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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游-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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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重新启动开到郊外田野后,我进了厕所。把手枪拆成零件,和五发子弹一起一件一件的丢进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各个水溏中。这把枪是找不回来了,而一个警察莫明其妙丢了枪意味着什么我也很清楚。他的前程可能就此毁了,而那种警察本就不该有什么前程。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带着微笑,我想起了远在芜城的风君子。如果风君子遇到这些事情会搞出什么花样来?十有八九他也会这么做,我是在学他吗?我以前可没偷过东西,今天是大开偷戒了!我记得风君子偷过尼姑的灵签,偷过和尚的蒲团,还偷过道士的锁兽环。
一路无话,火车过长江经南京折转向东朝上海飞驰而去。付接似乎一直很老实,没什么动作,我渐渐也就有点疏忽了。火车从无锡站发出之后,驶到市郊我突然查觉到付接不在车上了,他正朝南逃去!这老小子居然跳车了,难道他发现我在车上了?很有可能,我在蚌埠下站台的时候他也许在车窗里看见我了。
他跳车我也跳车!扫开旁边小茶桌上的啤酒瓶和烧鸡,拉起最近的车窗跃下了火车。空中翻了个跟头双脚落地,向侧前冲了两步又打一个滚站起,人没什么事,一身新西服弄脏了还破了几个口子。不知道火车上众人会发出怎样的惊呼,我站稳的时候火车已经走远了。
在铁路边祭起青冥镜,却找不到付接的踪影──他已经走的很远了。他逃跑的方向是南边,我也向南追。追着追着又能感应到他,这说明我追对路了。继续追到太湖岸边的时候,付接的踪迹又找不着了!
面对着黄昏中的万倾太湖烟霞,我四顾茫然。付接能去哪里?他下水做王八了?我看着晚霞中的湖光,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他要去的地方。无锡往南,沿太湖岸边而下,不远处就是淅江湖州。我对付接的资料所知不多,但恰恰知道他是湖州人,他这一路南下是想回家乡吗?那个地方他一定熟悉,可能也有很好的藏身处,弄不好还有秘密据点和手下。
可不能还让他像在西安一样得到喘息与反攻暗算我的机会,一定要抢在前面截住他!于是不再寻找付接的踪迹,在公路边拦了一辆车,以两千块钱的代价说服了司机,连夜飞车直奔湖州。果然,我在湖州市的北面迎面截住了付接的来路。
付接远远的发现我的存在,连招面都不打折转向东南方逃去,没有进湖州城。这一下他甩不掉我了,我们一前一后进入了淅江嘉兴境内,我直把他逼到了东海的杭州湾边。这里是一处伸向大海的半岛形山地,前面是海,后面是湖,两侧是海塘外的淤泥滩涂。从西亚荒漠尾行万里追到太平洋岸边,已经到了地图的边缘,付接再也无处可逃!
第145回 此去无多路,谈仙拄杖前(上)
(题记:本回是第十二卷“山人篇”的最后一回,石野与付接将在仙人飞升遗迹结束追踪。本卷名为山人篇,顾名思义──山人为仙。这一路追踪到谈仙岭为止,万里风尘磨砺是一种象征。
石野这一路遇到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事。如果换一个角度看他的行为,那么在世人眼中所见的可能就是民间传说,比如卖面姑娘陈雁会如何看待石野?人世间的志异故事也许就是这么流传下来的。
本回内容如果不看石野杀付接的情节,那么它将是一篇山水游记。如此描写的目的只是想说明“杀”不仅仅只有刀光剑影血雨横飞,除魔卫道也可以有如诗如画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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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闭幕地在嘉兴南湖。南湖画舫本是莺歌燕舞、笙箫软语的所在,而当今成为了有纪念意义的圣地。说到山湖风景,嘉兴还有一处远胜于南湖,那就是位于海盐县境内,东海杭州湾边的南北湖。
