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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大天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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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的虎尸提在手中,大步走到黄罗帐前,放下虎尸后躬身向帝乙施礼。

帝乙含笑摆手道:“王儿免礼,这头猛虎便是你的猎物么?”

“正是。”殷受答道,随即又从身边取出两只白鹫箭呈上道,“儿臣射杀这孽畜只用了一箭,另外两只箭却未派上用场,特此交还。”

听出儿子话语中隐隐透出的傲意,帝乙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皱,脸上的笑容却未收敛,吩咐侍从收回那两只箭,又对殷受道:“王儿且站到一旁,父王要宣布此次田猎的结果了。”

殷受答应一声,转身站到帝乙身畔。

帝乙起身走出黄罗帐,闻仲、殷受左右相陪。在帐外站定后,帝乙向身后招手,早有驾前官手捧红漆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中平放着三支通体以黄金铸造、首尾共三尺三分的长箭。

“黄飞虎何在?”帝乙向着众少年高声喝道。

“喏!”黄飞虎答应一声,小小年纪,却有龙行虎步之仪,不急不缓地走到帝乙身前,叉手施礼。

帝乙从托盘中取了一支黄金箭在手,朗声道:“黄飞虎,你三箭落六雕,秉承黄门武勇之风。朕将这支勇者之箭赐你,盼你更加勤习武艺,日后为我大商驰骋沙场,箭锋所指,所向披靡!”

黄飞虎热血沸腾,上前一步,单膝跪倒,举双手从帝乙手中接过黄金箭,大声喝道:“愿为陛下效死!”

等黄飞虎起身退到一旁,帝乙再次喝道:“杨任何在?”

此言一出,即使身在天子面前,在一众少年之间也不由起了一阵轻微的喧哗——任谁都没有想到,帝乙点到第二个人竟是狩猎中一无所获且胆敢当面顶撞的杨任。

“喏!”杨任本人也吃了一惊,但他心性修养极佳,马上回过神来,应和一声,快步走上前来。

帝乙又取过一支黄金箭:“杨任,你敢于当面指出朕之过失,实有诤臣直士风骨。朕将这支谏者之箭赐你,唯愿你长存这份谏士风骨,为君王明是辨非,为国家匡正去邪!”

杨任肃然下拜,双手高举接过这第二支黄金箭,正容道:“杨任谨记陛下教诲!”

待杨任退下后,众少年都在心底暗暗叹息,对第三支黄金箭已经不存指望,人人认定这支箭已是三王子殷受的囊中之物。

帝乙取过最后一支黄金箭,先看了一眼满脸自信之色的殷受,忽地转头望向众少年中安静站立、似乎毫不起眼的一人,喝道:“李靖何在?”

殷受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而其他人的惊讶更胜方才点到杨任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人群中同样惊讶而愣在当场的李靖。

“李靖何在?”帝乙见李靖只顾发愣,再次出声召唤。

“喏!”李靖越众而出,快步走到帝乙面前施礼。

帝乙举着最后一支黄金箭,向众人环视一周,扬声道:“你们可是疑惑朕为何将这第三支箭赐予李靖?太师,你且将李靖方才的表现向大家展示一番。”

“老臣遵旨。”闻仲答应一声,圆光术再次施出,不过此次集中显现了李靖救白猿、杀群狼、葬死猿的一段景象。

待闻仲收了法术,帝乙眼望李靖道:“李靖,你力诛群狼之勇虽足称赞,但朕最喜欢的还是你救助白猿和安葬两只死猿时显现出来的一片仁爱之心。故此朕把最后一支黄金箭命名为仁者之箭,将它赏赐于你!”

“金箭虽好,却有些烫手呢!”李靖眼角轻瞥站在帝乙身畔的殷受,心中轻轻一叹。

此刻殷受表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脸上的笑容较之先前更加的灿烂,但眼睛深处的一抹羞恼却还是被李靖看了出来。

不过如今已由不得李靖推辞,他下拜接箭在手,说了一句:“李靖谢过陛下。”起身退在一旁。

公布了三支黄金箭的归属后,帝乙传旨开宴,立时便有侍从安置几案坐席,随后便将诸般珍馐美味一道道送了上来。众少年谢过天子恩典后依次入席,一面照足在家中演练了无数次的礼仪进餐,一面与邻近之人低声交谈,谈论的内容自然离不开得到黄金箭的三个焦点人物。

黄罗帐内,闻仲和殷受陪同帝乙用膳。帝乙见儿子的神色中始终透着一丝丝的不自然,含笑问道道:“王儿,你可是还在为未能得到一支黄金箭而耿耿于怀?”

