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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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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那张黄瘦的长脸。笑起来有些黏腻,目光稍嫌猥崽……该怎么说呢?
少喝点酒,兴许将军能忍他久些。「属下记得。」
慕容柔「啪!」
一声扔下了卷宗,动作中带着一股火气。「任宣受伤不轻,你明天走一趟槐关,带上我的手谕,当堂将这厮拿下,撤职查办。」
「是。」
这种事在将军麾下稀松平常,适君喻并不意外。「罪名是?」
「贪污。」
慕容柔以指尖按着卷宗,轻轻将它推出桌缘。
「过去三年,他每月都在火耗上动手脚。我足足忍了他三年,他非但不加收敛,本月更变本加厉,想利用凤驾东来大肆混水摸鱼,其心可诛!你当堂让他画押,宣读罪名后便即正法,通知家属领尸。我在靖波府内库收集了他三年来的不法证据,事后再补上结案即可。」
慕容柔虽苛厉,杀人却讲证据,开堂审理、备证结案一丝不苟。曾有御史王某佞上,妄自揣摩圣意,欲除慕容柔,料想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谁手上没几条屈死的人命?慕容柔这厮专擅生杀、目空一切,治下冤狱必多,于是大张旗鼓地参他一本。
谁知钦差御史团浩浩荡荡开入靖波府,才发现每一桩死刑都备齐了卷证画押,—丝不苟的程度怕比夫子治史还严谨,竟是无懈可击。
王御史摸摸鼻子想开溜,慕容柔却不让走了,扒了衣袍投入狱中,反参了他一本。有人向承宣帝献策,命慕容柔将王某解回平望都发落,料想以慕容之偏狭,必不肯轻易放人,届时再安他个「擅杀钦差」的罪名,御史王大人也算死得其所了。
任逐桑听闻此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八百里加急的诏书已阻之不及。
没想到这回慕容柔好说话得很,竟乖乖放人,只临行前一晚独自走了趟大牢,附在王御史耳畔说了几句,便即含笑离开,半点也未留难。
谁知大队才走到平望都外的五柳桥朝圣关,王大人趁着夜里无人,在房中悬梁自尽了 。有人说是给慕容柔暗杀的,但天子脚下,禁卫森严,岂容镇东将军的刺客无声来去?谁都知道王御史乃借刀杀人计之「刀」,圣上只欠一个发难的借口,慕容柔可没这么笨。果然刑部、大理寺翻来覆去查了半天,最后只能以自杀定谳。
民间因此盛传:是慕容柔在王大人的耳边下了死咒,教他活不过五柳挢。那几年「小心镇东将军在你耳边吹气」成了止儿夜啼的新法宝,风行天下五道,嘉惠无数父母,也算是一椿逸话。
先杀人再补证结案,虽然证据确凿,似非慕容柔的作风。
适君喻小心问道:「张济先铁证历历,死也不冤。只是,将军为何执意于此时杀他?皇后娘娘的凤驾便在左近,临阵易将,难免军心浮动……」
「正因皇后娘娘在此,我才饶不了他。」
慕容柔打断他的话,淡道:「人皆说我眼底颗粒难容,我不辩解。但豢养鹰犬,岂有不舍肉的?食肉乃兽禽之天性,懂得护主逐猎,便是良鹰忠犬,争食惹祸不识好歹,还不如养条猪。张济先分不清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所以我不再容忍。」
适君喻闻言霍然抬头。慕容柔却只淡淡一笑。
