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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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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事已至此,双方死伤枕藉,有理也说不清了,如不乘机下手,终会有翻脸的一天,师兄,拚了,用不着和他们讲理,时不我留,机会稍纵即逝哩。”

“师弟。我们怎能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难道说,留待日后他们荼毒咱们的兄弟么?”

天玄道长沉吟很久,突然目中凶光暴射,沉声问:“师弟,咱们真要和千手如来翻脸么?”

天洪老道哼了一声,斩钉截铁地说:“咱们别无选择。”

“后果你想到了么?”

“双方利害冲突,终究要诉之于武力。假贼秃利用银剑白龙小畜生出面争霸武林,暗中蓄养死士,准备东山再起,有他们在,咱们将俯首退出江湖,不然必遭他们逐个消灭而后已,两害相较择其轻,目前的大好机缘如果轻易放过,后果更不堪设想。”天洪分析利害,居然头头是道。

“咱们上一次已收下他的调解金银……”

“哼!一千两黄金,还不够建九华观的一座偏殿。”

天玄手按青霜剑把,一字一吐地说:“如此看来,咱们是该动手了?”

天洪观主也手按剑把,沉声说:“血债血还,咱们不能令弟兄们寒心,九华观被杀的无数弟子的冤魂,正期待着咱们出面复仇雪恨。”

两人在交谈,附近的老道和俗家帮众全听得真切,一个个目露凶光,手按兵力把手跃跃欲动。

天玄观主举目回顾众人的神色,突然一声龙吟乍起,青芒冷电耀目生花。青霜宝剑出鞘了。他举剑大吼:“天玄如日中天。”

众人也纷纷撤刃高举,同声大吼:“黑龙威加宇内。”

天玄观主倏然转身,面向对面目定口呆的寒风掌一群恶寇,发出一声焦雷也似的大吼道:“杀!”

君珂正和干手如来拼命,双方换了近百招,他豪情万丈,愈斗愈勇,已经争得了上风,攻势逐渐猛烈。高手相搏,心意神不容许有些少分散,场外到了些什么人,他根本没有机会分心打量了,反正他没有朋友,该全是敌人无疑,耳听天玄观主发出了杀声,还以为他们要群殴哩。

天玄观主发令毕,青霜剑幻化一道矢矫的青虹,射向寒风掌一群恶贼站立之处,一沾人丛,血雨立即飞溅。

双方都有二十余名一等一的武林名宿,立即散处各地展开舍死忘生的惨烈火并,整座松林刀光剑影飞腾,厉吼惨叫在空间里振荡。

君珂心中大定,七星散手剑法威力渐增,放手抢攻,全是进手狠招。

千手如来早听出来人是黑龙帮的总帮主天玄观主,苦于无法抽身,他这次带人东下,本就是想和黑龙帮协商十一艘官船的合理解决之道,没想到遇上了君珂,少年人剑上和内功的造诣,大出他的意料,缠住了他不让他脱身,无法与天玄观主见面。他万没想到天玄观主竟不讲武林道义,突然下令向他的手下进攻,急怒攻心,几乎挨了君珂一剑。

他全力封招,一面大叫道:“天玄道友,请等回儿。”

可惜他叫晚了,双方已经放手拚上了。他心中大急,猛地左手大油一扔,罡风随袖而起,风雷之声大作,无数淡淡青芒,从他的掌、袖、肘之处飞出。同时,他左足疾飞,改向君珂的下盘,三枚肉眼难辨的绿色什影,从靴尖中飞出,射向君珂的下腹。

他的右手长剑,正封开君珂攻来的“七星倒旋”最后一剑,“挣”一声双剑皆向上一荡。

机不可失,他横剑护住脸部和顶门,剑把向前一送,三枚细小的灰影,突从剑把前云头尖端的小孔中,一闪即出。

这一连串的变化,说来话长,其实乃是刹那间的事,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发生。

这就是他干手如来绰号的由来,五种暗器分由各处不同方位打出,集中射向对方全身要害。双方相距在八尺左右,想问避根本是枉费心机,想全部避开,更是比登天还难,死在他这种歹毒手法下的人,委实难以胜数。

他的暗器有些是利用无声机簧所发,更加上一甲子内力修为的催动,凶猛的程度可想而知,除了已练成不坏金刚法体的人以外,能幸免的人得未曾有。

君珂早知千手如来的暗器厉害,但力拚百招,已迫令对方没有取暗器发射的机会,对方也一直未曾出手,未免疏懈了些,也没料到对方足尖和剑把之内,竟会有歹毒无伦的暗器射出,一声暴吼,生死门神功从掌心向外并发。

