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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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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人家人民解放军真是无所不能?管抓人还管审讯?不就是问你犯人身份,我不信这点儿小事儿,你老铁就办不了!”
铁进道:“就知道你贪方便,实不相瞒,这事儿老哥我还真挂了心的!”
“噢?”薛向来了精神,放下方端起的酒杯,身子前探:“快说说,都有哪些大鱼,我不要别的,你只须把那晚在国际饭店出现的,随便扒拉出一个,我估计就能探出自己要的消息。”
“不好意思,你说的那几位,不,几十位,一个也没抓着!”铁进耸耸肩膀,如恶作剧一般。
砰的一声,薛向的酒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一个也没抓着?不可能啊,情报上没错啊,怎么可能都逃了?”
铁进不知道薛向到底要寻青帮高层探听哪方面消息,此时,见他惊诧,也不再废话,赶紧道:“不是逃了,准确地说都死了,听说这帮人当时正在张园饮宴,在遭遇抓捕过程中,顽强反抗,被尽数击毙的!”
薛向并不清楚七十四军的抓捕程序,因为是薛安远直接给东南军区下的令,黄铁提供了内门的聚集地后,七十四军就全盘接手了,后续情报打探,到抓捕都是七十四军一手操持的,此时,薛向听说这帮人被如数击毙,心中只叹晦气之余,却并没觉如何不妥。
这便又是一处思维盲点,再度被胡东海料中。
这不,这厢薛向以为是军方抓捕时,击毙的,没有细究,去找七十四军询问抓捕全过程。
而那边的七十四军又真以为是市委及时反省,配合办案过程中击毙的,也不会觉得有异,更不会将这最正常不过之事,反馈给薛向的。
两方最正常的误会,便很轻易地将事实真相给掩盖住了,不能说老胡的心思巧妙。
“可惜!”薛向叹息道。
“可惜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蛇山那边疑点重重,想再探探!”
“行了吧,蛇山那边穗林矿业的王主任,已经准备向市委投诉你老弟了,说你上次折腾出的动静儿太大,弄得工人们都不敢上工了,担心山中再出妖异,说再这样下去,产量都得削减,今年的任务都完不成,若不是陈书记训了王主任一顿思想不纯粹,你老弟这关还真没这么好过,要我说你老弟这段时间闹腾得够厉害的了,得收收心,也收收手啦!”
铁进这纯是肺腑之言,薛向也确实打算老实一阵儿,蛇山之事虽还有隐秘,可若无必要,他也真有点儿偃旗息鼓的打算,因为最近他确实累了,也疏于了本职工作,毕竟他薛老三的正职是明珠市委督查室主任,而不是神探福尔摩斯。
心中虽然如是想,薛老三到底有些不谐心,开口道:“老铁,明珠有没有比较出名的衙内,好自称公子,而且还有个精通算计的长者唤作老胡,且这公子和老胡该是极亲密的关系!”
薛向依旧记得那晚,他诈晕时,李力持嘴巴里念叨的那句“薛向啊薛向,你本是良材美质,按老胡的话说,本是潜龙之属,你说你来明珠,不好好做你的衙内,偏生跟公子为难,那就别怪我李某人心狠!”
显然这老胡和公子,就是背后的主使,只是薛向思忖良久,却无论如何在脑海里翻不出这两人的影子。
“老胡?公子?”
铁进咀嚼着这两个人名,忽道:“叫老胡的不少,叫公子的更多,比如你老弟在曹公子那件案子中,惩办的公子衙内就有一簸箕!”
“能使唤动李力持的!”薛向给了个提示。
“这个老哥我实在无能为力了,你也知道别看老哥我也挂着个市局副局长的牌子,其实论眼界和脸面还不如普通单位的处长科长,上层大人物,我还真没几个熟悉的,像那种大衙内、公子我就更抓瞎了,怎么着,又有谁招你了,我说老弟,刚才不是说了嘛……”
眼见着铁进又要长篇大论,薛向赶紧叫暂停。
铁进这边没有线索,这回薛向是真的死心了,也算是放下了心结,打定主意,只要那位公子、老胡不来招惹自己,他就不穷究了,就在明珠混吃坐等,熬时间,混日子吧。
心结一去,薛向胃口大开,筷子翻飞,手中酒坛更是不住起落,不一会儿功夫,四碟小菜,一坛酒就让他扫了个干净,摸摸肚子,仍旧干瘪,发出一声长叹。
薛向这番作势,弄得铁进郁闷至极,“我说薛老弟,好像老哥我亏待你一般,先前说好了去馆子请你,你非说没胃口,要玩儿什么情调,这下饿肚子了吧!”
