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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迷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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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依依坏笑道:“杀人太简单了,只有让他们活着,王爷才能淋漓尽致地报今天被辱之仇啊。”

“哦,此话怎讲?”

暗香依依道:“只有人活着,王爷才能使劲地折腾他们啊。”

“折腾?哎哟,对啊,都死了就没意思了!”襄阳王一拍大腿,算是同意了。

众武林人士闻言横眉立目对暗香依依越加恨之入骨。

人群中,苏璇莹和她的师妹程秀对视一眼。苏璇莹环顾四周没看到慕容逸,便一直冷眼旁观,见暗香依依如此,不禁对师妹程秀道:“她真的失忆了吗?”

程秀哼道:“瞧她那狐媚样子,哪里是以前不善言辞、只知道举鞭杀人的暗香依依,我看不是失忆,根本就是换了个人。”

苏璇莹似有同感,更加仔细地打量起暗香依依来。

这时只听外围又是一阵骚乱,近百名九幽教弟子闻讯赶来。武艺螅空咭言焦巳褐钡挚驼弧

前有襄阳王百人兵马相护,后有九幽教百名弟子教众,众人知道今日已成不了事。不禁都萌生了退意。

就在襄阳王要驱散众人时,苏璇莹忽然扬声道:“王爷错怪我等,我等前来不是为了伤害任何人,更不是来为难王爷的,只是为九幽教少主与左护法相亲的事前来助兴的!”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让所有人想起了此行另一个近乎荒唐的目的。

苏璇莹一句话,众人神情各不相同。

暗香依依一头雾水,本为这个荒唐的“相亲”消息嗤之以鼻,可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用在她和顾不迷身上了,不禁又有些奇怪起来,究竟是谁散播的谣言?

顾不迷并不知道来龙去脉,闻言哼了一声,显然也觉得是无稽之谈。

江州分舵舵主李维山此刻就站在顾不迷身后,闻言低唤了一声:“少主。”

顾不迷转头看见李维山神色古怪欲言又止,沉声问道:“什么事?”

李维山低声回禀:“七日前,属下在江州界碑旁发现左护法留的暗语,上写,上写……”他看了眼暗香依依和四周人等,终是说不出口,只好自怀里掏出当日印下的印记,递给顾不迷。

未默惊讶地望向暗香依依,心道:她和顾不迷要相亲难道是真的?怎么好像全武林的人都知道这事了,就连九幽教的人神情也有些古怪。

襄阳王看了眼暗香依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笑意,竟不着急走了。

暗香依依看向苏璇莹,道:“苏姑娘说话要有凭据!信口胡诌的事,只有居心叵测的人才会恶意为之。”

苏璇莹不紧不慢地笑道:“少主与左护法到此,江州客栈,相亲。这句话可是暗香依依你自己亲笔写下的!”

暗香依依一想到自己临时看册子写的暗语,心中疑虑顿生,难道是自己心急看错留错了字?她只见身边本教弟子神情古怪,心里越发没底,一时也不敢胡乱回应。

苏璇莹点到即止,其师妹程秀却不依不饶地接口道:“我还听说,九幽教江州分舵的人为此特意找了十几个男男女女,以备你和你家少主两人相亲之用。这等奇闻妙事,可真是武林破天荒头一回呢。堂堂少主和左护法要公开相亲,此事早已在武林传开。暗香依依,既然你这么想嫁人,你看,在场这么多武林豪杰个个血气方刚,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何不现场从中现挑一个,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众人一阵大笑,九幽教众人面露气怒及尴尬,纷纷抖动手中兵刃,只等一声令下,上去杀她个痛快。

顾不迷看过李维山递来的字条,已然想通了前因后果。敛下眸光,他将纸叠好收入怀中,此时恰好听到程秀之语,当即冷声道:“程姑娘此来莫非也是想凑凑热闹,只可惜,你这等货色,我连杀你的欲望都没有。”

顾不迷一句话,让程秀顿失血色。

顾天穹由始至终没有说话,只冷眼旁观暗香依依和顾不迷的反应。

顾不迷举步走到门外,看都没看周遭人一眼,就率先离开了客栈。所经之处,无人敢挡!

暗香依依眼见如此不由得目露崇拜,二话不说,闷着头跟在他身后也走出了包围圈。

眼看九幽教的人就要明目张胆地离去,花香玉忽然高声道:“既然九幽教少主和左护法都没有反驳此事,看来此事并非子虚乌有。在下斗胆问上一句,暗香依依,你来此要相亲的人究竟是谁?”