千手如来左手射出的三种暗器体型略大,乃是吸引对方注意的玩意,真正要命的是足尖的断魂钉,和剑把内的夺魄针,钉和针皆淬有奇毒,入体毒即进入血脉,流至何处,何处即麻木不仁,循环至心室人即倒地,人的血液流动极快,激斗中更是流动加速,不消片刻,保证倒地麻痹而死,十分惊人。

君珂防得了对方的手,没留意脚下,更没想到剑把中的暗器,刚振剑出掌,下面绿影已到了腹下。

他目力超人,大吃一惊,拼全力将身躯向上拔起,避过了两枚绿影,最上一枚击破了生死门护体神功,钻入了右大腿内侧。

他向上拔升的上身,也正好迎着射向上盘的三枚灰影,对方的剑把推近他身前不足五尺,太快了,如此接近的距离内。怎能全部躲开?总算他了得,猛地一扭虎躯,避开了两枚,左肩拚全力横撞最左的一枚灰影。

“嗤”一声破空厉啸,夺魄针击破他的生死门护体的神功,贯入他的左肩内了,没入肉中不见。

左肩右足皆中了暗器,生死门神功护不住体,但也消去暗器一半力道,所以入肌不深。一阵麻木的感觉,无情地向他的右足和肩膀猛袭,真气一窒,生死门神功渐散,惊叫一声,飞坠而下了。

千手如来知道得手,大吼道:“你小子该死一万次,误了我的大事。”

吼声中,他冲上一剑急挥,咬牙切齿神情厉恶,要将君珂挥为两段。

一条绿影从侧方急掠而来,速度极快,一面飞掠,一面探手去除一个奇大的锦囊。

君珂人未站稳,剑已到了,猛地一咬牙,将长剑拚全力掷出,他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干手如来不傻,两败俱伤的蠢事他不干,一声冷笑,用剑向上一挑。“铮”一声脆鸣,君珂的长剑断成三截。

“你非死不可,你这祸胎。”千手如来切齿叫,赶上再次点出,出手如电闪。

君珂的左肩麻木。右腿己不听指挥,知道糟了,赶忙探手拉开百宝囊,推开玉瓶塞,抓起几包师鱼解毒散,不管多少便往嘴里塞,解毒散入嘴,右手也感到运转不灵了,无法拔白龙筋鞭拼命,对方的剑已到。

他临危不乱,左脚拼命一蹬,硬将身躯向右急射,避过了一点。

千手如来一声狂笑,顺势撇剑横挥。

“克察”一声,剑将一株海碗大松树砍断了。君珂已向下跌倒,站不起来啦。

松树簌簌下倒,枝叶纷飞,被邻树所夹住,没完全倒下。由于这一阻,救了君珂一命。

千手如来由树下钻过,怒叫道:“看你还往那儿躲。”

叫声中,一剑向君珂双足挥去。

君珂排全力向侧一滚,又躲掉一剑。岂知滚了两转,浑身脱力,便被另一株松树挡住,已无法转动了。

“完了,想不到我会死在这儿。”他绝望地暗叫。

千手如来狂笑而至,剑指向他的心窝,叫:“我有事待办,便宜了你。”

叫声中,剑向下一送。

蓦地,身后传来一声娇叱,在四周粗豪惨烈的杀声中,这声音显得极为突出:“打!贼秃。”

千手如来功臻化境,怎会让人在背后下手?他闻声知警,将刺下的剑往后稍带,想刺了君珂再转身应付后面的人,刺近些转身比较快而灵活。

“嗤”一声他的剑刺中君贝的右胁衣,贯入地中。因为君珂恰在这时拼命向外一扭,一发之差,伤衣而不伤肉,异数。

千手如来突感到背心被细小的物体凶狠地撞击,护体神功一阵波动,幸而他已运足内功护体没被暗器射伤。

“狗东西,谁?”他狂怒地拔剑转身。

绿影就在身后,那是一个美娇娘,一个银白色的巨大物体,已经迎头砸下,距顶门不足三寸了。

他向右一闪,左手一拨,“嘭”一声响,银白色巨物被他的赤阳掌拍扁了,他的长剑也在同一瞬间,刺入绿影的右胁,一击便中,绿影向后便倒。

他正想再对付后面地下的君珂,震天长啸已至,红影入目,青色电芒破空而至。

来的正是天玄观主,青霜剑如青虹横空射到,啸声落,喝声随至:“姓李的,轮到你我两人拚骨了。”

