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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嫡多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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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好风雅的名士们在一品这种奇异樱花之后,就在那门前题了那四句词。
此花就取名为“仲夏之雪”,却很离奇的开在寒冬之季。
徐舒玄应邀来到了面朝街道的一间雅间包厢,那间包厢之门正对楼中别院,那些正开得如千层堆雪云上浮光的樱花林。
陪徐舒玄来的依然是南楚,但是南楚将他送到包厢后,便自觉的离开了这里,孤身站在廊间等待。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廊门大开,便已闻得言藩的一句吟唱入耳传来。
徐舒玄进入包厢,就见言藩穿着一身绣龙文的华丽锦袍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他也在面前的一张桌子上摆了个炭炉,炉上架着一只紫砂壶,壶中沸水汩汩,热气腾腾。
雾气缭缭,炭火熔融,整个包厢之中也似暖泉流淌,令人十分惬意。
“每次到魏国公府,舒玄都会亲自为我烹茶,东楼的茶艺不如舒玄,但亦想聊表心意。”
言藩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已示意身旁的小厮关好了门,并将徐舒玄推到了桌前。接着,他又命令一小厮抱了一只精美的青瓷坛过来,只见那小厮将泥封一揭开,顿时有馥郁清香充满整个包厢。
“秋藏冬发,春酝夏成,云沸潮涌,素蚁浮萍,尔乃王孙公子,游侠翱翔,将承欢以接意,会陵云之朱堂。”言藩吟吟唱作了一番,一边倒酒,一边抬起眼来对徐舒玄一笑,“陈思王的酒赋中所说的绿蚁酒便是这个了!”
那只眼睛分外明亮,却如毒蛇一般直探人内心。
若非徐舒玄有足够的胆识和定力,也许都会被他这一瞥吓破魂胆。
徐舒玄亦笑着接道:“谢灵运说过: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健独占八斗,东楼以绿蚁酒相邀,其盛情难却,实令舒玄受之有愧!”
“君候多壮思,文雅纵横飞,舒玄之才可比当年的陈思王,当受得起!”言藩说到这里时,已一手端着一只酒盅向徐舒玄这边走了过来,他将其中一只酒盅递到了徐舒玄手上,忽然沉下声音问道,“舒玄,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有多少,我现在还能信得过你吗?”
徐舒玄接过酒盅,手轻轻一顿,眸中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原来东楼是想考验我们之间的情谊?”说罢,他毫不犹豫的将满盅的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洁白如玉的脖子淌了下来,打湿了如雪的狐裘绒襟,他长睫如扇,鼻若悬胆,就是如桃的唇瓣也似染了胭脂一般。
双腮飞上一片嫣红,他再将空了酒盅放在了桌上,“是什么事情令东楼对舒玄有了如此质疑?”
☆、第036节 送美姬
言藩的目光紧紧的盯在徐舒玄的脸上,他看人从来不避讳,亦不会给人一丝躲闪的机会,他的目光不仅如毒蛇亦如明镜,通过对方的眼睛直探人心底,不管你有多少密秘,在他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必然无所遁形。
言藩从来都很自信自己有这样的本事,世上之人无一可以欺骗到他!
然而,他从徐舒玄的这双眸子里依然看不到什么,这样一双黑得纯粹湛然无波的眼睛,除了潋滟美绝不可方物,便无其他任何一丝不安的情绪在里面。
言藩注视了他良久,确信他并无心虚,便笑了一笑,说道:“昨日酉时正在真武庙胡同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七名武士,全部死于一剑封喉,这种干净利落的手法,江湖上并不多见,据我所知,能使出这种剑法的人不出三人,而其中一人便是曾经号称江南第一剑的南楚。”
“六年前,我以万金求英才,本想将南楚收为我府中门客,没想到竟遭到他断然拒绝,后来我才知,他投靠了你,做了你的护卫。”
“东楼是想说,那七名武士为南楚所杀,而这桩命案是我主使的?”徐舒玄看着言藩,微笑着问。
言藩见他笑得淡然若水,也笑了一笑,反问:“是你主使的吗?”
是你主使的吗?这是一场心理挑战,谁怯惧退缩了,谁就会输!
而这个时候,你不能避而不答,亦不能做出任何动作来掩饰。
掩饰也是一种欲盖弥彰的表现!
所以徐舒玄也很坦然的直面言藩的注视,他再次微微一笑,亦反问:“不过是一起江湖仇杀的案件,东楼为何如此看重?”
