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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魔手记-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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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罗斯闪电般抓住两个仆人的手腕,一声低喝,两名仆人的身体已经被她顺势抡起,随后扑的一声闷响,他们的头狠狠地撞在一起,几乎整个头盖骨都塌陷下去!
佩佩罗斯的手一松,两具尸体各自飞出数米,象破口袋般栽在地上,手脚还在偶尔**着。
瞬间击杀两名实力强劲的男人后,佩佩罗斯没有半点欢喜的样子,反而跌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凌乱的红色短发,失声痛哭起来。
“我就知道她是个婊子!”在二楼看见了这一幕的管家在心中痛骂了一声。
两名男仆跃起时,梅迪尔丽已来到古堡大门前,抬手推开了橡木包铜的沉重大门。没有人看清她是如何来到大门前的,梅迪尔丽似已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只有杀狱在地上拖出的深沟勾勒出了她的前进轨迹。
门内是暖意融融、灯火通明的大厅,七八名盛装的男人女人正三三两两地热切交谈着,偶尔从路过侍者手上的托盘中取一杯酒。这里并不是正厅,晚会还未开始,所以他们在这里透透气,并且可以谈些稍有私密性的话题。他们虽然有些身份,但并未高贵到可以分配到一间私用会客室的地步,所以只能站在外厅。
大门推开的刹那,厅内突然寂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梅迪尔丽身上。梅迪尔丽没有戴面具,深湛的蓝色双瞳中有一些迷茫,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她的面容全是由充满棱角与锋芒的线条构成,却奇异的构成了一张交织柔和和迷茫的容颜,上面好象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再努力却也无法真正看清她的美丽。但是并不是真有水雾,而是视线接触到她的面容刹那间产生的恍惚,才让人们感觉到梅迪尔丽脸上似乎有了层薄雾。
所有人第一时间的反应都是用力眨眼,疯狂地想要看得再清楚些。可是当他们再次瞪圆双眼时,门口已是空空如也,只有洞开的大门外幽暗宽广的广场和插在坚硬石地上的铁块。
梅迪尔丽呢?
当他们心中浮升起疑惑的时候,梅迪尔丽已自外厅中悠然穿过,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杀狱照例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沟,不光是地毯、地板被切开,切痕还深深地刻进地基的岩石中。进入城堡后杀狱似乎没有动过,但是剑锋上却突然淋淋漓漓的滴下鲜血来。
外厅的宾客连同仆役一起四下寻找梅迪尔丽的行踪时,他们的身体上突然出现了数道纵横交错的血线,血线细而笔直,随后身体躯干就延着血线四分五裂,在一片尖厉呼叫声中,外厅突然变成了血肉地狱!
在一楼尽头,梅迪尔丽轻轻推开了一扇紧闭的门。门并未打开到足够让人进出的角度,而是悄无声息地直接化成了一堆碎屑。门后是个很小的房间,看陈设好象是供女宾临时补妆的地方。不过这个时候房间里有一男一女,女人显然是来宾,她的晚礼服裙摆高高掀在腰上,而站在她身后的是个穿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男仆,只露出必要的身体部位,正在用力耕耘着身前的女人。
梅迪尔丽转了个身,开始上楼。杀狱在地面上切出一个完美的圆弧,再将木制的楼梯剖成了两半。
化妆室中的两个人依旧在激烈肉搏着,投入到忘我的地步。还是女人偶尔一侧头,才看见房门不知何时消失,两个人其实一直暴露在外,如果走廊上经过了一个人,必然会将一切尽数收于眼底。女人立即发出一声惊叫,叫到一半才醒悟过来,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至于那个年轻、英俊而且健壮的男仆,也被眼前的异样吓了一跳,显得惊慌失措。
女人迅速从男仆的身体上摆脱,双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神色,忽然侧头咬在男仆的颈侧!男仆张大了嘴,却叫不出任何声音来!仅仅过了一秒,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如纸,双眸中的光芒暗淡下去。女人松了口,用白手套拭去唇边的鲜血,阴冷地看着男仆颈侧两个深深的血洞。她一把提起男仆,轻盈地从窗户跃了出去,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梅迪尔丽沿着曲折的走廊在二楼信步,她经过了一扇扇关闭的房门,忽然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她伸手推门,指尖还未触到房门,房门就自行打开!
