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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水离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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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压迫与反抗
夜深了,蟋蟀们高唱战歌,为了地盘与老婆相互生死搏杀。但在人听来,一片此起彼伏,却是静谧和谐的田园之音。
白三娘停下吱嘎作响的老纺车,起身捶捶腰,手捧油灯轻手轻脚走向东屋。掀开蚊帐,借着油灯微光,见儿子睡得四仰八叉,两手摊开而不是捏着离梦神功的指诀,三娘眉头便皱了起来。
少年白鹏此时非常开心。
罐子里,自己的“金头大将军”把牛蛋的“无敌大魔王”撕咬得四分五裂,随后振翅高鸣。
“牛蛋”是白鹏在村里交上的朋友,尽管这个尖榆村村民并不歧视白氏母子,但白鹏在村中时间不多,所以算得上好朋友的也只有这一位。梦里除了有牛蛋,自然还有一位缺不了的角色便是铃儿了。
牛蛋满脸通红,铃儿在一边蹦跳拍手:“鹏哥哥最厉害!”白鹏对着牛蛋“哇哈”怪笑。
忽然间,牛蛋抓起罐子,将“金头大将军”倒在地上,伸脚踏去,白鹏急忙阻止,反被牛蛋一拳打在脑门上,顿时惊醒。
眼前一只拳头晃动着,却不是牛蛋,而是自己的老娘,正用指节凿自己的脑门。
斗蟋蟀之乐原来只是幻梦,白鹏心里很是懊恼。
母亲的教训声已经响了起来:“又偷懒睡大觉!你爹的‘离梦神功’可以全然代替睡眠,练一天超过旁人练三天,人家求之而不得,你却如此放纵自己……”
“知道了!”白鹏没有好气地应着,身体一翻,面向墙壁背对母亲,两手掐了指诀,却并不真正行功,内心厌烦,便不想再练。
三娘火气更大:“你摆个样子做什么?给我看么?为什么不练!为什么不练!”说着在儿子肩上打了一巴掌,便去堂屋寻她的竹条。预备大刑伺候。
白鹏已经做了十六年乖孩子,此刻不知怎的,蓦然间无名火冲上顶门,对着门外大喊:“就不练!就不练!我以后读书考功名,再也不练武了!”
“你敢!”三娘手持竹条走进门来,“趴下!”
“我偏不趴下!”鹏跳下床,向墙角退去,顺手摘下墙上的“断水剑”,狠狠摔在地上。“天天让我练练练!天天说让我给爹报仇!我就没见过爹长什么样,没受过他好处,凭什么给他报仇!你自己怎么不去!你不是人见人怕的鬼仙子吗!”
“反了你了!”白三娘震惊了,几乎不敢相信面前是自己的儿子,一时手脚发颤,胸闷气短。
白鹏破罐子破摔,索性将郁积心中的不满尽数爆发出来:“十六年了!别人斗蟋蟀放风筝,我只是练武!别人钓鱼捉虾,我还是练武!练得好没有赞扬,练不好倒要挨骂挨打,练得我满身是伤。我吃苦十六年,就是为了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报仇!连觉都不让睡,你真是我的亲娘吗?我是你亲生的儿子吗?我是捡来的吧!”
“住口!你这没出息的东西!”白三娘气得全身都在抖,竹条劈头盖脸打去,“今天不打死你我才真不是你亲娘了!”
白鹏已经失去理智。
小时候偶尔反抗或哭闹,都被母亲压服,从此安分守己乖乖听话,但安分不代表没有了不满,好比筑堤拦水,水位上涨既然永无停休,再高的堤坝也有决口的一天。
今日终于溃坝,洪水滔天。
真气随着怒火膨胀,游走全身,直冲顶门。
望着落下的竹片,白鹏手臂骨节“格格”作响,出手了。
三娘手臂如遭电击,竹片脱手飞起,在空中化为碎块,四散而落。
三娘一时喜出望外,儿子的离梦神功就这样瞬间突破四年以来的瓶颈,进入第五层境界“入木”了,从此真气到处,入木三分,可以在人或物的内部炸裂。故此,韧性十足的竹片尚未来得及弯曲,便自行解体!
