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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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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敬龙被秀儿缠的没法时,只好勉强支应,捡些无关紧要的旧事说给她听;其实他所历诸事,大多牵涉广泛,不便讲述,可讲之事着实有限的紧,但秀儿却百听不厌,既便陈敬龙翻来覆去,讲过许多遍的枝节片段,她依旧能听得津津有味;而随着与陈敬龙接触越多,她望着陈敬龙的眼神中,那份热辣辣的爱慕之意便越明显,让陈敬龙惊慌不已,只想闪避;然而,同在一处,朝夕相见,又怎么能闪躲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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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一节、古怪恋情
    时光匆匆,日复一日;原本苍翠草木,渐转枯黄,终被白雪覆盖。
    天寒地冻,已入隆冬;陈敬龙跟随甄家班辗转流离,已整整四个月了。
    四个月的时间,陈敬龙的伤势早已痊愈,只是当初失血太多,身体着实虚到了极处,并非短时间内可以完全恢复;而手足残疾所带来的痛苦、悲愤、焦虑、担忧,更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的内心,让他郁郁终日、寝食难安。
    四个月的时间,让陈敬龙习惯了戏班的生活;帮助搭建戏台、查点道具、整理戏衣,这些工作,他都已熟惯;偶尔面对角儿们化妆的铜镜,陈敬龙望着镜中那形销骨立、憔悴不堪的落拓青年,甚至想不起以前自己究竟什么样子。
    他已经离以前的生活很远很远;他已经不是那个龙精虎猛的江湖豪杰,也不是那个威武悍勇的少年将军;现在,他不过是在戏班后台帮忙的一个右手残废的跛子而已;甚至有时候,他恍惚以为,自己一直是这样生活的,一直都是这样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过日子。
    初时的烦躁与憋闷,已慢慢消失;陈敬龙其实已经喜欢上了眼下的平淡生活。一个在深山孤独长大的人,在平淡与喧嚣之间选择,当然会更偏向于平淡。
    然而,远,不是断。秀儿炽热的眼神,不时提醒着他,他与身边众人,是不一样的;在一遍遍为秀儿讲述故事的同时,他不断重复着记忆,那记忆里,有血雨腥风、有亡命搏杀、有诬蔑陷害,也有生死相扶……
    锻炼左手时,不经意间使出的武技招式,以及修习易筋经时,小腹间日益充盈的暖流,更是在不住提醒他:他不属于这个戏班,他应该生活在另一片天地。而又恰恰正是这种提醒,在督促他坚持锻炼左手、坚持修习易筋经。
    陈敬龙很矛盾,为永远这样平淡下去,还是重归喧嚣而矛盾。这种矛盾,使得他在秀儿找尽借口,屡次吵闹,强迫甄分实改变戏班行进路线时,都没有提出异议;所以,甄家班转了近四个月,走遍了白虎城以东的所有城镇,却仍未到达白虎城。
    然而,借口终有用尽的时候;戏班既在白虎地区讨生活,便免不得有靠近白虎城的一日。
    这一天,戏班受富户邀请,来到一座小镇演戏;而这座小镇,是离白虎城最近的镇子,与白虎城之间,相距不过二十余里。
    到达当天,戏班寻客栈安顿下来后,陈敬龙没有如往常一样,去帮助班里众人搭建戏台,而是独自坐在房中,愣愣出神。
    正在他陷入沉思之际,房门被扣响,跟着甄分实缓缓推开门,走了进来,踱到陈敬龙身前,拉过把椅子,轻轻坐下。
    二人相对而坐,默然良久。终于,甄分实沉不住气,打破了寂静。他轻声问道:“你下定决心了么?”陈敬龙微一摇头,叹道:“还没有”
    甄分实寻思片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敬龙兄弟,你不再是从前的你,你已经不能再与人争强斗胜、打打杀杀的过日子了”
    陈敬龙看看僵硬如木柴的右手,苦苦一笑,黯然叹道:“我明白。可是,我毕竟还没有死;我想知道,我这一条性命,是不是还有用处”
    甄分实皱眉问道:“如何才能知道?”陈敬龙应道:“去见我该见之人”甄分实道:“去见过之后,你会回来么?”陈敬龙默然片刻,叹道:“我不知道,所以犹豫不决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愿失去这种安宁平静;可是,这一去,我怕再也不能继续这样的生活”
    甄分实默然片刻,问道:“如果不去,你的心里会安宁么?”陈敬龙寻思一下,缓缓摇头。
    甄分实轻叹口气,正色说道:“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去吧甄家班会在这小镇演三天戏,时间足够;如果见过你该见之人后,心中能够安宁,便只管回来”
    陈敬龙沉吟良久,迟疑问道:“可不可以多等我几天?”甄分实苦笑摇头,叹道:“如果你三天不回,就是再不可能回这戏班了;多等下去,也无用处”
    陈敬龙想了想,长叹一声,垂下头去。甄分实站起身来,道:“我派辆马车,送你进城”陈敬龙忙道:“不必了我想自己走走”甄分实也不勉强,寻思一下,正色道:“敬龙兄弟,你我相处这许多时日,交情不浅;如果你肯回来,我万分欢迎;如果你不回来,还望善自珍重,以期日后仍有再会之时”陈敬龙应道:“你也一样,善自珍重”
    甄分实点点头,道:“你稍等,我让秀儿把你的东西送过来”说罢转身走出屋去。
    过了良久,秀儿方匆匆走来,进了门,将手里捧着的钢刀及众杂物放在桌上,淡淡说道:“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你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陈敬龙见她两眼红肿,颇觉诧异,顾不得去看那些东西,怔怔问道:“你哭过?是谁惹你哭了?”