「我容忍岳宸风多年,只因我用得上他,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此番他公然袭击夫人,不管是什么原因、以后还回不回来,这里已容不得他。
「况且,我之所以能够容忍他如许之久,其中一条,乃因他养育你成人,传授你武艺。若非如此,他可能更早便已逾越了我的容忍限度。」
白面无须的书生将军低垂眼帘,望着阶下错愕的青年,神情宁定,一字一句地说:「君喻,适家乃碧蟾王朝的将种,可惜到你父祖一辈已无将才,然而他们手下虽无兵卒,依旧以身殉国,与辉煌的白玉京同朽,情操伟大,不负乃祖之名。你是你家期盼已久的将星,若然早生六十年,挥军北抗,说不定如今犹是澹台家之天下。岳宸风于你不过云烟过眼,我对你期盼甚深,莫要令我失望。」
心弦触动,适君喻为之默然,久久不语。
岳师对他虽有养育造就之恩,但《紫度雷绝》只传掌法不传雷劲,藏私的意图明显,五绝庄沦为淫行秽地,自己纵使未与同污,将来始终都要面对。这几年他在北方联络豪杰、训练部下,辛苦经营「风雷别业」,岳师不但罕有援手,言语间还颇为忌惮,若非将军支持,难保师徒不会因此反目……细细数来,才知两人间竟有这么多嫌隙。
岳宸风与五帝窟的牵扯他一向觉得不妥,只是深知师父脾性,劝也只是白劝,不过徒招忌恨罢了。鸩鸟嗜食毒蛇,终遭蛇毒反噬,五帝窟的反扑乃意料中事,问题在于他有没有必要舍弃将军的提拔、舍弃得来不易的基业,来为师父出一口气?稽绍仁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黑脸忽浮上心头,胸中不由一痛。——我还的够了,师父。就……就这样罢。
年轻的风雷别业之主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权衡轻重,终于拱手过顶,长揖到地:「君喻愿为效死命,以报将军知遇之恩!四位师弟处君喻自有区处,请将军放心。」
仿佛早已料及,没等他说完,慕容柔又低头翻阅卷宗,暗示谈话已经结束。适君喻不由一怔:换作是他,就算不立即派兵接管五绝庄,至少今夜也不该放任自己从容离去。慕容柔甚至没要求他住入驿馆,以便就近监视。
这是收买人心,还是毫无所惧?适君喻眯着眼,发现自己跟在将军身旁多年,贪婪地汲取这位当世名将的一切,不厌涓滴如饥若渴,依然看不透此人,一如初见。总算他及时回神,未做出什么失仪之举,躬身行礼:「君喻便在左厢候传。将军万金之躯,切莫太过劳累。少时我让人送碗参茶来。」
倒退而出。慕容柔凝神阅卷,思绪似还停留在上一段对话里,随口「嗯」了一声,片刻才道:「对你,我从没什么不放心的。你也早点歇息。」
慕容柔召集会议,向来听的多说的少,如非紧要,敢在他面前饶舌的人也不多,集会不过一刻便告结束,镇东将军一声令下,众将尽皆散去,堂上只余耿、适二人。适君喻迈步上前,随手将折扇收至腰后,抱拳笑道:「典卫大人,从今而后,你我便是同僚啦。过去有什么小小误会,都算君喻的不是,望典卫大人海量汪涵,今日尽都揭过了罢。」
耿照不知他弄什么玄虚,不动声色,抱拳还礼:「庄主客气了。」
便转向金阶上的慕容柔,不再与他交谈,适君喻从容一笑,也不觉如何窘迫。慕容柔对适君喻吩咐了几件事,不外乎加强巡逻、严密戒备之类,适君喻领命而去。耿照呆站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启禀将军,那……那我呢?」
慕容柔从堆积如山的卷宗里抬起头。「你什么?」
