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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魂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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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头陀目注上官灵,摇头说道:“我真还不曾遇到过‘乾坤五绝’肯教,对方居然加以拒绝的武林后学!出家人最怕欠债,你这笔人情,不让我还,连我今后吃酒,都吃不快活!”

上官灵见醉头陀一片真诚,遂含笑伸出两根手指。

醉头陀见状对天痴老道大声笑道:“痴道士,这个娃儿真鬼,他大概想把我的‘龙虎钢环’,和‘罗汉劲’,两样都学!”

天痴老道尚未答话,上官灵已含笑说道:“老前辈,晚辈既承见爱,是想在目前及将来,各自叨光一事!”

醉头陀点点头问道:“不管何事,醉和尚一定应允,你先说目前动我什么脑筋?”

上官灵大笑说道:“晚辈怎敢在老前辈面前,妄逞心机?我只是有点口馋,想叨老前辈葫芦之中的几口美酒!”

醉头陀眉头深皱,随手递过酒葫芦,目光中已自微现不悦之色,凝视上官灵道:“不娃儿不要过份捉弄我醉和尚,目前要酒,给你酒喝,将来呢?是不是要我醉和尚杀只肥狗,替你炖条狗腿?”

天痴老道见这大名鼎鼎的“东僧”醉头陀,居然被上官灵气得发昏,不由暗暗好笑!

上官灵接过葫芦,咕嘟嘟地连喝了三大口,觉得酒味奇香,酒性极烈,俊脸之上,立泛微红,因此时业已波平舟稳,遂站起身形,恭恭敬敬地缴还酒葫芦,并向醉头陀正色说道:“我常碧云姊姊,被‘笑面阎婆’孟三娘看中,掳上罗浮,要收为衣钵传人!晚辈因与坏‘夺魂旗’庐山有约,又须驰救陷落‘玄阴教’中的‘银须剑客’方师伯,以致一时无法分身!敬烦老前辈乘找寻好‘夺魂旗’之便,与我云姊姊带句口信,就说晚辈俟庐山与‘玄阴教’事了,立往‘万梅谷’中,救她脱离‘罗刹邪教’!”

醉头陀听罢上官灵只请自己带信,不请自己救人,并对那位黑白两道人人侧目,极为头痛的“笑面阎婆”孟三娘,毫无怯色,不由更自暗赞这少年人,真有胆识骨气!

把话听完,点头笑道:“我一定替你跑趟罗浮山‘万梅谷’,把话带到……”

话犹未了,天痴老道突然笑道:“醉和尚先别吹牛,孟三娘的‘罗刹教’主坛,何异森罗地狱?罗浮山‘万梅谷’,无殊虎穴龙潭……”

醉头陀也不等天痴老道说完,便把两只怪眼一瞪,微怒说道:“痴道士昔年‘太玄真气’,及‘七十二式玄天拂’下,让过谁来?怎的二十载埋首阿尔金山,竟会磨尽一身傲骨?我不管你所说是激将也好,实情也好,总之,就算孟三娘的‘罗刹教’主坛,真是森罗地狱,醉和尚身为佛门弟子,也该去超度几名怨鬼冤魂!就算他罗浮山‘万梅谷’,真是虎穴龙潭,我掌中一对‘龙虎钢环’,也自信尚有几分伏虎降龙手段!”

醉头陀这一番话,不但天痴老道、上官灵为之哑然,连那坐在舟尾,*舵扬帆的“东海龙王”戴飘萍,也听得哈哈大笑!

风正帆平,轻舟如箭,不多时,便到岸边,“西道东僧”“乾坤双绝”率领上官灵,一跃登岸,谢过戴飘萍孤舟度厄之德,即行分袂,醉头陀南行寻找惊涛骇浪中,互相离散的好“夺魂旗”,并为向常碧云传信,一上罗浮!天痴老道则与上官灵,往庐山“小天池”,赴那借走“无字真经”的坏“夺魂旗”之约!

