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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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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君子:“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你现在的修为还不适合站着入静,不过想打神拳的话你站着试试。就这么放松站好就可以了,心法是一样的,昨天晚上怎么做的你现在就怎么做。”
站着入静我还从来没有试过,既然风君子要我试试我就试试。这一试问题就来了。还是止心随息,等到我心念一静之后双肩几乎是立刻一动,紧接着双手就不由自主的挥动起来。我当时是微闭着双眼,随着双手的挥动,腿步也不由自主的转着圈迈开,渐渐的动作越来越大,还真像打拳一样。
我在盘坐时自发而动还不觉得动作夸张,但现在将身体放开了四处乱走,就觉得身体很轻,几乎想飞起来。就在我手舞足蹈之际,突然听见风君子在耳边低声喝道:“筋斗云,起!”随着这一声低喝,我不由自主的前冲两步,腾空翻了个跟头,紧接着轻飘飘的落地。一个跟头之后,紧接着又翻了两个跟头,这都是我平时做不出来的动作。这时又听见风君子低喝道:“够了,别耍了,收功吧!”
收功?我现在身体几乎不受控制,怎么收?风君子也没有教过我呀!大概风君子也突然想起来没有教我怎么收功,赶紧又大喝一声:“沉息坠肩、开眼吐气,收!”随着他的喝止,我的动作停了下来,睁开眼睛看着他。
“石野,你也太夸张了,连筋斗云都翻出来了,可以出马跳大神了。”风君子说话的时候神色明显很惊讶,但惊讶中还带着几分戏谑。
我吃了一惊:“筋斗云?你说的是孙悟空的筋斗云?那可是十万八千里呀,我刚才只是几个跟头而已。”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说出来你大概不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筋斗云,如假包换。什么十万八千里那是扯淡,真那样都快绕地球一圈半了,你以为你是飞船啊?小说里面的描写,当然都是文人的夸张。而筋斗云也不是凭空杜撰,它的现实依据就是你刚才翻的跟头。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猴哥的感觉?”
“筋斗云是这么回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么跳大神又是怎么回事呢?”
风君子故作严肃的说:“你以为那些跳大神的巫婆神棍,都是装模做样吗?我告诉你,有许多人是真的在跳!跳着跳着就可以请神上身了,请神上身其实也不难,不过请来的不是妖物就是鬼物,也就是现在那些科学专家所说的瞬发性人格分裂。你如果立志想当个巫婆神汉,我倒可以教你,加上你的天生异能,你有可能成为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巫婆!”
“呸!你才是巫婆呢。你就不能教我一点有用的、高尚的东西。”
风君子又笑了:“开个玩笑而已,从樱宁到坐忘,你必需要过这一关的。静极而生动,由挠动重归寂静,调心功夫就差不多了。其实我要教你的是丹道,你不要着急,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入门。由动入静比由静入动更难,气机收束从无序到有序是第一步。你的自发动过于剧烈,几乎就是在打神拳了,这不正常。如果云飞在这里,肯定会说你走入邪道了。”
“不正常!那怎么办?”
“也好办,那位高老爷子不是教你一套五禽戏吗?据我所知需要在动中入静,气机自然发动,这简直就是根据你这种情况量身定做的。你就练这套五禽戏好了。开始的时候就当是在打拳,在动中自然入静,气机就会自然收束不会乱走。五禽戏没练熟的话太极也可以,你试试。”
照着风君子的话,我又试着练习高老爷子教的五禽戏。开始的时候一招一式还是我自己在做动作,但随着心念越来越沉静,发现这种动作变成了不由自主,由体内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推动。只是这一次我不是张牙舞爪的乱蹦,而是规规矩矩的打完了这套五禽戏,一段之后又是一段,直到五段完成,收功站好。感觉我虽然没有用力是身体的自发动作,但收功后全身也出了一层微汗。站在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我有点兴奋的对风君子说:“高老告诉我不必强记经脉导引的线路,功夫熟了气机会自然发动。我刚才找到气机发动的感觉了,是不是也可以修炼先天元气了?”
