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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昆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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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随即又一笑接道:“其实你大可不必,眼前落在那个老不羞手里,应是再安全也不过,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所谓的老不羞应该指的是七老太爷。一切的讯息若出自李七郎嘴里,应是深深可信。他们万花飘香一门,对于江湖事简直无所不知,一些所谓的古怪、奇怪人物,在他们那个庞大的组织刺探之下,简直无所遁形,势将现出庐山真面目不可。
    那么,七老太爷究属何方神圣?
    他的眼睛已代表他的询问。
    李七郎却又是体察入微……
    “那个老不羞如今气焰极高,就连平西王吴三桂,也要让他三分,你可知他的真实身分?”
    “不知道……”简昆仑摇摇头,他真的不知道,便自实话实说。
    “外面只知道他是一个阔气的珠宝商人,哼……”李七郎脸上现着不屑,“我们把他摸得清清楚楚,他真正的身分是:当今皇朝顺治跟前的一个大红人,皇朝十三飞卫的头子,九翅金鹰口锡,却是化了个七太爷的名字,招摇各处。”
    简昆仑这才心里明白,一时愧恨交集,作声不得,其实这一点,他也曾怀疑到了,总是七老太爷诡谲深沉,掩饰得体,才自着了他的道儿,现在由李七郎嘴里说出,证明他来自大内出差,九公主朱蕾不慎落在了他的手里,下一步当为解押进京,以此老之狡猾深沉,料当有一番隐秘部署,如何能由他手里把朱蕾平安救出,该是当前之急,刻不容缓之事了。
    偏偏万花飘香一面,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也来凑趣,眼前的李七郎,更是诡异莫测,亦不容掉以轻心。
    简昆仑心里真个苦也。
    “承情你具实相告!”简昆仑目光冷冷向对方望着,“七郎兄你请示行止吧!”
    虽说是左面半身行动不便,他却也不愿向对方示弱,说话时右手已紧紧握住了长剑剑把。他甚至已考虑如何先发制人,便是在对方未发之前,陡然以长剑制敌右侧,对方稍有疏忽,便可就势进身,以无比剑气,使之重创。此举虽稍嫌不光明磊落。用于出手一向对自己示惠留情的李七郎,更似过于无情。但是,处非常之境,当施以非常身手,不如此不足以脱身成事,虽落薄幸之名,也说不得了。
    一霎间,眼前充斥了森森剑气。
    李七郎却望着他神秘地笑了,一面挑动着长长眉毛:“你的心意我清楚得很,别忘了在飘香楼一段相处的日子……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我对你却心有灵犀!”
    简昆仑陡然吃了一惊,终不成自己此刻所想,亦为他所测知!
    李七郎冷冷说道:“你想攻击我的右侧一方,出其不意向我侧面出剑,可是?”
    简昆仑看着他呆了一呆,一时无以置答。
    李七郎笑了一笑:“认识柳先生的人,都应该知道,他的剑术非但奇妙莫测,更奇妙的却是他对敌人的感应,你此刻身势虽然没有移动,可是心催气施,剑气已有所趋施……我仿佛已觉出你将要出手,却又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为什么?”简昆仑心里不禁深深折服,毕竟自己对于飘香楼主人柳蝶衣的认识,只及于肤浅一面。姑不论柳蝶衣之神奇莫测,只是这个李七郎,就非比寻常。看来他已尽得柳蝶衣心法传授,再无置疑。
    难在眼前的被他看破心机,终不好重施故技。就动手过招来说,显然在未战之先,自己已屈居下风,却是如何是好?
    李七郎说:“那是因为我终不相信你会是无情之人,而且这种出手方式,也大欠光明磊落。”
    简昆仑一笑说:“说到光明磊落,贵门时姑娘,当日如何迫使我束手就擒,想必你也有个耳闻,而此剑主人崔平,崔老义士的死,也就更……”
    他的眼睛不自禁地落在了手上月下秋露这口吹气断发的古剑上。
    一霎间,他想到了玉剑书生崔平崔世伯的死,内心如同刀扎,下意识里兴出了无比仇恨。
    不只是柳蝶衣一个人,整个万花飘香都当是自己的仇人。
    李七郎忽似吃了一惊,他的感觉确是微妙之极。
    斜着身子,他向左面跨出了一步:“简昆仑,你出剑吧,看看是不是能胜得过我?”