南北湖点缀在环山之中,山虽不高却连绵起伏如翠屏叠嶂。湖中有一堤分水面为南北,轻波荡漾烟雨怡人。更奇特的是,走过长堤穿湖而过,再登上山锋,尽处的悬崖外便是浩瀚的大海。仙人到此。也会驻足流连,俗人到此,直愿与山水长伴。
我一路追踪付接在南北湖外山脚下穿过一处村镇,偶尔在一户人家地楼房墙基处看见了砌进地面半截的石碑。碑上从上到下有四个半字,依稀可辨认出是“董小宛葬花”。这才想起前面就是南北湖,也是江南名妓董小宛的葬花之处。这葬花古碑在山中寂寞了数百年。如今不知何故成了寻常人家的墙基石。
董小宛天资巧慧、容貌娟妍,能歌善舞亦工诗画。与柳如是、李香君、顾横波合称为四大名妓。她汇集古代名嫒轶事,编成《。奁艳》一书,传世书画有《蝶卉图》。扬州糕点佳品“寸金董糖”和“卷酥董糖”,相传也是董小宛首创。崇祯十五年,董小宛归冒辟疆为妾。明王朝覆灭后,董小宛曾跟随冒辟疆流离南北湖。此时她的夫君产生了出仕南明政权,离她而去的念头。董小宛百感交集,看到春尽花落,怅感身世飘零不知将来葬身何处?她以葬花于南北湖畔鸡笼山麓来自喻。扫落花,埋香冢,泣残红。此举打动了冒辟疆,他打消了离董而去地念头。
这便是董小宛葬花的史实故事。后代曹雪芹写《红楼梦》,将董小宛葬花的典故移植到书中。成了林黛玉的故事。再后来香港武侠小说家梁羽生写《七剑下天山》,据民间野闻将董小宛附会为清顺治皇帝的董鄂妃,这一小说家的杜撰直到如今还有很多影视剧编导在不断戏说。
而我一眼扫过这块石碑并没有时间留下脚步去仔细研究,闪念间想到当年小宛葬花于此,而今日我要让付接葬身于此。凄美落红与人间恶魔埋葬于一处。不论是美丽还是丑恶,在这山水间都将得到天地的净化。要么沉沦,要么升华!
黄昏时我追到了南北湖边。付接已经登上湖水另一侧的山峰,到达了海边高崖上。他不走了,也不再隐藏周身的神气波动,与之相反,从远处的山峰上散发出一种强大而浑厚地气势。一路追行万里不离不弃,到达大陆的尽头时他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恍然乎我们突然心意相通──知道了此时彼此的心意。
付接不想再逃,他想在此地做一个了断。因为他终于明白我既然能够一路追到这里也会继续追他到任何地方,甩是甩不掉的。这里。将是我与他进行一番决斗地战场。要么他杀了我或者重创我,否则这一场纠缠无法结束。我感觉到付接就在南北湖群山的最高峰鹰窠顶上盘腿坐了下来,静静的在调养真气,等待我的到来。我也放慢了脚步,没有继续紧追,举步上了另一座小山岭。
南北湖西面的群山中,有一个两峰夹峙地小山头,南面为南木山,北面为北木山,西望鹰窠顶,东侧为一条三里长的山谷。周围古木参天,竹林茂盛,只有一条小径可供出入。我沿林中小径走上了这座不高的山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见满天星斗闪烁。然后我与付接一样也坐了下来,静坐调息,洗去这一路风尘疲惫。我想付接也能知道我地心意,最终放手一战之前,我们都需要好好的休息和整理一番。明日日出之时,我将和他做一场了断。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身心一静立刻感受到此地有一股纯净无比的仙灵之气。我突然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此地名为谈仙岭,是千年之前的仙人飞升遗迹,这位仙人姓谭。
南唐道家谭峭,字景升,号太极子,拜嵩山道士为师,得辟谷养气之术,世称“紫霄真人”。他为潜心修道,游遍名川大山,最后选在此修炼丹药,专心著述。谭峭在这座小山上结炉炼石,辟谷养气,兼为当地百姓采药治病,并留下了传世之作《化书》。谭峭飞升之后,人们把南北湖畔这座小山称做谭仙岭。汉字古意“谈”与“谭”可以相通,千年流传到如今此山已名为“谈仙岭”。
我很小的时候,金爷爷教我书法,曾经让我写过一首诗:“线作长江扇作天,靸鞋抛向东海边,蓬莱此去无多路。只在谭生拄仗前”。写完了金爷爷让我背下来,然后跟我讲了谭峭与《化书》地故事,也讲了南北湖的种种传说以及谈仙岭。那时我十分好奇,当作一个神奇的故事来听,记的十分清晰。我虽然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但一走入此处就像记忆被唤醒