风君子冷哼一声:“先天元气?你以为就那么容易?别门别派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和我学丹道,至少要等到通督筑基完成,周天练形之后,还早着呢……你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什么才叫真气流转了……不要灰心,你今天做的已经非常不错了,真没想到你看上去笨笨的悟性还不错。记住了,今天静坐的时候如果身体再动的话,不要管它,自发而生自发而止,切记不要借助外力。”
……
这天我们俩早自习都迟到了,被巡视教室的司马知北老师逮到臭骂了一顿。中午下课的时候,云飞主动找上门来,问我昨天夜里打坐的情况如何。我又将昨天夜里静中发动的情况跟云飞说了一遍,但是没有提早上风君子教我打神拳的事情。我多留了一个心眼,就是想知道他与风君子有什么不同的指点。
云飞听完之后眉头紧锁,沉吟着说道:“石野,真没想到你能如此精进,按你的说法是入了‘初禅未到地定’,在此定中往往有‘动、痒、凉、暖、轻、重、涩、滑’八种感觉,称之为‘八触’。这八触之中最容易发动的就是‘动触’。动触自发本来也正常,但是听你的描述由肩而起、大动不已,恐怕就是‘邪触’了。世间有不少歪门邪道,什么打神拳跳大神,都是由此而起。好在你入魔不深,不要担心。今天夜里还是这样的话,你不要管它,我会帮你的。”
……
止心随息,气息已精微似无,心念无在又无所不在,定静中动触又自双肩发动,全身摇摆不止,难以自抑。这是当天夜里我打坐的感受。此时突然有隐约的诵经声从耳后传来。我是背墙而坐,墙后就是隔壁云飞的宿舍,听这声音发自云飞。这低沉的诵经声在我耳边异常的清晰,我虽然听不懂其中任何一个字,但感觉却如同来自天外的梵音,聆听中心情无比宁静。在这宁静中,我身体的动作已经悄然停了下来,眼前也被一层白光笼罩。
这白光渐起,如圆融圣境,将我沐浴其中。在此境中,心神无比安稳,自然生出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只觉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适,无一处不安乐。在这一片安乐中,内心流出一股喜悦之感,如盛夏的冰雪,如严冬的暖炉,不可名状,不可言传。眼前的毫光之中,景物也变得剔透。我两眼微闭,而宿舍里的一切都在眼前,就连四周的墙壁也不再是障碍,整个宿舍楼、整个校园都依稀可见,一片玲珑世界……
……
“光明、喜、乐,还有天眼功德。你小子够厉害的呀!不愧是天生异能。”这是第二天黄昏,风君子听我讲完了昨天入定时的奇异感受,不阴不阳的说道。
我当时的情绪还很兴奋,没有注意到风君子在提到“天眼”两个字时,没有用“神通”而是用“功德”来形容。我又详细的和风君子形容了一番昨天入定时那种其乐融融、心生喜悦的感觉,这是我有生以来从未体会过的,简直是妙不可言!我说着说着,却发现风君子的神色不对,目光越来越严肃,皱着眉头盯着我看。我也觉得他奇怪了,打住话题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风君子板着脸摇摇头:“没什么地方不对!我得恭喜你了。不过石野,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尚云飞那小子什么时候插手的,你没告诉我是不是?”
“风君子,你怎么知道云飞插手了,云飞叫我不要告诉你的。”听风君子点破,我也就不好意思瞒着了。
风君子反问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一说我就知道了。你刚才所说的定境,根本不是庄子所说的‘坐忘’,分明是佛家的‘初禅’。调心入静的境界有很多种,外人看起来都是打坐,其中的区别可就太大了。四禅八定第一关,定生喜乐为初禅。我可不相信是你自己求证的,除了云飞那个冒牌小喇嘛还有别人能教你吗?尚云飞都教你什么了,你最好都仔细说出来。”
风君子这么问让我很为难,云飞要我别告诉风君子,却让风君子给看破了,我犹豫片刻还是答道:“云飞教了我‘止心随息’和‘七支坐法’,他告诉我调心需要用调息和调身相配合。”
风君子冷笑:“我还以为他会对你讲《菩提道次第论》,原来是天台宗的心法。这小子,既然插手还想藏私!”说着话,他也就地盘膝而坐。这入坐的身法居然和云飞所教“七支坐法”一模一样。
我瞪大眼睛问道:“风君子,这七支坐法原来你也会,你怎么早不教我呢?”
