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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战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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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的金川儿来啦!哈哈哈——”牛戴见到小姑娘,本来就笑笑的脸上,就像绽开了花一样。跑过去一把将小女孩抱起来,亲了一口,“这是我女儿,金川儿,来叫叔叔!哈哈!”
“爹!”小姑娘有点怕生,看了我一眼,一泓秋水一般的大眼睛露出了一点胆怯:“娘让我给你说,去便去了,洛溪庄,情忧堂有她和金川儿在,便永立阳山。”说完,伸出小手,往牛戴手里塞了一张纸,:“这是娘给你的。”
“哦,你娘写的?”牛戴柔柔的回答着,把金川儿放到了地上,展开纸张看起来,金川儿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对我做了个鬼脸,便晃悠悠的跑进里屋了。
我看着金川儿的背影,正觉得这小姑娘的脾气真和他老子有点像,牛戴就把手中的纸,递到我手里,“给你的!”
“啊?”我有点诧异,这牛戴的夫人写给我的?忙接过来观看:
新编第六军石杨先生:
请恕妾身有孕在身,不便面禀。
且闻,大丈夫生于天地,不论老幼,当有雄心,不惧生死。我夫牛戴,虽有一身本领,却因饱历挫折,心灰意懒,今有阳山在手,民妇在伴,娇儿绕膝,六甲身怀,便无心于国家,无心于壮志。
妾闻刚才先生所言,‘河溪破碎处,戴簪亦心忧’,妾深以为然,大丈夫生当报国,何故贪恋温柔乡,我早料到此人心中有猛虎,只是未到下山时。今日有贵军礼贤下士在前,先生亲身拜求在后,第六军有先生这样的军官,相信牛戴若去,必能大展宏图。今日特写此书,已塞此痴人之口,望先生能教之,勉之,从军后帮之,扶至,助牛戴能酬大志,驱除鞑虏,报效国家,我亦心安矣。
今后若此人有思乡之情,先生当以此家书斥之。
不才,陈娟,顿首。
“唉,真奇女子也!”我不禁赞叹道,抬头却看见牛戴已经泪流满面了。
“兄长,这夫人的意思,你知晓,我也知晓了,这戚州去与不去,都在你,我也不再劝兄长了!”我上前将书信交还给牛戴:“今日,我陪你喝个痛快,不再提整编之事。明日一早我便下山。小弟在此立誓,兄长至,别人不敢说,我必亲自往城外迎接,若兄长不至,则我在第六军一日,必保阳山一日之安全。”
“好!”牛戴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双手拍了拍我的臂膀:“让你小子见识什么叫做海量,哈哈哈哈。”
第二日,午后!
当我拜别牛戴,由项明带着我走到阳山脚下这座昨天就来过的木吊桥的时候,我依然带着几分醉意。脑子还没有从昨夜的酒醉中醒过神来,回头又看了看这座并不十分高峭的山峰。我知道,这次前来的目的,基本达到了,即使牛戴最后还是没有前去戚州,但终究在戚州的东南角,我们多了一个朋友,而不是敌人。更何况,今天临别时,牛戴又把她夫人的那封书信塞给了我,可见决心已下。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书信,笑的很欣慰。
到了戚州城外,已是傍晚,城内外已经上灯。刚想进城,就听见里面汽车声响,两辆吉普和四辆卡车打着灯从城里冲了出来。
“这不是教导队的吉普么?”我看着有点疑惑,这都快晚上了,出城作甚?莫不是城南有敌军?想到这,忙走上前去,朝着吉普车挥手。看着车子由远及近,我看到林锋和王三炮坐在车子上。
借着灯光,他们也看见了我,林锋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还没等林锋熄火,王三炮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拳砸在我的肩膀上。
“你个杂碎,昨天一个人跑去阳山,两天了都没有个信,还以为你被当牛杂煮了呢。”王三炮哈哈的笑着,回头看了看刚从吉普车上下来的林锋,“这家伙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念叨,念叨,今天一大早要集合教导队去阳山,被军长给拦住了,还大加训斥了一顿,说是教导队变成你石杨的私人武装了。”
“哦!”我连忙往林锋面前走过去。
“队长!”林锋朝我立正敬礼。
“我现在不是穿的军装,不用这么规矩!”我笑道:“怎么没有军座的命令,无故调动教导队,这个军座很忌讳。”
“管不了这么多了!”林锋把身子往汽车上一靠,笑嘻嘻的说:“你说最多一天,探听完虚实就回来,这一晚上没音讯,谁知道你怎么了,这不去阳山,还能等你的死信啊。”
“那,还不是调不出来?”我望了望后面的几辆车子,“这不是教导队的兵把,咱教导队没这么多兵吧!”
