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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皇后全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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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09年,即后梁太祖开平三年,陈昭仪出家宋州佛寺为尼,与众尼结友为伴,了结其生。

第三十四卷 五代后妃(后唐)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刘玉娘后唐庄宗李存勖皇后

姓名:刘玉娘

生卒年:公元891~926年

籍贯:唐末魏州成安(今河北成安县)

婚配:后唐庄宗李存勖

封号:皇后

封后时间:公元923年

子女:一子李继岌

谥号:神闵敬皇后(追谥)

刘玉娘自幼丧母,从小随父刘叟贩药行医为生。后梁乾化元年,即公元911年,晋王李存勖攻魏州(今河北大名),李存勖见刘玉娘精灵秀慧,便将她带到晋阳(今山西太原南),令入侍生母太夫人曹氏。刘玉娘虽年幼,但长年随父在外谋生,通达人情世故,善承人旨意,故深得曹太夫人宠爱,每逢闲暇之时,曹太夫人便教她学习吹笙弹琴及歌舞诸技。因她生性聪颖,所教无不心领神会,曲尽微妙。

刘玉娘十五六岁时,已出落得娇艳欲滴。一日,晋王李存勖出征归来,入内庭拜见曹太夫人,曹太夫人命刘玉娘歌舞弹唱,以助雅兴。李存勖深通音律,听到刘玉娘按声弹曲,已是惊喜不已,又看她千娇百媚,缠绵万分,更觉得可怜可爱。曹太夫人便将刘玉娘赐给李存勖为妾。李存勖大喜过望。当时,李存勖的正室为卫国夫人韩氏,二房为燕国夫人伊氏。刘玉娘得幸作为第三妻房,被封为魏国夫人。

刘玉娘获得专宠靠的是心术手腕,而使她的地位得以巩固的则是她为李存勖生了太子李继岌。李继岌生得酷似李存勖,深得李存勖喜爱。

公元923年冬,李存勖大举灭梁,进居汴梁城,命军士肃清宫掖,见梁末帝妃郭氏姿色迷人,及至夜晚,便召郭氏侍寝。此事传至刘玉娘耳中,她连夜同继岌赶到汴梁,说服李存勖把梁妃郭氏送入寺院为尼。

李存勖进驻魏州,经营河北时,刘玉娘及继岌常在身边。仍以医卜为生的刘叟闻女已显贵,到王宫求见,自称为刘夫人的生身之父。可是,当刘夫人出来会见时,却死不承认,并且玉颜大怒,说:“妾离乡时,记得清清楚楚,妾父已死于乱兵之中,曾由妾恸哭告别,哪里钻出这田舍翁,竟敢冒称妾父?!”李存勖确实相信了刘玉娘的解说,认为那个黄须老头可笑之极。一日兴起,李存勖背起行囊药箱,扮起了那个黄须老头,与儿子继岌一起,扮演成医卜的模样,乐不可支,便到刘玉娘卧室,并戏称“刘衙推访女”,硬是把刘玉娘从睡梦中闹醒。刘玉娘一看,正中其隐痛,只是不便发作,便将继岌重打一顿。