风君子:“佛门修止观和丹道修性命当然不同,丹道入门自然有它自然的一套程序,还没有到教你的时候。唉——算了吧,这也没什么,佛门禅定也不算邪道,从禅定中炼精化气、采药归炉虽然没听说有人试过,但我想也不是不可以。过两天我就教你丹道的筑基功夫吧。”
风君子说给我十九天时间果然就是十九天。这十九天下来,我虽然没有体会到什么叫作“坐忘”,风君子却莫名其妙的说我印证了什么“初禅”。看样子他有点不满意,但还是能够接受我现在这个状况,终于决定传道法了。风君子说过两天传我丹道筑基的功夫,然而计划却没有变化快,意外的情况将风君子的打算退迟了。而这个意外,又将柳依依在青冥镜中所呆的时间大大缩短了。
008回 十日观不净,一夜念菊开
008回十日观不净,一夜念菊开
一辆轿车呼啸而来,到凤凰桥头仍然没有减速的意思,看型号是奔驰300。在当时,如今许多高档轿车还没问世,国内见到的就更少,这种小型奔驰在芜城已经算是顶极货色了。满大街跑的都是拉达、伏尔加、波罗乃茨,有一辆普通桑塔那已经很神气了,开奔驰的那更是牛逼的不得了。
刚刚下完了一场雨,桥头的路面坑凹不平有很多积水,轿车高速驶过溅起一路水花。路边很多人躲闪不急被浇了一身,不远处的我和张先生的衣服上也溅了几个泥点子。正在张先生皱眉的时候,桥上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原来有一位占道摆摊的农妇起身躲避时不小心滑了一跤,菜筐也打翻了,挡住了奔驰的去路。
还好没撞着人!我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奔驰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探出脑袋对着农妇破口大骂。那农妇不敢吱声,缩头缩脚的收拾起滚了一地的东西躲到一旁。男人的脸和眼睛都有点红红的,看样子是喝了酒,等他骂够了,又发动汽车带起一路泥水而去。
“靠!有钱就了不起吗?横行霸道!”我坐在那里小声的嘀咕。一旁的张先生听见了我的话,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有钱?小子,你搞错了,算起来,你可比那个人有钱多了。”
“张先生,开什么玩笑?我比他有钱?人家开的可是奔驰!”
张先生的表情仍然似笑非笑:“我当然不是胡说,你确实比他有钱,据我所知你的钱至少比他多几千万!”
“几千万?我连几十块都没有!张先生你今天没事儿吧,是不是算命算的太多了,脑筋有点累了!”
张先生:“一早上就没几个来算命的,我怎么会累呢!刚才那个开奔驰的我认识,他叫王勇武,外号王老虎,是芜城国投建安公司的老板。这个公司是个挂靠单位,说不清是个人的还是国家的,反正是老板的。国投建安公司目前净负债几千万,而你兜里虽然只有几十块,是不是也比他多了几千万?”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种算法我确实比那个人有钱多了。不过说起来我好像比他多了几千万,可我还是个穷光蛋,而人家还是开着奔驰满大街威风。看我一脸怅然的神色,张先生忍不住笑了:“小子,是不是有点失落感?看样子你还不懂这世上贫富的概念。一个人有多少财富,并不是看他名义上拥有多少钱,而要看他在这个社会中控制了多少资产与资源。就说那个王老虎吧,虽然算起来资产是负的几千万,但人家有一家大型的建安公司还在运转,有工程可以接,还有银行愿意给他贷款。他仍然可以过他的好日子,而你还是过你的穷日子。”
“可是这种人……也太不象话了!”
