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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昆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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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秀眉一挑,索性又道:“简先生的武功,我早有耳闻,小妹自问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今天的情形,可就有些儿不同了……”
    简昆仑道:“今天有什么不同?”
    “还用说吗?”
    辫子姑娘眼睛一转,又瞟向朱蕾道:“这位小姐,可是金枝玉叶的身子,真要打了起来,她能帮上你什么忙吗?恐怕是个大累赘吧!”
    朱蕾气不过,娇声嗔道:“别吓唬人,我可不怕你们!再说,我也不是什么九公子,十公子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吗?”
    辫子姑娘眼睛一转,冷冷说道,“你当然不是什么九公子,十公子,我们只是对你这个人有兴趣,却不是对什么公子有兴趣。”
    朱蕾气得哼了一声:“我可对你们没有兴趣!你是谁,竟敢对我说话这么无礼!”
    辫子姑娘倏地眼睛发亮道,“听听这说话的口气!”目光又转向简昆仑道:“怎么样,简先生,我们今天来谈谈斤两,只要你肯把这位小姐留下来,今天我们决计不与你为难,可以任你自去,至于以后见面,又怎么样,那可是以后的事情了,怎么样?”
    朱蕾立时转向简昆仑望去,虽是隔着一片面纱,也可以领略出她急迫的眼神,仿佛甚是担心简昆仑真的会把她留下来似的。
    简昆仑慢吞吞地说道:“这几句话,倒也有些道理……”
    朱蕾顿时神情一震:“什么?”
    简昆仑才又慢吞吞接下去说道:“只是这事情既是关于这位小姐自己本身的事情,我却又如何能代她做主?”
    辫子姑娘道,“不能代她做主?”
    简昆仑抚剑而笑:“当然只有问她自己本人了?”
    说时,索性好整以暇,把掌中长剑,缓缓插落剑鞘,摆出下一副偃鼓休兵的姿态,一切听令于朱蕾的自决而定。
    辫子姑娘虽然并不肯定对方这话的真实性究竟如何,眼见对方长剑归鞘,却是实情。再者,她此行早已有万全准备,手下弟兄,都已出动,真个一声喊打,简昆仑就算功力过人,也未必就真的稳操胜券,倒也不必示弱。
    当下,微微含笑,转向朱蕾道:“简先生这话说得有理,眼下便只有听从小姐一言了。”
    她嘴角微翘,带有几分傲气地道:“我不妨先把眼前情形向二位报告一下,这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只要我招呼一声,要多少有多少,简先生也许可以毫不费事地攻击这间饭店,那又有什么用呢!陆上、水上,我们的人还多的是……为小姐你的安全着想,我以为你还是留下来的好……”
    简昆仑点头道:“这话很是有理,只是还是那一句话,请恕我不便为她做主……”
    朱蕾气得身子微颤道:“有理个屁!”
    一时口不择言,说了个素日不曾上口的脏字,俟到话已出口,才自发觉,一时大为窘迫。
    要知,她乃公主之尊,自幼受教深宫,礼仪极严,皆有专人教导,类似方才出口的那类字眼,决计在禁止之列,眼前由于心恨简昆仑的薄幸,一时脱口道出,俟到出口发觉不妥,却已不能改口,一时竟为之呆住了。
    所幸脸上的一袭面纱,为她遮了一时之羞,要不然更不知如何发窘。
    简昆仑聆听之下,莞尔一笑,转向辫子姑娘道:“这位姑娘既说有理个屁,显然是对于你所提出的条件不以为然了。”
    辫子姑娘一双大眼睛,逼向朱蕾道:“话虽不错,我却希望这位小姐亲口说出,怎么样,大小姐,愿意留下来还是不愿意?”
    朱蓄已是发窘,偏偏简昆仑又重复了一遍她所说的,一时更加窘迫,隔着面纱,狠狠地向着简昆仑盯了一眼。
    偏偏简昆仑竟是视而不见,反向对面辫子姑娘奚落道:
    “她已经说了一个屁字,还要她再说一次,你才相信么?”
    此言一出,朱蕾只羞得哼了一声,干脆掉过身子,赌气地坐了下来。
    这番表态,辫子姑娘直看得如坠五里雾中。
    她当然不知,简昆仑智珠在握,并不曾把她眼前这阵仗看在眼里,是以逗趣朱蕾。
    自然这番逗趣,又为着今晨朱蕾在湖心亭拿他开心,因而投桃报李,局外人如辫子姑娘者,自是不知所以,莫怪乎有些莫名其妙,只以为对方故意羞辱,拿她开心,一时气得脸色鲜红。
    “这么说,你们是不答应了?”
