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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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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心下暗恨,便待暴力进屋,刚扬起手,身后又传来低沉的喊声:薛老弟,薛老弟。”

薛向寻声望去,西北方向的栅栏外,低低伏着两个身子,走进一看,正是廖国友和洪剑波。

第一百六十二章不打自招

“怎么,那几个小子有动静儿了?”

薛向知道这二人来,一准儿是为五金厂爆炸案。

明晃晃的月亮,照得黑夜恍如白昼,二人容颜清晰可见。洪剑波大嘴一咧,便待开言,忽然想到什么一般,便又闭住了嘴巴。这时,廖国友才不紧不慢地开了腔:“嘿嘿,何止是有动静儿,已经被拿下了,这帮兔崽子,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老弟,你先前还说寻个打架,聚赌的由头,还真是小看了这帮王八蛋,你猜猜他们再干什么,竟然偷摸绑了仨大姑娘,就要行禽兽之事,亏得老洪派去的人干练,俩人就把那五个小子放倒了,逮了个正常!”

薛向面皮一紧,诸多罪恶中,他最恨的便是此事,原本心下对设计这几个小子而余下的不忍,立时便散了个一干二净,“尤俊在其中么?”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廖国友道:“不在,说来也是奇怪,这个把星期的功夫,竟没见这小子在萧山县内露过面,这才从前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

薛向道:“这才正常!尤勇毕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儿子这回闹出的乱子有大多。我估计这小子即便没被尤勇支出到外地,也必然是被束缚在一个紧要所在,想避过这阵风头!不过,尤俊不在,却是正好,免得大乱咱们的原定计划!对了,人关在何处?”

廖国友道:“放心。就在检察院的临时拘留室内,都由信得过的人看着,出不了乱子,这会儿,寻你来,就是问你要不要现在就审,以及怎么应付这帮小子的官爹们?”

事关重大,薛向哪里还在家待得住,便招呼二人稍待,几个大步。奔回门边,故意伸手在门把上动作,装作锁门的模样,实则手上未有动作,而是再对门内的小妮子打声招呼。

两句话说完,他便转回原处,腾身跃出篱笆,便跟二人直趋检察院。

……

萧山县检察院临时拘留室。建设得有模有样,颇似公安局的号子,本来嘛,是犯人都难免来这儿走上一遭,其中自然少不得穷凶极恶之辈,有此设施。也算正常。

“书记,这帮家伙倒是死硬,个个傲得跟太子似的,一个劲儿地喊着要见自家老爹不说,还大言不惭地抱着自家门号。根脚,都他妈的什么玩意儿,无法无天了都!”

廖国友刚领着薛向、洪剑波转进一条幽森的行子,便迎上了一条壮实的汉子,大咧咧抱怨了一通。

“老刑,不是叫你们等老子来了再审么。怎么?耳朵里塞驴毛啦?”廖国友眉头一皱,显然大为不满。

那壮实汉子连连摆手:“没审,没审,那帮孙子自个儿张狂得叫的,还以为咱这儿是公安局,嚷嚷着要见尤勇,还大言不惭说,姓尤的不地道。敢背后戳刀子云云,不知道他们在胡扯些什么!”

薛向脑子灵光一现,脸上竟露出笑来,再去看廖国友,洪剑波,却见二人同样一脸的笑意,朝自己扫来,显然和自己是想到了一处去了。

薛向道:“老刑是吧,招呼几个脸生的检察院同志,换上警服!”

那壮实汉子凝视着薛向,却是不识,只觉这人敢对自己堂堂检察院副院长发号施令,心头十分不爽。廖国友瞅见壮实汉子眉头聚拢,哪里不知发生何事,赶紧给二人介绍了身份。那壮实汉子脸色急变,赶紧一把攥住薛向先伸来的大手,摇晃道:“原来是薛县长啊,恕我老刑有眼不识泰山,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老刑,谁叫您薛县长贵人事忙,没空打理咱们这冷衙门呢。”

老刑是个直爽性子,薛向甚是欣赏,很是拉着他的手寒暄了几句,才招呼行动。

这回老刑再不犹豫,招呼来五名年轻的小伙子,片刻就换上了警服。原本检察院就有不少审判警察,这警服最是不缺,只是缺带花杠的,好在洪剑波和来的两个民警,其中有个副大队长,算上洪剑波的这套警服,两个带花的也尽够了。