因约期尚有二十余日,尽可从容,天痴老道知道上官灵初临中原,一路上遂细细对他指点各处的风土人情,山川路径。

上官灵感激天痴老道是第一个垂青自己之人,越想越不应该对他隐瞒,终于把巧遇“洞中老人”的那段奇遇,和盘托出,并请教天痴老道,这位老人口气极大,又自称与“南笔西道”,均系故交旧识,到底是何来历?

天痴老道听“洞中老人”说是传技半年,便可使上官灵斗败“夺魂旗”,不由深为惊诧,遂叫他把所学的“冤沉海底”“恨满心头”两招,演练一遍,虽然果觉奇幻无匹,威势极强,却丝毫看不透这两招的派别来路!

天痴老道经过好久的冥心苦思,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旧交以内,竟有这么一位人物!而且据上官灵所说那“洞中老人”,隔空运指,连点他三十六处大穴的功力看来,仿佛甚至会比自己,及“南笔”诸葛逸,还要高出一筹半筹以上。

最奇怪的是“洞中老人”说等上官灵再度来时,要送他两样东西,交给诸葛逸及自己一看,便可对他的身份有所了解,这两样东西,究是何物?是“洞中老人”的成名兵刃?还是他的代表暗记?

一连串的问号,不但盘旋在天痴老道的脑际,更萦绕上官灵心头!因为他深知除非能找到“百草老人妙手神医”凌慕农,或向“鸠杖神翁”谈白水问出那条发现“三目蟾蜍”的幽谷,究竟是何地名,否则叫自己到安徽的万壑千山之中,怎样去找“洞中老人”的居留所在?

边想边行,并到处游赏,走到九月初七,业已到了江西胜景之一的鄱阳湖畔。

一老一少用罢晚饭,闲步湖边,天痴老道笑向上官灵道:“我们到得太早,离会期尚有八天,先带你雇条小船,游览游览这周围四五百里的彭蠡风光,然后尽揽匡庐之胜,到十五当天,再往‘小天池’赴约好么?”

上官灵面对这大一片连天秋水,加上一钩新月,千里暮云,帆影波光,渔灯蓼岸,自然觉得清趣无边,连连含笑点头,遂雇了一条小船,置备酒菜,荡入鄱阳深处!

两日留连,已把彭蠡烟波,尽收眼底,但才一弃舟登岸,尚未走到庐山,在中途打尖之时,天痴老道便听得数名壮汉,互以一种极为难懂的江湖黑话相谈,仿佛有些什么“夺魂旗”、“八指飞魔”,及“孟教主”之语。

上官灵心头一动,见酒肆中生意甚淡,别无他人,遂起立走过,向那三四名壮汉以内,一个似是为首的虬髯盈颊主人问道:“你们是不是‘罗刹教’中弟子?得到了有关‘夺魂旗’的什么消息?”

虬髯大汉根本就不曾把那矮瘦枯干的天痴老道,及上官灵看在眼内,所以才自高谈无忌!如今见上官灵居然走过来问话,神情又不大客气,不由一阵狞声狂笑答道:“小娃儿不要活得太不耐烦,‘罗刹教’三字,岂容你轻易出口冒犯?”

上官灵一声冷笑,随手轻轻一按,把那虬髯大汉面前所用的酒杯,按得与桌相平,然后略为撩衣,使腰间那面上画长发女鬼面相的“阎婆血令金牌”,在几名壮汉眼前一晃!

这种八仙酒桌,本质颇坚,上官灵轻轻一按,能使酒杯毫无所损的入木数寸,与桌相平,虬髯大汉已为所惊!再瞥见那面“阎婆血令金牌”,不由一齐相顾失色的肃然起立,垂头不语,仅由虬髯大汉,恭身禀道:“见令如见教主,敬遵朋友任何法谕!”

上官灵一笑归座,向虬髯大汉说道:“你叫他们照样坐下吃酒,并赔给店家一张八仙酒桌!交代完了过来,我有话问!”

虬髯大汉喏喏照办,然后侍立上官灵及天痴老道身旁,神情恭谨已极!

