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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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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珂第二步踏出,四头虎豹齐声咆哮,一边一头同时将爪探出,凶猛地向君珂抓下。

绿衣少女“哎”了一声,踏前一步,正待出声叱喝。

君珂忍无可忍。一声狂笑,向后疾退,两手齐出,像两只大铁钳,钳住了两只巨爪,向后一扳。

虎豹的巨爪,被君珂的神力所扳,夹在铁栅上,动弹不得,另三只爪又抓不上,疯狂地怒吼咆哮,互抓乱爬,但越挣扎越糟糕。

君珂贴壁挫身,神力逐渐加重,看样子,他真能将虎豹的脚扯掉,因为一虎一豹已经开始哀哮,逐渐被拉得贴住铁栅了。

姥姥和两个绿衣丽人匆匆奔到,怔住了。

“小伙子,放手!”姥姥大喝。

君珂吸入一口气说:“我要把这两头畜生活活拉死,如同活活拉死你们一般。”

姥姥寿眉一轩,伸手入栏正想出指用指风打穴术制止君珂,相距不足一丈,她手一伸已有三尺余,指风射六尺外当无困难。

绿衣少女赶忙一拉姥姥衣袂说:“姥姥请慢,这人吃软不吃硬,是我激他出手的,请让琴儿制止他。”

姥姥退后,低声说:“这人神力无穷,委实了得,好人才。”

琴儿手扶铁柱向里叫:“壮士,放手。”

“我要毙了它们。”君珂顽强地叫,又加了一分劲,两头猛兽另三只腿撑不住,身躯已贴在栅上了。

“够了,你行。让我们将虎豹移开,何必虐待两头无知的畜生?易地而处,阁下有何感觉?请放手。”

君珂放了手,一虎一豹软倒了,倒在地上哀吼,挣扎着向远处移,狼狈不堪。

他大踏步走到栅前,怒气冲冲地问:“你们是不是天残帮的帮凶?说!”

“你在对谁说话?”姥姥冷然问。

“就算对你。”他大叫。

姥姥冷哼一声说:“你好无礼,老身要教训教训你。”说完,扣指弹出,一缕罡风破空射到。

君珂斜身一掌横拍,“嗤”一声锐啸,指风被他浑雄的掌力震偏,他右掌亦被震得向外一荡,心中一懔,怒叫道:“老怪婆,你内力超人,放我出来,你该与在下放手一拼,你敢是不敢?”

“你,哼!早着哩。”老太婆说,其实她心中也是一震。

“咱们拼剑,你如果怕死,滚你的。”他狂怒地叫。

绿衣女郎突然插口道:“尊驾与天残帮有何恩怨,能见告么?”

“没有恩怨。”他愤然答。

“你这人前言不对后语,为何又说没有恩怨?”

“在下由徽州府赶赴严州府,在路上碰上他们杀人,伸手管了闲事,但仍被他将人擒走,在下追入山中,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如此而已。”

“被擒的人与尊驾有何渊源。”

“没有渊源,是个小家伙,不知是谁。”

另一名拖着穿金披风的人的少女,将人向前一丢,问:“是这人么?”

君珂摇头说:“在下从未见过这个人。”

姥姥挥手,向众女说:“先别管他,且将他放入水窟中让他清醒清醒。”

说完,在石下一阵乱掏,“卡勒”,上面的石项中,中间一块大石顶向下缓降,下面的石板却沉下了一方三尺大石,现出一个洞窟。姥姥说:“下去!免得自找苦吃。”

君珂真是上天无路,胆仍不甘心,站稳身形吸入一口气,奋神力接住了下沉的石顶,神力倏发。

可是,石顶太过沉重,双脚所踏处,石板开始出现裂痕,他仍奋全力向上托,石顶降势锐减但仍逐分下沉。

外面五个女人,全都脸上变色,君珂浑身开始大汗淋漓,身躯渐向下挫。

老太婆冷笑一定说:“少年人没有丝毫判断力,永远无法吸取江湖经验,你这条命早晚要枉送掉,你也不看看这块万斤巨石顶,岂是你能力所能撑得住的?愚蠢之至,即使你闯荡江湖一百年,仍是一个乳毛未干的童生,我们走,让他死撑吧!”

