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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舆江山-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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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大哥,你来我这儿专门发呆的吗?”曦凰轻推了下他的肩膀,戏谑道。
凤昀蓦地回过神,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别开眼去,“我是想来问你知不知道永泰离京的事情,我刚才去她府上,她府中管家说她远行了。”
“知道啊,是我让她去的。”曦凰听他问的是这件事,顿时敛去脸上嬉笑神色,正经起来。
凤昀一怔,没想到竟然得到这个答案,她不过弱质纤纤的一个女子,曦凰要她去哪里?她又能去哪里?
曦凰看出他的疑惑,捧起面前的茶杯,跟他详说起此番安排。原来惠郡王私下曾找过她,跟她提及了先皇对于北狄的安排,曦凰觉得此事可为,便就顺应了下来,之后她又去找过永泰,似乎先帝已经跟她有过一番深谈,也无须曦凰搬出什么大道理,她欣然允诺前往岭北。
“难道说韩楚人没死?”凤昀听她们这么安排,心中惊电般的闪过这个念头。
“没有,他活的好着呢。”曦凰冷冷一笑,“身中十数刀居然也没要了他的命,也算他意志坚强。”
此去北狄千山万水,何时才是归期,恐怕是真的很难回来了,那个生活在京都烟雨下的女子能否经得起北狄风雪,捱得过刀锋冷霜?在那里她是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凤昀突然心生悔意,她昨天恐怕就是来同自己道别的,自己却为了避嫌对她如此冷疏。
曦凰见他瞳眸中各色神光明辉交错,探问道:“如果现在去追还追得回来,只要你开口。”在曦凰看来,东氏宗女又不止永泰一个,要收复北狄变通的法子有很多。如果凤昀真对永泰有好感,她也乐于成全。
“你能不能替我送样东西给他?”他低声道。
凤昀的要求让曦凰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昨天永泰来找过我说了些话,还送了块玉给我,当时我没想出有什么好回赠她的,本想今日送株珊瑚过去,只是她已经走了。平白欠她一份人情,挂在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曦凰嘴角抽搐,几乎就想要扶额长叹,凤昀真不是一般二般的迟钝,永泰送他玉佩哪是什么人情,她只是要他记着她而已,睹物思人,至少每当看到这块玉,他还能想起远在万水之遥的这个女子,哪怕只是转瞬即逝的一个念头,想必对她来说也是珍贵。
可这木头竟然只把这当作人情,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的看不透?或者真的是无爱便是无情?
“这不算大事,我替你办妥。”曦凰不假思索的应承下来。
“恩,那我没其他事了,先走了。”他长身站起,同夜箴颔首道别。
曦凰瞪大眼,伸手拽住他的袖子,疑道:“你就来问这个的。”
凤昀茫茫然的点了点头,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紧了紧眉头问道:“对了,你不是说要扶大王子登位么,怎么现在改作韩楚人了?出尔反尔的不太好吧。”
“没什么出尔反尔的,我既然能给他,自然也能从他手上拿回来。”曦凰松开手,听他又魂不守舍的‘喔’了声,觉得今天跟他说什么都听不进的了。
“他真的不喜欢永泰吗?”曦凰单手支颐,看凤昀离去的背影,好奇多嘴问了夜箴一句。
“不喜欢。”夜箴回的没有犹豫,好像他能看透凤昀的思想一样。
曦凰挑眉表示不信,夜箴低头抚摸小白的额头,“如果他真的喜欢永泰当初就不会拒绝,他不是那种会顾及世俗眼光的人,只要他喜欢,一定会心甘情愿为对方作许多事,哪怕悖逆天纲伦常。”
曦凰被他说的一悚,抓了一簇头发绕在指尖,“我还真看不出来。”凤昀那么个老实人会如此疯狂吗?
