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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天下王妃要出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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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来。
左严见状,暗笑一声。
看着白面人被农户堵得哑口无言十分憋屈的样子,心里非常痛快,忍不住又“安慰”了几句:“这儿都是最朴实的百姓,说的都是万民的心声,既然阁下来传旨,不如回去后,把这儿的情况向你的主子汇报一下吧。”
白面人一听,眼眸暮地敛下来,阴沉沉地盯着左严。
过了许久,才扬起嘴角,冷笑一声:“好好好,想不到,晋州府如此热闹。不过看来,他们似乎并不感激当今皇上的苦心。怎么着左大人,难道,晋州府…………要…………抗旨不成?”
正在这时,一阵巨大杂乱的声响打断了他。
所有人不约而同向后方看过去。
就在圣旨来的同一方向,一群衙差正策马奔来。
阳光下,烟尘四起,在街上飞舞一片。
待看清了他们的长相,左严却隐隐地忧虑起来。
那些是——
他留在府衙,保护侧妃娘娘的人。
是侧妃让他们来的?
及至到了跟前,前头的一个衙差下了马,直奔左严而来,单膝下跪双手奉上一样东西:“左武官,这是普大人命小的送来的增加赋税的公告。小的来迟了,望左武官恕罪。”
左严刚听到“增加赋税”时锁紧了眉头,心下暗怪普游多事。
他不在场,不知情势如何。
刚刚扭转的局面,会不会就此前功尽弃?
“普大人说,请武官务必先看一眼。”那个衙差见左严迟迟不接公告,又补充了一句。
左严一把拿过那卷公告,打开扫了一眼。
“呵,府衙的公告竟比圣旨来的还晚,看来晋州府的衙差,左大人管理的还不够上心啊。到底没做过大官,这里头的门道,左大人还需要学一学,免得以后误了大事。”
白面人咬着皓齿暗道“天助我也”,终于逮着个机会,狠狠地呲嗒了左严一顿。
不过他没注意到,左严本着的脸上,慢慢露出了喜悦之色。
。。。
第55章 杀场秋点兵
左严没有理会白面人的讽刺,叹了口气,可惜地说:“本该早早就张贴的公告,生生被府里的人拖到现在。”
听到白面人再次“哼”了一声,依旧自动忽略。
笑着继续:“不过,既然已经写好了,给大家看看也好。”
说着,又将公告递给送信之人。
那位衙差接过去,立身往农户们前面一站,大声宣读起来。
“公告:晋州府将对北关塔布蒙用兵,但因府库亏空,作战武器、马匹、粮草等不足,决定以增加赋税之途径向晋州府百姓征集银钱。但晋州府府衙以及潇亲王府,向晋州府所有缴纳赋税的百姓保证,所征多余税款,当做借款,待京府的援助到来之后,一并奉还,特此公告,以此为证!”
这张公告一读完,立即在农户们之间炸开了锅,那表情,或恍然大悟,或愁云满面,或悔恨莫及。
左严负手而立,将农户的反应一一收在眼底。
“怪不得会突然加重赋税,原来是因为没等到京府的援助啊!”
“就是,晋州府多年没涨过田税,今年突然说涨就涨,肯定有原因!”
“连自己亲兄弟都不顾,还能指望他顾着我们?”
“……”
一个声音接着一个,后来上百张嘴齐齐喷发,有如震天般的声响,使白面人头欲炸裂。
“都给我闭嘴!”
白面人大喝一声。
本就惨白的脸上,此时僵硬的如死尸一般。
与站在光下的农户们,那被晒得黑红的面庞对比,反差更加明显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气的他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们。
左严似乎听到了他咬碎牙齿的声音。
“你们——你们不是希望不增加田税吗?皇上取消了这一条,你们该高兴才对,怎么,怎么反倒跟皇上过不去啦?”
皇上开恩,这些粗野农夫,怎么这样不识好歹!真是蹬鼻子上脸!
不过再气,也不能对着他们发火,只好硬生生把气吞下去。
“咱都是晋州府的人,总得先晋州府好了,咱们的日子才会好过不是?”
