞘。
封龙额又从腰间掣出那把黑不黑,黄不黄,绿不绿,剑刃参差不出的剑来,信手一挥。
大国舅眉心杏花红,终于倒仆在地。
众人一片欢呼。
五凤楼上亦是一片欢呼。
德亲王、长公主官怜怜、燕飞飞等簇拥着皇帝、皇后走下来。
皇上满面春风,越走越近。
突然,一名例地的鞑靼武士支起身子,一支袖箭裹着风声,射向皇上心窝。
随行于皇上身侧的皇后,来不及叫喊,便扑向皇上身前。“扑!”袖箭射中了她。
封龙飙冲上来,一剑斩断那名武士,左一剑,有一剑,把武土剁成了肉酱。人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疯狂。
皇后睁开眼,喘息道:“皇上,我对不住你,你请皇后复位吧……我,我只有一件事……”
皇上道:“快讲!”
皇后道:“奴家罪大……罪该灭门,只……看在贱妾份上……饶了无辜……”
皇上道:“朕准奏。”
皇后一笑,盍然长逝。
她用自己的血,洗清了自身的罪名,也保全了娘家的老弱无辜。
知善行善,求仁成仁。
宫怜怜也心生悲恸。
太和殿。
净鞭三响。
皇上升坐龙墩,此时,妖氛一平,显得分外清爽。
二国舅及府中要恶,午门外腰斩,家属赦免死罪,发配云南充军。
朝中原国舅府死党,以恶定罪,或斩或贬,或圄或流,朝纲重张。
评定功劳,封赏有功之臣。
三公、九使官拜龙骑都尉,衔加散骑中郎将,赏金百斤。
二十四长老官封虎牙都尉,衔加散骑副中郎将,赏金百斤。
二千名帮中大青山弟子,俱都封为将军。分赴任所,有功再升。
其他一干人等俱都赏赐。
天偷老祖等江湖人土不愿受封,皇上颁发金牌一面,上书“代天巡查”,一旦发现贪官污吏,叛臣逆子凭牌诛杀,见官不拜。
宫怜怜心下好生着急,把一双俊目觑定封龙飙,心道:“这次封郎功劳最大,瓦解招纳群英在先,救驾杀贼奇功在后,功可齐天,父皇怎地忘了封赏?”急得嘟起小嘴,几次想动本上奏。
封龙飙本就名利淡薄,再加上手刃仇贼,复有何望,看着众人俱都受封赏,很是高兴,神采飞逸地站在那里。
“封爱卿!”皇上叫道。
封龙飙跪倒,道:“吾皇万岁!”
皇上笑望着他,半晌才道:“我来问你……”
宫怜怜气急了,父皇真是糊涂了不成!问什么,该封才是。封什么?卦……封个驸马最好不过。
宫怜怜腮旁红晕渐起,心口突突直跳,望了一眼燕飞飞,又望望金秋菊、石亦真,她们和自己一样,羞怯难当。
皇上道:“刚才巨贼面前,你道是封龙山庄封啸天之子,此话可真?”
封龙飙一怔,不知皇上是何用意,道:“正是!”
皇上道:“何人为证?”
当人家的儿子也要人证,儿子也有混充的吗?
封龙飙道:“有天柱圣母与封龙四卫可证。”
皇上惊道:“我那四位老爱卿还在人世?”
封龙四卫——卖油尚书、豆腐承御、白薯丞相、屠鱼司马怎么变成了爱卿?
封龙飙道:“四卫并没有遇难,现在封龙山庄守执。”
皇上叹道:“爱卿呀,朕以为你们已殁于王事,谁知苍天有眼,佑我皇朝,四卿俱在,快传朕旨意,召他们立即人宫!”
钦差奉旨而去。
皇上道:“爱卿,你可知你父是谁?你又是谁?”
此语一出,满朝皆惊,只有德亲王等几个老臣颔首不语。
封龙飙道:“我父是我爹,我是我爹的儿子。这有什么可问?”遂不做声。
皇上道:“谅你也不知晓。二十年前,国舅府在太后怂恿下,一夜掌握朝中大权,独霸朝班,诛杀朕的股肱大臣,眼看就要无一幸免。德亲王为朕献上一计,朕于朝堂上将硕果仅存的兵马都诏讨、封亲王寻衅罢官,流放山野,下旨永不起用,才保仕一点元气。就是这样,朕还不放心,又命忠诚大臣辞职还乡,组起一个名利门来,每十一年送一名亲王子侄去门中藏避,意欲在不测之时,留下一脉骨血。谁知……谁知封亲王终不能免,满门涂炭,朕好生伤悲,你道你是谁。你便是那封亲王之子,朕的亲皇侄儿。”
封龙飙正在为自己的身世思索,当下心中明白,十分欢喜。
皇上又道:“朕已年迈,后宫女儿不乏,只是无有半个龙子,朕见你仁心敦厚,仪态端庄,英华横溢,武功绝伦,意欲立你为皇太子。德亲王!”
