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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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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清河在江湖不露身份。也懒得说。
华山紫凤是下手的人,她怕激起天下恶寇的公愤,不敢说。
银衣仙子有苦衷,将人面兽心的千手如来恨之切骨,她心中痛快,也不敢说,一抔黄土,埋掉了一代恶寇,死得够凄凉。
天涯游子林君河到底死了么?没死,如果死了,本书也该结束了,后事方长,怎能死。
他被金头螣蛇所咬,奇毒由血液循环传遍全身,他身上师鱼诞所产生的抗毒性物质,配合著师鱼的精华开始与金头螣蛇毒来作殊死战。金头螣蛇毒来势汹汹,但无法击败抗毒性的阵线,这也就是他身躯变青,却又没缩小的原因。
师鱼抗毒性以毒攻毒,唯一的缺憾是效力不够迅速,而且又不太明显,所以他知觉全失。但躯体却并未僵死.已练成的生死门神功,默默地负起了延续生命的神奇责任,生死门神功先天上是以胎息作为基础,所以在外表上无法发现他在呼吸,甚至飞云散人这位老神仙,在尚未按压他的心房以前,还认为他已死了哩!
两老道带着他,奔向远处的一座山脚下,飞云散人叫:“道兄,救人要紧,迟了来不及,别走了。”。
武夷羽士停下了,坐在一株大树下说:“道兄,我不信你能解救被金头螣蛇所咬的人,除非是到我的武夷山洞府,用千载蛇藤根试试,或可有效。”
飞云散人将君珂放下说:“哼!千里迢迢赶往武夷山,小家伙骨肉早化了。”
“有什么不得了?一天就可赶列。”
“一天有十二个时辰,金头螣蛇毒却挨不过片刻。”
武夷散人一面帮着替君珂解掉缠在身上的白龙筋鞭,一面说:“呵呵!已过了快一个时辰,事实上他确是未死……唔!确是金头螣蛇毒,怪,怎么……”
飞云散人抢着说:“怎么没死,是么?别废话,你有解毒之药么?”
“呵呵!你也在废话,如果有这种解毒药,还要你问?”
“死马当作活马医,可以试试。”
“你老昏了,道兄,天下奇毒五花八门,有些相生,有些相克,解毒药也是同样情形,岂能乱服的。”
“我看,可先找出他体内可以抗毒的原因再说,他定然曾服食过药物,所以……晤!身躯正在缓慢地转暖,有希望,道兄,你找找他的百宝囊试试,我先用推拿八法替他活活血,可能大有希望。”
“有道理。”武夷羽士答,捡过君珂的百宝囊,开始逐件检查,找出了两个中型玉瓶,打开瓶塞一个盛了师鱼解毒散,一包包地,清香扑鼻,另一瓶盛了解毒金丹,也是师鱼涎配以珍贵的奇药所制成的,更香。
武夷羽士不认识,瓶上没有贴上药名嘛,他将两种药放在鼻中猛嗅,讶然说:“唔!药物中有解毒至宝千年玄参,但却又有一种罕见的奇毒参炼在内。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毒物,虽叫不出名目,但确知是有毒之物。”
飞云散人一面推拿,一面说:“管他,两样都给他吃下。”
“那怎成?如果相克……”
“别担心,各大门派中,皆有他们自己的万应灵丹,平常子弟们定然时加服用,体内定有适应性,不会有损害生理的作用,有利无害。快!一包散一颗丸。”
武夷羽士一面将散和丹置入君珂口中,一面说:“道兄,咱们都在冒险。”
“不冒险怎办?难道束手就等待他咽气不成?”
丹散齐下,君珂体内的抗毒物质,突然获得生力军,声威大壮,更在飞云散人用内力推拿相助下,发挥了神奇的效能。
君珂的体温加快地上升,肌肉的青色形影逐渐消失,心跳加快,身上沁出青色而腥臭扑鼻的液体。
武夷羽上愈来愈惊奇,也直皱寿眉,大惑不解,递过一包药散说:“银河钓翁了不起,竟炼有这种奇药交给门人防身,道兄,金头螣蛇毒,毒性过烈,你我虽百毒不侵,仍须提防,在手上涂上药散比较安全些,别在阴沟里翻船。”
“确有必要。”飞云散人接过药散答。
半个时辰之后,君珂突然睁开了无神的双目,吸入一口长气,虚弱地问:“太倦了,这是什么地方?”
飞云散人高兴得上了天,一面推拿一面说:“孩子,不必问,你必须试着行功,你该听出我的声音,我是传你三招的老不死老道爷,哈哈!”