    说时,辫子姑娘后退一步,铮然一声作响,右手抖动跨虎篮再次摆出了架式,其上的几根狼牙刺,冷森森极是锋利,看着也是吓人。
    至此简昆仑才自摆出了本来态度,身势轻移,站在了朱蕾当前。
    “大姑娘,你报个万儿吧?”
    说话时,一只右手,再次握在了剑上,冷森森的剑气,直袭向当前三人。
    “哼!”辫子姑娘向后面退了一步,“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问你的名字!”简昆仑深沉的目光,直视着她,“简昆仑剑下不死无名之人!”
    辫子姑娘只是冷笑。她身边那个手持判官笔的汉子,却嘿嘿笑道:“小子,你连万花帮十二金钗之一的巧手金兰向思思向姑娘的大名都不知道,就敢来这里撒野,岂不是找死?”
    “哦……”简昆仑特地拉长了音调,目光转向这人,点头道,“我确实是在找死,老兄的大名,还有这一位?”眸子随即也照顾到了手持长刀的另一名汉子。
    两个人这时虽然不再戴帽,简昆仑却在第一眼看见他们时即已认出,正是方才与朱蕾路边小憩时,看见的那两个头戴马连波草帽,匆匆策马而过的人。
    持笔汉子显然自信过甚,更不知简昆仑何许人也,聆听之下,傲然笑道:“你老子姓楚名飞,这位是熊勇,姓简的……”
    “楚飞!”辫子姑娘向思思忽然插口道,“对简先生不可无礼!”
    楚飞挑动着浓而短的眉毛,有些不服,却不敢与向思思违逆,躬身道了声:“是!”
    简昆仑微微一笑道:“既然自称老子,当然武功高强,我就先向这位老子请教了……”
    随即转向一旁的朱蕾道:“要打架了。”
    有了前次经验,一听要打架,朱蕾慌不迭站起来,闪向简昆仑身后。
    巧手金兰向思思皱了一下眉,缓缓说道:“简先生还请三思,兵刃无眼,一旦动起手来,简先生或将无妨,这位小姐……”
    朱蕾嗔道:“要打就打,少拿我当挡箭牌,我才不怕呢!”
    向思思睨着她哼了一声:“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得罪了!”
    那一条搭垂在她前胸的辫子,忽地自行撂起,蛇也似地在空中绕了个弯儿,盘在了她的颈项之上。
    简昆仑长剑在握,却迟迟不拔出。
    双方一番对答,看似无聊,却有必要。直到这一霎,简昆仑直觉到差不多了,才不惜出手。
    向思思作了一个不十分显著的暗示。
    楚飞,熊勇已双双扑身而上。
    前者一双判官笔,后者是一口雪花长刀,两般兵刃一股脑直向正中简昆仑的身上袭进过来。
    蓦地,简昆仑拔出了久握的长剑。剑势如虹,直指向当前的向思思。
    向思思悚然一惊,点足而退。哪里知道,对方剑招波谲云诡,极其不测。
    这一剑看似直逼向思思,其实却兼及侧翼,向思思急中不察,被迫得闪身后退,脚下方移,已知不妥,慌不迭再次进身,却已是慢了一步。
    简昆仑这一剑,施展的是极其诡异的分光剑式,一连三式,极是凌厉,虚实相间,有鬼神不测之妙。
    巧手金兰向思思发觉不妙,亟欲补救,其势已有所不及。眼看着对方剑势,光华极盛,刺目难开。楚飞、熊勇,一时俱为所慑,禁不住挫了一挫。便只是这么一顿的当儿,已为对方乘隙而入。
    叮当一响,熊勇手上的雪花长刀首当其冲地迎着对方剑势。只觉着手上一紧,其力万钧,雪花刀哪里还拿握得住?紧跟着一个倒蹦,已脱手飞出,笃!银光四颤里,倒钉悬梁。
    几乎在同一个时间,这口剑却闪向了另一面的楚飞,由他分开的一双判官双笔间,切了进去。
    楚飞大吃一惊,慌不迭往后就退,可来不及了,简昆仑这一式分光连环,原就是专为了对付他的。但只见剑势轻转,寒光乍现,楚飞拿着铁笔的一只右手,齐着手腕子,活生生地已被切落下来。
    叮当一声,连笔带手,一并跌落。楚飞啊的惨叫一声,一连几个踉跄,差一点倒了下去,一面咬牙切齿,用左手铁笔,快速地在伤处附近点穴止住了流血。
    却在这一霎,简昆仑已转身托住了朱蕾右臂,叱了声:“我们出去!”