德亲王出班,道:“臣在!”
皇上道:“你以为如何?”
德亲王奏道:“皇上圣明,皇太子人中龙风,乃我天朝之福也!”
皇上道:“传朕旨意,册立皇太子,全国欢庆三天。”
文武两班一齐跪倒,山呼:“吾皇万!万万岁!皇太子千岁!千千岁!”燕飞飞在笑。金秋菊在笑。石亦真在笑。唯独宫怜怜,“皇太子”‘三个字牵动她的女儿心事,皇太子就是公主的皇兄么?不是亲皇兄,也是伯伯皇兄呀!
宫怜怜不敢再望,尖叫一声,哭喊着向后宫跑去。
皇上怔在那里,这个女儿要当皇太子不成,怎地这般不高兴。
燕飞飞变色。
金秋菊变色。
石亦真变色。
天偷老祖、天机老祖老脸也变了颜色。
忽地,封龙飙凄惨一声悲鸣。
那么悲惨,那么凄凉,整个金銮殿都在气浪中轻轻地撼动着。
封龙飙拔身而起,飞向殿外,朝金水河扑去。
燕飞飞冲了出来。金秋菊冲了出来。
石亦真冲了出来。
天偷老祖、天机老祖和丁波、于皮二小也紧随其后,冲了出来。
皇上惊道:“太子怎么啦?”
德亲王茫然不知所措。
皇上急忙走下绣龙墩,德亲王等一干文武大臣奔出大殿。
德亲王迫上天偷老祖,问道:“老侠士,太子怎么了?”
天偷老祖顿脚道:“他……!”
德亲王急道:“他怎么?”
天偷者祖道:“他有苦难言。”
苦?皇太子将来就是皇帝,亲览朝政,日理万机,是很苦。
但是,这种苦,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享受得到的。即便皇子,也未必是太子,也未必当得了皇上。
为皇位。兄弟可以成仇,父子可以反目,眼下这位皇太子怕了不成!看来,他不像个怕苦之人。他怕什么?金水河边。
大国舅——江湖武皇的尸体浸在血泊里,像狗一样趴着。封龙飙举起长剑,剑尖上举,满身杀气。
杀谁?江湖武皇已伏诛,家仇已了,死人难道还可以再杀?他要杀活人。
杀谁?
杀他自己。剑尖越举越高,杀气越来越浓,凉意袭人,泛髓刺骨。周围的人们禁不住乱打寒噤。燕飞飞哭喊!金秋菊哭喊!石亦真哭喊!“哥哥,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绝望的哭声,滚过宫门,滚过金水桥,冲天破空。天淅淅索索地下起雪来。
愁云密布,日月无光。
三个泪人跪在地上,她们不敢冲过去,怕冲动了封龙飙的剑气,反而置哥哥于死地,促他早下决心。
封龙飙已经物我两忘,进人混沌境界,脑子里充满宫怜怜凄惨的惨叫和奔跑的身影。他一遍又一遍地默默喊着“妹妹!”“妹妹——!”
剑尖凝止不动,剑气幻成一朵杏花,簇于剑尖之上,亮的耀眼,丹碧如血。
剑身下沉,闪电般劈下。
燕飞飞三人吓得闭上眼睛。
皇上也在大叫:“皇儿不可!”
剑,砍下去了。
并没有砍在封龙飙身上。
一剑切下了江湖武皇的头颅,封龙飙反手一剑,剑尖挑起,提在手中。
天偷老祖知道他剑气已破,移身前纵,向封龙飙走了过去,想点住他的穴道,然后再图良策,慢慢地开导解劝。
封龙飙见天偷老祖过来,脚尖一弹,将江湖武皇的无头尸体踢起,直直的向他怀中撞去。天偷老祖一怔,收住脚步,伸手捞住无头尸体,一个趔趄,闪在一旁。
三女随后也扑了上来。
封龙飙身形腾起,行云般掠过城楼,掠过墙,向城外奔去。
燕飞飞追来。
金秋菊追来。
石亦真追来。
丁波、于皮也追了上来。
天机老祖刚要追,忽然发现天偷老祖很奇地嗅着江湖武皇的尸体,嗅个不停,好像中魔一样天机老祖问道:“怎么?”