    秀儿不应,定定看着陈敬龙,过了片刻,方轻声问道:“你一定要走么?”
    陈敬龙迟疑道:“我去城里办些事情,然后便会回来”
    秀儿再强绷不住,“哇”一声大哭起来,左臂遮眼,右手直指陈敬龙,哭叫道:“你骗我你这一走,便再不会回来,我知道的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敬龙见她出言无忌,明表出爱恋之意,不好接口劝解,只得默默呆立,等她自己哭够。
    秀儿哭了一会儿,声音渐低,终于慢慢止住;又抽咽片刻,方垂落遮眼的手臂,带着满脸泪水,缓缓走到陈敬龙身前,仰起脸来,定定看着他双眼,痴痴问道:“我喜欢你,你知道么?”不等陈敬龙回答,又自顾言道:“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但你不喜欢我,所以才总想躲着我”
    陈敬龙万没料到她会如此不顾矜持,直表爱意,不由错愕莫名,呆立当场。
    秀儿又愣愣看他半晌,轻叹一声,垂下头去,喃喃叹道:“我知道,你一定早有心仪之人,所以绝不会爱上我;不过,这也很公平,我也并不喜欢你”
    陈敬龙听她先说喜欢,接着又说不喜欢,自相矛盾、语无伦次,不由更加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秀儿深吸口气,踏上一步,缓缓靠进陈敬龙怀里,伸臂搂住他腰背,犹如叹息般喃喃说道:“今生不能与他相伴,只好把你当他;得这片刻温暖,也算不枉此生”
    陈敬龙见她亲近,十分惊慌,正想将她推开,却听见她这如泣如诉的喃喃自语,没来由的心中一软,不忍拒其于千里之外,只好任她抱着;心中对她口中那个“他”,万分好奇。
    秀儿稍一停顿,又继续梦呓般喃喃低语道:“为什么,戏文里的那些血性男儿、英雄好汉,只在戏文里出现?现实中,怎么没有?……不,不,不是没有,是我不曾遇见……不,我遇见了,你就是真正的血性男儿,真正的好汉……与你相伴的这些日子,我很开心……你带着我,浴血苦战,闯出神木教;你又在乱石岗上,带着我闯出赭狮帮众的包围;我们一起打败高天彪;我们又一起逃亡到半兽族;这些日子,我很开心,很开心……”她越说声音越低,终于再听不见,仿佛已慢慢睡着。
    陈敬龙思索她所说话语,霍地醒悟:原来她所爱上的,不是现实中的自己,而是通过自己口中讲述出来的,以前那个自己。她以往学习戏文,爱慕戏文中那些英雄豪杰,在与自己相识之后,竟不知不觉间把以往那些爱慕,都移到了自己口中所讲的那个“陈敬龙”身上,所以,她把她自己想象成了故事当中的女主角儿,把自己幻想成楚楚、齐若男,或者是雨梦、商容儿,在幻想中,她与“陈敬龙”相扶相依,一同走了过许多坎坷磨难。她爱上的,是那个江湖少年陈敬龙,不是眼前这个落拓残废陈敬龙。在她心中,他不是“他”。他的离去,不足以让她难过,她哭,是因为这个他走了,便再没人给她讲那些江湖故事,她再也不能与那个“他”相依相伴。
    这种匪夷所思的爱恋,陈敬龙想到了,却无法理解;他怔怔站立,怔怔望着怀里的女子,怔怔分析着她的爱恋,却无论如何也分析不清,只能继续发怔。
    过了许久,秀儿恍如从梦中醒来,忽地退后,离开陈敬龙怀抱,苦笑叹道:“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你无法代替他”
    陈敬龙感觉无法与之沟通,便也不再多说,只轻轻叹道:“我走了,你自己保重”一拐一拐走去桌边,将自己的金牌、药瓶、狂兽丹等杂物抓起塞进怀里,又把自己的钢刀拿起,想要负在背上,可右手僵硬,不听使唤,只凭左手,却怎么也绑不好刀鞘上的皮带。
    秀儿走上前来,帮着他绑扎皮带,轻声问道:“那张弓,模样威武悍猛,像他。我想留着,做个念心,行么?”