“得了,咱换个地儿接着吃!”说话儿,薛向站起身来:“对了,你这女儿红再给备两坛子!”
铁进唬了一跳,“我说老弟,你这是打劫啊,这是你大侄女……”
不待铁进说完,薛向便道:“两坛酒给你这官称前面加上俩字儿,你干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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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官(上)
“哪俩字儿?”
话刚吐出,铁进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细说来,明珠市局的变故,铁进又怎会不挂在心上,没遇上薛向,没和薛家那位天神般的家主说过话,他铁进老老实实领着工资,在市局混吃等死也就罢了。
可如今他已然摇身一变,成了有主有根的人物,再让他淡薄、不争,那是提也休提。‘
可以说薛向干倒李力持的霎那,他就起了心思,只不过他铁某人要脸,一直不好和薛向渗透这个事儿。
再看着如今的市局,洪察上窜下跳,恨不得都搬到郑新高门口打地铺了,其他几位副局长,局党组班子成员,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如今的市局恨不得都瞧不见领导来上班了,何也?都出去跑门路去了。
铁进既然动了心思,心中自然也是火热一片,唯一的优势就是,他靠着了薛家,用不着自己跑,若是说了,薛向肯定会给他运作,不管成与不成,他自己都是省了力气的,这就是有组织的好处。
奈何铁某人军人出身,虽然混迹政坛有年,脸皮功夫却是没修炼到家。
就拿此刻来说,天台上,天高地迥,四下无人,又有美酒助兴,原本正是掏心掏肺的时刻,可铁进几次话到嘴边,最后又给憋了回去。
是以,这会儿,薛向方影影绰绰起了个头儿,铁进便闻弦歌知雅意,明了其意何指。
薛向眼角泛笑,“你老哥这明摆了是明知故问嘛!”
铁进一把抓住薛向的胳膊,“老弟,薛老弟,不,我叫你薛老哥总行了吧,说说,赶紧说说,别弄个半吊子,吊得人不上不下……”
薛向笑道:“行了,咱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就是洪察如今的位子,常务副局长,你老哥可别嫌位子低,不是我这边不使劲儿,我倒是想让你老哥一步到位,谁叫你老哥以前在市局混得存在感太低!”
听见一如自己心中所料想的答案后,铁进眼角都笑得起了褶子,他这会儿哪里还会嫌职务低,心中真是再满意也没有了。
常务副局长看着是和他铁某人如今的副局长在行政级别上平级,可内里权力差别,可是天差地远,这中间的差距,简直就是常务副市长,和副市长的距离。
若真由毫无存在感的市局副局长,一跃成为明珠暴力系统的实际二号人物,铁进哪里还会不满。
“老弟,你可得说准了,真能行?”
欢喜未过,铁进又担心起来,没办法,人都是这样,事若关己,势必患得患失。
薛向伸手打开了铁进把在自己臂上的大手,“瞧你老哥说的,市委又不是我家开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除了三岔口天桥下的方瞎子,我估计没人敢给你打这个保票。”
一天薛向如是说,铁进立时苦了脸,“我说不带这么扯得吧,你还不如不说,让我这儿不上不下地干着急!”
“我若不说,你肯给酒?”
一天这话,铁进又来劲儿了,“对了,你这酒是送谁的?跑官儿送这玩意儿,是不是太不着调了。”
“你也知道这两坛酒寒碜,某人先前不还舍不得?”薛向没好气道:“得了,谁说是跑官儿呢,问你要两坛,一坛,我自个儿留着慢慢品,一坛拿去陈书记家,这钟点儿,没准儿还能赶上中午饭!”
“陈书记?陈道林书记!你什么时候和陈书记搭上了!”
铁进大喜过望,陈道林可是分管组工的书记,在市委也是唯一一位能勉强和段钢分庭抗礼的市委大佬,当然这个唯一,是要排除那位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办公室读书、看报的汪书记的。
薛向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说废话,迈开步子,就朝楼下不去。
“等着我呀,两坛子够不够啊?要不我再弄两坛,大不了我姑娘不嫁了总行了吧?说话啊,实在不行,我这儿还有老家亲戚送来的香獐子,要不咱提溜一只过去?哎呀,我这儿还有两条绝版的哈德门,要不也提过去……”
………………
陈道林的家,薛向并没去过,可这家伙偏得得瑟瑟开着车直接上了路,直到车子越开越朝市委大院行进的时候,车上的铁进终于忍不住问薛向这到底是要带他去哪儿?