「小人……属下是想,将军有没有事要吩咐我?」
慕容柔冷笑。「岳宸风还在的时候,连君喻都毋须由我调派,何况是他?我今日算帮了你一个忙。
「我希望你为我做的事,昨儿早已说得一清二楚:凤驾警跸、代我出席白城山之会,以及蠃取四府竞锋魁首。这些你若都有把握完成,你要光屁股在街上晒太阳我都不管,若你掂掂自己没这个本事,趁我没想起的时候,你还有时间做准备。因为在我手下,没有「办不到」这三个字。」
明明知道他身无武功,但慕容柔的视线之冷冽逼人,实不下于平生所遇的任何一位高手,连与岳宸风搏命厮杀时,都不曾有过这样惊心动魄的威压之感——耿照忍不住捏紧拳头,强抑着剧烈鼓动的心跳,才发现掌心早已湿滑一片。——这样的感觉叫「心虚」。
在耿照迄今十八年的人生里,并不知道站上这样的高度之后,自己应当要做些什么。
像横疏影、慕容柔,甚至是独孤天威那样使唤他人看似容易,一旦没有了上头的命令,少年这才赫然发现:原来要清楚地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又要一一掌握「别人该做什么」,居然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站的位置越高,手边能攀扶的越少,举目四顾益加茫然。
慕容柔也不理他,继续翻阅公文,片刻才漫不经心道:「妖刀赤眼的下落,你查得怎样了?」
耿照悚然一惊,回过神来,低声应道:「属……属下已有眉目。」
慕容柔「哼」的一声也不看他,冷笑:「「已有眉目」是什么意思?知道在哪儿只是拿不回来,还是不知道在哪儿,却知是谁人所拿?独孤天威手底下人,也跟他一样打马虎眼么?废话连篇!」
此事耿照心中本有计较,非是虚指,反倒不如先前茫然,一抹额汗定了定神,低头道:「启禀将军,属下心中有个猜想,约有七八成的把握,能于时限之内查出刀在何处、又是何人所持有。至于能否取回,属下还不敢说。」
慕容柔终于不再冷笑,抬头望着他。「这还像句人话,但要为我做事,却远远不够。岳宸风不但能查出刀的下落,就算杀人放火,也会为我取来,若非如此,所得必甚于妖刀。」
威震东海的书生将军淡淡一笑,目光依旧锋利如刀,令人难以迎视。「这问题与你切身相关,所以你答得出,但,下一个问题呢?倘若我问你越浦城中涌入多少江湖人物,他们各自是为何而来,又分成什么阵营、有什么立场……这些,你能不能答得出来?」
耿照瞠目结舌。
蔑笑不过一瞬,慕容柔目如锋镝面如霜,带着冷冷肃杀,望之令人遍体生寒。
「耿典卫,无权无势并不可悲,可悲的是手握大权之时,才发现自己不配。我给了你调用三千铁骑的权柄,现下越浦内外都等着看,看你耿某人是个什么人物。我能告诉你该做什么,但如此一来,你就不配再坐这个位置。你明白么?」
「属下……属下明白。」
耿照听得冷汗涔涔,胸中却生出一股莫名血沸,仿佛被激起了斗志,不肯就此认褕。
「很好。」
慕容柔满意点头。「出去罢,让我需要的时候找得到你。你夫人若有间暇,让她多来陪陪拙荆,我给她那面令牌,可不是巡城用的。」
耿照大步迈出驿馆,心中的彷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飞快运转的思绪。
昨日在精密的策划、好运的护持,以及众人群策群力之下打败岳宸风,镇东将军授予他的金字牌权柄,还大过了岳贼所持……但,耿照仍不算胜过了那厮。非但不能取岳宸风而代之,甚至可以说是远远不如。——除了武功,还有什么是岳宸风有、而我没有的?