才刚被皇帝的人训斥,无人敢再出头时,一个大汉开口道,颇有壮志之士身赴杀场秋点兵之感。
“咱虽是种地的,别的没有,可就是仗义!晋州府有难,上头要是不管,咱也不能光顾着自己,干吃里扒外的事儿啊!”
“对!咱是晋州府的人,得先帮晋州府度过难关!”
“……”
左严坐在马上,轻松地带人回了府衙。
今天的“一仗”打的相当漂亮,以致于本来还有段距离的路程,他却觉得,似乎一眨眼就到了。
正巧在门口时,与从对面回来的郑清扬相遇。
明眸皓齿,长发束起,裁剪适宜的装束显得她格外英气。
见到他,小女儿娇羞的姿态立即露在脸上。
左严对此视若无睹,只是上去关切地问今日如何。
郑清扬边往里走,边向他讲述今日的所见所闻,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惊悚万分,偶尔拉一拉左严的衣袖。
左严跟着她的反应展开笑颜,或紧皱眉头,心里暗暗纠结着。
他去的西城门,她去的东城门。
这期间他派两拨人去东城门看状况,得知同他这边类似,才放下心来。
到正堂外,听到普游崇熏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什么,眉头一挑,不悦地沉下脸来。
。。。
第56章 换药时,你也不在?
普游笑哈哈的嗓音毫无保留地传进他的耳朵。
“你还狡辩!有本事你脱下来给我看!”
“别闹………普游………普………”
“你让我看看…………”
就在左严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郑清扬毫无防备,一脚踏进了门槛。
他急忙跟上去,当看到屋内温馨的画面时,赶紧伸手挡住郑清扬的视线。
此时此刻,普游正站在椅子边“撕扯”着崇熏的衣领,崇熏窝在椅子里一手反抗,一手紧紧护着衣领。
两人的腿也在“争斗”中不自觉地纠缠在了一起。
听到声响,正水深火热的二人双双看向门口的人影。
那样子,那动作,那眼神,就定格在郑清扬进门的瞬间。
左严暗自呷了一声,有些后悔没能及时阻止清扬进来。
刚才竟忘了,她没有他那样好的耳力。
不过,既然进来了,都看见了,就不出去了。
左严这样想着,便淡定地带着清扬坐了下来。
“侧妃娘娘呢?”
一阵尴尬之后,他第一句话就问了天辛。
因事态紧急匆匆离开了府衙,以为回来后就能看到她,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普游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走出来,摸了摸鼻子,似乎没有听到左严说了什么。
身旁的崇熏整理好了衣服,扫了他一眼才说道:“送走公告后,侧妃娘娘就回王府了。”
“走——了——?”
她走了……
左严眼眸顿时失落地暗淡下来。
她……没有等他回来。
心里空荡荡的,像无着无落的落叶,被风无情地一吹,不知将飘向何处。
心下苦笑一声,她已嫁为他人妇,又凭什么,等他回来?
一屋四人,各怀心思,竟没有一个再开口。
郑清扬手中摆弄着帕子,丝绸在指间缠绕。
本来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小心地瞄了身边正端坐着的人,看到他那空落落的样子,心里又变得酸酸的。
“左大人,你陪我去看看我爹吧?”
左严神色一紧。
未时。
天辛在晨熙苑紧张了一天。
听说乔以杉她们卯时就出去了。
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消息。
她试着让守卫去问问情况,可那守卫是慕太妃的人,闻言纹丝不动,完全视她如空气。
天辛也没再坚持,转身回到了亭子中,继续无聊地坐着,看着亭子中间的冰雕发呆。
“侧妃,奴婢泡了新茶,凉了一会儿了,侧妃尝尝。”
天辛突然回头转身看向亭外。
“青离!”
她不知道,当被慕太妃的守卫拒绝后,在她没注意到的不远处,另一队的守卫中,有两个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不多时,青离就急匆匆地赶了来,在门口略略整理了一下,才自如地进了晨熙苑。
“青离,王爷可好?他的伤势如何?天这么热,伤口可捂着没有?”
天辛激动地拉着青离的手问,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着期待。
近两天了,他都没有松口让她见他。
她,着实很担心。
青离不着痕迹地闪了一下,急忙扶天辛坐下,把茶水送到她手里。
“侧妃先别着急,奴婢在书房,只是端茶倒水,并未看到王爷的伤,换药等事都是胡公子亲自做。”
“换药的时候,你也不在?”
