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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重火-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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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涛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说的,只走到雪芝面前,拍拍她的肩,道“上官透很想见见他儿子。”说罢转身走了。
刚好,对于适儿没日没夜要回到爹爹身边的叨念,雪芝也感到十分头疼.她让人将适儿送到月上谷,下定决心无论再想他都不会在三个月内让他回来。上官透会知道她这些年也不好过的。
又过了两个月。
少林寺。
“数月不见公子,不知有何吩咐?”释炎血对佛像,手持念珠,薛静敲着木鱼。
他知道穆远在自己的身后。只是,当他知道穆远在太虚峰落败一事后,这个“公子”似乎就再没以前那样可怕了。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平静,少了几分恭维。
“释炎大师这几个月过得可好?”
一听到这个声音,释炎身子僵硬。然后,他缓缓回头,看着眼前的人,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他:“是你?”
“不是我是谁?”
“你不是己经被原双双杀了,怎么会……”
“被杀就一定会死吗?”
“可是,你的脚步声,为何与穆……与公子一模一样?”问出这个问题以后,释炎才发觉自己说的话都是废话,但他也不愿意去相信事实,只迟疑道,“你才是‘公子’”
“有时候是,有时候又不是.但是近些年都是我。”
“不可能。那时你已经走火入魔了不是吗?”
“看人不要总是只看表象,方丈。真正该走火入魔的人是你。”
“什么意思?”
“对自己的身体,你应该最了解吧。”
释炎微微一怔,随即陷入沉默。
“所以,照着我说的话去做,我可以让你恢复过来。”公子笑了笑,拨弄着腰间的玉佩,“还有,全本的《莲神九式》,你想要吗?”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里火宫里的一切都有了明显的起色。然而,之间发生过的两次小插曲让雪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又很不愉快。
一次是护镖的事。虽然试图弥补过,但经过穆远之前的折腾,原本就没开正式镖局的重火宫早已失了信誉。可是突然一日,有人上门拜访,主动送来笔大生意:从苗疆护送一批珠宝到洛阳,薪金万两。不过条件是最少让四大护法其中两个当镖师。
这么多银了,雪芝当然同意。但是等货到洛阳,两个护法回来以后,却带回来珠宝商说的话:“其实开始是打算让长安的月上镖局来护送的,但苗岛主说近日人手资金紧缺,让我们找重火宫来办。结果果然很满意呀,替我多谢雪宫主。”
一次是月上谷闹事。一批月上谷的弟子喝醉了借酒发疯,把重火宫设在安阳的武馆砸了,还伤了好几个学徒。雪芝听了这个消息以后只是淡淡说叫他们赔偿,但刚放话出去没多久就后悔了。很快,苗见忧亲自拜访了雪芝,赔礼道歉后说,因为谷内缺钱,所以不能赔银子,只好赔几段布匹以谢罪。
雪芝看着那几车在洛阳以寸计价的福氏丝绸锦缎,断然拒绝。苗见忧笑吟吟地说,宫主这样和我们撒清关系,是打算与月上谷过不去?雪芝说当然不是。苗见忧转身就走。
发生了两次“不经意”和“不小心”的事,雪芝少走了不少弯路。但是正因为眼见一切都在好转,雪芝更加努力,病拖了一身,终于卧床了。
因为平时太累,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倒头大睡。她窗台上的花瓶也己经空了整核半年。身体的不适外加长期的辛苦奔波,雪芝一个人躺在床上的夜晚,突然感到异常想念上官透。
几日后,上官透收到了重火宫的信件:
残秋卧疾残花香,七年秋光自情伤。
白云高台君去远,旧雨重逢月凝霜。
妻雪芝上。
然而,几日前写下这封信的人不是雪芝。
写这封信的人究竟是谁,雪芝也不知道。她只是在高烧重病的情况下,看着释炎往自己嘴上缠了一道又一道的白布,还有面前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奋笔疾书。