但是三娘的喜悦在下一瞬间就变成了悲愤。
因为白鹏将砖墙撞一个大洞跑出去了,碎砖瓦片顷刻间散落一地。
虽然被母亲堵在墙角,白鹏也大可以趁母亲发愣的时候硬生生挤过她身边逃走。之所以选择破墙而遁,一来是畏惧母亲入骨,只盼尽快远离,实不敢迎将上去;二来也是立意出走,以破墙之举坚定决心,断自己退路。即便事后反悔,闯了这样大祸也不敢回来了。
但多年以后,白鹏置身江湖血雨腥风之中,回顾这天晚上,一时冲动便从此告别既苦恼又安宁的家居生活,后悔的念头起起伏伏,也是一言难尽。
暗夜里身着内衣赤足狂奔的白鹏,即将面对全新的江湖生涯。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江湖。
自古以来,乱世武林兴,治世江湖静。
元末数十年饥荒战乱,将百姓*上江湖,也造就一代武林群英各霸一方,给后世留下无尽传奇。
待明太祖朱元璋凭借武林势力崛起于江南,破大都、逐蒙元,登基为帝后,这姓朱的“天下至尊”便不再给张王李赵“武林至尊”们留面子。
百姓思安定,既然天下已平,便回归耕读渔桑,减少了武林豪客的“群众基础”,加之官府全力出击,群雄纷纷束手,不过百多年,白道臣服,黑*道凋零,诸多杀人绝技失传。。 武林名家们忙于自吹自擂,远离生死厮杀,江湖已不成江湖。
到嘉靖年间,大势又变。
皇帝炼丹修道,天下吏治松弛,官员重私利而轻公器,加之倭寇袭扰,百姓求苟全而不得。大江南北,世道渐乱。
此时万历五年,虽经“隆庆中兴”,内阁首辅张居正又竭力变法图强,可官府吏治病入膏肓,不合自家私利便百般敷衍。
既然地方官对府城以外的民间私斗眼开眼闭,城里出了人命也无力一查到底,自吹自擂以及互相吹捧的“武林前辈”们好日子也就到了头,如今,武林地位只能靠拳脚刀剑说话。
先是黑*道泛滥,盗贼满地,随后白道崛起,保家护民。
所谓黑白道,区别在于谋生方式,黑道犯法图财,诸如盗抢勒索,垄断嫖赌;白道则合法谋利,大门派多兼大地主,由弟子、佃户耕种供养,包括少林武当之类都是特大地主。一些武林散客则替人保镖护院,或经营小本生意。
有了黑道欺人,官府又无力管治,百姓只得转向白道“大侠”求助。可黑*道好汉亦有劫富济贫替天行道者,白道财主则难免勾结官府欺压穷人,“正邪”二字就远没有黑白两道那么区隔分明了。
江湖人心难测,而初涉江湖的白鹏单纯懵懂,他将面对何种际遇?