当他反问这一句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那声音来自于门外的走廊,而南楚正守在走廊之中。
徐舒玄现在彻底的明白了言藩邀他此行的意图,而他心中的疑问也在此刻得到了验证——
那些东瀛武士果然是言藩放进京城的!而言藩竟然也真的在与倭寇勾结!
昨晚,他让南楚去给内阁首辅杨奕清送了一句话,这句话的大致意思是暗示杨奕清集结朝中忠义之士上疏言菘父子通倭。
犯上作乱、通倭是皇上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只要有查出实证,言菘父子必定会在皇帝心中失去信任!原想不过是虚打出来的一招,只要能让皇上怀疑到言菘父子,那个多疑的皇帝必定还会联想到杨家的冤案也许与言菘父子的谋划也有关系!
毕竟杨家军是倭寇最憎恨的一支大眳强悍的军队!如果言菘父子通倭,那么他就有了一个十分说得清的陷害杨家军的理由!
假如言藩今日不请他来樱士馆,这些还仅仅只是他的猜测而已,未想……
徐舒玄不禁心中冷笑,然而,无论他心中是多么的惊涛骇浪,面上依然淡然如云,柔若春风,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很诧异,这种掩饰情绪的习惯到底是什么时候培养出来的?
也许……就是从姐姐死的那一刻开始吧!
“弟弟,永远不要让敌人看到你的害怕和软弱,我们徐家的人是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所以姐姐宁可选择死,也不会向这些小人低头!”
“宁与燕雀翔,不随黄鹄飞!”
想到姐姐临死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他的心中便是遽然一痛,眸色中也仅仅流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凄伤黯然。
言藩看着他脸上温润的笑容以及那一抹稍纵即逝的忧伤,心中似有不忍,又笑着回道:“皇上命我负责京城的冶安,这种夜间行凶的事件,我不能不管。”
徐舒玄停顿了一下,管理京城日常冶安是五城兵马司的事情,而五城兵马司隶属于兵部,言藩这么说,难道是皇上连兵部的部分职权也交到了他的手中?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没有去点破,而是微笑道:“那便辛苦东楼了!”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乃臣下分内之事而已。”言藩忽然招手唤来一小厮,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后,那小厮点头离去。他再笑着向徐舒玄问道,“舒玄,在这京城之中,你我并称才俊双杰,不过世人皆道你为英才,而我为鬼才,我很想知道,在同一件事情上,你这英才与我这鬼才之间的见解有何不同。”
顿了一下,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音道:“我听说杨奕清,也就是我父亲的死对头现在已集结了一群所谓的廉正清官欲上疏为一桩冤案申冤。”说到这里时,他特地观注了一下徐舒玄的神情,但见他面色依然无波,又笑着接道,“他们所说的这桩冤案亦是我审定的,早已过去三年,乃是杨继盛的案件,倘若他们真的翻了案,于我言藩必然不利,舒玄觉得东楼应如何应对此事?”
门外的剑鸣呼啸声还在继续,偶尔能听到南楚厉喝的声音,南楚除非不出剑,出剑必会死人!
看来,直到现在南楚还未利剑出鞘,然而他也能赤手空拳去应付那个试探他的人。
徐舒玄心中微舒一口气,但脸上笑容却是淡然无痕,他答:“东楼何须应对,他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言藩微愕,但脸上已浮起了笑意,他问:“此话怎讲?”
此时,言藩先前支使出去的那名小厮已推门返回,他身后还带来了一名美姬,那名美姬抱着一架焦叶琴款款行至言藩的面前,欠身施礼,以极其柔媚的声音低唤了一声:“言公子。”
言藩声音一顿,轻笑了一声,他并没有抬头看那美姬,而是抬手示意她坐在一旁抚琴。
那名美姬应命,朝着徐舒玄看了一眼,眸中波光流转,媚态十足,她特意选了个离徐舒玄比较近的位置,席地而坐,将那蕉叶琴抱在了膝前,一双纤手抚在莹莹闪闪的银丝弦上,缱绻撩拔,一曲美曼清妙的琴音便流淌了出来。
那美姬还在唱歌,唱的依然是“仲夏之雪,云上之光。簌簌飘零,积于北窗。中夜思君,辗转彷徨。涕泣如雨,湿我裙裳。”
徐舒玄没有仔细去看那美姬,他并不知道言藩此举是为何意?所以他也保持了沉默,没有再说话。
而言藩竟然丝毫不在意有人旁听似的,对徐舒玄笑道:“舒玄在想什么,为何不说下去了?”
