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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心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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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将天下英雄一网打尽!”萧春山无语。
慧觉道:“萧施主九死一生,命悬一线,这条命也是刚刚捡回来的。他若再动武,非死也要重伤。”道陵师太哈哈大笑道:“好!他如今已是一个废人,根本不足为惧。只是他主动跟我们走,一定没安好心,我们且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毒药!”
萧春山把干净衣服拿在手上,踏步走出门外,众人都紧跟着,慧觉便吩咐手下弟子清理战场,诵经超度战死的亡灵。宋怡龙见他们快出来了,怕吴清海怪罪,忙又躲远了些,静静观察。
萧春山就这么一直前行着,直到行至宝陀寺的山门前,有一块占地十五亩的池塘,称为海印池。海印池三面环山,四周古樟参天,池水为山泉所积,清莹如玉,池中本植满莲花,但此时秋天,莲花皆已枯败。
因先前的拼杀,萧春山的皮肤上溅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便“扑通”一声,跳下池塘,把身上的血渍洗干净。岸边的池水不深,刚好没到胸前。
众人皆在十步之外静静看着,他们都是满身鲜血,虽黏得慌,却无一人敢与萧春山同浴,可萧春山的泰然自若,更增了几分神秘。
萧春山望林秋水笑道:“姑娘,这池塘又叫放生池,原是佛家信徒在此放生的地方,你我的身躯之上附着死去亡灵的鲜血,他们不得超脱,不如我们帮其在池塘中超脱,如何?”
林秋水一愣,望了望师父,师父不置可否,她便一咬牙,走了过去。张天德叫道:“师妹,别听信那大魔头的胡言乱语!”林秋水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一股魔力牵引她过去,还是箭步一跃,跳入池塘,与萧春山隔着丈许远。池水好凉,林秋水使劲把血渍洗去。
两人洗着洗着,身上的鲜血皆已溶入池水里,红色慢慢变淡变无,
萧春山笑了笑,向林秋水荡了过来,林秋水一惊,叫道:“你干什么?不要过来!”众人忙冲到岸边,就要发难。萧春山停了脚步,一跃跃至岸上,林秋水也跟着跃出水面,回到岸上。张天德忙脱下长袍,道:“师妹,冷吧,来。”替林秋水披上,林秋水道了一声谢。
萧春山莞尔而笑,道:“多谢姑娘肯屈身相伴,适才你我共在池中之时,我替姑娘许了一个愿望。”林秋水叫道:“谁要你的愿望,你这大魔头还会安什么好心?”萧春山问道:“姑娘想知道吗?”林秋水道:“不想!”萧春山又一笑,道:“姑娘说得对,愿望一说出口,就不灵了。”林秋水把头扭了过去。
萧春山深深地望着池塘,道:“我记得,当年我和你姐姐每当盛夏之际,就到这里来看莲花。那时,池中荷叶田田,莲花亭亭,衬映着古树、梵字、拱桥、宝塔倒影,构成一幅十分美妙的图画。夏日月夜到此,或风静天高,朗月映池;或清风徐徐,荷香袭人,更是一番良辰美景,令人流连忘返。”叹了一声,道:“可惜,现已看不到荷花了。”林秋水听得泪如雨下,默念着:“姐姐,姐姐……”
道陵师太怒道:“大魔头!你除了想轻薄我弟子、惹她伤心之外,还要做些什么,不如一道做了吧!”萧春山道:“我该做的,都已做完,可是,我却从未轻薄过她。在我离开这个岛屿之前,先要拿上我的剑,它是不能和我分开的。”张天德早就想见一见闻名天下的碎心剑了,喜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
这时,慧觉大师走了过来,道:“萧施主,三个月前,你将碎心剑刺入龙壁,已酿成大祸,如今却要将其拔出,恐怕妖孽横生,天下大乱啊!”众人都听得胆寒,好像有大祸降临,忙侧耳静听。萧春山沉声道:“我放出了妖孽,就该我负全责,让它死在碎心剑下。”慧觉大师连说两个“好”字,再不多言。