暗香依依忽听此言,转头看向了花香玉,一看见这伪娘暗香依依就有些倒胃口,正要说上几句,便听一人道:“是我。”

是谁?暗香依依只觉得这声音极为耳熟,只是一时不敢相信,会出自那人之口。

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顾不迷,她才花容失色地看向了顾不迷,磕磕巴巴地吐出了几个字,“少……少……主?”

顾不迷看着好似刚吃了苍蝇一样的暗香依依,再次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语速语音道:“她要相亲的人,是我。”

“我什么时候……”暗香依依才说了几个字,就听顾不迷蹙眉沉声道:“我们的关系,你还要瞒多久?”

“我……你……关系……”暗香依依显然不止吃了一个苍蝇那么简单!

这时却听未默暴跳如雷地道:〃依依是我的,谁都不能嫁!”

襄阳王看了看暗香依依,又看了看顾不迷,最后看向未默,忽然笑了,道:“既然是相亲,本王也凑凑热闹。依依,本王要钱有钱、要貌有貌。不只如此,本王还有权势;本王可以保你一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本王也愿与你相亲。”

未默一听,也接口道:“依依,我也要和你相亲!”

就在乱得一塌糊涂之际,忽听人道:“本教教规,凡想娶或嫁本教中人者,必立誓入我教方能成亲。左护法暗香依依,未经教主允许不得擅自婚配!”

众人闻声望去,却是顾天穹身侧的长老闫阵在说话。

未默生性自由不受拘束,一听要入门规一大堆的九幽教,立刻摇头退缩。他还小声劝暗香依依退教吧,和他一起海阔天空游山玩水岂不快哉,顿时惹来九幽教众人敌视。其他人他都不怕,唯独顾不迷,让他好一阵懊恼用玉救回了他。

襄阳王身份所束,自不能加入九幽教,一句话让襄阳王好生失望,只好在县令等人的护卫下打道回府。临别前,他摘下了帽子上的金元宝賺给了暗香依依,说以后若有亊,只要将这个元宝托人交到王府,他就会立刻来找她。

其实暗香依依很早以前就在奇怪,他整天顶着那么大一个金元宝脑袋不累吗?可当把元宝接到手里才发现,这元宝中间竞是空的,一点儿也不重。

她收好元宝,向襄阳王道谢。襄阳王看着她的笑靥如花,痴了半响,直到被未默毫不留情地向外推去。未默边推边说:“赶紧走吧,我家依依不会去找你的,我倒是有可能去你家里溜达溜达,不过我用不着金元宝。”

未默的本事襄阳王一清二楚,这种人来他府里非奸即盗啊!一听他要来自己府上溜达,襄阳王立马变了脸色追问道:“你来本王府做什么?”

未默理直气壮地说:“找点儿银子花啊!而且你府上那么多貌美如花的美人……”

“你……你……敢来!”襄阳王一时惊怒,说话竟有点儿磕巴。

“我……我……就来。”未默学着他的磧巴,

襄阳王狠狠地瞪他。

未默反瞪他。

襄阳王伸手就打他,他立刻绕着圈跑,襄阳王岂能追上他,被他耍得团团转,后来终于被众人劝阻,气哄哄地拂袖离去。

暗香依依正看得好笑,一抬头却看到顾不迷阴冷的脸色,赶紧低下了头去。

末默一见暗香依依要走;立刻丢下襄阳王,屁颠屁颠地跟着暗香依依,一直跟到了去九幽教江州分舵的渡口。

闫长老拦住了未默,语重心长地说:“未少侠;过了这片水域;就是本教江州分舵了,未少侠虽然于本教有恩,可本教教规森严,非本教中人如无邀请不能进入本教重地。未少侠对本教左护法情深意重在下知晓,可也只能送到此地了,望未少侠留步。”

未默一听这是下逐客令了,立刻抱住暗香依依的胳膊,摇来摇去地道:“依依,我不要和你分幵,我要跟着你。”

暗香依依有些为难地看着未默,只好将闫长老拉到一边悄悄道:“闫长老,这人的本事你可能不太清楚,你即便不让他跟着,他也有办法混进来,与其让他在暗地里捣乱,不如咱们明着盯紧他。”话虽如此说,但实质意义却是想让未默跟来的。