眼下还看不到那么远,白鹏最急切的,是找件衣服,再弄一双鞋。
第17章 诱拐少女
白鹏破墙而出后,唯恐“鬼仙子”老娘追上来,拿出全力飞奔,不管是内力体力还是蛮力,全部毫无保留,直跑得鼻歪眼斜、脚底生烟,足有两个更次才收住脚步,一看脚下早已被碎石割得血迹斑斑却浑然不知。
天还未亮,城门不开,白鹏只得在路边树林隐藏起来,撕下衣襟稍事包扎,靠在树上歇息,寻思自己何去何从。自幼从书上或母亲口中得知许多江湖传奇,这一出门,少年胸中热血渐渐沸腾,心想不如就此投身江湖,除暴安良,做一番青史留名的大事业。
转念一想,自己从未见到恶少强抢民女,临近乡里也并无“皆曰可杀”的恶霸。唯一所知的真正魔头就是自家亲娘“鬼仙子”。究竟该如何行侠?怎样仗义?心中却一点方向也找不到。
又躲了一个更次,确定母亲没有追杀过来,天光放亮便寝衣赤足狼狈不堪地进了乌程县城,走在街上不免被大人指指点点,顽童追逐嘲笑。白鹏只得装没看见,掩面而奔,跑向骡马巷赵家武馆的所在。
去武馆不是为了见师傅,如今他对师傅也无好感。况且若被师傅知道自己出走,只怕立刻就要押送自己回家。他想见的另有其人。
转到武馆北侧小巷,看看四下无人,便越墙而过。
退思园里鸟语啾啾,绿竹间关;白墙青瓦月亮门,碧水黄花太湖石;树荫下,曲径通幽处,秋千上懒懒坐着一个稚龄少女,正是铃儿。
赵雨铃年近十五,粉嫩脸蛋仍带几分婴儿肥,体格依然小巧,却已有了些大姑娘的身段。此刻她头扎双丫髻,鹅黄襦裙挂一个玉佩。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没了往日的灵动,无精打采地望着地面,小嘴嘟起,手持柳条,时不时抽打地上的野草。
正出神间,身后突然传来男人咳嗽声。玲玲吓得全身一抖,险些跌下秋千,猛回头,发现是白鹏,这才绽放笑颜,腮边浮现一对梨涡,白瓷娃娃一般。
“哈哈,鹏哥哥,你这是什么装扮?”
白鹏尴尬地笑:“铃儿,哥哥要请你帮一个忙。”
“嗯,怎么帮?”铃儿跳下秋千,蹦着跳着迎了过来。
“借给我几十文钱,去买身衣裳…”
“嗯,好,我去找爹要!”铃儿转身就跑。
“且慢!”白鹏大急,“不能让你爹知道!”
“啊?”铃儿跑动的身体定住了,回头眨巴着眼睛。
“我是从家逃出来的,被师傅知道会把我送回去。我得悄悄来悄悄走。”
“噢~~~”铃儿眼珠转动,“干脆我去偷我爹的衣服给你!”
只片刻工夫,铃儿抱着一堆衣服靴子从前院跑回来,一进白鹏视线就故意装成蹑手蹑脚、鬼头鬼脑的样子,三分像贼,却有七分像猴子,嘴角眉梢尽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白鹏也笑了。这些年来,惟有见到铃儿的时候最开心。
铃儿偷来的衣裳当真式样齐全,衣袍毡靴,甚至还有一顶儒巾。
见白鹏摆弄着儒巾发愣,铃儿坏笑:“我是想看看鹏哥哥扮书生的样子。嘿嘿”
白鹏也一笑,开始穿着打扮起来。
铃儿背着手,兜圈审视鹏哥哥穿衣,问道:“你光着身子跑来跑去的到底怎么回事?”
白鹏扑哧一笑:“谁光身子了!我从家里逃出来匆忙了些而已,不想再受我娘的欺压了!”
“从家逃出来,你以后住在哪?旅店吗?”
“旅店我哪住得起……我要浪迹江湖,随遇而安!”
听到这里,铃儿的嘴又撅了起来:“连武馆也不来了吗?这几年你就算来武馆也很少陪我!”
“那是因为我娘说,让我多跟师傅练拳,少跟师傅女儿鬼混…。。”白鹏一边系衣带一边随口回答,随即惊觉说错话,赶紧住口。
玲玲一脚踢了过来:“什么鬼混!混你个鬼!”不过她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要不,我跟你一起浪迹江湖去?反正你也不理你娘了,咱俩索性鬼混一下罢!”
白鹏正在戴帽子,闻言心中一动。注视铃儿那张坏笑着的小脸,寻思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铃儿却不说话了,迎着白鹏的目光,痴痴地看他。
“鹏哥哥,你这样穿戴真好看!”
