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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之名-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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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乱的气氛散去了,他起身挑旺炉火,打铃唤侍卫送来餐点,同时命人拆掉了封窗户的木板。
  雅致的房间重又舒适怡人,夕阳温暖得令人恍惚。
  用餐完毕他仍把她拥在怀里,林伊兰避过先前的话题,谈些轻松的生活趣事,气氛一片安然。
  忽然她静默下来,修纳回过神,以目光询问。
  “你在想什么?”暮光中俊挺的轮廓完美得不真实,一丝现实的阴影袭上心头,林伊兰声音淡下来。“如果是担心……”
  他打断了话语,“只要你在我怀里,我什么也不会担心。”
  扣在腰上的手很紧,箍得骨骼生疼,她没有挣扎,只陈述事实。“刚才你走神了。”
  他忽然笑了,隐隐的怒意淡去,多了一丝邪气。“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待询问,他俯在她耳边低道。“我在回忆在你身体里的感觉。”
  莹白的耳垂一瞬间烧红了,林伊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事实上连触碰你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我想要你,想得发疯,时刻都想撕开你的衣服和你疯狂做1爱,直到你承受不住昏过去。”低沉的声音充满情1欲,却又异常冷静。“但我不会这么做,你的身体抗拒这种事。”
  她怔怔的看着他,修纳笑了一下。“吓到你了?”
  “不。”林伊兰脸颊飞红。“我只是有点惊讶。”
  修纳笑容稍淡,揽着她的手臂改枕在脑后。“你知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流氓。”
  她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你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欲1望,却突然说这种话。”
  他没有开口,目光变得幽深炽热。
  她戏谑的抚了一下黑色制服上冰冷的银扣。“现在的你和过去完全不同,从衣着到行为都一丝不苟,像一个绝对自制的执政官标本,可刚才又那样……”
  修纳忽然道。“你可以解开它。”
  那种别具意味的笑容让她心跳快了一拍。
  他挑了挑眉。“不想仔细看看你给我的身体?”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溜到制服遮蔽下的胸膛,立即又移开。
  修纳不疾不徐,平淡的语气挟着暧昧的挑逗。“你的新身体我触摸过每一寸,不过那时你在昏迷。”
  林伊兰的脸一瞬间全红了,即使在过去他也不曾如此放肆的调1情。
  “这对你不太公平,所以基于平等的原则——”修纳牵起她的手,放在最上端的一枚银扣上。“我愿意任你摆布。”
  深遂的眼神似笑非笑,像是在取笑她的羞涩。
  林伊兰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某种莫名的力量诱惑,驱动了发烫的指尖。
  第一颗银扣开了,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黑色制服逐渐敞开,而后是笔挺的衬衣。
  这是一副比例完美的躯体,宽肩窄臀,肢体修长,光滑紧致的皮肤包裹着肌肉,每一分线条精悍有力,麦色肌肤上散布着一些细碎的疤痕,刻划着军旅生涯中的无数次冒险。
  他紧紧盯着她,暗眸仿佛有火焰燃烧。
  林伊兰没有注意他的目光,她在注视一处醒目的枪痕,这处离心脏很近,足以想像当时的凶险,她看了很久,轻柔的抚过狰狞的伤痕。
  指下的肌肉立即绷起来,他再按捺不住,扣住她激烈的索吻。
  迷乱中感觉衣襟被扯开,前一次疼痛的回忆让林伊兰回到现实。“菲戈……不行,我……”