一行人转身走了。不久声息杳然。

君珂确也无法支撑,便缓缓下挫放手,石顶下降速度甚慢,仍有机会让他活动,他唯一保命的方法,便是跳下洞中,略一衡量,他只好往下跳。

这是一条地下通道,窄窄地,只可容一人俯下身子向前走,他必须找到出路,怎能被困在这儿等死?便向前摸索急走。

走了十来丈,后面水声哗哗,开始放水了,糟!他身形加快,又走了十余丈,水已经及膝,依上涨速度计算,不消多久,他将被淹死在洞中。

糟!前面已没有路了,他摸到了石壁,急得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水已经淹至颈下,突然,他发现壁根有吸力,那是泄水的洞穴,水不再上涨。仅淹至颈下,天!这还能泡多久?水冷彻骨,泡久了不麻木倒地也会被冷死。

他重往回走,洞口已被石头堵死,这一面的壁根,也就是水涌出之处,他绝望了。

不知泡了多久,反正皮肤已经被泡得起皱纹了,不能再拖啦!他大为焦急。疯狂地在洞壁逐寸摸索,看看是否有可疑的地方,也许可由壁角中找出开启的机关呢。

摸到出水口这一端,他用胎息呼吸,潜入底部摸索,许久许久,摸到了一块有花纹的石角,哦!是一头石狮,狮头大如海碗,凸出石面三寸左右,怪!狮口中的舌头会移动哩。

他浮出水面,略一调息,心中在暗暗打算,决定是否冒险一试,以他上次在九华观的经验来说,石壁的任何可疑物件,都有疑问,可能是机关,但这机关是死是活,却难以断定。

他决定冒险,绝不可在这儿等死。

他开始运功,作最坏的打算,调匀了胎息,开始下潜,扳住狮舌一阵子扭动推拉。

水中声音传得极快,而且清晰真切,地底起了轰隆隆巨响,随他的扭动手法逐渐加重。

他心中越来越简单,身在水中,却不知水已经将洞淹没了,蓦地,他感到手中压力越来越大,向下渗的水,吸力渐强,接着是轰然一声大震,似乎天动地摇,汹涌的激流,以雷震万钧之威,将他掷入了地底狂流之中。

他心中骇极,但已不容他挣扎,生死存亡关头中,他立即定下神,运功护体,以胎息保持元气,让洪流将他带入不可测的去向。

许久许久,他感到身躯移动得极快,并不时受到岩石的撞击,真气损害甚巨,行将窒息,功力修为还未到家嘛,支持得不会太久了。

又过了许久,他陷入昏迷的境地了,正在生死须臾之机,流速突灭,人向上浮,微光从上面映照,他神智一震,突然奋余力向上疾升。

天!出险了,这儿是一个大水潭,汹涌的洪水,向东南溢出,成一条溪流向下流。

天上星光灿烂,多美好一个世界啊!他从死里逃生了,重又回到人间了。胎息绝学真不可思议,他重生了。

他浑身脱力,洪水将他向下漂,重新获得空气,他便浮在水面狠狠地呼吸,让水将他带向下游,且调息片刻再说,不然无法恢复精力。

在他正要开始游向岸边时,忽听岸上传出一声一深长的叹息,接着传出第一次和他说话的少女的声音:“我们走吧,天色太黑,即使尸体流出,也无法看到的,从他进入水窟起,迄今仅有两个半时辰,尸体怎会浮起?明天到下游去找,也许有些少希望。”

接着,是曾拖着金衣人的少女说话:“明天也无法找,水闸自毁,山洪又大,狂泻而下直入前溪,与天目溪会合,到那儿去找?算了吧!我们也算尽了心力了,谁知道水闸会突然下陷?”

姥姥的声音也响起了:“也好,反正早晚都是死,如何死法,无关宏旨。”

“姥姥,他的路引上写明是游学么?”是第一个少女琴儿的声音。

“是的,曾中解元,没有功名,三年后方准备参予会试,真不像是武林人。”

解元,是乡试第一,君珂这张文凭,来头唬人。

接着是数声叹息,琴儿又问:“他是何方人氏?死在这儿,连尸首也找不到,真令人难过,他不该太刚强了,刚则易折,半点不假。”

“是湖广陨阳府人,一死百了,不用替他惋惜了,走!”

