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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舆江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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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右相口舌俱佳,便是皇上极为重视鄞州这件事。”
皇帝日理万机的,江东水患反反复复,关外又有突厥虎视眈眈,怎么可能单对一个州府如此惦记,“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哦?怎么说?你有何看法。”赵宸绕富兴致的问,倒想看看这个小妹能不能另辟新径,说出一点他们没想过的东西。
“因为我对这件事涉及不深,只能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曦凰一手叉腰,一手摸着鼻尖,脑中思路飞快运转,“我认为皇上这次并非受到右相鼓动而贸然调出骁骑营,显得好似对汉王多有偏倚。”
“等等,如果按你这么说,调派骁骑营是皇上的意思?那是为何?”
“试探。”
“试探……”赵宸一下子僵在原处,刹那间心念电转,顿时豁然开朗,他们一直把骁骑营划归到汉王的势力之下,殊不知只要皇上在位一天,这军队效忠的永远只有一个人。
“皇上在试探汉王。”赵宸声音绷紧,眼中惊诧的神色如浪潮汹涌奔腾,“甚而在试探太子。”
鄞州城下是不是还有银矿已经不重要了,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迄今为止太子和汉王所做过的每一件事恐怕都被皇上看在了眼里。
思及此,赵宸不得不感到后怕,若是太子稍有动作表示出对这脉银矿有觊觎之心,恐怕……
虽然已经过了十五年,但是任谁都知道皇上最忌讳的是什么,而一旦有人触了皇上逆鳞,恐怕即便是亲生儿子,皇上也不会手下留情吧。
“大哥,你和太子还没动手吧?”曦凰凑到赵宸身边忽然开口。
赵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手一攥,这才发现掌心中已腻出一层薄汗。
“因为事情尚未明朗,所以只是安排了人刺探,什么都没做。”
曦凰搓了搓手,十指交握垂在身前,“我觉得这事还是不要搅和进去的好,反正太子只要德行端正,未来的皇帝就是他的,不争便是争,该要着急的是汉王,就让他们作去好了,反正多作多错,少作少错,不作当然就不错了。”
太子是嫡长子,确实来说若没有犯下天大的过错皇上是不会轻易易储的,或许现下静观其变是最妥帖的方法。
“曦凰,多亏了你,我们这才没行差踏错。”赵宸脸上神情逐渐转为轻松,想着明日该入宫知会太子一声,不要贸然动手。
“我也只是猜测,做不得准。”曦凰笑着,抬头望向天空,不知何处飘来一朵流云,将弯钩似的半玄月遮挡去了大半,双瞳中的明亮也在刹那间暗去。
“试探?”太子左手握着茶杯,右手中指食指夹着青花瓷纹的茶盖一下下的扫着茶汤,目光低垂,若有所思的说道:“若真是这样,那楚诘对父皇的忠心可真是不一般了。”
赵宸苦笑,“皇上如此信任右相,殿下觉得是好事么?”在朝中右相乃是文臣之首,地位斐然,门生故吏遍布朝廷各个枢要部门。右相的儿子又在骁骑营中领上将职责,手中节制着四万精骑。不管是言文还是论武,楚家的势力都是非常骇人的。而最重要的一点是皇上对相府的信任,似乎也是别人比不上的。
太子合上手中茶杯,信手搁在旁边桌上,“至少不算太坏。”他曲起的食指一下下有规律的敲打在椅背上,“就像你说的,他们效忠的是皇上,不是汉王,只要本王一天在这个位置上稳如泰山,他们就奈何不了本王。”
赵宸点头,“那鄞州的事就让他们暂且按兵不动了。”
“恩,不过盯还是要盯着的,万一要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不至于一点准备也没有。”
“我知道了。”赵宸从椅上站起,朝太子作礼,“那我先出宫了。”
“子祺。”太子见赵宸转身欲走,忽然出声唤道,“若当日父皇赐婚德凝郡主,安国侯府倒是双喜临门了。”
太子的声音清冷,似乎隐约中还带有一丝难辨的笑意。
赵宸澹定微笑,心中却生出寒意,透彻四肢,“说起来我家小妹常年在外呆惯了,少学仪态,也不懂女红,脾气更是犟的很,哪家公子娶了她可要头疼了。”
太子望向赵宸,唇畔噙上一朵微笑,“你如此贬低自己妹妹,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呢,还是刻意维护?”他看赵宸不动声色的样子,也不知是喜还是该忧,“相府的门第也算匹配得起郡主,不至于真委屈了她,你说呢?”
