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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与忠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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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怕冷吧?是想吐吗?是个白痴动不动想哭吗?
对所有这些问题,他的回答都是一个——英国作家一般译成:Oh!Oh!Oh!(啊!啊!啊!)法国作家一般译成:Hi!Hi!Hi!(唏!唏!唏!)因为,小说里的象声词就是这样死板。
“谁晓得这怪脾气的小崽子得了什么毛病?”那年轻的船夫不耐烦地厉声叫道,“还是瞧瞧这边。看,这些人是来找谁的?”那老人和他的另外一个儿子一眼就瞧见有四个人在沿着河的东岸走。见到这情况,他们停划了一会,神秘地聚集在船尾耳语起来,时而望望乘客,时而又望望步行的人。
以后发生的事情表明,他们本来最好是把他们的思考用来探索探索萝卜脸的谜。我请求和我同时代的人原谅,我的原意指的是“无畏的孩提的那种深不可测的内心”。
“如果我的怀疑是真的话,”一个年轻人耳语道,“干吗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好让他们逃命呢?让我们划到西岸去吧。”
那老人坚决反对。“什么,”他说,“难道叫我们为陌生人受连累吗?你疯了吗?不行,我们最好划到东岸去。和权势人站在一边,这就是我的忠告。维特,你说呢?”
老年和青年决定不了的事,一阵风不偏不倚地决定了下来。这时吹起了一阵狂风,小船倾了过去,人们逃到向风的一面来使它平衡。但他们惊恐地看到整个船上,从船头到船尾有一大股水向避风的一面冲去。转眼之间,他们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感觉到的只是莱茵河水,那寒冷而湍急的莱茵河水。
原来是“萝卜脸”拔掉了栓塞。
那几个军官解开了他们腰部缠着的索子。
杰勒德游起泳来简直像个鸭子。但是,最优秀的游泳能手在船翻掉被抛进水里之后,也要先沉下去才能浮起来。深暗色的水在他头顶上大声地冒着气泡。待他浮上来之后,他一时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但转瞬之间,他就看见那黑船底朝天,几个人都在紧紧地抓着它。他像只水狗般摇摇头之后,凭着一种不假思索的模仿本能向它游去。但他还没来得及游到船跟前,就听到身后一个喊声,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深沉而勇敢的大丈夫才有的痛苦:“永别了,伙计,永别了!”
他一望,看见可怜的丹尼斯被他那倒霉的弓弩压得不断地下。沉。他脸色刷白,两只眼瞪得大大的,绝望地盯着他亲爱的朋友。杰勒德发出一个充满爱与恐怖的野性的叫声,发狂似的劈开浪头向他游去。但转眼之间丹尼斯就没顶了。
顷刻之间,杰勒德已经赶来拉他。
军官们系起一根绳子把一头扔进了水里。
第二十八章
祸与福的相倚相伏是一种耐人寻味而又几乎普遍存在的现象。挂在弓弩手背上、高出头部的钢弩固然使他下沉,但这同一钢弩,正因为它挂在背上的这个位置十分顺手,却又很容易地被杰勒德一手抓住。他一手抓紧弓,另一只手运动于弓和同样管用的索子之问。顿时要代表是塞涅卡(LuciusAnnaeusSeneca,约前4—65)、爱,丹尼斯便被杰勒德利用他自己的弓弩猛地一拉,将半个身子浮出了水面。
“别抓我!别抓我!”杰勒德喊道,极端害怕发生那种要命的事故。
“没有那么蠢。”丹尼斯嘴里灌着水咕噜着说。
杰勒德看到自己对付的是这种好样的角色,马上充满了希望,并镇定下来。“仰卧好。”他厉声说道。接着他一边抓紧弓,一边向前游了一把,帮助丹尼斯完成他所要求的仰卧动作。“手扶着我的肩,另一只手打水!不对——要像这样朝下打。我要你怎么动作就怎么动作。”杰勒德抓住丹尼斯的长发,把它紧紧地扭成一股,并将一端用牙咬住,然后他借助于他那年轻有力的脖子的强壮肌肉,轻松地把那士兵的头保持在水面上,逆着水流使劲游去。他迟疑了片刻,考虑向哪边游,但丝毫没意识到这简单决定的极为重大的意义。他看到西岸稍稍近些,便向西岸游去,而没有像个听话的小孩,乖乖地游向监狱,从而为我们提供一个新的情节。
由于水流湍急,他们不得不以一个相当大的角度斜着游向对岸。当他们游了一百码左右时,丹尼斯不安地低声问道:“还有多远?”