一行身影消失在崖上,都走了。

君珂就躲在崖对面乱石丛草中,伏在水际,听得字字入耳,心中大急。他本想一走了之,但被姥姥取走的百宝囊中,有盘缠和路引,这两样东西如果丢了,寸步难行,怎成?他必须找她们索回,绝对不可丢失。

但目下他筋疲力尽,无法出面,眼睁睁让她们离去,却不敢有所举动。

她们走后,他也就爬上岸来,坐在岸上行功调息。

“反正她们定然住在左近,等会去找她们索来,要不还,拚了。”他心中打定了主意。

半个时辰之后,精力尽复,立即展开轻功,掠上众女退走的潭上高崖,举目细察方向。

这儿是山谷的东北,星光下,他认得白天所看到的高峰,正在西南七八里外,由谷中向那儿走,正好可达峰下。

天刚黑不久,肚中稍感到需要食物充饥,他可以三两天不吃食物,如果有,当然更好。他想起自己正是为了那一缕炊烟而来,真是哭笑不得,他想:“由山洪出口处估计,山谷上源定然积有山洪,必定有山溪,也定然有人家,可能那些鬼女人所住之处,就是白天看到炊烟的所在。”

他猜得完全正确,她们所走的方向也正是那儿。

夜风萧萧,山谷左方奇峰上源,丛林密布,中间怪石小丘林立,全被远古森林笼罩在内,在外表是无法看清内情的。而内中一处四五十亩大的林荫中,排列棋布着十余间以巨木构成的小楼,有些楼中还透出隐隐的灯光,每一座小楼的外围,皆用合抱巨木做成三丈五尺高的大型木栅,和左曲右旋的通道,贯通十余幢的小楼,人行走其中外表无法看到。木栅上,爬满了藤萝,看上绿油油地,如不留心,不会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

而围绕这一带奇怪建筑的石崖小丘,像一些巨型假山,形态奇古浑朴,猿蹲虎踞气象万千。

近山崖一带,是一排兽闸,也就是君珂被困之处,寂静之中,间或传出几声低沉的咆哮,令人心弦狂振。

整座奇形怪村庄,仅有两座可以看得见的木栅门,一座在西,也就是君珂跌落陷阱的一面,一座在东,也就是君珂在兽栏中所看到的木栅门。

有心人一眼便可看出,这村庄共有十五座小楼,外十座分为五方,中五座亦成五方,头角相应,绝不是五行阵,五行阵不会分五方,而是东南西北中。

而构成通道的木栅,通向每一幢小楼的路,都不是直线的,乍看去,似乎是绕着现有的巨大古木盘旋,蜿蜒通至各处小楼。

但人如果站在树上往下瞧,是看不到通道中的光景的,两排巨木的上空,已被山藤爬得满满地,仅可看到小楼前一块小小的空坪。

看了这儿的布置,定然知道住在这儿的人,绝非荒山野人土著,里面定有令人莫测的古怪玩意。

君珂逐渐接近了木栅外围的山石,他是循虎豹的低吼声找来的,心中懦懦不安,因为他听出虎豹并非是被关在栏内的吼声,而是觅食时发现猎物,而且已经猎获时的低咆,显然,这一带定然有猛兽,而且为数不少。

他已经发现了灯光,料定那儿定然是众女所住之处。

腥风触鼻,唔!有猛兽到了,草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有两头巨物,正在十丈外向他急窜而来。

他耳目皆极为锐敏,巨大的猛兽,怎逃得过他的耳目?猛地向树上飞纵。

刚到了一根横枝上,突感树身一动,顶上发生轻微的异声,有警。以他的轻功造诣来说,飞纵三丈余,可以说定可点尘不惊,树怎会动?邪门。

他反应力奇佳,一脚稍移,勾住了横技,人向下倒,全凭右脚面左脚掌勾抵着横技,身躯下挂。

“卟卟”两声轻响,树枝一震,一头六尺长的大黑影,坠落在他立身之处,那是一头金钱大豹。

他身躯倒下,向下一荡,从另一方面转上,刚好转了一圈,转上了横枝,闪过了一扑。大豹一扑落空,还来不及有所举动,他已经转上来了,事已急,不由他不下毒手,“叭”一掌击在大豹的颈上,另一手急抄,扣住了一条后腿,用三分劲压在横枝上。

他这一掌下去,力道足可裂石开碑,大豹骤不及防,怎吃得消?颈骨碎裂,皮毛却未伤,立即毙命,向树下便栽,但后爪被压住,挂在那儿了。

两头巨物已到了树下,那是猛虎,君珂抓起豹尸,全力向下砸去。

“砰”一声暴响,将一头猛虎砸得狂吼一声,躺在地下挣扎,另一头扭头便跑。

这瞬间,灯光全熄,但君珂注意力在下面,没发现有变,还不知行踪已露。

远处,突然响起一声狼嗥一般的异声,怪!所有的兽吼突然沉寂,只有不时啼叫的枭鸟,在发出鬼哭也似的厉啼。

君珂直待下面的伤虎走了,方跃下地面向前疾掠,树上不安全,豹子的腥味没有老虎浓,阴险,躲在树上抽空儿来上一爪,吃不消,他不愿在树上冒险。

“咦!灯光怎么不见了?”他一面急走,一面自问。

“也许是夜深了该睡啦。”他替自己回答。

他抬头向北凝望,先找到紫微星。北斗的漩玑座前天璇天玑两星,正位于紫微下方偏东些少,目下是五月初。该是初更正,算后点儿,也不过是初更末而已,夜并不深哩!也许是荒野中夜间无事,日入而息,用不着掌灯,免得浪费灯油。