殷受陡地一惊,急忙摇头:“黄飞虎、杨任和李靖各有所长,皆是一时~选~书~网~x~u~a~n~s~h~u~。c~o~m才俊,儿臣怎会……”

帝乙摆手道:“王儿先不要着急否认。你在田猎中的表现并不逊色于他们三个,朕赏他们而不赏你,你心中不舒服也是人之常情。其实王儿你完全不必如此,因为朕早已为你准备下另一份赏赐。”说到这里,他伸手解下腰间佩戴的长剑。

见到帝乙解剑的动作,殷受这一喜非同小可,登时将错失黄金箭的不快抛诸脑后。他知道父王素来对这柄“龙凤剑”珍爱异常,自此剑铸成之后,便一直随身佩戴,须臾不离。在某种程度上,这柄龙凤剑已经成为父王身份的象征。

“王儿,接剑!”帝乙将剑递到殷受面前。

殷受急忙下拜,高举双手接过宝剑。

“三王子何不拔剑一观?”闻仲见殷受起身后对龙凤剑爱不释手的样子,笑着开头提醒道。

殷受这才想起父王自从得到此剑之后,竟似从未将其拔出鞘外,因此自己还始终为睹过它的本来面目。闻仲的提醒正勾起他的好奇之心,又看到父王点头准许,便伸右手握住温玉雕琢而成的剑柄,左手拇指一顶护手,仓啷啷一声轻响,将宝剑拔出鞘外。

“呀!”等看清剑身之时,殷受口中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第十五章君主论

出鞘后的龙凤剑颇令殷受生出一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与温玉为柄、紫檀为匣、金装雪饰、镶珠嵌翠的华贵外观截然相反,龙凤剑的剑身黑黝黝毫不起眼不说,最离谱的是竟然尚未开锋,若非微微透出丝丝凉意,简直便与一截乌木无异。

见殷受瞧着龙凤剑发愣,闻仲开口问道:“三王子可知何为王者之剑?”

殷受这才回过神来,忙收剑归鞘,向闻仲躬身道:“殷受不知,还请太师指教。”

闻仲悠然道:“王者之剑,统御万兵,剑之所向,万兵击之。因此,王者之剑须收敛锋芒,首先要学会的是统御万兵之术,而不是自己去击刺搏杀。”

殷受是个极聪明的人,自然听懂了闻仲的言外之意是指出自己今日参与田猎与人争锋之举有些孟浪,不合为君之道,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面上却不敢对这位连父王都敬重无比的重臣露出丝毫不满,反而要摆出一副谦恭之态,老老实实地受教。

闻仲上前一步,从殷受手中取过龙凤剑,头也不回地反手向着桌案上一挥,随即将剑插回殷受左手的剑鞘之内。

殷受不明闻仲此举何意,正莫名其妙之时,忽见桌案上闻仲刚刚用过的青铜酒樽无声无息地从中间分开,一左一右向两边倒下,断口处平滑如镜。他心中大为惊异,要知闻仲方才挥剑只是随手而为,丝毫未曾用力,那么造成如此效果的,便只有龙凤剑本身的锋锐。

闻仲油然道:“三王子,王者之剑虽锋芒内敛,却并非没有锋芒。在必要之时,也会显现其绝世锋芒。”

殷受脸上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好半晌后才郑重地向闻仲深深一揖道:“太师教导,殷受铭记于心。”

帝乙见儿子的表现甚是得体,脸上现出满意的微笑,吩咐道:“王儿可到外面与那些少年们饮几杯酒,他们中当有不少将在日后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王儿须好生笼络他们,尤其是黄飞虎、杨任和李靖三人。”

殷受恭然领命,将龙凤剑在腰间挂好后走出黄罗帐。

见帐外酒宴的气氛已渐渐热络起来,有不少人开始互相敬酒致意,而黄飞虎、杨任和李靖三个自然受到了格外热情的招呼,席间举杯祝贺他们夺得金箭之人络绎不绝。黄飞虎和李靖还不觉怎样,杨任却已不胜酒力,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说话都有些含糊了。

看到成为众人关注焦点的三人,殷受心中得了龙凤剑的喜悦登时消散了一些。不过他终究还是带着和煦如春风的微笑,大步往席间走去……

一场酒宴尽欢而散,众少年随帝乙车驾回城,在午门辞驾后各自归家。

走在路上,着实饮了几杯酒微有醺意的李靖忽地想起到现在还未曾给黑焰驹起一个名字,称呼起来颇有些不便。只是他在起名字上实在没有什么天赋,乘着酒兴思量半天,想到的却还是“小黑”这个恶俗至极点的名字。黑焰驹虽然通灵,对于世态人情究竟认识不深,懵懵懂懂地接受了这个令它终身羞于挂齿的名字。