“别怕,”杰勒德嘟哝着说,“鸭子会干的,荷兰人也会干。你就像躺在床上一样安全。”
不多一会,他们惊奇地发现他们已来到浅水,便涉水而过。一旦脚踏陆地,他们就互相从头到脚望着对方,仿佛想用眼睛把对方吞噬下去。随着一阵冲动,彼此又用一只胳膊搂住对方的脖子,一面喘着气,一面百感交集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在这神圣的时刻,生命对于两人来说真是天堂般的美妙。而对于那救了朋友的生命却因爱情而被迫离乡背井的杰勒德来说,更是美妙无比。啊,欢乐!有哪个诗人曾经飞翔到或者尝试飞翔到这样的高度?救了一个人的生命,何况是所爱的一个人的生命!这种时刻才真是值得一活,哪怕活他七十年。心情稍稍平静之后,他们便拉起手,像对情侣似的沿着河岸走去,不晓得也不在乎他们将往何处去。
船夫都平安地坐在那先前四着而现在凸着的船上。萝卜脸先生,这“颠倒事物的祸首”,坐在中间。这一阵纷扰似乎基本上并没有打乱他的习惯。至少,当他把我们的朋友抛进莱茵河时,人们看见他在欢呼;而当他们逃出莱茵河时,人们也看见他同样在欢呼。
“我们要不要等他们把船弄正过来?”
“不用了,丹尼斯。船费已经付了,我们不欠他们什么。让我们往前走吧,快快走吧。”丹尼斯表示赞同,并指出他们可以沿这河岸一直走到科隆。
“我不打算去科隆。”他得到冷静的回答。
“嘿,那么你要到哪儿去呢?”
“到勃艮第去。”
“到勃艮第?唉,不可能,这太好了,简直不能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是真话,而且还很有道理。去罗马走哪条路对我有什么要紧呢?”
“不,不,你不过是说说使我开心而已。这改变太突然了。别以为我心肠这么不好,竟会把你的话当真。再说,难道我没看见你在谈到科隆的名胜时眼睛炯炯发光吗?那些教堂、塑像、圣骨——”
“你多傻呀,丹尼斯,那是因为想到我们会一道去欣赏它们嘛。教堂!不管我走哪条路去罗马,我都会看到好多教堂。圣徒和殉道者的遗骨?哎!世界上有的是。但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在地球上哪儿还能找到第二个呢?我不想使你从通往你亲爱的家乡和盼望你的姑娘的归路上偏离更远,但我也不想离开你而使我失去你。自从我把你从莱茵河救出来,我比以前更加喜爱你。你是我的珍珠,我把你捞了上来,我就必须保有你。别再不顺着我了,不然你会使我又发烧的。你还是喊起你‘别怕’的口头禅,领着往前走吧。嘿,目标勃艮第,前进!”
丹尼斯高兴得跳了起来。“鼓起勇气!向勃艮第前进!啊,你放心!那鬼东西这回肯定是呜呼了。”于是他们转过身来,离开莱茵河向远方走去。
当这个决定明朗化之后,在莱茵河彼岸一直在注视这一讨论的一小伙人便蠢蠢欲动。两个朋友刚迈出几步,就听到从河那边传来一个喊声:“站住!”
杰勒德转过身来,看见那四个人当中有一个伸出一个官方的标志以及一张羊皮纸。他的心往下一沉,因为他素来是一个好公民,习惯于服从此刻命令他返回杜塞尔多夫的声音——法律的声音。
丹尼斯并不赞同他的谨小慎微。他是一个法国人,因此他藐视任何别的国家,包括它们的法律、居民以及风俗习惯。他也是个当兵的,因此他对情况作了一个军事上的估计:面对着较强的敌人,中间隔着条河,后方开阔,退却很容易。他一眼看出那船还飘在河中间,至少要到杜塞尔多夫才有别的渡船。“我将退到那小山上,”他说道,“一避开他们的视线就快步跑。”
他们散步似的继续走着。
“站住!以知事的名义命令你们站住!”
丹尼斯转过身来,故意弹响指头对知事表示轻蔑,并继续往前走。
“站住!以大主教的名义命令你们站住!”
丹尼斯又弹响指头对大主教阁下表示轻蔑,并继续往前走。
“站住!以皇帝陛下的名义命令你们站住!”
