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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心剑-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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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守富点头道:“此法甚妙,既能比出胜负,还能做到不伤人。”向场上一扫眼,拱手道:“就请恒山派的掌门梁振清对马先元,少林派达摩堂首座月潜大师对宋怡龙,本不敢劳动二位,但涉及小女的婚姻大事,还请二位多多担待了。”
梁振清向前一步,身着湖水绿衣,五十岁上下,一张脸皱纹奇多,道:“沈宫主太客气了,我也早想领教一下圣剑门的圣剑十三式。”
月潜念了一声佛,道:“既然沈宫主相约,老衲就与宋施主印证一番罢。”因倭寇侵扰台州,少林派先前接到都督万表的召函,掌门月空大师赶往剿匪,有三百僧兵随后就到,二来,也可观摩赤松宫的屠魔大会。
月潜身为少林达摩堂首座,武功与掌门相差无几,绝对比恒山派掌门稍高,沈守富多少还是在照顾马先元。徐志戈心里有数,却也不便反驳,道:“此二人武功高强,一定能够拿捏分寸,点到即止的,就依沈宫主之言。”
沈守富道:“今日大家都累了,不如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再战吧。”马先元鼓目叫道:“沈宫主,打铁需趁热,侄儿一刻也等不及了。”说罢,双拳抱一,一声长啸,长发如刺猥般向上展开,浑身劲气四溢,传遍整个大殿,众人心中都是一惊:“圣剑门少主的武功都如此了得,那门主的武功岂非天人了!”
沈守富眉毛一皱,对宋怡龙道:“你意下如何?”宋怡龙道:“我正求之不得。”沈守富道:“好,如今天色已晚,想必大家都已饥饿,要战也不能打无粮之仗吧,宫内略备薄酒,你们吃过便饭再战如何?”
宋怡龙与马先元都表示同意,沈守富吩咐下去,令摆上酒席,众人交杯递盏,互攀关系。
这里的人们吃的猪肉,与外地的猪肉格外不同,是本地名产,叫作金华猪。其体型中等,耳下垂,颈短粗,背微凹,臀倾斜、蹄质坚实。全身披毛中间白,头颈、臀尾黑。以早熟易肥、皮薄骨细、肉质优良、适于腌制火腿着称。七至八月龄、体重一百五十斤时为屠宰适期,胴体有一半是瘦肉,是以金华猪为母本与外来品种猪杂交所得杂种猪,瘦肉率明显提高。
摩天剑品着金华猪,吃得满面红光,道:“如今不知碎心剑客的下落,这屠魔大会开是不开?”沈守富道:“华山派、天山派失去了联络,而且寻找他们的峨嵋派还没回来,我们且静观至明日,明日如果还没有消息,我们便倾巢出动,就算把金华这一带翻个面,也要揪出碎心剑客来。”
疾风剑道:“碎心剑和龙珠都是武林至宝,如果寻得,到底如何分配,还想先请沈宫主定夺才是,免得又起纷争。”沈守富尚在沉吟,恒山派掌门梁振清道:“武林中的宝物当然要依武林中的规矩了。”疾风剑道:“梁掌门的意思是……”梁振清道:“大家相聚一堂,都是有缘人,但宝物只有两个,如何够分,自然是能者得之。”
话分两头,且说沈岚回到厢房,在那轩庭小扉院处,推开房门,只见一名少女坐在一张细竹席上穿针引线,一身月牙白,发柳有些零挑,就像一束还未展开的蓇葖。竹席上有诗有画,风韵盎然。那少女乍见沈岚,大惊道:“小姐,你可回来了!”
她正是沈岚的贴身丫鬟小玲,执着小姐的手,泪如雨下,道:“你一个人孤身在外,叫我好生担忧,天天拜菩萨祭佛祖,保佑小姐平平安安,快些回来,难怪今日眼皮子猛跳的,小姐,你可再别使性子了,若你有个长短,玲儿也不想活了!”
沈岚亦觉得泪眼朦胧,道:“爹如果不逼我嫁给华山派的公子,我也不会离家出走了,今天刚回来,爹又向我逼亲,为什么我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都作不了主呢?”两人多日不见,自有许多话要说,叫另一丫环小翠去厅上探听些情况。
两人谈了半个时辰,小翠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大叫:“不好了,不好了!”沈岚道:“怎么了?”小翠道:“听说华山派的公子已经被妖龙吃了……”话没说完,沈岚大喜,一拍巴掌道:“太好了,吃得连皮骨都不剩最好!”小翠瞪大了双眼,问道:“小姐,你不是和那公子订了亲么,怎么你反而高兴?”