白鹏已整装完毕,一袭淡青长袍,儒巾端正,面白唇红,恍若风流公子,又似俊美书生,只差手中一把折扇,全然不是土布短褂时的模样。只是衣裳尺寸略略偏大了些。
白鹏只惦记铃儿刚才那句话,心中犹自患得患失,试探问道:“铃儿,你真的要跟我去浪迹江湖?”
铃儿连连点头,顿了一下,又道:“玩一阵咱们就回来,行吗?我怕我爹担心。。 ”
“行啊行啊!现在就走!”白鹏狂喜,不管什么要求,都先答应下来再说。与铃儿朝夕相处,一同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以前曾经白日做梦偷偷幻想,哪里料到今日竟然美梦成真!
“等等,我给我爹留封书信。”铃儿转身向自己闺房奔去。
“还留什么书信!”白鹏心中起急,生怕夜长梦多,但又不敢硬拦,大局未定之际,切莫惹铃儿生气。
好在并未发生意外,铃儿心中也急,拿着墨沾上水将就着磨两圈就赶紧写下“爹,玲儿与鹏哥哥出去浪迹江湖,过几天就回来”,留在桌上用镇纸压住。然后拿个小包裹将胭脂水粉胡乱一收拾,冲出门外,拉着鹏哥哥便去爬墙。
两人沿着小巷,挑僻静无人道路一阵乱跑,离武馆远了才放慢脚步。
铃儿跑得狠了,加上新鲜兴奋,小脸涨得通红,拉住白鹏的手就问:“鹏哥哥,咱们去哪玩?”
白鹏心中早有计较,向西南方巍巍群山一指:“村里牛蛋说过,那边上千里的大山,山中有天池,天池里有仙女,咱们去看仙女姐姐吧!”
白鹏虽已十六岁,但被师傅和母亲联手调教成武痴一般,仍是儿童心性。玲玲更不必说。两个顽童一拍即合,便上西边大山去找仙女姐姐,将“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一事全然抛诸脑后了。
第18章 巨阳道人(上)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白鹏与赵雨铃两人沿官道直走到太阳偏西,群山依旧远在天边。
铃儿略通武功,也未缠足,可毕竟年龄幼小,渐渐疲惫,心气便低落下来,喊累喊饿,不肯再走。一路上虽有茶舍旅店,可两人身无分文,只在村庄喝了些井水而已。
白鹏将铃儿安顿在树荫下,自己到林中探索,想抓些野味来烤,却一无所获,想来是离大路太近了,鸟兽退避三舍。
不远处铃儿再度拉长声调高呼:“鹏哥哥,我饿~~~~~~~~~”
白鹏听了甚为心痛,也不顾自己根本不通水性,纵身跃入河沟。好在“离梦神功”可放慢心跳呼吸,潜在水中运起心法便不再感到憋气难受,细细寻觅,在水草边发现几条小鱼,便祭起“大须弥掌”之“开山式”,狠狠一掌轰去,内力激荡之处,水流剧震,鱼儿顿时昏厥。
铃儿继续喊:“鹏哥哥,我要饿死啦……铃儿变成死尸啦!”说着“啊”地一声倒地伸舌翻白眼装死。忽听“轰”地一声,急忙翻身而起,只见不远处“哗啦啦”水浪四溅,片刻,白鹏全身湿透飞掠过来,手上攥着几条不足巴掌大的小鱼。
铃儿脸上重现笑容,两手一合,很夸张地咽口水:“啊~~~有鱼吃啦!”
白鹏微笑:“鹏哥哥厉害吧?”说着用手撕开鱼腹,掏出内脏,拿起一根树枝,将三条鱼依次串在上面,最后血淋淋的手在湿袍子上一擦,九成新的青衫顿时添了些许花纹。
怎么烤呢?白鹏发觉自己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愣了片刻,望向铃儿:“铃儿,你带火折子了吗?”