君珂狂喜,叫:“天啊!是飞云散人老前辈。”
“咦!你知道我的道号?”
“晚辈奉珊姨之命,正要找你老人家。”
“珊姨?”飞云散人惊叫。
“是的,你老人家的师妹。”
“喂?你我不是外人,你叫她珊姨哩。”
“不但有珊姨,还有妤二姨。”
飞云散人哈哈大笑,笑完说:“妙极了,收获太大了,别急,行功驱毒,以后再说。”
第二天,第三天出现在通山之东三十里沉水山仙人坛,一连十日,两老道发现了君珂所参悟的生死门神功,竟然是打破传统练气术另创蹊径的绝学,大喜之下,更将罡气传给他,助他行功,并将罡气揉入生死门神功之中,打破了循序渐进的樊笼,成就突飞猛进。
飞云散人惦念着忏情谷中苦命的小师妹,在第十天一早别去。
武夷羽士玄真,也同时动身返回武夷,两位世外高人一再叮咛,要君珂在以后的日子里,加紧苦练,炉火纯青之期不远,要他替武林大放异彩。
君珂送走了两位高人,发现阴阳老怪一行众女正向山上走来,便留下了践约的字句,藉她们之口传出江湖,他用心良苦,想藉此吸引青城炼气士师徒,以及千手如来的注意,让他们全力找他林君珂,不再搜寻彭恩公的生死下落。
沉水山也不可逗留,他便悄然离开,到了西南三百里外的幕阜山,埋头苦练。
百日之后,他为了吸引银剑白龙的注意,同时生死门神功也练至八成火候,不须再日夕苦修,便拾掇一切,踏入了莽莽江湖。
已经是七月初十了,距青城的会期还有一个月零五天,他也该开始首途入川了。
在他苦练百日中,江湖上出现了银河钓翁老人家的身影,正发疯找寻他的心爱徒儿,奔走在江湖每一角落。
四明怪客和酒肉和尚不见了,他们躲在深山苦练,准备上青城。
已改称为闲云居士的浊世神龙庄清河,跑坏了五双靴子要找四明怪客的踪迹,像热锅上的蚂蚁。
崔碧瑶伴着一个丑陋的中年人,正在江湖流浪,打听君珂的消息,中年人脸上有刀疤、缺了半只耳轮,正是天涯过客林世铭,君珂的父亲。
终南隐叟兄弟俩,已经秘密地由剑阁入川,潜伏在青城山左近,待机行事。
银剑白龙确是在青城山,他也在苦练,要雪鬼洲挨了五剑之耻,惨烈的龙争虎斗该有他这条白龙,他苦练之余,心中极不安静,一是思念着华山紫凤,一是行宫中囚着一个令他心动难忘的庄婉容小姑娘,却弄不到手,再说是苦练期间,青城炼气士监督极严,一直没有机会找女人解饥渴,苦况不问可知,怎能安静下来。
阴阳老怪率众女曾三次到达青城闹事,都被青城炼气上赶下山来,宇内第一高手的名号。绝不是骗人的,她们一怒之下,又在江湖走动,凡是曾与银剑白龙有过交情的人都下场极惨。银剑白龙逞一时快意,淫辱了华山紫凤,不知间接害死了多少无辜。
在忏情谷中,美绝尘寰的如珠姑娘,与四位谷中的大姐姐,日夕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在观音菩萨前,替不知吉凶如何的君珂祝福,虔诚地祝祷他能平安归来。她们永远不知道,她们日后是否盼得到他的归来。
从幕阜山动身入川,第一站是岳州府,从这儿雇舟西上,经三峡走水程,如果想走陆路,真不好走。
七月中旬,湖广地面酷阳如火,从鹿角巡检司至岳州府的官道中,走着一个身穿破青衣,胁挂百宝囊,雄壮如牛的青年人,骤看去青年人穿得落魄不堪,但他那超人的器宇和绝世风标,却与他的衣着太不调和了,齿白唇红,脸色红润健康,大眼睛如同朗星,黑白分明,怎么看也不像个落魄的江湖小混混。
他冒着烈日趱赶,大踏步走向岳州府城。一面自语道:“首先,我得散布找银剑白龙算帐的消息,以吸引那畜生的注意,其次,我得找盘缠,我的游学路引,与这身穿章相差十万八千里,不合身份,会被巡检司的讨厌鬼找麻烦,得找些银子治装才行。”
找银子,怎样找?银子又不是从地上长出来的,也不能低着头看有没有人大意掉在地上好拣,他心中作难。
“不能偷,又不能抢,更没有拣的,怎办?”他心中向自己发问。
“且到岳州府打听打听,找当地的武林朋友商借一二,我想不会有多大困难。”他替自己回答。
他就是刚由幕阜山出来的天涯游子林君珂,终于重莅久违百余日的莽莽江湖。他心中有了决定,挺胸阔步向北洒开大步走去。
远远地,已可看到枕山面水的岳州府,府城附近城廓,是巴陵县的辖地,一些零星厢里,散布在城外山坡上,他从未到过岳州,反正顺官道往下走没错儿。
远处山坡上,一个一身青布紧身,背着长剑,青巾包头,身材雄壮的大汉,用正甚快的脚程往上赶。
近了,已可看清大汉略带苍黄的脸色,君珂目力超人,相距半里外,便已看清来者是谁,大踏步迎上叫:“立晖兄,久违了,你好。”
来人是双尾蝎黄立晖,独掌擎天的门人,也看清了君珂,大喜若狂地冲到,伸出一只大手,两人亲热豪迈地行了扼腕之礼,立晖大笑道:“老弟,这一向你躲到那儿去了?哈哈!我就猜你必定重回江湖,绝不像传闻中丧身在阴阳老怪的金头螣蛇之口。”
“咦!立晖兄知道此事?”