萧春山换上了干净衣裳,头戴四方平定巾,衣衫用玉色布绢为之,宽袖皂缘,皂绦软巾垂带。望着山下黑漆漆一片,一阵阴风袭来,令人毛发竖立,密密的树林更像是魔鬼的利爪。
一行人便跟着萧春山,顺着羊肠也似的山道下山了,各人打着各人的主意。林秋水也要跟去,慧觉道:“姑娘留步,我有话要对你说。”林秋水问道:“不知大师有何教诲?”慧觉道:“你姐姐生前与我熟识,你想多听些她的故事吗?”林秋水惊道:“当然想啊!大师快些告诉我。”
道陵师太闻言,也扭转了脚步。慧觉道:“师太也有兴趣?”道陵师太一愣,随后说道:“你留我弟子在这里,谁知安没安好心,我当然要留下。”慧觉道:“难道我出家人,师太也信不过?”道陵师太脸一红,哼了一声,带着张天德与李玉秀跟上萧春山了。张天德留恋林秋水,满脸依依不舍。
莲花池上筑有三座石桥,中间一座称平桥;北接宝陀寺中山门,中有八角亭,南衔御碑亭。卸碑亭、八角亭、宝陀寺古刹建在同一条中轴线上。古石桥横卧水波,远处耸立着一座占和,疏朗雄伟中透出股秀灵,轴线将池一分为二,成为东西莲花池。
慧觉和林秋水在八角亭内的石凳上安坐,周围设有古色古香的石雕栏。
慧觉道:“萧施主曾经有恩于宝陀寺,你可知道?”林秋水道:“略有所闻,五年前,东瀛有位武士叫作冢原卜传,妄想称霸中国武林,欲先将普陀山占领,变为侵占中国武林的根据地。幸得萧春山奋力搭救,故你们感激他,将蓬莱仙岛让于他居住。
慧觉道:“那冢原卜传的刀法深不可测,师从冢原土佐守安干的天真正传神道流,将冢原家家传的大刀术与长威斋的神道流融合而创鹿岛新当流,讲究纯粹的‘一击必杀’之刀法。我看天下之间,也只有萧施主堪与其匹敌。”
林秋水道:“只是我不明白,萧春山不是杀人如麻吗,为什么还要救你们?”慧觉道:“因为他喜欢蓬莱山的美丽和宁静,不希望被外族占领和破坏。你姐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跟萧春山相识相爱的。”
林秋水问道:“我姐姐怎么会爱上这个大魔头的?”慧觉道:“双方激战时,你姐姐不慎落水,被萧春山所救,一来二去,就擦出火花了,具体如何,老衲就不得知了。姑娘,你也是东瀛人士吗?”
林秋水摇摇头,道:“不,师父说我们的父母都是中原的农民,被倭寇所杀,师父把我抱至天山收养,姐姐被一个好心的东瀛人抱到日本。我们姐妹俩从未见过面,刚听见姐姐回来的消息,可姐姐却和那个大魔头好上了,我想找她,又不敢。我当时真恨姐姐,可是现如今,却再也见不到姐姐了。”说得脸上布满愁云。
慧觉道:“不对啊,你姐姐称冢原卜传为父亲,而且两人从相貌上来看,也像父女,这却是从何说起?”林秋水听得大吃一惊,不自禁地摸了摸手臂。慧觉道:“姑娘手臂痛吗,先前打斗负了伤?”
林秋水被其一问,脑中麻木,反射性地站了起来,支吾道:“不,我,我,大师有所不知,姐姐称冢原卜传,嗯,称他为父亲,也可能是,姐姐被他带回日本时年龄尚小,两人日久生了亲情,便结为父女。再说两人,两人长得相像,也是,也是事有凑巧,物有偶然啊。”
慧觉道:“嗯,你说的也不为过。因萧施主杀人如麻,作恶太深,三个月前被武林群雄围攻于蓬莱山。前方丈慧念师兄不许僧人相救,导致你姐姐惨死,萧施主精神迷离,失去了记忆。后来,方丈内疚,郁郁而终,说对萧施主不起。”
林秋水道:“那我姐姐与大魔头是情侣,为何还要残忍的杀死她?”慧觉道:“他们都是信佛的人,两人经常到我寺里来拜佛,萧施主对别人如何,我不清楚,但他对你姐姐确实是情深义重。你问的这个问题,就只有等待萧施主恢复记忆了,我想,无论如何,他一定有他的苦衷。”
清幽的月光,朦胧的思绪。
林秋水沉默了,问道:“大师,有句话,我不知该问不该问?”慧念道:“姑娘请讲无妨。”林秋水道:“萧春山,他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吗?”问完这话,紧紧地咬着下唇。
慧觉起身,望着平静的池塘,道:“唉,世上怎会有十足的好人和十足的坏人?正所谓,善恶本在一念之间。”
林秋水不禁忖道:“是啊,我们刚才杀了那么多僧人,我们岂不都成了刽子手,那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师父是好人还是坏人?”
