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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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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踏进宫门,皓儿便惊奇地四处观望。秦王宫巍峨高峙,古朴庄严,相较吴王宫、赵王宫,更显雄浑壮丽。十六岁那一年,我第一次踏进秦王宫,本以为可以在此大展宏图,命运却意外地拐向别处:如今《小说下载|fsktxt。CoM》,我再次踏进,会不会又有一个意外等着我?

公孙玄位高权重,在宫内畅通无阻。来到秦王的奏疏房,侍人引我们进去。

我们随着公孙玄下跪参拜,不出声。

秦王正在批阅奏疏,头也不抬地问:“公孙大人何事启奏?”

他的声音仍如当年那般威严,皓儿偷偷地觑他一眼,见他垂首索性抬眸直视。

“下臣为王上引见二人。”公孙玄毕恭毕敬道。

“何人?”秦王终于抬头,望向我们。

就在这个瞬间,秦王呆呆地愣住,片刻之后,他惊喜地起身,快步奔来,握住我的手,“寐姬,真的是你吗?”

他问得热切而狂喜,是发自肺腑的喜悦,并无半分虚假。

我柔声一笑,“王上,是寐姬。”

“寡人终于见到你了,寐姬,寡人一直记挂着你。”秦王忘乎所以地诉衷情。

“寐姬谢王上挂怀。”

“这孩子……”秦王的日光转向皓儿,惊喜中有些犹疑。

“王上,他便是当年寐姬的腹中孩儿,嬴皓。”公孙玄适时地介绍了皓儿的身份。

秦王一把抱住他,满面笑容,“好俊的孩子。”

我道:“皓儿,叫‘父王’。”

皓儿有些愣神,但也乖巧地叫了一声“父王”。

“好好好,皓儿乖。”秦王乐得合不拢嘴,伸展双臂,纯黑广袖挥荡开来,“公孙大人,寡人竟然有一个这么俊的儿子,太好了。”

“恭喜王上。”公孙玄附和道,眉梢含笑,“贺喜王上一家团圆。”

——————

翌日早朝,我与皓儿上金殿受封。

华服在身,皓儿有点别扭,动来动去的,在我的严厉目光下,才乖乖地站定。

公卿文武大臣肃然而立,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们身上。皓儿倒是不怕,坦然受之。再大、再残酷的战争场面都见识过,何惧区区几个朝臣?

秦王颁下令谕,昭告全境,封寐姬为鸣凤夫人,居日照殿,皓儿赐居星晞殿,紧挨着日照殿,便于我就近照应。

原先还担心秦王已经忘记了我与皓儿,不会再对我有丝毫情意,如此看来,秦王对我母子俩还算恩情并重。只是,我与皓儿回来,有人妒忌眼红,有人如临大敌,有人惴惴不安。

秦王长宠的姬妾、夫人不多,如今,王后、露初夫人与云伊夫人皆有所出,在后宫三足鼎立,互相牵制,我的加入,情势必定有所变化。

太子尚未册立,赢蛟、赢战与赢皓三位公子皆有可能被秦王定为王位继承者,往后的日子,必定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这日午食过后,秦王来到日照殿看我,问我还需要什么,侍人若有怠慢,定要告诉他,我忙说一切都很好,无需餐风露宿、担惊受怕,睡眠也会踏实的。

时隔十三年,秦王年已不惑,却仍是龙行虎步,威武挺拔,只是黝黑的脸膛上纹路甚多,颇见沧桑,想来是操劳国政所致。

他握着我的手,满日歉意,“寐兮,你在吴国受了十二年的委屈与屈辱,是寡人对不住你,从今往后,寡人会好好补偿你和皓儿。”

我虚情假意道:“能够再见到王上,是寐兮与皓儿的福气。”

我不知秦王如何看待我。看待天下人口口相传的艳姬;我在吴国受尽吴王与吴文侯的凌辱,他是否介意?而我没有随蒙天羽大军回秦,如今我突然回来,难道他没有丝毫怀疑吗?

