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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重火-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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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是,白衣的男子给人感觉温和又儒雅,作为重火宫的大护法,万万不能给人这样的印象。不然,很多事都会难办甚至办不成。
    那时候雪芝还小,只是撑着下巴,有些无趣地瘪瘪嘴.开始幻想上官透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模样。
    “是我的错,穆远哥,是我的错——”
    她回想起无数个与他缠绵的夜晚,口中一直呼唤着的,却是上官透的名字。在听说上官透死了以后,她甚至还逼问他,那样冷酷地对他。
    虽然他不能说话,可是他可以点头或者摇头。
    他从来没有解释。
    “你打我,狠狠打我一领!”雪芝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抽。他却用力摇头,身子往后靠。
    “你不打也可以,我自己来!”雪芝狠狠地在自己脸上甩了几个耳光。声音响彻夜空,她的脸很快红肿起来。
    穆远一直摇头,喉间发出暗哑的声音,不住咳嗽。雪芝抬头看着他,他眼中露出了极为忧伤的神色——或许是在失去了一切表达能力之后,他才会这样真实。
    “你不打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过。”雪芝直接在他面前跪下,“或者,我一直跪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她抱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肆无忌惮地大哭着。
    穆远依然摇头。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这一刻,他却有很多的话想要对她说。一些当他能对她说时,吝啬又羞于说出口的话。
    他从方才就一直在看路面的一个石缝。
    很想告诉她,雪芝你看,你还记得那个缝吗?
    雪芝小的时候靴子曾经卡在那个缝隙里,然后摔倒。摔得满腿都是血她没有哭,可是靴子拔不出来却急哭了。后来整个重火宫的人都被她的哭声引来,林宇凰连忙拽着她的胳膊提着她出来,说真给他丢人。雪芝却跟他大打一架,还耀武扬威地说她赢了。
    这一直是在雪芝长大以后,很多重火宫弟子在被雪芝骂过后都偷偷分享的笑话。
    那时候的雪芝小小的,穆远也比她高不了多少。可是看着小雪芝,小穆远还是不敢靠过去——她一直都是那么凶,同时那么耀眼,那么可爱,不是他能碰触的。
    她一直都是他心目中的少宫主,他从来不敢奢求太多。
    直到重莲去世前交代了他一些事。
    从那以后,雪芝不再那么胡闹,却依然令他不敢接近——只要一靠近她,他的心就会跳得很快,也越来越不敢和她多说话。
    那已是多少年前的事?
    他几乎快要忘记了。
    记忆中的雪芝一直是一个脾气不好但是爱笑的姑娘,一直都是小小的,顶着两个冲天炮横冲直撞的小女孩。
    他无法说服自己,这个在自己面前伤心流泪的美丽女子,是他发誓要保护好的小雪芝。
    他想说,我一直在努力着想要让你开心。一直一直在努力。雪芝,笑一笑,我并不值得你哭泣。
    可是,他连伸手去摸一摸她额头的能力都没有了。
    凄清的星光洒在他们的身上。重火宫白色的建筑也因此连成一片。
    这时,一个女子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
    “哭够了吗。哭够了我就带他走。”
    雪芝抬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奉紫。奉紫走过来,推着穆远的轮椅便想离开。雪芝连忙拦住她,用发红的双眼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奉紫冷笑道,“你把他当成什么人,对他做过什么事,自己还记得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到此处,雪芝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甚至不知道穆远想要什么。
    “你才如何?”
    “我才想要弥补。”雪芝握住穆远的手,“以后我会用自己所有的时间去照顾他。”
    “你需要用自己所有时间照顾的人太多,你要弥补的也太多,你兼顾得来吗?况且,你知道穆远想要你的陪伴吗,你认为他喜欢你还是喜欢我?他会选谁你知道吗?”