慧觉道:“做人之情操,上上乘莫过于似莲花,莲花在我们心中,是圣洁、清净的象征。众生皆有佛性,只是由于被生死烦恼所困扰,而没有焕发出自己的佛性,因而还陷在生死烦恼的污泥之中。莲花则‘咄污泥而不染,澄清涟而不妖’,故莲花即是佛性。”
林秋水接口道:“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慧觉笑道:“姑娘好佛心。”不过笑容一晃即逝,看着林秋水的面容,又是一阵长嗟短叹,道:“冤孽,冤孽啊!”林秋水疑道:“大师,你两次这么说我,是否我是不祥之人?”慧觉愁叹不言,背过身去,月亮凄冷地照了下来,这就是普陀山的着名景色“莲池夜月”吗?
林秋水问道:“那个大魔头,他,他为什么要跟我们走?难道他真的不怕死吗?”慧觉为之一哂,道:“姑娘应该是聪明人,他的自愿,只是因为你。”林秋水玉颊微红,叫道:“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他为了我牺牲性命,我也不会领情!”
慧觉道:“是么?也许,他对你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你知道他为何要带你到海印池净身许愿吗?因佛所得三昧之名,如大海能印象一切事物,佛之智海湛然,能印现一切之法。”
林秋水沉默了许久,道:“我不要他的感觉,也不要他的许愿!他害了我姐姐,却害不了我。虽然他穷凶极恶,我也不想他死得太惨,只想一剑结果了他。”慧觉笑道:“你在担心他的病情吧。”
林秋水一惊,道:“才不担心!只是看他可怜。大师,那个大魔头,他……真的会被病魔折磨死吗?”慧觉踱了几步,叹道:“他中毒如此厉害,也不是无药可救,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那根本就没办法做到。”林秋水先是一喜,又是一忧,道:“不知大师说的是什么法子?”
慧觉道:“除非置身一个大酸窖内,用酸液来腐化各门各派的独门杀手,更难的是,还要千年的内功修为之人,将他身上的受损穴道一一冲破,世上根本没有千岁之人,便要合集当代十位具有百年内功修为的高手一举施力。唉,世上具有百年功力的不过寥寥两三人,老衲看来,他是无药可解了。稍动真气,倒无不可,如果剧烈打斗,则真气受阻,剧痛攻心,必当场晕厥,如果严重,人如千针穿心一般痛死。”
林秋水听得心惊胆战,世上真的有人能承受这种残忍的痛苦吗?还真的不如一死了之,来得干净。
第四章绝世神剑(下) 且说萧春山一行人径自下山,往普陀山最最东端梵音洞而去,经飞沙岙,过祥慧庵,即为普陀最东部的青鼓垒山。青鼓垒插入普陀洋,众人远远的便听到战鼓频擂,不禁心惊肉跳。近身一看,却为惊涛拍崖,潮声撼洞,昼夜轰响。
张天德道:“师父,这里如此险绝,萧春山带我们来此,一定想趁我们不防备时,推我们下去喂鲨鱼!”李玉秀也害怕,道:“师父,我们不要再往前行了。”道陵师太见弟子们如此胆小,令他在华山派面前蒙羞,愠怒道:“你们不敢跟来,就回去!”华山派的为之一笑。
再往前行,只见有鼓垒山东南端有一天然洞窟,洞岩斧劈,高有数十丈,峭壁危峻,两边悬崖构成一门,习称梵音洞。在普陀山众多历来被人们叹为神奇的洞壑中,梵音洞的磅礴气势和陡峭危壁,为其他洞所莫及。
吴仁道正仔细行着,突然脚下一滑,几块碎石哗啦啦地落下山崖,人也跟着滑了下去。吴仁道惊叫一声,慌忙抓住一颗斜生的树干,低头一望下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不知有多深远。吴清海忙伸手把儿子拉了起来,道:“怎么这样不小心!”话音刚落,那边李玉秀也歪了下去,忙被道陵师太救回,李玉秀更是满身惊汗。
道陵师太道:“这条小道太窄,实在过于凶险,咱们几个人手拉着手前进,互相照应,不至于跌下崖去。”众人言称有理,在这里行走,真像是砧板上的肉啊。
萧春山似乎感觉到碎心剑正在强烈召唤着他,梵音洞在崖顶数丈的洞腰部,中嵌横石如桥,宛如一颗含在苍龙口中的宝玉。萧春山一招“钵盂鸿灏”,身形就如一道惊鸿,直飞下去。众人没他那么高的轻功,都从崖顶迂回顺着石阶而下。
太阳渐渐从海面上升起,万丈光芒直射过来。张天德大喜道:“终于要天亮了!”