“怎么,你看他不顺眼吗?那我给你个机会让他倒霉,你干不干?”张先生若有所思的盯着我。
“张先生,你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本事。”
张先生微笑着说:“你本来是没有这能耐的,但是碰见我就有了。我是个摆摊算命的,你和我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那么你知不知道命算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命算的最高境界?是料事如神?”
张先生神秘的一笑:“错!不是料事如神,也不是铁齿铜牙,而是传说中的金口玉言。世间神通,有道、法、术三种,术士虽然下乘,但修习到最高境界,也有了不起的神通。”
“等等,你说什么金口玉言?那不是皇上说话的意思吗,跟算命的又有什么关系?”
张先生:“皇帝的圣旨叫金口玉言,但这也可以是命算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说你开口说他如何他就会如何,不论他原先的命数是好是坏。有一句话你听说过没有‘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不服不行!’这就是命算的最高境界。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开口说,你希望那个王老虎怎样?”
“张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到了命算的最高境界?”
张先生又高深莫测的笑了:“我可没这么说,金口玉言未必就是命算,也可以是世事人情。学道人百年辛苦可能会有些许神通,但是在这人世之中,神通未必从道术中求。我今天就给你上一课,你快说,希望他怎样?”
张先生一再追问,我也就开了口:“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他不再那么嚣张,这种人没了钱,不知道会是怎么一副模样,总之世界上少了一个祸害。那也是好事!”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说着话张先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块黑色的砖头——大哥大!现在这玩意都叫手机,五彩缤纷小巧玲珑,价钱不贵可以换来换去。可是在那个年代,手机还是非常稀罕的东西,型号也大多就一种,黑乎乎的砖头模样,长长的天线,是模拟信号的,买一部也要两、三万,用起来话费也非常高,不是普通人的东西。张先生没有理会我瞪大的眼睛,而是拿起大哥大拨了个号码说道:“小李……对,是我……国投建安公司的信用担保我们不给做了……还有,这一次工程招标也把王老虎踢出去……行,没事了。”
张先生挂断电话一脸悠哉的对我说:“行了,过不了几个月,王老虎的公司就完蛋了。年轻人,不管你是什么人派来的,不管你有什么目地,我曾受你洒水扫地之恩,按着我师门的规矩,要帮你完成一个心愿。现在该做的事情已经都做了,我就劝你别再有什么企图了……”
“企图——我能有什么企图?这和王老虎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他。你说我是什么人派来的?你是说我们班同学风君子吗?……有什么目地?是他要我跟你学道法的,我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当时让张先生搞的已经有点蒙了,不由自主什么实话都说出来了。
“小子,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说清楚点。”没想到我的一席话把张先生也说的莫名其妙,他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同学,还有什么道法,到底怎么回事?”
听张先生这么问,我只号告诉他:那天和同学一起到凤凰桥头,又经人提醒注意到张先生与众不同,于是有了好奇之心。张先生听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样子是我多心了,不好意思。唉!我以为我藏身市井掩饰的很好,没想到一不小心还是露出了痕迹。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得注意点穿着了。真是好笑,那个王老虎真冤枉,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倒霉的,这就是命吧!”
“张先生,你怎么多心了?我怎么听不懂?你那大哥大是怎么回事?你是怀疑我想偷你的大哥大吗?我也不知道你有这东西,你是多心了……”
张先生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听见我的话喷了满地,差点没呛着,强忍着笑对我说:“小伙子,你可真逗!怎么回事你就别问了。你不是想跟我学道法吗?我师门传的是术数,门规所限不能教你……不过你也别失望,看在你陪我这么多天的份上,我可以教你另一套功夫,这套功法不是我师父教的,传给你也没关系。今天不摆摊了,你跟我走吧。”
……
看样子这位张先生确实是一位高人。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高人还透着十分的古怪,不仅精通什么“术数”和“道法”,而且一个电话,就让嚣张的王老虎彻底完蛋。虽对于张先生的来历我心里充满了好奇,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高人的脾气都是特别的,行事也不能以常理猜度,认识风君子和尚云飞之后我就知道了这一点。
张先生领着我走过凤凰桥,沿着句水河的河堤一路向北行去,路上还打了几个电话。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四下里已渐渐看不见别人。张先生此时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河滩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对我说:“到地方了。你走过去,就站在那旁边,睁着眼睛看着它,十分钟内不许闭眼,也不许动!”