  修纳吻着脆弱的锁骨,耐心的摩挲她微僵的背。“别怕,这是你给我的身体,它会让你快乐。”
  不安中她犹豫而挣扎。“或者让我先喝点酒……”
  “相信我,你不需要。”
  动人的声音似乎有种温暖的魔力,淡化了难言的恐惧,她终于放松下来。
  衣服一层层剥离,赤1裸的身体纠缠难分,炙热的吻燃起情1欲,让她渴望着更亲密的触碰。
  他的手从纤柔的腰线滑落,去探索她最神秘的诱惑,她想退缩却被按住,陷落在绵密的吻中。一根手指温柔的探入,轻巧的挑弄试探,直到适应又加入另一根,撩动得她心神迷乱。他试探这具青涩的身体、寻找开启的奥秘,她在修长的指尖下颤栗,陌生又熟悉的欢愉越来越强烈,突然触动了敏感的一点,她轻叫出声,剧烈的收缩起来。
  极至的快乐令视野一片空白,许久她才回过神。
  耳畔有种极其沉重的呼吸,一滴滴汗顺着他的发梢滑落,坠落在她的胸口,俊美的脸庞十分僵硬,带着隐忍压抑的痛苦。
  “菲戈。”林伊兰抬手触摸他汗水涔涔的脸。“来。”
  一点点缓慢的锲入,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紧得近乎微痛的束缚。原始的本能在血脉中奔涌,他尽一切力量禁锢住肆虐的冲动。她是那样甜美,又是那样脆弱,再也经不起一点伤害。
  疼痛依然存在,却似乎不再可怖,她仰起脸看着他。“没关系,让我感觉你。”
  最后一线理智崩溃,修纳化成了放纵的野兽。
  他握住娇美的臀,让欲1望更彻底的深入,放肆的榨取所有甜蜜。狂烈凶狠的撞击带来微疼的欢愉,她紊乱的呼吸,攀住他的指尖微微发颤。他清楚自己该缓一点,该让她逐渐适应,但爱欲的滋味比无数次幻想的更刺激,迫使他疯狂的冲刺。当汹涌的快1感来临,她听到了低哑的呻吟,颀长的身体紧紧抵住她,释放出了一切。
  一场淋漓尽致的情事过去,林伊兰筋疲力尽,一只手绕过肩,替她拉起了被子。
  肌肤还带着汗意,倦怠的身体有种懒洋洋的酸乏,她抬起头,一个吻落下来。
  亲昵的气氛极温馨,修纳低低的询问。“疼吗?我想我有点失控。”
  “我很好。”她轻笑一声,回吻了一下。“也很快乐,比我想像中更好。”
  修纳笑起来,深情的黑眸盈满了自豪。
  无意中瞥见肌肤上点点红印,林伊兰有些惊讶。“你以前从不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那时你不属于我。”修纳的手流连在细瓷般匀美的曲线上,迷恋而沉醉。“现在你是我的,我的伊兰。”
  她忽然有几分犹疑,“你……喜 欢'炫。书。网'吗?它和以前不太一样,而且我的眼睛……”
  “很美,和过去一样动人。”修纳吻住了爱人的彷徨。“我喜 欢'炫。书。网'这双漂亮的眼睛,真实的展现你的情绪,在你最快乐的时候它会变成璀璨的金红,你一定不知道有多美,胜过世上一切色彩。”
  林伊兰好一阵没有说话,而后她抬起手,蒙住他深遂温柔的眼。“菲戈。”
  修纳没有躲避,任她覆住双眼。“嗯。”
  “我爱你。”
  他的呼吸忽然停了。
  “我爱你,我只要拥抱是因为我不敢说爱,我怕你并不爱我。”他看不见她的脸,这让她有勇气继续说下去。“在法庭上我见到你,可我无法说出口,我已经是声名狼籍的魔女,你却是帝国最高贵的执政官,死去的公爵小姐或许会让你怀念,活着的魔女却只会带来灾祸……”
  她哽了一下,声音抑不住的发抖。“是的,我还活着,但这并不比死了好多少,人人都厌恶这双红眼睛,我想这或许是报应,我父亲杀了太多人,为了保护林氏我也一样……”
  他反握住她的手,她的眼泪无声滑落。“我们不该在一起,我会把你一起拖进地狱,彻底葬送你辛苦得来的地位,到此为止吧,我会永远记住你给我的温柔……我爱你,从十年前你在雨中抱起我,从十年前你第一次吻我,从那时起我一直爱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所遇到的最好的一切。”
  她的心已经被绝望彻底粉碎,乖戾的命运从来没有给过他们相守的机会,即使他已身居高位,即使他的拥抱温热如昔,黑暗的现实却依然坚不可摧。时间造就了截然逆转的境地,也划开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在结束前的片刻温存已是一种奢侈。
  明知如此,她的眼泪却无法停止,被修纳一把挣开,反身压住她。
  “我只告诉你一件事!”盯着泪痕交错的脸庞,修纳喑哑的声音近乎低吼。“如果你选择死亡,我绝不会多活一秒,下地狱是吗,我们一起去!”