    从来没见过奉紫这样尖锐的模样。雪芝一下接不过话来,只低头道:“这个,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你希望谁照顾你?”奉紫抢先道,“是我对吗?是的话就点头。”
    穆远看了看奉紫,咳嗽几声,最后轻轻点头。
    他从头里尾都没看过雪芝。
    雪芝几乎不敢相信他的反应,又道:“我呢?”
    穆远依旧没有看她,只是摇摇头。
    “你想让奉紫照顾你可以,我也可以一起的啊。”雪芝扶住他的肩,像是在努力让他信服自己,“我们俩可以一起照顾你的,这样不好吗?”
    许久,穆远又摇了摇头。
    “为什么?”雪芝轻声道,“……这么讨厌我吗?”
    穆远只是低垂着头。
    “姐姐,在经过那样的事以后,你还要他不讨厌你?”奉紫轻叹一口气,拨开她的一手,推着穆远离开,“我们走了。”
    “穆远哥!”雪芝上前一步,用袖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现在不想看到我。但我一定会来看你,等你消气了,就回重火宫好不好?”
    穆远半侧过头,没有回答,继续转过头去。
    “好不好……”雪芝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呜咽道。
    到最后,他还是没有看到她对自己笑。他不是不后悔的。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
    星光洒满整个庭院。近处的树林亭台,远处的飞檐房宇都载满了银白色的光芒。
    漫天的星斗化作晶莹的光,荡漾在重火宫的碧波中。空气寂凉,风中充满着枯叶潮湿的气味,如同一个梦游的人,在黑夜中孤单地飘摇。
    雪芝站在夜空下。泪水风千后化作一片片小刀,残酷地割伤她的皮肤。而她只是茫然地看着极远的地方。
    很快,有一双手从身后将她抱住。她没有挣扎。那臂膀加重了力道,紧紧地搂住她。
    “芝儿,不要难过了。”上官透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外面很冷,回屋休息好吗。”
    他很久没有对她这样温柔。
    他定然已经知道了一切。
    “你现在很得意是吧。”雪芝轻轻笑着,自嘲道,“我把他当成你,把他打扮成你的样子,在知道他不是你的时候就对他那么糟糕。你很得意,是吗?”
    “是我错怪你了。”上官透将她转过来,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如果知道你一直想着我,我是绝对不会那样对你的……对不起。”
    雪芝抬眼看着他。
    他依然是那么英俊,只是比以前白暂了许多?每次当她注视着那双玻琅色的瞳孔,便会忍不住沉沦?她从来都是这样迷恋他。导致七年来,一直在犯着无可挽回的错误。
    上官透侧过头,双唇温柔地攫住她的唇。
    这是一个深情却又微微颤抖的吻。
    从他和奉紫一直偷偷跟着她,回到重火宫以后,他的心便一直在下沉.曾经在雪芝的窗台上插樱花而被冒充穆远的夏轻眉发现,逃走时非常匆促,他不种留意过其他的东西。
    例如雪芝房外,被换下的,满地枯萎的樱花枝叶:还有她房内,挂得高高的寒魄杖:还有她宽阔的大床上时刻空着的位置,以及她睡觉时紧紧楼住他的枕头……
    还有这个人。
    他复出江湖这么久,没有人告诉他雪芝改嫁是他出事五年后的事:也没有人告诉他,雪芝之前一直不知道他死了:更没有人告诉他,雪芝和这个连他看了都感到毛骨悚然的人同行同住五年,只因她以为这个人是上官透……
    雪芝不曾解释。
    此时,知道在雪芝得知这人是穆远的情况下,上官透应该安慰她而不是只考虑自己的事,可他再无法忍耐。他无法用任何方式表达自己的震惊和后悔。他只能用力地抱紧她,亲吻她,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中。
    她却用力将他推开。
    他错愕地看着她。
    “不,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雪芝一边后退,一边摇头,“我不能。我不想看到你。”
    “我知道,你觉得负了穆远,所以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可是事到如今,我己经不能离开你。”上官透苦笑着,“我会等你,直到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他转身走了两步,她在后面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上官透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淡淡道:
