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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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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的黑影吃了一惊,奇臭的木犀香他怎能不知?一阵恶心,几乎使他钩不住舷板,他猛抬头,正好看见护兵的大屁股,距他的顶门不足两尺。
水中黑影无名火起,拔出腰中的分水刺,咬牙切齿向上一送,“嗤”一声恰从护兵的肛门刺入,没入一尺以上。
“哎……”护兵叫了一声,“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舱内一灯如豆,二更末三更初,坐船没地方可逛,晚间都不想睡,十余名护军正和知府大人的亲随,在舱中掷骰子豪赌,而隔舱中,却鼾声如雷。
舵楼中,老舵手与两名壮年伙计,分别控制着帆索和大舵,聚精会神不敢丝毫大意。
江风凛冽,夜黑如墨,双目虽看不清舱面的人影,但护兵落水的声音却是清晰可闻。老舵工见多识广,听到水声便脱口轻叫:“糟!有客人落水。”
身左控帆索的船夫一怔,说:“咦!恐怕不是人。”
“是的,定然是人,你不听见刚才有开舱门的声音么?麻烦大了。”
“是人怎没听到呼救的声音?”船夫仍然不信。
“不会水的人落水便沉,江流太急,不会有呼救声的。快,下帆,招呼伙计准备救人。”
老舵工话刚说完,船伙计还来不及扯动帆索,舵楼门口人影疾闪,上来了三个身穿黑油绸水靠的人,一个个目光炯炯,手中分水刀发出隐隐光华,只瞬息间,便占住了舵楼内外,为首的人伸出分水刀,用低沉的嗓音低叱:“不可声张,继续跟着前面的船只走。死一两个人,用不着大惊小怪下帆救他。”
本份小民,几曾见过这种阵仗?看到明晃晃的尖刀直指到胸前,吓得三魂飞走了两魂。
“好汉爷,你……你们……”老舵工惊惶地叫。
穿水靠大汉冷哼一声,抢着说:“小声些,不然给你一刀。咱们是长江三蛟的手下弟兄,不许你再噜嗦。”
老舵工一听是长江三蛟的人,心中一定。水上的船家,都知道水上强盗的规矩,假使不加抵抗,也绝不会吃亏,甚至还有好处,彼此都相倚并存,彼此皆用不着断绝财路。尤其是像长江三蛟一类著名悍贼,绝不会乱来,所以老舵工放了心,难下笑容说:“好汉爷,老汉理会得,请放心。”
第一艘大船突然离开了航道,向桑落洲靠去。
桑落洲中,散处着三五十户零星草舍,有些是渔夫的临时棚屋,平常人不屑到洲上留连。洲上矮树丛生,野草茂盛,沿水际丛生着密密麻麻的芦苇,老枯苇未倒,新芽刚抽不久,太密了,正是强人出没的好去处。
说巧真巧,这天午后,洲上陆续靠泊了五艘水船,其中一艘只有一个人,泊在洲西南一处突出的洲角嘴前端。
船上人个儿高大,是属于来历不明的江湖豪客。他鼻直口方,国字脸盘,大眼睛神光闪烁,五绺黑髯拂胸,看去不仅英俊,而且极富男性美,看年纪已在四十以上,但脸上看不出真实年龄,红光满脸。看不到明显的皱纹,他身穿两截窄袖青衣,腰中垂挂着长剑,胁下有百宝囊,随身只带了一个小包裹,泰然隐没在洲中树林内不见。
一天中,这位长髯豪客始终不见现身。
君珂舍舟就陆,展开日行千里脚程,沿官道狂掠,也不怕惊世骇俗,自顾自放腿急射。
申牌末,他赶到了湖口东北,距县城二十三里的蒲塘镇遇上了麻烦。
麻烦来自银剑白龙的党羽。当银剑白龙被青城炼气士救走之后,上船即替他上药敷伤,区区五剑皮肉之伤。要不了他的命。船放九江,他便在桑落洲驻驾,立即派人手打听,天涯游子林君珂的消息。
消息传出了,也碰上了。
蒲塘镇距县城二十三里,是一座小小的临江小镇,居民不多,约有近百户人家。镇中为了行旅方便,设有茶亭和两间管吃食的小店,这里面就有银剑白龙的眼线潜伏,监视着往来的岔眼人物。
君珂入镇之后,脚程虽放慢了,但仍比正常人奔跑的速度还快,他的穿章打扮,英俊魁伟的身材,和腰上银光闪闪的白龙筋鞭,怎逃得过伏桩的眼下?