房门后是个非常宽大的房间,地毯上横陈着四五个**的女人,正中伏着一个极为魁梧雄壮的男人,他正抬起头,一边舔着躺在面前的女人,一边把狰狞的笑容投向门外的梅迪尔丽。看清了梅迪尔丽的容颜后,男人的双眼骤然放射出惨绿的光华!他猛然站起,疯狂咆哮着,体型也骤然增大,他的鼻吻向前突出,四颗长长的獠牙从嘴里探了出来,双手双脚上各自生出锋锐的利爪。
男人深蹲,然后骤然发力,如一颗炮弹射向梅迪尔丽!房间中轰然一响,地板在巨大的蹬力下整片塌陷,破碎的石板尽数砸入下方的房间中,明显有血肉撕裂的声音,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听到任何惨叫声。
梅迪尔丽宁定地看着扑来的男人。就在这短暂的瞬间,他的鼻吻已经突出到有如狼吻的地步,恶狠狠地向梅迪尔丽的肩头咬下!他的右爪搭向梅迪尔丽的左肋,左爪则抓向她的胸部。
梅迪尔丽抬起了反握杀狱的右手,格开了男人的左爪,任由他的右爪抓在肋下,并且听任他咬在自己的肩头。
这个狼一样的男人无视落嘴处正有几根锋锐的1⑹àp。1⑹κ。cn 文字版首发
突刺竖起,去势丝毫不减,上下腭合拢一口咬下!梅迪尔丽盔甲上本该无比坚硬的突刺在男人的利齿下似是突然变得酥软起来,迅速弯曲折倒,到后来甚至于厚重的肩甲都开始吱呀变形!而梅迪尔丽的肋下,那个男人落爪的地方,五根利爪也已深深地**铠甲内,瞬间没入一半。
梅迪尔丽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微微转头,望向狼一样的男人。男人滚圆的眼睛也正在盯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凶残、**,还有戒备和谨慎。
梅迪尔丽双唇微开,忽然对着男人的头吹出一口气!
狼般的男人眼中突然浮现出极度恐惧的神色,但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整个头颅就爆成一团血雾,随后被无形的劲风吹得喷射而出,竟然激打在房间对面的墙壁上,留下一片深红色的印痕!
无头的狼男身体仍挂在梅迪尔丽的身上,四爪依旧抓得梅迪尔丽的盔甲不断变形扭曲,显示出身体不可思议的强悍与生命力。不过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再怎样都没有了威胁。杀狱仍没有动,但剑锋上又开始浸润着鲜血。狼男的四肢上各自多了一道血线,随后爪子就和身躯彻底分离,爪子仍在徒劳地抓扯着梅迪尔丽的盔甲。
梅迪尔丽的盔甲开始震动起来,仿佛有生命般弹跳起伏,凹陷下去的部位也在一一复原。那些刺入盔甲的利爪纷纷被强大的力量弹出,深深地刺入墙壁、天花板以及圆柱中。
狼人的残躯依旧有着惊人的活力,各处伤口中如同有成千上万条小虫子在蠕动着,试图修补伤损。血肉在疯狂生长着,但是狼头被吹碎之后,具备无穷生命力的血肉也就失去了方向,只是毫无章法地乱长一气,疯狂的血肉甚至从伤口延伸出去近半米,狰狞并且恐怖。失去头颅并且被切断四肢的身躯陷入狂乱的生长中,毫无规律地**着。
狼男本来是想依靠身躯不可思议的恢复力以及堪比重甲的w…а…р.ㄧ!б!Κ.С';n
防御力和梅迪尔丽硬拼,看看是谁先承受不住对方的伤害。想必在过往的战斗中,他依靠这样的策略取得过无数次的胜利。以他身躯的恐怖生命力,就算是被拦腰斩断,也能够复生出新的肢体来。可惜的是,他遇上的是梅迪尔丽,奉行以伤换伤战略的狼男瞬间被吹爆头颅,也就无从发挥优势。
梅迪尔丽的视线落在狼男**的胸膛上,那里用飞扬的字体烙印着一行醒目的字。这种文字字形非常古怪,绝不是哪种常见的人类语言,梅迪尔丽却轻轻地念颂出来:“爵士,加古勒。黑牙。”
她抬起了头,视线从狼男的尸体上移开,迈步向前。房间对面的墙壁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大洞,残留的地面上照例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壕沟。梅迪尔丽早已从房间中穿过,缓步走上了三楼。她的动作看上去舒缓如流水,实际上快得不可思议,和她比起来,所有人都象是静止的雕塑,只有狼男加古勒的残躯除外。
很快,梅迪尔丽上了三楼,站在宴会厅的门前。这间宴会厅比一楼的要小些,但装饰精致奢华得多,历来是萨伦威尔家族用来招待那些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宾客所在。宴会厅中零零散散地站着七八个宾客,有男有女,即使楼下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故,这里的人们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当梅迪尔丽出现时,每个人都还有闲情逸致以倨傲且饶有趣味的神色审视着她。
宴会厅的另一端有一扇小门,门后是一道不长的走廊,通向绘有七使徒传说的小会客厅。彼格勒习惯于在这间小会客厅中与人商谈真正重要的事务。小会客厅是这座古堡中最为安全的场所之一,俯瞰着众生的七使徒传说也不仅仅是一幅单纯的油画。
彼格勒此时正从宴会厅另一端的那个小门走出,一推开门就看到了静静站立着的梅迪尔丽。老人双眉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灰色的眼睛如鹰一样的眯了起来。其实,他推开门、视线落在梅迪尔丽身上的时刻,刚好是梅迪尔丽出现在宴会厅门口的时刻。这是巧合,还是在暗示着什么?