公元923年,李存勖称帝,即后唐庄宗,建立后唐王朝,改元同光。立谁为皇后就成了庄宗最棘手的问题。卫国夫人韩氏为正室(第一夫炫),燕国夫人伊氏位次也在魏国夫人刘玉娘之上,但只有刘玉娘生有皇子李继岌,而李继岌相貌又极像李存勖,若越次册立,违反常规常法,无法向群臣交待,故庄宗就此事一拖再拖。对此,刘玉娘表面上若无其事,可私下里心急如焚,焦灼不已。更叫刘玉娘头痛的是河南尹张全义上表奏请庄宗到洛阳举行郊祀之祀,庄宗大喜,立即来到洛阳,拜张全义为太师尚书令,诏令定都洛阳,准备立即举行郊祀之礼。郊祀是一种盛大的国礼,新即位的皇帝要与皇后及群臣参拜天地祖宗,敬告神鬼和列祖列宗,使新建立的王朝更加合法化。刘玉娘心急如焚,万一在立皇后之前举行郊祀之礼,卫国夫人韩氏必定以第一夫人的身份参加,那不成为事实上的皇后了吗?她情急生智,一方面亲自出马,盛饰入谒庄宗,借端设谋,以仪物未齐,不足以显示尊严,需要再加制造等为由,请求改定郊祀礼仪的日期。庄宗经不住她的蛊惑,遂将日期推至仲春二月。另一方面,她暗中打发伶人和宦官四下活动,运动朝臣,打通关节。朝臣当中,丞相豆卢革向来模棱两可,经刘玉娘说客劝说,加上金银财宝的贿赂,便对立刘玉娘为皇后之事表示赞同。最难说服的是枢密使郭崇韬,他位兼将相,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对刘玉娘伙同伶人宦官干扰政事大为不满,自然反对册立刘氏。刘玉娘无奈,便找到郭崇韬故友的子弟,重金赂之,请他们前去劝说郭崇韬。郭崇韬见了故友的子弟,对伶官把持朝政忧心忡忡。故友子弟乘机献策说:“为公之计,不如主动奏请册立刘玉娘。她专宠,独占皇上,路人皆知,且皇上早就有意册立她,公何不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呢?公若率先奏请,上可得皇上的欢心,内可得到刘玉娘报答,虽遭别人评说,公之将相高位却更加稳固了。”这一席话,直说得郭崇韬点头称是,马上与丞相豆卢革联名上书,请立刘玉娘为皇后。庄宗接到奏章,欣喜无比,刘玉娘佯为不知,暗自欢喜若狂。

郊祀之礼终于按照刘玉娘的意愿举行了。二月朔日,庄宗亲祀洛阳南郊,群臣毕聚,宰相以下,按次称贺,颂声连天。还归五凤楼,宣诏大赦天下,万众欢呼。不数日,即正式册立魏国夫人刘玉娘为皇后,封皇子李继岌为皇太子并魏王。当时洛阳太庙已经建好,刘玉娘受册封之后,便乘上重翟车,在庞大仪仗乐队的簇拥下,参拜太庙。她本来就姿色迷人,妖娆倾国,这时又加珠冠玉佩,象服堆云,罗衣迭雪,更显出万分娇娆,千般婀娜。何况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前有乐队鸣锣开道,后有仪仗示武扬威,引得洛阳男女老少无不夹道聚观。与当年她同生父刘叟医卜于魏州,流浪街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刘玉娘礼毕归宫,朝廷内外,百官争相送礼朝拜,祝贺她荣居皇后之位,唯独卫国夫人韩氏和燕国夫人伊氏愤愤不平,不来朝贺。庄宗不得已封韩氏为淑妃,封伊氏为德妃。

刘玉娘爬上皇后位子后,进一步蛊惑庄宗,使庄宗志满气盈,不是外出游畋,就是深居宴乐,从而达到了她控制朝政的目的。刘玉娘将大批的宦官、伶人位居高位,依靠他们兴利聚财,又重用一批奸谗小人,四处陷害忠良,擅杀功臣,使刚刚建立的后唐王朝君臣昏乱,弊政百出,内乱四起,最后连庄宗自己也不免身首分离,死于叛兵乱箭之中。

早在庄宗即皇帝位之前,刘玉娘就伙同一批宦官伶人操纵朝政,受贿索贿。后梁宋州节度使袁象先入朝,辇带珍宝数十万先赂刘玉娘,次及宦官伶人,立即得到庄宗的称誉和嘉奖,备加宠信,赐名李绍安。后梁降将霍彦威、戴思远等,因纳贿刘玉娘,大得庄宗恩赐。还有河中节度使朱友谦、博州刺史康延孝,相继入朝,重贿刘玉娘,亦皆打通内线,因而得到庄宗恩宠,朱友谦被赐名李继鳞,康延孝被赐名李绍琛。匡国节度使温韬,原来隶属后梁,无恶不作,听说袁象先、朱友谦等人俱受恩宠,赶忙带金入朝,重赂刘玉娘,遍贿宫禁,马上被庄宗召见,庄宗对他慰劳再三,赐姓名为李绍冲,留住旬日,派人送还许州(今河南许昌)继任前官。枢密使郭崇韬上书弹劾温韬几大罪状,庄宗竟闻而不问。荆南(今湖北江陵)节度使高季昌,闻庄宗已灭梁,颇为畏惮,为了避庄宗祖父国昌之讳,改名季兴,然后亲自北上拜见庄宗,庄宗和郭崇韬对他优礼相待,赐以盛宴,命其归镇,官任原职。当高季兴辞朝南归至襄州(今湖北襄阳)时,突遭追缉,幸亏在卫士的保护下,乘夜逃脱,才免于一死。原来,高季兴入朝,馈赠刘玉娘及伶宦不足,刘玉娘便同伶宦一起谗言庄宗。庄宗素来听信刘玉娘,立即让襄州刺史捉拿季兴,结果使高季兴怀恨在心,暗中招纳后梁散卒,缮城积谷,随时准备兵击后唐。