    声出人起。
    呼!一片飞云轻飘飘,已自飞身窗外。
    向思思言之不虚,窗外果有埋伏。
    简昆仑、朱蕾身方落地,大片刀光闪动,一个既成的八人阵式,霎时间现了出来。
    非仅如此,两侧道旁连同着高起的屋角、瓦檐,都有人严阵以待。
    八个人、八口刀,配合着一定的脚步,一拥而上,呈现出一个八角阵式。几乎在同时之间,八口刀自空而落,分向二人包抄过去。
    简昆仑一只手紧护朱蕾,右手长剑爆发如虹,霍地向外抡出。当啷一声,竟将来犯的八人同时震得后退一步。
    朱蕾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早吓得花容失色,嘤然一声,掉转过身子,扑抱在简昆仑怀里。
    人影连闪,巧手金兰向思思、熊勇以及受伤几至面无人色的楚飞,相继纵身而出。
    眼前地势,已是离开了解金刀饭店,一窗之外,便自是另一个世界。
    向思思身子方自纵出,旋即飘身纵上一堵高墙。尖声喝止道:“慢着!”
    既为一门之主,却也有她的威风。
    一声喝叱,众人顿时止住了攻势!端看她如何发号施令?
    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简昆仑、朱蕾的身上。朱蕾却是紧紧依向简昆仑怀里,头也不敢回一下,却不知这个举动,给简昆仑带来了许多拘束与不安,特别是这么多双眼睛,都向他盯着的时候,真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保护朱蕾的平安,正是他奉为圭臬的使命,不要说让她落入敌手万万不能,即使略有不测,吓着了她,也不是好玩儿了……
    手挽玉人,嘘气如兰,这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旖旎感触,晕晕乎,飘飘然,若是平常时候,该是何等温馨受用?眼前他却是无能分心,却要投注于眼前的众多敌人。
    他却又满怀自信,自忖着不应为敌人所乘。
    “哟……”向思思发出了声音说,“好亲热呀,怪不得难舍难分呢!”
    她干脆抱着一双胳膊,“咯咯”有声地笑了。
    “既然这样,两个人都留下来算了……我们倒也省事了。怎么样?还要我们动手么?”
    朱蕾原本伏在简昆仑胸脯上,头也不抬,听见向思恩这么说,气不过地回过头来,狠狠向对方盯了一眼。
    “这个丫头真讨厌,我真想撕她的嘴!”
    说着干脆嘤地一声把头枕在了简昆仑的肩上,却小声嗔着:“看吧,这都是你惹的祸,好好在家里你要出来,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又怪我吧!”
    她的身子更偎紧了一些,到底说出了真心话:“我好害怕呀……”
    简昆仑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一下,意在安慰。一双眸子早已把现场每一个人都照顾到了。
    就实而论,眼前这个八人阵势,他并不曾看在眼里,倒是对面瓦脊间的一列强弩,以及身后墙、转角的三个暗卡有些讨厌。
    自然,这些对于他本人来说,并无顾虑,加上了一个朱蕾,可就不同,略有不慎,可就不堪设想,这么想着,着实不敢轻举妄动。
    他仍然信心不失!怎么想,那个假设的救兵,也该来了,岂能事有意外。
    巧手金兰向思思,眼见朱蕾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对简昆仑做出如此亲密状态,真个触目惊心。
    正在这当儿,忽地传来大列马阵移动的声音。
    起初还只在隐约之间,继而蹄声得得,一霎间,势如高山滚石,而滚鼓……终至雷霆万钧,仿佛千军万马之势。
    大队人马来了。
    简昆仑终而现出了微笑,那一只拥护着朱蕾的手,至此才为之松开。
    朱蕾吓了一跳,两只手掀开了帽缘的面纱,向着声音来处看了一眼:“啊……”
    简昆仑微笑道:“怎么样,我没有猜错吧,为我们解围的人来了……”——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第17回 画虎画皮难画骨
    巧手金兰向思思这一面自然有所警觉。面对着潮涌而来的大队人马,俱不禁吃了一惊,一时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虽说是万花飘香在江湖中声势浩大,无人敢与招惹,可是较之眼前这般千军万马阵仗,毕竟不可同日而语。
    果真万花飘香倾其全力,情形自是不同,而眼前只不过巧手金兰向思思之一小撮力量,未免相形见绌了。
    大队人马,铠甲鲜明,少说也在千人之上,瞬息间已现眼前,极似训练有素,一经来近,四队人马,分立前后左右,霎时间,已把解金刀饭店里里外外团团围住。
    只见一个戴红缨凉帽,身着箭袄,跨骑骏马,十分剽悍的武官泼剌刺一马当先,直放眼前。
    这名武官,手执三角令旗,一面向空挥舞,一面高声喧喝道:“总兵大人有令,尔等江湖人物,不得聚众滋事,谁敢违命,斩杀不赦!”