徐舒玄轻轻将眼眸一抬,微有些诧异,他微顿片刻后,笑问:“东楼真想让我在这里说出来?”
“无妨。”
“只因此案亦为皇上批复!”
杨继盛的案子到底是怎么结的,就是天下人不知,但他却了然于心。当年杨继盛弹骇言菘不成反遭陷害入狱,天下百姓亦为之鸣冤,皇上本意并没有想杀他,却是言菘将其案情奏折悄然混进了一批紧急处理的奏折之中,皇上日夜批复奏折成百上千,没有仔细批阅便勾上了决定杨继盛死刑的一笔。
虽为失误,但景熙帝是一个酷爱面子不肯承认自己错误的皇帝,无论谁为杨继盛翻案都会触其逆鳞,自寻死路。
不过,杨奕清为什么会想到要给杨继盛翻案?还是言藩弦外有音,故意以此话来误导他?
言至此,徐舒玄没有必要再解释下去,他知道以言藩的心智必会明白他的意思,而言藩也果然在一怔之后露出了赞赏的神情,既而放声大笑了起来,举起一盅道:“果然慧心明智!”
他再给徐舒玄倒了一盅酒,玩笑般的问了一句:“如果我让父亲向皇上举荐,请你出仕,你会不会如嵇叔夜一般写一封文采斐然的绝交书给我?”
竹林七贤之中的山涛十分赞赏嵇叔夜之才,言之宁可自己让出位置也要让叔夜在朝为官,尽展才华,可谁知叔夜并未领情,反而写出了一篇长长的《与山巨源绝交书》,其措辞尖刻犀利,文采沛然,以“乌鸦与腐鼠为美食,凤凰却不屑一顾”来讽刺司马氏朝庭,其俊烈气节不可谓不狂傲牛逼!
但牛逼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言藩故意引出嵇叔夜之事迹,其弦外之音已是不言而喻!
徐舒玄不动声色,笑着回答:“嵇叔夜之才,舒玄高瞻仰止,不敢与之相提并论?”
“古之君子绝交不出丑言,我倒觉得你与嵇叔夜有相似的气节!”言藩自饮了一盅酒,将一只空盅示意到徐舒玄面前。
徐舒玄看了一眼颜色微绿的酒,微微荡漾,醇香浓郁,他亦仰首将满盅的酒一饮而尽。
“舒玄,整个京城,我只把你当朋友,所以我并不希望你我有绝交的一天,更不愿……你的生命最终由我来终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故意将脸凑到了徐舒玄的眼前,想要将徐舒玄眼中哪怕一丝几不可察的变化掠夺至眼底,可面对这样一张皎若明月、色如娇花,神情容止如高山之雪般不可侵犯的脸,他的脑海里居然无耻的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少年真是比他府上几十个姬妾还要美得我见犹怜,叫人不忍心伤害!不,那些庸脂俗粉又怎能与这个少年相比!
徐舒玄面对这如毒一般粘腻的目光逼视,仍只是微笑着说了一个字:“可!”
这时,门外的打斗声已然停歇,又一名小厮推门进来,跑到言藩的耳边再次耳语一句。
言藩顿时浓眉大展,站直了身体,朝着徐舒玄一笑:“很抱歉,是我多疑了!”
徐舒玄心中也落下了一块巨石:南楚终于成功的战胜了言藩的试探和怀疑。
言藩又坐下了身来,这才施施然的将迷离的目光瞅向了那弹唱的美姬,向徐舒玄介绍道,“此女名唤卓姬,是我府中云雀仙子精心调教出来的琴姬,舒玄对琴亦有所研究,觉得她刚才弹的一曲如何?”
徐舒玄亦看了一眼那美姬。
那美姬见他目光投来,顿时笑靥如花,檀口轻启,珠玉妙音,回旋婉转,手指撩拔着琴弦更是诉说着春闺少女梦中的缱绻媚意。
徐舒玄轻柔一笑:“还不错,乐者,和也,只要弦音和谐,便是上乘之音。”
“那这位琴姬呢?”言藩放低了声音,看着他,语气中透出一丝异样的轻佻。
徐舒玄陡然明白了言藩唤来这名美姬的用意,原来是想在他身边安插内线。
顿了许久,他才回道:“明眸皓齿,肌肤胜雪,可称得上是美人!”
“那东楼将这位美人送于舒玄如何?”言藩笑道,“你放心,既然是送礼,我必会送完整的!这名卓姬虽为我府中姬妾调教长大,但并非贱奴出身,她原本是一官宦人家的小姐,只因其父亲获罪而被抄家,发卖到了我府中为奴,此姬刚满十五,正当妙龄!你可收入房中,作通房或侍婢皆可!”
