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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长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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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坎不太好过。”
赵琴哂笑道:“这算什么事?不叫长城不就妥了!”
苏元春楞一下,拍着前额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对,我们也标新立异一下,不叫长城,就叫……对,叫‘连城’,来他个连城千里,听起来顺耳,(奇*书*网^。^整*理*提*供)又不违背大清祖训。”
董乔也笑了:“有这样当夫人的吗?尽给大帅出歪点子。”
德仔察颜观色,乖巧地递上罗盘。
苏元春本欲观测此地方位风水,见德仔揣摸出他的心思,反而故意不接,淡淡地说:“时间差不多了,下山吧。”
德仔一脸失望:“大帅连句好话也不给啊?”
苏元春一直在心里斟酌构筑千里连城边境防线的构想,点头道:“白玉洞确实不错,本帅要重重赏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大帅,是真的?”
“本帅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魁仔捅他一下:“德仔,求大帅赏个老婆。”
德仔没有理他,鼓足勇气说:“小人想求大帅赏几天假。”
苏元春想起撤兵前遇刺的事情,下意识地看看董乔,半开玩笑地说:“算了,还是赏你个老婆吧。”
董乔有意岔开话题:“对了大帅,来龙州前莫师爷对在下说,战争已经结束,家里事情也多,打算这几天回永安。”
“怎么,老莫要走?”苏元春颇感意外。
莫寓道虽然无官无职,但什么事都尽心尽责办得条条有理,帮了很大的忙。据华小榄说,莫寓道在工程施工管理方面颇为内行,现在启动资金已经解决,正想让他为边境建设助一把力,想不到他竟要打退堂鼓了。
第五十章 布衣莫寓道
回到幕府,果然见莫寓道已收拾好坛坛罐罐,一副要搬家的样子。
苏元春故作惊诧地问:“老莫,你都知道了?”
莫寓道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张香帅答应给些银子,让我们修复南关。我正想和你商量,请你到关口督工呢!你这人哪,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修南关又不是救火,再急也不争这一两天呀!”
莫寓道没好气地数落道:“你太过份了吧?我有言在先,只帮你打番鬼,其他事情一概不管。打完仗还不放我回家,真是岂有此理!我一个布衣百姓,家里有田有地,我不回去打理,谁为我操心?”
苏元春装糊涂:“大哥想回家?早跟我说啊!当初我就想,不要功名不要饷银,吃饱穿暖就行,那不是拿自己大哥当长工吗?也怪兄弟不会做人,早该在功劳簿上给你添个名字。”
莫寓道卟哧一笑:“别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算我倒霉,生来就是做奴的命,认了你这人精做兄弟,处处遭你算计。”
苏元春恭维一句:“早就知道我大哥是嘴硬心软的人。”
“别给我戴高帽,不心疼你呕心沥血守边固防,鬼才给你白打工。说吧,张之洞给多少银子,我们得看菜吃饭不是?”
“十万两。修了南关关楼,还要修龙州城垣。”
莫寓道摇头道:“光龙州城垣就不少于十万两。加上南关,没有十五万拿不下来——除非只筑土墙,不用石料。”
苏元春哼一声:“真这样,我就在竣工碑上刻下你的大名:光绪某年某月,永安人莫寓道用泥巴筑成固若金汤的镇南关关城一座。让你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大哥以为如何?”
“别打岔,我不是在想这事吗?”莫寓道在心里盘算一阵,“这样吧,你选出两营精壮士兵,让他们助工做力气活,可以少请些工匠。再选些心灵手巧的士兵跟师父学手艺,自己开山凿石,自己烧石灰,自己熬硝造火药,自己打铁修造工具,能省则省。细算下来,十万两再不够,也差不多了。”
苏元春若有所悟:“老哥,兄弟服了你了,算盘打得够精的。以兵勇助工不单省钱,也免除了百姓劳役之苦,还培养了自己的技术人才,以后修筑炮台碉台就不用四处请人了。”
莫寓道警觉道:“干完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打算?”