“寐兮,你还是与当年一样妩媚诱人,皓儿都这么大了,你却无多大变化。

“王上正是春秋鼎盛,高挺威武、霸气凛凛。”

“寐兮,这一年来,你和皓儿漂泊在外,辛苦了。”秦王诚挚道,眼中却有锐气逼出。

“王上,真是一言难尽。”

我缓缓道来,从随蒙天羽大军北上开始说起。贼人抓走皓儿;蒙将军与其他人都没有察觉,我孤身去救皓儿。;却被贼人击昏,从山崖抛下。我与皓儿大难不死,被山脚的樵夫所救,身上虽无重伤,我却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所有的事。

我带着皓儿离开山野农舍,遇到一个赵慕。他带我们去邯郸,请大夫医治我。不久,公孙大人出使赵国,说要见我。当时我并不知自己是寐兮,就任凭赵慕摆布,后来,赵慕率军北上平叛,紧接着秦赵两国发生了长平之战。

我一直住在赵慕府,每日都喝大夫所煎的药,慢慢想起一些事情。赵慕忙于登位大典,疏于防范,我与皓儿才逃出邯郸,回到咸阳。

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我简要说来,半真半假,有虚有实,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如果全是虚的,他必定不信。我不知是谁向他透露我与皓儿的行踪,赢蛟必定认得我与皓儿,我无法隐瞒赵慕这一段。

秦王似乎相信了我陈述的故事,点点头,“照此说来,赵慕强行扣留你,别有企图。”

“也许赵慕想以皓儿要挟王上。”

“初,赵慕并不知你与皓儿的身份,后公孙大人出使邯郸,他就应该知道了,但是赵慕在长平一役中惨败,他为什么不以皓儿要挟寡人?”秦王寻思道。

“我也不解,我猜想他想扣留皓儿在赵国为质子,以此牵制王上。”我猜测道,“他并非鼠目寸光之人,牺牲十余万将士不算什么,他要在下一场战役讨回去,而皓儿就是他最大的筹码。

秦王拍拍我的手,“言之有理,赵慕此人比赵王厉害数倍,不可小觑。

我微微一笑。

他沉目看我,“寐兮,若寡人知道你与皓儿尚在人世,寡人必定派人寻找你们。”

我并不惊讶,蒙天羽果然声称我与皓儿在北上途中出了意外。

我故作惊讶道:“此话怎讲?”

秦王清寒的目光落在地砖上,凝成一线,“蒙将军班师回朝后,说你与皓儿不幸跌下山崖,尸骨无存。蒙将军懊悔不已,自断一臂以谢罪,若非司徒将军及时阻止,只怕他的左臂便没了。”

原来,蒙天羽是这样取得秦王信任的,也正因为如此,我与皓儿才会“在外逍遥”。

“从今往后,寡人不会再让你受苦。”他满目怜惜,“你先歇着,寡人先去奏疏房,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送走秦王,命下人请来皓儿;将适才说的故事再讲一遍给他听,要他牢牢记住,若是父王问起,教他如何他回答。皓儿聪慧,很快便记住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欺瞒父王。

我搂着他,谆谆教诲,“秦赵两国原本就是宿敌,不久前长平一战,两国伤亡惨重。虽然秦国打了胜仗,不过你父王仍然痛恨赵慕,如果你父王知道我们与赵慕相处愉快,你父王就不会疼爱你了。皓儿,你要记住,我们现在秦国,和你赵叔叔发生的一切都不能说,知道吗?”

“若我不小心说漏了嘴,会怎样?”皓儿无辜地问。

“那便有杀身之祸,我们会死在这里。”

皓儿咋舌,目露惊色。

——————

日照殿与王后所居的阳硕殿相距不远,却比不上阳硕殿的华贵庄雅,不过相较露初夫人的月出殿、云伊夫人的云锦殿,又奢丽几许,遭忌是必然的。

第一晚,沐浴更衣后,秦王踏进日照殿,携着我走向床榻。却突然传来紧急的敲门声,侍人在外禀报,绿透公主不慎落水,云伊夫人急得昏厥过去。于是,秦王匆匆离去。

第二晚,秦王沐浴出来,执起我的手,正要开口,又传来敲门声和侍人焦急的声音。露初夫人突发急症,腹痛不止,大夫束手无策。于是,秦王面色凝重地离去。

第三晚,直至亥时,秦王才来日照殿。其实我已睡着,惊闻脚步声,悚然睁眼,却是秦王。他宽衣解带,上床拥着我,那阴魂不散的敲门声再次响起。阳硕殿不慎走水,火势渐大。于是,秦王起身穿衣,拂袖而去。

此后两日,秦王未曾踏足日照殿,我不知哪里不对了,心中有点忐忑,但是我知道,那三晚的巧合并非巧合,而是王后与两位夫人联手整冶我,给我一下马威,警告我:要想得到王上宠幸,没那么容易。

这日午后,我正要去星晞殿看望皓儿,采繁、采薇、采蘋和采菁四位侍女却挡在殿门前。我一惊,扳起脸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夫人,您不能出殿。”采薇面无表情。

“为什么我不能出殿?谁的命令?”不详之感愈发强烈,一定出了什么事,是什么事呢?