徐舒玄笑着打断:“东楼应知,我身边从不需要女婢服侍。”
言藩的脸色微微一变,过了半响,他又笑道:“舒玄也已束发成年,身边怎么能没有一个女人,我像你这般年龄的时候早已是姬妾成群了。”
徐舒玄仍是摇了摇头。
言藩看了徐舒玄良久,最后竟很是遗憾的冷言道了一句:“那就可惜了,如果你不愿意收她,那她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铮”的一声,陡地传来弦断之音。
卓姬吓得脸色惨白,膝行到了徐舒玄面前,软语哀求道:“卓姬不求能做徐世子之姬妾随侍左右,只要徐世子愿意收留,卓姬愿给世子爷当牛做马。”
☆、第037节 焦婉婷
卓姬的哀求没有引起徐舒玄的注意,因为就在此刻,此间包厢所面对的定安街道上传来了一阵吹拉鼓打的热闹喧嚣声。
言潘将另一侧的包厢之门打了开,于是定安街道上的人来车往一派繁华热闹之象一览无余。
一行身穿橘红色军服的缇骑正好从街道中间经过,所有人群顿时如潮水般退至街道两旁。
“锦衣卫?”徐舒玄不禁轻咦出声,因为他分明认出,那骑在最前面的骏马上着一身绯裳青袍的年轻男子正是最近在京城之中颇有名气且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千户陆颜召。
陆颜召还有一个身份,便是锦衣卫指挥使陆丙的儿子,父子二人皆为皇帝手中的利剑,亦是经常行走在暗夜之中的魔鬼,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别人不敢做,他们父子二人全都做了!
因为他们暗中领的是皇上的圣旨!
随着一阵锣鼓喧嚣声,一顶繁华复丽的銮轿渐渐出现在了眼前,那顶轿銮仿佛通身镀金一般,在微有些稀溥的日光下闪耀着最为华贵的艳彩,轿身上挂着金丝帐,里面一道婀娜倩影引人遐想。
“这便是皇上新封的香妃娘娘?竟然得锦衣卫千户亲自接迎进宫!可见这位香妃娘娘很得皇上的心啊!”言潘握着一杯茶盏,小酌一口,轻嘘犹叹,心中却道:锦衣卫竟然干起了这种事,真是掉价啊!
他的目光颇有些粘腻探究的投向了那层金纱帐,好像要将里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一般。
“舒玄,你知道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册封了这位韩家的女子为妃吗?”言藩忽然看向了徐舒玄,但见徐舒玄亦望着那顶銮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笑着继续道,“刑部主司韩陌大胆向国师陶仲文举荐他家妹妹身有异香,国色倾城,是为炼制长生不老丹的良药。”
徐舒玄表现出微诧的表情,但心中已是鄙夷万分。国师陶仲文便是今上最宠幸的方士。
难怪韩陌能将自己的这位妹妹送进宫,原来是走了方士陶仲文的这条路子。可是他将这位女子送进宫对他有什么好处?言藩又知道多少关于这位香妃娘娘的事情?按照他的好色之名,不是应该将这位国色倾城的女子夺至自己手中吗?
“宫女政变之案让皇上受惊不小,而端妃之死更是让皇上黯然销魂,现在皇上身边正需要一位更胜端妃的女子来帮他重振精神。”言潘这般说道。
听到这里,徐舒玄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也是言菘父子在皇上面前邀功的一种手段!
拿女人来邀宠,可真是好手段!
不过,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还真有一股淡雅清荷般的异香沁人心脾。言潘甚至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叹道:“这个女人身上的香味果然与众不同,不知韩陌到底给她用的什么香料?”
徐舒玄没有答话,这个问题,他也不需要回答。
不一会儿,陆颜召所领的这一队缇骑卫队已远去,那顶富丽奢华的銮轿也渐渐消失于人们的视线。
一时间好似凝滞了一般的人群这才开始慢慢松动开,各行各事,或是小声的议论起来。
在京城的百姓看来,谁家的女儿被选为贵妃并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一时荣宠加身,指不定哪天就香消玉殒了,当今圣上荒淫无度,残暴无情,废皇后,虐杀宫婢那是家常便饭的事。
不然,也就不会有宫女宁可背负凌迟灭九族的大罪去做弑君之事了!