一般。感觉十分亲切熟悉。
我没有打坐入定,而是在一棵参天古木下坐好,静静地感悟此地久远而清晰的气息。我想起了风君子对我说地一段话,就是那夜他传我的“胎动”心法中的一段。“碎瓮”之后入“玄关”,那么到了“玄关”门前又该如何修行?仅在定坐中不可得,需要自己去感悟,所谓“胎动”实际上就是在寻找真人自我的源头,并且超越这个源头达到另一种超然存在的状态。
在忘情宫下浮生谷中,得天月大师相助,风君子借天时地利送我入玄关之门。但再进一步的感悟就要靠我自己了。入玄关门后,到圣胎凝结、瓜熟蒂落需要多长时间?心法里说的是“十月怀胎”。那时间真的是十个月吗?风君子说不是,十月之说只是一种虚指象征。比如我在妄境中曾流连三天三夜,对风君子来说只是一弹指而已。又比如法海在我看来定坐六十年,对于他来说只是闭上眼睛再睁开。
从“胎动”的口诀心法来看。“碎瓮”之后是“玄关”,“玄关”之后是“眼前”,自古丹书中有口诀“玄关在眼前”。正一门的三十六洞天丹道将这一境界分为四洞天地步骤次第修行,而风君子传我的四门十二重楼将这四洞天只合为一重楼。“玄关在眼前”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先有“玄关”才有“眼前”,我以前一直难以理解。但今夜在谈仙岭上突然想通了!
我想起了谭仙人那句充满禅意的诗──蓬莱此去无多路,只在谭生拄仗前。这个世界是如此广漠又是这样渺小,我要追求的境界是如此飘渺又这样接近。所谓飘渺是因为它伴随我而我却意识不到。所谓接近那是它就在眼前!在哪里?就在你以手拄仗的地方。《金刚经》中提到“无所住”,然后又讲到“应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今时我终于懂了,虽然没有豁然开朗,却也是一种朦胧地顿悟。这就是“玄关的眼前”。修行境界的突破不在定坐中得,而在此刻突然间的体悟
玄关中出现的一点萌芽,一点存在状态地意识,从永恒静止的那个点开始苏醒过来,一点一点的在生长。渐渐地开始与外界沟通。如此细小的却能与整个宇宙相呼应,我的心念之小可以退于无,心念之大也可以归于无所有。我领悟心念力之后自创的神宵天雷法术我今夜终于完整的理解了它,它的威力并不完全在于我的法力,在于它能激应天地间的多少力量。我是一个境界的“引”,关键是我地精神世界能够凝聚多么广漠的内涵。
一坐便是一宿。树枝上滴下的露水提醒了我新的一天已到来。我睁开眼睛,感到有点眩目──太阳尚未升起,但天光已经放亮。虽然看不见远处的大海,却能从天际的白辉感受到海面上波光粼。粼。几只白鹭从湖边薄纱似的水雾里飞出,苍苍蒹葭被在晨霭中勾勒出摇曳的剪影。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向付接所在的鹰窠顶走去。
付接与我一样也在这仙灵之气充盈的群山之间调养修习了一夜。也许是心性的不同,我们选择了不同的地方驻足。我在谈仙岭中,他在鹰窠顶上。鹰窠顶是海天之际的最高峰,峰顶岩石状如雄鹰展翅,倒和七叶驻足的芜城飞尽峰顶有几分相似。在此修行,有小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有接天而俯视众生的心境。我登上鹰窠顶的时候,付接背对大海长身而立冷冷的看着我。我在他面前几丈处站住,我们之间自然而然的有了一段对答。
付接:“你终于来了。”
“不是我来了,而是你无处可去。”
付接:“不是无处去,而是不想去。我就是要在这里等你前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远逃万里。”
付接:“你看不出来吗,这一夜,我的伤已经好了。”
“伤是你的伤,与我何干。”
付接:“你以为今天能够杀得了我吗。”
“不杀你,又怎么能知道。”
付接:“你不怕死吗,离开这里你还可以好好活着。”
“不知生,焉知死。我不怕死,但我也不想死,我的修行是长生久视。杀了你,就是为了好好活着。”
付接:“如果我杀了你,别说长生,你这一辈子就是个短命鬼。”