沈岚道:“我喜欢的另有其人,他一死,我就不用嫁给他了。”小翠道:“可是,突然又有一帮子人来迎亲,据说是圣剑门的,老爷准备把小姐嫁给圣剑门的公子马先元。”
这话犹如雪刃戳心,沈岚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小玲忙扶着她,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沈岚咬牙道:“若要嫁给那个畜牲,我宁死不从!”小翠道:“小姐,我话还没说完,这时,又站出来一位少年,据说是天山派的三代弟子,名叫宋怡龙,他也同时向老爷提亲。”沈岚心中轰然一喜,抓住小翠的手,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小翠道:“千真万确,老爷左右为难,便叫他俩比武,胜者就能娶到小姐。”
沈岚放开了小翠,心中又是一沉:“宋怡龙的武功与马先元相差太远,这下又如何是好?”小玲道:“现在与宋怡龙竞争的只有圣剑门,如果我们能把圣剑门的名声搞臭,就算马先元胜了,爹也一定不会同意把你嫁到圣剑门去。”
沈岚心中灵光一动,道:“小玲,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我绝不能坐以待毙,多亏你提醒,我倒有个法子。”小玲笑道:“小姐快说来听听,用得着小玲的,尽管吩咐。”沈岚附耳对她一番话语,小玲听得格格大笑,又拍桌子又拍墙,道:“小姐,可真有你的!”
第三章比武选亲 主大殿内,马先元看着满桌珍馐美味,却没有心思品尝,勉强挟了几口菜,找个理由,说是小解,迫不及待的离开,寻沈岚去了。宋怡龙想到即将与马先元激战,一声不吭,大肉大菜吃了个饱,然后离席,到门外练剑。
疾风剑道:“宋怡龙与马先元的比武,你们说说,谁的胜算较大?”泰山派掌门胡凯笑了笑,道:“马先元适才露出那一手,相信诸位都见识了,他身为圣剑门的少主,自小就得父亲亲自栽培,恐怕与诸位会家子相比,也只是稍稍逊色。”又向殿外指了指,众人纷纷看去,宋怡龙正勤练北昌具教传授的鹿岛新当流剑道,前劈后砍,舞得呼呼风响。
十招看罢,胡凯道:“你们看宋怡龙,他不过是天山派不知名的一名弟子,武功招式虽然威猛,但明显内劲不足,顿失霸气,而且剑速不快,根基不够扎实,我觉得马先元的胜算较大。而且宋怡龙这剑法根本就不是天山剑法,不知道从哪里偷学来的,放弃自家的功夫不用,用外门功夫,若道陵师太在场,岂不是要被他活活气死!”
摩天剑道:“不错,天山派的剑法没有这么刚猛,依我看,好像来自东洋。练武之道,讲究自始自终,若半路改练别派武功,只会杂而不精,我也认为马先元会获胜。”
徐志戈冷笑道:“不知沈宫主意下如何?我想沈宫主应该比较喜欢马先元获胜吧。”沈守富笑道:“老夫向来一视同仁,如果宋怡龙真有那个通天本领,我把女儿嫁给他,也是他的造化。”
徐志戈离了席,走到宋怡龙跟前,道:“我有话跟你说。”宋怡龙收了剑,与徐志戈走到鼓楼之前,见四下无人,徐志戈道:“你也是少年心重,此事应该从长计议,你冒然与马先元对决,吃亏的是你呀。”
宋怡龙道:“沈宫主把女儿当作商品一样买卖,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徐志戈道:“你可有什么计划?”宋怡龙道:“我这些天苦练东洋剑道,大有进益,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把岚儿抢过来!”
徐志戈搜出了一张人皮面具,笑道:“你看这是什么?”宋怡龙惊道:“这是人皮面具,可以把你伪装成任何人,你从哪里得来的?”徐志戈道:“我以前杀了一名乱波,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说罢把人皮面具往脸上一阵糊弄,马上就变成马运筹的模样,好在他与马运筹都是穿的一袭青衫,这时便活脱成了马运筹了,举手投足,恐怕连他妻子都分辨不出真假。
徐志戈抚着胡须,学着马运筹的语气,怒目圆睁道:“好小子,敢跟我儿争妻,信不信老夫一掌劈了你!”宋怡龙笑得肚子痛,道:“好一个马运筹,等会子你将如何?”徐志戈道:“我自有道理,不过,我这么做无非是帮你添柴加火,等会子你与马先元决斗,我却帮不上忙,只能听天由命了。”
马先元离席之后,向宫内仆子到处打听沈岚的住处,仆子怎会轻易告诉他,都说不知,赤松宫这等深宅大院,广厦门堂,渐渐把他的头都转昏了,来到一处花园,却见爹负手立于荼靡架侧,四周杳无一人。马先元惊道:“怎么爹也出来了?他不是和沈宫主喝得痛快吗?”叫了一声“爹”,马运筹回首,道:“先元,你过来。”
马先元连忙走过去,马运筹道:“这次我们远下江南,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你切勿因儿女私情,而迷失本性。”马先元道:“这个孩儿自然知道,爹,不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原来这个马运筹正是徐志戈所扮,装了一只假手,故意负在背后不动,听到其中大有秘密,反问道:“你说呢?”