“殿下是什么意思?”赵宸竭力自制,可声音却不免越来越冷。
太子从椅上站起,走到赵宸身旁,附耳,一字一字缓缓道:“我想让德凝郡主嫁给楚桓,毕竟女儿是嫁出去从了夫家的,媳妇儿却是娶进门的,你说呢?”
“不行。”赵宸不假思索的脱口就道,话音刚落便瞧见太子挑眉微笑的样子,顿感失态,“我的意思是……”
不待他再做解释,太子已一手按住他的肩膀,话中有话,“看来你很在乎德凝郡主么。”
赵宸按耐下心中惊动,毕恭毕敬的回道:“幺妹十五年来离家在外,受尽风霜,这次好不容易回来,我们都不舍她太早离家或再受苦难,即便嫁人也希望是妹妹属意的,希望殿□谅。”
“你仍旧对本王有所保留,是么?”太子微笑,按在他肩上的五指紧了紧。
“臣对殿下从未欺瞒一二,殿下明察。”他深深低首,腰背像是被积雪压弯的修竹。
“瞧你,本王也就随便这么一问,你倒是一本正经。”太子托着他的手肘,将他扶起,态度十分可亲,“德凝郡主将来也是本王的小姨,本王当然想她嫁个如意郎君了。”他说的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只是全然好意。
赵宸勉强从僵硬的脸上撑出一点笑意,“殿□恤。”
太子松开手,背负在后,又道:“过些日子便是春狩,父皇不想大肆铺张,便决定只去上阳猎宫,你回府准备一下,后日出发。”
“是。”
每年的春狩是大事,短则一月长则三月,期间皇上都住在汤泉行宫内,周围猎场有数千顷,豢养珍禽飞鸟无数,可行宫离帝都距离太远,光路上就要耗费大半月时光。
太子大婚在即,春狩又是不能更改的传统习俗,皇上将之移到离帝都较近的上阳猎宫倒也是在情理之内的。
赵宸几乎每年都要随驾,早已习以为常。
太子却又道:“父皇让德凝郡主也随驾同去。”
皇上居然让曦凰一同去猎宫?赵宸惊诧抬头,几疑是自己听错了。
太子莫测高深一笑,“父皇似乎很喜爱德凝郡主。”
银丝糖
凤蔚早年受封,皇上在帝都内赐了套大宅给他,不过由于不常住,所以大宅内只留了几个仆从,每逢入京诉职的时候才会呆上一月半月的。
凤昀刚去了趟兵部,回到家里都还没顾得上喝几口茶,就接到了宫里来的传话,说是皇上召见。他原以为皇上没那么快召见自己的。
大约是太子大婚将近,宫内一片喜气洋洋的,到处可见红绫缀悬檐角,穿着细罗轻纱的宫娥采女,行走间亦是轻快翩跹。
内侍将凤昀领到养心殿,与门口的侍承说了两句话后,退站在一旁,对凤昀恭敬说道:“皇上正在里面,请将军自顾进去。”
“有劳了。”凤昀拱手作答,整了整衣冠跨入殿中。
“臣,凤昀请见皇上。”空荡荡的大殿中央,凤昀单膝跪地,声音正气。
静默了一会儿,就听到内殿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凤昀起身往内殿走去,内侍打起珠帘,掀开明黄帷帐。原本暗暗浮动的龙涎香逐渐转沉,长窗下,皇上半倚在靠塌上,身上披着灿金团龙外袍,面前小几上置着一方棋盘,皇上手中正拈着一枚棋子含笑看着他。
凤昀从容不迫的再次行礼,“臣,凤昀参见皇上。”
“过来,让朕瞧瞧。”皇上语声带笑。
凤昀站起后,朝皇上走近几步。
他卸了佩剑,身上穿着武将袍服,举止间军人本色露骨,十分的英气逼人。
“凤蔚近些年还好吧?”皇上笑问,好似体贴垂询。
凤昀态度毕恭毕敬,“承蒙皇上挂碍,家父近来尚好,只是最近西突厥屡有异动,父亲不便抽身,这才让微臣上京诉职。”
“可会下棋?”皇上突然问。
凤昀被皇上出其不意的询问弄得愣住,怔怔的看着皇上,这话题变得也太快了吧。
皇上拿指尖棋子敲了敲棋盘,笑道:“朕记得凤蔚的棋是下得极好的,当年连楚诘也不是他的对手呢,想必虎父应该无犬子吧。”
凤昀是知道自己父亲没事挺爱摆棋局的,闲暇时光父亲会和妹妹对弈,在方寸棋盘间厮杀,一晃就是一天。
妹妹时常笑说自己这辈子不能骑马纵横疆场,只能在棋盘上过瘾了。印象中,妹妹的棋力似乎与父亲不相伯仲。而一家子里最耐不下心来弈棋的,正是自己。