    “那就等到死。”
    奉紫带着穆远离开的当晚,穆远便咳嗽不止,最后还咳了血。大半夜的,她又找不到任何大夫,只有推着穆远在一家客栈留宿。第二天清晨,她便找了马车,带着穆远赶到长安。
    在客栈房间外静候了半个时辰,大夫才出来,对她简单说了几句话,然后摇摇头。
    奉紫面色发白,一下坐在地上。
    几日后,林宇凰赶回重火宫给巫莲扫墓.他每年都有无数的理由去探望重莲:雪芝生日,奉紫生日,相识纪念日,第一次吵架纪念日,第一次送礼纪念日,闹脾气最厉害的纪念日,第一次分手纪念日……
    这一次,却是头一次在重莲的祭日去看他。
    他上了香,放上了几个水果,还有重莲最喜欢喝的粥,微笑道:“莲,你离开我们己经十七年了,我也成了一把老骨头。当初你担心奉紫身体不好,还认为我不是个合格的爹,竟舍得把女儿丢给轩凤哥养,还忽悠我这么多年。这事轩凤哥要不告诉我,大概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吧。你老实告诉我,奉紫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看她对雪芝越来越恶劣的态度我大概可以猜出几分。芝丫头最近心情也不好,有机会再告诉她好了。”
    “虽然方式和我们想的不大一样.但是女儿们现在很幸福,孙子也很好。你也可以安心了。你妹子我也有好好照顾,不过我可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哦。”他拍拍墓碑,忽然狡黯一笑,“看我这身子好得不得了,估计一二十年内还死不了,所以你别指望我会来陪你。”
    林宇凰的手指抚过墓碑,在“重莲”二字上抚摸了很久:“不过,我会一直等着大美人的。”说罢在上面轻轻一吻,“好好休息,林二爷我过两天抱孙子过来看你。”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不过孙子个子冲得好快,再几年都抱不动喽。”
    第三十九章
    翌年。
    苏州。
    正逢初春,桃李争艳。赶上庙会的时节,这座城即便入了夜,也一如既往的繁荣热闹。有顽皮的孩子跑过,撞散了枝头上的桂花。红白相间的花瓣儿纷纷扬扬落下,飘在桥下的流水中。一艘艘游船画舫划过,宾客们在船头饮宴,仅留下浅浅的涟漪。
    海浪一般的人潮涌入德桥挤,几个公子哥儿正在花下饮酒作对;年轻的姑娘们面如桃花,手里拿着香喷喷的桂花糕:一群父母带着孩子围在一起.看杨家将和牛郎织女的的皮影戏;桥梁下,数对情人点着纸灯笼,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
    然而,与这个热闹而欢腾的气氛十分不合的,是街边蹲着从大到小三个人。这三人并排蹲着,均撑着下巴,双目无神地遥望远方。他们身后放着竹篓子,维面装了满满的像蔬菜一样的东西。而三人面前均摆着摊子,摊上摆着菜渣子的样品。摊旁挂着巨大的红色牌匾,纸上是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小黄鸟药铺。
    很显然.这家小黄鸟药铺生意惨淡,无人问津。店主也就是小黄鸟一脸愁容.转头看了看右边的雪芝。雪芝回避他的视线,又转头看了看右边的重适。
    “芝丫头,你真的坚持要在这里卖药?”
    “是。”雪芝断然道。
    她好不容易有机会从重火宫跑出来,把事情交给海棠打理,怎么可以不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
    “好吧,那么……”林宇凰小声道,“如果要继续……能不能把店名改个?”
    “不改。”
    “那,芝儿能不能亲笔题字,二爹爹不想让自己的字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
    “不能。”
    林宇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雪芝己经忘记了小时候的奇怪癖好,谁知她居然在当了宫主后丢下重火宫不管,拽着一老一小云游四海当药草商人。
    而且,据说这一回她要整持三个月以上。
    林宇凰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重适终于受不了了,横眼雪芝,对林宇凰道:“外公,我们出来有十五六日了吧,草药卖出去有十五六根吗?”