松林中,狠斗已近尾声,千手如来的党羽死的死,逃的逃。而天玄观主的人,也向四面八方狂追不舍。留在这儿的不过三两对高手,仍在作舍死忘生的拼搏,其余的都是不死便重伤的人。

千手如来见大势已去,心中大恨,但仍强按心头怒火,向侧闪避,一面叫:“天玄道友,请听老衲一言,再……”

“少废话,你认命吧。”天玄观主抢着叫,跟踪追到。

千手如来仍不住利用树干掩身,一面退一面说:“彼此间容有些小误会,你我皆是明理之人,何必……”

天玄观主狂笑道:“不错,等你砍下贫道的脑袋做溺壶时,你更会和贫道说理了。接招!你为何没有勇气挺身而斗呢?你当年的威风何在?你不卫冕你的名号?上!为你梦想中的武林霸业而战。”

千手如来气愤难当,大叫道:“道友,休迫人太甚。”

天玄观主也大吼道:“你差遣走狗一再和我的黑龙帮为难,火焚九华观,死伤门人弟子上百,从池州打扰本帮的买卖,沿江血流成河。一而再,你还有面目和贫道理论?老狗!今天不是你便是我,把你的浑身零碎全搬出来,贫道替你招魂。”

千手如来暗暗叫苦,天玄观主的艺业他知之甚详,两人的功力在伯仲之间,胜算不大,而且他久斗君珂,真力损耗极巨,脚下和剑把中的暗器只能发射一次,没有机会再安装,胜算已失,怎能再拚?他一咬牙,来日方长,日后再和他结算不迟。

他打定主意脱身,挺剑挥出说:“老衲也替你超度,纳命!”

两人立即展开抢攻,剑上风雷骤发。千手如来已相度好形势,一面进招一面向后徐退。

地下,君珂体内师鱼解毒散的药力已经行开,但奇毒已在激斗中渗入心室,一时还未能复原,右腿上的追魂钉深入肉中,左肩的夺命针也不易取出,稍一移动,便感到痛入心脾,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忍痛坐起,向在千钧一发中出手救他的绿影看去,只觉心中一紧,暗叫道:“天!是她,她为何要舍命救我?”

绿影仰面朝天,不住扭动喘息,想挣扎着翻过身来,看面容,竟然是琵琶三娘。在她身旁不远。扁了的银琵琶弦断纽散,静静地靠在树根下,依然银光闪闪。

她剧烈地喘息,虚脱地叫:“君珂,君……珂,你……你可无……无恙?你……”

君珂感到心潮一阵的激动,猛地奋起余力,拼命向她爬去。他知道她已到了濒死关头,仍然挂念着他的安危,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这份感情,委实令他刻骨铭心。虽则她曾经是他的对头,而且曾打了他一针,这次她竟然舍命救他,显然,她对他的感情,是爱而不是恨,可算得是世间最可怜的痴心女人。

松林中,除了尸体已没有活人了,杀声已远。群雄正在远处拚老命。

夜暮低垂,西天的晚霞已经逐渐隐去,白天过去了,黑暗行将麇临大地。

早先跟踪天玄观主一群好汉的穿披风怪人,正用轻悄的脚步,抱着凭吊战场的心情,踏入松林巡视,微风掀起他的披风,现出披风内层金光闪闪的布料。不用猜,他是金羽大鹏田克荣。

金羽大鹏身后半里地官道左侧,带大钢钩的人正伏在草中,向远处一对行将力尽的冤家注视,直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互相倒在血泊中,方站起信步入林,一面走一面喃喃地自语:“这些江湖狠贼,多死几个天下不知要少生多少事,唉!真是罪有应得。哦!我得再追踪那自私自利的卑鄙小畜生了,也许在他口中,可以得到小老弟的消息哩。”

君珂的左足尚可用劲,他连滚带爬挣扎到了琵琶三娘身边,看到了她胁下的伤痕,只感到一阵凉气由丹田下往上升。

“没救了,这一剑已毁了内腑,贯穿了腹膜。”这是他的结论,想救也力不从心。

她仍在喘息,鲜血从创口中有节拍地一次次向外流,她额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脸色灰白,脂粉掩不住她已现苍老的容颜,吃力地呼唤,声音逐渐降低:“君珂,君……珂……你……”

君珂伸出尚可移动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她不住颤抖的左手,凄然大叫道:“商姑娘,商姑娘,我是君珂,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么?”