刘玉娘通过庄宗参预朝政,在用人理财等方面,无不弄得弊害万端。在用人方面,刘玉娘遍插伶官,使大批的伶人得以出入宫掖,位加群臣之上。她曾鼓动庄宗用伶人杨婆儿为卫州(今河南新乡)刺史。伶人为官从此开始。继而又有伶人陈俊官至郡守,史彦琼官至武德使等。她还鼓动庄宗任用宦官为监军,并下令:前朝宦官,不论贵贱,全部回朝廷任事。当时庄宗身边宦者不下千人,皆给养丰厚,委以重任,成为腹心耳目。宦官伶人恃宠怙势,与刘玉娘串通一气,横行霸道,或有愤疾者,亦不敢出气。群臣为保住身家和官位,不得不附托以求恩泽;四方藩镇为免兵祸,也争以财宝贿赂交结。伶人景进最得庄宗宠信,他专门以进献美女和告密为手段,博取庄宗欢心,从而窃取权力。宦官伶人唯利是图,毫无治国之术,只知陷害贤能忠良,搜刮民脂,为所欲为。靠刘玉娘及伶宦而得重任的袁象先素以谄佞贪婪著称,温韬不但暴掠民财,还派军队发掘唐室陵墓,盗取宝物。

在理财方面,刘玉娘充当了后唐最大的搜刮民财的贪暴民贼。她和伶宦怂恿庄宗将天下租赋收入分内外两府(库)收藏,凡州县收入一律贮于外府,充当军国经费;方镇贡纳及其他收入则藏于内府,作为宫廷赏赐及游宴之用,外府常常入不敷出,内府财物却堆积如山。造成了百姓流亡,士卒冻馁,国家财政危机愈演愈烈,刘玉娘个人却金银财宝充斥后宫。

有了地位和金钱,刘玉娘并不感到满足,她要从各个方面超过别人,世人所有的东西,她都要加倍享受。她一生中最为遗憾的是没有一个富贵的娘家作后盾,她那可怜的生父刘叟自遭笞后已不知下落。其他妃妾常回娘家省亲,她只好拉着庄宗耽情声色,肆意畋猎游乐,每次到洛阳郊外围猎,前呼后拥,所到之处,行同盗寇。除了打猎以外,她还常常陪伴庄宗造访大臣宅第,饮酒作乐,通宵不归。往返最多的是张全义宅中。张全义原为后梁河南尹,镇守洛阳,后唐灭梁后,他投靠后唐,被庄宗拜为太师、尚书令。张全义为了保全身家性命,不得不常常纳贿后宫,刘玉娘很是满意。一日,刘玉娘自思娘家贫贱,难免为其他妃妾嘲笑,不如拜张全义为养父,得以借光。主意一定,便奏报庄宗,说她自幼失去父母之爱、如何痛苦,想认张全义为父,以慰心愿,等等。庄宗对她一向言从计听,唯恐她不高兴,便慷慨允诺,并立即与她再幸张宅。皇上皇后双双驾到,张全义竭诚迎接,匍伏道旁,怎奈年老力衰,一经跪下,两脚酸软,当庄宗命他平身时,他伸出一脚,另一脚却不听使唤,竟致跌倒在地。庄宗急令左右扶持,才得勉强起身,导入内庭。同往常一样,张全义摆酒设宴,陪皇帝皇后品尝山珍海味。宴席上,灯烛辉煌,珠光宝气。酒过三巡,刘玉娘突然让张全义上座,与他行父母之礼,吓得张全义不知所措,怎么也不敢越居这位貌美心狠、权力显赫的皇后之上。刘玉娘令随从强扶张全义入座,自己婷婷下拜,惹得老迈的张全义面红耳赤,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张全义再次推辞。但又被诸宦官强拥入座,万般无奈,只好认下了这位不可一世的义女,行了父女之礼。庄宗坐在一旁喜笑颜开,叫张全义不必谦让。并亲自筛酒举杯,为张全义祝寿。酒宴之后,张全义搬出很多金银首饰,赠献义女刘玉娘。