“狗屁!”王三炮在边上插上一句,“这小子没办法,只有来求我了!”王三炮用手一挥,示意部队回城,那四辆载着宪兵的卡车,便开始就地掉头,准备往营地走。王三炮往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一坐,点了一支烟,吧嗒吧嗒抽着,“听说阳山的土匪挺硬的,老子可是把家底都带出来了啊,对的起你了!”
“说句实话。”我到王三炮的身边坐了下来,“如果真的要打,你这点,估计不够。”然后伸出两个手指,在王三炮面前作夹烟状。
“太阳从西北出来了啊!”三炮掏出一支烟放在自己嘴上,用自己的烟把它点燃了,又狠狠抽了一口,才放在我两个手指中间。然后随手把烟盒扔给了林锋,林锋接过烟盒,摇了摇头,便走过来塞回给王三炮,也在他旁边坐下了,但似乎有心事,不愿意说话。
“我一个营的人还不够?”王三炮咧着个嘴,有点不相信。
“要拿下阳山,至少一个团,阳山不仅易守难攻,而且有近两百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四门榴弹炮,我问你,你这三百多人,怎么攻?”我朝三炮看着。
“那自是不行了,不过我也不光光就带这么多人,后面还有呢!”王三炮朝着城门口努了努嘴。我顺着看过去,果然还没等宪兵队的汽车全部掉好头,这城里面又开出一辆吉普车和三辆卡车来。看到宪兵队的车子在掉头,那四辆车子一齐停了下来。
守门的部队都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从城里出来这么多部队,城楼上的一个排长扒在墙垛上朝下面看着,用袖子擦了擦汗,对傍边的士兵说:“你,快去报告卞团长,这一下子在城门集结这么多部队,让他过来看看,出什么事情,担待不起啊。”
“是!”那士兵答应了一声,便转身要离去。
“不必了!”他刚转身,就看到颜平和姬云燕站在他们的身后。
“颜秘书好!”那排长看到颜平,自是十分尊敬,这南城门是101团驻防,团长卞普是夏龙的铁杆下属,这颜平见到101团和102团的官兵自是有见官大一级的待遇。
“这里的事情我已经清楚了。宪兵队的正常演练,我自然会告诉夏军长,就不劳你们了!”颜平标准的微笑着,看着那排长。
“是!”那排长敬了个礼,便下去安排人通知,这下面的事情与城防部队无干,不用去管。
待城防士兵走后,颜平和姬云燕也走道垛口前,往下看着。姬云燕笑道:“多谢颜秘书了,不然的话,这些个部队在这挤成一团,真会惊动高层呢。海燕姐姐让我请你,还是请对了呢。”
“老板娘,这不用客气。石杨也是为了第六军孤身犯险,三炮他们出兵去救在情理之中,但不合军规,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颜平淡淡的笑着,眉宇间有了一丝担忧,“幸好,这家伙没什么事情回来了,不然这阳山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子,就算是救回来了,王三炮和林锋也逃不了干系。”
“是啊,算是万幸呢!”姬云燕笑着说道:“看样子没咱们什么事情了,要不,咱先退了吧,我还要去和申旅长说一声,不然,他老人家准备动用雪猫了。走,顺道去德泰恒,带几盒上好的浇切片和芝麻糖,这个可没得卖哦!”