    陈敬龙这才发觉,她未将霸王弓拿来;稍一迟疑,想到自己右手残废,以后再也开不得弓,便点头应道:“你喜欢,就留下吧”
    秀儿点点头,又道:“你找到他后,别忘了告诉他,有我这样一个女子天天念着他;如果有机会,让他打听甄家班在哪里落脚,去看看我”
    陈敬龙愕然片刻,望着自己右手,苦笑叹道:“我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他”
    秀儿凄然一笑,痴痴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找到他,请告诉他:我不求太多,只想见他一面;只要能真真正正见他一次,跟他说几句话,让他抱一抱,就算立即便死,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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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二节、西贝将军
    时近黄昏。上千名顶盔贯甲的军士列着整齐队伍,由西门而进,行入白虎城。队列最前,是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将军。
    街旁行人见了,纷纷驻足观望;有的便向那将军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那就是陈将军?”“可不就是他么他这是在军中忙了一日,要回城主府歇息了”
    “嘿,居然每晚在城主府歇宿,城主大人对这陈将军未免厚爱的过分了”
    “这是什么话?城主厚爱,那也是应该的你总听说过这陈将军所干的那些大事吧?如此英雄豪杰,城主大人当然要偏爱重视”
    “陈将军是英雄,自不必说,但城主偏爱,可未必全因为他的能耐本领;我倒听说,这陈将军与姽婳郡主关系很有些不清不楚,或许……”
    “你这话说的当真有趣明明已经很清楚了,尽人皆知,怎么叫不清不楚?美女爱英雄,自古皆然,有什么稀奇?”
    “陈将军少年英雄,得郡主垂青,倒也正常;可是,我听说,陈将军原本是有未婚妻的……”
    “嘘,这话不能乱说,小心让陈将军听见”
    ……
    军兵队前,那“陈将军”耳听众百姓议论纷纷,颇有志得意满之色;昂首挺胸,左顾右盼,得意洋洋的引领军兵往城主府方向行去。
    到了城主府门前,那“陈将军”回头命道:“你们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这里接我”他身后队列中,一名队长模样的军官答应一声,随即指挥队伍转头,按来时道路返回。
    原来,这千名军兵,浩浩荡荡的进一次城,只是为了护送“陈将军”回城主府歇宿,而明日清早,他们又要兴师动众的再来一次,接“陈将军”去军营处理军务。
    待军兵走远,那“陈将军”翻身下马,自有把守府门的兵丁来将马匹接过。“陈将军”挺胸腆肚,洋洋自得的四下扫视一周后,方踱着方步踏上门前石阶;刚上了两阶,却又忽地停住脚步,转头往正对府门方向望去。
    府门正对,三十余丈外,一个高瘦青年木然站立,定定望着城主府大门,若有所思。
    那青年衣裳陈旧、面容枯槁,额前几缕乱发随风轻荡,微遮面孔,状极落拓;他站立身形,略向左倾,全身重量尽压在左腿上,右足足尖轻轻点地、足跟悬空,显然,他的右腿是有毛病的,吃不得力;垂在腿侧的右手,五指蜷若鸡爪,姿势古怪,显然,这手也是有毛病的,僵硬不听使唤。
    这是一个残了一手一足的双料残废。这样的人,随身携带的物件,应该是拐杖,而不是兵刃,因为残到如此程度,绝难与人打斗,携带兵刃,又有什么用处?倒不如拄根拐杖,好歹能在走路时借一借力。
    可这落拓青年,却偏偏没有拐杖,偏偏在肩头露出一截刀柄。正是那截刀柄,与他残疾的右手右腿形成强烈反差,显得十分怪异,引来了“陈将军”的关注。
    “陈将军”在看那残废青年,那残废青年也在看“陈将军”。二人对视片刻,“陈将军”忍不住好奇,唤过一名把守府门的兵丁,指着那残废青年,问道:“那人是谁?站在城主府前,想干什么?”