第二天,刘玉娘命翰林学士赵凤草拟诏书,答谢张全义。赵凤回奏道:“国母拜大臣为父,自古未闻,臣不知如何起草这样的诏书。”庄宗微笑道:“爱卿不愧为犯颜直谏的忠臣,但皇后执意如此,而且也不会大伤国体,还是不要推辞吧!”赵凤无奈。只好草拟诏书,敷衍了事。就这样,刘玉娘便有了显贵的娘家。张全义经常献礼,保住了刘玉娘的荣华富贵。

中国历史上佛教最盛行的时期之一是五代十国。当时,广大劳动人民苦于苛敛暴役,困于兵燹杀掠。很多人剃度为僧逃避赋役,以全性命。统治阶级中大批没落的纨绔缙绅,消极颓废、为了寻求解脱,往往交结僧侣,谈玄说性,酬答诗词。刘玉娘自思:身为皇后,富贵荣显无以复加,难道不是佛力保佑的结果么?于是她怀着虔诚而又惶恐的心情加入佞佛队伍。她将平时所得贿赂,大批大批地赏赐给僧尼寺院。虽然她对佛教的微言大义一窍不通,却朝夕诵经念佛,以示敬重。她不仅自己佞佛,还劝她的丈夫庄宗信奉佛教。

公元925年,即同光三年,皇太后曹氏魂归西天。没有了公婆的约束,刘玉娘更加肆无忌惮,开始全面地控制庄宗,并对那些对她不利的功臣将相进行排挤陷害。朝廷里面对刘玉娘妨碍最大的是郭崇韬。郭崇韬身兼将相,官居要位,以枢密使、检校太保、守兵部尚书加升府仪同三司、守侍中、监修国史。他本为李克用手下的一名教练使,机警英武,才干过人。李克用死后,他辅佐庄宗,参谋军机大事,在危难之际,他率军冲锋陷阵,出奇制胜,先后攻取博州、魏州等军事要地。在后唐灭后梁的过程中,他力排众议,一手谋划进取之策,布置攻伐战略,特别在占领汴梁、诛杀梁末帝的过程中,他的功勋尤为显著,成为后唐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为人刚正不阿,为官清廉,勇于革新,在庄宗即位、举国相庆的日子里,他上奏时务利害25条,主张考核官选,反对唐末以来宦官充任枢密使的陈规,请求革除所有朝中任事的宦官伶人。郭崇韬的一系列改革,与皇后刘玉娘依靠宦官伶人干预朝政,为所欲为的做法水火不容,于是出现了以刘玉娘为首的伶宦集团同以郭崇韬为首的权臣集团的斗争。

斗争的第一个回合表现在立皇后的问题上,最后以郭崇韬做了让步而结束。这一次,刘玉娘一方面发动大批宦官伶人对郭崇韬进行大肆谮谗和陷害,迫其就范;另一方面派人对郭崇韬进行贿赂、拉笼。郭崇韬听信了亲信的规劝,原以为奏立刘玉娘为皇后便可以换取她的支持,维护自己的改革措施,并制服宦官伶人。结果,刘玉娘当了皇后,却极力伙同伶宦攻讦诬陷郭崇韬。