“是也罢,不是也罢,但愿他不要遇到这种事。”虽然经过风浪得来的感情会让人倍加珍惜,但作为好友,还是希望凤昀的感情能细水长流般隽永。
“那他对永泰是……”曦凰拉过面前盛着红豆酥的盘子,从里面拿出一块来吃,口齿不清道:“他为什么听到永泰要去岭北后表现的那么别扭呢?让我误以为他喜欢永泰。”
“只是有些愧疚吧……”小白突然直立起来,拿头去蹭夜箴的脸颊,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曦凰塞了满嘴的酥饼,看小白不怕死的去粘夜箴终于忍不住喷笑,夜箴向来不喜欢小白太过亲近,而他周身气场又十分强大,小白有的人粘从不会去粘夜箴,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居然胆大的用脑袋去顶夜箴。
果然夜箴寒下脸,冷冷瞪住小白,那眼神直接可以将一潭活水生生封冻住,莫说小白了曦凰都招架不住,后知后觉的小白傻乎乎的吹了吹胡子,终于被夜箴的寒气煞到,转个身粘到曦凰身旁,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委屈的表情。
曦凰忍俊不禁,拿了个饼给它,安抚似的摸摸它的脑袋,小白叼了饼后趴回地上细嚼慢咽起来。
“小白都被你惯的无法无天了。”夜箴捧起茶,目光轻斜双爪抱饼在吃小白,小白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虎睛斜吊,居然白了夜箴一眼,低下头继续专心啃饼。
“哎,这可不怪我啊,这些日子都是昭阳照顾它的。”曦凰很没义气的撇清关系。
“嗨,敢情是我吃力不讨好啦,好吧,我从明天开始放养小白,我不管了。”昭阳的声音从屋中飘了出来,曦凰没想到她那么耳利,忙将双手环到嘴边作喇叭状,扬声道:“好昭阳,我胡说八道呢,你可别当真啊。”说罢,窃窃一笑,弯下腰拉过小白耳朵对它一番嘀咕,小白还真的好似听懂了一样,站起身,抖了抖毛,三两步的蹿进屋子,不肖片刻就听到昭阳的怒吼伴随着一声惨叫,而后是桌椅乒乓乱撞的声音。
“哈哈……昭阳一定是失手被小白扑到了。”曦凰抱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夜箴瞧着面前的活宝,真是哭笑不得,“好了,别闹了,说正经事。”
“好。”曦凰搽搽眼角笑出的泪水,双手撑桌捧颊一本正经的望着夜箴,“说吧,我认真听着。”
“该是时候收网了。”他淡淡说道,眼中锋芒细转。
“对呵,也是该姚家下台的时候了。”曦凰抬头望着湛蓝清澈的天空,嘴角边余下的一丝笑意也尽数退却。
夏暑正及浓时,满树青翠。
森暗的监牢甬道里,只有几盏幽暗的烛火明灭闪烁,照出左右囚室里蜷缩暗处的团团黑影。大门铁索从外开启,锵锵作响。几名狱卒领着一个身披氅衣的人踏上青砖甬道。见到有人来,那些躲在囚室里的人纷纷扑到铁栏前,伸出经脉曲张的枯槁双手,竭力要抓住他们的衣袖,哀呼告求。狱卒们只作未闻,目不斜视的往甬道尽头走去。
四面砖墙铁壁,只有一方狭窄天窗上稍许流入夏日暖阳。那束微薄的阳光下正坐着个衣衫单薄身形瘦弱的人,一身素袍干净整洁,连发也绾的纹丝不乱,静静坐待。
铁门吱呀一声被开启,门口传来狱卒平板无调的声音,“姚大人,有人来看你了。”
此时此刻,昔日姚氏党戚若非已经开始左右摇摆就是在四下走动,为他寻找脱身之策,怎会有人前来,况且赵曦凰能让他与外界接触么?
除非她是故意放人进来,准备从中寻他破绽把柄。思及此,他平静的脸上稍许显出愠怒,到底是谁会如此按捺不住。
他望向门口,看到从狱卒身后转出一个背影佝偻的人,黑氅拢着全身,风帽低垂,盖住底下面孔形色。
姚行书目光一紧,定定望住他,几名狱卒关上身后铁栏,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那人才朝姚行书走近,径自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令泽,看来你现在过的也不好么。”风帽下传来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
姚行书随之浑身一震,令泽之名是他父王亲自取的,那时父亲尚在军中,知道他与妹妹出世后,喜不自胜,当即提笔赐名令泽、令婳,其意福泽四海,江山如画。那时三王大军节节制胜,父王坐下将士都说他和妹妹是福星降临。而那之后,知道这双名字的人都已入了土,化成了枯骨。
这世上还知道这名字的人,只剩下他了。
“看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失望。”幽冷笑声滑腻如小蛇,贴着脚踝爬上身,沿途撩起阵阵战栗。他抬起头,风帽顺势滑落,露出底下满头银色和一张苍老枯瘦的脸。
时隔数月,那个丰神健朗的老者居然沧桑至此,从他身上哪里还见得到半点皇室风仪,看起来不过就是个工作在桑埂上的普通老者。
“大伯,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姚行书瞬间恢复冷静,从容说道。
他微笑,额上皱纹层层褶起,浑浊眼瞳里浮掠过一丝悲凉,“当初元旭若有你一半的狠辣,或许也不会有今天了。”
东元旭,世袭罔替的尚章王,他那个从未见过一面的父王,一直是他心中最敬仰的存在,如同神一样。
“父王只是生不逢时而已。”姚行书声音清寒,若在今天,东氏江山会在谁手还真不一定。
“令泽,你已经败了。”老者话一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呛咳的声音如撕如裂,让人觉得他好像要将肺腑悉数都咳出来一样。
姚行书静看他狼狈的摸样,依旧端姿正坐,等他逐渐平复下来,这才冷冷开口:“王叔什么时候也会算命了?”他紧盯着这个已近日暮残年的老人,目光厉辣,如欲将噬人的毒蛇。
他压着胸口,将将按下几声粗喘,突然笑了起来,其中透出阅尽沧桑的无奈,“如果天下的人知道你是尚章王遗子,你觉得你还有何胜算?”