“是家师告诉我的。”
“令师一向可好?”
双尾蝎黯然,郁郁地说:“家师已经洗手归隐,脱离江湖了。三月前望夫山之会,家师欲为老弟你略尽棉薄,可惜插不上手,心中一直难安,也在那次,他老人家看老弟你的真才实学,以及气吞河岳的英雄豪气,更看到三仙同出,双奇的四明怪客亦同时现身,他们的超凡入圣修为,予家师的精神威胁深而且重,平空生出无比感慨,再就是听说你老弟已死于金头螣蛇之口,不由万念俱灰,深感身为江湖人,此身渺茫似若慧星横空,委实令人感慨系之,所以即返回故乡归隐去了,据我所知,六大怪物中,目下只有闪电手仍在江湖上出现。四大魔君中,也只有雷火判官和白骨行尸仍然留恋着江湖,其余的人,死的死隐的隐,老弟你的所行所事,委实算得上造福江湖,功不可没。”
“黑龙帮目下的光景如何?”君坷问。
“哈哈!他们像阳光下的残雪,化掉了。”
“千手如来李老贼呢?”
“不知道,他的党羽正在找他哩,可是音讯全无,下落不明,不知躲到那一个角窝里去孵龟蛋去了。”
“银剑白龙可有消息?”
“他目下可能在青城,他的党羽在各地潜伏,被阴阳老怪带着一群魔女。杀得闻风丧胆,龟缩不以,倒是千手如来早年的手下悍贼,不时还可以看到。”
君珂心中一动,心说:“正好,目下缺少盘缠,何不找千手如来的党羽设法?”他打定主意,说:“立晖兄,岳州府能找到千手如来的党羽么?”
立晖嘿了一声说:“岳州府有两个大名鼎鼎的大善人,就是那老悍贼的党羽,一位住在北面六十里金门刘备城,叫熊大善人熊天相,乃是岳州府四大家族之一,全本umd/txt电子書下载}wωw。ūmdtΧt。còm早年却是李大胡子的先锋大将,另一位就是住在南面岭脚下,距此约有三里地,叫做笑弥勒许员外许万春,早年也是荆襄大贼之一,但这两个人,也和千手如来一般,都成了地方上的大善人。”
提起地方上的大善人,君珂心中一动,忖道:“我用不着由水路入川,早着哩!何不迳奔沅州,找千手如来的晦气,再进入四川,岂不甚好?”
双尾蝎见他沉吟不语,问道:“林老弟,你找他们有何用意么?”
君珂点点头说:“用意有二,一是要他们知道我天涯游子并未死,借他们之口传信,二是缺少盘缠,需要找他们。”
“哈哈,妙极,我领路,咱们是找笑弥勒呢,抑或是舍近求远到刘备城找熊大善人?”
“愈近愈好,就找笑弥勒算了。”
“老弟请转来路,随我来。”
君珂跟着双尾蝎往回走,在前面岭脚向左折入一条小径,穿过两座树林,眼前出现了一座小村庄,远远地便可看到了村左花木扶疏的大花园,园中亭台楼阁处处,富丽堂皇,甚是气派十足呀!
两人沿小径进入林旁,向左走上了到花园的小径,村中一群男女老少,皆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这两位陌生人。
经过一丛修竹,人影一闪,从竹丛中钻出一个村夫打扮的中年大汉,半合著眼以掩住目中的凌厉眼神,包头也掩住了鼓起的太阳穴,往路中一站,转身缓缓向园门走,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低声说:“诸位,有事么?”