如果当下闫长老同意未默跟着,她会欢喜,若闫长老不同意,她也没有办法,但她说的是实话,只要未默想,就没有他到不了的地方。

她看着闫长老,闫长老沉吟片刻抬头看向了顾天穹似在征求他的意见。暗香依依一看顾氏父子的表情,这才想起自己拉着闫长老到一边小声说话此举纯属多余。这些习武之人耳目聪敏,这么近的距离无疑没有作用,当下再看未默,果然见他明显也听到了她方才说的话,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一副鼻孔朝天你奈我何的模样,不禁十分郁闷地挠了挠脸。

顾天穹没有说话。

岂料,顾不迷却在这时开口:“没有商量的余地。”

此言一出,未默顿时跳了起来,可待与顾不迷目光相对,看到他背后的琴又立刻蔫了。

未默红着眼眶,夸张地站在岸边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暗香依依。

暗香依依几番回首都看到他在岸边向她大力地挥着手,终于控制不住地也想向他挥手道别,却忽然看见了身侧顾不迷冷冷看过来的目光,剛举起来的手顿时改变了方向变成了摸自已的后脑勺。

在他冷冷的注视下,她一本正经地转过了头,目视前方。

船穿过片片芦苇。也不知划了多久,又走了多远。暗香依依这个不记路而且就算记也记不住的人早就糊涂了。

眼前,金色夕阳下,四周随风搖摆的芦苇成片摇曳,在耳边簌簌作响,此情此景很是温柔美丽。

暗香依依立在顾不迷侧后方,毫不吝啬地惊叹道:〃真是好看。”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船方才靠岸。

入眼的情景更让暗香依依惊讶不已。

江州分舵竟然建在水上,虽然每栋建筑并不十分恢弘,可占地之广也令人为之惊叹。

这样庞大的规模,隐蔽的据点,不知道建盖时花了多少银子。

顾天穹、顾不迷、闫长老和暗香依依先后上了船坞,随后其他弟子乘的船也陆续靠岸。

分舵舵主李维山在前面领路,一行人踏着由无数木板搭建成的道路向内走去。七拐八拐的,方才进入到位于分舵中心的议事厅。

议事厅地处内宅,并非外围部那般由实木所造,乃由巨竹所建。

也不知是哪个能工巧匠设计的,整栋屋宇并非如传统竹屋那般将竹子劈开为墙宇,而是整棵整棵的巨竹无缝相接,不只高大恢弘,还巧妙地设计了多个雕花精致的取光通风点,令光线充分进窗而过。

屋内各处摆放着铜镜,利用光的反射,令偌大的屋宇明亮通透,偶尔还能看到不同的折射到屋顶的花鸟图案。尤其此时,夕阳西卞,金色的光透过窗子投彩到屋中,经过铜镜的反射,整个大厅都被镀上了一层淡金。

暗香依依环视屋中立着的这些人,无不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说他们杀人如麻也不为过,可这栋楼宇像是有魔力一样,让所又人看起来都柔和了几分,如此建筑让暗香依依着实瞠目结舌。

直到下首立着的闫长老重咳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这时便听顾天穹道:“左护法,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详细说来。”

暗香依依知道迟早有这一天,可早先见顾不迷好转,一时欣喜倒将这事抛诸脑后了,而今一看众人齐聚于此,显然是为了审判自己的过失,不禁也有些紧张起来。

她看了一眼顾不迷,决定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即将来龙去脉讲了个湥С靼祝丝痰乃壕朗撬诒拮由舷碌亩荆侨怂渖撕α俗约海丛运卸鳎蛐砘挂蚱渌涤伤淘ブ轮站炕故且此怠

讲完大概,暗香依依道:“回教主,属下实乃被奸人所害,才误害少主中了蝴蝶之毒,幸好鬼医傅月和未默二人出手相救,才让少主免遭厄难,一切都是属下粗心大意让奸人有机可乘,属下所犯错误,愿一力承担,任凭教主处置!”

言罢,她走到大厅中央低下头去摆出甘愿受罚的模样。

暗香依依毕竟来自现代,不习惯给任何人下跪求饶。但在九幽教,你若犯了大错至少得半跪于地以示告罪之意,可她仅仅垂下了头,这不禁让厅中某些人心有不满,觉得她此番请罪根本毫无诚意。

众人神色各异,只听顾天穹道:“本教一向赏罚分明从不偏私,今日执教长老不在,如何出处置,大家可议畅所欲言。”

这是,分舵舵主李维山到:“左护法一人之过害得少主险些丧命,害得教中损失数十名兄弟,按教规,当杀!”