不管如何,她己经知道这个人有问题。
穆远自小习武,不擅长舞文弄墨。他认字,也只是为了读懂武功秘籍。况且,他写的字并不好看,而且速度也很慢。
要么是穆远隐藏太深。要么,他不是穆远。
第三十七章
上官透按着信上给的地址,一个人去了傲天庄南面的别院。
深秋时节,繁花碎尽,山骨儿细细,枯树落叶坠。万物都被十月浓雾褪了一色,远处的高山顶上,甚至已盖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初雪。傲天庄外树林潮湿凄清,深处寂静无声.只有一只不知身藏何处的鸟儿在胆怯地嘶鸣。
一推开别院的大门,几只黑鸦惶恐地振翅而飞。满院的落叶,而天已快要黑尽。他看着这个荒凉而偏僻的别院,突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准备转身离开。但再拉大门,己岿然不动。
看样子,非前进不可了。
上官透挑着黄色的灯笼往前走.灯笼上挂着大红穗儿,白玉坠儿,颜色鲜亮,在黯淡的天地间显得醒目而又突兀。
进入第一个房间,略有一些破旧的陈设和占奄一般的花瓶,却空无一人。穿过这个房间进入回廊.看到面前有一排房间,红木房门都紧紧关着,而中间一个房间则是半敞着的石制大门。
上官透进入那个房间。
房间很宽敞,通向另一个方向的几扇门大开着。靠窗的木框纱边米色方篓中抽着儿枝梅花。秋风凄恻阴森,扬起房内的黑色轻纱。纱很薄,薄到不经意看,还以为是无色的。
轻纱后面有一张红木床,床后的墙上两侧挂着梅花花枝的古木雕刻,中间镶嵌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纱窗,表面是精致的黑线刺绣,后面燃烧着黄澄澄的火光。床头床脚挂着厚厚的黑帐,帐前各有一个灯柱,柱顶放置着透明的乳白薄玉灯盏。
床前有一个大理石棋局。棋盘散乱,黑自子在幻一光下荧荧发亮。
而此时此刻,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深紫色的衣裳,头上披着同色的轻纱。头上的银饰,颈上的银坠在紫纱下若隐若现。
他低垂着头,正在自弈。
一开始不是没想过这人是穆远.但是他的打扮和行为举止和穆远毫无相似之处。
上官透很想问他是谁。但他不能这么做。
直到那人用柔软的声音道:“现在的上官公子果然才貌双全又武功盖世,恐怕重莲再世,看到你也会老实躺回棺材里去。也难怪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你神魂颠倒。”
说罢,从床头的黑帐后掐住一个人的脖子,将她扔出来。
上官透定睛一看,那竟是消失了多日的柳画。柳画被塞了嘴,浑身捆绑着,躺在地上像被拔了翅膀的苍蝇一样扭动着。上官透蹲下,拔出塞在柳画嘴里的东西。
“你快走,快走啊。”柳画小声道,“他们要杀你——”
“臭婊子,给我闭嘴!”那紫衣人一边大声道,一边将手中的棋子弹出,直直刺穿了她的耳朵。她的耳朵顿时脱落下来,血肉横飞。
柳问惨叫着在地上翻滚。
上官透道:“敢问阁下专程叫在下来,有何指教?”
“是想送上官公子一件礼物。请跟我来。”那紫衣人竟很快恢复柔和,从床上走下来,走到另外几扇门面外面。
上官透跟着他前进。
那扇门外面竟是一个悬空的木桥,下面是幽幽河畔和生长在河畔旁边的枯树林。有几小船停泊在岸边,船上挂着麻绳串联的密密麻麻的小白灯笼。
木桥直通一个楼台小亭,亭柱上的白纱在微风中翻舞。亭中坐了一个老和尚,老和尚正在敲着木鱼,他的左右两侧各放置了一大一小的棺材。
“那就是给上官公子的礼物。”紫衣人指着大的棺材,轻声道。
上官透还没来得及回话,紫衣人己经转过身来,朝他微微一笑。
而这张脸,无疑把上官透吓了一跳——他的震惊程度,绝不亚于第一次看到释炎彻底妖魔化的模样。
那是一张被伤疤覆盖的脸。在灰暗的天色中,那些深深陷入皮肤的疤痕显得如此狰狞,完全将他原本俊美的脸破坏得不堪入目。可是,这些疤痕还不至于恐怖到让人感到恶心,也不至于多到让人分不清这个人的脸。
所以,在看到这张脸的一瞬间,上官透想到的并不只是毁容这样简单的问题。
因为这个人是夏轻眉。
“你…还活着?”上官透几乎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夏轻眉仰头大笑,“为何人人都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分明就没有死过。只是在你们以为我死掉的时间里,我独自去做一些很有意义的事罢了。
“例如——精湛的易容术?”