马先元又向四处张望一番,见无他人,小声道:“碎心剑客一直都没有出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狗咬狗,这次来的英雄众多,各大门派当家的都在,决非我们所能力敌,我们还是应该静观其变的好。”
徐志戈一听,煞时明白了圣剑门来此的目的,忖道:“想不到你圣剑门狼子野心倒不小啊,东北那么大的地盘都不知足,把魔爪伸到江南来了。”嘴里说道:“嗯,你说得不错,我们就是要趁碎心剑客与各大门派火拼之后,元气大伤之际,再来个一网打尽,这样便能一统江湖。”
马先元笑道:“爹,你深谋远虑,孩儿佩服之至,不知爹的‘圣剑十三式’第九重修炼完成没?”徐志戈道:“这个你放心,爹已经大功告成了,不过,这种功夫需要用怒火作引子,等我怒火升腾,再多的人都不是我的对手!”马先元问道:“那孩儿该怎么做?”
徐志戈道:“等一下形势不对,爹快动手时,你大骂我,骂得越难听越好。”马先元眼中一片迷茫之色,道:“骂得越难听越好?”徐志戈摸了摸马先元的额头,道:“傻孩子,听爹的话,错不了的。你要毫无顾忌的骂,要痛痛快快的骂,听清楚没有?”马先元点头道:“爹请放心,孩儿已谨记在心了。”徐志戈笑道:“这才是爹的好孩子。”
马运筹一边饮酒,一边不住的张望,沈守富问道:“马门主,你在看什么?”马运筹道:“先元小解,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隔壁桌子的程侯普听见,笑道:“赤松宫太大,令郎是不是迷了路?”马运筹铁色一青,道:“沈宫主,我去寻寻他,等会子再聊。”
马运筹一路瞎走,问宫内的仆子、丫环,可有看到马先元,丫环答道:“适才有位公子,与你言及的令郎格外相象,他向我们打听小姐的厢房,可能寻小姐去了。”马运筹大为恼怒:“这个畜牲,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还在拈花惹草!等到把宋怡龙打败,沈岚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马运筹鼻孔冒烟,待会儿碰到儿子,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依着路径来到赤松宫后院,闲阶静,杨花渐少,水波上,莺声犹嫩,见此美景,怒火方才消了一半,忽见一位美丽佳人正站在石拱桥上,掩面抽泣,正是沈岚的贴身丫环小玲。
马运筹不禁走了过去,问道:“姑娘,你怎么了?”那少女道:“我那么爱他,他却不爱我,偏要喜欢那个狐狸精,你说,这世上的男人,哪有一个好东西!”她抬起了头,她的脸庞儿本就娇艳,再点缀些泪珠儿,更显妩媚动人。
马运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惜之意,叹道:“姑娘,世间的男子也并非如你想像,也有许多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只是姑娘福浅,还未遇见罢了。”说罢,取出一方黄色汗巾给她拭泪。
少女拿了汁巾,没擦两下泪,就势扑在马运筹怀里,道:“唔――唔――你是这世间最大的好人!”马运筹虽然已有四旬,但眼下软玉在怀,听得玉人赞美,心中也不禁一荡。少女发觉失礼,一惊之下弹开,道:“唉呀……你,你千万莫怪呀。”
马运筹笑着摆手,道:“不怪,不怪!恋爱中,有喜就有哀,有痴就有恨,有聚就有离,没有一人能无怒无怨地摘到硕果。遇到一些挫折,是在所难免的,姑娘以后要坚强一些。”少女闻言一笑,道:“多谢相告。”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经此一事,马运筹胸中的怒火被无形中浇灭,故打转了身,向主大殿的方位回去,突然见马先元从一旁窜了出来。马先元惊道:“爹,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不是……”马运筹喝道:“你还敢问我,你是不是又去找沈姑娘了?”马先元脸一红,不敢答应,马运筹道:“罢了,走吧,等会子好好给我争口气!”马先元忖道:“爹怎么搞的,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好像和先前换了一个人似的?”