不等君珂出镇,镇外已响起了悠长的芦哨声,伏桩已将警号传出了。
四匹健马突从镇南冲出、向下狂奔。
君珂不知危机已至,一出镇便放开脚程,身后半里地,四匹健马无法跟得上他。
官道宽阔,前面出现了一座荒密的松林,江风呼啸。松涛如万马奔腾,动人心弦。
君珂将一切身外事全不加置理,向下狂奔,他沿途打听,已知十一艘大官船就在前面不远,他要赶至前面,找一艘小船迫近至官船,上船叩见彭胜安。
他专心赶路,没留意林中有古怪。刚进入林中十来丈,三枚寒星成品字形从他身后一株巨松下射出,上一下二分袭背心。
他的身法太快,暗器从两丈后发射,飞行了三丈余.距他的背心还有两尺左右,来势便徐缓下来,破空之声。终于传入他的耳中。
暗器在近距离中,飞行如比声音快,听风辨器术毫无用场,但距离稍远,暗器的冲力逐渐消失,便没有声音快了,绝计算下了一流高手。
君珂目下的修为。已接近了炉火纯青之境,暗器啸风之声,怎逃得过他的神耳?
“有人暗算我了,是镖。”他想。
他仍向前急掠,猛地向左大旋身,左手一抄,捞住了三枚寒芒闪闪,缥尖一寸色呈紫绿的三棱淬毒钢镖。
“打!”他大吼,信手向后扔出。
原来在他大旋身的刹那间,他已看出原是在前面,目下变成在后的数株古松下,闪出了四条灰影,便将接来的淬毒三校镖,运劲向后扔出。
四条灰影猝不及防,也没想到君珂能一手接下三枚淬毒三棱镖,更想不到他不将暗器射向发射暗器的人,反而用来对付身后的人,大出意料。
扑出的四条灰影中,有两人发出一声惨叫,“砰砰”两声,仆倒在地,灰沙被震得向四面急扬。
另两人齐发虎吼,撤下了两把长剑,剑前身后飞扑而上,像是急疯了心。
同一瞬间,两侧共有八条灰影长啸而出。
先前发镖之处,出现了三名凶猛狞恶的精壮大汉,三把泼风刀发出闪闪寒芒,飞旋而至。
君珂陷入了重围,但他夷然无惧,拔出护手棍,白龙筋鞭呼啸而出,不退反进,抢迎三名操刀大汉。“灵蛇出洞”急射中间贼人,大喝道:“什么人?纳命!”