李维山此言一出,顿时有人附和。

可就在这时,屋顶上方突然有一人喊道:“杀!杀!我杀你个头!”

众人抬头一看,却是末默那厮。早先明明将他留在渡口,也不知什么时候这家伙竟然已经摸到了江州分舵腹地。此刻见他一个缩身,自窗外翻了进来。落在地上蹦跳到:“九幽教的你们听好了!要不是我家依依要追随你们快死的少主同赴黄泉,我绝不会拿出我的寒玉救他!你们别不知好歹,就你们少主那样的,也就我家依依那个蠢丫头愿意死心眼地去追随,要说你们少主得救,那也是我家依依的功劳,你们不知感恩就罢了,还要杀了她,简直禽兽不如!还口口声声跟我说什么‘恩人重如山’、‘恩情他日还’,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恩怨不分,乱杀无辜的一群蠢蛋。你们敢动依依试试,你们敢动她试试!”末默十分激动,上蹿下跳,火冒三丈。

立在厅堂中央的暗香依依见末默突然出现,先是惊讶他来得好快,后又为他说的话感激动容。平日末默的古怪行为和奇怪样貌不知吓退了多少人,可她不知从何时起已然不在乎那些表象,就算他其貌不扬,在她眼中也全成了可爱。

末默性情奔放不羁,做事更是全凭喜好,他对谁好就是好,对谁厌就是厌,毫无顾忌,也丝毫不加掩饰。这样的末默活得逍遥自在,这样的末默也无须自己费尽心思去猜去讨好。当下见他如此护着自己,一个人面对在场一众横眉立目的高手和众多不屑和鄙夷,其实竟不输一分一毫,全然不在乎得罪九幽教。见他如此,她早就不在乎九幽教要如何处置自己,当下便想,平生有友如此,夫复何求!如果真的离开九幽教,与他一起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又何尝不是件没事!

李维山闻言大声斥道:“小子,要不是看在你是本教恩人面上,此刻本舵主早已将你碎尸万段。你虽是本教恩人,可本教教中之事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再胡言乱语,休怪……”

“怎样,怎样!你能怎样!来啊,你抓得住爷爷,我算你小子有本事!”末默叫嚣着。

李维山恼怒,正欲与未默动手,却被顾天穹抬手制止。

李维山隐忍退下,未默很不服气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李维山气得眼冒凶光,显然要不是顾忌教主在场不敢造次,怕是早已暴跳如雷与未默打成一团了。

这时只听闫长老开口道:“最近本教频频出事,先是右护法汤斩消失,而后是少主中毒,左护法又被人陷害,如果不是少主与左护法相互信任,又遇贵人最后逢凶化吉,而今九幽教已连失三大高手。教主也将痛失三子(汤斩、暗香依依名义上都是顾天穹收养的孩子)此事处处透着古怪,而母后之人隐蔽得太好,我们一时竟毫无头绪。”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这才察觉事态的严重性,远远不只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顾不迷在暗香依依当众站出来坦言此事时,就一直沉默着。

他幽幽地看着暗香依依,听她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意料之中听到有人建议杀她,事情尚未有定论,便见躲在屋顶偷听的末默急急跳了进来,老鹰护小鸡一样挡在她面前不让任何人伤害她,耳听未默之语他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看着暗香依依微微出了神,此刻听到闫长老之语,他方道:“她鞭子上的毒确非她所下,下毒者心思歹毒,对我下的并非普通毒药,明显另有图谋。命悬一线之时,如果她有丝毫动摇和背叛,我也已身亡。但此亊缘起毕竟是她大意疏忽所致,让人有机可乘在她鞭子上下了毒,又意气用事让我命悬一线,只此一项,她便死不足惜。”

顾不迷说到此处,微微一顿。

未默立到抓住机会大声道:“依依,你听听,你听听,你为他流了那么多眼泪,听说他快死了还死心塌地要追随他而去丨可你看看,那个你誓死要追随的人要杀你,要杀你啊!值得吗?啊?!值得吗?”