天偷老祖叫道:“错了。”
天机老祖道:“什么错了。”
天偷老祖道:“完全错了。快!快追上封少侠,老夫有话说。”
二老腾身,穿城而去。
金水河边,只留下皇上、德亲王和一干文武大臣。
他们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快快地问:“太子出宫了?”
德亲王道:“是。”
皇上道:“什么时候回朝?”
德亲王道:“很快就回来,我猜他是斩下恶贼头颅,祭奠亲王与王妃去了。”
皇上道:“朕完全可以下旨,厚葬封亲王,举国祭奠。”
德亲王道:“皇上,快下旨呀。”
宫中即刻发下两乩圣旨:一、封亲王及王妃金鼎玉葬,举国致哀。
二、召皇太子回宫议政,共商国事。
圣旨发出去了,是五百里飞递。
一骑一骑快马,卷着烟尘,飞跑在宫道上,飞着一站。
第十九章 尉陀荒冢
白茫茫的天空。
白茫茫的大地。
白茫茫的山峦。
封龙飙在白茫茫的大雪中,已经奔跑了五天五夜。
最初的时候,他还偶尔停下脚步来,辨认一下方向,因为他要回封龙山庄,用江湖武皇的头颅,祭奠父母亡灵。
渐渐地,他的脑海也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变得白茫茫起来,耳边,只重复地响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声音。
“哥哥”——是宫怜怜的声音。宫怜怜是谁?她为什么喊我哥哥?
英俊潇洒的公子,亭外吟诗,妙语连珠、以茶代酒,义结金兰……是的,我是哥哥。封龙飙足不沾地,风一般地掠过山峦峰岭,狂乱地向前去。没有意识,没有目的,就这么奔跑着。突然,脑中一个炸雷,惊天动地的爆开,震得他脚下踉跄。“妹妹!宫怜怜是我的妹妹,真真的血亲妹妹呀!眼前飘动的不再是雪花。是一朵一朵光彩斑斓的金花。金花乱绽,朵朵爆开。每朵金花里,都有一张聪颖美丽而又有点淘气的笑带着一点神秘兮兮的甜美味道。是宫怜怜的笑脸。”你不是我的妹妹!“封龙飙瞪着眼睛,对着那个大金花在狂呼。飞舞的雪片,被他喷出的气浪催动,一圈一圈地旋,蝴蝶般地绕着他飘动。”你是我血亲的妹妹!“另一个声音也在疯狂的呼喊。终于,后一种声音越响越重,鼓槌般地砸在封龙飙的心上。沉甸甸的心,压住了沉甸甸的脚步。脚,伫立在一片万仞绝壁的边沿上,脚尖已经踏出了沿外。脚下的岩石,只有寸许厚薄,是青灰色的砂粒岩。很容易风化的那种岩,一般农家盖牛棚都不这用的岩。这时,如果封龙飙自己看一下,就会晕跌下绝壁。如履薄冰,常常用来形容一个人的处境很危险,此时的他,简直比履薄冰还糟糕。
薄冰下面是水。掉下去还有水浮起来。
这片比薄冰厚不了多少的风化岩石,质地,远远不比冰硬,而下面却是万丈深渊。跌下去就会粉身碎骨的深渊。
封龙飙不会看,他只看见了金花。
脚下不会看,就是身后有个人,他也不会看。
他的身后就有一个人。
一个蒙面人。
那人运起掌,向封龙飙劈去。
掌风让“三十三天天辅气”反弹回来,猎猎作响。
封龙飙毫无察觉。
那人的掌向封龙飙脚下劈去,那里是最脆弱的部分。
脆弱的岩石裂开,崩断。
封龙飙向山崖下的峡谷跌落。
跌落到一片灰蒙蒙的暮霭中。
立太子,乃大喜国事,不可废弃。
况且皇后那一身“富贵”之气,也实在应该沐之浴之了。沐浴的水很有讲究,因时制宜。如冬日便用五香汤,香荆、芥头、苓上星、白檀木香浸泡为汤;春季便是桂枝、桃皮、青木香之三鲜汤;夏日使用桑枝、柳叶为液。秋日天高气爽,一年忙碌,积尘累累,便用那菊花、金花、银花、桂花、枫叶之百花香液。因此,市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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