待连老刑在内的五名公安聚齐,薛向这才招呼老刑到得近前,面授机宜,听得老刑眉飞色舞,连连点头。

……

幽暗潮湿的屋内,孔上海坐在一把靠背椅上,撑着膀子,大声喘着粗气,方才一连气骂了俩钟头,着实让他这空虚的身子有些吃不消。

哐当一声,大门被打开了,叮的一声响,灯亮了,老刑拖过一把椅子,大咧咧地堵在门口坐了,以笔作指,点着精瘦的孔上海道:“孔上海,你刚才的猖狂言行,已经被我们录音了,敢对我们尤局长不敬,有你好果子吃!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招了,我们尤局长或许会念着你老子,和你姨父贾专员的面子,对你宽大处理!”

“哈哈哈……哈哈哈……”孔亮放声大笑,蹭得站起身来,指着老刑喊道:“录吧,大胆的录吧,你大可以把录音机搬进来录,你不是要老子招么?老子就招给你看,你把尤勇叫来,只要他敢听,你要老子招啥,老子招啥!”

话至此处,孔上海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建德五金厂厂长孔亮的公子。

老刑面色大变,一拍椅子的扶手,骂道:“你小子身份什么,咱们局长岂是你想见就见的,我劝你还是早些招了,免受皮肉之苦!”

老刑的情状,孔上海自是看在眼里,见他变色,心中不怒反喜,竟跳上椅子,一屁股坐上了靠背,笑道:“姓尤的是怕了吧?不敢来了吧,嘿嘿,得了,不是要上手段么,尽管上,只要弄不死老子,老子保管弄死你们!”

孔上海这会儿已经落了心,先前的暴躁已经化作了平静,在他想来,今次遭劫,定是尤氏父子“杀人灭口”之举,不过,那孙子不敢要自己等人的命,而是想把自己等人控制在他手中——监狱,由此,才能将尤俊做得那件惊天烂事儿,彻底瞒死!

“嘿嘿,老子就说嘛,这段时间怎么也寻不着尤俊那孙子,还有,自己五个玩儿女人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次没有尤俊,这次那王八一不在,自己就被抓了,这都是那对王八父子设计好的!嘿嘿,设计好的又怎样,爷们儿就是不认,不认就定不了爷们儿的罪,看他姓尤的还能怎样!咋咋呼呼半天,还不是不敢真上手,连手铐都不敢给爷们儿上,还不是顾忌自己的老子、姨父!”

孔上海心念万端,越想越是平静,他自认为想通了所有的关节,殊不知,这正是薛向等人对应这帮家伙自己为是的揣测,而定下的机谋。

嚓的一下,老刑点燃只烟,深吸一口,喷出一团厌恶,竟将火柴和香烟盒朝孔上海抛了过去。

孔上海一把抄住,点燃一根,屁股下滑,落稳椅子,悠哉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

老刑叹口气,说道:“孔大少,既然你是明白人,咱们就不兜圈子了,实不相瞒,局座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止,他不是真想把你们怎么样,还不是县里姓薛的逼得太紧,成天盯住这事儿不放,那个姓马的小子也忽然没了踪影儿,局座担心跟那姓薛的有关,怕到时,顺藤摸瓜,牵出了大乱子,所以,就想用这种特殊方式把你们保护起来,咱们局座公子不也是这样么。只不过,他们是父子,局座说话管用,说收就收起来了,可你们毕竟是外人,局座没法子像对尤俊那样下手,也就只有用这种手段,你们千万要理解啊!”

听完老刑这番“肺腑之言”,孔上海暗道果然如此,和自己想得如出一辙,便哈哈笑道:“你们尤局座当真是好算计啊,他儿子就可以放在好地方保护起来,怎么老子们偏偏要进这种鬼地方受他妈的什么保护。不成,绝对不成,这破地方,老子待一天,就会发疯,要保护把老子们和尤俊保护在一块儿,还有那几个娘们儿也得给老子一并送来,要不然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谁上头没人啊,真当老子姨父在花原地界儿说了不算是怎的?”

“孔大少息怒,孔大少息怒……”老刑小意的上前,又给孔上海点上一根烟,说道:“孔大少,这也是无赖之举啊,这地方你们暂时是出不去了,只要不闹腾,一年半载,等这风声过了,局座保证白酒赔罪!”

蹭得一下,孔上海站了起来,操起椅子,狠狠砸在了墙上:“一年半载,亏他姓尤的说得出来,我操tmd,老子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你告诉姓尤的,要么放老子出去,要么咱们鱼死网破!”