  心愿

  一则令人震惊的流言在帝国飞速扩散。
  西尔国最尊祟的执政官阁下被魔女迷惑,彻底丧失了理性。
  他不但没有将魔女处刑,反而与她夜夜交1欢,忘记了身为领袖的责任,公然庇护魔鬼的使徒。一度受到狂热拥护的领袖突然间蒙上污点,人们无法理解,更无法原谅,越来越多的民众聚集到尼斯城,围住了执政官所在的建筑,要求以火刑处决魔女。
  随着时间流逝,人们的情绪日渐激动,呼喊变成了愤怒的咆哮。受魔女迷惑的执政官一并成为诅咒的对象,激愤的人群无法忍受邪恶的魔女污秽帝国,开始焚烧象征执政官的木偶抗议。
  林伊兰没有看到报纸,也听不到外界任何讯息,但能猜想到大概,忧虑像巨石一样压在心口,让她日夜难安。她想提及却屡屡被打断,修纳似乎忘了现实,只余下对情1欲的迷恋,以惊人的热情一再需索。不复野兽般的急迫,他一点点控制她曼妙的身体,终于逼出迷乱的呻吟,又一次将她拖入激1情的深渊。
  直到魔女的双眸呈现出绚丽的金红,修纳才停下来,沉迷的欣赏。
  林伊兰勉强挣起来,取过床边的衣服,刚一触及就被他夺去扔开,强健的手臂轻易把她圈回怀中。
  “菲戈!”林伊兰极少生气,但这次很难控制住愤怒。
  “知道十年前我最讨厌什么?”修纳听而不闻,强势的把她压在枕上。
  她稍停了挣扎。
  “最讨厌你一结束就穿上衣服,让我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男1妓。”
  林伊兰怔了一下,“那是……”
  “那是因为你没有安全感,贫民区让你害怕。”不等解释,修纳已经替她说出来。“可现在不同,几百名绝对效忠于我的士兵守在外面,就算一群犀牛都不可能冲进来,你完全不必再有任何顾虑。”
  林伊兰叹了口气,情绪平静下来。“菲戈,我们必须谈谈。”
  “我不想和你谈。”修纳不为所动,神情和语调一样沉静。“我们过去相处太短,沟通太少,我很清楚你始终对我缺乏信任,即使我说爱你。”
  “不,我相信,只是……”
  修纳淡淡的打断,“只是你根本不信有人能和你一样坚守自己的心。”
  林伊兰哑口无言。
  “你对人性太了解,所以从不寄予过多期望。你的心在告诉你别高估这个男人,即使他一时冲昏头干了诸多傻事,都仅仅是为歉疚和责任,他把持过权势的魔杖,不可能再忘记那种滋味,迟早他会怨恨你,诅咒你,为自己愚蠢放弃的一切后悔不迭。”
  林伊兰完全无法开口。
  “或许你是对的,我不值得信任;又或许你是错的,世上并不仅是你一个人珍视感情,这一切只能以时间而非言语来证明。”修纳凝视着她,微微一笑。“我不会说动人的誓言,因为一切誓言都可能被打破;我不会许下承诺,因为你不信空洞虚无的承诺;我只能说我希望每一天醒来你都在枕边,每一个夜晚都与你相拥,无论抛弃什么,都是为这一自私的心愿。”
  绯红的眸子涌起了泪意,犹如美丽绝伦的宝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很贪心,试图用肮脏的手去攀折一朵高贵的蔷薇,将她据为已有永远珍藏。”修纳低沉的声音极温柔。“伊兰,说你爱我,不再逃避不再犹豫,从灵魂到身体都属于我。”
  “可你会……”
  他低头吻了一下细柔的手心。“你愿意要这样一个男人?他过去是个流氓,将来也同样如此,他有罪恶的灵魂,低劣的习性,做过无数卑鄙可耻的恶行,那些恶魔般的行径他甚至不敢让你知道,害怕玷污你无暇的灵魂,你是否会嫌恶他,拒绝他?”
  “不,你很好,是我……”
  修纳不再让她说下去。“那么说爱我,说我们再也不分开,无论何时何地。”
  幽深的眼眸盛载着无尽的爱意,让她无法再抗拒。
  许久之后,林伊兰哽笑了一下,鼻尖微红。“我爱你、属于你,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在一起,从现在……到将来的每一刻。”
  仿佛抛掉了某种沉重不堪的负荷,林伊兰不再去想迫在眉睫的危机,不再想毫无希望的未来,从身体到灵魂彻底放松,恣意享受与爱人相依的感觉。
  他的头发眼睫,臂膀与胸膛,说话的神情,微笑的模样,凝注的目光,各种各样的姿态都让她无比依恋,他们彼此相属,彼此占有,这个封闭的空间隔绝了世界,无比安宁也无比美好。
  快乐中忽然生出一丝隐忧,结束了一场飞镖游戏后,林伊兰想起某种意外的可能。“菲戈,以前那种草药你还有吗?”