来到府门前,早有在此等候的家人迎上前来。他将已正式命名为“小黑”的黑焰驹交给家人,吩咐他们好生刷洗饮喂,自己举步往府中走去。

进到厅内,却见除了父母,殷仲达一家三口也在这里。李靖知道他们都关心自己参加田猎的结果,心中很是温暖,上前依次见礼。

殷仲达笑问道:“靖儿,此次田猎是怎么个情形?”

“算是幸不辱命,”李靖从腰间拔出那支黄金在手中晃了一晃,说道,“在此次田猎中蒙天子青睐,赏赐了我这支黄金箭。”随后便将此次田猎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述说了一遍。

李秉直和殷仲达听完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对此未知可否。

杜氏闻到儿子说话时喷出的浓郁酒气,眉头微皱问道:“靖儿你怎么喝酒了?”

李靖苦笑道:“田猎后陛下赐宴,宴上各家的公子一个接一个来敬酒,由不得孩儿不喝。”

“那位陛下也是的,”一旁的冼氏以她一贯心直口快的风格批评道,“你们都是十来岁的孩子,便是赐宴,也不该给你们上酒。”

杜氏见儿子的脸上红扑扑的,想必是着实喝了不少,便拉了拉冼氏道:“姐姐,我们去给靖儿煮一碗醒酒汤,雪儿也来罢!”

殷雪娘应了一声,正要跟着出门,却被李靖叫住,变戏法似地从大氅下取出一束绚烂鲜艳的山花,笑嘻嘻地送到她的面前。殷雪娘看着两家的老人都含笑望着两人,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将花束抢到手中,抢先跑出门去。

等大小三个女人出门,李秉直和殷仲达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李秉直对李靖道:“靖儿,此次你在田猎中大放异彩,这本是我与你伯父的期望,但如今看来却又未必是一件好事。”

李靖随手将那支黄金箭放在身边的桌案上,轻叹一声道:“孩儿也想到了。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谁能料到那位三王子也会参加田猎?虽然黄飞虎和杨任也得了黄金箭,但他最恼的恐怕还是我,毕竟他势在必得的第三支黄金箭是到了我的手里。”

殷仲达安慰道:“我们倒也不必太过紧张。那三王子我也曾见过几次,待人接物颇显大气,不像是个心胸狭窄的,应该不会因被靖儿抢了风头而心生芥蒂。”

李靖摇头道:“伯父恐怕看错了三王子。后来他在酒宴上虽然神色自若,谈笑风生,却绝口不提这三支黄金箭的事。若是他大大方方地将此事说开,方可见得其心中坦荡。绝口不提,只能说明他的性情实是外宽而内忌,嘴上愈是不说,心中愈是记恨!”

“那该如何是好?”殷仲达素知李靖却见识过人,既然言之凿凿,想必不会看错了殷受。想到此处,他开始后悔鼓动李秉直送李靖参加此次侍读选拔,便建议道,“三天后陛下还会召此次参加田猎之人入宫赴宴,届时会让人在宴前赋诗以助酒兴,借此选拔文采出众者。靖儿你既然恶了三王子,到时不若以藏拙的方式放弃此次侍读选拔。”

李秉直苦笑道:“照靖儿所说,他在田猎中的表现已经得到陛下的认可。若果真如此,只怕不管他在文试中如何藏拙,最后仍然会被选上。”

“其实此事未必没有别的解决办法。”见两位老人都一筹莫展的样子,李靖悠然道。

“靖儿你想怎么做?”殷仲达急忙问道。

李靖慨然道:“既然不能后退,那便索性勇往直前,大干一场。如果我在文试中的表现丝毫不逊色与武试,想必会使陛下加倍看重。如此一来,三王子便是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应该也会稍有忌惮。”

第十六章满堂青葱少年客

在西山田猎之后的第三日,天子帝乙果然下旨,召田猎中表现优异的少年入宫,在显庆殿设宴相待。李靖、黄飞虎和杨任这三个蒙帝乙御赐金箭的佼佼者更获得专人传旨宣召的殊荣。

因为早从未来岳父殷仲达那里得到消息,李靖事先便已准备停当,领旨后毫不耽搁,告别了父母后便骑上黑焰驹赶往王宫。马到午门,李靖老远看到已有几个少年先等在那里,其中的一个人高马大,颇给人鹤立鸡群之感,正是黄飞虎。