中间大汉刀出“天王托塔”,双手持刀向上推,人仍向里抢。单刀号称“拼命”,拼命必须贴身相搏,白龙筋鞭从丈外攻到,无法和远处的人排骨,他想架鞭贴鞭旁切入,主意倒是不坏。
岂知鞭突然下沉“叭”一声却从刀下振入,鞭梢闪电似向上一抖,不偏不倚击中他的腹下命根子,再往上猛振,在他腹上开了一条尺长大缝,肚肠外流。
“哎……”他叫,“当”一声泼风刀落地.人向旁一栽。
同一刹那,君珂虎吼转身,白龙筋鞭招出“旋风扫叶”,鞭划出一道淡淡光弧,从右向后疾扫,攻向后面和从右侧飞扑而来的六个灰衣人下盘。
最先迎住鞭的大汉向上纵,长剑向下斜挥。可惜,他反应虽够快,仍慢了半分。“嗤”一声鞭错过剑锋,仍向后扫,鞭过无声,贼人两脚齐胫骨而折,人向地面急落,想得到够糟。
白龙筋鞭呼呼厉啸,像有无数银虹向外暴射,也像有无数光环向外吐,卷到何处,何处遭殃,只一照面间,便倒了五名,共有八名贼人横尸路中。
还有七名活的,大概他们的修为造诣要高明些,依然凶悍如虎,在鞭声如雷中奋勇向鞭影中抢。
四匹健马狂风暴雨似的卷到,两匹在前,另两匹稍落后两丈。并辔冲到,最左前的马上人叫道:“退!交给我们。”
不等七名贼人退出,马已冲近,暗器亦先一步射到,共有九枚回风柳叶刀,向君珂急射。刀专走弧形,划出九道半弧,向中间集中飞到。
在暗器之后,一把流星锤,一把飞爪,从马上人手中射出,两匹马也不要命,硬向君珂猛冲来了。
君珂一声长啸,鞭突化无数斗大银环,迎向袭来的刀山,正将九把回风柳叶刀全震得向外飞,“叮叮”两声脆响,有两把柳叶刀震成十来段小铁屑。
“打!”君珂大吼,白龙筋鞭一抖一振、流星锤和飞爪全缠在一起。
白龙筋鞭可屠蛟龙,流星锤和飞爪的钢丝软绒索,可以缠绕刀剑,却受不起白龙筋鞭的猛袭,加上君珂的神力,一拉一抖之下,锤索爪索立即寸断。
鞭向下一落,“叭”一声击中右首健马的额心,马脑袋像被人砍了一刀,几乎成了两爿。马的冲势未止,仍同前撞到。
君珂向左一闪,来不及再用鞭,用肩部猛撞马的左肩骨,左手疾伸,叫:“下来?滚!”
叫声中,人已从双马的中间空隙中突入,白龙筋鞭突化长虹。攻向后面的两匹健马。
他身后,砰然一声大震,右首的死马冲倒在地,马上骑士一声惊叫,飞离马背。
接着是一声马儿痛苦的长嘶,被君珂用肩所撞的左首健马,以迅疾的速度向侧翻倒。马上的骑士仅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便撞昏在三丈外,滚了几滚方寂然不动。原来这人的左大腿被君珂巨掌一抓一扔,五指将腿肉抓得四面迸裂,胴骨也碎了,一扔之下,他怎受得了?
后面的两匹马到了。马上的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白虹已到,“叭叭”两声脆响,两匹健马的额上各挨了一鞭,刀枪不入的猪婆龙也禁受不起白龙筋鞭的抽打,毫无护甲的马儿,命运不问可知。
死马仍向前冲仆,君珂已向后飘退。
马上的两名骑士已飞离马脊,向两旁飘落。
“蓬匍”两声,两匹死马冲倒在君珂脚前。灰土四杨,鲜血飞溅。
君珂屹立如山,点尘不惊,大喝道:“别再送死,你们受何人所差?”
连后到的马上骑士全算上,共有十名活人。最后飘落的骑士拔出一把蜈蚣钩,反喝道:“你姓林?叫……”
“太爷姓林,名君珂,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绰号叫天涯游子,你们冲我而来?奉谁所差?”君珂沉声问。
“奉冷当家所差,取你的人头回话。”
“姓冷,是指银剑白龙呢,抑或是指寒风掌老匹夫?”