“孔大少脾气不小嘛!”老刑眉目陡变,阴阳怪气道:“鱼死网破,我倒要替我们局座问问,你是想怎么个鱼死网破法儿,不就是五金厂那点儿事儿嘛,咱们局座公子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劝你还是收了往他身上泼脏水的心思!”

“哈哈哈……”

孔上海仰天大笑,笑得眼泪就蹦出来了:“他尤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真他娘的敢说,当初那阀门可是那孙子亲自拿老虎钳子拧松的,这会儿跟老子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烟花易冷

“住口!”

老刑暴喝一声,指着孔上海骂道:“我劝你乖乖跟局座合作,否则伤了,残了,没命了,可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孔上海冷笑连连:“甭他妈的当老子是傻瓜,有种就朝爷们儿身上使手段,爷们儿看你敢不敢把老子弄死!”

“你,你……”老刑面红耳赤,“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孔上海笑道:“行了,别他娘的演戏了,叫姓尤的出来吧,这点小花招想骗过老子?他姓尤的要是真敢动手,早就动了,还不是顾忌着老子背后有人,他姓尤的拿捏不住,这种小把戏哄三岁孩子,还差不多,哄大爷我,还愣着呢!”

“噢,是嘛?”老刑笑道,干净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羞恼,忽地,朝门边一指:“尤局座没有,尤勇的领导却有两位在此。”

老刑话音未落,薛向、廖国友笑着踱进门来。

“你,你,你……”孔上海面色骤白,高举的手指不住颤抖,牙缝里憋了半天,终于蹦出一个完整的词儿来:“你们耍诈!”

薛向笑容可掬,晃晃指头:“不是耍诈,是审问?”

“我认识你,你就是薛向,不知道你薛县长什么时候成了小警察了,这审问用得上你们。”孔上海迅速镇定了神智,忽地祭出了他所能依仗的最大杀器:“薛县长,你们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我姨父知道么?”

廖国友脸色一白,贾副专员的手段。他可是听说过的,真狠下心来,要收拾自己,那绝对是能拿下的。

薛向看在眼里,心头暗叹,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不是自己背倚大山,只怕也会如老廖这般吧。

念头方生即灭,毕竟假设终归是假设。薛向冷道:“贾副专员也大不过法律吧,只怕以贾专员的公正严明,知道你孔上海如此为非作歹。说不得就先大义灭亲了。”

见咋呼不住薛向,孔上海终于漏了原型,精瘦的身子微微颤抖,一张青白脸霎时化作惨白,“你们,你们,你们这是耍诈,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对。对,你们空口无凭,空口无凭,没有笔录,没有笔录。哈哈哈……”

“孔大少放心,老刑我记性好着呢,咱们的聊天记录,我都记着呢,待会儿默写下来,不就是笔录了嘛。”老刑故意逗弄孔上海。没有疑犯的签字,哪里算得上口供。

果然,孔上海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跳脚笑道:“哈哈……爷们儿不签字,就是砍了爷们儿的手去,爷们儿也不签,不签字的口供你们尽管拿去用,哈哈哈……”

孔上海笑声未罢,便听薛向笑道:“孔大少还真是健忘啊,你方才不是嚷嚷着要咱们拿录音机来录么,还叫着要拿到屋内来录,不过不好意思,咱们满足了你前面的要求,后面那条,就敬谢不敏了。”

说罢,薛向打个响指,门口一民公安提溜着录音机,步进门来,便听咔嚓一声按键声响,录音机发声了:

“孔上海,你刚才的猖狂言行,已经被我们录音了,敢对我们尤局长不敬,有你好果子吃!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招了,我们尤局长或许会念着你老子,和你姨父贾专员的面子,对你宽大处理!”

“哈哈哈……哈哈哈……录吧,大胆的录吧,你大可以把录音机搬进来录,你不是要老子招么?老子就招给你看,你把尤勇叫来,只要他敢听,你要老子招啥,老子招啥!”

“……”

“……鱼死网破,我倒要替我们局座问问,你是想怎么个鱼死网破法儿,不就是五金厂那点儿事儿嘛,咱们局座公子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劝你还是收了往他身上泼脏水的心思!”

“哈哈哈……他尤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真他娘的敢说,当初那阀门可是那孙子亲自拿老虎钳子拧松的,这会儿跟老子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么?”

话至此处,又是咔嚓一声脆响,录音机被关上了!