我心中不解,但还是按张先生的话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还没等我走近,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就“嗡”的一声如一片黑云飞起,天哪!都是绿头苍绳!在看地上,是一具动物尸体,具体是什么动物已经高度腐烂不可辨认,成团的蛆虫在白森森的骨骼和流着腐水的烂肉间拱来拱去。这情景恶心无比,我的胃一阵发紧,一股酸水忍不住的冒了出来,十分想呕吐!可是我还得强忍,因为张先生说的是不许动,不许闭眼,要坚持十分钟!
这十分钟恐怕是我有生以来最难熬的十分钟,落了满身的绿头苍蝇,我虽然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但是睁着眼睛神经都快崩溃了。过了十分钟,也许是十个小时,反正我觉得时间很漫长,张先生终于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身体一晃差点没坐下,此时觉得腿肚子都有点发软。张先生扶住我:“时间到了,看清了吗?你都印在脑海里了吗?”
我没有说话,脸色发白的点了点头。张先生又接着说道:“接下来的场景你还要瞪大眼睛看好了,一点也不能错过,要集中注意力印在脑海中。”说着话张先生划着一根火柴,丢在了那具腐尸上。就听见“砰”的一声,火苗立刻窜起来老高,就像这具腐尸浸透了燃油一样。烈烈的火焰在燃烧,满空飞舞的苍蝇也像着了魔一样都向这火焰中扑去,随即烧焦掉落。这把火异常猛烈,没有烟,火焰也纯净的几乎没有任何杂质。时间不大,熊熊火光已经熄灭,地上只留了一层薄薄的纯白色灰烬。一阵风吹来,灰烬随风而起飘散而去,露出了已经干燥的河滩,什么都没有留下。
说来也怪,我五脏六俯那种恶心难受的感觉也随着这把火烧掉了大半,胃里的酸水总算不再折腾。这时候我才想起今天已经是十二月二号,虽然芜城地处江南比较湿,可是野外哪来这么多苍蝇?会不会是张先生捣的鬼?我看了张先生一眼,他没有理会我,而是说道:“这里的事完了,接着跟我走吧。”
张先生又带着我离开河岸,向东面的野外走去。此地已经是市郊,不远处有一片树林,穿过树林走到了一个小山包下。张先生在小山包前停下脚步对我说,你绕过这座山,然后在你感觉最舒服的地方停下来,不要动,也不要闭眼,坚持半个小时。
绕过山脚,仍是树林,但是在林边山下,却有两块大石耸立,在这大石之间,有一股清泉顺势而下,在山脚积成一湾浅浅的水潭。潭中细石以及山脚的岩石都是纯净的乳白色,而这一缕山泉泻入潭间,荡起透明的波光,清冽无比。站在这山泉下,恍然乎周身污浊也被这清泉冲刷干干净净,感觉怡然无比。
直到张先生也走过来叫我,我才回过神来,这小小地方居然另有洞天,景色实在不凡!清风徐来,空气中带着香甜的味道,将我一切不适的感觉都已经吹散。我舒舒服服的深吸了一口气,就听张先生说道:“刚才你眼中所见,就是我要教你的心法,要诀在于一个‘观’字,它的名称叫作‘不净观’!……”
……
“佛祖教弟子四念处,分别是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修学四念处中的观身不净,是以观察死尸,以达到认清楚世间的真相。这个真相是:我们的身体是由皮肤、毛发、爪甲、血肉、骨骼,五脏六腑组成的,没有一样是干净的,最终是会变坏的,是不值得我们贪爱与执著的!放弃自怜自爱,不要把色身当作欲求的物体,必须培养从色身的出离欲……佛家有诗云:一兴颠倒想,遂有幻缘身;脓血常交凑,腥臊每具陈。纸粘皮囊肉,藤绊骨缠筋;毛覆丛丛草,虫居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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