韩凌与杨氏亦在这人群之中,看着那层金丝帐中所映出来的韩清落的身影渐渐远去,杨氏有好几次都差一点冲动的奔上前去,欲将韩清落从那顶銮轿上救下来。
韩清落也看见了杨氏母女,看见杨氏眼中集着泪水与愤怒不甘时,她亦多次摇了摇头以眼神阻止。
阿灵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杨氏忽然觉得心中无比难受,肩上的担子也压得越来越重!
她要救父亲!更要救她的哥哥和那些侄儿们!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要留着性命帮助阿灵诛杀奸臣,为蒋家翻案雪耻!
“娘亲,走吧!再不走,天色一晚,我们今天就赶不了多少路了!”韩凌见杨氏还在愣神,便催促了一下,杨氏回过神,这才将马车的车帘放了下来,令车夫加速快行。
却在这时,马蹄突地一声嘶啸,好像是前蹄扬了起来,而韩凌和杨氏所在的马车也一阵剧荡。
“你这丫头,往哪里跑不好,竟然差点跑到了我的马蹄脚下,你这不是找死么?”车夫一阵轻叱。
就听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道:“这位大哥,还请您家夫人救我和我妹妹一命,我和妹妹家中遭劫,父母皆被劫匪所杀,故而来到这京城投亲,谁知亲戚早已不在京城,我们身上银钱皆已花完,本想卖身给大户人家为奴求生,不幸却被一牙婆所骗,差点将我们卖进青楼,现在我带着妹妹好不容易从万花楼中逃了出来,可是……可是那群人……”
那少女说着,好像遇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情,声音变得颤栗哽咽,突然,那少女的声音又陡地拔高,大叫了起来:“夫人,夫人,还请您大发慈悲,救我妹妹一命,我妹妹都两天没吃饭了!”
杨氏闻声,连忙将车帘打了开,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牵着一个眉清目秀但面黄肌瘦的女孩跪在了她的马车面前,而她们的身后好似有两名壮汉跟了上来。
杨氏见那少女身后的女孩看上去比阿九大不了多少,顿时起了怜悯之心,就要走下马车去将那少女扶起来,这时,韩凌陡地拉住了她,果断的沉声道:“娘亲,不要下去,焉知她不是骗人的?”
韩凌的声音本来很小,可那少女却好似听见了似的,连忙伏首大哭:“夫人,关系到我们姐妹的性命安危,我不敢说谎,我们姐妹本是杭州府的人,家中遭倭寇洗劫,所有亲人都已故去,现在我们姐妹二人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
“那你为什么不拦别家的马车,偏偏来拦我们的?”韩凌将杨氏拉回了马车,掀开车帘,自己跳了下去,她刚才只看到了那说话的少女的脸,并未见她身后的女孩,这时,那个看上去也只有七八岁的女孩面目映入她眼帘,顿时令她惊诧得睁大了眼睛——这个女孩……这个女孩竟然是焦婉婷!
虽然这副面容还没有长开,而且还显得营养不良的干瘦样子,可是她眉间的一粒朱砂痣却是极为醒目,前世,韩凌也是被牙婆所骗差点卖进了万花楼,也是那个时候她认识了与她同样遭遇的焦婉婷,而且几乎是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情形,她们拦了一辆贵人的马车,然后求着那位贵人收留了她们——这个主意亦是焦婉婷想出来的!
那个贵人便是魏国公府的二小姐徐明烟。之后,她和焦婉婷一同进了魏国公府为婢,只不过,前世的她在母亲死后一直不爱说话,秦妈妈觉得她呆傻便将她安排在了柴房工作,后来才进的厨房,而焦婉婷因为极会讨好主子能言善辨聪明伶俐而做了二小姐徐明烟身边的三等丫鬟,后来还升为一等大丫鬟,在府中的一干仆婢面前非常的得脸。
与焦婉婷的风光荣宠相反,韩凌在国公府中的境遇可谓是举步维艰,除了府中的大少爷和五少爷会偶尔维护她,其他的仆婢们经常会挑事欺负她,让她在秦妈妈面前屡屡犯错,动辄挨打挨骂,而焦婉婷时常会在她被责罚之后来劝慰她,或者是送上一碗热汤,于是,她将这份恩情永远的记在了心里,且将她视为亲姐妹一般,深信不疑。
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如果焦婉婷真的把她当姐妹,又为什么从来不在她有难时出现?而是事后才送上一两句温言蜜语或是一碗“甜汤”呢?
那个女人应该不是后来背叛了她们之间的友情,而是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把她当朋友过!
这样一想,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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