马先元来到大殿,酒席已撤,中间腾开一处空地,只见沈岚正陪着宋怡龙,喁喁低语。马先元笑道:“沈姑娘,我们又面了,那夜我们……”沈岚抬头见是马先元,怒道:“住口!”宋怡龙听马先元的话音奇怪,诧异地望着沈岚,沈岚紧捏着衣角,仰首望着宋怡龙道:“不论胜负,我是决计不会嫁给他的。”
宋怡龙轻抚她的脸庞,道:“为了你,就算拼了这条命,也是值得的!”沈岚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你拼命,小心。”握住了他的手,生怕他的手会离开似的,宋怡龙道:“嗯,我会小心的。”
沈守富站起来念道:“第一场,少林月潜大师对宋怡龙。”
语罢,宋怡龙走进圈内,月潜身体自然飘起,仿佛一朵黄云飞至场中,两人分隔一丈远对立着,宋怡龙却不拔剑,撕下一块长条衣襟来。众人皆奇:“他撕衣服做什么?”只见宋怡龙把布条往额头一勒,系上一结,眼中神光炯炯,表示决无退缩之理。
月潜道:“宋施主,请赐招。”宋怡龙“呛当”拔剑,道:“大师用何兵器?”月潜道:“老衲徒手即可。”双掌合什,并不出击,明显是让着宋怡龙,让他先出着。
宋怡龙道:“得罪了。”左手捏个剑诀,长剑出鞘,斜指向天,一招“开门见山”,礼中带兵。月潜的站姿如黑熊一般,重心稳重,龙颈向上伸直,有青龙出水升天之势。月潜并未出手,只是这么一站,宋怡龙便觉得眼前压力迫人,咬了咬牙,剑光如秋水一泓,直指其左肩。
月潜并不躲避,剑尖触及他的身子,就好似在油脂上滑过一般,滑不溜手,宋怡龙陡然失了重心,险些跌倒,这正是“沾身十八跌”的功夫。
众人看得哄堂大笑,七嘴八舌起来:“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配上来丢人现眼?”“区区天山派的三流弟子,堂堂少林达摩堂首座一根手指头就能压死他!”
沈岚看得紧咬银牙。
宋怡龙不敢大意,左掌一拍,与月潜的掌缘一碰,便觉大力袭人,连忙沉腰蹲马,掌缘滑过。默念北昌具教传下的内功心法,内视丹田,领着意念、精气行走,进行穴位间的开合,引导经络的运转。
如此一来,宋怡龙的剑招渐渐有了章法,剑光闪闪,兔起鹞落,煞是好看。月潜仍不出击,大袖飘飘,含笑在剑阵中闪避,剑尖每每要碰到他时,总能被他寻到缝隙滑开。宋怡龙的剑招亦如重物投入大海之中,迅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仍然测不出大海的深浅。
宋怡龙心下甚急,剑招越使越快,剑光的圈子越扩越大,竟似织成了一片光网。众人也看得心惊:“想不到这个三流弟子,真打起来,倒还有模有样的!”沈岚更是双拳紧握,不住的祈祷。
宋怡龙一招“却别苍松”,剑招连贯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剑速丝毫不滞,直指月潜胸前大穴。本以为一剑得手,那知月潜叫了一声“好”,终于出手,正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拳”,一招“烈火锥”,后发而先至,挟集一道凌厉劲气直取宋怡龙喉间要害。
宋怡龙大惊,右手剑招不换,左手五指开闭如莲,依然寻不到对方从哪个方位袭来。月潜的巨手眼看着就要扼住宋怡龙的咽喉,突然月潜眼前闪出一片寒光,眼睛一花,只得凝神收手,宋怡龙得此一缓,连忙后跃一大步。
众人都看得莫明其妙,明明月潜就要得手,为何却突然收手,难道他故意让着宋怡龙?心中不免生出怪罪之意,这场上高兴的恐怕也只有沈岚和徐志戈了。
月潜惊望四周,却再也见不到那寒光,不知从何而来,为何一闪即逝?不由忖道:“难道是自己老了,眼花了?”战场之上,不由多想,舌顶上鄂,气沉丹田,左手一招“掌心雷”,右手一式“观音渡”,都是大力金刚拳的招式,分左右两路打向宋怡龙。
宋怡龙见月潜现在主动进攻了,心中不由一紧,连忙剑花急舞,护住全身。月潜喝道:“你躲不掉的!”两掌已快如闪电般拍至宋怡龙的身上,宋怡龙根本没办法躲避,本能的生出内力护住肉身,沈岚惊呼一声,以手遮眼,不敢再看。