琵琶三娘也许已听到他的声音,茫然地睁大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但这双眼睛已不能转动,眼球已呈散光之象。她的左手似乎仍有些少知觉,回握着君珂温暖的大手,从他的声音和握力中,她拉回了一些涣散了的神智,抽搐着说:“你……你伤……伤了吗?”

君珂一阵心酸,大声叫:“商姑娘,我好好地。你身上可有疗伤圣药?我得救你。”

“晚……晚了,我……知道。君珂在我临死之前,我……我要告诉你—……一些事,但……但你不……不恨我。”

“你不能再说了,保全一分元气吧。”

她伸出颤抖着的右手,在他脸上不住抚摸,手冰冷而无力。蓦地,她喘过一口长气,深深地猛吸,灰白的脸颊泛起一阵淡淡红潮,脸上出现了一抹痛苦的惨笑,说:“啊!我终于摸触到你了,这不是梦。君珂,告诉我,你……你恨我么?”

他发狂地按住她的肩膀,酸楚地叫:“不!商姑娘,你舍身救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会恨你呢?”

她又喘过一口气说:“我的精力已恢复了,请听我说。华山紫凤是爱你的,我不该自私……”

她断断续续地将在徽州府如何与银剑白龙设计,如何泄漏华山紫凤有银犀甲防身,如何引诱华山紫凤至小楼探看,银剑白龙如何淫辱华山紫凤的前因后果—一说了,直说至仙霞岭途中,银剑白龙与金羽大鹏会合的变故为止。最后说:“本来,你与华山紫凤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因我之故,不但拆散了你们,更在你们之间种下了仇恨的苦果。君珂,原谅我,原谅我这不幸的苦命女人。”

“商姑娘.你没有错,用不着自疚。”他痛苦地叫。

她脸上的红潮逐渐退去,回光返照的时期快过去了,手无力地下垂,仍在说:“自听到你的死讯,我痛不欲生,浪迹江湖找寻银剑白龙徐图报复,可惜天不佑我,难偿宿愿,请记住,金羽大鹏不是个好东西.不可与他交朋友。我……我要走……走了,你去……去找华山紫凤吧,她……她恨你但……但她仍然爱……爱你。君珂,亲……亲我一亲,我……我九泉瞑……瞑目……”

她的话几模糊不可闻,脸色死灰,大汗已敛,脸上的肌肉在轻微地痉挛扭曲,出气多而入气少。

他泪下如雨,抱住她在她颊上印了一吻。喃喃地说:“商姑娘,你安静地去吧,祝你九泉路上平安,我在阳世替你祝福。”

她脸上的肌肉开始松弛,露出了一丝笑意,气息徐止,大眼睛缓缓合上了。

“祝……祝福你,君……坷,君……”话未完,她像睡着了一般,全身上震,随即寂然不动。

君珂体内余毒渐清,身上精力逐渐复原,已能用劲了,勉强将她的尸身抱在怀中,缓缓站起说:“商姑娘,你放心地去吧。我要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安葬你的灵骸。我这一生中,将永远怀念着你对我的恩情与痴爱,这将是我心灵的沉重负荷,但我很乐意承受。”

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他身后站立了好半晌,但他精力未复,竟然未生丝毫警兆,那人影的手伸向他的肩上了。

他向黑暗中徐徐举步,仍喃喃地说:“活着,是一大的痛苦,死了,也许是一大解脱,唉!”

第二十章 桑落全恩

君珂抱着琵琶三娘冷冰冰的尸体,向黑暗中举步。夜幕已张,松林中黑暗难辨景物,琵琶三娘创口中的血液已不再外流,她的血已经流尽,地下的血已经凝结了。

君珂左肩上没有血迹,夺命针太小;但右腿上的创口,血仍在缓缓的渗出,大致无妨。

他抱着尸身,凄然举步。

蓦地,他站住了,右肩上,不知怎地搭上了一只大手,食中两指恰好扣住肩井穴,大拇指深抵肩背骨,不轻不重,肩并穴在似闭未闭之间。

在平时,任何人的手一触他的肌肤,他便会发出闪电似的反应,穴道在缩骨功的奇妙反应中立即自行闭住,双手便会毫无考虑地加以反击。

可是目前不行,暗器尚在体内,元气未复,追魂钉和夺命针的剧烈奇毒仍未完全排出体外,反应不免迟滞,想反抗已有力不从心之感。

“我又落在对头手中了。”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我得自救。”这是第二个念头。

他凛然屹立,木然地问:“你是谁?为何出手便制住在下的肩井重穴?”

