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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迷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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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鬼魅般出现在峰顶。
峰顶,天启殿墙高一丈有余,就算是武林高手想要翻越这墙,中间至少也要借一次力,除非未默那样的绝顶轻功高手。
天启殿的守卫虽然只有两人,却不是普通高手,再加上顾不迷这样的人物,就算是未默来了也照样被擒,一如数日前。
可今夜谁都没想到,包括顾不迷自己。当暗香依依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时,顾不迷亦难掩惊诧。
天色已沉,暗想依依悄无声息地从高高的围墙外飞了进来。
通常,武林高手飞跃楼宇衣衫都会带些风声,耳目灵敏的守卫便会察觉有人闯入。可当晚,暗香依依由于身处梦境与幻觉中,起身时耳中听到远远传来的琴音,这琴音莫名令她狂躁,顷刻间,入睡前的愤懑全然变成了难以控制的怒火。
来到祁阳山峰顶,高墙挡住了去路,望着耸立在面前的墙壁,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她展开双臂,略微提气,竟使用了大半年未曾用过的蛤蟆纵,悄无声息,一纵一纵地飞上了墙头。
蛤蟆纵的优势就在于安静与持久力长,还有无论多高,几乎都可不借力便能逾越,只是那姿态……不提也罢。
夜色寂寥,琴音缭绕,暗香依依一纵一纵毫无声息地越过了一丈多的高墙,而后在空中调整姿势,再一蹿一蹿地直接跃入了顾不迷所居的天启殿后堂。
天启殿,顾不迷独坐月下,默默地抚着琴。
琴边的香炉中不知点了什么药草,整个天启殿缭绕着久久不散的清雅淡香。
月下,他一袭紫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忽见暗香依依凭空出现,姿势古怪地向他“游”了过来。他早已猜到她就是当初武林大会上的慕容小妾,这古怪的轻功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测,当初在武林大会上便对她这邪门的轻功感到疑惑,而今再见仍旧难以相信,她竟然可以滞空这么久?!
“你来干什么?”他问。
她以古怪的姿势落在地上,缓缓抬头看他,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恨声道:“顾不迷,我很看不惯你!”
顾不迷哼了一声,反问道:“那又如何?”
她解开腰间长鞭,在手里像绳子一样拉了拉,道:“所以我打算在梦里教训你!”
梦里?顾不迷还来不及细想,长鞭已至眼前,以她从未有过的速度和力量。他心中一惊,急速后退,堪堪躲过。
长鞭抽打在地面上,将青砖铺的地面砸得粉碎,地面像是突然长了条疤一样一路蜿婉足有一丈多长。
顾不迷看向暗香依依的目光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诧。
天启殿外守卫听见异响冲进殿来,见与少主动手的是左护法,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听顾不迷道:“离开!”
守卫犹豫了一下,想到他很可能要弹琴与左护法一战,自己在此无疑碍手碍脚便迅速离去。只是尚未走远,守卫便听到殿内琴音响起,天启殿瞬间开始分崩坍塌。
明明逃得极快的守卫还是被琴音震伤,回首间只见天启殿屋宇迅速塌陷,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而少主与左护法几个纵跃先后跃至将要坍塌的楼宇之上,一个使琴,一个使鞭,二人原本各据一方,可眨眼间左护法已至少主眼前,紫鞭划破夜空留下一道刺眼的惊鸿。
月如银盘,漫天紫影。
暗香依依只觉全身燥热,内力在体内奔腾叫嚣,只要稍稍催动,便如燎原大火般轰然爆发!偏巧对手又是她怨怒多日的顾不迷,甫一交手,她便已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发泄想要一决生死的疯狂。
愤怒瞬间变成了难以形容的兴奋,甚至眼睛也变成了淡紫色,融入夜色中,妖冶鬼魅,与白日里简直判若两人。看在顾不迷眼中,惊疑之下还有一种难以描摹的惊艳!