    那兵丁回道:“不知是什么人。他在那里站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了,只是呆呆看着府门;有一次,往这边走了几步,似乎想要过来,可最后仍是退回去了,也不知他究竟想干什么”
    “陈将军”不悦道:“城主府前,岂容得闲杂人等随意停留窥看?去,把他赶走”那兵丁一呆,回道:“陈将军,咱们城主府规矩,并不禁止百姓在门前停留休息,更何况,那人离府门尚远……”“陈将军”怒道:“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么?你敢驳我命令,就不怕我回头跟郡主说一声,治你……”
    话尚未完,却听府门内一个尖细声音冷笑质问道:“想让郡主撑腰,凭你也配么?”随着话声,一个身穿锦袍、胖团团的中年太监走出门来。
    “陈将军”一见那太监,急忙堆起笑脸,迎上前躬身笑道:“哈,李公公,您老清闲?末将正想去给郡主请安,顺便拜望您老人家呢”
    李公公撇撇嘴,冷着脸,低声说道:“‘陈将军’,你怎么做的将军,自己心里有数;还望你安分守己才好,可别太不知进退,惹人讨厌洒家奉郡主之命在此等候,就是要告诉你几句话:郡主寝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的,以后没有郡主传唤,你最好少去罗唣;至于每日的请安,趁早免了罢,郡主很不稀罕”
    那“陈将军”满脸臊的通红,争辩道:“王爷恩宠,容末将住在城主府,自是不拿末将当外人;末将去给郡主请安,须不辱没了郡主身份……”
    李公公微微冷笑,声音压的更低,轻轻说道:“你若当真有陈将军的本领,能应付得了那些江湖人,也就不用住在城主府了。王爷容你住在府里,不过是因为府内侍卫众多,防守严密,且没有闲杂人等来往,比军营更安全些罢了,可跟恩宠扯不上干系至于郡主……嘿,郡主垂青的,是真正的陈将军,可不是你这个西贝货;你老老实实做好你的将军,至于癞蛤蟆吃天鹅的念头,还是趁早打消的好,免得最后自讨没趣你以为,你做了‘陈将军’,就什么都可以跟陈将军一样了?我呸,像你这么得寸进尺、不知进退的家伙,倒也当真少见我明告诉你,就算你天天在郡主寝宫外叩头请安,叩到一百岁,也别指望着能踏进寝宫半步;你费再多心思,献再多殷勤,都是白废,懂了没有?”
    “陈将军”被他骂的抬不起头,嗫嚅道:“陈将军已经死了,以后只有我这个‘陈将军’;郡主又何必死心眼儿……”
    李公公脸色大变,森然问道:“你说什么?”“陈将军”打个寒战,慌道:“小的……小的该死;小的胡说八道,可不是有意辱骂郡主,李公公多多包涵”
    李公公沉吟片刻,冷冷说道:“陈将军究竟死没死,眼下还不能确定;眼下能够确定的,是将来你必定会因你这贪心不足、不知进退而断送了小命儿”“陈将军”又打个寒战,深深垂下头去,不敢应声。
    李公公看向旁边那兵丁,皱眉问道:“我们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那兵丁一愣,随即惶恐应道:“没,没……小人有些耳背,刚才根本就没听见李公公和陈将军说话,一点儿也没听见”
    李公公含笑赞道:“你这小子很懂事呀,好,好得很”微一停顿,又问道:“先前你怎么得罪‘陈将军’了,惹得‘陈将军’摆出郡主来撑腰?”