丹尼斯又弹响指头对皇帝陛下表示轻蔑,并继续往前走。
杰勒德遗憾地看着这无益的哑剧表演,一当他们翻过小山的坡顶之后,便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必须以跑步代替慢走奔往勃艮第。”说着两人便跑了起来,一气跑了大半个里格才停下。
丹尼斯跑得喘不过气,问杰勒德他发烧的病跑到哪儿去了“我开始为你病好感到十分惋惜。”他冷冷地讲道。
“我想,我是把病扔进了莱茵河。”杰勒德回答道。
他们很快来到一个小小的村庄。丹尼斯买了一大块面包和一大瓶莱茵白酒。“因为,”他说,“我们得睡在一个没人看见的角落里。如果我们歇店,准会在床上被抓住。”当然,这不过是老兵身上一点普通的警惕性。
在当时那个时代,搜捕违法者,特别是属于平民阶层的违法者的法网是非常严密的。不过公众提供的合作几乎等于零,至少在欧洲大陆情况如此。关于旅客的往来情况,店主们到处都受到严格的监督。在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对旅客的行为所负的责任看来甚至超过他们对旅客的疾苦所负的责任。
太阳下山了,两个朋友都感到高兴。在星光下(如果我的记忆不错的话,月亮要到早晨三点才会升起)长途跋涉之后,他们愉快地来到属于不远处的一户人家的谷场。他们最近打了好些大麦,在打麦场一边堆的草和另一边堆的没打过的麦子几乎一般高。
“这儿有两张顶呱呱的床。”丹尼斯说道,“我们躺哪张床好,麦子床呢,还是麦草床?”
“让我们躺麦草床吧。”杰勒德说道。
他们坐在麦草堆上,吃着黑面包,喝着酒。然后,丹尼斯用草把他的朋友盖起来,草堆得高高的,只给他留下一个出气孔。“人们说,潮湿对发烧的人是要命的。不过,我要把湿气弄得暖和一些。”
杰勒德要他放心。“莱茵河的这几滴水不可能使我着凉。我现在感到体内有足够的热量烧焦一个狗窝,或者,要是我在一片云彩里的话,把云里的水烧开。”说完这句俏皮话之后,他很快就失去了知觉,也许真可以说是“掉进了睡多”。
丹尼斯睁着眼睛只躺了一会儿,便听到了使得他把身子蜷伏得更紧的某种动静。从杜塞尔多夫的方向传来了马蹄声。当马蹄伴随着十五世纪人们所熟悉和了解的,但现时在欧洲已像印第安人的喊杀声一样变得陌生了的嚎叫“得得”跑过的时候,谷仓都在震动。
丹尼斯在他躺着的麦堆上发抖。
杰勒德酣睡得像个陀螺。
这一切都像阵风似的刮了过去,马队和呼啸声消失在远方。
那勇敢的士兵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地吹了阵口哨,便合上他的眼睛,作为第二号陀螺酣然睡去。
早晨,他坐了起来,想伸出手去摇醒杰勒德。他的手落在那年轻人的额头上,发觉它完全湿了。既然充当他的临时护士,自然不忍心把他叫醒。“打断一个病人的睡眠,或止住他的汗是要不得的。”他说道。
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他感到饿得受不了了,于是回转身来,为了自我保存,重新睡上一觉。
可怜的丘八,在他艰苦的一生中经常被迫采用这一权宜之计。正午时,他被动弹起来的杰勒德弄醒,看到他已经坐了起来,麦草像粪堆一样在他周围冒气。这是动物体温对抗潮湿的结果。杰勒德喊他“懒鬼”,他只是默默地露着牙齿微笑。
他们开始出发。丹尼斯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弓弩让杰勒德拿着,爬上路边一棵很高的树。“到下一个村的的路很安全。”他说道。两人便向前走去。
快进村的时候,丹尼斯停了下来,突然问杰勒德感觉怎样。
“怎么!难道你看不见吗?我感觉罗马就像那个村落一样近在眼前。”
“小伙子呀,你的身体呢?你的皮肤呢?”
“不冷也不热,昨天是一阵冷一阵热。但现在还缠着我的是这只讨厌的腿。”
“这可是大大的不幸,我的许多朋友从来没感到过这种困难。”
“唉!又来了,痒得不可开交。”
“倒霉的年轻人,”丹尼斯认真地说道,“你的毛病总的说来是烧退了,伤口也正在愈合。既然如此,”他疼爱地说道,“那么我要告诉你一个要不然我不会告诉你的消息。”
“什么消息?”杰勒德眼里闪耀着好奇的光芒问道。
“正在通缉我们,而且是由轻骑兵来执行通缉令。”
“啊!”