“不知死,又怎能得长生。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你而横遭不测,你残害众生,我也是众生之生。不除你这种邪魔,众生如何能得长生。不杀你,我如何能生,怎知他人不是我,又怎知我不是他人。”
付接:“小小年纪,哪来这般口气。”
“昨日路遇半截葬花残碑,今晨刚刚想明白这番道理。”
付接:“要杀便杀,要么我杀你,要么你杀我。真难为你还想了一夜。”
“这一夜我想的不是你。你的伤好了,我也并非毫无收获。”
这一番机锋对答付接没有半点优势,他居高临下聚集了一夜的气势并没有压住山下的我。眼见占不了上风,他随即一转念,缓缓抽出了那把二尺雁翎刀。他以指一弹刀身,山谷四周传来嗡鸣的回音,回音散尽之后付接没有看我而是眼望远方说道:“我手中的法器,名叫毫光羽。光羽从不染血,却能分身变化出万千飞刃杀人。它也能蓄积天地间的力量,发出排山倒海的耀眼一击。此器变化多端,可分可合,可攻可守。自我出道以来,有无数人与你一样妄想除魔卫道,却在毫光羽下却落入万劫不复,一世修行毁于一旦。
第145回 此去无多路,谈仙拄杖前(下)
付接拿出法器来吓唬我,原来那东西不是雁翎刀,而叫毫光羽。这件法器的奇妙我已有领教,它可以分刃合击,蓄势增威,确实是变化多端。想拿法器吓唬我他是看错人了,世间神器我见过不少,包括我手里的也是,只不过有所毁损而已。他用毫光羽壮胆,恰恰说明他内心深处是真的害怕青冥镜。
我拿出青冥镜持在胸前,淡淡道:“我这件法器你知道名子,它叫青冥镜。非常不好意思,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完全搞清楚此器有多少种变化与妙用,今天只能拿你试试看了。”
付接的瞳孔收缩了,他收回了目光与我对视,脸上有一股恨意:“我短命的师兄梅存菁曾诅咒过我,说我总有一天将灭于青冥镜之下。可笑他连自己的命都留不住,又如何能断言我的生死?我今天就杀了你,毁了这面青冥镜,天地之间我还会怕什么?”
难怪他当初得知我手中的法器是青冥镜时变色而逃,原来他的师兄生前曾有过这种预言。修行人是讲究天命缘法的,都会忌讳这种事情,所以他会害怕青冥镜。虽然害怕今日却不得不面对,他居然打算毁了这件法器。他提到了一个名子梅存菁,我很耳熟了,那是菁芜洞天中梅氏家族最后一位主人。唐老头也认识他,据说二十年前已经身故。
“你认识梅存菁?他是你地师兄?是你害死他的吗?”
付接发出哼哼的冷笑:“孩子。听说你是守正真人偷摸传授的弟子,青冥镜是他给你的?他一定不会告诉你青冥镜的故事吧?你手持青冥镜肯定想知道它地用处与来历。它还是开启洞天的门户,有种种神奇之处。如果你发誓不再与我做对,我就全部告诉你,对你有莫大的好处。”
“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你死了我可以去问别人。说不说我都会杀了你。”付接说的没错,这面镜子确实是开启洞天的门户。可我不相信他会把实话全部告诉我,就像他也不会相信我会因此而放过他一样。这一番话无非是互相动摇对方的心念与杀意,这在高人斗法之时非常重要。
付接:“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日出的时候,你我就各自发出最有力的一击,纠缠的时间太久了,解决地那一刻最好干脆一点。”
付接要在日出时一击定胜负,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学过“采日”之法,太阳初升是我能够激应最充沛的外力之时。也是我全身精华元气升发之时。我没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手持青冥镜,指向付接,也指向他身后远处的海天相接地地平线,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付接一抬手。毫光羽缓缓升到半空,就像在风中浮飘的一片羽毛,极轻灵又似极稳重。刀身竖立,刀刃冲着我的方向,二尺短刀发出金属的冷冷光泽。我们都在蓄积力量。等待出手地一击。
海平线上的天空已经染成红色,红色下方的海面尽处又渐渐出现了金色地一线光辉,金线的正中被一点光芒突然刺破。太阳看似不动却又以不可阻挡的脚步升了出来。天边的一线金光照在了毫光羽上,毫光羽发出了七彩的光色,刀身变,似乎变成了重合在一起的各色光刃。渐渐的,我眼前只看见一扇九尺长的彩虹羽芒。