铁进如此一问,薛向立时就明白自己又演了个乌龙,犯了主观臆断的毛病——凭思维惯性,认为陈书记就住市委家属区。
铁进干脆也不给他指路,直接将薛向赶下了驾驶舱,一路飞快朝哥特式别墅建筑群左侧的一处小区驶去。
薛向没想到陈道林的家,竟是这般朴素,论格局、气象,竟还不如他在明珠的那座小院。
眼前就是一幢普通的砖瓦房,算上那块辟了块十五六平大小菜畦的院子,整个屋宇的占地面积也绝不超过一百平。
灰扑扑的老墙砖,脱了色的红瓦,两扇凿刻了斑驳锈迹的铁门,远远看去,谁能知晓这是堂堂明珠市市委第一副书记的居所。
老话说,见微知著,不管这位陈书记是故意为之,还是本身的确清廉如水,就是作秀做成这样,也让薛老三肃然起敬。
薛向轻轻扣了两下新上了漆的门环,没隔多久,吱呀一声,大门便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一张木呐的小脸,粗麻的衣服外还系了围裙,怯懦地看着薛向,吐出一口的陕北方言:“朝门边的木牌上瞧!”
薛向不明就里,顺着她话音朝两边望了望,铁进一指右侧墙壁上写了正楷硬笔字的木牌,念道:“休息时间,谢绝工作性质拜访!”
一瞧这木牌,薛向乐了,这位陈书记还真是个雅人。
“这位同志,麻烦你告诉陈书记,就说是薛向和铁进前来拜访,非为工作,纯系探望!”
薛向知道陈道林写这笔字的意思,无非是让那些请托送礼、跑官的家伙,知难而退,那句“谢绝工作性质的拜访”,不过是给访客留些颜面而已,没彻底生硬到不近人情。
“探望,说得好,既然是探望,那我倒要瞧瞧你薛向给我提了什么礼物来探望,哼,礼轻了,我可不收!”
未等到三十秒,门内就传来了那熟悉的男中音,忽地一下,大门被扯开了,陈道林那张红亮的国字脸,便映入了眼帘。
“陈书记,您好!”
“陈……陈书记好!”
薛向落落大方,铁进这会儿反而吃不住劲儿了,这不是能力的差距,纯系家世和底蕴的关系。
毕竟薛老三见得大人物已经车载斗量了,在安老爷子面前都敢插科打诨,一个陈道林,他自然不会怯场,反观铁进看似威猛雄壮,在市局也作了数年高官,可实际情况是,这位连普通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干部都够不着,更不提这位明珠市万千干部敬仰的陈书记了。
陈道林扫了两人一眼,眼神最后在薛向手中的两个用稻草结成的身子拴缚的通红酒坛上定住了,“探视领导,就送两坛酒?未免礼太轻了吧。”
薛向摆摆手,“我们知道您陈书记清风两袖,哪里敢提溜东西,这两坛酒是我新得的,一坛打算珍藏,另一坛原本也打算自饮的,可正巧听说您是酒国状元,得此美酒,我不敢自专,所以就自动送上门来了!”说话儿,薛向就拍开了一坛的封泥。
陈道林正待调侃薛向几句,可陡然鼻尖飘进一阵异象,他鼻子猛地耸动起来,急忙伸手捧过酒坛,眼珠子几乎快掉进去了,“这是至少十年陈的花雕啊!”