忽然,一丝极强烈又极温柔的内力隔空抵至宋怡龙的丹田,丹田部位的热气感比任何时候都要重、要浓,这正是内气聚集、储蕴的表现。接着,丹田之气循经络系统运行全身,感到一条热气流下,伸至会阴穴,往后向上,升经督脉经络的尾阎、夹脊、玉枕、百会等穴,再向前往下,循任脉经络经“膻中穴”回到“丹田穴”,出现任督经气循环的感觉。
宋怡龙周身经络气血通畅,双目通红,精力充沛。月潜的掌力正好拍下,因不忍伤他,只用了两成的内力,却发觉触手灼热,惊道:“这少年的内力好惊人!”一下子经受不住,反被震开,“噔噔噔”倒退三步,方才踉跄站稳。
众人看得大哗,只道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令人难以置信!张大了嘴巴,却合不拢嘴了。
沈岚听得一片嘘声,忙睁开眼睛,见宋怡龙安然无恙的伫立,而月潜大师却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神态也极为落寞。沈岚忙高呼:“怡龙!你没事吧!”宋怡龙望她一笑,点了点头,徐志戈搔了搔首,道:“怪哉,怪哉,少林达摩堂首座怎会败得如此蹊跷,真令人费疑所思!”群雄皆是满腹疑窦。
沈岚眼睛忽地亮了起来,满脸兴奋,道:“怡龙,他,他胜了?”徐志戈道:“是啊。”
月潜念着一声佛,道:“施主,老衲输了。”宋怡龙一抱拳,道:“大师慈悲为怀,手下留情,小生感激不尽!”月潜点了点头,道:“少年人胜而不骄,老衲甚感钦佩。”径自退回少林派的所在方位。
宋怡龙也退下了,沈岚俏面红如朝霞,拉着宋怡龙的手,道:“我就猜到你会胜的,你好厉害!”徐志戈问道:“你是怎么取胜的?”宋怡龙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间感到内力好充沛。”徐志戈心中甘之如饴,道:“吉人自有天相,看来老天爷都在成全你和岚儿。”沈岚笑道:“那是当然的。”
宋怡龙向四周搜寻,却找不出端倪,径自沉吟:“是谁在帮我呢?”隔着空气,那人竟然都能将内力传给我,天下间,谁能有这种高深莫测的功夫?
马先元瞪着一对金鱼眼,叫道:“怎么会是这样?”马运筹道:“等会子,你和梁振清对战,有把握胜他吗?”马先元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自己这一战战败,就无法向沈守富提亲了,一咬牙道:“爹,相信孩儿!”马运筹拍了拍儿子的肩头,道:“嗯,记得替爹多争几分光回来。”
沈守富咳了一声,向宋怡龙一揖,道:“恭喜,恭喜!”宋怡龙忙还礼,沈守富道:“第二场,恒山派掌门梁振清对马先元。”
两人立于场中,梁振清本也使剑,因见月潜空手对宋怡龙,便也空手对马先元,道:“马公子,请。”马先元道:“如此,在下就僭越了。”一声清啸,纵身跃起,借着这一跃之势,铁扇削向梁振清的左臂,只要得手,怕不卸下一条胳膊来。
梁振清微微皱眉,这小子的武功倒挺霸道的,肩膀象燕子似的沉肩堕肘,呼的一声,避开铁扇。右手鹰爪虎口撑圆,欲擒拿马先元的铁扇,小指和无名指自然弯曲,可起携带作用。马先元忙把手一缩,却见梁振清中指伸直,兼有点穴功能,料不到他竟能在百忙中变招,心中一惊,但手腕“内关”之穴已被点中,铁扇“啪哒”掉在地上。
群雄都喝了一声采,恒山派掌门数十年的功夫果然非同凡响。马先元脸上一红,两招之内就被人打掉铁扇,可是心浮气胜所至,忙息气宁神,捡起铁扇,抽出软鞭,鞭如蛇舞,扇利如刀,破空而至。
马运筹眉头深锁,暗暗替儿子捏上一把汗,沈岚看得心里大乐:“马先元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嘛,这老头快快把他收拾了!”
梁振清不敢小觑,暗运恒山派的“草玄心法”,内劲催动下,身上的衣衫竟如充气般涨了起来,掌风看似迅疾实则又包含无数的变幻,自然带着一股强大猛烈的炽热气劲,令人心底生寒身体却炽热难奈,这正是恒山派的独门武学――“摧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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