“聪明,不过易容术却是我早就会的。我只是潜伏在重火宫内,反复观察那个似乎十分容易模仿的大护法而已。后来我也发现了,要模仿穆远的行为举止,确实不难。”
“但是模仿他的武功很难。”
“所以,那时候我觉得很痛苦,只是顶着他的脸到处跑.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知道我遇到什么人了吗?”
上官透微微眯眼:“重雪芝?”
“不。是他的爷爷。”
“宇文长老?”
“没错。而且是这个老人家最孤早,也是最糊涂的时候。”夏轻眉笑道,“所以,他让我知道了所有的事。关于宇文慕远,关于重火宫的武功,关于重莲留下的秘籍……所有的,我都知道了。本来老人家也蛮可怜的,可是,为了不让他泄露秘密,我最后还是杀了他,”说到这,他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当初害我的人,也是你?”
“那个计划可是宇文慕远自己想的,别诬赖我。”夏轻眉微微一笑,“只不过他没有打算杀你,只是想把他心爱的雪芝妹妹和两个儿子带走而己。我易容成他的模样,让释炎杀了一个孩子,引你出来……下面的你都知道了。”
“告诉我这些,你就这么想死吗?”
“我不用死。而你,也只需要去陪你的爱妻就好。”夏轻眉指了指那个小棺材,“她就在那里面呢。”
“你什么意思?”上官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事实,“你……你把她怎么了?”
“呵呵,慌了?放心,她还没死。”
说罢,夏轻眉击掌。释炎立刻站起来,掀开棺材盖,提着雪芝的头发,将她拖起来。雪芝被捆绑得和柳画一样,正冲着上官透拼命摇头。
上官透连忙上前一步。
释炎抽刀,在雪芝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雪芝紧咬唇牙关,双眼痛苦地闭起来,却没发出声音。
夏轻眉道:“你向前走一步,她就挨上一刀。”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上官透紧紧蹙眉,显得有些激动,“如果是穆远还好,我理解他想要报仇的动机,可是你——”
“宇文慕远那种滥好人,几时想过报仇了?”夏轻眉打断他,“他不在意自己认贼作父,也不在意重莲对他父母做过什么,他似乎很能理解他们嘛。这也是我模仿他时,最无法拿捏的想法。”
雪芝在后面呜呜叫了几声。
夏轻眉冷冷道:“让她说话。”
“夏轻眉,你把穆远哥藏哪里去了!”雪芝刚一开口便涨红脸大喊。
“我以后你早就知道他在哪了呢。没想到雪宫主还是这么笨。”夏轻眉又得意地笑出声来,“你们姐妹俩也都够笨。都以为我是宇文慕远,都委身于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等上官透死了以后,当大小老婆好了。”
雪芝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是吗,这么简单的理由,我却一直没有想清楚过。”
——这句话,却不是雪芝说的。
夏轻眉眼睛圆瞪,直直地看着上官透的身后。上官透也回头看向门口。
奉紫正抱着掉了一只耳朵血流不止的柳画,淡淡地看着夏轻眉:“我就说为何对你越来越没感觉,原来,我从来没有得到过穆远。”
“紫,紫妹……”夏轻眉一下乱了阵脚,“为何你会在这里?”
“你都可以冒充穆远了,我为何不可以在这里?”奉紫顿了顿,扶着柳画在地上坐下,“穆远在哪里?”
“你怎么只穿了这点衣服,马上入冬了,会着凉的——”
“穆远在哪里!你说呀!”
夏轻眉只笑了笑,转身走向凉亭,掐住雪芝的脖子,对释炎道:“你去杀了上官透。”
“阿弥陀佛,老衲打不过他。”
“重雪芝在这里,你怕什么?”
“老钠还是打不过他。除非修炼了整本链神九式》。
“你先杀了他,我自然会给你。
“没有《莲神九式》,老钠无法杀人。”
“你先杀了上官透啊。”
这时,奉紫又在木桥上哭喊道:“夏轻眉,你真是这世界上最龌龊的东西!我居然跟着你这种龌龊的东西……太恶心了!”