经过深思熟虑,苏元春依然坚持自己的防线建设思路。龙州距南关百里之遥,提督署迁到龙州后,应在凭祥择地建设屯兵基地和提督行署,游了白衣洞,他心里更有了底。
他把自己的设想和李秉衡、冯子材的异议告诉了莫寓道,感慨地说:“这些洋人没一个好鸟,千里迢迢越洋过海的,如果不想占我们的便宜,那才是吃错药了。只有建成坚实的边境防线,才能镇慑外夷,番鬼即使有贼心,也不敢轻易生出贼胆。”
“李秉衡说得对,以为朝廷肯为你的南疆长城买单吗?老太婆过生日,少说也要花三、四百万,可是真要拿出几十万给你修炮台,我看她未必那么大方,”莫寓道摇摇头,又问,“不知朝廷打算裁掉多少兵勇?”
“只留三十二营,算来要裁一万多人吧。”苏元春不解地看着莫寓道,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头痛哪!一万多名衣食无忧的士兵一夜之间变成无人管束的游勇,势必对刚刚稳定下来的边境局势造成极大的压力。”
“谁让你是汉官?当年刚剿平长毛之乱时,曾国藩为什么急流勇退,还不是回避功高震主之嫌?满人的朝廷不可能让汉官拥兵自重,弄不好就是杀身之祸呀!”
莫寓道见苏元春不语,觉得自己的话重了一些,缓了口气道:“不过压力也可以变成动力,一万老兵不是小数,若能妥善安置,胜似一万雄师啊!边境地僻人稀,人丁不旺,百姓贫穷。巩固边防不单要有官兵、有炮台,更需要边民支持,要想办法把边境繁荣起来,百姓日子好过了,就不会走歪门邪道。一句话,兴边才能固边,民富才能国强。”
苏元春默然点头,这些话听起来简单,可都是至理名言,多少年来他只顾冲锋陷阵建功立业,何曾留意治国治民的道理?天下是武将打的,江山还得靠文人来坐。
莫寓道又说:“你那一搅子防线计划太过宏大,谁听了都要吓一跳。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银子也要一两一两地讨。不如先用这十万两银子把南关和龙州城垣建起来,只要事情办得好,向上面伸手会容易些。以后再找钱修镇关炮台,在廪更村山谷建屯兵重地和提督行署。”
“别总是山呀村的,俗气,还是‘连城’好听,”苏元春对他刚发明的这个新词情有独钟,“大哥说得对,要循序渐进,花上十年八年,把边防建成固若金汤的千里连城!”
莫寓道警觉地说:“丑话说在前头,镇南关一修好,我马上卷包袱走人,别到时候又花言巧语骗老莫白打工。”
苏元春狡黠地笑道:“晓得我大哥心善,最疼兄弟了。”
第五十一章 我是婆家人
镇南关修复工程开工好些天了,进度和质量都是苏元春必须亲自过问的事情。世风日下,多年来下属糊弄上司、上司糊弄朝廷的风气几乎成了定例。不亲眼看一下,心里总不踏实。
行近南关,听到路边作坊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苏元春下马走进。
一位赤着上身的士兵正在师父的指点下锻造工具,见几位大人到来,忙放下铁锤跪下打千:“大帅。”
苏元春点点头,拿起士兵放下的大锤,对带徒的师父笑道,“这位师父,本帅给你当徒弟,肯不肯收?”
“大帅说笑了,”师父看到苏元春真的抡起铁锤,便用钳子翻转铁砧上烧红的坯件,扬起小锤在上面轻点。见他下力适度,跟锤准确,停下手问,“大帅也会干这种粗活?”
“打铁可不是粗活,用锤、淬火都有讲究,”苏元春放下大锤,不以为然地说,“当年在江西剿长毛,打完仗没事干,跟军中师父学的,修刀淬火钉马掌都能自己做。那时年轻,什么都想学。怎么样,给你配的徒弟还行吧?”
“这徒弟好!又聪明又勤快,悟性也高,三天两头还想到买些酒菜孝敬师父。草民两个儿子没一个比他孝顺,说心里话,草民还真把他当儿子待了。”
“当本帅的兵不亏吧,学了手艺,还多了个老爸,”苏元春赞许地看看跟师的士兵,又问师父,“师父贵姓?哪里人?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贱姓农,人称农大,龙州人,祖上在青龙桥边开了间青龙刀铺,到草民手上已经是第五代了。听说大帅招工匠修南关,以后还要修龙州城墙,草民心想,这些都是为边境百姓做好事呀,我们当百姓的应该有力出力不是?所以关了铁铺,全家人都到南关效力了。真不巧,老婆带着两个儿子回龙州运铁材,没能见着大帅。小翠过来,见过苏大帅!”