“咯咯咯咯,那是,你不说我也会去,我就喜欢你的甜食了。走,别看这些臭男人了,现在就走,咯咯咯咯!”说完,便挽着姬云燕的手臂,互相调笑着下城楼去了。
这城门外可就乱了套了,本来就不大的城门,两边还有零零星星的小摊贩,三辆吉普,7辆卡车,这一阵调度,把个好好的城南夜市搅得乱七八糟。
“哥哥。”王三炮把手上的烟弹到地上,脸对着我:“帮个忙呗!”
“干嘛?”我有点诧异,这个时候有什么好帮忙的。
“帮我去这林子后面摘上一束野花呗!”胖子笑道。
“啊?”我就更摸不透了,没动身,看着他。
“妈的,帮不帮忙把,亏我当你兄弟!”王三炮咧着个嘴,看着我。在他后面的林锋悄悄的向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去,赶紧去。
“行,听你的,你是大爷!”我锤了他一下,悻悻的朝林子后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见那边的吉普车上跳下来三个人,是曲小亥、燕玲和倪娜,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了笑,摇摇头,“这兔崽子!哈哈!”
“燕玲,你在这里作一下调度,看看什么个情况。”曲小亥抹了抹脸上的汗:“倪娜,走,老娘要撕了王三炮那张嘴!”
一边说,一边四处望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路边石头上,又点了一根烟翘着二郎腿的王三炮和林锋。
“三胖子,你他娘的不想活了是不是。”曲小亥一下子冲到王三炮面前,大声的吼着,“刚才怎么说来着,啊,说好了宪兵队先出城,执法队以追击宪兵队为理由跟着出城,你他娘的在门口堵什么路,调什么头?石杨不救了?你是怕了刘文,还是怕了阳山?”
“啊,我听说这阳山的那个叫,牛什么来着的?”王三炮转过头看着林锋。
“牛戴。”
“对,牛戴,有200条枪,而且不是一般的土匪,以前都是当过兵的,还有四门榴弹炮,我就想着,算了把,石杨也算是为国捐躯了,咱们去了死了还不落一个好,到时候多烧点纸钱给他就是了,也算兄弟一场。”
“我呸,老娘啐你一脸!”曲小亥的火腾的就冒出来了,“你他娘的,宪兵队把路让开,自己滚回去把,我自己带人去,倪娜!”
“到!”
“咱们走!不和这个胆小的猪头三混一起了,没义气的东西。”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这曲处长,你这是去哪里呀!”我凑着这个时间跳了出来,手里捧着一捧野花,其实已经回来好一会儿,只是躲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斗嘴,觉得蛮有意思的。
“你们这群臭男人!”曲小亥的表情居然能一下子从愤怒变成了笑嫣如花,这转变之快,让我有点惊讶,她这样情绪转变之快,不会有一天得神经病吧。
“三胖子,还有你个臭老四,你们合起伙来耍我是不是?”曲小亥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要砸我,“你们两个就是两坨屎,臭味相投!”
第二十三章 干不干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赶忙跳到一边。早就从三炮那里知道,这曲小亥动手没轻没重的,别真被他砸了,皮肉疼痛倒是没事,和她一样伤了脑子倒是不好。
“啪嗒!”曲小亥也知道这时候孰轻孰重,把石头扔到了边上,瞪了我一眼,回头对倪娜说:“倪娜,去告诉部队,任务取消,原路返回,回营地后就地解散!”
“不行!”倪娜刚要往回跑,王三炮就叫了起来,“倪娜不能走,我有事儿!”
“死胖子,你还想玩什么花招?”曲小亥瞪着三炮。我赶忙将手里的花往三炮手上一塞,过去拖了林锋和曲小亥就走。
“干嘛,你想干嘛,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你就不怕我家皮蛋杀了你吗?”曲小亥大声的叫着。
“滚你个蛋,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男人,这点眼力价都看不出来,你还不如回去开个面店,卖卖凉粉算了。”我狠狠的拽了她一下,瞪了她一眼。
“啊?”曲小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炮和倪娜,“嘿嘿,我真没看出来,我以前不这样啊,是不是受了伤智商都下降了?嘿嘿。”
“嘿嘿你个大头鬼,乘着上头还没有察觉,赶快各部队回驻地,你们这么搞,怪罪下来,可不得了,治你们一个叛乱都是有可能的。”我对着曲小亥吼着。
“老娘不用你教,军法由我解释!”这时候的小亥突然收起了那股傻气,变得睿智起来,“宪兵队按惯例每月出城巡防,只是王三炮脑子有问题,把时间提前了,忘了告诉军法处,军法处以为宪兵队有大动作,前来监督。这个么,打三下屁股,罚一个月薪水最多了!咯咯咯咯!”