夏轻眉一脸烦躁:“释炎,你听到没有,去杀了上官透啊!”
“交出《莲神九式》,老钠就去。”
“夏轻眉,倘若穆远真不在这个世上,我会自杀!”奉紫的声音嘶哑着,“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夏轻眉终于忍不住,提高音量吼道:“宇文慕远早死了,我也没有《莲神九式》!释炎,你若再不去杀了上官透,先死的人可是你!你别忘了,是你亲手杀了他们的儿子,他们恨不得你早死!”
“那请问公子,为何这么想上官透死?”,
夏轻眉看了一眼雪芝,又看看上官透:“你不动手,我来!”说罢拔剑朝上官透冲去。
第三十八章
上官透将手中的灯笼往桥下一扔,火焰在纸灯笼中荧荧燃烧,很快被流水吞没。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两人己经交手了三十招有余。
上官透却一直没有还手。他不敢动手。眼前这两个人实在诡异得很.看上去不和,可是释炎却毫无违背夏轻眉话的意思,只掐着雪芝脖子,静静地抚弄着念珠。
随着二人兵器的碰撞,桥梁歪歪斜斜地摇摆着。奉紫早己退到房内,柳画却因为不能行动还躺在桥上。奉紫看了看她,原本想上去拉一把,可刚走上前一步,整个桥旋转了半周,柳画几乎要掉下去,只好用牙紧紧咬住绳索。
上官透踩在绳索上,自色的身影一闪,后梭一段距离,又飞了起来,闪躲夏轻眉的攻击。夏轻眉揭开头上的纱,缠住自己的脚,从下方绕上去,自上攻击上官透。
释炎的双目半睁着,静静地看着夏轻眉。忽然,他将雪芝扔到棺材里,紧紧扣上盖,提杖,足下轻点,飞向上官透。在这过程中,雪芝没有发出一丝声行。
她知道自己的视野中只剩下黑暗。
可是,隔着厚厚的木板,她依然能听到沉闷的兵器碰撞声。
上官透赤手空拳和他们两个搏斗,能赢吗?
她的心几乎快要跳出来了。她用力挣扎着,却不小心被木板上多出来的钉子刺中。粘稠的液体从她的手臂上流下,她咬牙忍痛,用双手绑住麻绳的地方在钉子上蹭。
很快,棺材摇晃了一下,她知道这是上官透的掌风。接下来剑声响起,她听到上官透的闷哼声,更是满头大汗地摩擦麻绳。
就在绳索快要蹭断的时候,雪芝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因为木头太厚,听不出来这个叫声是谁的。她只是飞速挣脱麻绳,掀开棺材盖,坐起来。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她惊愕得说不出话:上官透已经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中间是柳画,柳画后面是紧紧掐住她肩膀的夏轻眉,夏轻眉后面才是释炎。
而上官透手持夏轻肩的剑,浑身是血。柳画的脖子早己被贯穿,这一剑直冲向夏轻眉的胸口。
很显然是上官透夺走了夏轻眉的剑,夏轻眉又用柳画的身体来抵挡上官透的攻击。柳画当场断气,夏轻眉也受了重伤。
雪芝将棺材推翻,重重摔倒在地,握住地上的刀,斩断脚上的麻绳,提刀向他们冲去。释炎和夏轻眉见状,顿时脸色大变。
“快走。”释炎一边说着,一边跳入水中。
但夏轻眉还没出去,背上便被人刺了一剑。
他愕然地转过头,看着握着剑柄双手发抖的奉紫,满脸不可置信。奉紫被他的目光吓得手一抖,后退一步。
夏轻眉抓住奉紫的肩,像是负伤的野兽一般嘶吼着,却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个时候,木桥却突然从一端断裂,几人急速下坠。柳画第一个落入河中。上官透立刻拉住雪芝,雪芝拉住奉紫,几人往上一跃(;手机站w…a…p。1…6…k。c…n),跳到了岸边。
奉紫还没站稳,脚己经被一双血淋淋的手拽住。她低头一看,夏轻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用一双幽幽的眼睛看着她。
她恐慌至极,失声尖叫。
可是很快.夏轻眉便被另一只手拽住,拖到了河中。
上官透正准备追上去,却被人从背后抱住。
他便再无法行动,双手搭在雪芝的手上,雪芝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用力地抱着他。
木桥的桥身依然贴着岩壁摇见,下面的河水不知几时变得湍急。
奉紫失神地看着前方,默默流泪。
雪芝是抱着上官透的。但此时此刻,她却半点都没有想他。她满脑子都是夏轻眉之前说的话。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他在哪了呢。”他先是这么说。
“宇文慕远早死了!”他之后又这么说.