“都是一样,不必问了,你杀了咱们的同伴,擒住你时你将被化骨扬灰。”
君珂仰天狂笑。收了鞭拾了一把剑说:“你们已死掉一半,还敢大言不惭,怪事。杀你们这些土鸡瓦狗,污得了我的神鞭,且用你们的剑,屠你们这样走狗,上!别等。休误了大爷的大事。”
十个人同声暴吼,立即发难.八方合围,疯狂地挺刀猛扑、声势汹汹。
君珂向前踏出两步,突然向右急旋,折向射到右方,恍若电光一闪,绝招“射星摘斗”出手,在兵刃合击中飘然脱出重围,到了右侧方举剑冷笑。
似乎在他刚站稳的同时,先前在右侧方攻到的两名灰衣大汉,手中兵刃徐徐下降。身形踉跄想勉强支撑沉重的身躯。他们的左手,掩住了脸面,鲜血从掌缝中沁出,顺下颔滴下胸襟。
终于,他们支撑不住了,“当当”两声,兵刃落地,左手亦松,现出眉心中的一个剑孔,突然仆倒在地,寂然不动。
另八人根本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全都变色站住了。
官道两端,各有一批凶猛的人物,用迅捷无伦的轻功相对而进,快接近林中斗场了。
从彭泽方向来的人稍快一步,那是一群身穿大红法服的老道,和十余名穿黑色劲装的老少男女,全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老道共有十三名,领先那老道年登耄耋,头戴九梁冠,鬓脚洁白如银,短白眉,狮鼻海口,目中冷电四射,山羊胡子不见一星黑影,中等身材,腰悬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剑把云头镶了一颗宝光四射的青钻石,晶莹夺目,握手处隐约可以看到两个古篆字“青霜。”
老道后面左首,赫然是二帮主天洪老杂毛。只消看见天洪老道所处的位置,便知悬青霜宝剑的高年老道的身份,必是天玄教的教主,黑龙帮的总帮主天玄观主。
在风雨飘摇中,天玄观主终于赶来了。
从湖口县城赶来的人,人数也不少,大部分是身穿灰袍的人物,一个个相貌狰狞,腰悬杀人家伙的武林之豪。为首的人是个身穿法服,被火红袈裟的大和尚。这和尚古怪,光秃秃的脑袋上没有戒疤,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是个未受戒的酒肉和尚。
这酒肉和尚长相好威猛!大脑袋,红光满脸,铜铃眼,金睛的四周布满红丝,鼻翼特宽,大鼻孔儿朝天,四方大嘴,招风子耳.从耳根至下颔,由鬓角至嘴唇,一片灰色,都是被剃光了的络腮胡,灰色是隐在皮下的须根。他腰上,悬了一把三尺六寸的长剑,袍袂飘飘,脚下如行云流水,看去潇洒从容,其实速度甚快。
他就是大盗李胡子的堂弟,假和尚千手如来李宁。在沅州,他是个大慈善家,修桥铺路的大善人,赫赫有名的李员外。在江湖,他是个无恶不作,无法无天,穷凶恶极的隐身大盗假和尚千手如来李宁。
干手如来身后,寒风掌冷沛年青袍飘飘,追随在右后方额上见汗,显然他在用全力赶路.有点吃力,他的功力和轻功修为,比千手如来相去太远了。
在天玄观主的身后半里地,有一个身穿披风的人,鬼鬼祟祟地钉住了老道们的背影,亦步亦趋。
更远处,也有一行踪诡秘的人,钉住了身穿披风的大汉,若无其事地时行时止。这人的腰中,带了一把有护手的钢钩.
君珂毙了两人,突出重围,向惊骇得发得的八名大汉冷笑一声,沉声道:“够了,老兄们,用不着再上送死,你们还得替同伴收尸。林某没空,不想替你们善后。”
有一名大汉扬刀大叫道:“你走不了,不是你就是我。”
君珂垂下剑尖,冷冷地说:“你如果上,死的定是你而不是我,免了吧!回去告诉银剑白龙父子,再找林某的麻烦,叫他小心脑袋,林某要找他再刺几剑。”
身后已传来衣袂飘风之声,他仍往下说:“林某不想生事,但也不怕事,惹火了我……”
话未完,身后突传一声暴吼,有人叫:“李隆,发生了什么变故?”
