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界游戏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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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一只黑色猛兽正冲着艾尔扑过来，追得他满地流窜。

　　　　王业没理他，手心集中精神，顿时间，水流突然爆发式的扩散开来，像不可遏制的井喷一样冲向前方。

　　　　“小嘤！”王业同时高声叫道。

　　　　“嘤！”小嘤从传说卷轴中应声跳出，一股寒气“呼”地吹在那水流上，竟是瞬间凝成了一段长长的平整冰路。

　　　　“冰面上没问题吧？”王业转向步瑜。

　　　　“没问题。”步瑜点点头，她愕然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冰道，冰道笔直地伸向前方，在这荒漠间独成一道风景。然而，冰路只有几百米长，对于飙车来说还远远不够。

　　　　“上车！我们边开边修路！”王业叫道。

　　　　王业和步瑜一跃上车，“魅时代”跑车如一条白色蛟龙，在光滑的冰面上飞驰起来。吴涯就在附近，很快也麻溜地窜上车来，只有艾尔因为被一只猛兽追咬，跑得有点远。

　　　　“那边！”王业指向艾尔的方向。

　　　　不断生成的冰道顿时拐弯，蔓延向艾尔的方向。步瑜驾着车一个摆尾，以华丽的姿势向着艾尔漂移过去。路过艾尔的时候，王业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往车上拽去。一只黑色猛兽横扑过来，尖牙利齿与艾尔的小腿擦肩而过，撕下了艾尔的一截裤子。王业手心发力，把艾尔狠狠地扔进了车后座上。

　　　　冰道向正前方蔓延，白色跑车呼啸着飞驰而去，黑色猛兽企图要追，但冰路太滑，几下就滑倒在冰面上，渐渐被跑车拉开了距离。

　　　　“我的神啊，吓死宝宝了。”艾尔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现在放心还太早。”王业回头道。

　　　　话音未落，三只猛兽突然从前方窜了出来，在冰路中央围成一个弧。

　　　　“啊！”步瑜尖叫一声，猛踩刹车，跑车轮胎打滑，在冰路上疯狂地转起圈来。

　　　　“三号表盘第四个按钮！”吴涯在后排叫道。

　　　　“什么？”步瑜没听清，王业却是直接按在了跑车操控盘的一个钮上，正是吴涯说的那个钮。

　　　　浓烈的火焰突然从跑车排气孔喷射出来，像喷火枪一样随着车体的旋转而扫射。

　　　　似乎是出于本性，野兽天生对火焰有畏惧感。看见跑车如风火轮一般旋转而来，三只猛兽竟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

　　　　趁着这个空档，步瑜猛地把稳方向，一脚踩在了喷射油门上。车体回正，喷射的火焰顿时形成巨大的推力，把整辆车向前飞速推去，直直从两只猛兽的间隙冲了过去。

　　　　三只猛兽这才回过味来，疯狂地追过来。它们奔跑的速度很快，足足比普通人类的速度快三倍以上，但比起跑车毕竟还是慢了些。

　　　　平整的冰路，跑车比野兽有充足的速度优势，几分钟后，穷追不舍的猛兽逐渐被甩到后面。渐渐在视野中变成几个跳动的小点。

　　　　“酷毙了！”艾尔打了个响指：“嘿，王业，你是怎么做到的，哪儿来这么多汁液？”

　　　　“那是水！”王业更正道：“是我的‘复制’技能，结构简单的东西不太费力就能大量复制，而H2O这种构成，实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然后让雪名残把你复制的水立刻冻上，变成临时的冰路，有趣的点子，我得记下来。”吴涯在后座掏出笔记本开始飞速敲击着。

　　　　敲着敲着，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道：“可是这种办法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吧？就算你不需要多少念值就能大量复制水，你的小嘤也做不了太多的冰冻。”

　　　　“你猜对了。”王业回过头苦笑道。

　　　　话音刚落，跑车突然往前一栽，车屁股掀起，险些把坐在后座的艾尔和吴涯掀出去。

　　　　“什么情况！”艾尔怪叫道。

　　　　只见前方已经没有更多的冰道可走，重新变回了沙地的样子。而王业的肩膀上，一直在进行冰冻工作的小嘤疲惫地趴着，两只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无力地垂着，像蔫了的花儿。

　　　　“小嘤没力气了，我们得锻炼锻炼身体了。”王业大声道：“收车跑步！”