  正收起飞镖的修纳停了一下,拥住她许久才道。“别担心,近年研制出了另一种药,我一直在服用,绝不会再犯下那种不可饶恕的错。”
  林伊兰微讶的看着他,禁不住有丝疑惑,她一直以为秦洛会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你怎么会……”
  修纳沉默了一阵,语气森寒。“我杀了那个医生。”
  她怔住了。“这与医生无关,是……”
  “他亲口承认是故意让你流了那么多血,因为乔芙给了钱,希望你死在手术台上。”
  乔芙?她有点明白了原因。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冷,“我知道,其实该死的不是医生,而是乔芙,最该死的是我——”
  她忽然吻住他,封住了所有自责的话语,抚慰的吻驱散了森冷的戾气,让修纳的情绪逐渐平复。
  “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林伊兰柔和的低语。
  修纳身体依然僵硬,手臂环得很紧,“伊兰,你恨我吗?我带给你那么多痛苦,让你陷入了恶梦般的境地,给予你各种残忍的伤害,我还……杀了你父亲。”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不安,俊美的脸庞布满恐惧,仿佛在害怕失去,想了想,林伊兰轻道。“我父亲……曾说过军人就该死于战场,这或许是他所期盼的结局。他和我、以及林氏,都属于那个覆灭的时代,就像新生必然与死亡相伴,这是历史的宿命,无论结束者是谁。谢谢你安葬了他,没有让他受到侮辱。”
  “伊兰。”修纳心潮起伏,喃喃的低唤。“你有世上最美好的灵魂。”
  “我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善良,在地牢里的时候,我无法理解人为什么能如此残忍的对待同类,极度恶毒又极度扭曲,我甚至开始憎恨,认为神根本不该创造出这种生灵。”林伊兰眉间掠过一丝阴影,脸色微微苍白。“后来我没有死,但也不懂为什么而活,变得消极冷漠,是莎拉和艾利让我重新体会到一些值得珍视的情感。”
  或许人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生灵,既智慧又愚蠢、既仁慈又残虐、既朴实又蒙昧、才创造出这一光影并存,复杂多变的世界。
  “如果这个世界容不下你,也就毫无存在的价值。”修纳很久才开口,声音低哑。“对不起,尽管我做了执政官,却没有把丑恶的一切变得稍好。”
  经历过无数风霜血雨,绯红的眼眸却依然清澈明亮。跨越十年的光阴,跨越翻覆的命运,她静静的凝视着他。“不,你把最好的自己给了我。”
  他终于笑起来,气息变得柔软。“还不够好,我……”
  猝然一声窗户的裂响从楼下传来,打破了这一刻的温馨。
  骚乱的人群在向大楼投掷石块,林伊兰的笑消失了,这层楼所在的高度不会被石块波及,但民众的愤怒显然已无可遏制。
  修纳拉住想起身的她。“不必理会。”
  “你打算怎么办?等他们冲上来?”
  “别担心。”修纳莞尔。“我已经想好了,只在等一个人。”
  林伊兰心念一转,刚要开口,修纳侧了下头,仿佛在倾听什么,而后微微一笑。“他来了。”
  几乎同时,林伊兰听出走廊急促的脚步,刹那间已临近房门,她立即去拾丢在一角的衣服,被修纳一把拖回,低笑声震得耳畔发痒。“相信我,来不及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破碎的木屑纷飞,坚固的铜锁轰然而开。
  修纳把她压在身下,随手一扯,雪白的床被飞扬开来,覆住了两个人。
  司法大臣秦洛轰开门锁,一路闯入卧室,平日的风度荡然无存,眉间杀气毕露。
  威廉跟在其后,完全没有劝阻的意愿——近卫官很清楚目前的局面该由谁来负责。
  狠厉的目光一掠,秦洛走进内室直至床边。握枪的手背暴起了青筋,枪口指向的目标被执政官挡在身下,不露半点身形,只剩一把微卷的长发散在枕上,完全无隙可乘。
  秦洛眼皮一跳,极力抑住暴怒。“修纳,我很高兴你禁欲十年后又对女人产生了兴趣,但这女人不行!”