毫光羽越来越亮,青冥镜却暗了下来,它的镜面就像黑沉沉地虚空,满天云霞倒映其中都被吸收的无影无踪。它还是一面镜子,但是这面镜子反射不出任何一点光芒。穿过它也只能看见无边无际一个不可知的世界。我已经凝聚了最大的心念,将青冥镜所激应的外物之力全部化去为我所用,连镜子都不再反光。
当太阳的轮廓完全浮出海面的时候,光刃与黑镜都将拥有最大的力量,那时我们都将不得不出手。远处的太阳似乎也知道山峰上的两人正面临一场生死抉择,最后还挣扎了一下才跃出完整的一轮。
这一瞬间,付接背朝日出的身影与刀光一起大盛,我面前这个人成了一副剪影,周身上下被七彩光环笼罩。与付接身披满天云霞的气势相呼应,毫光羽突然散开了,九尺光刃猛然膨胀几乎罩住了整个山头,我身前四面八方眩目而来的是千万支刀影,如漫天飞羽,去处只有一点,合击我的立身之处。
不能躲,只要我稍一退避,这些纠缠的光刃就会像影子一样追上我,将我绞的粉碎。毫光羽分刃合击之时,我将青冥镜扔了出去。它镜面朝前立于半空,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圆圈。我身前凭空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黑暗的镜子。
这一击完全在比拼两人的力量,被击退便是败亡。漫天光羽飞射,迎向这一面虚空巨镜。黑沉沉的镜面一点一点被点亮,似乎被付接的刀光刺破了虚空。言语描述总是缓慢,这一刻的到来只是一瞬间。光镜相击,巨镜陡然间变的通明,然而此时付接却愣了那么一瞬间。因为他在虚空的镜面反照中看见了身后的海平线,海平线上升起的不仅仅只有太阳!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六日,农历十一月初一,南北湖鹰窠顶上又现千古奇观日月并升。
日月并升又称日月合壁,是神秘的东南奇景,只于此处可见。“残蜃忽送月印日心,两轮合体,雪里丹边相摩荡,还转不止,海天俱动,不可思议。”这是古人对日月并升的记。载描述。有点天文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农历初一是看不见月亮地。因为从地球的角度看过去,太阳光正照在月球的背面。可是日月齐升在历史记载上只发生在每年的十月初一,太阳和月亮的光轮从鹰窠顶外的海平线上相抱同时升起。
之所以说日月齐升神秘,因为它不是日食,不是月球地轮廓遮蔽了太阳的一角,而是天边有白轮和红轮摩荡还转同时升起──红丸雪丹俱现。
付接背向海平面。并不知身后有日月齐升,他那把毫光羽凝聚了满天霞光,激发出最大的法力射向我。我凝聚心念力激应外物,青冥镜中发出的神宵天雷不是一道闪电,而是一个炽热的红环,迎向付接的光刃。镜面中的太阳突然飞了出来,成了一个光环罩向付接与他的毫光飞刃。但他面前同时又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月亮,这个月亮在巨镜中呈现,突然变大,轮廓变成了整个镜面。
这时我低喝一声:“你去吧!”
付接只觉的心神一荡。一生中曾有过地种种妄想之境在眼前闪过,他立刻发觉不妙,紧接着就凝神而出。虽只是一瞬间的闪念分神,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的飞刃之力破了我发出的神宵红环,却没有来得及趁胜反击。毫光羽在空中自生感应。刀身一转,迎住了镜面中反射来的一道红霞,在付接身前散开成一片光雾。但伴随红霞而来地另一道白芒却穿透光雾射在了付接的眉心。
这莫名出现的千古奇观巧妙的帮了我,难得一遇的日月齐升不仅出现了,而且反常地出现在十一月初一!以采日之力发神宵天雷。同时激引月亮的光轮施展了指月入妄的法术。付接地修为应早已在破妄之上,但只要他一闪念的疑惑就足够了。指月入妄我以前见风君子施展过,他应该是和天月大师学的。他只是对我施展却没有教我。我昨天一夜的感悟,今日凌晨看见了天边月轮升起,一刹那就自然明白了如何以青冥幻景借月指妄。
射中付接的那道白虹只伤元神不伤身。付接只觉的眉心微微一麻,紧接着全身突然发冷、真力涣散。付接不愧为高手,此时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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