暗香依依因来自现代,一方面不愿意伤人,一方面也害怕自己受伤,所以每次与顾不迷过招都束手束脚。即便被他逼得无路可退拼死一搏,实则发挥出来的武功也大打折扣。
可今夜不同,一来她神志不清如梦似幻,二来有两股真气在她体内奔腾似欲融合又似排斥,不断地折磨着她。她只要稍稍运功,那两股真气便似被瞬间催化,兴奋无比地相碰,而后融合,再碰,再融合……
那一晚,暗香依依如有神助,武功修为与三日前后山一战时已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顾不迷勉力之下方才与她打成了平手。若不是她忽然昏倒在地,那一晚,或许他会受重伤,可即便这样,他也已经十分狼狈。
走至近前,看着昏倒在地的她,顾不迷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短短三日她竟会进步如此神速,只是……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劲。
天启殿已然被毁,远处无数双眼睛盯着峰顶。他们都是九幽教的教众,夜半听到异响全都起来冲向了峰顶,以为是有什么人夜闯祁阳山,可当他们远远看到与少主过招的竟然是左护法,便不敢再上前一步。
今夜一战,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显而易见,左护法的武功已经完全不在少主之下,与三日前的后山比武,差距之大,可谓判若两人。
左护法昏倒后,周观上达峰顶,跪拜道:“少主。”
顾不迷方才回过神来,指着远处倒卧在地的天启殿守卫,道:“去看看他们的伤势。”
周观应下,起身去看。
命人速将受伤守卫抬去医治后,周观回到股部门内身边,见少主不知在想什么,只看着昏倒的左护法低眉沉思。
片刻,顾不迷俯下身来,按住了暗香依依的脉息。
入手温润,脉息沉稳,她竟然只是睡着了?再仔细一探,他不由得目光一紧,全无内息?这是怎么回事?!
周观见顾不迷面色凝重,不敢问也不敢妄动,良久,方见顾不迷放下了暗香依依的手腕。他正欲伸手去抱,便听顾不迷道:“我来。”
周观一怔,便见少主已背起魔琴,伸手将左护法提起夹在腋下,下了峰顶,直奔云阁殿。
看着被夹在少主腋下的左护法,周观嘴角抽动了好几次终是欲言又止,默默跟在少主的后面到了云阁殿,看着少主踢开左护法的房门,将左护法丟在了床上。
左护法竟像是仍有知觉般,挪着挪着挪进了自己的被窝里,蜷成了一团,好似睡着了。
周观暗道:左护法究竟是晕了还是没晕?
出得门来,周观将左护法是否昏厥的想法抛之脑后,恭敬地问顾不迷:“天启殿已毁,少主今夜……”
周观的话还没问完,便见顾不迷已推开左护法隔壁的房门,回身与他道:“将这里打扫一下。”
周观忙道:“是。”
那一晚,天启殿被毁,守卫重伤。无奈之下,顾不迷搬到了云阁殿与暗香依依一同居住。自此,孤男寡女共处一殿。
自从少主搬来云阁殿,云阁殿守卫每日里精神抖撒,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各个耳朵直直的,就连云阁殿上空飞过几只苍蝇,心里也清楚得很!
当然也包括每日来送饭的那个小子。只是那小子的眼睛突然肿了,说是被不知名的虫子蜇了,用什么药都不管用,只得等它自己慢慢好。可这一慢慢好,竟是一个月都没好过,大家渐渐习惯了他这副模样,好像肿着眼睛方才是他原本模样。
那夜一战之后,第二日一早,暗香依依出门竟意外地看到顾不迷从隔壁房间走出来,下巴险些惊掉在地上。瞬间手腕被他握住,她没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干吗,只为一件事惊讶奇怪,开口便问:“你昨晚住这儿?”关于昨晚的一切,一醒来她已没什么印象。
他道:“我搬来这里住。”手中,她的脉息沉稳有力,丝毫没有混乱的迹象,
昨夜突然消失的内力也重回她体内。他放开了她的手,蹙眉沉思。
“为什么?”她摆明了不太明白,他突然跑来跟自己一起住是为了啥。
“天启殿已毁,其他地方不方便我住。”顾不迷回答得言简意赅,转身进屋,似已不愿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天启殿已毁?暗香依依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后山那片竹林的悲剧。斜睨着进屋的顾不迷,她暗道:这家伙一不高兴连自己住的房子都拆了,实在够变态,转念又想到那个依旧没有下文的猪蹄,再看走进隔壁的他,心底顿觉一凉。
白日里,她特意去峰顶转了转,只见祁阳山峰顶最宏伟的天启殿毁得那叫一个彻底,连断壁残垣几乎都算不上了。
她对正在峰顶处理天启殿废墟的周观发表感叹,“少主可真是厉害啊。”
周观闻言连连称是,并诚挚地道:“左护法武功也很高强。”
她以为周观是在拍马屁,想到几日前在后山,自己连顾不迷五十招都接不下,汗颜回道:“不强不强。”
周观还以为她是自谦,对她为人处世低调不张扬越发敬重了几分。
自那日以后,所有人见到暗香依依都十分恭敬,说话声音都不自觉地小了半分。
自那以后,每日里一大早顾不迷就会把她拽到后山对打,暗香依依时常暗地里咒骂:靠!不就是送你一对新鲜猪蹄吗?至于吗?至于吗?!