宴会厅中弥漫着异样的气息,能够站在这里的男男女女,乃至两个明显不是纯血人类的客人,都各自拥有强大的能力,至少现在他们还有自信站在梅迪尔丽面前,没有选择逃跑。他们当然也都注意到了时间上巧合,于是各自思索这种巧合背后的含义。
身着盔甲的梅迪尔丽比老人要高出近一个头,她的面容始终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中,让人总有些看不清楚,而那双蓝色的眼微微弯着,似乎有些迷茫,又似乎在甜甜的微笑,仿佛未经人事的纯真孩子。或许戴上面具的梅迪尔丽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王,而摘下面具的她,这一刻的容颜就是每个人梦想中的天使。
老人右手横在胸前,微微躬身,向梅迪尔丽行了一个古老贵族的礼节,微笑着说:“尊敬的黑暗圣裁,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梅迪尔丽微微笑了,她的目光并没有聚集在老人身上,而是落在未名的远方。她的声音近似于梦呓,清冷纯净,并且飘渺:“尊敬的暮光决断,既然你希望在审判镇外见到我,我想,还是直接到这里来见你为好。”
老人从容地笑了,笑得十分自信:“过去两年中,我十分佩服您的智慧。不过这次您显然犯了个非常低级的错误。”
老人挺直了胸膛,张开双臂,骄傲而又带着深沉情感地说:“这里,是我的主场!”
暮光古堡好象瞬间活了过来,老人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引起古堡某种共鸣,越来越强烈,激荡着宴会厅中每个来宾的心跳。这一刻,他们的心脏已不能服从自己的命令,而完全与古堡的共鸣同步!
所有宾客的脸色都变了,特别是其中两三个显得格外倨傲的人,再望向老人,眼睛深处浮现的已是畏惧!温暖的炉火、奢华的陈设、能够想象得到的一切享受和服务使得他们几乎都忘记了,这里是老人的主场,至少在这里,老人拥有对他们生杀与夺的力量。
“我知道。”梅迪尔丽轻柔的说着,“我知道这里是你的主场,还知道你不会离开自己的主场,所以我来了。”
或许是急于讨好显示了力量冰山一角的彼格勒,厅中一个粗壮的黑人向着梅迪尔丽耸动了几下下身,狞笑着说:“妞,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见鬼的黑暗圣裁,既然你来了这儿,就得给我们好好的骑几天!或许我可以先干爆你的……”
“闭嘴!”出人意料的是,咆哮着的并不是梅迪尔丽,而是彼格勒。
喝止了黑人后,银发的老人又望向梅迪尔丽,叹息:“如果你留在审判镇,在你的主场里,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梅迪尔丽依旧是笑着的:“因为你的计划中并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所以我也没有选择,只好来这里杀了你。”
老人哈哈笑了起来,说:“梅迪尔丽,这个玩笑并不好笑!除了你即将蜕变之外,今晚这里除了我,除了我的主场,还有很多特别的宾客!比如说……”
“比如说,加古勒爵士?”梅迪尔丽替老人作了补充。
老人目光突然锐利起来:“他死了?”