短短十分钟的对话,却是原原本本地道出了五金厂锅炉爆炸案的内情,在这个时代,录音作证,可谓是铁板钉钉,任何人都无可辩驳!

蹭得一下,孔上海跳起身子便朝录音机扑来,谁成想不及他身子落定,便被早有准备的老刑一把拿下,紧接着,咔嚓两声,便被铐在了椅子上。

“啊……”孔上海扯着嗓子嘶嚎,他虽纨绔,却也知道五金厂的案子真得揭开了,莫说他姨父只是地区副专员,便是省委书记怕也护不住他,霎时间,一片绝望涌上心头。

众人正无话之际,砰的声响,铁门又被撞开了,洪剑波满面红光闯了进来,“拿下了,全拿下了,嘿嘿,这个法子还真他娘的好使,姓孔的中招没?没中招也没关系,有那四个家伙的口供,他和姓尤的都别想飞出去。”

又有好消息传来,众人心头俱是大喜,如此五份录音带聚齐,便是玉皇大帝下凡,也别想把案子推翻了。

“洪局长做得不错嘛,这么快就收服了那四个,咱们这位孔大少虽然顽强了点儿,不过也没逃了老刑的手掌。”廖国友乐呵呵地笑道,这会儿,他真是太开心了,有了这五份供词,便是尤勇亲至,又能如何。

洪剑波笑道:“哪里哪里,那四个都是软脚虾,不成器,还没使上录音机这招,就抗了尤勇的招牌,那四个就直接撂了,不仅录了音,还做了笔录,签了字。不过,这姓孔的顽强,倒也在情理中。廖书记,薛县长,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去弄五金厂锅炉阀门的事儿,就是这姓孔的小子挑的头。你们猜猜是为什么?他娘的,竟然是为了看锅炉爆炸时的剧烈场面,说想看看这种爆炸式的大烟花有多漂亮,你们说荒唐不荒唐,这帮混蛋简直没了人性,都是有人生没人养的杂种!”

“烟花?”薛向陡然想起那日小马在五金厂二楼复述他当天早晨偷听这几人说话时,曾提到过“烟花”二字,当时,他十分不解,锅炉爆炸和烟花有什么关联,这时竟是恍然大悟。

一念至此,他真是汗水涔涔,昔年,晋惠帝不知民生多艰,来了句“何不食肉糜”,今朝这帮纨绔子弟,竟比之晋惠帝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自己那丁点私欲,便能干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儿来,该死!

听得洪剑波道出别情,满室众人齐齐朝孔上海瞪去,唬得孔上海一张白脸再无颜色,畏缩成一团。

老性更是嫉恶如仇,冲上去一把揪住孔上海的衣襟,便要殴打,扬起的手臂,却被薛向扶住,“老刑,打他没得脏了你的手!”

薛向阻止老刑,非是动了恻隐之心,这种人渣,在他看来,死上十次,也不足惜,只不过眼下,罪证未呈公堂,若是这小子受伤,少不得又会有屈打成招的风言袭来。

可就这么轻易饶过孔上海,薛向心头亦是不甘,便恫吓道:“孔上海,你知不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嘿嘿,你可能已经猜到了,对,就是打靶,挨枪子儿,用你们这帮杂碎的说法,叫吃花生米。那花生米什么滋味儿,你知道么?噢,看我问的,你这年纪哪里知道,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就是砰的一声枪响,子弹钻入你的脑袋,削翻半边天灵盖,冒出一团血花,滚烫滚烫的脑浆便如刚出锅的豆腐脑一样,合着热血,流出一地,不过,你放心,这会儿你还没死,你脑子里还有意识,你会看见自个儿的脑浆是什么样子……”

“啊……别说了,别说了……呜呜呜……哇哇哇……”

孔上海已经奔溃了,嘴巴里只剩了各式强调的斯嚎,再没了完成的言语。

细说来,薛向这番描述着实耍鹚悼咨虾U庵治淳笳痰拿沸∽樱闶橇喂选⒗闲獭⒑榻2ㄕ獾然蚨嗷蛏俸退劳龃蚬坏赖募一铮蔡没肷砗姑笔�

薛向惩罚完孔上海,再不愿在此地多待,便招呼一声,当头就朝门外行去,廖国友三人更是不愿在这冒着寒气儿的地方多待,移步便要跟了出来。

眼见着薛向一直脚就要踏出门外,屋里的孔上海竟又叫喊开了:“别走,别走,我要戴罪立功,不干我的事儿,我也是受害者,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孔上海一言既出,薛向迈出的脚立时便收了回来,急步转回孔上海跟前:“你小子甭想胡言乱语来蒙骗我们!”