第二十九章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杰勒德感到一阵眩晕,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接着他愤怒地咬紧牙齿。稍有勇气的人都会有野猪一样的表现,大概困为野猪并不是蠢驴。在看到优势力量时新工具原名《新工具或解释自然的一些指导》。英国弗兰,野猎也会躲开:但如果你跟踪它太紧,太长久,总之,如果你使它烦了,它就会猛地转过身来,朝一大堆猎人扑过去,说不定还会把你撞翻。这时的杰勒德正牙关紧闭,露出打算决一死战的神情。但他马上就脸色一沉,惋惜地说道:“我的斧子掉在莱茵河里了。”
他们在一起商量。“谨慎”叫他们避开村庄,“饥饿”却说“该购买食物”。
“饥饿”最雄辩,而“谨慎”则最有说服力。最后,他们决定从田野上抄过去。
他们在一个草垛跟前停下来,借用它两捆草,把草拿进一条不会被人看见的干沟渠里。两人躺着草上,周围尽是尊麻。
他们轮流冲出去,带着萝卜回来。就这样,一边隐蔽,一边啃萝卜,一直消磨到傍晚。
他们很快又哆嗦着爬了出来。外面又黑又下着雨,他们从村庄的另一边上了路。
这是一个阴沉的夜晚。一片漆黑,风吹得很厉害。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但别人也看不见他们,听不见他们。就我所知,他们是从搜捕他们的敌人旁边像鬼魂一样溜过去的。这些敌人几乎已被他们抛在脑后,因为他们眼下所感到的是对黑暗的暴风雨之夜产生的不由自主的恐怖。在这漆黑的夜晚,他们艰难地行进,仿佛是在黑色的大理石中摸索着劈开一条道路。当月亮出来的时候,他们距离杜塞尔多夫已经有好些里格的路了。但他们还是艰难地迈着步子往前走。不久,他们来到一个大建筑物跟前。
“别怕!”丹尼斯喊道,“我想我认得这个修院,是的,就是它。我们来到了朱利厄斯。这里,科隆已经无权过问了。”
很快,他们就安全地置身于修院的围墙之内了。
第三十章
杰勒德在修院里结识了一位修士。这位修士在院长的花园中造了一个大的日晷、一个抽水的轮泵,以及一个筛谷子的簸谷机等等,而且手边总有个精巧的机械在设计当中。他也曾做过几只索特里琴和两只洋琴,而现在正在试制一套里加尔琴或唱诗班用的小风琴。
杰勒德能玩点民间常见的索特里琴,但那修士玩这乐器的技术却十分高超,使他心说诚服地感到他在音乐上还十分幼稚。他饰的字画也很精致,但字不如杰勒德写得漂亮。在他们那个时代,一个人的造诣意味着他的真实的自然爱好。在诚挚而稚气地比较了他们各自的成就之后,青年和老年很快便亲如兄弟。修士恳留杰勒德过夜。他和丹尼斯商量,丹尼斯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只得表示同意。
杰勒德告诉他新交的老年朋友他要到什么地方去,并把他们最近的历险和奇遇描述了一番,但冲淡了一下那个枕头事件。
“唉!”好心的老人说道,“我年轻时也很爱好旅行。但没有谁来麻烦我。”他告诉杰勒德莫歇旅店,因为旅店经常受到一些流氓恶棍的骚扰,尽管身体能幸免,但灵魂却难免不受伤害。他建议他很好地安排一天的行程,以便能在一个安静的修院就宿。这时他忽然停顿下来,目光像针一般敏锐地望着杰勒德,问他究竟有多长时间没行忏悔礼了。杰勒德脸红起来,心虚地回答道:
“两个多星期了。”
“瞧你还是个驱邪师!难怪你老遇到危险。来,你得马上洗洗你心灵的污浊。”
“是,神父,”杰勒德说道,“我衷心愿意。”接着他双手一合,正想跪下去,但那修道士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不是向我!不是向我!不是向我!我也像你和修院中任何别的人一样充满了世俗的东西。我的整个心灵都挂在那些木管和可悲的皮音栓上面,而这些东西都会消亡——会伴随把心灵放在这类空虚的玩意上的人们一道消亡。”
“亲爱的神父,”杰勒德说道,“它们都是教会要用的,而这肯定会使花在它们上面的功夫和劳动变得圣洁吧?”