梅迪尔丽的目光终于落在老人身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了看客厅中的宾客,然后说:“彼格勒,我知道两年来你一直在积蓄实力,准备重夺审判所大权,从此与女皇平起平坐。可惜,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给了我两年时间。而时间,永远会站在我这一边。”
彼格勒锐利的目光转为暗淡,如同夕照,这是他提升能力的标志。他冷笑,说:“即使杀了我,你走得出这里吗?”
梅迪尔丽摇了摇头,笑得如梦般轻淡飘盈,轻声说:“你又错了,我无所畏惧。因为我来这里,惟一的目的是和你一起毁灭……”
彼格勒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不住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入到走廊里。而梅迪尔丽则向他走来,随着彼格勒走进了狭长的走廊,并且反手关上了通向宴会厅的门。
她所有的动作都是如此的清晰、流畅、自然,每个宾客都看得清清楚楚,并且记在心里。可是没有人有所反应,也没有人能够做出反应!因为梅迪尔丽和彼格勒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以至于没有人有能力作出反应,可是不知为什么,审判所前后两任巨头的所有动作偏又能让他们看得清楚、记得明白!
宾客们的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喉咙中干得象是沙漠,而呼吸也变成一件无比奢侈的事。他们看着那扇关闭的门,却没有人有勇气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后不断发出细碎复杂的声响,根本无从分辨是什么声音,即使是感知能力最强的人也只能从中勉强分辨出数百种声音,但还有成千上万种音波无从分辨!
然后,是血!
无穷无尽的鲜血,发疯一样从门缝中挤射喷出!溅了靠得过近的一个女人一脸一身,她却呆呆站着,完全失去了动作的勇气。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这又是谁的血?!
好象门后是由鲜血汇成的河流,只被一扇薄薄的门挡住。
门开了。
走出来的是梅迪尔丽。她依旧带着甜甜的笑容,只是灰发不再飘扬,梦一般的脸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狰狞的盔甲已破碎不堪,几乎就是一堆碎铁块挂在一起,杀狱也只剩下一米长点的一截。她的左手软软地垂在身侧,手甲已不知去向,鲜血不断顺着如雪一般白的手指流下。
仅仅一秒,梅迪尔丽就踏着无尽的鲜血走出,也不知那是她的血,还是彼格勒的血。
她明明已重伤,可是满厅穷凶极恶的宾客,却无人敢向她攻击!梅迪尔丽轻轻笑了笑,微开的双唇间立刻飘出一团淡红色的雾气,她用和刚才一样的轻柔声音说:“今晚,这里所有的生命都将沦陷。因为我,梅迪尔丽,将和你们一同毁灭。”
梅迪尔丽没有动,所有的宾客也都没有动,因为时间似乎并未流逝多少,可是杀狱的剑锋上又在滴血!
不知是谁垂死前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划破了古堡的宁静。
在暮光古堡的大门处,两具男仆的尸体刚刚摔落,手足还在抽搐着。佩佩罗斯坐在地上,用力撕扯着自己的红色短发,哭得撕心裂肺。
她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深黑色的战靴,只是战靴上染满了血,层层叠叠,浓得似乎是刚在血池中泡过。
站在佩佩罗斯面前的,是梅迪尔丽。她一挥手,将彼格勒的头颅扔给了佩佩罗斯,淡淡地说:“从今以后,他是你的了。”
佩佩罗斯抱着彼格勒仍然温热的头颅,用尽全身力量,放声痛哭!
