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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与忠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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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勒德气得脸红脖子粗,当他看到其余的人也开始窃笑时,脸涨得更红了。肤色苍白的凯特看到这个情景,脸颊上也泛出了一抹红晕。她轻声说道:“你干吗笑呀?难道因为他是我们的哥哥,你就以为他不行吗?哼,杰勒德,你和别人去比比吧。许多人都说你技艺好。妈和我将祷告圣母指引你的巧手。”
“谢谢你,小凯特。你祷告圣母,妈将给我买作饰字画用的羊皮纸和颜料。”
“我的儿,这要花多少钱?”
“两个金克郎。”(大约值英国的三先令四便士)
“什么!”这位家庭主妇嚷了起来,“一蒲式耳的棵麦才值一格罗提!好哇!要我把一个月的饭钱、肉钱和煤火钱花在这种没用的玩意上,天雷会劈我,我的孩子也都会变成叫花子的。”
“妈!”小凯特哀求地说道。
“嘿,凯特,不成了,”杰勒德叹了口气说,“我得放弃比赛,或者求求范·艾克。她会给我钱的。但我觉得老接受她的东西真难为情。”
“这不关她的事,”凯瑟琳厉声说道,“她有什么必要在我跟我儿子中间插上一手?”说完,她红着脸走出房去。小凯特微笑着。不多一会,这位主妇带着一种贤惠、慈爱的神情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两个小金币。
“拿着吧,亲爱的,”她说,“用不着为了两个微不足道的金克郎去麻烦夫人或者小姐了。”
杰勒德开始思索他怎样能节省她的钱。
“一个就够了,妈。我打算请求好心的修士允许我把替他们做的《泰伦斯》誉写本送去参加比赛。那是用雪白的羊皮纸写的,而我的书法也只能好到那个样子了。这样,我就只需要六张羊皮纸来作边饰和微型画。再就是垫底用的金粉和颜料——所有这些,花一个金克朗就够了。”
“不要因为一粒芝麻丢了西瓜,杰勒德。”转变得很快的母亲说道,但她跟着又说了一句,“好吧,我把金币放在口袋时,这跟放回钱箱不一样。到钱箱里取钱而不是存钱,就像有人拿着刀子要割我的心,取走同样多的血滴一样。你一定会需要这个金币的,杰勒德。造房子的钱绝不会比造房子的人原先估计的少。”
果真如此。当比赛日期到来时,杰勒德很想去鹿特丹看看公爵,尤其是想看看他的比赛伙伴的作品,以便从失败中取得教益,于是,那另一块金币便从主妇的口袋里自觉自愿地跑了出来。杰勒德很快就要成为一个神父。如果在他终生与世隔绝以前,不让他享一点人世之福,未免太苛刻了。
他动身前的那天晚上,玛格丽特·范·艾克请他替她捎一封信。他接过来一看,很惊异地发现信是写到鹿特丹的王宫,转给玛丽么主的。
在颁发奖品的前一天,杰勒德动身前往鹿特丹。他穿上了节日才穿的好衣服,也就是一件银灰色布料做的带袖的紧身衣,套上一件同样衣料做的无袖坎肩。下身是一条鹿皮紧身裤,用带子系在衣服上。脚上穿的鞋子尖度适中,用一根从脚心下面绕上来的鞋带系牢。拂动的头发覆盖着他的头和后颈。双肩和背部之间别着一顶帽子,被小凯特用一条紫色丝带从帽子两侧绕着身子系紧,并在他脑前整齐地打了个结。帽子下面,系在宽腰带上边的是一只皮钱包。当他到达离鹿特丹还有三英里的地方时,已经相当累了。可是,他很快碰上两个比他显得更疲乏的人。其中一个是位老人,精疲力竟地坐在路边;另一个是位长得标致的少女,正握着他的手,脸上充满了焦虑。乡下来的人拖着沉重的步子从他们身边走过,没发现什么问题。但当杰勒德走过他们时,却得出了结论。对于像饰字画的艺术家那样仔细研究衣着的人来说,即使穿的衣服也能说明问题。老人穿着长袍、毛皮披肩,戴一顶天鹅绒帽子,这都是有身分的表现。但他衣带上的三角形钱袋瘪瘪的,穿的长袍是铁锈色的,毛皮也磨坏了。这些又都是贫穷的表现。年轻的女子穿着素褐布衫。但雪白的细竹布盖住了长衫没遮住的颈部,两端用一小截绣着金线的带子扎在她白白的咽喉中央。她的头饰使杰勒德感到新鲜。她的头发不是覆盖在一堆细麻布和细竹布底下,而是束在银线结成的、网眼中闪烁着银片的稀疏发网里。光亮的竭发在前面卷成两个波纹,后面则被托住,形成一个丰满而标致的发髻。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把老人的苍白、少女眼中的泪珠也一一看在眼里。因此,当他从他们旁边走过几码之后,他思量了一下,又转过身来,羞怯地朝他们走去。
“老爷爷,我看您是累了。”
“是的,我的孩子,是累了,”老人回答道,“而且饿得发晕。”
杰勒德的主动接近并没有使得姑娘像老人那样感到高兴。姑娘似乎有些害羞。她态度很拘谨,说这是她的过错——她看轻了这段路程,不当地让她父亲当天启程太晚。
“不!不!”老人说道,“不是路程远,而是吃得不够。”
少女温存而关怀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趁机轻声说道:“爹,这是个陌生人——一个年轻人!”