起初几日,她极不情愿地跟他去,然后哼哼唧唧一身伤地回来。
可后来,她却渐渐变了。
暗香依依武功本就不弱,内功自那晚之后更比从前深厚,可惜她缺乏实战经验,神志清醒时又不喜欢打架伤人,若不是被逼得无路可退,总是不愿意动手打杀的,所以便有些束手束脚,起初自然难敌顾不迷。
可顾不迷几次三番的逼迫,使得她渐渐有了自信和勇气,尤其后来受伤越来越少,察觉自己武功好似越来越高,便有些上瘾似的每天与他在后山切磋。
起初还会被他硬拖出门去,后来便早早起来,到后山等他。
久而久之,这样的见面似成了没有承诺的约定,每日他俩都会对上五十招,不多不少,而后各自散去,没有任何言语。如此竟打了整整—个月。
这一个月来,她武功越发精进,面对顾不迷再也不会心存畏惧,而顾不迷的魔琴似也操控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偶尔竟能将琴音波及的目标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这无疑是惊人的进步,也正渐渐接近慕容逸所说的第六重。
第十六章无敌媚功
这一日,当太阳几近消失,他们已经酣战了五十个回合。不约而同地停了手,她兴奋地检査全身,再次确定自己毫发无伤,忍不住得意忘形地笑出声来。
顾不迷恍若未闻,一声不吭地背起了琴,照例缓缓走出山谷。
这几日,她受伤越来越少,不再是一瘸一拐地走回去,便每次都在他面前飞身离去。这一次她依旧飞到了他的前面,以前从未回过头,这次却突然回头对他促狭地大声道:“顾不迷,我不喜欢你!哈!”
闻言,顾不迷抬起了头,目送她远去。
在他心里,一个真正的对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只是没想到,这人会是暗香依依。
暗香依依这一个月内武功大进,与往日相比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而落月迷香眼看也练到了最后阶段,心法虽然早已熟记于心,可今日她摆弄着手中紫鞭,竟下意识打开了鞭柄,将内藏的落月迷香再次拿出来端详。眼看自己即将大功练成,她心中喜不自胜。暗香依依将落月迷香仔细装好,便听门外周观对顾不迷说:“少主,周禾的飞鹤传书,已探知莫七落的下落。”
莫七落的下落?她急忙起身出屋,只见顾不迷手中拿着一个纸条,她走到顾不迷身侧,由于顾不迷太高,她只好踮起脚尖探首望去,只见上写:庄山枫红回已落七莫。当下反应过来自己读反了,古代文字应是从右到左读而不是从左往右,当下反过来看,果然看懂了:莫七落已回红枫山庄。虽只是小小的错误,可不知怎么令她心下一跳,而后恍然想起一事,顿时如受了极大的刺激,脑中瞬间一片混乱。
迷迷糊糊中,只听顾不迷对她说:“明日卯时。”
卯时?她迷茫地看向顾不迷,却听周观忽道:“少主,属下可需一同前往?”
顾不迷道:“不必。”
暗香依依只觉眼前发白,转身脚步虚浮地进了屋,好似听到身后周观的低唤,可早已无心去理。
她关紧房门,颤颤巍巍地走到床边,放下帷幔,解下腰间长鞭,拧开手柄,拿出落月迷香……
她反复看,反复确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竟然……极有可能将落月迷香,练反了?!这……这……怎么会这样?
帷幔被人撩开,她抬眼,看到了顾不迷。
大抵是刺激太大,当顾不迷的目光触及她手中的内功心法时,她竟然没有拿开也没有躲避,只轻声问:“落月迷香是九幽教的内功心法?”