“没有!”铃儿也明白了难题所在,瞪大眼睛看着白鹏。
白鹏一手搔头,一手将鱼举到眼前端详,皱眉思索,最后叹道:“生吃吧。”
“不吃生的!不吃不吃不吃!”铃儿大失所望,又向后一倒,“这次铃儿真饿死啦!呃~~~”舌头再度吐出,一动不动了。
铃儿的样子极是可爱,白鹏却无心欣赏,只说一句:“嘴张那么大,当心耗子钻进去”便纵身跃上树梢。手搭凉棚,四下张望,只盼找到路人求助,因为他模糊记得曾听到附近有人走动。
事也凑巧,不太远的密林中,隐约有烟升起。
“铃儿!前面应该有火种,咱们过去!”白鹏大喜。
两人来到一处似乎是猎户休息之所,篝火余烬尚在,散乱几根兽骨,附近铺着一片草堆似为床铺。于是白鹏扶着一瘸一拐的铃儿在草堆上坐下,自己去捡些木柴扔到篝火余烬中,对着木炭用力吹气。
红日渐落西山,篝火渐渐旺了起来。白鹏将鱼举在火焰上方一尺处,小心翻转,香气渐浓。转头去看右手边的铃儿,见她脸蛋被火烤得微红,双手托腮,长睫毛忽闪忽闪,一脸期待神情看着烤鱼,纯美可爱无以复加,蓦然感觉自己心坎乱跳,有一种莫名冲动。
铃儿觉察到鹏哥哥目光,脸蛋变得更红,低下头去。
白鹏将鱼串交到左手,右手撑地,身体慢慢地向铃儿斜靠过去。铃儿心知鹏哥哥想做什么,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不再害羞,却连耳朵也一并红了起来。
白鹏终于在那小脸蛋上成功一吻。铃儿今日出了许多汗,白鹏这一凑近,只觉少女气息扑鼻,情不自禁又循着气息来源去吻她脖颈,只激动得心慌气短、头晕目眩,支撑身体的右臂都颤抖起来。当下调整坐姿,腾出右手,拥住了铃儿肩膀。
就在此时,铃儿抽动鼻子,放下蒙眼的双手,大叫:“糊了糊了!”便伸手来抢烤鱼。
鱼果然烤糊了,白鹏意乱情迷之际,左手将三条鱼统统伸入火焰中,连串鱼的树枝都燃烧起来。待他一阵乱吹,扑灭火焰,鱼已通体焦黑,浊烟袅袅。
既扫兴又无奈,白鹏只得自己先试咬一口,“嗯~~~不错,蛮香。”人的肚皮饿狠了,其实吃什么都香。
铃儿吞着口水,起身就来抢鱼:“快让我尝尝!”
白鹏将鱼串向铃儿手中一塞,微笑道:“都是你的了!”
铃儿接过去就是狠狠一咬,“哇”地一声又整口吐掉,只见她双眉倒挂,嘴角下撇,一副苦瓜面相:“什么呀!又苦又腥,一点也不好吃!”
白鹏见自己一番辛苦只讨了个没趣,怅然若失,脸上陪着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铃儿整个人萎靡下去,抱膝而坐,看着树枝上黑乎乎的两条半小鱼,叹一口气,幽幽地抱怨:“鹏哥哥,这样就叫做浪迹江湖么?一点都不好玩……”
“谁说不好玩?江湖好玩得紧呐!”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两人一惊,齐齐仰头,只见篝火对面立着一个高大道人,道袍破旧邋遢,但是长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之态。
白鹏连忙起身拱手:“道长好!晚辈白鹏参见前辈!”心想自己竟然没听到有人走近,固然是心思放在了铃儿身上,却也证明道人的轻功相当高明。这传说中的“江湖礼数”就需周全些。
道人呵呵一笑:“男娃娃很懂礼貌,贫道喜欢。女娃娃生得美丽,贫道更是喜欢!你二人在贫道这几日清修之地烤鱼吃,咱们大是有缘啊!”
铃儿听人夸奖,萎靡神态一扫而空,咧嘴就笑。白鹏却是心惊,感觉这道人对铃儿的口气有些轻浮,但又怕是自己误会,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应对。
道人接着又问:“看来娃娃们练过武艺,师从哪家哪派呐?”