上官灵看他一眼,哂然问道:“你们方才在谈‘夺魂旗’,可知他踪迹何在?及其什么特殊举动?”

虬髯大汉恭谨答道:“此间风传‘夺魂旗’有意脱离旧‘乾坤五绝’,另外邀人组织新‘乾坤五绝’,对抗原有的‘南笔、北剑、南道、东僧’!”

上官灵“哦”了一声说道:“这倒是一件惊天动地的武林大事,你可知道‘夺魂旗’邀约了哪些人物,加盟于何时何地?”

虬髯大汉答道:“据说‘夺魂旗’邀约的是‘八指飞魔’司空曜,‘鸠杖神翁’谈白水,及本教孟教主!”

上官灵一扬眉,继续问道:“‘夺魂旗’不是要组织新的‘乾坤五绝’么?怎的连他只有四人,还缺一个是谁?”

虬髯大汉微一思索答道:“另外一个,听说是‘夺魂旗’费尽心机请来的主盟之人,叫什么钟离……”

这种消息,太已出人意外,连一直微笑的天痴老道,都不等虬髯大汉说完,忙问道:“你此讯可真?难道是隐居西昆仑绝顶,小琅环仙境,从来不问世事的‘逍遥老人’钟离哲?”

虬髯大汉点头答道:“对对对,千真万确的就是此人!前天本教教下还有人看见一位银发银须的老者,在庐山与‘夺魂旗’互较轻功,自大汉阳峰开始,绕经十座峰头,回到原处!‘夺魂旗’落后五十余丈!”

天痴老道听得眉头一皱问道:“‘夺魂旗’所约之人,是否全来?他们加盟时地……”

虬髯大汉接口答道:“除本教孟教主,因‘玉箫郎君’潘副教主,与‘夺魂旗’有隙,不知是否应允加盟以外,‘八指飞魔’、‘鸠杖神翁’听说均到!时间定在九月初十子时,就是明夜,地点则在庐山大汉阳峰的‘汉王台’上!”

上官灵见对方话已讲完,一看天痴老道神色,遂向虬髯大汉说道:“此事极其机密,不应在茶楼酒肆以内,随口乱讲!今后除孟教主、潘副教主亲到,或持有‘血令金牌’之人,千万严禁泄漏,并须传令约束‘罗刹教”下弟子,在九月十日前,不可私登庐山大阳汉峰,及‘小天池’一带,如敢有违,定然重责不贷!”

虬髯大汉唯唯而退,天痴老道会清酒帐,即与上官灵走出店外。

上官灵略行片刻,见四外已无闲人,遂向天痴老道,含笑问道:“照老前辈所说‘逍遥老人’钟离哲的那种人品襟怀!怎会突与‘夺魂旗’等同流合污?并应邀主盟什么新的‘乾坤五绝’!”

天痴老道微喟一声说道:“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世事无常,人情百变!固然有些人慧根不泯,能自孽海回头,昨非今是,但也难保不会有人为魔念所诱,前修尽弃,昨是今非!总之,武林中清平已久,劫乱当生,‘真假夺魂旗’以外,居然又出了什么‘新旧乾坤五绝’!”

说到此处,??是深深一叹,长眉微蹙,好似感慨无穷,然后继续说道:“要说‘逍遥老人’钟离哲,高标雅致,名冠江湖,确实不应该与‘八指飞魔’等人为伍!但‘罗刹教’下有人亲见‘夺魂旗’绕十座峰头,居然落后五十余丈,则又除‘逍遥老人’以外,举世之中,决再无人能有如此功力!我料他们新‘乾坤五绝’,在‘汉王台’加盟后,可能联袂赴约‘小天池’,以求集众力一挫旧的‘乾坤四绝’!”

上官灵听到此处,接口说道:“坏‘夺魂旗’,要另组新‘乾坤五绝’,老前辈们不如把好‘夺魂旗’加进去,仍然保持五绝之数,来个新旧对抗,定然热闹无比,好看煞人!”