“王后之命。”采繁直剌剌地看着我,“还望夫人不要为难我等。”

我行至她们跟前,蓦然喝道:“当真不让?”

采蘋和采菁吓了一跳,身子瑟缩了一下,采蘩与采薇却面不改色,无惧我的怒气。

采蘩冷声道:“王后有命,我等不敢违抗。”

拿着鸡毛当令箭,倒欺负我头上来了,只是不知王后为什么下令将我禁足?这到底怎么回事?

“今儿我一定要出殿,不然你们就去请王后前来。”我缓缓勾眸,阴冷一笑。

“采孩,去7r报王后。”不得已,采薇道。

采蘋小跑着奔向阳硕殿,我折身回殿,等候王后的到来。我倒想看看,王后究竟想如何。

不久,殿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约有十余人。蒙王后站在门扉处,长身玉立,似笑非笑,枣红深衣繁复地缠在身上,有点儿臃肿,却也典雅高贵,尽显其尊荣身份。

蒙王后的身后,站着两位侍女,其余的都是男侍。

她徐徐进殿,绵长的裙裾拖曳在地,仿似殷红的血横流于地。她绕着我走了一圈,旋即站定在我面前,唇际拉出淡淡的笑,“鸣凤夫人,见到吾,还不下跪参拜?”

我敛衽行礼,“参见王后。”

“你想往哪里去?”蒙王后懒声问道。

“王后为何下令不让我出殿?”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低声下气地问。

“这是王命,吾只是遵命行事罢了。”她的微笑与得意的尺度恰到好处。

“王后可知王上为何下了这道命令?”我竭力心平气和。

蒙王后长而尖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丝丝刺痛撩拨着我的怒火,“即便吾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怒火燎原,我却只能狠狠地压下,轻笑,“王后以为可以将我永远禁足吗?”

她讥讽地笑,目光鄙夷,“你错了,不是禁足,而是打入冷宫。”

她右臂轻挥,便有两名侍人进殿,凶悍地架住我,只等蒙王后一声令下。

眸光森冷,蒙王后下令道:“带她到荣华殿好好歇着,没有吾的命令,她不得出殿半步。”

我任凭两名男侍带我离开日照殿,任凭蒙王后嚣张,没有喊叫与挣扎,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喊得人尽皆知也无济于事。蒙王后在宫中的威望与势力早已根深蒂固,而我只是无根的飘萍,只有秦王可以依靠,倘若秦王遗弃我,我便只能任人践踏,生死由命。

蒙王后胆敢将我禁足别殿,只怕是秦王默许的,我叫得再大声,也只是浪费气力。

虽然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荣华殿位于王宫北部,颓败破旧,三五殿堂,满目灰尘,应该是犯了事或被打入冷宫的夫人、姬妾的安身之所。

到了这里,还能是荣华吗?一身的荣宠朝夕消逝,望着那高高的“荣华殿”三个大字,实在是绝妙的讽刺。

仅仅三日,我便由风光无限的鸣凤夫人沦落至冷宫弃妇,真真可笑。

系于一国之君的荣辱富贵,脆弱至极。

夜里无眠,我一直在想,蒙王后耍了什么诡计令秦王不再踏足日照殿,甚至弃我如敝履?

忽然想起皓儿,蒙王后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吗?我不知,不敢再深想下去……

皓儿,你要乖乖的,好好的。

第二日,我终于知道,皓儿没有逃过蒙王后的毒手。

午间,侍人送来剩饭剩菜,我没有胃口,但又思及不能饿死在这里,便勉强地咽下去。就在此时,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抬眸看去,一抹身影从殿门飞奔过来,扑入我的怀里。

“母亲……母亲……”皓儿悲伤地叫着,紧紧地抱着我。

我亦紧抱着他,高悬的心终于回落。

皓儿俊俏的双眸泛着泪光,“父王不要母亲了吗?”