白鹏略一沉吟,实不知家传武艺属于何派,便将师傅报了出来:“晚辈在乌程县赵家拳武馆习艺,师傅姓赵。。 ”
铃儿插话:“那是我爹,我也姓赵。”
道人又是呵呵地笑:“天下武馆,骗人钱财的占了多半,你那武馆师傅定然挡不住我三招。”
铃儿不乐意了,撇嘴斜眼“切”地一声,白鹏则肃然起敬:“敢问道长是哪一派的高人前辈?”
“哈哈哈,贫道无门无派,一介散仙,道号‘巨阳’”。
白鹏闻言大惊,头脑中顿时“轰”地一声,虽然阅历浅薄,“巨阳道人”的名头却是听武馆里的赖胖子提过的,一个武功高强的大恶人!怎的自己初入江湖就遇到这样的人物?
道人笑眯眯地看着白鹏:“看你刚才浓情似火,为何却胆小如鼠,不敢更进一步?这采阴补阳之术,修内丹,益元阳,大有学问,既然今日有缘,道爷便教你一手,保你武功从此精进。”
对方甚是和蔼,说要给自己武功精进的好处,却与师兄口中那害了众多高手性命的恶魔大不相同,听他说的什么采阴补阳又似懂非懂,白鹏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铃儿却很好奇,问道:“采阴补阳是什么功夫?是从太极当中化出来的吗?”
道人转向铃儿,笑容更带几分猥琐:“你这女娃,练过武功,容貌可人,身体玲珑,又是处子,正乃采阴补阳绝佳炉鼎,来来来,跟道爷好好学几招,保你欲仙欲死。”绕过火堆,伸手来拉铃儿。
第18章 巨阳道人(下)
铃儿就算再单纯,此时也明白了道人来意不善,骂道:“混蛋!”身子向后急躲,手中鱼串向道人脸上掷去,道人随手一拂,鱼串飞上天空,五指毫不停顿,抓向铃儿衣襟。
巨阳道人的恶名来自哪个方面,白鹏非常清楚。见他拉扯铃儿,顿时狂怒。再不考虑自己是不是大魔头对手。怒吼一声,身形疾冲,真气全力爆发,两掌连环而出,正是大须弥掌之“流云式”。
道人闷哼:“好厉害!”身体一折一弹,横飞出去,白鹏紧追不舍。一时掌力与衣袂破空声大作,篝火也被罡风压得偏向一边,火光将两个拉长放大的人影映在周围树木枝叶上,倏忽来去,变幻莫测。
骤然间“砰”地一声,尘土飞扬,篝火火焰被压得只剩几欲熄灭,随即“轰”地冲天而起,两个人影也向两侧飞开。
“啪嗒”,烤鱼串此刻方才落地。
白鹏双掌一分,再度进击,却见道人将手向前一伸,做个制止手势:“且慢!”
道人咳嗽几声,缓缓坐倒,嘴角胸前都是飞溅的血沫。直喘了几口大气,才继续说话:“娃娃,贫道并非巨阳道人,方才只是见你会武,想试试你的武功和侠义心肠而已”。
随后,道人皱眉捂胸,再不说话。此时便是想说也说不出来,只感到五脏六腑无一不痛,腹中翻江倒海,骨骼如欲断裂。他未被掌力直接击中,只是避无可避之际与白鹏对了一掌而已,双方功力相当,各自震退,却没料到白鹏的“离梦神功”如此阴毒,无孔不入,在老道体内摧残肆虐。
白鹏仍摆着掌势,毫不松懈:“你说你不是巨阳道人,那你又是谁?让我如何信你?”
道人仍不说话,伸手入怀摸了摸,一愣,随后低头看自己腰间,似乎恍然,便颤巍巍地,从腰间解下一个小葫芦,揭开壶嘴,倒出一颗红色药丸,放入口中,仰头咽下,闭目吸气,良久,再长长出一口气,终于睁开眼睛,满脸苦笑。
“这位少侠,贫道乃武当派紫珏,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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