天痴老道失笑点头说道:“你这主意虽然出得不错,但‘东僧、北剑、及夺魂旗’之间,尚未齐心!尤其‘小天池’一会,只有我与诸葛逸,及你们师徒,声势微逊对方,必须……”

话犹未了,上官灵便即笑道:“老前辈不必发愁,据我所知,‘玉箫郎君’潘午与坏‘夺魂旗’结怨不浅,‘笑面阎婆’孟三娘未准肯来,我们还是先设法看看新‘乾坤五绝’,在‘汉王台’加盟的这场好戏,以明虚实,不要被那虬髯大汉信口开河所骗,才冤枉呢!”

天痴老道哈哈笑道:“你倒成了看戏专家,祁连山偷看坏‘夺魂旗’恶斗‘玉箫郎君’;七里山偷看好‘夺魂旗’恶斗‘北剑’之子;如今又想偷看新‘乾坤五绝’‘汉王台’加盟!须知你有孟三娘所赠的‘阎婆血令’在身,‘罗刹教’弟子,决不敢妄造虚言,‘逍遥老人’钟离哲既然在场,这出五绝加盟的精彩好戏,恐怕不容易看呢?”

上官灵眼皮一翻问道:“老前辈,你是不是怕那‘钟离老人’?”

天痴老道纵声狂笑说道:“小娃儿花样太多,居然对我激起将来!钟离哲名气虽大,除了斗那‘九毒书生’姬天缺的一次以外,从来未现江湖,我也真想瞻仰此人风采!要说到‘怕’之一字,痴道士出语未免张狂,当世以内,尚找不出能令我怕之人,及能令我怕之事!”

上官灵见天痴老道明知自己激将,引仍激动得有点意气飞扬,不由暗暗好笑,继续说道:“老前辈既然不怕,我们索性先登大汉阳峰的‘汉王台’,一眺匡庐景色,并预为明夜找个看戏座位!”

天痴老道被他勾得兴起?道袍飘处,长啸登山,上官灵随后展尽轻功,但始终离那从从容容,飘然举步的天痴老道三五丈远,无法追上!

大汉阳峰雄伟峻拔,高出五老,号称“庐山主人”,登峰纵目,不仅匡庐秀逸之气,齐收襟底,甚至汉阳烟树,亦隐约可望!

所谓“汉王台”者,只是峰顶的一大块平整青石,名称来历,均不甚可考。天痴老道上得峰头,微一打量,等上官灵巧纵轻登地到达近前,含笑说道:“‘三目蟾蜍’的丹元所化灵目,及那位‘洞中老人’,对你助益委实极大!我施展武林罕见的‘凌虚步法’登峰,以数十年功力所聚,也不过只把你甩下了二十丈远,真有点大出我意料之外!”

上官灵脸上一红,天痴老道又复手指前方笑道:“这大汉阳峰顶,地势不小,但能够利用隐身的乔木古树,并不甚多,我们明夜必须先来,藏在三丈以外的那几株奇松之上,遥遥瞩目,不过我有一事,必须叮咛,因我既被武林尊称‘西道’,名列‘乾坤五绝’,便应善保声名,明夜敌势太强,大半都系穷凶极恶之辈,你可不准随意惹祸,要打架也得再忍五天,等到‘小天池’上去打!”

上官灵应声笑道:“老前辈放心,我又不是不懂厉害,‘逍遥老人’钟离哲、‘八指飞魔’司空曜、‘鸠杖神翁’谈白水,再加上真假未辨的坏‘夺魂旗’,便‘笑面阎婆’孟三娘不来加盟,人也比我们多一倍,怎会妄自逞能取辱?明天晚上,我只用耳听,只用眼看,不用嘴骂,不用手打好么?”

天痴老道目注上官灵,又似放心,又似不信地一阵呵呵大笑!

一日光阴,转瞬即逝,第二天夜幕初笼庐山之际,天痴老道便携同上官灵,藏身在几株奇松的虬枝密叶以内!

上官灵见时候尚早,向天痴老道笑道:“老前辈,把你葫芦中的美酒,让我喝上两口。”

天痴老道摇头说道:“那几个魔头,个个比鬼还精,峰头一有酒香,行迹岂不立时暴露?你看,东南方已有人来,咦!这人是谁?轻功身法,如此灵妙!”