    林宇凰随口接道:“是五六根吧。”
    “嗯?”雪芝看着宇凰,目露凶光.
    林宇凰立刻缩成小小的一团。
    雪芝哼了一声,仰头道:“我卖的药数量不多,但卖出去的可都是极品。先是当归,然后是鹿茸.再是人参……”
    重适道:“当归卖给了司徒叔叔.鹿茸卖给了红袖姑姑,人参卖给了曾祖母……”
    “闭嘴!”雪芝再次目露凶光。重适也缩成了一团。
    这时,一群身穿白衣,手持细剑的人往前走着。带头的人居然是林轩凤,林奉紫还有奉紫的丈夫蔡诚。原来灵剑山庄的人也来了。雪芝一下激动起来,高呼道:“林叔叔!奉紫!”
    那三人一起回过头,看向雪芝,看到雪芝这个样子,奉紫并不吃惊。倒是林轩凤一脸错得地盯着林宇凰,还有他身旁的“小黄鸟药铺”牌匾。片刻过后,他明白了,只意味深长地拍拍林宇凰的肩:“养女儿,就是要宠的、这话可是你说的。”
    “我知道……”林宇凰己经奄奄一息。
    雪芝没心思搭理他,只是握住奉紫的手,笑得格外欢畅:“这可是赶庙会,怎么穿得跟截孝的一样?真少见你穿一身白。”
    奉紫笑得有些勉强:“还好吧,姐姐一直在卖药吗?”
    “是啊,你们也来买一点吧?”
    “好。”
    见奉紫在掏银子.雪芝反而觉得不好意思,忙阻止她道:“我开玩笑的。穆远哥最近怎么样了?。
    这话一说出口,奉紫和蔡诚的脸色都微微一变。可是很快,奉紫便反挥住雪芝的手,笑得很温柔:“他很好。还让我转告你,他不再生你的气了,让你不要挂念他。”
    “真的?”雪芝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太好了,我卖完药就去看他——不,我明天再去吧。他现在在灵剑山庄?”
    “别,别了。”奉紫忙道,“他是不生气了,可没说要原谅你。他叫你耐心等着,等到有一天原谅你了,你才能去见他。”
    雪芝略显失望:“这样啊……那改天好了。穆远哥真是的,看看都不可以。”
    “放心。他过得很好,我相信你们定会有和好的一天.”奉紫在看了雪芝的笑容后,有些不忍地侧过头,轻轻闭上眼.
    雪芝原本心情很好,却在听见林轩凤和林宇凰的对话之后闷起来:“宇凰,适儿长得未免太像他爹了一些。
    “那是那是,跟他爹一样讨女孩子喜欢,就是不知道武功像不像。”
    “武功不论像谁,将来都会足个奇才.不过.上官透这小子真是越发厉害了,现在我走在哪都能听到他的名字。前几日他回了一趟洛阳,你不知道造成了多大轰动。几乎整个城的人都出去了。”
    “我的女婚,能不厉害吗?”
    “夸芝儿的夫婿你都要上天。”
    “他才不是我的夫婿。”雪芝一边整理草药,一边沉闷道.“我早被他休了,我们早完了。”
    谁知道她这样认真地说话,却换来了林轩凤一句“年轻夫妻都这样,一吵架就别扭得不行”。
    重适也不高兴了:“娘你撒谎!爹爹命那么多人来为他说好话,让你原谅他,你都不理睬,还在外面乱说话。你不要再欺负爹爹了!”