姚行书从他今日到来就已有这种觉悟了,此刻听他亲口说出,一颗心不免又往下沉了几分。
“她给王叔什么好处,竟然让王叔连死都不怕了?”此时此刻,他还是不愿露出弱势,仍旧要以强示人。
“死?”他阴恻恻一笑,布满皱纹的枯槁右手按上胸口狠狠揉捏,“咱们叔侄一场,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无情,那一剑可真的差点送我去见了你的父王,可惜……”他慢慢从石凳上站起,朝铁门口走去,身影佝偻,脚步蹒跚。
“她允了你什么?”姚行书不动声色,搁在膝盖上的五指却不自觉的攥紧,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握碎一样。他没有回答,咳嗽声忽低忽起,“还你名分?还是削去了贱籍?”他不加掩饰的嘲笑,眼光却一寸一寸凉下。
“哎,到了我这份上,也不需再求什么了,只要能还我姓氏归葬入陵,已经是我最大的愿望了。”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昔日皇族,大约比普通人更在乎死后的归宿,身后荣华。
赵曦凰赐还他皇族姓氏,死后以皇族大礼归葬,也算是戳中他最大的软肋了吧,他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指望呢?
体面的身后名,安然埋骨冢,仅此而已。
姚行书转头望向天窗,听到狱卒打开牢门,一行人越走越远,囚牢外又响起一阵阵的哀呼,期望拽住最后一线生机。
这世上谁人不怕死?他静静望着天窗,突然看到一枚蓝翼蝴蝶扑翅飞栏而入,在那一线阳光下翩然舞蹈,深蓝的翼翅上黑色花纹如同一对眼睛,从苍天上俯瞰尘世。
姚行书漠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来,仿佛机关算尽后,终于又寻得了一线生机。他伸出手,广袖如云垂落,阳光穿透五指,玉脂般的透明,那枚蝴蝶张翅停在他的食指上。
“我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打倒的!”他喃喃般自语,目光里焕出无比的自信,那枚蝴蝶好似感应了他的话一样,缓缓扬动了一下翅膀。
暖风丽日下的帝都,三天里又发生了几件翻天覆地的大事,撷芳阁以藏匿叛党的罪名被朝廷查抄,但凡涉嫌人员一律入狱待审,但那个美丽的老板娘却突然失去了踪迹,搜遍全城也没能找到。
辅政大臣平阳侯取出一纸名册,里面是从白懿府上搜出的相关人员名录,不论是不是叛党共犯,暂时也逃不脱关系。白懿已死,那名册上所录到底几分真几分假谁能知晓,死无对证下正是铲除敌党的最佳时刻,一时间朝堂上人心惶惶,安危自顾不暇。
越五日,大理寺遭劫,有人打开牢门放尽囚徒,一时间骚乱不止,虽然最后这些待审定罪的囚犯都逮捕归案,但仍旧逃脱了一人。
“我还以为他多能忍呢,看来也不过如此。”曦凰刚结束朝议,回到自己府邸,还来不及换下繁复朝服,就去别苑见了夜箴。
而他正盘膝坐在一棵树下,老僧入定般打坐,从树叶缝隙间落下的细碎阳光闪烁跳跃在他的脸上,愈发显得他俊美容颜清俏出尘,仿佛世外之人。
听到她的声音,夜箴缓缓睁眸,朝她报以一笑,伸出手去。曦凰自然而然的握住他递来的手,偎坐在他身旁。
“你都把他逼到这副田地了,况且俞亲王的出现,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夜箴扶正她发鬓上插歪簪冠,又替她整了衣襟。姚行书在那种境地下已经很难施术扳回败局了,留得性命只图东山再起,算是弃车保帅的作法。
“如果他硬要跟我缠斗,还真是麻烦呢,索性他现在一步走错,正是给我了大好的机会。”在朝堂上她不能光明正大置他于死地,而如今,他身在江湖,是生是死就看天意了,“但愿他的手下有本事护他一生周全。”曦凰曼声冷笑,眼中恨意蔓延,凤蔚的死她绝不会轻易罢手,而他手中欠下的人命债,她也要一笔笔讨回来。
“人有徒维盯着,逃不出你的五指山。”夜箴靠在身后树上,手指轻抚她的眉眼,其实他不想从她眼中看到仇恨,只愿她永远天真无邪,但他也知道,从她站到金殿前那刻起,这已经是一种奢想了。