  女人似乎动了一下,被修纳按住。
  “整个帝国里的女人随你挑选——”秦洛咬牙切齿的迸出字句。“任何一个大臣的妻子我都可以帮你弄到手,只有她绝对不行!”
  修纳一手握住秦洛的枪,慢条斯理的支起身。“洛,你比我想得更急躁,至少该用手敲门。”
  秦洛气得几欲爆裂,怒火沸腾的目光忽然定住了。
  带起的床被下现出了魔女俯卧的身形,露出的半截裸背上除了遍布的吻痕外,还有一枚黑色的神之光刻印,与修纳身上如出一辄。
  秦洛眼瞳收缩,死死盯住了刻印。
  修纳拉上被单,中止了秦洛的窥视。“她的背确实很美,不过只属于我。”
  秦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调多了一分谨慎。“她是谁。”
  修纳唇角带上了笑。“魔女奥薇。”
  秦洛齿间咯吱一响,话语极慢。“我是说——身体里的人是谁?”
  “洛,你骗过我许多次。”修纳空前的轻松,语气十分愉快。“不过有件事你说对了。”
  秦洛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你说过她是公爵的女儿,不会死——这句话非 常(炫…网)正确。”修纳笑容越来越大,精致的脸庞呈现出眩目的光采。“真高兴你当初骗了我。”
  秦洛彻底僵了,仿佛连思维都冻结了。
  修纳一径微笑,低头打趣身畔的魔女。“要不要和老朋友致个意?”
  威廉从未见过执政官如此愉悦,更没想到狡计百出的司法大臣会突然间呆若木鸡,不禁在一旁目瞪口呆。随后,他听见一个动听的声音带着愤怒从被褥下迸出。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一刹那空前的寂静,修纳霍然大笑起来。
  魔女的怒骂产生了奇迹般的效应,秦洛从僵立中回复,蓦然收起枪走出了卧室。“我在外间等你。”
  威廉傻在当场,直到执政官挑了挑眉,才惊觉过来,狼狈的退出了房间。
  修纳从地毯上找回散落的衣服穿上,在爱人的长发上吻了吻。
  “等我,很快就回来。”

  公敌

  秦洛没有理会在一旁不停眨眼的威廉。
  他点起烟,反复吸了五六次才勉强抑住情绪,脑子里乱轰轰的一团,几乎无法思考。
  修纳走出来,外套随意的披在肩上,衬衣松松的扣了几颗,微乱的头发十分慵懒,看起来却神采飞扬,短短数日,严峻冷漠的执政官完全换了一个人。
  从内心而言,威廉乐见这种转变,但他无法理解尊贵的执政官阁下会看上魔女,从行刑起至今,修纳的种种举动大为失常,以至于威廉几乎相信起外界的流言——执政官受到魔女的魔性诱惑。他热切期盼司法大臣能以强势的行为及深厚的友情唤醒修纳,可此刻似乎连秦洛都陷入了惶惑,就算执政官已经站在面前,秦洛依然一言不发,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就在威廉极想上前踢一脚时,秦洛终于开口,问的却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确定是她?”
  修纳随之点了一根烟,在威廉的记忆中史无前例。
  从不抽烟的执政官吐了个完美的烟圈,回答同样令威廉一头雾水。“你该相信我的判断。”
  秦洛心绪更糟,语气恶劣的挖苦。“看得出你仔细检查过每一寸,满意吗?”
  “非 常(炫…网)好。”执政官神秘而暧昧的微笑。“那种滋味你绝对无法想像。”
  威廉觉得自己大概幻听了,又或是面前的两人已经被魔鬼附身。
  秦洛居然丝毫没有愤怒惊诧,默默又抽了一会烟。“你想清楚了?”
  “嗯。”
  “代价是……”
  “没关系。”修纳望着指间弥散的烟雾,异常平静。“就算神的意愿是让我们一起毁灭。”
  秦洛许久没有出声,忽然道。“能让我见见她?毕竟也算故人,总该问候一声。”
  修纳看了他一眼,走回内室,片刻后又出来,眼眸中跃动着笑意。
  “她说不想见你,相信你也不是真想见她,所以只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修纳顿了一下,语气轻谑。“她说你挑戒指的眼光太差了,那枚鸽血宝石是她所见过最丑的。”
  半晌,秦洛勉强笑了一下,笑容有些涩意。“确定不后悔?”
  修纳神情安然。“无论是什么结果,我们都会在一起。”
  “我明白了。”秦洛最后深吸了一口,随手弹掉烟头,拉开门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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