我摇头,“不是的,父王忙于国政,过些日子就来接母亲。”

皓儿愤愤道:“才不是,宫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说母亲是艳姬,淫荡无耻,在吴国被人肆意玩弄……”他越说越愤怒,胸脯起伏得厉害,“我去找父王辩解,父王本已相信我所说的,可是蒙王后说我是母亲的孩子,自然为母亲说好话,还说我年幼,根本不懂男女之事。我苦苦地哀求父王放了母亲,父王不但不放,还听从蒙王后之意,让我来陪伴母亲。”

我听明白了,果真是蒙王后的手段,果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打压得毫无反击之力。

我托着皓儿的脸,安慰道:“皓儿,只要你没事,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皓儿埋脸在我的颈窝,“父王待母亲一点都不好,还是赵叔叔好,还有师父,如果师父在就好了,师父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我苦笑,心中剧痛。

这是我的选择,不怨旁人。

我封为鸣凤夫人之事,不知赵慕是否听闻?以他遍布天下的密探,应该知晓了吧。而无情呢?自从去年在长平城外告别之后,便再没见过他,这大半一年来,他应该早已独自远去吧。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赵慕或无情看见我落魄的样子。

荣华殿极为偏僻,无人经过这里,更无人会来到这里,就连飞鸟与蝴喋也不想飞到此处。清静地过了五六日,日光渐盛,午间郁热,一丝风儿也无。北侧的廊道上,林木掩映,浓荫遍地,颇为清凉,我在地上铺了一张草席,席地而坐。皓儿困乏,昏昏地睡着了。

朦胧间,我听见轻微的脚步声,猛然惊醒。

站在我面前的是,两位宫人两位侍臣,中间者是露初夫人。

亮眸红唇,容光美艳,身段窈窕,笑意隐隐。

我警觉地拍醒皓儿,拉着他站起身,暗自揣测着她此行的目的。

露初夫人最得宠,且长宠十余年,诞有绿透公主,多年来与蒙王后明争暗斗、分庭抗礼,无奈肚子不争气,想再生一位公子,却多年未得。再者,蒙王后有父族蒙氏武将与兵力撑腰,她才不敢动蒙王后一根汗毛。否则,以露初夫人的心机与野心,不会屈居“夫人”之位这么多年。

“呦,初夏燥热,这荣华殿却这般清冷;露初夫人阴阳怪气道,声腔缓而娇,“妹妹,你躲在这儿凉快,可真悠闲。”

“姐姐来此,有事吩咐吗?”我低声道。

“妹妹也是夫人,我怎敢吩咐你?”她艳丽的容光忧若日光逼人,“只不过闲得慌,就来转转。”

我心中冷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此不是炫耀自己便是羞辱我。

露初夫人拂袖,广袖幽幽一荡,“妹妹可知,为何沦落至此?”

第十一章 虚妄荣华

风起,日头渐斜。

原来,露初夫人是来告知我落得这个下场的缘由。于是,我静静道:“姐姐知道?”

薄绫深衣覆在身上,身姿娥娜,琉璃碧的碧光衬得肌肤如雪,露初夫人艳色不减当年,长宠不是没道理的。她轻笑如烟,“我自然知道,你若想听,我便告知妹妹。”

“为什么父王要将母亲关在这里?”皓儿迫不及待地问。

“因为蒙王后与我在王宫散布谣言,说你母亲是淫荡下贱的艳姬,被吴王与吴文侯玩弄十二年,媚骨生香,是人人都想尝一口的淫娃荡妇。”露初夫人娇声曼语,笑得体态发颤。

闻言,皓儿气愤难当,怒吼:“你胡说!”

眼见皓儿气得满脸通红,露初夫人开心得花枝乱颤,咯咯娇笑,“妹妹,你一回宫,蒙王后、云伊妹妹与我自然要煞煞你的风头,起头整治你的,便是蒙王后,我只不过从旁协助罢了。”

“那三个晚上,我们三人分别略施小计,王上就无法宠幸你。妹妹,你想真正地得到王上的宠幸,还得问问我们。哪日我们高兴了,兴许可以让你伺候王上。”

“我知道你在吴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理该得到王上的宠爱,不过你也知道,你已被人玩弄了那么多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淫娃荡妇,我真不知你为何还有脸回来!”脆音铿锵落地,那双美眸乍然凌厉起来,有若刀锋。

“蒙王后说你是被穿烂的破鞋,赢蛟说你与赵慕情缘非浅,我在枕边吹吹风,秦王再胸襟广阔,再如何怜惜你,也不会宠幸一个天下人口口相传的荡妇。”

“不许说母亲是荡妇,你才是荡妇。”皓儿扬声反驳,眼中闪动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厉色。

露初夫人不理会皓儿的叫嚣,兀自笑吱吱道:“你还不知,整个王宫、整个咸阳都在议论你的香艳逸事,妹妹,你在咸阳城无人不晓呢。”

胸中怒火灼烈,双手发抖,我却不能将她如何,唯有冷静,再冷静。

美人轻叹如风,似带轻愁,“妹妹,蒙王后是不会让你回到日照殿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在荣华殿好好终老吧。其实,我想帮你,我们便可联手对付她,不过蒙王后手握后宫大权,加之蒙氏一族手握兵权,我也是有心无力呀。”