他点了点头,道:“是教中圣物。”
“那你知道它的来历吗?”她轻轻问道,垂下了头,发丝亦落在了耳际。
这一刻她的模样,是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羸弱。她会委屈,会愤怒,会哭,还会耍赖,却从未……脆弱。
他道:“我知道。”
“那你能告诉我吗?”她轻声问。
他看向了门外,见周观在门外踯躅,似自觉等不到他出来,便自行离去。
他收回视线,望向床边失魂落魄的她,道:“落月迷香是本教世代相传的圣物,虽是内功心法,却有它独特之处。本教自创教三百年来……”
“那你知道它的独特之处是什么吗?”她打断了他的话。
他望着她,良久,方道:“知道。”
她猛然抬头,他知道,他竟然知道?!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她极力隐忍,可还是控制不住。她尽量以极轻极淡的声音好似怕惊动崩断了什么,轻声问道:“它有何独特之处?”
他淡淡道:“练就落月迷香大成者,若与男子交合,内功尽传于男子,男子内力至少提升一甲子。”
他知道,他真的知道!
她陡然站起身来,直直地看向他,紧张、害怕、不安、愤怒令她浑身发抖险些失控。
他毫不避讳地回视,目光依旧冷漠却坦荡。
她突然明白,他早就知道,却从未有过杂念动过心思,即便多年琴功练不到第六重,他也没想要与她……
激动的情绪竟奇异地烟消云散,暗香依依坐下来的同时,脑海里里竟然想的是:她将内功练反了!落月迷香正着练是给人内力,那反过来……岂不是?……吸对方内力?思及此,她心中莫名一悸,偷偷看向顾不迷,发觉他亦在看着自己神情若有所思,心下一跳,忙收回了目光。
屋中静得只闻自己的呼吸,暗香依依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道:“落月迷香的来历能讲给我听吗?”
顾不迷点了点头,娓娓道来:“我所用的紫漆木琴是六百年前由天外飞石所锻造,世间难寻。此琴原本隐匿于世数百年,后机缘巧合被本教第一任教主赵剑夫妇偶得。”顾不迷微微一顿,暗香依依听到“夫妇”二字,将头垂得更低,便听顾不迷继续道,“赵教主的夫人名为羽,因喜戴孔雀翎,武林尊其为雀羽夫人。三百多年前,他夫妇二人伉俪情深,联手共创九幽教,成为武林佳话。赵教主本就是喜琴之人,自得琴后便时常抚弄,原以为这琴与其他古琴无异,直到发现了琴中所藏的琴谱与武功秘籍。”
她抬头,看向顾不迷,他为何一直讲他的琴?他的琴与落月迷香又有何关系?
顾不迷淡淡道:“催动紫漆木琴需要极强的内力,赵教主内功深厚,按照紫漆木琴中的心法循序渐进练到了第六重,便停滞不前,始终难到第七重。赵教主日夜苦练琴功,仍无所成。数年之后他终于参悟,紫漆木琴要练到第七重先决条件是要有极强的内力,至少要增加一甲子的内功,而武功修为一途若非奇迹根本不可能速成,等他练到第七重必已是垂垂老矣,不禁心灰意冷,郁郁寡欢。”
暗香依依静静地听着,望着屋外夕阳初现,再看顾不迷,已走至桌边掀衣轻坐,一边为自己倒茶一边道:“雀羽夫人的武器便是你所用的紫鞭,她所练内功原本并无奇特之处,只是雀羽夫人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一心想助自己的夫君成为武林第一人。原本紫漆木琴练到第七重便可天下无敌,可惜后来得知要练到第七,还需要练一甲子的时间,不禁也难掩失望。
她眼见夫君日日愁眉不展,便开始研究武林各类内功心法,包括一些鲜为人知的邪功,只想另辟溪径为夫君找到一种加快内功修习的方法,无意中,竟真的被她找到了。”顾不迷似乎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不禁顿了顿,也不管听者有多着急。
他看了一眼瞪着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的暗香依依,喝了口茶,方缓缓道:“落月迷香原本并非叫这个名字,而是叫无敌媚功。”
暗香依依嘴角顿时一抽,无敌媚功?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贱?