可是这已为时太晚了。杰勒德天真直率,觉得理所当然,已在自然而大方地迅速动手捡干树枝。捡好以后,他拿下行囊,取出他细心的母亲装好的那块面包和铁壶,以及总是随身带着的火绒匣,擦燃一根火柴,点上一截蜡烛头,然后再点燃干树枝,把铁壶放在上面。接着,他把胸口贴在地上,用力吹火。随后他抬起头来,看见姑娘脸上拘谨的表情已经消失,正带着一种娴静的微笑低头望着他和他那副劲头。他也对她笑笑。“留心铁壶,”他说,“看在老天爷分上,别让东西泼出来。这儿有根裂开的棍子,可以用来夹住铁壶。”说完,他朝着隔有一段距离的玉米地跑去。
他走后,一个泛着铜钱气味的老人骑着带有富丽的紫色披挂的骡子走了过来。他腰带上的钱袋塞得鼓鼓囊囊,那肩巾上的毛皮是貂皮货,宽宽的,而且是新的。
此人正是特尔哥的市长盖斯布雷克特·范·斯威顿。他年已花甲,满脸都是皱纹。这可是个臭名昭著的守财奴,而且一般地说,看起来也的确像个守财奴。想到他将和公爵共进晚餐,不禁使他此刻升腾起一种显而易见的、洋洋自得的欢乐。然而,一看到这衰弱的老人和他伶俐的女儿坐在用树枝生的火堆旁,微笑便从他脸上消失,而代之以一种痛苦和不安的奇异表情。他勒住骡子。“喂,彼得——玛格丽特,”他差点凶狠狠地嚷起来,“这是搞什么名堂?”彼得正准备回答,玛格丽特迅即插话道:“我爹累了,我给他热点东西吃,添点劲,好继续赶路。”
“怎么!竟落到学波希米亚人那样在路边搞吃食的地步了!”盖斯布雷克特说道,一边将手伸进钱袋。但那只手在钱袋里似乎不那么自在,只是犹豫地摸了摸,惟恐太大的一枚钱币会粘在指头上带出来。
这时,正好杰勒德蹦蹦跳跳地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两根棵麦秸。他随即跪在火边,替换玛格丽特搞烹调。突然,他认出身旁这人正是市长,不禁满脸通红。盖斯布雷克特·范·斯威顿也吃了一惊,盯了他一眼,然后将手从钱袋里抽出来。“啊!”他失望地说道,“我是多余的。”说罢便慢慢地往前走去,一边向玛格丽特长长地投以怀疑的目光,也向杰勒德投了一个令人费解的敌意目光。不过,这目光中有某种东西玛格丽特很明白,使她脸红并几乎摇头,杰勒德只是惊奇地呆视着。“圣贝汶在上,我想这老守财奴是羡慕我们三个人这一夸脱的汤。”他说道。年轻人对盖斯布雷克特奇异而值得玩味的目光给以这样一种解释,不禁使玛格丽特大大松了口气,并向他高兴地微笑起来。
这时,盖斯布雷克特正在吃力地向前赶路。他尽管很富有,却比在穷困中的这三个人更为可怜。奇怪的事情在于,他的骡子、紫色的披挂和他那塞得满满的钱袋里的半数金币并不属于他盖斯布雷克特·范·斯威顿,而是属于坐在火边,靠一个陌生人来为他们搞吃食的衰弱的老人和俊俏的少女。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情况,但盖斯布雷克特却十分明白,并在心里装着一条他自己培养出来的蝎子。这蝎子就是悔恨。但悔恨并非悔罪,因而是不可救药的,并且一旦有新的诱惑出现,它又会出来再干坏事。