双尾蝎哈哈一笑说:“五湖四海,道上同源,没事来干吗?”
中年大汉哼了一声,不悦地说:“尊驾这身装扮,不该在日间来。”
双尾蝎提高了声音叫:“什么?为何不该在日间来?笑弥勒许员外忘了本?抑或是飞上高枝儿,瞧不起咱们从前在一起打家劫舍的穷朋友。”
中年大汉并未转身,焦急地说:“朋友,小声些好不?许爷目下算是本份人,阁下穿劲装带兵刃白天来去,岂不引起村人疑窦?”
“废话,许老兄算是本份人,咱们难道就是打闷棍偷鸡摸狗的下流贼不成?”
双尾蝎的声音愈提愈高,大汉委实憋不住,蓦地回身站住,怪眼一翻,露出了他目中的冷电、脸色阴沉冷酷的本来面目,双手叉腰堵住去路,沉声叫:“老兄,你是故意找麻烦,拆台子来的吧?”
双尾蝎也双手叉腰,逼近说:“老弟,你怎么说都成。”
“站住!”
“喝!要打架?你会几套毛肉脚拳?”双尾蝎怪声怪调地叫。
大汉大怒,可是却又忍住了,冷笑道:“尊驾来意不善
“善者不来。”双尾蝎抢着答,嘿嘿连声冷笑道:“敢找判官麻烦的鬼,绝不是可听任放入油锅丢上刀山的善良小鬼,好歹也该算是恶鬼之一。”
“尊驾高姓大名?”
“哈哈!我嘛,姓微不足道。名也份量太轻,提出来有渎尊听,我可以替你引见一位大大的英雄豪杰,行么?”双尾蝎怪声怪气地答,闪在一旁向君珂伸手,状极滑稽。
中年大汉看君珂个儿虽魁伟,可是年纪太轻,脸容像个大姑娘,撇撇嘴不屑地说:“大英雄又不吃人,吓不倒人的,在下愿闻。”
“你站稳了,别吓倒,还得小心裤当里小怪物关不住,吓出尿来不好意思。”
“滚你娘的!狗东西你作弄二爷我?”大汉火爆地叫。
双尾蝎脸色一沉,冷笑道:“王八蛋!你敢出口伤人?”他要上前动手了。
人影一闪,竹林中又闪出一个半百年纪的村夫,摇手叫:“且慢!先通名。”
君珂淡淡一笑,朗声说:“在下姓林,小名君河。”
两村夫脸色大变,如见鬼魅,惊怖地后退,同声叫:“什么?林君珂?”
双尾蝎仰天狂笑,恶意地说:“沉着点儿,别吓出毛病来了,受不了大小便不禁,丢人哩!不错,他就是林君珂,绰号叫天涯游子,千手如来的死对头,你大概只闻其名,不曾目见,看仔细些,免得日后忘了。”
两人似乎有点不信,但又不敢否认。中年人胆子小了些,突然扭头撤腿便跑了,年纪大些的村夫变色退了五六步,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沉声叱道:“尊驾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阁下是否要查看路引?”
“江湖朋友,皆可得到百十张不同州县的路引,这玩意靠不住,骗不了人。”
君珂举步向前走,淡淡一笑道:“信不信由你,那是你的事。”
村夫胆气一壮,双手一张迎面截住,吼道:“站住,此路不通。”
声落,但见人影一闪,君珂不见了,村夫只感到天灵盖上罩了五只手指,恰好抓住脑袋,是被人从后面抓住的,只觉头皮一紧,浑身发软,君珂的嗓音,在他耳中像是雷鸣:“如果阁下能拦得住我天涯游子,你岂不成了宇内第一的无敌高手?滚!”