。。。
第57章 你怎么来了?
“奴婢在,但只是,远远的瞧着的。”
“用的什么药?”
“这………………”青离为难地说,“奴婢不知。”
“王爷书房,有几个人?”
“两个,王爷和胡公子。”
“胡公子难得来晋州府,你在王爷那里,也要好好照应着他。”
“是,胡公子和王爷饮食口味差不多,用膳也是一样的。”
天辛微微一愣,胡轩的口味,和尹宸相似……
那青离身上的味道……应该是第三个人的。
“你先让人准备洗澡水吧,再回来陪我一会儿。”
“是。”
已经下午了,阴凉地越来越多,天辛和青离在院子里树荫下慢慢悠悠晃着。
自昨天从府衙回来不久,天辛便被慕太妃禁了足,到现在已经超过一天了。
在深宫时,宫女们在一个宫里做活,通常一整天都不得出去。虽然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但现在总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好像冥冥之中,会碰到什么事,或者,会遇到什么人,让她一直悬着心。
外面的情况,不知怎么样了。
有崇先生和普大人,还有乔庶妃的帮忙,今天的事应该会有所成效吧。
她们这边赢了一局的话,对方下一步会做什么?
对方的目的没有达成,会不会狗急跳墙?
胡轩说,要的就是他们明目张胆……
如果农户们的态度有所缓和,他们就要……
昨天晚上,崇先生还说,幕后的人,就快现身了。
快现身了!他们就要行动了!
天辛立即转向天辛说道:“青离,你再去趟西进院。我想明天早上,去跟太妃请个安,问问太妃的意思。你在那里,等到答复再回来。”
青离迟疑了一下,看侧妃笃定的眼神,才疑惑不解地走开。
不等她回来,侍女过来说洗澡水准备好了,天辛便先去了浴房沐浴。
她交代了门口的侍女,青离回来,就让她进来服侍。
浴桶中,水面上漂着满满一层花瓣,香气四溢。
缓缓上升的水汽如迷雾般笼罩着美人儿,白皙的脖颈和如玉的手臂隐约可见。
因心里装着事,天辛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边漫不经心地撩着水,捧一捧花瓣,在空中松开手,任由花瓣纷落,在水面上浮动一会儿,又静止下来。
直到听到“吱呀”的开门关门声,感觉到青离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才定了定心。
天辛慢慢站起身,由青离擦了身穿好衣服,却在旁边坐了下来,没有马上离开。
青离过去帮她捏捏肩膀,说道:“侧妃,太妃说,请侧妃明日过去。如果侧妃想见,现在也可以。”
天辛放心的一笑:“不着急。”又抬头看向青离。
她始终都保持着沉稳的性子,甚至连现在也是。
如果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青离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对她说出实话来?
书房内室,尹修、尹宸、胡轩三人在尹修床边低声商量,一会儿工夫,胡轩站起来说:“我先到城楼上看看,你们留在这儿,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们俩,谁都不可以露面。”
尹修、尹宸相视而笑,目送胡轩离开。
二人正要继续商讨时,只听胡轩惊讶的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
第58章 那皇上呢?
尹修和胡轩俱是一惊,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二人飞快来到胡轩身边,看到门口气喘吁吁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辛儿?!”
天辛不顾形象地呼呼地喘着大气,肩膀和胸前伴随着重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当见到从屋里出来的两个人后,她的眉心已经紧紧地蹙起,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川字。
天辛身边,尹修贴身太监启相,正缩着脑袋低头不语,不敢向前。
胡轩、尹修、尹宸,一看见他,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
几个人就在原地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
入夜,天色越来越深了。
王府里安静如初,一丝声音都没有,就连平日里的晚间,常常吹起的徐徐的晚风,此时也不知躲去了哪里。
书房里依旧没有点蜡烛,屋里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自然的状态”下生活,他们没去点蜡烛,天辛也没有去,而这里,没有其余的人。
不过此时,门是敞开的,有外面微弱的光洒进来,不至于看不清人。
屋子里寂静至极,以至于里面的每个人都觉得静的有些诡异。
黑暗中,尹宸低着头,紧张地摆弄着手指,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不敢正视天辛。
“这么说,王爷你……真的只是……坠马……崴了脚?”