公元925年,即后唐同光三年春夏,洛阳大旱,半年没有降雨,至六月中旬又遭大涝,大雨连降75天,百川泛滥,一片汪洋,宫廷虽处高地,也因此潮湿闷热。刘玉娘因而怂恿庄宗建造清暑楼,以登高避暑。她派宦官进言道:“昔唐都长安全盛之时,宫廷楼阁不下百数,今陛下连一避暑楼也没有,不是太小气了吗?”庄宗反话道:“朕富有天下,难道不能建筑一楼?”宦官马上说:“郭崇韬终日愁眉不展,常常同租庸使郭谦谈论国用不足,陛下若真想建造楼房,恐怕郭崇韬还不会同意呢!”庄宗大为不满,变色道:“朕自用内府钱造楼,何须郭崇韬干涉?”当即诏令宫苑使王允平赶造清暑楼。为防止郭崇韬进谏,特派中使传谕崇韬:“朕昔日在魏州时,行营暑湿,还要披甲乘马,奔波沙场,却一点不感到疲劳。如今身居深宫,少事劳作,反而不堪暑热,这是什么原因呢?”崇韬似乎反应迟钝,托中使回奏道:“陛下当年在魏州时,强敌未灭,深仇未报,虽逢酷暑,不以为怀;而今外患已除,海内臣服,即使身居琼台凉馆,仍觉郁闷,这是因为处境不同,志向变化的缘故,艰难的环境使人发奋忘忧,安逸的生活则容易使人落拓颓靡!但愿陛下能居安思危,那深宫的暑热便会变得清凉了。”庄宗闻听此言,默然无语,刘玉娘又指使宦官进谗道:“郭崇韬的宅第,比皇宫还要宽敞豪华,难怪他不体谅陛下的暑热呢!”庄宗因此隐恨崇韬。崇韬听说王允平开始建造清暑楼,每天役使万人,费用数以万计,因而再次进谏道:“近来河南遭旱涝之灾,军粮不足,请陛下诏令缓建清暑楼,等到丰收之年再建!”庄宗本来就已恼怒崇韬,这下不仅没有听取谏阻,反而更加怀恨崇韬了。

斗争的第二个回合表现在怎样处理罗贯的问题上,又以郭崇韬的失败而告终。由郭崇韬一手栽培提拔的洛阳县令罗贯,为人刚正不阿,不避权势,敢于抵制刘玉娘及伶宦的不法行为。刘玉娘及伶宦怀恨在心,串通一气,密谋陷害罗贯。刘玉娘的义父张全义对罗贯怀有旧恨,也暗中为刘玉娘出谋划策,罗织罪名。正巧庄宗生母曹太后移葬坤陵。由于天降大雨,通往坤陵的道路被毁坏,桥梁冲塌,这些皆在罗贯的辖区内,刘玉娘及伶官乘机奏报庄宗,进行诬陷,将罗贯逮捕下狱,严刑拷打,并传令马上将罗贯诛杀。郭崇韬听说后,立即上书指出:“罗贯仅仅因失修道路而处以死刑,此用法不公也!”庄宗是非不辨,反而责问道:“太后灵驾送葬之道,天子朝夕往来,竟然桥梁毁坏,道路失修,难道说不是犯罪么?”郭崇韬冒死再谏道:“陛下贵为天子。因诛一县令而招致天下议论。岂不因小失大了吗?”庄宗大怒,拂袖而起,大声吼道:“你身为将相,竟同罗贯结党!你如此偏爱罗贯,那就由你裁决吧!”言毕返身退堂回宫,郭崇韬随后而入,企图再作辩解,庄宗竟闭门不理。第二天,罗贯便被处死,并曝尸于市,百姓皆呼为冤枉,只有刘玉娘一伙在为他们的胜利庆贺。

公元925年,即后唐同光三年秋,庄宗选将讨伐前蜀。诸将当中谁能当此重任呢?庄宗将诸将领逐个掂量一番,最后还是非郭崇韬莫属。郭崇韬奉命出征,仅用了70天时间便灭了前蜀。然而,就在这胜利的欢呼声中,皇后刘玉娘已伙同伶宦给郭崇韬掘好了坟墓。