“皇上恐怕是要失望了,微臣的棋力实在很一般。”凤昀大方承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无妨,反正闲着也无事,不如陪朕手谈一局。”皇上广袖一拂,邀凤昀在对案落座。
既然皇上已经开口,凤昀自是不能忤逆圣意,便在皇上对案坐下。
近侍将棋盘上的棋子都归置入盒,皇上摆手,近侍弓着腰,悄无声息的退出帘子外。
“朕记得凤蔚还有个女儿的,是吧?”皇上手惦黑子,在玉盘一角落下。
凤昀接着走棋,“微臣确实有个妹妹,不过她打小身体不好,一直在家中养病。”
“宁朔靠西北,气候干燥多风沙,并不适合养病,不如将你妹妹接来帝都,这儿水土丰沃,珍贵药材都齐备,对身体也好。”皇上像是不经意的说道。
满殿香气沉郁,‘啪嗒啪嗒’的落子声极为澈亮。
凤昀手中摩挲着晶亮的棋子,心头微跳,“承蒙陛下厚爱,要不是舍妹固执不愿离家,恐怕父亲早将她送离宁朔了。”
皇上挪了下身子,沉睿的目光直盯着眼前的人瞧,凤昀只是低着头,本分的落子,布局虽然谨慎,但依旧跳不出规矩,只得平常。
久久的,皇帝终于微笑。
“凤昀,过几日你随朕一同去猎宫,好好放松一下。”
“谢皇上。”凤昀垂首拱手谢恩,言语欣然,只是掩在长睫下的瞳眸并没有亮出丝毫的笑意。
陪皇上下了两三局,皇上便觉乏了,又随意谈了些话,这才让凤昀离宫。走出宣德门的时候,天已经微微露出霞光,他没想到居然已经过了那么长的辰光,进宫的时候还是晌午呢。
他一路走回家中,半途上遇到一些朝中同僚又被拉住聊了好些话,要不是他巧言推辞,恐怕走不到家门口就要被人拉去吃饭喝酒了。他一直记得父亲在他临行前所叮嘱的话,不要同朝中官员有过多攀交。他知道父亲的顾虑,现在朝中局势表面看来风平浪静,但底下有多少暗涌,谁也说不准。
反正他本来也不喜欢应酬交际,就算父亲不说,他也不会去和谁攀交情。
一路快步走到家门口,远远的就瞧见个仆从候在石阶上不停的左右张望,待看见凤昀的时候,小仆从阶梯上三两步的跳下来,跑向凤昀,“将军,将军,有人找。”
凤昀蹙眉,“不是吩咐过若有人来一律说我不见客。”
小侍跟着他,亦步亦趋,“是安国侯府的侯爷,他说您不来,他就不走了。”
凤昀离开的这段时间,确实有不少人上门拜会,不过小侍只要随便扯些无伤大雅的借口,人家都能领会,说下次再来,然后便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那位风度翩翩的安国侯居然是如此难打发,纯粹就是油盐不进,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走,非得等到凤昀不可。人家堂堂侯爷之尊,未来的国舅爷,谁敢得罪?所以小侍只能将他迎到厅堂,好茶好水的供着。
听到是安国侯府的人,凤昀神情轻松了不少,“今夜晚饭不用煮我那份了。”
“将军要出去吃吗?”小侍愣愣的回问了句。
凤昀笑容满面,“有人会请。”
大厅内,赵宸正负手看着悬案上高挂的一副猛虎下山图,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这才回头。
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一个衣袂叠曳,风华卓然,一个冠璎薄带,磊落而昂扬,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犹如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赵宸第一眼便认出他来了,“凤将军。”他微笑拱手,朝凤昀作礼。
凤昀回礼,淡笑而应,“久仰小侯爷大名,不知今日前来敝府,有何贵干?”
赵宸朝他走近两步,腰间悬着的惠佩丝绦犹自颤颤,“想请凤将军过府一聚,不知将军可否赏光。”凤昀还来不及开口言语,赵宸又补充了一句,“临来前家母对我说,若请不到凤将军,我就不用回去了,凤将军该不会忍心看我孤家寡人的游荡在外吧?”