叫声是寒风掌所发,他已看到了满地尸骸,被称为李隆的大汉抬头循声看去,喜极大叫道:“禀当家,这小子就是林君珂,杀了咱们不少人。凶悍绝伦,擒他不住。”
君珂扭头一看,暗叫不妙,敌人来得太多,麻烦得紧。他不认识千手如来,也不认识寒风掌,寒风掌却认得他,那次仙霞岭之会,寒风掌用巾掩去本来面目,所以他无法相认。但听李隆称对方为当家,他猜出发话的人可能是寒风掌冷沛年,当年在彭家村围攻他爹爹的元凶之一,仇人相见了。
他也看到了千手如来的古怪面目,更有一大群目放厉光的贼人。他不怕人多,但打起来势将稽延,耽误了他抢救彭恩公的大计,绝不可在此逗留。
相距还有三五十丈。他顿萌退意,猛地身形疾闪,向松林深处飞掠。
“哪儿走!纳命!”李隆大吼,脱手打出三枚燕尾镖,挺手中单刀随后攻到。
千手如来一听是林君珂,大喜过望,一声长啸,红影捷逾电闪,飞射而来。
君珂反手一掌扔出,人已闪入林中。
“哎……”李隆发出一声惨叫,三枚燕尾镖回头返奔。尾在前尖在后,硬生生贯入他胸腔之内,扑地便倒。
“截住他,休教他走了,散!”千手如来大吼。抢先从侧方飞射入林,迎头急截。
远远地,天玄观主已听到啸声,身形突然加快,像一阵狂风急刮,一面叫:“快!也许是咱们的弟兄遇上了对头。”
众人一阵急走,奔向林中。官道上除了尸体,已经看不到活人。而林木深处,狂笑声和震耳的嗓音如雷:“哈哈!你除了纳命,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留下啦!令尊大概还在人间,在你的身上定可找出他的下落,哈哈!接着。”
天玄观主一怔,脱口叫:“咦!是假和尚千手如来。”
“是他,这畜生定是在杀咱们的兄弟,走。”天洪道长咬牙切齿地叫。
“走!入林。”天玄观主挥手叫,抢先闯入林中,向斗场闪电似的掠去。
君珂入林逸走,想从旁绕出,岂知松林并不太大,深不过百十丈,林的那一面,全是刚插秧不久的水田,直延至东南面个山之下,一望无涯,形迹难隐。
他向右一折,想折向官道南面,由于略一迟疑,被从侧方射到的千手如来截个正着。狂笑和倨傲的言词,立即激起了他的怒火,提起他的父亲,更是火上添油。
林中巨松盘虬,枝浓叶茂,长兵刃派不上用场,反而碍手得脚。他不敢撤白龙筋鞭,转身站定,手中长剑发出阵阵龙吟,俊目中神光如电。大吼道:“贼和尚,你是谁?”
千手如来还不知君珂了得,更不知君珂曾经怒斗青城练气士的事,以为小伙子年纪轻轻,打娘胎里练起,也不过一二十年火候而已,没有什么了不得,赤手空拳欺近,巨大殷红的大手伸出袖口,叫:“我千手如来,但只有一双手,你乖乖就擒,免得佛爷我费事。”
君珂看清他殷红如血的巨掌,心中一懔,心说:“这家伙练了赤阳掌,我得小心些儿,盛名之下无虚土,贼和尚的名号挣来非易哩。”
他终于看到了这个字内闻名的大盗了,心中自然有点紧张,但绝不是恐惧。当地面对宇内第一高人青城炼气士时,也不曾被对方的名号所震撼,对这个宇内的凶狠大盗,他没有恐惧的理由。
四周赶来的人还未到达,正是出手的好机会,他看巨掌将近身前,突然向左飘掠八尺。
干手如来如影附形踉到,狂笑道:“想走么?你在做梦。哈哈!”