梅迪尔丽在原地停留了一秒,叹了口气,轻轻地说:“我不怕毁灭,所以没有立刻毁灭。”说完,她就向黑暗中走去。在起步的同时,她的身影便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只有杀狱拖出的沟壑指明了她离去的方向。
佩佩罗斯又哭了一会,突然收住了哭声。她深深地在彼格勒的唇上一吻,然后一跃而起,追着梅迪尔丽远去。
暮光古堡,淡淡的暮光依旧,却渐渐沉入死一般的寂静里。
夜很漫长。
审判镇中同样一片寂静,中央教堂的门却已紧闭。
梅迪尔丽站在教堂厅中,一件一件地脱去重甲、战衣,以及内衣。最终,她**着站在了教堂中央。
在那白得令人眩目的胸上,贴着一张已显陈旧的纸。纸并不大,只有几厘米大小。
梅迪尔丽常年坐着的铸钢座椅已移到一边,祈祷台中央升起一座同样色作深黑的钢制棺椁。教堂的四根石柱中各探出一个铜制龙头,张开的龙嘴对准了打开的棺椁。
梅迪尔丽并未望向棺椁,而是取下了胸前贴着的纸,拿到了眼前。
借着暗淡的光,可以看出纸上用铅笔绘着一幅简单却传神的简笔画,虽然因为时间的关系笔触已有些模糊,仍可看出上面画着的是一个身上缠满绷带的少年和一个长发飘扬的小女孩。画上是两个人的背景,少年牵着小女孩的手,站在苍茫的荒漠上。在这片充满了绝望的土地上,他们显得如此的渺小且无助。在他们的前方,隐约有一座城镇。
就是那一天,她随着他,走进了约克斯顿。
七年来,这幅画一直放在这里,随着她的心脏一起跳动。
梅迪尔丽步入棺椁,仰面躺下,双手交叉置于心前,在她手中,是那幅保存了多年的铅笔画。
四座龙头突然震动起来,同时喷出浓浓的血泉,注入棺椁中。血很快没过了梅迪尔丽的身体、脸,以及那幅与她心脏共鸣的铅笔画。
棺椁厚重的顶盖自动合拢,锁死,然后整座沉重之极的棺椁就载着梅迪尔丽,缓缓沉入地下。
永归黑暗。
卷二 我的心深如大海 完
章一 重归原点 上
通向龙城的道路十分安全,似乎所有具有敌意的生物都在严冬中回到巢穴里蛰伏起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总而言之,在苏的感知中,曾经无时无刻不在周围徘徊的危机感已全部消失,而且消失得过于彻底。
寒冬时节,并不仅仅是冰冷、食物匮乏以及富有辐射的落雪才是旅行者的敌人,随着变异的加速,耐寒、耐热、耐辐射的变异生物不断出现。各种生物的食谱也逐渐变得宽广,能够嚼吃一切有机物已经算不上特别罕见的本能。
苏和在荒野中一样,保持着匀速奔跑。因为伤势未愈的关系,他只以20公里左右的速度前进着。每一次长途跋涉,苏都会习惯性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并且与记忆中的世界进行对比。他发现记忆中的变异生物都在以可怕的速度变得更加强悍,生长周期也变得更短,不过生命也随之缩短,不知算不算是一种代价。
以旧时代的视角,动荡年代的每一种生物都可以称得上是恐怖,因为许多生物进化的过程可以在十几年内完成,而某些肉眼很难看见的微小生物甚至可以在一年内变异多次。其实人类变异的速度并不弱于其它的变异生物,能力域带给人类的并不仅仅是强悍的**、超卓的智慧抑或是敏锐的感知而已。能力的获取与进阶是基因层面的变动,当能力达到足够的位阶时,人还能不能称之为人,已经是一个疑问了。但是在动荡时代,没有哪个傻瓜会提出这个问题,这非常的无聊,因为没有能力就意味着无法生存,或者只能象条狗一样的活着。那些身具高阶能力,不用担心自身生存的人也都对这个问题保持沉默,或许是因为隐隐的恐惧。
苏大脑内的永久记忆区提取出来的资料显示,在他遇到的人中,荒野中生存的人平均死亡时的年龄为29岁,女人生下第一个孩子的年龄是11岁,每十七个婴儿中只有一个可能存活。而在龙城,虽然由于时间过短无法获得足够多的资料,但是显然,数据应该比荒野中至少好上几倍。
在分析这些数据的时候,尽管不时会有有关于荒野的记忆画面闪现,但苏心中是冰冷的平静,没有任何同情或者是悲悯这类的情绪存在。在大多数时候,苏总是保持在几乎毫无感情存在的状态内。这种非人的冷静,已经在无数次的战斗中让他成为幸存者。
一边奔跑,苏一边检查着永久记忆区的数据,一遍遍回放最近经历过的重要战斗。让他颇有意外的是,永久记忆区的范围有些许扩大,能够容纳的数据量也相应提高。虽然提高的幅度非常有限,可能连5%都不到,但这还是苏发现脑中存在永久记忆区后第一次对这块区域有所提升。
暂时还想不出这次提升的用途,苏也就不再去想,等回到龙城再去查查看有没有相关的资料。或许找海伦是更好的办法,但是对海伦本能的疏远让苏决定多保留一些秘密。
在北方的战斗,可以算是暗黑龙骑的内战,按照不成文的规则,内战是上不了台面的。也就是说,经历了连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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