但她知道,穆远没有死。
她脑中浮现了一双眼。不管主人有着多么不堪的容貌,那双眼睛却是时常忧郁而湿润着。
夕阳西下。
潮湿的雾气紧紧地裹住树木,太阳模糊的余晖洒满大地。有毛毛雨飘落,深灰带金的云朵一团团游走,离地面那样近,像是会覆盖整片天下。
细雨无声。雪芝的声音却因此变得绒绒的:“我先走了。”
夜。
星空下。
光明藏河的岸边。
夏轻眉因为过度寒冷和伤痛睁开双眼。他茫然若失地看着河岸,还有湍急的河水,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早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但还是会觉得如此空虚。
“你醒了。”释炎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夏轻眉吓了一跳,撑着身体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他回头看着释炎,惊愕道:“我的武功……我的武功……”
“是,你的武功没有了。”释炎金色的袈裟在星光下闪闪发亮。他盘坐在篝火旁,闭着眼,正在练功打坐,调理内息。
夏轻眉慌乱道:“为什么?怎么会?你为何不回少林寺?”
“老衲走火入魔,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呢?所以你要拉我陪葬?”
“那自然不会。老衲是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阿弥陀佛。”释炎缓缓睁开苍老的双眼,“况且,公子仍年轻气盛。虽然相貌上有些缺陷,但以前也是个地道的美男子。”
夏轻眉默默地看着释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样古怪的对话,他无法继续。
“美男子很好。”释炎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假胡子,那光秃秃的脸在火光下更显得皱纹叠起,声音越来越怪异,“没有《莲神九式》,那麻烦公子帮老衲实现最大的愿望吧。”
“什么愿望?”夏轻眉微微一怔,很快又反应过来,颤抖地往后退,“不,不,你让我死。”
“老衲可舍不得。”释炎想了想,慢慢将那张苍老却故作妩媚的脸转过来,朝着夏轻眉微微一笑,“不,是人家舍不得。”
夏轻眉颤声道:“你杀了我,杀了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火光在释炎的脸上跳跃,同时也将五彩的鹅卵石地面染成了金色。
而那片金色的鹅卵石上,一个高大却佝偻的光头身影站了起来。那个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就要将蜷缩在地面的影子覆盖了。
夜。
星空下。
重火宫繁花落尽的庭院中。
那个人依旧坐在樱花树下,即便只剩下了树的残骸。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但长发垂落,背影一如以往美得不像真实。他像从出生就坐在那里一般,会一直在那里等待,等上一世。
庭院中空荡荡的,空气冰冷到呼吸都会觉得鼻尖发疼.
雪芝拿着几件衣服,一步步走向他,没有出声。她知道,他感觉到她来了.只是脸都没有侧一下。
他在这里坐了将近八年,被她关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她一直认为自己对他够好了。在以为他是上官透的时候,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在知道他不是上官透的时候,她同样将他留在这里,时常和他说话。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连开口和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过了很久.很久。
他半侧过头,似乎在呼唤她。在阴影中,他脸上的残痕并不是那样明显。
只是这样轻微的动作,雪芝的泪便像是决堤的洪水,直直往外涌。她一下跪在他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他的腿:“穆远哥……”
他没有回话.那双伤疤纵横的手,也依旧放在原来的位置。
“我对不起你。”雪芝呜咽着,眼泪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裳。她摘下了他头上的孔雀翎,用别的衣服盖住他那一身白衣——她知道,穆远从来不穿白衣。她曾经问过他原因,他的解释是,白衣的男子给人感觉温和又儒雅,作为重火宫的大护法,万万不能给人这样的印象。不然,很多事都会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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