耿照边走边思考,凭借腰牌通行无阻,守城的城将见是他来,不敢怠慢,备了一匹腿长膘肥的饰缨健马并着两名亲兵,说是供典卫大人使唤。耿照也不推拒,只问:「城外可有什么空着的驻地,可供使用的?」
那城将想也不想,指着前方不远处道:「此去三里开外有个巡检营,供谷城大营人马调动时驻扎之用,屋舍校场一应俱全,闲置已久,平日胡乱堆些粮草器械。典卫大人要去,末将让他俩带路。」
耿照摇头:「不必了。劳烦将军唤人将营舍稍事情理,粮草留置原处即可,我有用途。」
跨上金鞍一路出得越浦,来到阿兰山的山脚附近,风风火火驰进了谷城铁骑的驻地。
不算栖凤馆外的三百骑,此间尚有铁骑两千七百余,碍于皇后娘娘的禁令,无法开拔上山增防。领兵的于鹏、邹开二位,乃是谷城马军骁捷营的正副统领,于鹏才在越浦朝会上见过耿照,也只早他一步退抵,马未卸鞍人未脱甲,听得辕门通报,偕副统领邹开出来迎接。
三人寒暄一阵,于、邹二人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想是自恃军旅出身,资历齐整,对将军跟前莫名窜起的少年红人实在拉不下脸奉承,迫不得已才应付一二。邹开留守驻地,没能亲见将军向众将布达人事,更不知顾忌,片刻已觉不耐,索性一拱手:「典卫大人专程跑一趟,不会是来找我们哥儿俩话家常罢?有什么贵事,大人直说便了,我们还得巡逻操练,恕不久陪。」
于鹏皱眉道:「老邹!忒没规矩。」
转头陪笑:「典卫大人有所不知,本营忝称精锐,操课较他营繁重,弟兄们虽驻扎在外,仍须严密操练,不敢违了将军的期许。大人若无指示,请恕末将等告退。」
耿照连连称是,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便直说了。有两件事须请一一位帮忙:其一,我想向贵营商借三百鐡骑,改驻越浦城中,听我调遣,统领指派一名队长向在下负责即可。平时无事,便由他们自行在卫所中训练,必不耽误。」
两人纵使不情愿,也不敢违逆将军的金字牌。于鹏干咳两声,点头道:「大人打算几时交割人马?」
耿照道:「现在就要。待皇后娘娘起驾回銮,自当如数奉还。」
于鹏无话可说,唤来一名少年军官叫罗烨的,当面交付任务。骁捷营不愧为东军劲旅,不多时三百名武装骑兵已在校场整装列队。那罗烨年纪跟耿照差不多,唇上青渣细细,青白瘦削的脸上犹有一丝稚气,模样颇为端正,可惜右颊有道从耳际到下颔的刀痕,因此破了相。
历来宦途通达,「相貌端正」是要件之一,文臣武弁皆然。罗烨脸孔如此,兴许一辈子就只是个队长了,于鹏派他统兵,可见敷衍。
耿照也不在意,跨上马鞍,对于、邹二将道:「至于第二件事,便麻烦两位多费心了。夜间视线不明,难免有所疏漏,须派遣斥候细细侦察,与我回报。」
两人随口应付,一望便知无心。
大队开拔,一路往阿兰山行去。那少年队长罗烨越想越不对,忍不住开口:「典卫大人!我等奉有严令,不得靠近阿兰山道。再才续前进,不免与京城金吾卫的人马遭遇,恐生事端。」
扬鞭一指,果然前方山脚飘起烟尘,金吾卫所设的岗哨似有什么动静。
耿照不欲生事,带上这支骑队,不过是防患未然,点头道:「你们在此间稍事休息,我一个时辰内必回。金吾卫若来寻衅,便说是奉将军之令,巡逻至此。」