孔上海恨恨等着薛向,不答反问:“我知道政府有政策,可以戴罪立功,也有坦白从宽一说,我只想问一句,如果我检举出了一大批贪官,你们能不能免我死罪!”

哗!

薛向四人互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觉出满眼的震惊。

“快说,不许对眼神!”孔上海生怕薛向几人又在交流,沟通,要瞒骗于他。

第一百六十四章快就一个字

薛向冷道:“我们骗人?我看倒是你这家伙垂死挣扎,妄图免死,才编了故事,想骗我们减罪吧?”

斗心眼,十个孔上海也不是薛向的对手,这一激之下,他立时就入彀了:“我骗人?有害自己亲老子,来骗人玩儿的么?”

“亲老子”一出,所指何人不言自明,真是五金厂厂长孔亮,这孔上海为了保命,竟是要检举自己的生身父亲啊!

话至此处,薛向哪里还会怀疑孔上海作假,当即便道:“既然你孔大少痛快,我也跟你实话实说了吧,你检举谁,检举出的案子有多大,我们不是法官,决定不了你立的功劳有多大,能否折功免死。但是,我要劝告你一句,你检举或许有生路,不检举则必死无疑,你自己考量吧。”

通过这会儿的争锋,薛向已看出孔上海虽然纨绔,却是聪明,知道若说假话,极易被戳穿,反倒不美。

果然,薛向一语既出,孔上海心头便生出了波浪,若说薛向当即拍板,能免他死罪,孔上海是一万个不信,恶客薛向说了实话,他反倒犹豫了。他知道自己今次做下的案子,是十死无生,即便检举了自己父亲等人,也未必能活。可问题恰恰就出在了这“未必”上,人逢绝境,但有一丝希望,往往便愿付诸所有的代价。

眼下,孔上海便是如此!他何尝没想过自己这一检举,自己的父亲恐怕就完了。若是等闲抉择,也就罢了,咬咬牙,自己抗了!可事关存活,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慷慨赴死!

“罢了,对不起了老爸,怎么说。你也是出于公心,还有姨父保驾,他们未必能要了你命去。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个儿去死啊!”孔上海咬牙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当即竹筒倒豆子。将因果缘由,说了个透!

原来,孔上海不仅检举了他父亲孔亮,以及其他四位厂党委班子成员贪污腐败的事实,而且还检举出了为什么会有锅炉爆炸案发生的根由。

原来,竟是孔有亮等五位班子成员私下里议定好了的,要用锅炉爆炸案,来骗取县里的补贴,维持厂子的生计,可这几人商议时。恰好被躲在屋内的孔上海听了个正着。孔有亮几人正商量着如何用计之余,孔有亮竟钻出门来,主动把活儿揽下了。

却说孔有亮脑子也是极灵,不但立时想到了如何操作,便是连人选也选好了。除了和孔有亮商议的那四位的公子,他还拉上了有个作公安局长父亲的尤俊。尤俊本就是整天闲得恨不得搬了石头砸天的,孔有亮一撺掇说炸锅炉,看大烟花,尤俊这无法无天只求快活的家伙立时就应承了,还主动揽下了松动阀门的重任。

于是。便有了后来五金厂锅炉爆炸的一幕。

孔有亮说完,就瘫了,空洞无神的眼睛,却仍就死死地盯着薛向。

而薛向等人听完这个消息,更是惊呆了,尤其是廖国友和薛向,对视一眼,竟生出莫名其妙的感觉。

因为这孔有亮等人商议炸锅炉,骗补贴的一幕,和萧山县委炸大堤,骗补贴,是何等的相似啊,简直如出一辙!

末了,薛向竟生出啼笑皆非的感觉:“这萧山县难不成从上到下,都无师自通地会干这事儿?要是什么事儿都靠骗能解决,萧山县哪里还用为发展担忧,从上到下一通乱炸便罢!”

…………

月隐星稀,老刑办公室内,灯火通明,宽大着方桌上,散落着些许馒头屑和菜汤,正是薛向等人夜宵后的残留。

这会儿,天已然将明,廖国友、薛向、洪剑波、老刑,四人围坐了半夜,却依旧毫无睡意。因为此次所获,显然超出了期望,而身后所担的干系,也犹如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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