“这正是这段时间魔鬼一直在向我耳语的东西,”那修道士说道,一边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背后,半恫吓半开玩笑地对着杰勒德摆动着他的手指头,“他甚至好意而关心地提醒我说,所罗门给我主造了一所置有珍奇挂毡的宫殿,而这算作他的善行,并非罪过。啊!魔鬼引用《圣经》的本事是少有的!但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一个头脑简单的修士,小伙子。”好心的神父不是对着杰勒德,而是对着空茫的远方,以一种突然的挑战神情叫道,“这个玩意儿搞完之后,我就要好好地守夜,斋戒,祷告,躺在小教堂地板上祷告,坐在一个盛满冷水的浴盆里祷告。”他用肘子触了一下杰勒德,并俏皮地眨眨眼睛。“没有什么像看到我们修士在齐下巴的冷水里行祷告更使魔鬼仇恨和惧怕的了,因为水可以驯服肉体。现在你去忏悔你的细小罪过,我去忏悔我的罪过。好在你还年轻,又是个俗人,你的罪过尚可饶恕,而我的罪过我却感到香甜如蜜,只能适当赎赎了。”
杰勒德垂下他的头,禁不住回道:“我将在哪儿找到一个更圣洁、更仁慈的忏悔师呢?”
“每一间小室里都可以找到。”修士简单地回答道(他们已来到走廊),“好了,你去找那边那位师兄安塞姆去吧。”
杰勒德遵照修士的指点,向一间小室走去。不过门都相距很近。看来他走错了门,因为正当他要敲门的时候,他听见他年老的朋友以轻而激动的声音对他叫道:“不对!不对!不对!”他掉转身来,见他要找的修士正在门边走来走去,像一个锯木匠似的双手扑打着空气。显然,他是处在一种奇怪的焦虑状态中。杰勒德确实以为,他所来到的小室,若不是因为住着修院里一个名声如此显赫的人物,那肯定是住着一头危险的野兽。他询问似的回过头望望那神父,然后往前走到第二道门。这时,他那年老的朋友迅速地点点头,显出比较高兴的表情,尔后急忙跳回他的窝里。他取出漏钟,把它转动了一下,又接着去制造他的小风琴。他经常抬起头来,自言自语着:“天哪!每当一个人倾注于世俗的玩意儿时,时间就过得多快呀。”
安塞姆神父是一个可敬的修士。他头很大,面孔充满了尊严和慈爱。杰勒德在向他忏悔和回答他那温和而一针见血的问题当中禁不住想到:“这是个多好的头像!天哪!天哪!不知道我忏悔完了之后你是否会让我画画它。”由于这样一想,他自己的头倒变得糊涂起来,因而忘了一两桩罪过。不过这回他倒没有缩小那个枕头事件,也没有十分隐讳,故意减轻被枕头击中的那位医生的异教徒性质。
所给的赎罪惩罚是这样的:他得走进修院的教堂卧倒,在祭坛最后一个阶石上吻三次,然后跪在地板上,念三遍主祷文和一个信条。“完了之后,马上回到我这儿来。”
在那为时很短的处分进行完毕之后,他走了回来,看见安塞姆神父正在涂一张膏药。
“治完灵魂之后,治肉体,”他说道,“既然没有比我更懂医的人。你要晓得,我就是这儿的外科医生。这膏药将贴在你的腿上,好让伤口消炎,而不是让它发炎。圣徒在上,千万不能发炎。”
在治疗的过程中,这位修院医师自然对杰勒德忏悔时谈到的有关杜塞尔多夫的那部分很感兴趣,并在“放血”问题上显得与丹尼斯意见一致。“我们修士现在很少放血。俗界的医师说这是胆小和缺乏技术的原因。但事实上,我们发现凡是放血能治的病,草药都能治。此外,在能人手里,草药绝不误杀人,而其他疗法却像雷电似的误杀人。至于说血液,拉丁文《圣经》特别提出,它是‘人的生命’。在医学或法律方面也同在神学方面一样,只有愚人才妄想比全知全能的上帝更聪明。再说,草药的药力很强。那些能够杀死毒蛇的小四足动物,如果自已被毒蛇所咬,就去找一种草药,其药力足以抑制任何一种蛇毒,哪怕它比任何病毒更厉害,作用更迅速。我们受到这种动物的智慧的启发,以及我们传统的教导,仍然在寻找并试验植物的效能。善良的上帝把这些植物撒遍了全球,有些用来养人身体,有些用来治人身体。只有在绝症的情况下,我们才把神秘的和世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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