连亲兵也不带,单骑驰上阿兰山。途遇金吾卫士盘查,便亮出流影城令牌,称奉城主之命赴栖凤馆,居然无往不利。
耿照心中叹息:「看来金吾卫也不过尔尔。堂堂京城禁卫,素质与东海骁捷营相比,直不可以道里计,皇后娘娘一路东行居然无事,靠的是谁?」
想起昨夜那翘胡汉子的无双快剑,又是一叹。
来到莲觉寺王舍院外,还未下马,檐间乌影一闪,一抹苗条的紧身衣影消失在转角处。耿照心念一动,策马缓行,沿着外墙来到一段树荫幽深处,系好坐骑,施展轻功踏越高墙,落地时见数名黑巾覆面的女郎已分占墙、檐、廊间等各处险要,将他团团围在中心。
耿照前日来见漱玉节,邀她加入行动,当时潜行都戒备虽森严,却无今日之剑
拔弩张。他心知有异,抱拳打了个四方揖,和声道:「我欲见宗主,烦请诸位姊姊代为通报。」
一人越众而出,斜背布包,系带横过乳间,更显出双峰挺凸,浑圆饱满。黑衣密密裹出一把圆腰,梨臀腴翘,覆面巾上露出两只杏核儿似的大眼,粗浓的柳眉倒竖,衬与犀利的目光,说不出的精悍。
耿照一眼便认出她来,冲伊人点头微笑。「绮鸳姑娘好。」
绮鸳「哼」的一声转开视线,皱眉道:「好什么?跟上!」
没等他回话,迳往内院行去。
五帝窟昨日方经历一场大战,正待休养回复,王舍院内悄无声息,间或点缀着一阵阵的微风清徐、燕雀啁啭,朝阳映照在天井碧油油的菜蔬团畦之间,静谧之中更显悠恬。耿照跟在绮鸳后头信步而行,颇为惬意,不觉放慢了步子,距离一拉开,目光恰落于她腰下,旋被两团浑圆挺翘的玉股所攫。
行走之间,绮鸳结实的大腿支着梨形翘臀,左旋右拧、不住扭动,每一款摆都带着强而有力的顿点,臀腿的肌肉线条绷出裤布,既健美又协调,宛若羚羊一般,充满原始的野性,可以想见这副胴体跨骑在男子身上抬臀杻腰、忘情驰骋时,将会是何等的销魂热辣。偏偏她又非刻意作态,臀股之美衬与无心之媚,益发诱人。
琼飞的俏臀也是无比弹手,然而身形犹带一丝女童稚气,翘是够翘了,身板却稍嫌窄小,青涩未脱。绮鸳的臀形则如一枚熟透了的薄皮鸭梨,圆滚滚、肉呼呼的,肌束紧宵,无论野性或魅力都远胜过半生不熟的黄毛丫头。
绮想不过—瞬,耿照脸烘耳热地回过神,不禁暗骂:「我与绮鸳姑娘素昧平生,岂……岂能有这般想头?当真荒唐!」
他近日对女子的欲念极盛,纵使有宝宝锦儿陪伴,夜夜摆布得佳人死去活来,仍时常生出莫名欲火,对女子总是浮想翩联,似难餍足。
本以为男女合欢是天性,女子胴体妙不可言,尝过个中滋味,自是难以忘怀,时日一久,这才渐渐起了疑心。他自知定力大不如前,不敢多看,加快步伐赶上前,与绮鸳并肩而行。
绮鸳入院后卸下黑巾,甜美的圆脸一览无遗,却始终皱着眉不假辞色,见他硬蹭过来,神色更是不善,快步拉开距离,不欲与之相偕,谁知走没几步又被追上。两人便这么并行、拉开,又并行、拉开……僵持一阵,绮鸳突然跺脚停步,霍
然转身,耿照的鼻尖差点撞上她高高的额头,猛嗅得一阵幽淡薰香,低头见她鼓着腮子瞪眼,只差没踮起脚尖咬下他的鼻子来,气冲冲道:「你干什么?」
耿照窘得半死,总不好说「我在后头会忍不住掐你屁股」,支吾半天,脑中灵光乍现,硬着头皮道:「我……我是想问……阿、阿纨姑娘她……她身子可好了?」
绮鸳听他惦记阿纨,容色稍霁,旋又蹙起眉头,没好气道:「待会儿你自己看就知道了,有什么好问的?」
圆腰——拧,扎在脑后的长马尾差点抽了他下颔——记,迳自「登登登」地大步疾行。耿照心想:「她干嘛老这样气呼呼的?」