　　　　“我就知道……”吴涯郁闷道。

　　　　“喂喂喂……”艾尔还没反应过来，跑车已经“砰”地一声，化为一抹白烟消失了。王业、步瑜和吴涯三人麻利地跳跃到地上，只有艾尔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加持‘迅捷’。”王业对步瑜道。

　　　　“嗯。”步瑜樱唇轻抿。

　　　　酆都城诸多技能中，不同的技能所需要的前置行为各不相同。有的需要动作，有的需要吟唱，还有的需要千奇百怪的道具辅助。其中，价格便宜的低等辅助技能，只需要闭目冥想就可以成功使用，但相应的，其效果也十分普通。

　　　　步瑜奔跑中微微闭目，四抹淡绿色的光芒浮现在几人身侧。浸润在那光芒中，王业感觉到自己的重力似乎在减轻，而腿部力量有所加强。一加一减之下，奔跑速度逐步提升，加到最快时，大约提升了原速度的一半。

　　　　可这远远不够，冲出一千多米，几人已经开始大口喘粗气，比起那些猛兽，他们的耐力明显差得多。三只猛兽的距离开始逐渐拉近，它们速度惊人，而且耐力雄厚，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它们迟早会追上来的。

　　　　“这么跑不是办法！”艾尔大叫。

　　　　“再坚持一下！”王业大声道：“我们可不是要跟他们一直比腿力！”

　　　　“那我们比什么？”艾尔奇怪道。

　　　　“比谁先跑到那条路！”王业回头笑道。翻过一个沙丘，他大手一指，只见沙坡下横着一条柏油路，路笔直通向十几公里外一座破败城市，几个弯曲生锈的路牌立在路两侧，依稀能辨认出上面写着个英文单词――Black。

　　　　“黑色？什么鬼路牌？”艾尔叫道。

　　　　管他什么鬼路牌，对于王业几人来说，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可这会儿三只黑色猛兽已经越追越近，眼瞧着已经贴近身后了。

　　　　必须更快一点。

　　　　“涯，艾尔交给你了！”王业大吼道。

　　　　说完，他一把把步瑜横抱起来，两脚突然迈起太空步，踏在柔软的沙地上，如蜻蜓点水般自如，正是他学习的“基本功”中的轻功在起作用。

　　　　吴涯那边也把艾尔扛了起来，燕尾服的加持效果可与“基本功”媲美。区别是，轻功靠的是一口气，来去轻轻。而燕尾服靠的是电子动能，加持同样的速度下，王业的步伐轻盈无痕，吴涯的步伐则踩出一个个深深的大坑。但就加速这一目的而言，效果是相同的。

　　　　方才为了照顾艾尔和步瑜，也为了保留体力和电力，两人都没启用最大速度。这会儿迫在眉睫，必须豁出去了。全力奔跑下，两人风驰电掣，在身后扬起成片飞沙。

　　　　“你们好快！”艾尔惊讶道。

　　　　“是跑得好快！请把话说完整！”吴涯更正道。
………………………………

第四十四章　废弃之城

　　　　健步如飞，几人连跑带跳地冲下沙丘，终于在三只黑兽快追上时跳到了马路上。

　　　　这次不用王业吩咐，步瑜自觉地掏出了装跑车的胶囊。白烟一闪，雪白色的“魅时代”跑车重新出现在路面上。

　　　　“开个够吧女司机！”王业叫道。

　　　　四人翻身上车，跑车瞬间加速，如箭般飞驰出去，再一次彰显了科技的魅力。四轮驱动的家伙终究要比两条腿靠谱。

　　　　三只黑兽扑到柏油路上，但没能扑到，它们冲着跑车的背影愤怒地吼叫，终于没有继续追上来。

　　　　“再见了熊宝宝们！”艾尔转身对着几只黑兽吐起舌头。

　　　　跑车飞驰，转眼便把几只黑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终于能稍安片刻了，王业长舒了口气。他把头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点开了念戒屏幕，一个地图浮现在屏幕上。这是这个世界附近的地图，代表“唐僧”的红点嘟嘟地闪着，在提示着他的位置。

　　　　“直走，唐僧就在前面那座废弃的城市。”王业指了指前方。

　　　　跑车沿着马路行驶了一阵，放眼望去，不远处，飞沙后渐渐显露出一座废弃的城市，灰色的楼群残破不堪，仿佛曾经历过什么大的灾难一般。一些高楼横七竖八地倒着，有的倒在附近的楼梯上，有的砸在立交桥上，有的只剩下半截楼体。扬沙沉积在城市的路面上，将许多废旧的汽车几近掩埋。偶尔能望见几根红绿灯孤独伫立，灯面已被飞沙走石砸成三个黑色的大坑，仿佛一张骷髅的脸，正用黑洞洞的双眼看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客人是王业他们。