“黄兄来得倒早!”李靖远远地招呼一声,翻身下马。

旁边有一个迎候的小内侍走过来要接李靖手中的马缰绳。不妨黑焰驹将大头一摆,口中发出一声低嘶,鼻孔中更喷出两道灼热的浓烟。那年龄不过十来岁的小内侍被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

“小黑,老实点!”李靖抚摸着黑焰驹的颈项低声叮嘱几句,随后转头对那小内侍道,“这畜生性子暴烈,惊吓了小公公,多有抱歉。方才我已教训了它,你只管将它带走,不过最好能单独安置。”嘴里说着话,人已移步上前,左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片金叶子,借着衣袖的掩饰,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小内侍手中。

那小内侍眼角轻轻一瞥,看到手中反射的金灿灿光辉,心中登时大喜。拍胸保证一定会照顾好黑焰驹,大着胆子上前接过缰绳。

那边的黄飞虎在看到李靖时便已迈步迎了上来,到了近前拱手笑道:“李兄,不知你家中事务可曾料理清楚?不若明日便到寒舍聚一聚如何?小弟可是等不及要亲身体验一下李兄的身手了!”

在三天前田猎结束后的酒宴上,李靖已经与黄飞虎正式见过。两人都是爽利之人,三杯酒下肚,便算相识了。尤其黄飞虎是好武成痴之人,他本以为朝歌年轻一辈中应该无人可以在武艺上与自己比肩,等通过闻仲施放的“圆光术”看了李靖搏杀群狼的手段,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心中大是钦佩之余,更生出切磋讨教之意,便在饮酒时向李靖提出此事。李靖也是好武之人,他听说黄飞虎不仅练了黄门家传的武艺,还曾得过太师闻仲的传授,也有心从这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身上略窥这个神秘世界的仙道法门之一斑,因此慨然许诺。不过他知道帝乙在武试自后还安排下一场文试,便借口家中有事,将这约会推后了几日。

今见黄飞虎再次相邀,李靖便不再推辞,笑答道:“既是黄兄盛情,小弟明日必当登门叨扰一番。”

黄飞虎大喜,与李靖说说笑笑走到午门一旁等候。

大王传召赴宴,自然没有人敢怠慢耽搁。不多时,各府中接到旨意的少年们便已到齐。李靖悄悄差点一下人数,见只有三十余人,上次参加田猎的另外七八十人无疑属于被淘汰之列。

午门处早有帝乙派了的内侍等候,见受诏之人皆已到了,便嘱咐大家几句宫中的规矩,当先引路,领着众少年入宫见驾。

显庆殿内,两列几案早已摆下。此次宴会采用的是分食制的模式,与会的少年在殿内侍候的内侍引导下,各都在一张几案后的坐席跪坐。李靖和杨任被安排在西侧的前两个席位上,黄飞虎却被安排在东侧的第二个席位上。

身处禁宫,众少年大都有些紧张,彼此间噤口不言,只静静地等候大王驾临。

不多时,只听到殿外有内侍高呼:“大王驾到!”

少年们急忙起身,恭然肃立两旁。

穿着一身便装常服的帝乙跨进门来,身后跟着一个腰佩长剑的少年,正是三王子殷受。帝乙在殿内正面的几案后落座,殷受便手扶腰间龙凤剑的剑柄,昂然侍立在他的身侧。

“见过陛下!”众少年一齐向帝乙躬身施礼。

帝乙含笑摆手道:“此地并非朝堂,你们这些娃娃也非朝臣,不必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大家随意一些最好,都坐下说话。”

话虽如此,在大王面前,又有哪一个敢当真放诞无礼。少年们再次躬身致谢后,才规规矩矩地在坐席上跪坐下来。

帝乙又让殷受在黄飞虎前面的第一席上就坐,随后便吩咐开宴。

霎时间诸般玉液琼浆、珍馐美味流水般送了上来,众少年依照礼节先后向帝乙和殷受祝酒。在酒席上,帝乙随口点评少年们在田猎之中的表现,每言必有所中。被他点到之人无不躬身受教,且暗自钦佩大王神目如电。

酒过三巡,帝乙的目光宴上众少年的身上逡巡一遭,笑道:“有宴无诗,难尽其欢。朕观诸位都是我大商未来之栋梁,不如便在席上赋诗一首,令朕一观你等胸中之志!”