    不过多时,林轩凤等人离开。三个人又维持之前的姿势,无奈地蹲在原位。
    一艘画舫自斜对岸的仙山英州缓缓驶来。
    与此同时,一只点满蜡烛、插满箭的小草船从桥下缓缓驶出。船尾挂着一面白旗,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卓不群号。此时这面白旗正迎风飘扬。这船并没有船桨,有两个在兵器铺打杂的小厮拼命用双脚刨水,奋力地推动船缓缓前进,以达到将要与对面华美画舫擦身而过的效果。
    船头站着一名身穿拖地长袍,头戴黄金帽的伟岸男子.伟岸男子手中持着一把比脸盆还大的羽毛巨扇,在徐徐微风中,朝着被金甲完全包裹住的脸颊扇风.从缝隙中露出的两撇胡子有规律地随风飞起。他双眼眺望着远处的秃山,目光中充满憧憬,说话的声音犹如朗诵宏伟诗篇一般:“昭君夫人终将要流芳百世。”
    这时,船尾的一个小厮不小心打翻了一个蜡烛。火悄悄燃烧了草船。
    不少赶往庙会的人都不禁停下来,看着这只小小的草船,琢磨这草船上的箭和蜡烛是什么意思。而这个伟岸的男子目空一切,眼中似乎只有极远处的秃山。他一直在说话,却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诸位一定好奇我的身份,但我水远也不会说。”
    “这一切的一切,郁让历史来评说吧。”说罢,他用巨大羽扇指了指那座秃山。
    两个童子正在拼命扑火。片刻过后,金甲将军嗅嗅鼻子,转身微笑道:“春天的味道。”
    草船徐徐前进,他身后写有“卓不群号”的白旗在春风中熊熊燃烧。
    仲涛和裘红袖站在仙山英州的门口,蹙眉看着燃烧的草船。仲涛一脸疑问:“这么重的烧焦味,我都闻到了,这船的主人闻不到吗?”
    雪芝这边却没一个人留意到河面上的动静,雪芝只是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草药。好不容易有时间远离江湖纷争,可以轻松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自己却一直开心不起来。
    她拼命阻止自己不要去想一些不该想的事。
    谁知道,抬眼便看见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了正陪着一个漂亮姑娘挑选刺绣。那姑娘用指尖碰触着做工精美的桃花刺绣,对男子微微一笑,男子的眼中载满了宠溺和柔情。
    这时候,重适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想爹爹了。”
    雪芝立刻在他头上打了一拳,冷哼一声没出息的小鬼。可是收了手以后,自己心情也很复杂。她后悔自己选了这么个地方卖草药。
    苏州,苏州的桥,苏州的水,苏州的灯会。
    这里载满了多少回忆。
    岸边的绿叶中,千百朵粉白的桂花探出个头,在喧嚷的夜中明明赫赫,如火如茶,傲然盛放着。春风像是调皮的猫儿,轻柔地拨弄着花瓣。花瓣纷纷落下,像下了一场茫茫大雪,落了雪芝满头。
    清香醉人。
    雪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叹道:“月桂虽好,我却更喜欢樱花。”
    谁知垂目的时候,她看见一双雪白的靴子。再一抬头,一枝绽放的寒樱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雪芝像是从未见过樱花一样,双目直直凝望着花瓣。其实她不是惊讶于这花枝,而是非常胆怯,不敢抬头看说话之人.回头看看林宇凰,他的眼中早己露出了毫不惧怕的嘲意。再看四周,街上很多人都停下脚步,留下他们注视的日光。
    重适则是非常杀风景地欢呼道:“爹爹,爹爹!”
    那人却柔声说道:“在下复姓上官,长安人士,目前暂住在对岸的仙山英州,不知可否请姑娘过去小坐片刻?”
    见雪芝没有反应,一只戴着白玉扳指的手拾起草药,那声音竟变得有些不怀好意:“还是说,要我把这些都买了,芝儿才肯赏脸说几句话?”
    “没错。”雪芝终于抬头。
    万物像是在霎那间停止了呼吸。
    桂花七里飘香,两岸垂柳玉楼,金缕红袖。画舫依旧安静地躺在河面,在轻软夜风中,喧嚣街道旁,悄悄前行。眼前的人正摘下脸上的樱花面具,她又一次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眼。
    一份埋藏不住的心动在悄然滋生。就像十年前那样,不曾改变。
    她对他露出微笑。
    而江南如画,人亦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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