　　　　没有黑兽的追赶，步瑜的车速平缓下来，跑车沿着柏油路徐徐前行，渐渐驶入了废城边缘。炽烈的太阳开始被楼群的阴影遮蔽，终于不那么酷晒了。

　　　　副驾驶位置，王业突然转过身，把一根粗粗的黑色毛递给了后座的吴涯。那黑毛跟人的手指一般粗，表面透着金属版的光泽，看上去十分坚韧。

　　　　“扫描一下这玩意。”王业淡淡道。

　　　　“这什么毛？”艾尔好奇地凑过来。

　　　　“刚才那些怪物的。”王业道。

　　　　“你在哪儿揪的？”艾尔一惊。

　　　　“你的大腿上。”王业应道。

　　　　艾尔这才发现自己右腿的裤子被撕掉一大截，残留的半截裤子上还黏着那怪物的口水。一截粉红色的内裤边从裂口漏出来。

　　　　“见鬼。”艾尔连忙捂紧裤子。

　　　　吴涯接过那根毛，默默打开笔记本电脑，把它放在了扫描板上。蓝光开始在扫描板上来回流窜，发出“滴”“滴”的声音。

　　　　一个个淡蓝色的窗口不断弹出，在笔记本上空重重叠叠，纷繁的的数据层出不穷，看得人眼花缭乱。

　　　　窗口中间，一个淡蓝色的小圆台凸现出来，一个三维立体模型开始构建，却是那黑毛的细胞结构。数据跃动，立体结构不断细化放大，从细胞放大到细胞核，然后到染色体。

　　　　白色的跑车在柏油路上飞驰，地面不太平整，但对于一辆特工跑车，只要不是沙漠就没什么问题。

　　　　可是，王业却察觉到跑车的速度越来越慢。从表盘数据来看，车子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油门踩得不够而已。

　　　　王业心疑转头，却看到步瑜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了？刚才受伤了吗？”王业问道。

　　　　长发的掩映之下，步瑜没回答什么，只是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王业观察了一下她的周身，没看到什么伤口，便没当回事儿。

　　　　可过了一会儿，随着跑车继续向前，速度已经从180脉直降到了60脉左右，表盘显示的速度起起伏伏，飘忽不定，似乎油门并没有踩稳。

　　　　王业奇怪地转过头，可这一次，他隐隐听到了啜泣声，就在自己身旁。

　　　　细细看去，步瑜微微低着头，头发遮掩着她的脸，却遮掩不住她啜泣的声音。

　　　　王业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面对多么高智商的敌人，他都有自信将其看破，然而面对女孩儿的眼泪，他却还只是个处男子……

　　　　一张纸巾突然从背后塞到王业手里，仔细一看，还是女孩儿比较喜欢的香薰型。王业一惊，回过头，艾尔的眼神可劲儿示意着步瑜的方向。

　　　　居然随身带着这种东西……王业满头恶汗地接过来，然后清了清嗓，轻轻递了过去。

　　　　“喏……”

　　　　还没等王业多说什么，步瑜已经一把把纸巾拽走了，松开方向盘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擦着，跑车顿时开始剧烈地摇摆。

　　　　“喂喂……”王业连忙把紧方向盘。

　　　　跑车的速度进一步下降，驶入废弃城市后，车子终于完全停了下来。步瑜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已然哭花了小脸儿。趁这个机会，艾尔以100碎片的价格，把念戒里的一包纸巾高价转让给了王业。

　　　　过了好一会儿，步瑜的眼泪才渐渐平息。

　　　　跑车停在废弃的城市中央，一栋歪斜的大厦阴影笼罩着正片街道，尘封的楼群间隙投下点点阳光，如一座钢铁森林里斑驳的树影。风携着灰尘和垃圾，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滚过。四周店铺的玻璃窗里，依稀透着一些干枯的模特，它们的身躯和衣服已然风蚀，像一具具不瞑目的亡者。

　　　　坦白说，王业可不希望停在这么一个地方，从兵法上讲，这里就如同四面环山，是最容易被伏击的。

　　　　可看步瑜这会儿的样子，显然不适合说这些。

　　　　“业……”步瑜突然开口：“刚才我们为什么要跑？”