“算你狠!”我撇了撇嘴,朝他翘了翘大拇指,“一句生,一句死,就是你这种人!”
“那是当然,哎哎,你说倪娜会不会答应三胖子啊?”曲小亥坐上了他的吉普车,“带你们一段?”
“你管得着么你!”我砰的一下把她的车门关上:“你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德行!”曲小亥瞥了我一眼,敲了敲司机的座位后背,车子便缓缓的往城门里开去了。
“队长,他们两个?”林锋问道。
“不管他们了,这花前月下的!饿了,走,吃点饭去。白云渡马山埠,网油卷、大麻糕就豆腐脑,我请客。”
一夜无眠。
脑子都里全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充满了戏剧性,但是不论如何,事情总是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的,这总是好事情。明日要和刘文好好的汇报一下,算是他交代的事情有了些眉目,也不至于总是为了这些事情发一些无名的火,莫名的让一些人背黑锅。想着想着外面的天都泛起了白,这个时候反到是觉得晕晕乎乎的有点睡意了,刚把被子蒙着头准备再实实的眯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石副官,石副官,军长到了,找您呢!”是门口的卫兵。
“知道了”我看了一下桌上的手表,才7点,今天怎么这么早?赶忙穿了衣服,草草的洗漱一下,就往军部办公室去了。
军部办公室的大门没关,虚掩着,卫兵看见我来了,朝我挤挤眼睛,示意我停一下。
“怎么了?”我问道。
“石副官,这林排长昨天早上想带着教导队出城,被军座训斥了一顿,谁知道他昨天又挑唆宪兵队在傍晚出南门,军座已经知道了。”卫兵说着,走到我跟前:“他又不能把王三炮怎么样,罚了他一个月的俸,这不,林排长在里面,吃不了兜着走了。”
“多谢!”我匆匆的一抱拳,就往里走。
“石副官,容我通报一下!”
“不用了,出什么事情,推我头上。”我头都不回,急急的冲了进去。
林锋站着,低着头,两只手低垂,默不作声。刘文和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前,也不说话,拿着一份文件在读着,仿佛这个屋子里只有他自己一样。我跑进去的时候,林锋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而刘文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军座!”我也不等刘文发话了,“昨天的事情,事出有因,您……”
“昨天怎么了?”刘文依然没有抬头,慢慢的翻动着手上的文件,不时的还在上面圈圈画画。
“军座,林锋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急,才会私自调动部队。这个责任,我愿意承担。”我又上前走了一步。
“好,很好。”刘文放下了文件,把戴着的眼镜摘下来,看着我:“田芳说的不错,你石杨果然是募兵处处长的不二人选,处处占着一个‘贤’字。”说罢,悠悠的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我的面前,“要我看,募兵处太委屈你了,这军长的位置,也让你坐坐如何?”