曦凰享受他亲昵的爱抚,索性仰躺在地上,枕着他的膝盖,在外与人周旋,搏杀在权利之中,只有回到他的身边,才觉得安宁和平静,真想就这么偎着他,生生世世。
树隙间闪烁的阳光刺目,茫耀灼灼,恰如冥冢山后那片竹林,初夏午后,以草席为枕,逃过他布置的功课,偷得浮生半日闲,那时的阳光也是如此绚烂。
曦凰伸出手,指尖微拢,好似要抓住那段青葱岁月。
风雨路
姚行书遁逃在外,曦凰正好借此机会将姚氏党羽一网打尽,凡同姚行书过从甚密者,不漏一人全部下狱待查,其中涉嫌的东氏皇族亦不能赦免,虽为了保持皇室尊严不用囚入牢狱,却被禁足府邸,未得圣旨,不得随意出入。
数千京畿卫将公主府围的水泄不通,往昔煊赫的门第,如今只余下萧瑟二字可以形容,人人唯恐避之不及。昌宁是崇正帝的女儿仁宗的妹妹,有诰封的皇室公主,无论赦罪与否,体面是要给的。
曦凰来到公主府,府内总管诚惶诚恐的领她入舍,只道公主正在佛堂念经,不能出来迎候。对此曦凰并不以为意,在总管带路下来到偏阁。
屋外种着一株参天菩提,伴着屋内传出的一缕梵香,让人不由褪去所有烦躁,整颗心都安静下来。
再看到昌宁时,依稀还是初见时的摸样,端庄娴雅,眉目如画,时间沉淀出了雍容风华,还有为人母的慈和。她跪在蒲团上,面对着桌台上供奉的观音像虔诚诵经。
曦凰只是照例来看看,并不认为姚行书会在自己家中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他这次离开恐怕是与家中断了所有关系,姚氏并非他的亲族,他自然可以狠心舍弃。可他的妻子和孩子也算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居然也能置他们于不顾,是真的狠毒如斯,还是料准曦凰不会为难她们?
曦凰看着昌宁公主从蒲团上站起来,眼神微闪,各种念头快速闪过脑海。
“郡主。”昌宁手拈一串佛珠,朝曦凰颔首,神色淡淡,不见喜怒,仿佛未见过风雨的样子。
“殿下。”曦凰敛襟回礼。
“郡主若想处置我,我无二话好说,只希望郡主能看在孩子年少不懂事的份上,饶过她们。”果然是出生高贵的皇族,就算是求人的时候也不愿低下头颅,矮人半寸。
曦凰挑了挑眉,淡笑不语,即不应允也不拒绝。
昌宁公主拍了拍手,一名婢女托着一个盘子进入屋中,红绒丝垫上放着一只青玉杯,杯子中盛着纯酿,酒香扑鼻,色泽艳红。她端起酒杯,举向曦凰,“如果郡主能答应我的要求,我即刻喝下这杯断肠酒,绝不让太后和郡主为难。”她说的如此从容,似乎早已看开生死。
曦凰看到她强装镇定的眼睛里全是哀切和绝望,忽而心中动容,昌宁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昌宁见她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突然举手仰首就要喝下那杯毒酒,曦凰拂袖振挥,将她手中酒杯挥落在地。
“你死了,孩子怎么办?她们那么小,你就让她们从小没有母亲?”曦凰愠怒低声斥她。
昌宁终于再也装不出坚强,覆面跪倒在地,哭得哽咽,语不成调,“为……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那种被挚爱之人欺骗的伤痛欲绝,足以摧毁任何一个意志坚强的人,曦凰突然有点同情昌宁。
“去把小姐带出来。”曦凰转头吩咐那个瑟缩站在门外的丫鬟,那小丫头忙点点头,返身往内苑跑去。
不一会儿,两个嬷嬷各抱着一个小女孩来到佛堂,那是一对非常漂亮的双胞胎姐妹,与皇帝一样的年岁,可她们已经可以开口说话,咿咿呀呀的唤着爹爹娘娘。
昌宁看到两个小女儿,哭声渐渐弱了下去,伸臂将她们抱入怀中,所有轻生的念头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她还要照顾这两个女儿,她不愿死,也不能死。
“恐怕要委屈殿下和两位小姐暂时去慈度寺住上一阵子了。”曦凰语声平静的说道,昌宁霍然抬起头来,哭得红肿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慈度寺是皇族法寺,筑在深山之中,面对灵山秀水,规避在尘世之外,极为幽静。