身后,极为耳熟的声音在耳畔震荡:“放下这贱女人的尸体,咱们谈谈。”

君珂还没想出对方是谁,说:“这女人不贱,她有一颗最宝贵的心,舍身救人,真小人伪君子皆绝难具有这种高贵的心。阁下意欲何为?说出来听听。”

他一面说,一面默默行功。身后传来一声冷笑,语音再起:“商三娘所说的话,在下全听到了。”

“阁下有何高见?”君珂冷然问。

身后人已发现他在运功,五指一紧,说:“不必再枉费心机运功了,那会对你不利。商三娘所说半点不假,你有何感觉?”

话说得太多,君珂恍然大悟,已猜出对方的身份,冷冷地说:“商姑娘的话,确是半点不假的,她提醒我林君珂,不可结交像金鹏一类的坏朋友。”

“人的好坏,从外表是难以分辨的。”

“哼!你金羽大鹏姓田的,在外表看就知不是东西。”

“叭叭”两声脆响,金羽大鹏凶狠地猛掴他的左颊,右手一紧,制死了他的右肩井穴。

君珂只感到牙根有血流出,口中咸咸地,这两掌下手甚重,只打得他眼冒金星。同时,浑身一软,“砰”一声,手中琵琶三娘的尸体失手坠地,他也感到双脚发麻,支撑不住他沉重的身躯了,扑倒在琵琶三娘的尸体上。

金羽大鹏一脚将他踢翻,滚出八尺外仰面朝天躺下了,站在他身畔凶狠地说:“你该怨你自己,你知道你对我有何等重要么?”

君珂俊目喷火,切齿叫:“不要脸!你这卑鄙的恶贼。”

金羽大鹏仰天狂笑说:“骂得好,谁不知我金羽大鹏不要脸,你未免少见多怪了,我的好好先生。”

“狗东西!你忘了林某在忏情谷舍命救你的事,你怎算是人?恩将仇报,你……”

“哈哈!恩德二字,乃是欺人之谈,田太爷从不计较这些小节,我行我素,任性而为,你用不着用恩德二字扣我,太爷我不会上当的。哈哈!你知道太爷制住你有何作用?想想看吧。”

“你说吧,林某不会替你想卑鄙龌龊的事。”

“告诉你亦无不可,你听了以后便可安心瞑目了。你大概还不知道,我金羽大鹏与银剑白龙乃是臭味相投好色如命的朋友。他玩了华山紫凤,我也有一份,他想独吞,我也要独占,几乎为了那要命的女人翻脸。我知道银剑白龙目下在九江府,与黑龙帮为了十一艘官船的买卖翻脸,水火不容,刚才这些蠢材,便是双方的首脑人物拚老命,好戏将上场了。我将你带给银剑白龙,和他交换华山紫凤,他如果不肯,哼!我配了另一种万无一失的奇药,先下手为强。哈哈!你该明白了,你对我来说,确是太重要了,没有你,银剑白龙怎会接见我?又怎让我近得施展手脚?委屈你一些,你的生死将由银剑白龙决定,九泉之下不必怨我,我不信世间有鬼神,不信你会化为厉鬼在阳世找我的麻烦,我……”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提君珂的腰带,刚伸手俯身,话尚未说完,蓦地,他僵在那儿了。

不由他不僵,不但无法往下俯,也无法挺身站在。在他的颈喉间,挂上了一具冷冰冰,刀口锋利的大刚钩,刚好钩住了他的脖子,锋口紧迫着咽喉,任何丝纹移动,都可令他皮破喉断。

他倒抽一口凉气,心胆俱寒,结结巴巴地说:“朋友,别……别开玩笑,这……这玩笑开……开不得,割……割破了喉……喉管,岂……岂不完……完蛋?”

身后,苍劲的喉音一字一吐地震荡:“完不完蛋,那是你的事,想活,乖乖地不动;想死,你可以挣扎.甚至可用脖子向钩上撞碰。你想死抑或想活,决定权在你。”

“朋友,阁下是谁?”他硬着头皮问,并伸手移向百宝囊。

头上钩锋一紧,迫入肌肉中,苍劲的喉音又响:“小朋友,你最好少打歪主意,老夫知道你是百毒真君赵福安的门下,囊中带有天下奇毒,厉害得紧,我替你毁了。”

声落,百宝囊已被抽断不见。他心中发慌,说:“朋友,放开钢钩,你自称老夫,自然是武林成名人,咱们公平一决。”

“你并未将公平一决的机会给予林小兄弟。是么?这叫做以牙还牙,报应不爽,少枉费心机了。”

“和百毒真君的门下弟子作对,你会后悔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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