他摆的姿态一本正经,可言语间俱是诙谐笑意,让人听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推拒。
“既然是息国夫人相邀,凤昀莫敢不从,当然是要过府叨扰一番的。”他并没有多加思索的一口应下。即便今日安国侯府的人不来,他改日也要上门去的,只因在这帝都中,还有人能让父亲牵挂着的,也只有安国侯府的人了。
“看来若不是家母的面子,凤将军还真是不肯赏我的光了。”话落,赵宸长叹出一口气,颇有些失望感慨的意思。
凤昀瞧着这个清风朗月般的男子,俊美无暇的容颜上连笑意也是透着暖的,他明明不喜欢这些巧舌如簧的贵公子们的,可对赵宸却莫名生出了好感。
“请侯爷在客厅稍等,我去换身衣服,拿点东西就来。”凤昀朝他颔首,扬手邀他落座。
赵宸依言在椅上坐下,摆手笑道:“凤将军换身衣裳,东西就不用带了。”要说安国侯府金镂玉器,千年人参万年龟的什么没有?当然不会差凤昀的那点小东西了。
并没有彰显和不敬的意思,赵宸只是心直口快了点,话说出口了,他又觉得好像不太妥,反倒是凤昀,压根不介意他话中是否有无心冲撞。
“是家父一定让我带来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家父只说这东西侯爷十分喜欢,一定让我捎过来。”凤昀说道,脸上笑意又重了几分。
这次反而换赵宸怔住了,“难道是……”
凤昀点头,看他脸上闪过欣喜又立马被小心的掩饰掉了,“正是张府井的银丝糖,家父说侯爷从小爱吃。”
很久远的事情了,小时候与爹娘住在宁朔,他最喜欢吃这种洁白绵密,细若龙须的糖,还记得那时候因为背着父亲糖吃太多,把一口牙都蛀烂掉了,然后少不了被父亲一顿好打,并严令他从今往后再也不许吃银丝糖。
那年正好赶上父亲上京述职,他们一家来到的帝都,宁朔的房子都是盖着风尘的,望过去灰蒙蒙的一片,他本来还以为这世上的房子都是这样的呢,直到看见那巍峨的帝都城墙,高耸的云台楼阁,连街上的商铺屋舍也是鲜明的。这时他才明白他原来的世界不过是这个国家的小小一隅。
即便宁朔没有帝都那么繁华,但他还是喜欢宁朔。
来到帝都没多久,突然就打仗了,在宁朔因为要对抗关外的突厥,所以要打仗,可为何在帝都,父亲还是要穿上盔甲拿起刀枪呢?少时的他不懂。
父亲说要上城楼督战,不能回来了,他就缠着不让父亲走,又哭又闹的不消停,其实在宁朔父亲也经常披挂上阵的不是么?为何那时又会……
或许当时年纪尚小的他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了吧。
后来父亲拿出藏在行李底下的二盒张府井银丝糖给他,摸着他的额发对他说:宸儿,你每天吃一颗银丝糖,等二盒全部吃完的时候,爹就会回来。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父亲的笑容和他离去时的背影。
他不觉苦笑出声,撑在膝盖上的五指不禁慢慢握紧。
居然没有一鼓作气的将那二盒糖全部吃掉,他每天拿出一粒糖来大口大口的嚼着,看着盒子里越来越少的银丝糖,他想老爹马上就会回来了。
可等到糖盒子空了,也没见父亲再回来。
然后母亲带他进了宫,在叛军攻入的那刻,母亲替他和太子调换了服饰。最终,他在皇后的怀中代替太子生生受了一箭。
那一箭切断了他所有的未来和父亲对他的期许,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法舞起刀枪。
父亲用性命保住了东朝的江山,皇上的恩赐封赏不断,可万千金山银山又怎么能和父亲活生生的笑容相比。
在帝都的生活是富裕奢丽的,可又有多少暗箭抵在背后,又有多少流言暗地中伤?没有经(书)历(网)过的人很难想象那种境况。
一步步走至今天,他已不再是那个懵懂而无知的孩子,如何曲意逢迎,如何审时度势,又该如何打击对手,这才是他现在的生活。
凤蔚入京的时候,都会给他捎来银丝糖。打开盒子时,里面一团团的丝糖排的整齐,裹着菱角粉,看上去还是很好吃。只是他再也觉尝不出其中的丝毫甜蜜,而让他留恋的,不过是对故土的一份怀念罢了。