苏元春这才发现蹲在炉子后面拉风箱的姑娘。她羞涩地站起来,正要跪下,苏元春扬手止住,打趣道:“免礼免礼,我也是你爸的徒弟,该叫你师妹不是?”
农大赶紧跪下:“草民不敢。”
苏元春扶起农大,嘴里仍然开着玩笑:“当师兄嫌老了些,那就当师叔吧,”他看看跟师的士兵,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什么时候从军?”
“禀大帅,小人李五,永安人,去年蓝大人回乡募兵时投军。”
“哟,还是小老乡呢。家里没有老婆孩子吧?”
李五下意识地看小翠一眼,乖巧地回答:“禀大帅,小人只想跟着大帅为国家效力,还没有成亲。”
青龙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是龙州名产。听到这家人为了支援边防建设,连生意也不做了,全家人都上了工地,苏元春十分感动,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些回报。
按照边境民俗,小翠用黑缎精心包裹盘在头顶的发盘说明她仍属没有嫁人的“勒俏”,他想亲手成全这件好事。其实他已从这对年青人对视的目光里看出了蛛丝马迹,不过事情经过他的手,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微笑地说:“农师父,李五家远,父母不在身边,本帅为他作主了——不知道我们有没有缘份结成亲家?”
农大受宠若惊地跪下:“苏大帅亲自作伐,是天大的脸面呀!”
“这么说,农师父同意了?请起请起,既然是亲家,以后就不要拘礼了。不过本帅不是作媒,李五是我的兵,本帅理应视兵如子,我算是婆家的人,聘礼该由我来下。媒人这份美差嘛,董师爷,只得劳你大驾了。农师父,你看如何?”
农大又惊又喜,连声道:“听大帅的,听大帅的。”
“那好,我们就等着喝喜酒了。成亲那天一定要告诉本帅,再忙我也要到场,我还要代表新郎父母为新人祝福呢!”苏元春说完,不经意地看了德仔一眼。他知道德仔心里放不下阿兰,看到别人成亲,会不会触动他心底那根弦?
农大忙拉着李五、小翠跪下:“大帅放心,草民一定尽心效力。镇南关修复之日,就是孩子们成亲之时!”
“好,就这样定了。”苏元春走出作坊,顺路在附近的石灰窑和火药作坊看了看,然后率众人走上南关。
第五十二章 左弼右辅(1)
正在工地督工的莫寓道见苏元春来到,连忙迎上。
苏元春问:“马盛治呢?”
莫寓道指向边界上的关闸:“那边来了个五划官,他刚下去,还在同番鬼磨嘴皮呢。”
苏元春远远望去,见马盛治正在盛气凌人地对一名法军军官指手划脚,好象在吵架,问莫寓道:“出什么事了?”
莫寓道摇头:“不清楚,好象是游勇的事情。”
利用游勇骚扰法军,为防线建设争取时间,是苏元春的既定方针。洋人会来事,屁大点事也要抗议,马盛治说话刁钻,性子又暴,吵架骂人十分在行,得理不得理都不让人。外交上的事说穿了就是打嘴巴仗,谁的腰杆硬、调门高,会强辞夺理,谁就是赢家。这种只动口不动手的事他不想出面,堂堂提督泼妇骂街般指鸡骂狗地同人家对仗太有失身份,先让马盛治同他们吵,等番鬼烦了自己再出面理顺,会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走上新砌的城墙,这里推推那里蹬蹬。
莫寓道半开玩笑地问:“大帅,对老莫不放心啊?”
苏元春没有理他,仔细检查过几个地方,见几位工匠和跟师的士兵忐忑不安地看着,和气地打起招呼:“各位师父辛苦了,这几位兄弟是你们的徒弟?他们没有偷懒吧?”
工匠们竖起大拇指:“弟兄们打番鬼厉害,做工也在行。”
苏元春又问跟师的士兵:“怎么样,师父肯教手艺吗?”
“师父肯教,这片城墙就是师父把着手教我们砌的。”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苏元春看着工匠们,“不怕以后徒弟出了师,会抢你们的饭碗?”
工匠们相互看看,憨憨地笑着。
“你们不必担心,以后工多的是,只怕你们不想做。修好了南关,接着修龙州城墙,以后还要修筑炮台、碉台,光靠你们几十年也做不完啊。现在辛苦一点,每人多带出几位徒弟,出师以后,你们在旁边指点就可以了。”
工匠们听出了苏元春话里的意思:“大帅放心,草民一定带好徒弟,争取早日完工。城墙稳固了,炮台多了,番鬼才打不进来,大帅也是为我们百姓好呀!”