    说着李七郎脸上弥漫了甜甜的笑容,总让人感觉着,如果这么美而甜的笑靥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脸上,该是如何迷人了,而他——李七郎,却是个男人。
    “我们总是没有好好的比过……”
    一面说时,他随即掣出了身后长剑——一道漾漾青光,闪在当前。陡然使得简昆仑认出来,正是当日柳蝶衣假手李七郎与自己搏斗时所持用的那口名贵的宝刃。不期然,如今这两口宝刃又相逢了。
    简昆仑剑吐中锋。
    李七郎剑压腕底。
    双方对面而立,目光凝视。却有一团徐徐的风,起自二人身前脚下,在眼前缓缓打转,惹得地面上落叶刷刷作响。
    一霎间这片林子显得出奇的安静。
    李七郎微微一笑说:“接剑吧!”
    便自递出了手里的长剑,这一剑极是缓慢,直取向简昆仑前心要害。
    看来虽是如此,简昆仑却不真以缓慢视之!随着李七郎递出来的剑势,森森剑气直溢向四面八方,此时此刻,只要任何一方有所反应,他缓慢的剑势,都可能在一霎间变为雷霆万钧之势。
    简昆仑曾两度与他交过手,多少知悉一些他出剑的路数,只是眼前这一式中手,却显然大异寻常,看来确是实力的一击。
    似乎也只有实力的一拼。两口剑看来一样的缓慢,渐渐居中而近。闪烁的剑光分外刺眼,看看已几乎接触到一块,蓦地却分出了高低之势。
    简昆仑的剑居高,直刺李七郎眉心。
    李七郎剑居低,扎向简昆仑下腹丹田。
    看起来势子一样的猛,一样的狠。
    却不知怎么一来,双双都走偏了,却是疾如旋风,各走偏锋。
    叮!叮!宛若银铃也似的两声脆响,显示着双剑的两度交锋,便自一个半圆的弧度,双双拉开了剑势,绕向另一个方向,展开了另一个回合的交手。
    李七郎长剑直劈,取向对方后背。
    简昆仑反臂以迎,当!架开了他的剑锋。便在这一霎,李七郎猛地袭身向前,扑向简昆仑右侧方,长剑运施内气,化为大片光雨,在他抖动的剑势里,简昆仑右面七处大穴,俱在他的照顾之中。
    这一次出手,大大显示着李七郎的功力不凡。
    简昆仑心中一凛,却也激发了他的雄心壮志,用一面斜阳剑势,与对方极具实力的一接。不意转动的当儿,才自觉出左面半身,大是有欠灵活。非仅如此,即使真力运行也力有未逮。
    一惊之下,吓得他打了个冷噤,脚下由不住一个踉跄,只觉着肩上一阵奇寒刺骨,只以为被对方剑锋所刺。
    却是险到了极点。
    随着剑尖的微微一偏,改刺为压,按动之间,李七郎颀长的人影,已拔起来丈许高。
    一起又落,飘身于丈许以外。
    一丝惊吓,显示在李七郎脸上:“你身上有伤?”
    简昆仑哼了一声,颇是有些意外地向对方望着,想不到对方在足以取胜、性命攸关的俄顷之间,竟然对自己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却是为何?一霎间,简昆仑面现悬疑,却是迟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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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回 却道七郎好风情
    李七郎往前面走了两步,压住长剑道:“你怎么不说话?是谁伤了你?”一抹关怀之情,现诸在七郎颇为俊秀的脸上,谁能料想到,瞬息之前双方犹自兵刃互往在做殊死之战,这一霎却竟然有了如此微妙的变化?
    简昆仑冷冷一笑道:“何必多问?”长剑再指,道了声:“请。”
    李七郎只是睁着一双异常明朗的眼睛,频频在对方身上转着,先时的轩昂战志,只因为一念顾忌到对方身上的伤,瞬息间已打消了个干净。
    非仅此也,他更似有无限关怀,万般惜怜……透过了那双清澈的眼睛,径自向对方传送了过去。
    这一切,俱为简昆仑所忽视。他犹自接剑以待,直到他忽然洞悉了对方根本没有再出剑的意向之后,才缓缓垂下了手里的长剑。
    “为什么中途停住?”简昆仑似有受辱之感,“别以为我半身负伤,就真的不堪承教。不信你放剑过来,再试试看?”