“小侯爷,我们走吧。”
赵宸从回忆中还神,抬头时看见凤昀已经换好了衣衫,手中提了个包袱站在面前。
“我们走吧。”赵宸点头,从椅上站起,先行一步的走出门口。
屋外,满天霞光似火。
家宴
一路来到安国侯府,赵宸和凤昀两人就没停过话,其实大部分都是由凤昀在说的,从宁朔的风土风貌到边塞征途,偶尔两三次和突厥发生冲突,赵宸都会让他多讲些,显得十分有兴趣。让凤昀讲打仗什么的,总比让他念诗说词,文绉绉要强,所以他也乐此不疲。
“凤将军讲得这些事儿,着实精彩万分。”赵宸由衷感叹,被重重诗词歌赋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某个角落不经意的悸动。
凤昀瞧出他眼中深处的向往和一抹叹惋,真心实意的说:“侯爷有空也可以来宁朔。”
赵宸只是笑笑没有作应,抬手指向街对角的一栋朱门大院,“我们到了。”
凤昀注目,抬头看门楣上黑底金字的匾额,遒劲刚正的‘安国侯府’四个字竟是御笔所提。
门口侯着两个小侍,眼见赵宸和凤昀双双走来,忙迎上前去。
安国侯府是今上御赐的宅邸,占地颇广,屋舍楼阁仿了晚唐的风格,大开大合十分巍峨,府中最高的曲觞台更是同宫中落星台遥遥相望,无论走在府中哪个地方,只要抬头就能见到缀金饰玉的曲觞台。
但比起建筑的浑厚,府中的花园曲径却又显得雅致精巧。
“这庭院是仿苏杭风格的?”凤昀跟随赵宸行入竹林幽径深处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
地上色彩斑斓的雨花石叠成一条小道,蜿蜒铺成。
赵宸回眸笑看凤昀一眼,问道:“朝云也懂园林设计?”
凤昀侧耳细听不远处流水潺潺的清脆声,摇头笑道:“不是很懂,但见这园艺十分风雅别致,猜大概是苏杭的风格。”
“这宅子里的一草一木,一湖一庭都是出自韩俞圣老先生之手,确实偏重苏杭之风。”
凤昀【恍【然【网】点头:“韩俞圣老先生是园林大家,手笔确实非凡。”
走出竹林,前面是一片花荫,有一泓清泉将竹林和花荫相隔,中间以小小的栈桥相衔接。凤昀暗赞此处风景怡人,闲雅已极。试想每日疲惫不堪的时候,能来这里闲散休憩片刻,该是多么的惬意。
目光流连间,赵宸已信步踏过栈桥,回首朝凤昀扬笑,“走过这片醉花荫就到了。”
凤昀回神,忙快步跟上,刚过竹林又进花影深处,馥郁的花香仿佛充盈了整片天地,娇嫩的花朵开在枝头,连成一片彤红,艳丽好似天边云霞。
“这是什么花?以前没见过。”凤昀弯腰捡起地上一片花瓣,凑到鼻尖深嗅,像桃花的味道,却没桃花那么甜腻,似佛柑花又似丁兰。
“这个啊。”赵宸指着左右成片的花树,说道:“是番邦进贡的霰桃花,应该在四月中旬开放,但移植到了帝都后这花期便延后了,所以我们现在还能看到它开花。”
凤昀点头,手中花瓣拈在指尖细细摩挲,感觉像是抚触着上好的丝绸。
视线尽头隐约出现一间竹屋的半片屋檐,似乎快要到了。
“大哥。”身后遥遥传来一声呼唤,女子的声音清脆而满含笑意。
乍然一听,凤昀觉得很耳熟,走在前面的赵宸已经驻足回身,对后面赶来的女子笑道,“小妹,手里拿什么东西呢?”
原来是安国侯府中的小姐,凤昀敛正神色,转过身去,却在目光触及的一刹那,整个人怔住。
风过横吹,大红色的桃花漫漫撒于晴空下,女子手提竹篮,翩跹而至,娇靥却更胜花色几分,凤昀只觉这一刻当可入了画卷,可惜手中无笔。
“朝云大哥,咱们又见面了。”曦凰提着竹篮,朝两人走近。
“真是挺意外的。”凤昀笑笑,目中惊诧也只是一闪而逝。
赵宸见两人如此熟络,反而好奇,“你们俩早认识?”
曦凰斜了凤昀一眼,捂着嘴笑。
眼见她没意思开口,凤昀只好圆话,“算是有过数面之缘。”虽然东朝民风开放,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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