往下行便是观佛阁,只见两陡壁间架有石台,台上筑有双层佛龛,前可望海,后可观洞。
梵音洞高三丈,石壁陡峭,崖前的石桥中劈一缝,萧春山飞身至桥台,然后落入洞中,众人忙紧随。
洞顶有缝隙曰天窗,众人凝目看去,洞内一片冰天雪地,怪石交错、幽深莫测,一把绝世宝剑竖插入龙壁之上。原来碎心剑是极寒之物,落在此洞,故周围全部结成了冰块。那龙壁像是整块青石雕刻,其实是用六十块优质青石精雕细琢拼接而成,壁上两条青龙昂首舞爪,争抢龙珠。
萧春山手握剑柄,厉喝一声,“刷”的响起金铁交接之音,碎心剑已从龙壁上拔了出来!
众人只觉得眼中青光四射,夺人眼目,不敢逼视。
待得眼睛适应过来,方看清楚了碎心剑的模样。
碎心剑剑身银白,长正三尺,似用一片片银白鳞片拼接在一起,用指轻弹剑锋,啸若龙吟,这把绝世宝剑,不知饮过多少名动天下的武林侠客的鲜血!
萧春山轻抚碎心剑的剑身,一名绝世剑手与一柄绝世好剑相互之间那种融洽合一的至深情感,缓缓流于指间。
他从一旁拿过剑鞘,将宝剑归鞘,寒光便被收了进去。众人眨了眨眼,这才适应过来。张天德更是看得目不转睛,双手直颤,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宝剑抢过来。
碎心剑被拔出,洞里的冰雪立刻融化。这时,太阳已升起,洞内玲珑嵌挂,流水翻腾,飞珠喷沫,迷蒙水面。加上曲折通海,潮水涌来,形成水气,在光线的折射下,岩石各显奇形,变幻莫测。
只见一座观音圣像在洞中浮影浮现,而且每个人看到的圣像都不同,有的看见观音打坐,有的看见观音斜挥杨柳,有的却看见观音站起,即使是同一个人,也会随看随变,极其奇异。
众人慌忙在洞口膜拜,无比虔诚。
萧春山挺身飞上石桥,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道陵师太大怒,道:“你武功尽废,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吴清海忙拦着,道:“师太,现在杀他为时过早,我们要在天下英雄的灵牌前将他碎尸万段!”
道陵师太冷哼一声,只换了萧春山的一阵大笑,那佛阁下曲屈通大海,海潮入洞,拍崖涛声如万马奔腾,混合着萧春山的大笑声,如龙吟虎啸,众人无不惊心动魄。
突然,一股黑气自龙壁的小洞中冒了出来,这个洞就是碎心剑插入造成的。已显灵的观音圣像渐渐被黑气笼罩,所有人的心中都慌乱起来,不知那黑气代表什么?黑暗中仿佛已汇聚了无数精灵,在瞪视着他们。
煞时间,天空中乌云密布,连刚刚出生的朝阳也被遮挡住了,天昏地暗,海水像忽然间发了狂似的,发生大海啸,莲花洋的中央现出一个大漩涡,拔海而飞,越卷越高,越卷越大,如潜龙吸水!
慧觉仰望天际,感觉到妖气好重,道:“妖孽终于出来了。”林秋水也看得心神慌乱,咋舌道:“大师,是什么妖怪啊?”慧觉只是锁着眉峰,不住摇头。
“噢--呜--噢--呜--”
一阵奇怪的鸣叫自海底升起,声音低沉而有劲,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吼?
当地渔民吓得倒地大拜,求观音菩萨庇护,僧人们齐齐念经诵咒。
悬崖峭壁突然崩裂,大石块纷纷下落,吴清海等人都发现脚下的石桥不踏实,冷汗频滴,都想赶快逃生。
“啊!救命啊!--”
悬崖下面传来一声呼喊。
下面还有人!而且马上将被崖崩震下海!
众人还未会过神来,一个人像一簌利箭般直射下去,正是萧春山!
一个少年在半空中,伴着石块,一起坠落,脸上映出可怖的表情,他不想这么年轻就失去宝贵的生命!
可是萧春山的动作更快,飞到少年身边,单手一抄,就把少年挟在腰下,提了一口真气,把脚下大石块一踢,借了力道,身子直往上升,如鹤冲天。
这时,众人都已逃到安全地带,萧春山也飞了过来,把少年安稳放下,因妄动真气,那一股强行压制的逆血,再也忍耐不住,哇的喷了出来。
少年惊魂甫定,待看清救他的恩公时,却惊呆了!