    李七郎清澈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心里却似在想着另一个问题。“到底又是谁伤了你呢?”长长的眉毛挑动了一下:“是了……定然是那个化名七老太爷的老奴才。”
    语气间,竟似自毁立场,而与简昆仑站在同一战线,同仇敌忾了。
    简昆仑看着他,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当地一声还剑于鞘。
    李七郎才似忽然有所触及,向着他微微一笑:“不是我对你剑下留情,而是你身上的伤……有一天等你觉着完全好了,我们再决一胜负,也还不晚。”
    一面说,他随即把长剑插落鞘内。
    简昆仑点点头说:“一言为定。”便掉头而去。
    走了几步,回过身来,却是李七郎颀长的人影,仍自站立原处,心中不无怅感。这个李七郎,真正让他无以应付,是个软硬皆难施展的人物。
    李七郎在他顾探之下,微微含笑,践踏着一地落叶而前道:“有件事你一定想知道……”
    “什么事?”
    “是关于九公主朱蕾的下落……”
    这句话使得简昆仑顿时为之一振。
    “怎么样?”李七郎说,“我一猜你就有兴趣!”他似乎略作犹豫,遂自做了决定,“好吧,我们不妨来比赛一下,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就拿九公主这个人来做个赌注,看看谁先到手?”
    简昆仑哼了一声说:“这意思是,贵派万花飘香也打算对公主加以染指?”
    “我们一直没有放过他们!”李七郎说:“不只是九公主一个人,包括永历帝本人,以及他身边所有的人,我们都有兴趣。”
    这么一说,简昆仑心里反倒略为宽释,却是因为七老太爷的底牌既为自己所知悉,九公主落在他的手中,辗转入京,不免死路一条,若是万花飘香中途把她劫出来,情形便大有转机。
    固然,柳蝶衣野心勃勃,之所以劫持永历帝一家,无非意在挟天子以令诸侯,满足他一己称雄天下的霸心而已,却是可以断言,九公主在他们掌握之中,却不致有生命之险。
    问题在于七老太爷到底实力为何?是否敌得过万花飘香之中途出击?这些却是自己所无能左右,却又何妨与对方一赌输赢?
    李七郎笑吟吟说道:“其实,这只是你与我个人之间的一个赌注而已,换在别人可就不同了,记住,连你本人都是我们急欲擒获的对象,柳先生已颁下了命令,谁也不敢不遵,这一点你应该是心里有数。”
    简昆仑点头道:“多谢你提醒我,想必是时姑娘已然出动?”
    李七郎一笑说:“岂止是时堂主一人而已?万花飘香高手如云,还有更厉害的人物,你只是没有见过罢了。”
    简昆仑心里微微一动,一个人的影子,蓦地闪向脑海——燕云青。
    这位隶属万花飘香两大堂主之一的金叶堂堂主,至今还不曾现身而出,他若是在暗中对自己加害,却是不可不防。
    简昆仑决计与李七郎本人在九公主落入谁手这件事上别别苗头,赌个胜负输赢。
    李七郎微笑道:“你愿意了?”
    简昆仑点点头道:“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战就是。”
    说完,正待转身离开。
    “等一等……”李七郎唤住他,“你还不知道我们的赌注是什么?”
    “是什么?”
    李七郎湛湛目神,若似有情地直视着他,目光里却不无执著:“如果你输了,很简单,我要你心甘情愿的束手就擒,同我一起转回飘香楼,今后共事柳先生,永世不心生二念!”
    简昆仑愣了一愣,半天才讷讷说道:“要是你输了呢?”
    “问题就更简单了!”李七郎笑靥不失地道:“要是我输了,便自横剑一死,自刎在你脚前。”
    “这……又何必?”简昆仑说,“这个赌注太大……也太残忍了……”
    “你害怕了?”
    简昆仑冷冷说道:“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怨,我又何忍置你于死地?”
    李七郎一笑说:“这意思是你一定会赢了?别太自信,我不会输的……”
    简昆仑冷笑道,“果真如此,你更何忍置我终身于柳蝶衣之下,供其驱使?在我来说,这个罪远比死来得更为可怕,恕我难以苟同!”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自去。
    李七郎只是向他背影望着,直到简昆仑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才怅怅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实在说,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却是抛不开对方印在心上的那一条人影……乃至于感受出如不能与对方长相共守,宁可横剑自刎在他的脚前。奇怪、可怕的一个意念?