他向前摸索而进,星光明亮,他的目力甚佳,黑暗中五丈内可辨秋毫,他怕触到机关消息,所以摸索而进,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他委实有点惴瑞然,深怕再来一次,这玩笑可是开不得。

前面出现一堆巨石,像一座奇大的假山,石穴石缝黑黝黝地,上面还伸出不少小树,挂下不少藤蔓。

“唔!我得小心些儿。”他心中在暗叫。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怪石,要绕石而过,突然,他止步运功戒备,心中一跳。

石顶上,有一对大眼睛,正反射着星光,映出阴森森的光芒,是一双像人一般的大眼睛,正注视着他哩。

他站住戒备,留心受到四面八方的猝然袭击,但那双大眼睛,却没有丝毫移动的痕迹。

良久.他心中暗骂道:“林君珂,你怎么胆子这么小了?”他吁出一口气,顺手折了一段树枝。

人的眼睛,是不容易反射星光的,他是深山中长大的人,发觉那是一头巨型夜猫子的眼睛,手一场,树枝脱手射出。

“哑……”一声枭啼,夜猫子扑着翅膀,从石上跌下地来,果然是一头十斤左右的夜枭,在地上略一挣扎,死了。

他心中大定,夜猫子耳目最灵,受惊便会悄然飞走,这附近定然没有人,便运气提身绕石而过。

刚越过怪石丈余,突听身后传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凄凉抖切,充满了绝望的情愫,像是幽灵在叹息。

他吃了一惊,修然转身,身后没有人,鬼影俱无,他感到有点毛骨悚然。这叹息声到底是人是鬼?

从山谷中吹来一阵轻风,树梢簌簌作响,怪石上的小树迎风摇曳,像人在晃动,树枝扫过岩石面,沙沙作响,加上一两声远处传来的枭啼,令人只感到汗毛直竖,似乎四面八方全有无数鬼影憧憧往来。

他正惊疑问,突变又生。

远处一座怪石的暗影中,突然出现了七八点暗绿色的光球,有些向上升,升至八尺左右,冉冉而没。有两只光球,竟成一线向这儿移动,每球相距五六尺,像是五个人提着灯笼,正绕过一株株巨树,冉冉而至。

他火速退到一株大树后,手一按树干,却摸到一处冷冰冰滑腻腻的所在,而且会动,他骇然放手,天!那是一条巨蛇,差点儿挨了一口。

“刷”一声,蛇向地下一落,走了。

他想起绿衣少女的警告,说要将他丢入毒蛇窟喂蛇,这一带定然有毒蛇,被咬上一口,麻烦得紧,他的百宝囊已被老太婆取走,可解百毒的师鱼涎所制的解毒金丹不在条边,他怎能不怕?即使能用内功将毒迫住,又能支持多久?

绿色灯笼快到了,他不敢移动,不移动,也是一种防毒蛇的办法。

绿色灯笼已到了七八丈内,天!看不见人,距地五六尺飘然而至。

是鬼魂,我的天!他只觉一阵寒流从脊梁上往上爬,往上爬,真要命,人他不怕鬼可难斗,怎办?他心中大骇,绿火正向他身前接二连三飘来。

正在紧要关头,又一声深长的叹息传入耳鼓。音浪几乎与绿火同时到达,配合得极妙。

他只感到头皮发乍,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全力连拍三掌。向迎面而来绿火攻去。

他全力出掌,风雷俱发,凶猛的掌风,以雷霆万钧之威向前狂涌。

绿火疾退,化成无数萤火,像被狂风所刮,片刻即隐没不见。

同一瞬间,前面八尺左右一株巨树被掌风击中,一阵摇撼,枝叶摇曳,枯枝碎叶纷纷下坠。

也在同一瞬间,远处怪石上,突然出现两条奇怪的模糊人影,像是两个披头散发的幽灵,在前面十余丈一闪而没,但听两声“吱溜溜’”厉啸直薄耳膜,令人浑身绽起鸡皮疙瘩,那不是鬼啸是什么?