没有想到,救他的人是大魔头,更没想到,这个大魔头竟然会舍命相救!
萧春山抹去嘴角的鲜血,吁喘几下,对少年道:“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一直在跟着我,然后偷偷伏在悬崖上看到了一切。唉,想不到一个小孩都要杀我而后快。”
吴清海看到那少年,惊叫道:“宋怡龙!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叫你快快回去吗!”萧春山在失掉武功之后,耳目竟然依然如此敏捷,这少年的到来,自己都未察觉,不由对萧春山心生折服,由此又想到这少年其实武功根基不错,竟然能瞒过自己。
宋怡龙对萧春山道:“不,我和你无怨无仇,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我崇尚武学,见你功夫高,便想学,忍不住跟到这里。”又对吴清海道:“对不起,吴掌门,我没有听你的话,还差点丢了性命,请你原谅。”
吴清海一摆手,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道陵师太道:“小子,你就算想学武功,也没有必要学那种邪魔歪道的武功,练了只会走火入魔,害了你自己。我看你骨骼不错,我天山派乃是武林正宗,我叫张天德收你为徒吧。”宋怡龙大喜,忙拜过师父张天德,师祖道陵师太。张天德乐得呵呵笑,连忙扶他起来。
吴清海笑道:“小兄弟,天山派对入门弟子要求颇严,今日得入门下,真是可喜可贺啊!”一伸巴掌,就往宋怡龙身上拍,宋怡龙躲避不及,被抓住肩胛骨,感到肩头一阵酸麻,忙身子向下一矮,鼓起真气相抗,可真气越动肩头越痛,只得卸了真气。
吴清海收了手,大笑道:“小兄弟的武功根基果然不错,不知以前跟哪位名师学过?”宋怡龙一下跌坐在地,揉着肩头,忖道:“这老道果然武功厉害,真不该瞒他,这下吃了苦头。”一抱拳道:“多谢吴掌门手下留情,在下年幼时曾得一异人相授武功,只是他叫在下不要透露名字,请吴掌门见谅。”
吴清海抚须呵呵笑道:“嗯,练武之人须先学武德,你很诚实,加上根基扎实,再得习天山派绝艺,不出十年,只怕江湖上又会出一个少年高手了。”道陵师太也笑道:“这孩子,我一看到他就喜欢上他了,确是可塑之材。”宋怡龙忙给师太磕头谢恩。
这时,海底的声响已渐渐消失,众人担心妖孽侵犯,不敢离开,故在海边守候一夜。
次日,大海恢复了平静,可是众人的心里头都隐隐感到一缕危机。
第五章观音之咒(上) 蓬莱山白菊花园的中心,林若馨的坟前立着许多人,萧春山摘了许多美丽花儿,堆在墓碑前,他跪坐着,用手轻轻抚摸着墓碑。这份爱,如水益深,如火益热。也只有这一件事,令他终身耿耿于怀。
“若馨,你在泉下过得好么,希望再找个伴么?你妹妹就在你身旁,你能感觉得到么?看得出来,她和你一样,都是善良的姑娘。我今日就要跟她走了,也许,这是我在人世间最后一次陪你说话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过不了几天,我就会下来见你的,等我啊……”
他咬破手指,在碑上写下“苍天不老,情难绝”几个血字。
林秋水早已跪在一旁,泣不成声,萧春山叹道:“其实流泪与流血一样痛苦,唯一的区别是一个内在,一个外在。”
一听这话,林秋水的怨情就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起身“呛啷啷”的抽出宝剑,叫道:“我不要你的可怜,你这种人活在世上,只会害人害已!”一剑向他肩头疾刺。众人惊得大呼:“不要!”
萧春山却不躲避,反而将身体迎上来。林秋水一剑刺入萧春山的半寸肉,剑停在半空中,又刺不下去了。
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
林秋水手发颤,叫道:“你疯了,要寻死!”
萧春山笑道:“是的,我希望能死在你的手里,也许,会令我舒服一点。”
林秋水一惊,拔了剑,随后冷笑道:“你一定又有什么鬼把戏,你要寻死,我偏不杀你!”道陵师太替徒儿抹了脸上的泪水,道:“徒儿莫冲动,杀他不在一时,我们饶不了他的。”
萧春山的身体上又多了一个窟窿,他却好像不知道一般,闭着眼睛,任鲜血一个劲地往外冒。众人都看得咧着嘴笑,心想:“多让你流点儿血,折磨折磨你也是好的。”宋怡龙捏紧了双拳,似乎经历极重要的抉择。
“啪”的一声,林秋水伸指点了萧春山的止血穴道,大哭着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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