顾不迷似与她有同样想法,神色略有轻蔑,“无敌媚功拥有者早已被武林诛灭,只因这门内功极为邪恶,修习者若与男子交合可令对方……对自己痴迷……”说到这里,顾不迷唇角挑到一个诡异的高度,继续道,“直到将对方的内力全部吸光。”
暗香依依不由得想到了狐狸精,可转念又想到了自己将落月迷香练反了……“此心法辗转被雀羽夫人所得,雀羽夫人仔细研读后,依据无敌媚功自创出了适合自己的落月迷香。”顾不迷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颇含深意,看在暗香依依眼中,闪过脑海的竟是顾不迷方才那句“令对方对自己痴迷”,想到这个“痴迷”二字背后的隐晦含义……顿觉有些脸红心跳,忙低下了头去。
“落月迷香要求修习者必为女子,一生只能修习这一种内功,修习得小成者,自身修为精进,修习得大成者,若与男子交合,武功将尽传于男子,男子武功至少提升一甲子。自己武功虽然尽失,但仍可再次修习,然后再传于男子。”这段故事莫七落也曾与她讲过,只是没有这么详细,暗香依依继续听顾不迷道,“后来,赵教主的紫漆木琴练到了第七重,可惜雀羽夫人心血耗尽又内力枯竭,竟早早亡故了。”顾不迷讲到这里不再讲下去,暗香依依也没有再问,因为他说的几乎与莫七落说的一样,而她也全都听懂了。
她所练的落月迷香是为他琴功练到第七重准备的!
她所练的落月迷香其实是一门邪功,虽然到时候武功尽失,但不用担心被甩;—来可以反复利用,二来这是门媚功,可以让世间任何男子对自己念念不忘!也就是说,得了她的内功还会心甘情愿养她一辈子。
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可她转念一想,她忧什么忧,她将武功练反了,练反了啊!
听完了顾不迷讲的故事,暗香依依的心情如雨过天晴,一片灿烂。心情这个爽啊!忽觉肚子好饿,眼见夕阳西下,都这么晚了,送饭的小子怎么还没来?她蹦跶蹦跶出了门,打算去厨房一看,或许心情极佳竟忘了问顾不迷为什么暗香依依会选择修习落月迷香?除了他以外还有谁知道落月迷香的秘密?
顾不迷的目光随着她远去的身影追至门外,夕阳西下,光线耀眼而强烈。她发如墨,肤如雪,虽未有笑声,但举步轻盈,背影透着掩饰不住的欢喜愉悦。她的这种情绪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她不可能听不懂他方才说的话,落月迷香练成功了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尤其对他来说可谓量身打造。常人若知自己多年苦练的武功只是为他人所备,必定愁云惨雾,甚至害怕被他侵犯,可眼见她如此幵心,意料之外,或许也在情理之中,他想起客栈那晚,她抱住自己不停地说喜欢他……
雀羽夫人牺牲自己成就夫君霸业天下间恐无人知晓,就算是历任教主也不知道,否则也不会自赵剑后三百年来无人练成琴功。落月迷香一直被奉为教中圣物,但极少有人修炼,一来教中清一色男子,二来落月迷香在内功心法中并不十分出色还十分霸道,甚至有致命的缺陷,若大意被人导入内力会走火入魔而亡。所以百年来无人修习,几乎废置。若非偶然间发现紫漆木琴中赵剑所留字句,他也不会知晓落月迷香真正的秘密。
雀羽夫人早亡,赵剑日夜思念她,最终抑郁而终。赵剑在纸上的最后一句话,他一直记忆犹新,“一生若得一红颜知己,纵使刀光剑影,亦有柔情万千。此生有幸,有羽相伴,望得此琴者亦得所爱,相扶相持,珍爱一生。”
摸了摸身后的琴,忆起一段童年往事。
六岁那年,爹爹将他叫到面前,让他去兵器库选兵刃,他走了一圈回来,什么都没选。爹爹问他为何不选?他对爹爹说:“我要紫漆木琴。”
紫漆木琴是教中圣物,百年来封存在教中重地,只有教主能将它取出。
虽是圣物却不是没人想练,可惜,自赵剑死后三百年来,根本无人练成,传言此琴有灵性,强行练者非死即伤。即便它认你为主,也难有大成,因催动它所需内力除非吃了神丹妙药,否则练到老练到死,再厉害也不会超过第七重,第七重已是人类极限,更别提第九重。
数百年来,历任教主都曾尝试修炼魔琴,可惜练不到第二重便被魔琴反噬,有的重伤,有的暴毙。在他之前只有一人练到了第三重,直至二十余年过去那人一直无法练到第四重,彼时方才醒悟若要练成琴功一辈子都不可能,便中途放弃。所以,紫漆木琴虽是教中圣物却也是死物。
直到爹爹将它交于他手。
历经数百年,没人见过真正的紫漆木琴,见六岁稚童把玩,也完全没有想到他手中的琴竟会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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