郭崇韬在征蜀途中,曾对魏王李继岌说:“待平定蜀地后,王立殊功,威望遽升,日后继位做了皇帝,千万要尽除擅威作福的伶宦,礼贤下士。若不改变伶宦恃宠怙势的弊风陋习,必将造成上下离心,民怨沸腾的局面。”这本是发自肺腑的忠良之言,不料被刘氏的亲信听到并告诉了刘氏,因此,刘氏对他更恨之入骨。恰在此时,庄宗遣宦官向延嗣来蜀,催令大军还朝。延嗣到了成都,崇韬没有举行欢迎仪式,延嗣大为不满。这时,李从袭乘机密告延嗣道:“蜀中军事措置,全由郭崇韬把持,他的儿子郭延海每天与军中骁将及蜀地豪杰相勾结,饮酒发誓,不知是何用意。军中诸将无不是郭崇韬的党羽亲信,一旦有变,不仅我等死无葬身之地,恐伯魏王也难免得遭大祸啊!”说完泣不成声,让人倍感悲哀。向延嗣当即表示:“等我归报朝廷,必将严加惩办!”第二天,向延嗣便辞别魏王,打马奔回洛阳,向刘玉娘添油加醋地描述郭崇韬如何准备谋反,魏王李继岌如何危在旦夕。刘玉娘听后,认为除掉郭崇韬的时机已到,马上哭诉庄宗,尖声怪叫地请求庄宗派人杀掉郭崇韬,救出皇子继岌。庄宗一听刘玉娘哭诉,顿时怒气冲天,当即遣宦官马彦珪速去成都,敦促郭崇韬火速还朝,并下诏:“如果崇韬奉旨班师回朝,免去前罪,如果拒不受命,继续迁延时间,那就让魏王继岌设法取其性命,以除后患。”马彦珪唯唯听命,临走时却跑到后宫拜见刘玉娘,问道:“蜀中事势危在旦夕,万一发生紧急事变,在3千里之外,我怎样向您汇报呢?”刘玉娘决意要除掉崇韬,因而再度入见庄宗,要求庄宗给予马彦珪临时自行处置的权力。但庄宗对此进行了驳斥,指出:“诸事皆出自传闻,是否符合事实还待于调查证实,怎能让马彦珪擅自决断呢?”刘玉娘得不到庄宗的支持,便自行起草敕令,让马彦珪送交魏王继岌,命令就地暗杀郭崇韬。

再说成都城中,郭崇韬正在全力布置军事,准备与李继岌班师回洛阳听旨。同光四年(926年)正月初六日,马彦珪从洛阳赶至成都,拿出皇后敕令给了魏王继岌,继岌犹豫道:“大军即将班师还朝,不见任何不轨之迹,怎能下此毒手呢?请赶紧毁掉敕令吧。”马彦珪与李从袭拜伏于地,声泪俱下地说:“皇上已口谕圣旨,大王如拒不执行,万一中途事情泄露,必将大患无穷。”继岌坚持说:“皇上没有诏书,仅以皇后敕令为凭,决不可诛杀安邦定国的功臣宿将,何况崇韬身为招讨使,更不可随意伤害!”李从袭、马彦珪都是皇后刘氏的死党,怎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呢?他们得不到魏王的允诺,便暗自采取行动,伏兵杀死了郭崇韬。诸将闻崇韬被诛,无不惊愕,推官李崧质问魏王继岌道:“大王行军千里以外,不见皇上敕旨,擅杀大将,如何向军士交待呢?”李继岌惶恐不安,只得伪造庄宗诏书,颁示军民,声明只罪及郭崇韬父子,他人概不牵连,才稍稍稳定了军心。

郭崇韬被诛,标志着以刘玉娘为首的中宫伶宦集团彻底控制了庄宗,操纵了朝廷大权。刘玉娘一面扫除了以郭崇韬为首的敌党,一面更加紧了对庄宗的挟制,将庄宗变成了手中玩物,随意摆弄。

时有一位年轻女子,蛾眉横翠,粉面生春,深得庄宗喜爱,被纳为姬妃后,很快孕生贵子,这下可气坏了刘玉娘。她便想方设法地把这位新来的爱姬赶出宫廷。碰巧武宁军节度使李绍荣(原名元行钦)丧妇。被庄宗召见并赐宴抚慰。在宴席上,庄宗安慰李绍荣道:“爱卿丧妇,不可过分悲痛,朕将帮卿再娶一美妇。”刘玉娘在旁一听,马上召来庄宗爱姬,指给庄宗道:“陛下爱怜绍荣,何不将此女赏赐给他?”庄宗一时不知所措,只好佯装答允。不料,刘玉娘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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