我压抑得嗓音都哑了,“谢姐姐好意。”

露初夫人道:“我言尽于此,妹妹好自为之。”

她转身离去,绵长的深衣裙裾迤逦而过,如一汪碧水流淌而过,深深的刺目。

忽的,她驻足,嫣然回眸,“对了,这荣华殿夜半凄凉,妹妹小心门户,指不定哪个夜晚有贼人闯入,你与儿子不明不白地被人暗杀,那就太不值了。”

直至露初夫人的身影消失在荣华殿,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下来。我虚软地跌坐在草席上,突然间觉得拂在身上的暮风寒气逼人。

“母亲,你怎么了?”皓儿摇晃着我的手臂,关切地问。

“没事。”我努力地拉开唇角,轻笑。

“母亲,父王一定会来接我们回去的。”

“会的。”

然而,我悲哀地想到,秦王再也不会怜惜我了。

每个男子都会介意自己的女人是否守身如玉,每个男子都会厌恶自己的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即使自己的女人清白如昔,他也会因为流言蜚语而颜面尽夫,既而弃如敝履。

一国之君,比寻常男子更爱惜颜面、尊严,比寻常男子更介意女人的贞洁。

即便秦王不介意,也会因为旁人的风言风语而挂不住脸。

而一开始,为什么秦王待我那么好?

我去国千里,在吴国为质,含辛茹苦地养大皓儿,忍辱负重十二年,他知道我一介孤身女子在吴国身不由己,怜惜我为了秦国能够休养生息牺牲这么多,再者我仍然明艳照人,这才待我如初、宠爱有加。可是,蒙王后与露初夫人的讥讽嘲笑,王宫里满天飞的流言,仿佛一桶冷水,浇灭了他对我的内疚与怜惜。如此形势下,为了挽回颜面与尊严,他对我不闻不问,任凭蒙王后处置我。

这是我的猜想,十之八九接近事实真相了吧。

我从未对秦王抱有多大的期望,不期望他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也不期望他对我恩宠有加,却没料到,他对我的恩宠如此单薄。是我太过天真,还是太过想当然?是扁我看不透世间男子,还是我被蒙蔽了双眼?

秦王,根本与无情、赵慕无法相提并论。

虽然在回来之前,我已料想到“艳姬”的传言总有一日会爆发,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如今,我根本见不到秦王,毫无反击之力,只能蛰伏在荣华殿。

而露初夫人为什么要告知我这些?她并不掩饰她与蒙王后联手的事实,据实以告,甚至警醒我蒙王后会派人暗杀我与皓儿,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莫非她想借刀杀人?可是我已沦落至此,还怎么杀人?或许,她相信我能够东山再起,然后与她联手剪除蒙王后?

无论如何,我必须保护皓儿,必须静待时机。

——————

虽有宫人送来膳食,但不是剩菜剩饭就是搜的发霉的,有时候更过分,不是午间没送,就是晚上没送。我问送饭的宫人是不是有时候忘记送了,那宫人倒强横道:有得吃就吃,没得吃就饮水。

这日,等了半个时辰,送晚食的宫人仍是不见人影,大概今夜又要挨饿了。可是,我挨饿不要紧,皓儿正是长个儿的时候,怎能挨饿?

思及此,心中的怒与恨熊熊燃起。

“母亲,我好饿。”皓儿依在我怀里,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皓儿,乖,再等片刻,也许那宫人突然有事就迟了呢。”鼻子一酸,我竭力忍住眼中的泪。

“前日就没送来晚食,母亲,那宫人为什么不送晚食给我们?”

“因为,父王不管我们了,宫里所有的人都拜高踩低,自然给我们脸色看。”

“母亲,我不喜欢父王。”

我搂紧皓儿,泪水蜿蜒而下。

过了半晌 ;皓儿呢喃道:“母亲,我想赵叔叔,还想师父。”他忽然直起身子,兴奋道,“母亲,我们去找赵叔叔和师父吧。”

我捧住他清瘦、苍白的脸,“皓儿,进宫后就出不去了。”

皓儿“哦”了一声,再无声息,也再不喊饿了,许是担心我难过才忍着饥饿。

次日,宫人仍然没有送来晚食,皓儿从角落里拿出两块烙饼,笑嘻嘻地递给我一块。原来,午后时分,他偷偷地溜进不远处的宫人居所,从灶房里偷了两块烙饼。

此后,他天天去偷东西,以求温饱,直至我们不再挨饿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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