沉默了良久,天辛才不可思议的质问道。
面前的尹宸,头发高高束在头顶,越发显得脸上的变化突出了。
细看来,尹宸如玉饱满的面颊,似乎比之前微微鼓了起来。
“果然没事,才两天,就见长肉了。”口中喃喃说道。
这两夜两天,她都快担心死了。
她想象过各种血肉横飞的场面,尹宸在突袭人的包围下中箭倒地血流成河,痛苦的脸上被鲜红的血掩盖,那样惊心动魄,再没了温润如玉的笑脸,她伸手去摸,却在惊醒后才知那是做梦。
连做梦的画面,也是这样。
但突然间面对这样的事实,真是让她手无足措,又喜又气。
他没有遇刺,没有昏迷不醒。没有受伤,没有变的血肉模糊……
她的一切忧虑,陡然间变的多余。
石屏屏知道,胡轩知道,青离知道。
呵,结果还是这样,所有人都知情,唯独自己,又当了一回傻子。
就算要引蛇出洞,就算要将幕后的人一网打尽,为什么连她也瞒着?
不放心她?
她留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帮他度过难关吗?
“越是深爱,越不希望对方,看到自己最不堪的样子。”
当初就是石屏屏的这句话,成功地阻止了她。
“最不堪的样子”就是现在这样,她担心得所食无味,他却把她挡在门外,把自己养胖了?
所谓的“深爱”,不过也是场笑话……
二十六年,她做一枚棋子二十六年,当了二十六年的笑话。
难道真的她像傻子一样活着,其他人才会开心吗?
觉察到她的反常情绪,尹宸赶紧解释:“辛儿,本王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王爷当然不是故意的,王爷肯定有这样做的理由,我怎么能生王爷的气?”天辛说着,又转向上座的人,“那皇上呢?”
。。。
第59章 皇上和王爷,不是不和吗?
那暗夜中的一袭白衣,微微动了一下,忧郁的双眸闪过一道欣喜的光。
“辛儿……”
仅一声“辛儿”,他便感觉如鲠在喉,再说不出其它。
从进门起,她的焦点,一直在尹宸身上。
或惊喜,或愤怒,或纠结,所有的目光都给了尹宸。
他还以为,她会对他视而不见,她的眼里,没有他……
当天辛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时,虽然带着责备,他居然……暗自窃喜。
原来,她还看得到他。
“皇上和王爷,不是不和吗?”
尹宸假伤,修宸兄弟二人看起来不像之前断交的样子,天辛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真假难辨,曾经最熟悉的人,忽然间,变得陌生,变得遥远。
“连这,也是……假的?”
她见尹修半天都没回应,冷笑着说:“是妾身多虑了,皇上的行踪,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尹修脸色一沉,阴郁的眼瞳立即又蒙上一层暗色。
“辛儿——”
“妾身记得,曾在上书房听你们读过一句‘辛,罪也。辛痛泣出。罪人之象。’当时,你们才**岁,就为此和太傅争辩起来。其实不只你们,连妾身自己也不懂,妾身,怎么会是罪人呢?后来知道了真相,妾身想,也许妾身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赎罪。”
天辛一字一句地说着,一直压在心底的沉重的记忆再次冒了出来,难过塞满了心绪,“天辛,生来就是罪,连名字都起的这么合情合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照进来的光也越来越弱。
书房外没有挂灯笼,门里门外,都变得一片漆黑。
就像当年得知那场噩耗后一样,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沉入到无尽的黑暗中。
那慈爱的面庞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天辛,下雪了,多穿点别受了寒气。”
“天辛,出去走走吧。”
“天辛,吃点夜宵吧,你爱吃的豆沙春卷。”
“……”
高宗苍老的声音一遍遍响起,回荡在天辛耳边。
天辛,给她取了这个名字的,不是她的爹娘,而是那位曾高高在上的高宗。在所有人看来,一个平民,能得此殊荣简直是无上的光耀,但对她来讲,不过是个莫大的讽刺。
有时候,天辛很感激胡轩,让她知道了真相,让她能明明白白的活着。
她记得太后曾对她说,人活着,不能只为自己,总要为身边的人考虑,可能一个很小很小的决定,都会影响其她人的一生。
天辛以为,太后是因为在后宫生活多年,经历了太多事才发出那样的感慨。
可就是没想到,她说的是她自己——她亲手断送了她的亲妹妹,一生的幸福。
如果能再见到太后,她只想问问她,对于当初的那个决定,她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一阵扑腾声划过长空,将天辛从回忆里拉回来。
眼前是一片湖,被水中活物激起涟漪,水面上闪着一圈圈白色的光,如精灵跳舞般点动,在黑夜中尤其耀眼。
王府花园。
原来,她已经走出书房这么远了。
。。。
第60章 怎么,不叫母妃了?