    这一声叱喝,字正腔圆,加上来人着意地夸张,一番卖弄,果有骇人之势。
    向思思一面,固然每人都有一身功夫,总是人数太少,不成比例,尤其是对方横在最前列的火枪阵式,青一色的白木头杆子,亮着火绳,为数虽不甚多,可是厉害得紧,这年头儿,这类玩艺儿,也只是听说过,见过的人毕竟不多,正因为如此,才似乎更具有吓阻作用。
    巧手金兰向思思目睹之下,自知不是路数,却是气不过,转向熊勇道:“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熊勇向前走了几步,冲着来人这个小武官,抱拳道:“这位将军爷,请了。”
    骑马的武官早已不耐地大声叱着:“不必多说,快快退下!”
    紧接着另一骑快马急策眼前,一个头顶战盔的武官,手中拿着张函帖,大声宣道:“这里有个姓简的么?”
    众人一怔之下,一齐向着简昆仑望去。
    那武官即行策马过来,向简昆仑、朱蕾打量道:“你们是简氏兄妹么?”
    简昆仑点了一下头:“怎么样?”
    “这就对了!”这位武官说,“跟我们走一趟。”一面回身向万花飘香众人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打量着眼前情况,向思思终是无奈,冷冷一笑,叱了一声:“退!”随即转身而去。
    万花飘香一面,由于向思思的离开,面对着眼前的大军压阵,哪里还敢有所蠢动,便也离开自去,一场闹剧,草草结束。
    红缨武官头前带路,简昆仑、朱蕾后面跟随,面对着当前人马,简昆仑终是不惧,朱蕾却不免有些儿胆战心惊。紧紧地抓着简昆仑左面膀臂,依附着简昆仑节节前进。
    打量着当前形势,简昆仑心里自有盘算,此番发展,其实在他意料之中,纵有不测,他亦能力拒狂涛,保护朱蕾,杀出重围。
    当下一边走,一边心存仔细,长剑在握,必要时,可以立即出剑,斩杀身侧丈许方圆内外任何一人,在对方火枪不及发射的一霎间,闯出重围。
    自然,这番措施,为了顾忌朱蕾的意外误伤,也只在绝对必要时,才行施展,心里有了打算,便自无视于当前大军阵势,从容前行。
    朱蕾紧紧抓着他,强自镇定道:“这些人想干什么?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简昆仑沉声道:“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听他这么说,朱蕾也就不再吭声,却把简昆仑抓得更紧。
    短短一程道路,竟似走了很久,红缨武官领着二人一径来至中军正前,向着正中的马上一名蓝顶子武官高声宣报:“启禀参将,简氏兄妹带到。”
    原来清军入关之后,大量改编明军,名为绿营,驻防京畿要地,各军又有马、步之别。
    眼前这支军队,属改编的明军,既有火枪配给,当非寻常,应是一个神机马营,莫怪乎白马上那名参将,显现得神气活现,十分威风。
    其人长面浓眉,生着一双丹凤眼,衬着一身鲜明铠甲,倒也不怒自威。当下在马上冲着二人拱手抱拳,宏声道:“请了,你们两个是简氏兄妹么?”
    简昆仑站定应道:“不错,我们就是。”
    蓝顶参将一双眸子,只是在朱蕾身上打转。却见她身着粉黛二色宫纱,脚下一双凤鞋,绣工不俗,更非一般民间所有,头上的鹅黄色宽边软笠,连同四面垂下的薄薄轻纱,不但可以遮阳防晒,更可防止尘沙的入袭,十足的盛明贵族女子打扮,此时此刻,却是显眼了些。
    目下各方叫嚣,搜拿前朝叛逆声中,朱蕾这身衣着,可就格外惹眼。
    蓝顶参将嘿嘿笑了两声:“姑娘你报个名吧。”
    朱蕾顿了一顿,说:“难女简芬。”
    蓝顶参将哼了一声:“为什么称做难女?家里有什么事故?”简昆仑待将说话,却为马上参将以手势止住,决计要朱蕾亲口回答。
    事到临头,朱蕾反而从容镇定:“启禀官爷,”朱蕾娇声应道,“国破家亡,难道还不是大难临头么?”