李靖心中暗道:“来了。”

众少年听了帝乙此言,却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有平日喜好文墨的自然欢喜鼓舞且摩拳擦掌,誓要在大王面前一展所长,说不定便能如三天前的李靖等三人一般独享殊荣。而另一些素来疏于文事的就不免书到用时方恨少,虽然在大王驾前不敢说什么,却都是愁眉苦脸的模样。

帝乙金口玉言,一言方出,便有内侍捧来文房四宝,分别放在每个少年的几案之上。

不管内心对闻仲上次那一番教导是如何看法,但殷受此次却是当真未曾在其中掺上一脚。他坐在席上看着一群少年或喜或忧,或斟酌吟哦或冥思苦想的神态,颇有些站在桥头观水流的悠然。目光转到对面,见相对席上的李靖居然和自己一样只是左顾右盼,一派悠闲之状,竟是一点也不着急构思提笔。

在这个世界,诗歌已经发展为一种较为成熟的文学样式——毕竟连日后纣王这位非专业的人氏都能在女娲宫题写一首格律尚算整齐的歪诗,在座的少年个个出身世家,耳濡目染之下,便是文才平平之人在绞尽脑汁之后,也都拼凑出几句还算读的通的文字。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众少年纷纷停笔。直到这时,李靖才捉笔在手,运笔如风,只短短几下呼吸的时间,便在纸上一挥而就。

看着李靖作诗的轻松之态,殷受的双目之中升起一层极淡的阴霾。

第十七章古韵《无衣》

看看众少年皆已停笔,帝乙便命内侍将各人的诗稿收了上来,又将殷受唤到身边,要他将众少年的诗作逐一诵读一遍。

殷受领命后将所有诗稿捧在手中,语调铿锵地大声诵读。他每读罢一篇,帝乙都出言稍加点评,虽然他话语中以褒扬激励为主,但品类之高下,自然分明。

在三十余首诗作之中,杨任一首咏竹自况的五言诗大受帝乙青睐,将诗中“有节骨乃坚,虚心品自端。任尔风雨骤,宁折不肯弯”几句反复吟哦,亲手斟了御酒一杯赏赐杨任。黄飞虎所做一首诗的文采意境都只平平,但最后的“愿将千骑逐轻车,誓凭宝刀战胡酋”两句中蕴含的豪壮之气和报国之志颇为帝乙褒奖,亦受赐一杯御酒。

除了他们两个,另有三个少年因诗作得到帝乙嘉许而受赐御酒。

殷受一篇篇读了下来,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李靖的诗稿却被放到了最后。等翻到最后一张笺纸时,殷受先在纸上扫了一眼,登时呆在当场。

“王儿,最后这一篇是谁所作?你为何不读下去?”

帝乙的发问惊醒了发呆的殷受,他定一定心神,转身禀道:“父王,这是中谏大夫李大人公子李靖所作之诗。因为是一首很少见的四言古韵,所以儿臣初见之下有些惊异。”

“哦,王儿读来听听!”帝乙大感兴趣,时下诗坛盛行的是五言诗和七言诗,曾在数百年前风行一时的四言古韵已经极少有人能作,他倒想看看自己本就看好的李靖会带来什么惊喜。

“喏!”殷受的双目中略过一丝复杂神色,朗声诵出李靖看似随意而为的诗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殷受诵罢,显庆殿内沉寂良久,所有人都被李靖盗用自前世千载诗歌源流之宗的《诗经》中最具代表性的这首《秦风·无衣》深深震撼。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口中轻轻吟哦,帝乙的眼神越来越亮,蓦地重重一掌击在面前的几案之上,大笑着连声赞叹道,“好!好一曲《无衣》!速宣大乐令晟旷入见!”

登时便有内侍急速出殿传旨。不多时,一个相貌清雅高古的中年男子在一名内侍引导下快步入殿,在帝乙面前躬身施礼道:“臣晟旷见过陛下。”

帝乙笑道:“晟卿不必多礼,且坐下讲话。看座!”

有内侍在帝乙身畔为晟旷安设几案座席——晟旷身为司掌礼乐的大乐令,虽然权柄不重,身份却甚为清贵,自然不能与殿内这些无职无权的少年同列。

晟旷落座后问道:“不知陛下召臣前来见驾有何使用?”

帝乙笑道:“朕今日得到一首绝妙好诗,欲为其谱出曲调。晟卿乃我大商第一乐道大家,朕自然第一个便想到了你。在朕看来,也唯有晟卿所谱之曲,才配得上此诗!”

“陛下谬赞!”晟旷口中谦逊一句,心下却颇有几分不以为然。他虽然不是骄狂之人,但于乐之一道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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