天辛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西走。
不知道此时,那个从来都不欢迎她的地方,还在不在等着她。
大红灯笼高高挂,那是慕太妃最喜欢看到的画面。
听说,太上皇尹思临册封她为慕妃时,玉霖宫的晚上,宫里宫外,挂满了红红的灯笼,吊着红红的飘带,连院中的草木都裹上了鲜红的喜布,还有红绸缎,红嫁衣,红盖头。
那一天,玉霖宫好像下了一场红雨般,朦胧美丽。
慕太妃喜红色,那是多年来,皇宫中唯一一次给妾室用了大红。
也许,是对她失去正妻之位的补偿。
本该归她的国母之位,因为尹思临的一见钟情,落到了别人身上。
眼前的红色闪的天辛眼晕,出乎意料地,音儿竟然立在西进院院门口。
见到她后,立即轻步款款上前迎接:“奴婢见过侧妃,太妃正在屋里,叫奴婢来接侧妃进去呢。”
音儿的嗓音很好听,边说边转身把她让了进去。
天辛顺势往里走,王府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太妃不待见她这位侧妃,天辛也明白,加上太妃平日里不见众妃妾,她进来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可她对这里的摆设布局却异常熟悉,因为每次的谨小慎微,使她刻意地将这里的一切印在脑子里,正如书画一样,只要一打开,哪里有什么都一眼望尽。
寝屋里静悄悄的,与尹宸的书房一样安静,床头的蜡烛映着微黄的光,火苗不时跳动着,摇曳着,仿佛屋里的安静只为衬托它的舞姿。
慕太妃依然如上次一样,坐在床幔下,侧面的幔帐挡住了她半张脸,烛光下,显得十分落寞。
天辛走到床前,轻轻见了礼:“太妃。”
此前每次来这里都会紧张,甚至有些畏惧,但现在,她却觉得很坦然,面对跟前的婆婆,似乎第一次没有害怕的感觉。
沉默了许久,才听慕太妃低声说了句“起来吧”。
但听到那声音,天辛心里暮地一惊,惊诧地抬起头来,看向坐在床边的美妇人。
不过一天多不见而已,慕太妃竟然……
昨天,她冲到繁林苑的时候,她伸手打向天辛的脸时,她愤怒地说出责怪她时,她还是那么健康,那么有朝力。
可此时,虽然仍披着华衣锦服,五官还是那样美,但看起来,却感觉苍老了许多,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她慢慢抬手起手来,把挡住她的幔帐收进去。
天辛这才仔细的看到,她本保养的白细润滑的肌肤,已经没了贵妇人的光泽,不知是不是烛光的原因,显得有些蜡黄,凤眼也不似先前那般有神,眼下两泡青色,眼角的细纹也不合时宜的显现了出来。
而且,四十多岁的年纪,刚才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却像……六七十岁的老人。
雍容华贵的贵人,整个人犹如一朵盛开的花,忽然间没有了生命力,凋零枯萎了。
天辛皱紧了眉头,慕太妃……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太——妃?”慕太妃艰难地抬起眼帘,似乎费足了劲才蹦出一句话,“怎么,不叫母妃了?”
。。。
第61章 你在追什么人?
天辛怔怔地看着眼前人。
一向泼辣,敢爱敢恨的她,像极了失去爪牙的虎,没有了昔日的锋芒和气势。
“太妃和母妃,您不是更不喜欢妾身叫您母妃吗?”
天辛实话实说道,这种时候,她没有要踩太妃的意思。
慕太妃在乎的,无非是尹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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