    那兵丁急忙讲述“陈将军”要赶走那残废青年的事情,一边说着,一边往那残废青年指去。那残废青年一见李公公望来,立时转身,拖着右腿,一瘸一拐艰难行去,再不回头。
    李公公看看那背影,笑道:“一个残疾人,停留休息一会儿,打什么紧?何必赶他……”说到这里,忽地愣住,定定望着那青年背上的连鞘钢刀,喃喃自语道:“好眼熟……”
    “陈将军”缓了这片刻,羞赧畏惧之意稍褪,又上来巴结奉承李公公,笑道:“公公真是宅心仁厚,对残疾之人,心存怜悯;末将以后一定跟李公公学习,再不难为残疾人了”
    李公公并不理他,思索片刻,忽地脸色大变,拉着那守门兵丁急切问道:“比寻常钢刀长出一尺多,宽出两寸多,那是什么刀?”那兵丁愣道:“长出一尺,宽出两寸?这个……小人没见过这种刀,可不知是什么刀了”
    李公公急道:“这种刀,不常见么?”那兵丁思索一下,回道:“不是不常见,而是十分稀奇,小人根本听都没听说过钢刀尺寸,都是有标准的,就算不同于寻常钢刀的大环刀、砍山刀,也不过是比寻常钢刀厚重些,总没有长出一尺的道理……”
    李公公不等他说完,已匆忙奔下台阶,往那残疾青年追去;奔出数丈后,忽地停住,想了想,又匆匆奔回,命那兵丁:“你去跟着那残疾人,看他去往哪里,然后赶快回来禀报快去,快去”
    那兵丁莫名其妙,但又不敢违命,只好怔怔应了一声,抬步欲行。李公公又忙拉住他,叮嘱道:“要离他远远的,千万不能靠近,不然,万一被他发现,惹他发火,你的小命可就难保了千万记住啊”
    那兵丁更是满头雾水,但眼见李公公神情郑重,不敢轻忽,忙也郑重答应一声,抬步追向那残疾青年。刚追出几步,李公公又叫道:“慢着,慢着要记住,如果他出了城,你就不要跟了,不然,城外空旷,你无处躲藏,非被他发现不可记住了么?”
    那兵丁停步听完他说话,又应一声,然后愣愣等着他下文。李公公顿足急道:“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那兵丁迟疑问道:“公公再没别的吩咐了?”李公公急道:“没有了,快去,快去”那兵丁这才抬步走去,远远缀住那残疾青年。
    李公公看他走了,又转身奔上台阶,欲要入府;“陈将军”诧异问道:“公公,那个残废是谁?怎么公公一见他,就忙成这样?”李公公脚步微停,皱眉看他一眼,冷笑道:“西贝货,今晚怕是你在城主府住的最后一晚了;快早回挹翠轩歇着,享受享受吧”话音未落,人已奔入门去。
    “陈将军”愣道:“最后一晚?……怎么会?”忽地神情一变,望着那残疾青年走去的方向,喃喃道:“难道是他?他……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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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三节、情断心伤
    城西道路上的积雪,早被行人踩踏坚实,又硬又滑。
    蒙蒙暮色中,陈敬龙拖着残腿,一步一瘸,小心前行,艰难而缓慢。
    北风凛冽。宽阔道路上,只他一个,再没有第二条人影;也幸好如此,他可以无所顾忌,任泪水流下,任笑容绽出。
    泪,因为自伤苦涩;笑,因为释却重负。
    他在城主府外踌躇许久,却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用僵硬的右手抱拳,向白虎城主施礼;更想不出,该如何拖着残腿,迈进那一道珠帘;所以,他只是望着府门,却终究没有走进去。
    后来,他看到了“他”,看到那个身材相貌,与以前的自己有八分相似的“他”。他亲耳听见,守门兵丁叫那人“陈将军”;亲眼看见,李公公与“陈将军”交首低语,状极亲近。
    在那一刻,他霍然明白,自己不该来。
    世上已经有了一个“陈将军”。偌大声名,自应由威武健壮的“陈将军”担负,而不应归于一个双料残疾的废人;唯有如此,才不会让慕名投军的人失望;唯有如此,才能不辜负那声名,使其发挥出最大作用。
    九死一生搏来的声望名头,不会化为云烟;未竟的事业,自有“陈将军”去接替完成。
    陈敬龙终于可以卸下重担,抛去包袱,心安理得的回归戏班,继续平淡安宁的生活;这一份突如其来的轻松,让他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挂起淡淡笑容。
    然而,陈敬龙,只能有一个;应该是、也只能是那威武的“陈将军”。
    那么,自己又是谁?只是一个落拓的残废?只是甄家班的一个杂役?可是,残废和杂役,也应该有个名字;自己却没有。
    历经那许多坎坷、多少次亡命血战之后,除了这个残疾的身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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