薛向比出个大拇指,赞了一句。
倒不是薛向假意奉承,因为陈道林的确没有说错,因为花雕和女儿红原本就是一种酒,皆份属绍兴黄酒,埋藏地下多年,只待女儿出嫁那天开启的花雕,便号为女儿红。
细说来,陈道林听说薛向到来,心中就有些欢喜,因为薛向除了是个相当入他眼的有为青年外,还有个了不得的的家世。
原本,他就一直想和这位薛家衙内好好亲近亲近,只不过一直没寻得机会,恰逢近来这位薛衙内在明珠搅风搅雨,虽然行为狂放,但这位陈书记却是看得相当满意的,这见面的**就越发强烈了。
奈何,要么是他公务繁忙,要么是薛向几天寻不着人影,总之是,多方不便,让这会面一推再推。
这不,今日陡然闻听薛向上门拜访,陈道林真是万分欣喜,拜访家中,可比办公室接见,更亲近了一层。
此刻,再见了这般美酒,他心中欢喜更甚。
当然,陈道林这欢喜,并非只为有美酒可饮,更多的是因为这位薛衙内显然是动了主动亲近的心思,要不然,哪里会费心去打听他陈某人的喜好。
却说薛向步进陈家堂屋时,瞧见陈家的中午饭已经上桌了,菜式也极简单,四样家常菜,唯一的荤腥是碗韭菜鸡蛋。
一进得堂屋,陈道林便吩咐正在摆放碗筷的陈夫人,去将他昨天钓的那条鲤鱼给烧了。
在陈家除了那位保姆模样的女孩,薛向也未见到家人,少不得就多嘴问了一句。
哪知道这一问,场中的气氛立时就冷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拜访汪书记?
薛向话音方落,厨房便咔嚓一声,摔碎了个盘子。
霎那间,薛向的脸就红了,他哪里还不明白肯定是触及人家伤心事儿了,薛向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
“没事儿,十来年的事儿了,老婆子一直放不下,说来也是我命里无福!”
陈道林倒似很看得开。
薛向正待出言安慰,熟料,正在房里准备烧鱼的陈夫人围着围裙,气冲冲地蹿了出来,瞪着眼睛,便喝骂开了,言语甚是疾厉,一反方才见面时的温润如玉的面目,边喝骂,边持了锅铲不住挥舞,零星的油腥四处飞溅,阵势甚是骇人。
而一边的陈道林任由陈夫人喝骂,却不回嘴,薛向和铁进也是大眼瞪小眼,闹了个满脸通红,幸亏那位叫小林的保姆似乎是陈夫人的近亲,在陈夫人面前挺说得上话,费了老大劲儿,才将陈夫人拉进厨去。
听了陈夫人的喝骂,薛向大致了解了陈家的惨事儿。
原来,早些年陈道林在地方做官,得罪了政敌,恰逢那十年浩劫,政敌上位,陈家就遭了难,儿子儿媳受不过折磨,双双自杀。
按说,如此天大灾难降临到一个家庭上,已经够悲惨的了,哪里知道,更悲惨的还在后边,陈道林方满月的孙女竟又被人偷走了。
如此人伦惨剧,真足让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这一会儿功夫,陈夫人持了锅铲,喷了半天,就一个主题,就是痛骂狗官陈道林。
在陈夫人看来。陈家惨剧,归根结底,就是陈道林做官。
薛向和铁进无论如何没想到,会遇到这个局面,始作俑者的薛向更是悔青了肠子。
如今场面。他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在了当场。
就在薛向尴尬无言至极,熟料,厨间的陈夫人已经端着烧好的鲤鱼行了出来,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还冲薛向和铁进道了个歉,恢复了大学教授文质彬彬的风采。
陈夫人虽然道了歉,可场面终究有些难看了,陈道林似乎也陷入了深深懊恼中,一餐饭自然吃得没滋没味,不仅没谁说话。便是连铁进带来的女儿红,也不曾有人饮用。
一餐饭吃得极闷,陈夫人和小林方收拾了碗筷进厨,薛向便和铁进起身告辞。
陈道林也不挽留,送到小院门口,终于吐出句话来:“你们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若是别的位子,我这边就能定下,但今次你薛向一闹,公安局就很瞩目了,各方盯着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一个人恐怕护不周全,薛向,你素来神通广大,再说来明珠一趟,汪书记这老革ming、老前辈那里。你该去走动走动。”
其实官儿当到陈道林这个份儿上,什么事一入眼,就入心了,薛向若是单独拜访也就罢了,可他将铁进一带来。完全不用说话,他便知晓来意,原本,他是想拉着薛向好好聊聊的,奈何此刻心绪极差,也只能交待重点。
薛向再次为方才的冒失,向陈道林致歉,后者摆摆手,便先折回屋去。
时近初冬,满街都是衰黄的落叶,一脚踏在上面,如下着细而密的小雨一般,扑簌簌作响。
“薛老弟,陈书记这是怎么个章程,莫非是让咱们再去汪书记家?”