二十年前,盖斯布雷克特·范·斯威顿还是一个强健而老实的人。他碰到了一个经受考验的机会,结果呢,他却干了一桩没有良心的坏事。这事似乎干得很保险,直到如今还证明很保险,但他从来没有感到保险。今天,他看到了美丽的玛格丽特和她父亲关系融洽,互相爱护,体现出了焕发的青春和奋发有为的精神,尤其体现出了他们的见识。
于是魔鬼又来到他的耳边。
第二章
“汤热了。”杰勒德说道。
“可是我们怎样把它送进嘴里去呢?”老人苦着脸问道。
“爹,小伙子给我们拿来了裸麦秸。”玛格丽特淘气地笑道。
“好,好!”老人说道,“但我这把老骨头硬了,火又太烤人,不好拿着这短麦秸跪在地上吸。施洗者圣约翰哪,这小伙子可真灵!”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道出困难的同时,杰勒德就解决了这个难题。他一下子解开了他胸前的结扣,取下帽子,在每个帽角里放上一块石头,用坎肩的衣角包住手,很快把铁壶从火上挪开,夹在石头中间,尔后带着快活的笑容把帽子移到老人鼻子底下。老人颤抖着把裸麦秸插进汤里吸了起来。噍,他那憔悴而伸长的面孔看上去越来越焕发,最后简直泛出了红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马上呼喊道:“希波克拉底和盖伦啊!这是‘酒汤’,补品中的补品。上帝保佑发明它的国家、制作它的妇女以及把它带给饿得发晕的老汉的年轻人!闺女,你也吸一口吧。待我给我们年轻的东道主讲讲他这特效配剂的历史和性能。年轻的先生,这种强壮剂古人是不知道的。无论是在医学论文中,还是在从外科和内科方面揭示过古人许多配方和疗法的民间传说中,我们都没有看到过。如果我的记忆没有捉弄我的话,我记得《伊利昂纪》中的赫克托耳——”
玛格丽特:“唉呀,他的话匣子打开了。”
“——受诗中一位贵妇人的邀请去喝口酒。但他谢绝了,说他马上要上战场,绝不能喝任何东西而削弱他的战斗力。嘿,要是‘酒汤’早在特洛伊的时代就发明了,很显然,在以即将上阵为借口而谢绝喝纯酒的时候,他定会在下一段六步韵诗中添一句:‘但是,夫人,如果是酒汤我将品尝,而且十分感激。’因为这不仅仅牵涉到一般的礼貌问题——礼貌是任何优秀的统帅都不会缺少的品德,而且不这样做,就会证明他是个浅薄而无远见的人,不宜委以指挥战争的重任,因为即将上阵的人需要饱食,并得到一切可能的支持。这已被那些个愚蠢的将军所证实,他们曾率领饥饿的士兵去和吃得饱饱的士兵搏斗,结果都被人数少的对方击败了,无论哪一个时代都不例外。罗马人在意大利北部输给迦太基的汉尼拔大将一仗,就正因为疏忽了这一点。瞧,这灵丹妙药转瞬之间就给四肢带来力量,给神志带来元气。要是它在节骨眼上进入赫克托耳的身躯,那么在太阳神、维纳斯神和得福的圣徒的帮助下,他就很可能叫希腊人吃败仗。片刻以前,我还是那么虚弱、疲乏、闷闷不乐,而吸了这仙界的补汁以后,瞧我勇敢得像阿基里斯,强健得像一只雄鹰。”
“爹,得了。像个雄鹰,真亏你说的!”
“闺女,我可以向你和全世界挑战。我要说,我像一匹喷着唾沫的战马,准备好一口吞没到鹿特丹的这段行程,并且强壮到可以战胜生命的忧患,以至哲学家称为‘不幸之顶峰’的贫穷和老年。不行才怪呢,除非人一辈子过得很糟糕——不过,一般说来,人一辈子也的确过得很糟糕。好,现在再来谈近代的吧!”