    马上参将怔了一怔,连连点头道:“倒也有理……”
    呵呵一笑,打着一口冀地腔调,这名参将冷冷说道,“如今是大清天下了,姑娘这身穿着,怕是多有碍眼不便,回去换了吧!”
    “军爷错了,”朱蕾缓缓抬起头来,隔着一层面纱,向对方瞅着:“如今虽已是清朝天下,大明却也还有一席之地,未来胜败,倒也难说!”
    “大胆!”
    马上参将喝叱一声,待将发作。
    朱蕾却抢先一步,冷冷说道:“军爷既是降清为官,岂不知贵朝摄政王多尔衮早先颁下的朝令,有十从十不从之一说么?”
    这么一说,那名参将才似恍然而悟,点了一下头,便自不再吭声。
    原来多尔衮为稳定清室江山,不得不收买人心,乃听从汉人献策,有所谓十从十不从之权宜方策,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男从女不从,男人固然须照满人习俗,留发蓄辫,女人却可以沿袭明朝旧风,一切穿着不变。另有生从死不从条,规定汉人死后,无分男女,皆可依旧习装束大殓入棺,死为汉家之鬼。
    眼前这名汉人参将,一时不察,为朱蕾这么一驳,顿时哑口无言,更有甚者,朱蕾话中那一句降清为官,便似一支利箭,深深刺进了他的心里,连窘带愧,一时脸都红了。
    这些降清之军,多为其主将一面之倒,一夕之间变了旗帜,身不由己耳,论其本心,岂所固愿?人人都有自尊、羞耻之心。除了极少数的几个元凶大恶,舍不下功名富贵,甘心为奸之外,实不能一概而论,像眼前这名小小参将,即使心怀大义,但官卑职小,只能听人指使,却难以成就大事,朱蕾这几句话,说得他既羞又窘,心里好生不安。
    猛然一惊,才自记起眼前使命,当下由翻起的马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纸卷儿,打开来看一眼,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眼睛看向二人。
    “这位简姑娘一番大道理说得很好,今天是遇见了我,换了另一个,只怕不会这么轻松地就放你们离开了!”
    朱蕾心里一松,脱口道:“这么说,我们可以走了?”
    马上参将嘿嘿笑道:“你们的福分不小,早有贵人为你们说情,也就不必跟着回去了。”
    回过头高叱了一声:“汤万有!”
    前见的红缨小武官,立时应了声:“有!”躬身抱拳听令。
    “带他们到船上去吧!”
    静静江水,时泛微波。
    这一面杨柳低垂,青青柳条,低落到触及水面,便在这里,窝聚了无数小鱼儿,首尾相接,鹣蝶情深。
    大船上湘帘高卷,两个青衣小婢,眼巴巴地向岸上瞅着,忽似瞧见了什么,高叫着:“来了,来了。”便转身进内去了。
    小武官汤万有站定身子,向着二人抱了一下拳:“这便是了,二位自请,我就不再多送了。”
    打了一躬便自转身回去。
    “船?”
    朱蕾静静地向简昆仑望着。
    浅粉、黛绿二色裙衫,蝶儿般迎风起舞,适衬出她玉立的长长躯体,条线分明,细腰、丰臀,尤其是一双修长圆实的腿,透过轮廓的渲染,迫人眉睫。好美的身子……
    她正自双手轻分,把鹅黄色软笠四面的垂纱,轻轻分开,向着当前这艘华丽大船打量不已,一双美丽的眼睛,随即转向简昆仑:“哥,这又是怎么回事?”
    简昆仑笑说:“已离险境,再无可忧,既来之,则安之,却不要辜负了主人的美意,我们上船去吧!”
    船上珠帘一响,一人呵呵笑道:“迎驾来迟,勿罪,勿罪啊……”
    只闻声音,不必看人,也知道是谁来了。
    七老太爷,一身宽大宝蓝罗衫,周身上下,佩件齐全,宝气万千。他终是不改故态,国字脸上,堆满了笑容,永远显得那么和气,直向着当前二人,深深打了一躬。
    “万花门聚众恣能,少侠纵是不惧,令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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