苏元春点头道:“你们能这样想,本帅就放心了。带徒弟也辛苦,这样吧,你们每带出一位徒弟,本帅加赏五两银子。钱不多,也是本帅的一点心意啊!”
莫寓道知道苏元春出手大方,一向有随意赏赐的癖好,笑道:“师父和弟兄们都十分卖力,每天早出晚归,晚上也打着松明火把加班苦干,原定的八个月工期可以提前,七个月就可以完工。如果大帅再给弟兄们打打气,我看六个月不成问题。”
苏元春装糊涂:“打气?打什么气?”
“大帅看着办吧。”
“你老莫居心不良,本帅挣那点俸禄,容易吗?”苏元春也笑了,对董乔说,“罢了,各位给本帅挣脸,本帅也该出点血不是?董师爷,拿出二十两银子,今晚给大家加菜,六个月真能完工,再赏五十两!”
众人听了,齐声欢呼起来。
莫寓道追问道:“五个月完工赏多少?四个月呢?”
“五个月一文不赏,四个月不但不赏,工钱还要倒扣!”
众人面露疑惑,莫寓道也不解地问:“为什么?”
“就怕你们偷奸耍滑、偷工减料,为了算计本帅的银子,连质量也不要了!”苏元春正颜道,“赏归赏罚归罚。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出现质量问题,你老莫卖田卖地卖老婆孩子,倾家荡产也要返工。也劳各位师父把好关,南关是国家脸面,别弄成马屎外面光的豆腐渣工程,落得子孙后代唾骂。”
众人齐声道:“大帅放心,人都有良心,工做不好,我们也问心有有愧啊!”
“大家明白就好。干活吧,本帅帮不上大忙,也陪大家出身汗。”苏元春从地上拿起杠子,同几名亲兵抬起一块凿好的料石走向砌了一截的城墙。德仔规劝不住,只得同他合用一根杠子,尽量把绳子挪向自己这头。
董乔见劝他不住,悄悄叫过新来的亲兵陈炳焜,让他从关口下面叫回马盛治。苏元春放下杠子:“同番鬼吵架了?”
马盛治余兴未尽:“可不是!番鬼五划官过来找事,碰到标下心烦,借机把他臭骂了一顿,真爽!”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王德榜虽然不是熊将,却没少给潘鼎新找麻烦,他带出的兵自然也是难剃的头。王德榜离营后,定边军兵勇因无人管束,又得不到遣散的底饷,受几名心怀不满的帮带哨官挑唆闹事。苏元春令马盛治前去收抚,没想到几句话不合,便把领头的军官杀了两个,更加火上加油,部分兵勇哗变入越成为游勇。
苏元春召回马盛治斥责一顿,改由原在定边军担任管带的永安人姚可定出面安抚,同意暂不裁减余下的人员,从军费中拨出些款子在驻地附近修筑伏波山炮台和伏波庙,让他们有些事情干,虽说没了饷银,衣食还算保障,事件才渐渐平息。
第五十三章 左弼右辅(2)
苏元春知道马盛治说的烦心事,正是因为他处理不当激起定边军士兵哗变受到斥责的事情。他没有点破,问道:“又是因为陆阿宋那股游勇的事吧?”
马盛治欲盖弥彰地笑一下:“其实也没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标下本来不想理他们,只想找人吵架解闷而已。大帅先到屋里坐坐,喝杯茶。”
停火以后,清廷令唐景崧将景字军就地解散。陆阿宋拉不下管带的面子回老家耕田种地,手下一伙弟兄过惯了集体生活,又不愿意各奔东西,便把他们纠集起来在水口边境占山为王,干起绿林响马的活路,专与贩卖鸦片的烟帮和法军作对,法军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
据水口关驻军报告,两天前陆阿宋袭击了法军运输队,抢走不少军用物资,法国人吃了亏,抗议一下是少不了的。苏元春早就听说马盛治和陆阿宋是结拜兄弟,陆阿宋惹出的事情,自然能包就包。他饮了口茶,问:“参加施工的兵勇每月另加的一两赏银都发了吧?”