“请殿下在慈度寺里虔诚修佛,将两位小姐带大。”曦凰依旧神色不动,虽然表色无情,但其实已经流露出一丝动容。
“谢谢……”昌宁的声音里带着释怀,那声谢却极为诚恳。
“你不必谢我,我只是可怜这两个孩子而已。”不知是屋内梵香的关系,还是那两个小女孩纯稚无邪的样子,让曦凰觉得有些窒息。
她亲手送她们的父亲走上断头台,虽然这都是他罪有应得,可心底的不忍和愧疚苔藓般的长出来,想要忽视也不行。
闷闷的回到宫中,凤昀在书房侯了她很久。
“怎么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凤昀趁着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已经/炫/书/网/整理了不少奏章,比起以往大摞大摞的折子,这阵子真是明显少了很多,即便是上折,言辞间也经过了几番斟酌,各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曦凰坐在椅上,双手一伸趴倒在桌上,脑袋埋到云锦长袖里,看上去十分疲累。
凤昀瞧她那样子,关切道:“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我瞧你气色不太好。”
曦凰趴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捋了捋鬓角,长出一口气道:“没事,就是热晕了。”她随手抽过桌上一本折子,提笔蘸墨。
凤昀知道她在敷衍,也不过多追问,只是拿起一本折子走到她桌边,摊开后平整放在桌上。
“这次姚行书一案牵涉甚广,拘禁下狱者达三百余人,朝廷里现在是人心惶惶。”
曦凰随意扫了眼那封折子,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名里有不少用毛笔勾去,装作不明白的继续低头阅看手中奏章,随口道:“是呵,这些人都与姚行书有过往来,不排除有勾结的嫌疑。”话落,淡淡抬眸,朝凤昀露一丝微笑,“太后也同意的。”
凤昀英挺的眉拧紧起来,“有些人只是同姚行书出于礼貌上的往来,并没有深交,也一并下狱,难免会寒了朝中人心,这恐怕不好吧。”
曦凰搁下笔,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若有所思的低头,凤昀继续不遗余力的游说:“这些人我都认真查过,确定和姚行书没有瓜葛。”他指了指用笔勾去的人名,“这些人卓如也看过,觉得没问题。”怕曦凰不相信他似的,末了还把夜箴给搬了出来。
既然连夜箴也已经过目,想来这些该赦的人将来对凤昀都有益助。
“那你的意思是?”曦凰笑盈盈的看着凤昀,惬意的双腿交叠,斜靠在椅子上。
“既然无罪,当然该放了。”凤昀说的理所当然。
“这我做不了主,不如七日后的朝议上,你上禀太后吧。”曦凰给他提出一个建议,也是一个暗示,此事大有可为。
“好,我知道了。”凤昀听她这么说,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收回桌上的折子,转回案前继续读阅奏章。心中开怀无虞,连下笔都轻松了很多。
曦凰静静看他认真伏案的样子,脸上绽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用厉辣手段将朝中旧臣泰半下狱,一来用以敲山震虎,作给那些初入官道的新科仕子们看,何为天家威仪。二来,由凤昀上奏,请太后将无关涉案的大臣放归回家,渐揽朝中人心。其三,那些被赦的官员,经(书)历(网)由死返生,知道是凤昀从中回旋必然心中感激,将来即便不会全心襄助,也该不会与他为难。
她是在为他将来一步步的铺路,甘愿以恶面狠酷示人,只期新朝开辟之后,四海归咸,天下不会多生动荡。
同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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