早先有人说要杀她,暗香依依也未曾有过丝毫惧怕,可如今亲耳听到顾不迷说自己死不足惜,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初见顾不迷的那一刻,冷血无情高傲自负得让人厌!就在暗香依依在心里细数他种种不是,愤怒的砖块一块块在心中垒砌时,顾不迷面沉如水,躬身拱手对上座顾天穹道:“但念她多年护教有功,此畨又费尽波折救回我的性命,足以将功折罪。父亲,孩儿觉得,误伤我之事可不必再追究,只需小惩大诫,命她武林大会前在教中闭门思过不得踏入武林半步即可。”

又一年的武林大会即将开始,暗香依依作为九幽教高手之一,岂能轻易杀之,况且闫长老和少主说得对,右护法汤斩失踪已久毫无消息,又有人故意在左护法辫子上下毒毒害少主,这一连串的事明显存在诸多疑点和蹊跷。再说当事人都说要饶恕对方了,其他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众人闻言,再无异议。

末默一会儿展眉一会儿又蹙眉,听到顾不迷说功过相抵,他竟小小地有些失落,总想着这回如果罚重一点儿,说不定就能拐带暗香依依离开九幽教了。当下经顾琴魔这么一说,你看暗香依依那表情,一看就是不分好歹地在感激涕零了。唉,他家依依怎么这么好骗啊,末默暗自扼腕。

闫长老闻言亦点头道:“少主所虑甚是,老夫亦觉得此番救回少主左护法功不可没,功过相抵只需小惩大诫即可。此外,恕老夫多言,少主武功恐怕还须一些时日方能完全恢复,为避免再出差错,暂时还需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随护在侧。不如就让暗香依依戴罪立功,暂且权当少主的随行暗卫,教主、少主以为如何?”

顾天穹看了一眼顾不迷,道:“就依你二人所言,左护法暗香依依权且当不迷的护卫,武林大会前不许出九幽教半步。此外,此事虽不在追究左护法的责任,却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究竟是谁下的毒!”

众人齐声答:“是!”

末默闻言不愿意了,一想到他的依依要给顾魔琴当跟班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不禁回头对暗香依依道:“依依,不当,咱不当!你干脆别在九幽教混了,跟我走吧,天大地大干吗非要留在这里看这些人的脸色。你要去哪儿玩,我都带你去,我有的是钱,咱们不愁吃不愁穿,一路逍遥自由自在!省得你在这里受气,犯那么一丁点儿的小错,就跳出来一群人对你喊打喊杀。你废了那么大的功夫,险些将命丢了,还废了我的传家之宝,更不顾尊严去就那变态的归一傅月,才把他的性命救回来。他都不说你的好,还要你当什么贴身跟班。你干吗找这份气受,跟他们说,咱不干了,管他娘的什么魔教,与我海阔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琴声,猛地一惊,偏头去瞧顾不迷,只见他面色沉郁正冷眼瞧着自己,只觉后脑勺微微有些发麻,竟下意识地不敢再说下去。

末默天不怕地不怕,不是因为不怕死,而是因为他自视轻功高绝又有遁地之术,即便高手也难得抓得住它,反正打不过就跑,遁地一走,没人能奈他何。可顾不迷却不一样,一想到顾不迷根本不用动一步,只需抬抬手指,就算他上天入地也躲不开。未默不由得心中愤恨,为啥老天爷要弄出个顾琴魔当他的克星?又偏偏让自己的依依当他的下属?处处受制!他越想越恼,竟又开始后悔用寒玉救他了,这悔来悔去,肠子都被他悔青了。

暗香依依见未默小媳妇一样咬着下唇,翻着白眼,不禁失笑。未默的提议她未尝不动心,毕竞她不是那个自幼生长在九幽教的暗香依依,她一心向往自由,能脱离九幽教随遇而安对她来说未尝不可。可自已终究被这身躯所束,身份无法不顾。即便执意离开,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至少此时此刻就不是好机会。如果任性而行反而害了自己也害了未默。再说,她觉得顾不迷虽然不好相处,但长久下来也摸透了他的习性。早先在祁阳山时,她这个左护法就是个挂名的虚职,还与顾不迷住在同一殿中,也就是同一屋檐下,几乎是天天天见面天天打架,而今当他的暗卫,想来也不排斥。如此权衡利弊,她便抬头对顾天穹进:“谢教主不杀之恩,暗香依依愿意领罚。”

此言一出,未默顿时暴走,在一顿叽里呱啦的抱怨后,拂袖而去。

众人起初还对未默有些敌意,可眼见他如此,竟也无奈地叹息起来。

闫长老笑叹:“此人真是个活宝。”

暗香依依也不禁暗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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