　　　　王业怔了一下。

　　　　“我们能杀死那些怪物的对吗？”步瑜猛地转过身来道：“你有魔术师纸牌，那么昂贵的高级武器，如果硬拼的话，我们是有可能杀死那些怪物的！对吗？吴涯，你最清楚计算，你告诉我能，还是不能？”

　　　　吴涯被问得不知所措，他敲了敲电脑如实应道：“那些黑兽防御力明显不低，红桃牌的爆破杀伤只有爆破中心能够杀死它们，但是如果借助方片牌做固定，再用黑桃牌穿透要害的话，应该是有机会杀死它们的。”

　　　　“那么王业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跑！”步瑜一双泪眼瞪着王业道：“如果我们对抗的话，或许他们还有生机。”

　　　　原来如此，王业心下一阵黯然。

　　　　确实如步瑜所说，如果他们当时全力对抗，或许的确能和那群怪物一战，如此一来，或许其他存者们能活下来一些，但是……

　　　　“我们要通过的是一次试炼，而不只是一次危机。”王业沉声道：“当时如果全力作战或许有可能打赢，也有可能打不赢。即使打赢，代价也将是耗光所有的武器，甚至搭上我们中几个人的命。这意味着我们再没有可能通过这场试炼。

　　　　我们不是上帝，在这个充满杀戮的世界没有人能普度众生，还记得伊丽丝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更多的时候我们甚至必须要自相残杀。如果想在这里活下去，就趁早收起无聊的同情心和正义感吧。每个人都有一颗做好人的心，但前提是自己不会因此而丧命，尚有余力的时候我不介意做一些好事，但我不会为此让我和我的队友身陷危机，就这么简单。”王业意味深长道：“别忘了这里是哪儿，这里是死界，这里需要的是杀手而不是英雄，是死神而不是菩萨。”

　　　　王业的话让步瑜一时恍若失神，对与错，是与非，有时候不是简单的道德心能够评定的。

　　　　“可是……”步瑜低声呢喃道：“可是……你上一次试炼就做了英雄不是么……你避免了一场恶战，救了那么多人，你获得大家的认可不是么？”步瑜不甘心地道。

　　　　王业却是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一切都是基于预测而做的。我所做的一切只是赚取更大的利益而已。至于大家的赞誉，我现在不怕告诉你，那是我和霍军商量好的。回到酆都城后他带头向我划来1000碎片，对于那些习惯于随波逐流的人，我自信这会为我带来大量的碎片收益，但前提是我和大军签订了契约！七天内会立即返还他2000碎片，这就是事实。大军是个老手，他演的天衣无缝，就像他一直挂在脸上那副豁达的笑容一样。我的确避免了一些试炼者的牺牲，但是别忘了，作为代价我杀了几千个囚犯。”

　　　　步瑜登时怔住了，的确，无论王业当时给出过怎样的理由，数千名囚犯死于他手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里是死界。

　　　　也许正如王业所说，这里需要的是杀手而不是英雄，是死神而不是菩萨。

　　　　王业的话死死环绕于脑海，让步瑜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步瑜惨白的脸色，王业意识到自己有些说得重了，毕竟不是每个人死前的半年都有他那般经历。在绝症的缠绕下，王业对于死亡的思考远超他人、对于这个世界，他可以很快的接受，但不代表其他人能，尤其是步瑜这样充满烂漫的少女，血淋淋的生死和现实总需要时间去适应。

　　　　“好了，话说回来，当时现场除了我们几个也有一些其他老手，有他们在也未必就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这么说，他们还可能活着？”步瑜抹了抹哭花的脸。

　　　　“当然可能。”王业严肃地点点头：“我想一定会有一些人能活下来，存活率估计能有……”

　　　　“0。214％。”吴涯插嘴道。

　　　　“你给我闭嘴！”王业喝道。

　　　　听到这个数字，步瑜的眼泪再一次顺流而下。细腻的哭声，在这废弃的城市街道，仿佛游荡的鬼哭。

　　　　见鬼……

　　　　王业无奈地拍了下额头，哄女孩果然是世界上最难的一件事。

　　　　“现在怎么办？”王业向艾尔求助道。

　　　　“很难办……”艾尔摊了摊手：“只能……找点什么更扫兴的话题吧……”

　　　　“更扫兴的话题啊……”王业愕然道：“比如呢？”