“爹!亲爱的爹!”
“别怕,闺女,我会说得很简短,极短极短。现代科学并没有发明酒汤。如果需要证明的话,这倒是又一次证明:近几百年来,医生都是些白痴,他们只知道他们的鸡汤和金汤,从而硬给所有肉类中肉汁最少的鸡肉以及化学性能比其他任何金属都更少的黄金以最高的评价。全是些江湖骗子!傻瓜!误人性命的家伙!既然从这些人那儿得不到任何启发,我们就去请教编年史家吧。首先,我们发现那个叫杜古爱司克兰的法国骑士,在即将跟英国人——当时是半个法国的主人,并且是海、陆两路的强有力的进犯者——交锋之前喝了三碗酒汤,而不是一碗酒汤,来荣耀神圣的三位一体。喝完之后,他就向来自岛国的进犯者冲去。并且,正如可以预料的那样,杀了一大群英国人,把其余的都赶进了大海。但他只是一长列圣洁而勇猛的人们当中的第一个而已。这些人全都通过这一灵丹妙药获得了支持、加强、巩固和安慰。”
“亲爱的爹,求您趁着汤还热加入到那个古人的行列中去,把汤喝掉。”玛格丽特恳求地双手托着帽子,直到他再一次把棵麦秸插进汤里去。
这下算是免了他们再听那些没完没的“现代例子”,并给了杰勒德一个机会告诉玛格丽特,要是他母亲听到他的汤使一个有学问的人得到了好处,她会感到多么骄傲。
“对!不过,”玛格丽特说道,“要是她看到他的儿子全给了别人,自己却一点不喝,她会不高兴的。你干吗只拿两根麦秸来呢?”
“美丽的小姐,既然只有两根,我希望你让我吸你的麦秸。”
玛格丽特莞尔一笑,脸红了起来。“切不要讨你有权拥有的东西。”她说道,“这根麦秸不是我的,是你的。是你从那边地里割来的。”
“我割的,使它成了我的。可是之后,你的嘴唇碰了它,那就使得它归你所有了。”
“是吗?那我就把它借给你。好了,现在又归你了——你的嘴唇碰着它了。”
“不,现在它归我们两个了,让我们分了它吧。”
“请便吧。你有小刀。”
“不,不用刀割——那会不吉利的,我要把它咬断了。好了!我保留我这一半。你一到家,我恐怕你就会把你那一半烧掉的。”
“你不了解我。我什么也不浪费。说不定我会用它做个发夹或者别的什么。”
这一回答不但没有促使作为情场新手的杰勒德作出新的尝试,反而使他感到泄气。他默不作声。现在,既然面包和汤已打发掉,老学者便准备继续往前赶路。这时产生了一个小小的困难。灵巧的杰勒德却没本事像原先凯特做的那样系好他的缎带。玛格丽特调皮地看着他系了一会总是系不好,才主动走过来帮忙,因为和她同年龄的少女,都好羞怯一阵,温存一阵,调皮一阵,文静一阵。再说,她看到她已经使他有些发窘了。于是,她把自己那漂亮的、透过银片闪闪发亮的褐发盘成的云鬟逗人喜爱地向他低了下来。他的目光被紧紧地拉了过去,只见两只白皙柔嫩的手灵巧地在搬弄着结实的缎带,以一种柔软轻盈的动作打上结。此刻,这位纯真的青年感到一种置身于天堂般的喜悦浸透了他的全身,一种新的感情世界的景象模模糊糊地展现在他的眼前。玛格丽特在不知不觉地使他长长地体味着这些新鲜细腻的感觉,因为对于女性说来,匆忙地处理与神圣的梳妆打扮有关的事都是不自然的。非但如此,当纤细的指头终于制伏了结子的两端时,她仍然不很放心,于是通过女性的手所特有的灵巧的动作翘起手掌轻轻地压在结扣的中央——算是给结子一个哄它放乖的亲切的手吻吧,仿佛在说:“结儿乖,乖下去。”手心吻是给缎带的,但是系缎带人的心也情不自禁地跳起来迎接它。
“好了,原先就是这个样子。”玛格丽特说道,同时退后几步,对她的精心之作进行仔细的最后审视。然后她抬起头来,想得到对她的技巧的简单的赞扬,却不料直冲着她两眼而来的是充满着倾慕之情的希冀的目光,使得她赶快垂下双眼,双颊绯红。她突然感到一种难以描述的颤栗,于是带着低垂的眼睫毛和败露了心思的双颊后退下来,避到一边,抓住她父亲的胳膊。看到自己的眼神把她吓走而面红耳赤的杰勒德牵着老人的另一只胳膊。于是两个年轻人垂着头心照不宣地在沉默中扶着“苍鹰”向前走去。