两人在廊庑间绕来绕去,耿照嗅着空气中淡淡的紫檀香烟,心中一动,又开口唤她。「绮鸳姑娘!我想去冷敕使灵前给他拈香磕头。如不麻烦,烦请姑娘带路。」
绮鸳不耐停步:「就是麻烦!你要上香,黄岛还未必领情。哪来忒多腻歪!」
耿照一路行来均不见黄岛之人,料想其中必有蹊跷,又道:「那我先去给昨儿在五绝庄牺牲的潜行都诸位姊姊上香好了。不知灵堂何在?」
绮鸳抬眸睨他一眼,似觉这人既烦又怪?但又不像单纯的敌视或讨厌,眸中神思复杂,难以看透,片刻
才道:「不必了。我们潜行都之人性命短暂,来去便似一阵风,死都死了,还弄些没用的做甚?没什么灵堂牌位,烧成一把净灰,随处散了。宗主吩咐,你来先去见她,走罢!」
转头迈步,再不与他说话。
漱玉节在花厅中等候,一见他来,随手放落青花瓷杯,敛衽起身:「有劳典卫大人跑一趟。」
玄素相间的衫裙裹着丰满有致的娇躯,举止雍容,气质高雅,贸难与昨日出手迅辣、剑毒如枭的黑衣丽人想作一处。
两人分宾主位坐定,绮鸳使人端茶奉点,不待宗主吩咐,便即退出。漱玉节生性谨慎,即使花厅里外更无旁人,仍不急着说事,殷勤招呼耿照用茶,随口谈笑。耿照潜运内力,先天胎息之所至,十丈方圆内动静无遗,听得绮鸳轻盈有力的步子走远,率先开口:「昨日幸有宗主,才得诛杀岳贼。」
漱玉节淡淡一笑。「五绝庄一役,乃土神岛何神君全力支援,我只在后头指挥坐镇,不敢居功。」
言下之意,不欲再提蒙面之事。耿照点头:「少时我想替冷敕使上炷香,他于我实有救命之恩。」
漱玉节摇头。「只怕眼下不太方便。」
「宗主的意思是……」
「百年以来,五帝窟当家作主的一向是红岛符家。这十余年间,先是苍岛肖龙形作乱,后岳宸风鸠占鹊巢,如今符家只剩锦儿这根孤苗,我料她无意于此。岳宸风一去,外患已除,黄岛何家、白岛薛家未必愿意继续奉我为主。」
漱玉节淡然道:「今儿一早,黄岛便派人沿江搜索,薛老神君若非伤重,只怕也闲坐不住。我的号令已出不了这座静院,待岳宸风的尸首打捞上来,帝门的争权之战便要再开,纵使我不愿走到这一步,形势却由不得我。」
耿照虽有准备,听着仍不免错愕。「来得这……这样快?如此说来,岳宸风岂非不该杀了?」
漱玉节轻摇螓首,「那厮作恶太甚,就算须冒着五岛分裂的危险,也必先将他铲除,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杀了他。如今,要延缓帝门内讧爆发,只要有两样东西始终未现,众人投鼠忌器,便不会鲁莽行事。」
不用她说耿照也知道。岳宸风的尸体,以及五帝窟的至宝——化骝珠。「岳贼的尸首迄今未现,也不知是幸与不幸。」
漱玉节抿嘴笑起来,微眯的眸里掠过一丝少女似的狡狯,端庄之中忽现俏皮,更添丽色。
耿照忽有些迷惑:帝窟宗主、骚艳狐狸、剑法毒辣的蒙面刺客……到底哪一个才是这名华服美妇的真面目?抑或……这些都仅仅是她的一部分而已?
「妾身以为,典卫大人此际不应置身险地,若教黄岛或白岛知晓「那事」,对大人、对敝门俱都不好。」
站在漱玉节的立场,一日不确定岳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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