    简昆仑返回花鼓楼,已是傍晚时分。
    九公主朱蕾既为对方所掳获,自己这个人对七老太爷来说,应是全无兴趣。便是目前这个理由,简昆仑才毫无顾忌地返回。甚而,他脑子还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巴不得对方放不过自己,如此一来,便可大肆周旋,进而由对方身上,探知公主下落。
    是以,他非但不要回避,反而更是招摇。
    华灯初上之时。简昆仑一袭锦衣,手摇纸扇,翩翩风采出现在四面荷花的湖心亭内。
    四面锦绣,人儿熙攘。
    却有妙龄少女,手挥五弦,发声新莺,一曲高歌,唱的是一首脍炙人口的时令小调。
    调寄清平
    东风去了秦楼畔,
    一川烟草无人管,
    芳树两暗暗,
    黄鹏三两声……
    歌声袅绕,清新动人。
    简昆仑凭栏独坐,心绪起浮。犹记得昨夜此刻,还与朱蕾在此同餐共饮,一夕之间,便自分离,却不知她现在系身何处?安危如何?这么一想,简直内心忐忑,如坐针毡。
    由李七郎嘴里,终使他知悉了那个七老太爷的真实身分——九翅金鹰贝锡。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全无印象,只是当今皇朝的十三飞卫,却在武林中屡有传闻。此人既居十三人之首,自然绝非无能之辈。
    事实上皇朝十三飞卫,亦即当今清帝十三名近身护卫。其权术势焰,想想也可以知道,无怪乎以吴三桂当今王者之尊,亦不得不曲予优容。
    简昆仑夹起来一块鳝鱼,入口慢慢咀嚼……思维却只是在九翅金鹰贝锡这个人身上打转。如是对方那一身鲜丽华衣,珠光宝气的满身穿戴,便自清晰现身跟前。这个人的身手,果非等闲。那一掌变化突然,翩若蝴蝶,却兼具飞鹰之势,令人防不胜防,却是力发随意,内涵万钧,真个有一掌山河之势。差一点拍散了简昆仑身上真气,落成了终身残废。
    把一盅绍兴黄酒满满灌下喉里,简昆仑只觉着说不出的气闷,左面肩头,为对方掌拍之处,火辣辣直似犹有余痛。便在这时,他意外地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也正向他窥伺。
    两根手指轻轻拨开垂下的珠串,那人其实原在黑暗之中,只是不知怎么,却为简昆仑意外的发现。
    正是这个突然的发现,使得他把到口几已下咽的酒,中途忍住,借助于一个回势,全数吐回盅里。这个动作,甚是微妙,除了他自己之外,决计不会为任何人所窥破。
    他随即注意到,那双暗中的眼睛,忽然为之消失。
    虽然是一个看来不足为奇的小小动作,但是简昆仑屡经大敌,却不敢等闲视之。
    这壶酒方才由侍者送来,锡质镂花的壶身保得酒热,善饮的人都知道,绍兴黄酒要烫热了喝才够味道,即使盛暑时候,也不作兴凉饮。
    久走江湖历练之人,却也知道,蒙汗毒物所最宜混入者,也正是这类味醇质热的黄酒,一经混合,饮者如非特别细心,简直无能察觉。
    却是暗中那一双注视的眼睛,忽然使他留下了仔细。于是,这满满一壶美酒,便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悄悄的隔窗付于流水。
    某种情况之下,简昆仑似乎有所觉察。他于是作势畅饮一杯,随即摇动了一下早已不见涓滴的空置酒壶。完成了这个动作,便似不胜酒力的样子,倚身座位,等待着进一步的发展。
    须臾,穿着灰色大褂的酒保,手托银盘,盘子里托着另一只锡壶,施施然来到了眼前。
    “先生,还要酒么?”