上官灵闻言,屏声静气,闪目东南,果见一条人影,捷如电掣云飘,最怪的是仿佛逢到断崖绝涧等地,竟似不须绕路,只把两臂微张,便自凌空飞渡!

上官灵看得心中一惊,低声向天痴老道问道:“老前辈这人还会飞么?”

天痴老道轻轻答道:“我已经看出来人,就是‘玄阴教主’,‘八指飞魔’司空曜,他……”

话犹未了,突然停口,并示意上官灵禁声,手往东北方一指!

上官灵如今功力大进,耳聪目明,也听出天痴老道手指之处,一种极其轻微的奇异声息!

正在瞩目注意之间,东南方的黑影巳到,是个狮鼻海口,广颐深目,颏下虬髯花自如戟的青衣老人,身形落在平石以上,微“噫”一声,自语说道:“‘夺魂旗’折柬相邀,怎么他本人不到?”

话音方落,适才微闻声息之处,突然响起一阵森森阴笑,飘上一条黑影,身在空中便已发话说道:“‘夺魂旗’在此,峰顶是哪位先到?”

不必等他报名,光是那阵森森阴笑入耳,上官灵便知为恶西北,并借走自己“无字真经”,与恩师订约“小天池”的坏“夺魂旗”已到!

“夺魂旗”虽然威震江湖,但向来无名无姓,令人极难称呼,花白虬髯老人,微一打量对方,抱拳当胸道:“‘夺魂旗’兄,司空曜久慕风仪,今日幸会!”

他这一抱拳,在月光朗彻之下,果然看得分明,左手不知是受伤残缺?还是天生如此,小指及第四指均无,只剩拇、食、中三指!

“夺魂旗”想是在需人结党之际,平昔的傲气亦收,抱拳还礼笑声说道:“彼此江湖神交,司空教主何必太谦,谈副教主怎未见到?”

“八指飞魔”司空曜说道:“我谈二弟前山有事勾留,少时便到!小弟自重练‘玄阴气劲’,再入江湖,创设‘玄阴教’以来,久思与‘罗刹教’孟教主合力一斗那些自尊自大,恃技凌人的‘西道东僧南笔北剑’,此次得奉惠书……”

“夺魂旗”不等“八指飞魔”司空曜话了,便即笑道:“我虽名列所谓‘乾坤五绝’,其实与‘西道东僧南笔北剑’,气味绝不相投!但这几个老不死的怪物,个个均有几分实学,并非徒具虚名,要与他们对抗,人少吃亏,所以才发起在这大汉阳峰峰顶,彼此歃血加盟,组织新的‘乾坤五绝’!”

上官灵听得暗自骂道:“你们这几个魔头,顶多可谓‘乾坤五毒’,哪里配称什么新‘乾坤五绝?’”

他心中虽然有气,但深知好戏才只开场,依旧忍耐不动,屏息注视。

“八指飞魔”司空曜听“夺魂旗”话毕,拊掌赞道:“我兄此议,确实高明,但……”

说到此处,突然笑道:“我谈二弟已来,司空曜敬为引见!”

月光如水之中,大汉阳峰下,纵上一个手持“鸠头铁杖”的高大黄衣老人,正是在安徽南部,大言不惭,结果被上官灵窘走的“鸠杖神翁”谈白水!

相见之下,一番例行寒暄过后,“八指飞魔”司空曜向“夺魂旗”问道:“‘逍遥老人’钟离哲,踪迹久绝人间,怎……”

“夺魂旗”接口笑道:“我与‘钟离老人’,交称莫逆,此次为了加强新‘乾坤五绝’声势,特地远上西昆仑小琅环仙境,邀他来此主盟!‘钟离老人’功力绝世,有他在内,足抵‘南笔’诸葛穷酸!倒是我与‘玉箫郎君’潘午,结有仇隙,孟三娘是否捐弃前嫌?来此共襄盛举,尚说不定!”