笑声中,五指箕张兜头便抓。
这家伙太狂妄,明知君珂手中有剑,仍敢用赤手擒人,太瞧不起人了。君珂无名火起,拼的念头在脑中象电光一闪;蓦地功行剑尖,生死门神功发似山洪,一声叱喝,迎着巨掌洒出一招“银河飞星”,不仅要穿透对方的手掌,更要迫进攻向对方没有戒疤的光头。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干手如来一看剑影飞腾有异,剑气亦大异一般武林高手所发的内家剑气,知道不好惹,但仍不相信少年人有何惊人绝学,五指仍向前抓,一抄一捞,竟然想空手夺剑。同时,他的左掌也突然吐出以防万一,凶猛灼热的气流向前急涌,如同山洪怒泻,袭向君珂的下盘和腰际。
君珂感到热流涌到,灼热如焚,而且劲道直追内腑,压力奇猛,心中悚然而惊,剑势立现迟滞,一念之差,几乎陷于危局。
他在点字诀中,突然加上了振字诀,一挫钢牙,全力奋勇抢攻,剑尖前突发厉鸣,龙吟似的剑啸亦从剑锋上发出,突破了凶猛的热流,剑尖略一顿挫,突又再次逼进,吐出七颗银星,狂野的欺近猛袭。
千手如来在剑尖将及的刹那间,感到剑啸有异,而且有一股奇特的凶猛无比的暗劲,震开了自己所发的天下无双的赤阳掌力,真气受到奇特的劲道所震,突然剧烈地散逸,剑尖已突破真气布成的无形巨网,猛袭而到,不由他不惊,知道厉害,火速撤回巨掌,在危机一发中,脱出七道剑芒的笼罩,向侧飞飘八尺。
不等君珂转向攻到,他一声怒啸,正待发暗器取君珂的性命,眼角突见红影入目,人影急射而来,有陌生人到了。同时,自己的党羽亦呼啸而至。
他不愿在人前失去身份,立即忍下了,伸手拔剑出鞘,一声厉叱,冷电四射,攻出了一招“云封雾锁”。
“铮!铮铮铮!”一连串的兵刃交鸣声暴响,火花飞溅,双剑凶猛地纠缠片刻,倏然分开,各退开丈余,不等对方站稳,立即重新交合,但见剑影如万千白虹飞舞,只看见剑芒而不辨人影。
快!快得令人咋舌,双方展开了武林罕见的凶狠拚搏,乍合乍分捷逾电闪。
不再发生兵刃的错鸣声,两人全凭心意神御剑,在千变万化中抢机先,攻招化招意动神动,一发即变令人难辨招式,一沾即走再换招抢攻,变化于几微,攻得狠守得密不留半丝儿空隙。
白虹飞舞,枝叶如被狂风所扫,纷纷向外激射,粗糙的松树皮—一剥落飞走,好凶狠的一场武林罕见的高手相搏。令人叹为观止。
灼热的劲道四溢,潮水也似的无形震动激射,扑来的三四十名的武林高手,懔然后撤作壁上观。
“好一场武林罕见的龙争虎斗。”天玄观主变色轻叫。
天洪道长更是心惊,低声说:“师兄,千手如来今天竟然动兵刃,对方不知是谁,竟然和他拚成平手哩。咱们帮中。似乎没有这种高明身手的人。”
天玄观主端详良久,讶然道:“咦!是个英俊的年轻人,依稀尚可分辨,剑法却无法看出门派家数。”
君珂凶猛如狮,每一招皆急似电耀,每一剑恍若霆击,太快了,旁观者功力稍差的,甚至还无法看清他的面貌,更不必说看剑路了。
天洪道长向寒风掌等一群恶贼一指,低声道:“师兄,趁假秃驴被缠住,咱们打落水狗,将这些家伙一举歼灭,永除后患。”
“师弟,不可以妄动,咱们是为息事宁人赶来理论,怎能再将纷争扩大?”天玄观主摇手反对。
“师兄,事已至此,双方死伤枕藉,有理也说不清了,如不乘机下手,终会有翻脸的一天,师兄,拚了,用不着和他们讲理,时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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