“砰噗”一声,人被扔飞丈余,连滚三次翻身,方行止住。
高大的院门内,沉重的院门徐徐拉开,奔出了六条浑身黑毛的异种大狗,在狂吠声中一涌而出,在院门外两侧站住了,龇牙咧嘴刚毛竖起,待命择肥而噬。
院门人影出现,一个脸圆圆挺着肥胖身躯的高犬人影跨出了院门,降下石阶,后面方接二连三出来了四名老仆打扮的汉子,拥簇着大胖子向前迎来。
大胖子年约花甲,精神矍烁,红光满脸,头上灰发少得可怜,在顶端随便挽了一个结,身穿青色葛袍,同色灯笼裤,腰中是同色短腰带,挂在挺出的大肚皮上,没系紧,脚上是短统子薄底快靴,靴统子鼓鼓地,满脸堆笑,看去慈眉善目,像个笑脸常开的弥勒佛,但在明眼的武朋友看来,她那笑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不时可以看到一种异乎常人的光芒,两太阳穴也高高鼓起,一看便知是个内外功都有深厚根底的练家子。
练家子为何胖?这可能是与生活优裕的程度有关,饱暖之余,谁还愿意起五更爬半夜打熬筋骨活受罪?反正根基已经扎好,马马虎虎算啦!用不着再在刀尖上讨生活,练来作甚。
大胖子率着四名家仆向前迎来,六条大狗在他左右摇尾奔走,相距三五丈站住了,笑眯眯地抱拳行礼说:“林公子大驾光临,寒门幸甚。”
君珂回了一礼,走近笑答道:“许大善人在家安居纳福,庭阔院深,府第连云,自称寒门,呵呵!不太切题哩。”
大胖子毫无愠色,仍笑眯眯地说:“许某寄居山脚村,一无功名,二非晋绅,自属寒门,好教林公子见笑,公子远道而来,未克远迎,恕罪恕罪,请至寒舍暂驻侠驾,请。”他抬手相让。
君珂和双尾蝎并肩而行,大刺刺地毫不客气说:“万老这几头异种猎犬咬人么?四位贵客目隐神光,内功火候已有七成,护院当可胜任愉快,身手当然高明。万老,最好着人与狗走开吧。”
原来六狗四人皆虎视眈眈,似乎有跃然欲动之概。
笑弥勒许万春大概知道君珂不好惹,盛名之下无虚士,听话中带有火药味,且是登门找岔,闹开了岂不可怕?便挥手说:“公子爷既怕打扰,老朽遵命,让他们离开就是。”
四仆只好带着六条狗悻悻然走开,神色极不友好。
笑弥勒伴同着两人踏入院门,经过一条花径,向不远处的正屋走去,一面走,一面说话,君珂问道:“万老这一向顺遂么?”
“托公子爷的福,田里收成倒好。”笑弥勒答。
“在下问的是外面的买卖。”
“公子爷见笑了。老朽看守着百十亩薄田,何来买卖?”
“笑弥勒,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何必否认?”双尾蝎忍不住插口了,他的称呼就没有君珂客气。
笑弥勒脸上的笑容略一抽动说:“不错,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老朽确已退出江湖,皇天后土可鉴,身为江湖人,并非一辈子没有洗手做好人的机会了,如果两位不信的话,那也是无法之事。”
君珂见对方不变脸,无可奈何,转过话锋问:“千手如来李员外目下可好?”
“老朽已久不闻李员外的消息,不敢欺瞒公子。”
“你说谎?”双尾蝎不耐烦地叫。
笑弥勒毫不动气,仍笑着答:“我许万春不是挑不起的人,绝不说谎,如果两位认为不可信赖,老朽不敢分辩,听凭两位处置。”
双尾蝎怪眼一翻,站住说:“黄某吃的是江湖饭,江湖的事要是不知道,还用混?林公子与千手如来有势不两立的深仇大恨,这次定要找那恶贼清算望夫山之债,望夫山千手如来十面埋伏,就曾用千用快传召你前往尽力,你还敢否认?”
笑弥勒摇摇大脑袋说:“黄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千手如来的信,并未传抵老朽之手,即使传到,老朽又怎能丢下家业,再和那些亡命鬼混?杀人放火之事,老朽倦了,放下屠刀近二十年,誓不再做那些为非作歹丧失人性天良之事,老朽亦知难以取信于两位之前,但请两位吩咐就是。”
“那么,尊府的这许多高人,戒备森严,又如何自圆其说?”君珂接口,并向正屋附近一群人指指点点。那儿,散布着一二十名村夫打扮的凶猛大汉。
笑弥勒仍在笑,从容地说:“许某早年沦落,正应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古话,早年的友好,经常寅夜前来借贷一二,其中也有想乘机讹诈之徒,老朽不能不防范一二,这些人都是老朽早年的朋友,同是改过从新的人,目下全有家小住在宅中,都已成家立业了,目下除了拼头颅洒热血保全妻小之外,一无所求,两位都是侠义奇男子,真要不放过咱们这些已改恶从善的人,老朽只好归咎早年造孽太多,报应临头,惟有以身当之,尚请两位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次保全残生的机会,免令多少孤儿寡妇痛断肝肠。”
笑弥勒不笑了,语气中充满了苍凉的感情。
偏屋的角落里,这时出现了许多妇女和小孩的身影,躲躲藏藏,全向这儿偷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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