马盛治回答:“都发了,他们很满意,做工十分出力。”
苏元春沉思片刻:“他们做的是力气活,很辛苦,多赏一点是应该的。这样吧,参加工程的士兵,每月三斗米的定量增加到三斗六升;跟师父学手艺的人,每人再加赏一两,让他们有钱买些酒菜孝敬师父,师父才肯用心传授手艺。他们早日出师,对我们也好,以后修防线筑炮台,工匠不够哪!”
马盛治赞同道:“这样一来,他们做工学艺,就更加卖力了。”
苏元春见一位年轻人正细心地在纸上描画,便起身踱到他身后仔细观察。
莫寓道介绍说:“这位后生也是永安人,叫苏丕显,上次的南关工程图就是他连夜赶绘的。我让他彩绘这张《南关设防图》,以后关城竣工,大帅好送往朝廷销差。”
苏丕显这才发现苏元春站在身后,忙站起来:“大帅……”
苏元春赞扬道:“画得不错。你家在永安什么地方?”
苏丕显腼腆地回答:“回禀大帅,在东平里青山村。”
“东平里?说来我们还是同一门祖宗,你是‘丕’字辈,论辈份该称本帅为叔公呢,”苏元春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还有时间,一起上金鸡山看看。”
马盛治道:“山上杂草丛生,路不好走,熙帅别去了吧?”
“其他地方可以不去,金鸡山是非上不可的。”苏元春走出门外,沿着关楼西侧城墙向山顶走去。
说是城墙,其实只是明代修筑的石砌阶梯,朝越南一面筑一道砖石砌成的齐胸女墙,因年久失修,山路上杂草丛生,女墙也已多处坍塌。
金鸡山顶由三座山头组成,是周围群峰的制高点,在山顶极目远眺,方圆数十里形势尽在眼底。
苏元春感叹地说:“敌人为什么能毫无顾忌地对南关狂轰滥炸?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利用险要的地形对犯关之敌构成威胁。如果有几座镇关炮台,这座千年古关岂会在番鬼的开花大炮面前如此不堪一击?杨玉科又怎么会阵亡?金鸡山顶必须修筑炮台,居高临下遥制关外几十里形势,钳制从南关进入内地的通道。”
莫寓道问:“区区十万两银子,能修好南关和龙州城垣已经不错了,还要修炮台?”
“番鬼若要犯关,会等你有钱修好炮台的时候才来吗?银子的事不用你考虑,现在就着手让人设计,尽快动工。”
“怎么又要加码?早说定了的,修好南关我就回永安!”
“我不管你!关口两侧山头都要修炮台,金鸡山顶三座,关楼东侧的土岭一座。那土岭叫什么名字?”见众人答不上来,苏元春略一思忖,“我看这样吧:金鸡山这个名字虽然好听,却不够气派,改名为右辅山,东面的土岭就叫左弼山。”
莫寓道心里一怔:熙帅没文化,自古的说法都是左辅右弼,他偏来个左弼右辅。寻思着提醒一句,转念又想,自己离家一年多了,本打算修好南关后返回家乡享受悠闲自在的田园生活,没想到又被他逼着督修炮台,窝了一肚子气,有意让他出个千古洋相,便道:“大帅言之有理,关楼居中面南为君,两侧有右辅左弼两山护卫,大清江山就永固了。”
董乔也听出了苏元春的口误,正想纠正,见莫寓道抢先说话,不知道什么意思,只好装着没听见。反正熙帅是朝廷钦命的边防督办,他给这几座山头起什么名,它们就得叫什么名。
莫寓道还想推托:“炮台的事,可否让马总兵督修……”
苏元春不由分说:“你不是答应过我,修好南关就回去吗?听好了:镇南关工程包括四座镇关炮台,还有关楼两侧的城墙、从金鸡……嗯,从右辅山脚到山顶的石阶便道,这些都是你份内的事。少一块砖头没砌好也不准擅自离开——那是逃兵,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你信不信?”
“我信,”莫寓道无可奈何地抱怨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我只是个布衣草民。苏督办是这里最大的官,你要我当吊死鬼,我绝对不敢吃老鼠药呀!”
“这就对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苏元春一脸得意,象刚做了件恶作剧的顽童般自我陶醉,“我说老莫,你别太难过,南关修好后,我会在竣工碑上刻下你的大名,让你也千古留芳一下如何?”
“还‘千古留芳’,不遗臭万年算好了,”莫寓道低声嘟哝,“唉,真是老糊涂了,老老实实在家里抱孙子玩不好,偏要自投罗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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