　　　　“比如……”艾尔一时也没想到，两人愁眉苦脸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双双把眼神盯向一旁的吴涯。

　　　　“找扫兴的话题你们看我干什么！？”吴涯反抗道。

　　　　王业和艾尔继续盯着。

　　　　“好吧好吧。”吴涯悻悻地打开手里的笔记本，一个立体结构图在半空中浮现出来：“比如我的扫描结果怎么样？我发现那怪物的细胞里，是23对染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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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人变

　　　　听到这个消息，王业的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黑得像暴风雨前的阴霾。

　　　　艾尔神色怪异地看了看王业，他还是第一次看王业这幅脸色。

　　　　“果然如王业所说，你在某些方面真是个天才。”艾尔对吴涯竖起大拇指。

　　　　步瑜抹了抹眼泪转过头来：“怎么了？23对儿染色体，有什么问题吗？”

　　　　“你就当没听见好了。”王业把步瑜的头转了回来：“继续开车，我们去找唐僧。”

　　　　可步瑜两眼死死瞪着王业，丝毫没有开车的意思。

　　　　“只是23对染色体而已，没什么好好奇的。”王业歪歪嘴道。

　　　　步瑜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王业，一点没有退让的意思。

　　　　“好吧好吧……”王业瞥了一眼吴涯，或许让他说这句话就是个错误。顿了片刻，他沉声道：“据我所知，生物界只有两种生物是23对儿染色体，一种是我们人类，而另一种，是橄榄树。”

　　　　“你是说……”步瑜惊讶地张大了嘴。

　　　　“没错。”王业点点头，转向吴涯：“你解释吧。”

　　　　吴涯推了推眼镜，然后拉出一个结构图：“虽然还不确定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就染色体信息来看，它们很有可能和人类有关系。甚至我们可以猜测，它们就是人类也说不定。”

　　　　步瑜神色突然变得很怪异。

　　　　王业能理解，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如果那些黑兽只是普通的野兽，方才那些试炼者便是被捕食了，就仿佛古代村民在山上遇到老虎被吞，无疑是一场悲剧。但如果那些黑兽也是人类的变体呢？同为人类，这就并非两个物种间的生死捕食，而是同一物种的两个群体间的存亡之斗。尤其是当两方都是人类时，它有一个额外的名字，叫做战争。

　　　　可对步瑜这丫头来说，人类被野兽捕食，她已经无法接受了，更何况现在是人类在捕食人类呢。

　　　　“听我说。”王业轻轻转过步瑜的头，让她两眼看着自己：“别把它当成杀戮，我们是试炼者，是被传送到这个世界的，换句话说，我们才是入侵者。这是战争，战争自古便有，对人类的历史而言，战争是残酷的，但也是文明进步的渊源。我不是想和任何人讲什么大道理，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们现在就是投身于一场战争中，无论敌人的本身是不是人，我们所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生存和胜利。放下那些天真的同情心和理想主义吧，这里是残酷的现实，这个世界没有英雄，当你深陷危机时，别指望有谁会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救你，我们只能尽量保证自己活下去，这就够了！”

　　　　步瑜怔怔地看着王业，对于这些话，她需要时间去认同。

　　　　“你先休息一下吧。”王业叹了口气：“我来开车。”

　　　　说着，他把步瑜抱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抽身跳到了驾驶员的地方。

　　　　现在可是不是给他们在这儿聊天的时候，找到唐僧才是第一要务。他们并不知道唐僧到底是谁，但是王业克不认为唐僧会是个自保能力卓绝的人，毕竟在西游记的故事里，唐僧除了会欺负猴子外，就只有被欺负的命。既然这里是西游记的世界，唐僧的战力必然好不到哪儿去。

　　　　这次的试炼任务，一旦失败，全员消除。

　　　　晚一刻找到唐僧，他们就多一分危险。

　　　　坐上驾驶员的位置，王业油门狠踩，魅时代如一道白色光影般飞驰出去。跑车逐渐没入了废弃城市中心区，四周的高楼大厦越发密集，残破的后现代建筑群遮蔽了阳光，让这片地方显得有些阴暗。代表唐僧的红点位置越来越近，转眼便近在咫尺了。

　　　　一路上，旁边的步瑜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王业没有再多对步瑜灌输什么，有些事，只有自己去慢慢理解，其他人说再多的也是徒劳。

　　　　跑车疾驰，“哧”的一声，魅时代绕过一个倒塌的立交桥，视线中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