铁进一张脸苦得跟黄莲一般,他实在没想到事情竟这么棘手,走通了主管人事的陈书记,还拿不下一个常务副。
“哎,也怪我,本来挺普通的一颗桃子,今儿个这么一折腾,竟又红又大又诱人起来!”薛向长叹一声,“汪书记家,看来是不去不行了!”
薛向此言一出,铁进连退数步,“薛老弟,要去你去,汪书记家打死我也不去,就是不当这常务副都行!”
薛向没想到铁进竟然畏汪明慎如虎。
其实,说来也怪,汪明慎在明珠,不怎么显名,即使在普通干部中,也并没多少存在感,大部分同志甚至只知有段市长,不知有汪书记。
甚至,一直以来,薛向也是如此看汪明慎的。
直到此刻铁进闻听要去汪书记家,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时,他才知道整个明珠市,能一锤定音的,还是那位汪书记。
汪明慎和段钢,就好比是明珠市的如来佛和玉皇大帝一般,平素下面诸仙都奉玉帝号令,佛祖隐居九重,可一旦佛祖发声,哪怕是打一声咳嗽,整个天庭都得震动。
“行了,我一个人去就是!”
其实,薛向还真没想过带铁进同行,毕竟汪明慎不比陈道林。
对陈道林,他至少还结下过几分香火情,不说别的,就是那次市委办公厅召开务虚会,薛向飞来一剑——关于“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论述,就帮着陈道林,在中央大佬那里,得了个不小的彩头。
而对那位汪书记,一来,薛向来明珠近半年,二人没有什么交集不说,就薛向这么一出出的折腾,肯定让那位有名的喜欢清静无为、与民休息的汪书记十分反感。
既然都有可能惹人反感了,薛向哪里还敢带铁进同去,他一人去,就算汪明慎再不待见,有薛安远在背后撑着,总会顾及些面皮。
可若带了铁进,别汪书记届时震怒,不能对薛向发飙,反奔铁进去了,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薛向如此仗义,一担挑了,铁进有些惭愧了,毕竟人家是在为他铁某人奔驰。
铁进正要说些感激的话,却被薛向挥手阻住,“仗义话就别说了,说好了啊,大侄女出嫁时,给我个信儿啊,我人不能到,礼物也一定到,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的回礼——那十来坛女儿红,可得给我留一半!”
说完,不待目瞪口呆的铁进应承,薛向先跨上了车,打响了油门,一脚踩下去,便去得远了。
身后只留下铁进的咆哮声:“我还没上车呢……”
薛向并没直接去汪明慎府邸,而是先回了趟办公厅,视察了下工作,和几天不怎么照面的下属们见了个面儿,在三个科室,都小坐了会儿,说了会儿话。
细说来,薛向的做派,督查室众人都摸清楚了,知道这位领导不爱管事儿,还爱翘班,就是检查工作严厉、细致,哪里做的不好,批评起来,可是毫不留情面的,而平素见面,和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绝对会得到很有意思的回应。
薛向到的时候,小广播刘晓寒又聚拢了一帮叽叽喳喳们,说起了昨日的大兵进城抓人的排场,她大学似乎学的是广播专业,口才极好。
大兵抓人那会儿,她本人甚至还在长宁区督查一起小学生食物中毒案,这会儿,描述起昨天大兵抓人的场面,口若悬河,刀兵似活,宛若亲历,她说得眉飞色舞,大伙儿也听得热血沸腾,听到青帮悍匪和解放军枪战场面时,还不时传出惊呼。
要说薛老三无意中又锦衣夜行了一把,如今的明珠上至官员,下至老百姓,都在为大兵进城剿灭青帮,而拍手称快,可知道这一切背后的推手是他薛老三的,却不超过一个巴掌。
不过,薛老三早过了爱显摆的年纪,如今他却是深知低调的好处。
和一帮属下,乐呵呵唠扯了个把钟头,薛向又去了六楼,向市委办公厅主任、市委秘书长包桐汇报了近期督查室的工作。
如今,因为那位办公厅常务副主任苏晓岚去了中央党校进修,包桐便接过了办公厅实际领导工作。
却说今日见面,包桐的脸色较往日温和了许多,不仅没让薛向规规矩矩坐在办公桌前汇报,反而泡了荼,拉了他在沙发上说话。
两人倒也没扯闲篇,都是包桐问,薛向答,议题就是督查室近期主要督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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