上官灵听到此处,心头突起疑云,“夺魂旗”究在何时蓄意重组所谓新“乾坤五绝”呢?

因为近半年来,这坏“夺魂旗”,自西北为恶,直到东南,似乎绝无时间,邀请“逍遥老人”钟离哲?

方想到此间,“夺魂旗”突然笑道:“‘钟离老人’已来,他人五丈以内,我们尚无所觉,这种功力,委实绝世罕见,怎不令人佩服?”

“八指飞魔”司空曜,与“鸠杖神翁”谈白水,不禁脸上全是一红,盖因“夺魂旗”说是“逍遥老人”钟离哲已在五丈以内,自已却仍毫无所觉!

“夺魂旗”转身面对适才自己来处,含笑叫道:“‘钟离老人’,小弟敬候多时,‘玄阴教’的司空教主,均在此处,请出相见!”

峰下沉沉暗影以内,一声苍然长笑,笑声中飘上一条白影,是个中等身材的银发银须老者,右手托着一缸重约十公斤的原封美酒,左手却托着五只巨碗!

“八指飞魔”司空曜,及“鸠杖神翁”谈白水,看得又是一惊!暗想这大汉阳峰,号称庐山主峰,高峻已极,钟离老人两手不空,登峰已颇困难,并能令自己这等耳力之人,毫无所觉,功力委实到了骇人听闻地步!

心中佩服,面上神色也就自然恭敬,“夺魂旗”为双方引见过后,“逍遥老人”钟离哲哈哈笑道:“‘夺魂旗’老弟,我因你要在这大汉阳峰峰顶,歃血加盟,才特地找来一缸陈酒助兴!司空教主与谈副教主既到,那位女魔头‘罗刹教主’孟三娘呢?”

“八指飞魔”司空曜与“鸠杖神翁”谈白水等人心仪这位“逍遥老人”已久,如今对面晤谈,自然免不了多打量几眼,但觉得对方似乎涵而不露,敛锐藏锋,外表上决令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超俗之处!知道越是这等人物,越是高不可测!不然像“夺魂旗”那样绝世骄狂性格,辞色之间,也不会对“钟离老人”,如此恭敬!

“八指飞魔”司空曜首先抱拳笑道:“司空曜与我谈二弟,心仪钟离兄盛名已久,今日能得彼此同心,歃血庐山,不但光荣无似,连‘西道东僧南笔北剑’那几个恃技骄满,目中无人的老怪物们,也不足为虑的了!”

“鸠杖神翁”谈白水也含笑说道:“‘夺魂旗’兄,邀请钟离兄主盟今夜之事,再也恰当不过……”

话犹未了,便被“逍遥老人”钟离哲打断,一指南方说道:“谈老弟且慢捧我,那两条人影,是不是‘罗刹教’下?看轻功身法,不像孟三娘本人,难道这红粉魔头,要出什么花样不成?”

“夺魂旗”、司空曜、谈白水三人,一齐顺着“逍遥老人”钟离哲手指,往南看去,只见两条窈窕人影,宛如电掣云飞,直扑大汉阳峰而来,轻功虽绝佳,但在这几位盖世魔头眼个,看出火候尚差,果然不是登峰造极的“笑面阎婆”孟三娘的身法!

刹那间,两条人影齐上峰头,是两名一样装束,十八九岁的美貌青衣少女。

这两名青衣少女的身材面貌,上官灵记忆犹新,正是自己得那“三叶仙兰实”时,所遇黑衣长发美妇,“罗刹教主笑面阎婆”孟三娘所携侍女!

两名少女面对四位武林中的绝顶高人,居然毫无怯色,“夺魂旗”因装束怪异,名气也算最大,首先被来人认出,由左边一个,年龄仿佛略长的青衣少女,开言说道:“这位大概就是‘夺魂旗’,我家孟教主有话命婢子董飞云代达!”

“夺魂旗”见这董飞云,神情言语均不亢不卑,甚为得体,遂点头答道:“我是‘夺魂旗’,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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