“军座,这是哪里的话。”豆大的汗水从我的额头直冒出来,刷刷的往下淌:“您这样说,是对我有所怀疑吗?我对第六军之心,天可怜见。”
“不,不,不,”刘文微笑着,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恼怒,“我昨天一直在想,如果我被土匪抓了,这第六军的大小军官,会有多少吵着嚷着冒着军法处置的风险,来救我。”
“军座,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您真的喜欢和我这个中尉副官比,我也无话可说,此次调兵之事,所幸没有造成什么损失,恳请军座对林锋从轻处罚,石杨愿意自贬,放弃军部副官及教导队职务,往101团前线效力。”
“到这个时候,你还在维护他,啊——”刘文冷笑着,“我偏偏不让你做这个好人,你让我从轻发落,我就发落,你是天王老子啊,从今天起,林锋调出教导队,升军部中尉副官,与你同级,你主要负责教导队一应事务。林副官就是我的贴身警卫和第一机要秘书。”
“这,军座,我……,”林锋抬起了头,眉头皱的很深,“您让我扛枪打仗,死了都不在话下,您让我在您身边抓笔,这,这……”
“怎么,委屈了你不成?”刘文板着脸盯着他,“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出去了,以后旁边的机要秘书室便是你每天要报到和工作的场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缺勤。”
“这,军座!”林锋还想争辩一下。
“没听到军座让你出去么,还不谢谢军长,这么多话?”我朝他瞪了一眼。
“是,是,多谢军座,多谢军座。”林锋轻轻的跺了跺脚,转身恨恨的离去,走路的样子有点恍恍惚惚。
“我说过,不要弄权。你一个中尉副官,我给你一个排让你调度是看的起你,觉得你是可造之才,给你锻炼的机会。万没想到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收买人心。从昨天看来,只要你想,你有至少调动一个团兵力的能力,这是我不可容忍的。看在你尚无异心的情况下,我这次就既往不咎,再被我发现你有结党的意思,别怪我忍痛割爱了。”刘文又转了回去,坐到了椅子上,身子往后仰着,冷冷的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我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寒。但我明白,这不是刘文的问题,这是所有高官的问题。不论是《官场现形记》还是《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都或多或少的对官员的这种顾虑有所记载,下属表现出了超出职位的强大人脉关系,这是当权者最为担忧的。雍正皇帝的《朋党论》又一次证明下属过密的人际关系是最高统治者最敏感的神经。我不恨刘文,只是对政治的失望,当初加入s集团军,就因为集团军的募兵口号是:我们需要比我们更强的人。真的这样么?
屋子里,刘文和我互相看着都不说一句话,彼此目光如炬。虽然没有任何声音,我却仿佛听到了这空气中的金戈争鸣,铁马嘶叫之声。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们两个也许早就被对方杀死好几回了。
“怎么?心里有想法?觉得我说重了?”刘文先绷不住了,脸上的表情稍稍松了一点,“你是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是你的上司,有想法也给我放肚子里。要不然,就脱了这身皮,回家种地去。”
“军座!”我微微的笑了一下,“您说的对,这里是军队,您是军长,我们都是您的下属,在这第六军,您愿意怎样就怎样。”我静静地脱下了我的军帽,放在了刘文的桌子上,“如果您觉得我并不称职,那么正好您已经有了一名副官。也许,也许您确实是不需要我在这里了。”说完,我向刘文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混蛋!”刘文一巴掌把我的军帽扫到地上:“你现在走出这军部一步,你就别再回来,老子还要以逃兵论处。”
“哦?”我回过头,走过去把军帽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再一次郑重的放在刘文的桌子上,“我说了,您是军长,您随便。”扭过头,不再管刘文再说些什么,或者是砸了什么。总之,我觉得走出军部的那一刹那,心里好痛快。
“队长!”林锋追了出来,“非要这样么?其实我也挺好的,这样以后就安稳的很,也算,也算是升了级了,你不必为了我这样。”
“和你没有关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是坏人,只是脾气有点古怪,我终于受不了了而已,你好好的干,柔一点,呵呵。”
“可是,队长,能不走吗?”林锋的显得有点难受。
“不说了,不说了!”我笑了,“我昨天和你说的,关于阳山牛戴的事情,你抽空去和军座汇报一下,也算是我为第六军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还有,以后不要叫我队长,就是我不走,你也已经不是教导队的了。行了,回去做事吧,我出去逛逛,哈哈。”
“是。”林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默默的走了。
“嗯——”我转了转脑袋,脖子发出了一阵嘎啦嘎啦的响声,这段时间,是有些累,好久没有那么闲了,在戚州逛逛,好好松松。想罢,甩开膀子往街上走。
这好久没有打仗了,周边的军队,只有零星的摩擦,让戚州这个本来就蛮热闹的地方更加感觉繁华起来。到了南北大街的地界,更处处是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似乎天天在赶集似的。我挺喜欢看着人们的一张张笑脸,发自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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