他们从斯坦姆茨门进入鹿特丹。杰勒德不熟悉这个城市,彼得便指点给他去市政厅所在的胡其大街的路。彼得自己和玛格丽特将前往住在奥尔斯特一瓦根大街的表弟家去,因此差不多刚进城门他们就分手了。他们彼此友好地道别之后,杰勒德便隐人这座巨大的城市中。尽管大街小巷熙熙攘攘,他仍不免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孤独感。他感到后悔不及的是,由于怕难为情,竟没有问一问他刚才那两个旅伴的姓名和住址。
“该死的害羞!”他说道,“不过,他们的谈吐和教养超过了他们的经济状况。当时我的确有一种感觉:他们不愿意和别人结识。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哎!令人厌烦的尘世啊,我恨你,恨你的习俗。想想看,我命当遇见美丽、善良和博学这三颗无价的珠宝,却失之交臂,再也看不见了!”
他沉浸在这悲戚的冥思中,漫无目的地瞎走,终于迷了路。但他很快碰到一群人全都往一个方向移动,便索性混在人群当中,因为他推测他们一定是往市政厅去。夹带着情绪苦闷的杰勒德的闹喳喳的人群并没有涌向市政厅,而是来到马斯河旁的一个大草坪。吸引人群的原因这时已得到充分的说明。原来人们正在进行各种各样的体育和杂技表演:摔交、手戏、投矛游戏、魔术、射箭、翻筋斗。我不能不脸红地说,在翻筋斗这个杂技当中,女人也和男人一样参加表演,博得观众大为喝彩。还有一只受过训练的熊,直挺挺地倒立着,挺着身子走,然后一本正经地向它的主人鞠一躬。此外还有一只兔子敲着鼓。一只公鸡高傲地踩着小高跷。这些表演逗得杰勒德不时地哈哈大笑。然而,这欢乐的场面并不能真正使他活跃起来,因为他的心情与这场面不合拍。所以,当他听见一个年轻人对他的同伴说公爵曾来到草坪,但已去市政厅宴请市长、市政官。比赛获奖者以及他们的友人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他饿了,很想和一位亲王共进晚餐。他离开河边,这下子他可找到了胡其大街,并很快来到了市政厅。但到了市政厅后,他先在一道门前,继而又在另一道门前两次吃了闭门羹。最后,他来到院子的大门。大门由卫兵把着,并由一个架子十足的总管进行监督。总管穿着绣花衣领,佩带着表示官职的金链,握着具有金圆头的白色权杖。大门前有一群人竭力想软化这块官场的顽石。他们轮番地像波浪一样涌上来,又像波浪一样退回去。杰勒德挤了好一会才算挨到他跟前。当离大门只隔四个人头的时候,他目堵的情景使他的心跳了起来:彼得正在苦苦地央求放行,玛格丽特则扶着他的胳膊站在旁边。
“我那当市政官的表弟不在家,他们说他在这儿。”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头儿?”
“如果您不愿让我们进去见我的表弟,求您至少把我从小本子上撕下来的这页纸递给他。瞧,我写了他的名字,他会出来见我们的。”
“你把我当做什么人?我又不是送信的。我是守大门的。”
于是,他声如洪钟、铁面无情地吼道:
“除开参加比赛的人和他们的客人,闲人一律不许进!”
“得了,老头儿,”人群中一个声音叫道,“你已经得到答复了,让开路吧。”
玛格丽特转过半个身子,哀求道:
“好心人呀,我们是从老远的地方来的。我爸爸上了年纪。而我表叔雇了一个新佣人,她不认识我们,不让我们在表叔家里坐。”
听了这话,人群粗野地哄笑起来。玛格丽特像被他们打了一拳似的缩了一下。这时,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这具有魔力的一握,叫人感到像是心碰到了心,磁碰到了铁。她急转过身来一看,果然是杰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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