    简昆仑点点头说了声:“好酒!”便把这壶酒留了下来。两壶美酒下肚以后,他便似不胜酒力地倚身长座,醉倒了。一些细小、琐碎的动作,便自在这个时候,悄悄部署完成。诸如,把一口十分锋利的短刀,藏置腕底。
    长剑月下秋露却不曾带在身边,出来之先,便已藏在别处,这一次由于他的自作聪明,反使公主朱蕾,落在了七老太爷手里,对他来说,实是莫大羞辱,受了这次教训,乃使他对任何事都心存仔细,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一霎,他倚身靠椅,看似俯脸向下,其实却可经由腋隙,窥知一切。这个动作,似乎并没有立刻引起别人的注意。
    耳边上犹自听见卖唱少女的婉转歌声,六角酒亭座客却也不少,行酒猜拳却也是免不了的。乱糟糟的四面八方声音,一直在他耳边上响个不停……才使他觉出,此番装醉的滋味,不大好受。
    未几,才有人来到了近前。还是先前送酒的那个酒保。
    这时他一面收着酒菜,一面频频向简昆仑身上顾盼,却是不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走过一个人来。
    透过腋下空隙,简昆仑清楚地看见这人的下半身子,一件讲究的绉绸子湖色长衫,脚下是茶色缎子的双脸皂靴,很斯文讲究的穿扮。
    这身装扮,立刻使简昆仑记起入门时的那位账房先生——尖尖瘦瘦的一张白脸,两只大肿泡眼,人很礼貌。进门时还向自己双手一拱及地,特意示好地称呼了一声:“简相公”。自称姓张,是这里的账房先生。
    张先生这时背负着双手,走到了简昆仑身边,来回踱了几步,还特意把头低下来,仔细地向简昆仑脸上看个不已。然后他才直起腰来:“醉是醉了,还不够沉。可小心着点儿!”又道:“好酒性,两壶酒喝得光光的,一滴也不剩!”
    旁边一个小伙计说道:“是怎么着?把他抬回去呢,还是就……”
    张先生说:“等着,人还没到……”
    简昆仑心里一动,又是什么人呢?
    “你小心注意着,一有动静,马上来告诉我一声!”说了这句话,张先生就迈着八字步,慢慢走了。
    简昆仑干脆身子一翻,趴在了桌子上,这个姿势比较更能持久。
    张先生吓了一跳,又过来特意地察看了一下,用手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见他毫无反应,才嘿嘿笑了:“行了,这一次够沉了。”
    说话之间,脚步声响,走过来两个人。
    即听张先生的声音说:“醉了,醉……这家伙真行,两大壶酒才把他给弄躺下了。”
    后来的人,一伸手扳过了简昆仑的身子,却见后者一双眸子半睁半闭,目光发直,岂止是醉了,简直人事不省。
    后来的两个人,一个秃顶尖颏的瘦子,另一个短发灰眉,双目翻白。
    两个人虽是各着长衣,一副斯文打扮,瞧着那眼神儿以及满脸的风尘气息,却也可以猜知绝非一般良善人家。尤其是后者,那个短发灰眉的汉子,一入简昆仑目光之中,由不住大大吃了一惊。便是烧成了灰,简昆仑也能认得他。
    无眼太岁公冶平。
    昨日在船上,动手开打,把自己追落入水,便有此人在内,想不到他又来了。
    这个猝然的警觉,使得简昆仑为之心头一震,当时真有一种冲动,恨不能立时动手,以奇快手法,致对方以死命。
    只是那么一来,显然失却了此番佯作昏迷的本意,且先暂时忍耐的好。
    一念之间,便自打消了向对方出手的本意。只是对方既是这等狠厉人物,却要加倍小心,不可不防。
    扳住简昆仑肩头的那个秃顶汉子,偏向无眼太岁公冶平道:“是他不是?”
    公冶平冷冷一哼说:“没错。”
    秃顶汉子哧地一笑说,“听你说不是厉害得很么!也不过如此,两壶酒就放躺下了。”
    一旁的张先生咳了一声,插口道:“小人酒里掺的不是一般的蒙汗药,是……”
    “是我给他的!”
    公冶平接上了话头:“别说是他了,就是只老虎,也得睡上三天,不过,话虽如此,对这个人可真得十分小心!”
    这句话顿时使得简昆仑心里一动。猝然警觉到这个假瞎子即将要向自已出手,一念电转,立刻反应于丹田内气。
    原来他幼时从父亲练习内功,已具真气运行之能,事先若有预防,一经运行之下,除非是极特殊的手法,一般点穴手法,大可无畏。
    正是公冶平那句可真得十分小心的话,提醒了他,使他感觉到对方的可能出手,乃致猝然提吸起一股真力,以之遍布全身。
    这番措施,方自完成。公冶平已付诸行动——足下微探,右手三指撮如鹤喙,一连在简昆仑身上肩井、志堂、风池三处穴道各点了一下。
    秃顶汉子嘿嘿一笑,手势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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