他目力够高明,相距十丈外,按理他定可看清鬼影如何出没的,但他确是没有看清,乍现乍隐,一闪不见。

他心中大骇,毛发直竖,那清晰的叹息,那不是眼花的幻影,刺耳鬼啸,虚渺的绿色鬼火,天!怎会是假?

正在他心中大惊之际,突感到颈后有人向他吹来一阵冷风,接著有冷冰冰的物体,轻轻地抚摸他的颈脖。

他的血液几乎要凝结了,但后天练就的本能,却令他迅疾地向前一伏,闪电似的转身,一拳击出。

在他一伏的刹那间,颈后的东西也神奇地消失了。“啪”一声暴响,掌风凶猛地击中身后的大树,树一阵震撼,树皮飞溅,头上枝叶像暴雨般洒下,他没留意其中有一条大蛇,正随枝叶掉在地下僵死了。

身后没有人,鬼影俱无,他吓得吸入一口凉气,手脚发冷,真有鬼。今晚凶多吉少。

他的胆量够大,但对付鬼魂怪物,却有力不从心之感,不由他不怕,这时的地,真是进退两难。

终于,他走下神,忖道:“我林君珂顶天立地,还怕鬼魂不成?心不正神鬼不饶,我林君珂的心有何不正,连那些凶残恶毒的凶魔也不怕鬼神,我为何怕鬼神为崇于我?呸!林君珂,你该惭愧,你该以此为耻。”

想到这儿,他胆量为之一壮,问心无愧,何用害怕鬼神?他吸入一口气,定下心神,泰然举步。

在他右侧一株古树上,正伏着一个黑影,正凝神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像个隐伏着的幽灵。

先前出现的两个披头散发鬼影,其实并未远离,正在十余文外一株巨树的树洞中,冷眼在旁注视。

他刚走了两步,正待展开轻功向上飞掠。

“唉……”叹息声第三次响起。这次,他已听清是从怪石左侧一个黑洞中发出的。

他冷哼一声。倏然转身向那儿大踏步走去,心说:“不管你是人是鬼,我必须找个水落石出,你是人,我揍你,你是鬼.我撵你跑。”

他虽大踏步向前走,其实已暗中戒备,一有风吹草动,便可立即飘离原地,到了怪石前,并未发生意外。

黑洞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一个外大内小,黑黝黝的深洞。看不清里面的景物,他沉声喝问道:“喂!什么东西在叹息?”

怪!里面果然有东西,有爬行的响动传出,接着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是人声:“外面是男人的声音?”

“呸!我当然是男人。”君珂答,声音不像出自鬼口,他心气一壮。

“尊驾不是忏情谷的人?”声音急促地问。

“在下是过路的,你是什么人?请出来说话。”

“在下神钩郭树,被忏情谷的人困在这儿十年了。尊驾可携有削铁如泥的宝刃?”

“在下没有,赤手空拳。”他照实答。

“你赤手空拳敢进入忏情谷?老弟,何必骗人?”

“在下用不着骗你,你无法出困?”

“要能出困.还在这儿等死?唉!度日如年哩,老弟尊姓大名?”

“在下林君珂,但愿在下能助你一臂之力。”他向石洞欺近,想察看是怎么回事。

神钩郭树急出声阻止道:“老弟,站住!”

他一怔,站住道:“郭兄,为什么?”

神钩郭树的声音很急,说:“这附近有机关。”

他一呆,说:“在下应该设法救你。”

石洞中一阵沉默,不久,神钩郭树道:“老弟,这一带机关极为稳秘,不易找到,用不着老弟冒险了,老弟,忏情谷的女妖们功臻化境,千万不可招惹她们,快退出这一带险境。”

君珂不能退,他说:“在下的行囊与路引被她们夺走了,非找她们不可。”

“千万不可冒进,速退出谷。”

“不行。”

“请问老弟是何人门下?”

“师门恕难见告,请郭见见谅。但不知在下能为老兄尽些少棉薄么?”

“请老弟火速出谷,在下有事相托。”

“兄弟必须找她们要回路引……”

“老弟,你定然不是江湖人。”

“怎见得?”君珂讶然问。

“淡而易见,江湖人根本不管路引的事,即使要,只消花些银子,任何州县皆可设法找到。老弟,你可以到各地找当地武林前辈,他定能替你设法,何必为此冒险?”

君珂略一沉吟,说:“兄弟的路引是游学路引,武林朋友绝不会为我尽力。”

“老弟台如果决定不走,那也是无法勉强之事,只怕一人牢笼出更难,从此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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