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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舆江山-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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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生或死谁都不能左右。”昭阳眨了眨眼睛,抬头时,神情冷漠,并不流露出丝毫哀悯。
曦凰静静看着她,那故作坚强下的脆弱似乎一眼就能被她洞穿,“死了总比活着简单。”她别过头,装作不曾看到她心中哀恸。
只是彼此间的伤和痛,谁又少过谁,一个是再见无期,一个是相见无缘,同样的悲哀,同样都有一个落魄的灵魂。
“将丽嫔的尸身厚殓入棺,之后自有追封。”曦凰缓步跨下台阶,一步一格,慢慢从九重天走向尘世间。
宫中再三经(书)历(网)浩劫,有些老宫人历侍三朝饱受战乱,太后心有不忍,懿旨将这些老宫人遣送出宫,让他们返回家乡。
一时间,宫里人少去大半,空荡荡的宫阁回廊,漫无边际的俱是寂凉,明明触目皆为奢华,曦凰却觉心中萧瑟,走在宫苑里时回望天子殿,高大的宫宇都浸在了满天霞光里。
老百姓不会在意这皇位上坐得是谁家天子,国姓是李是张。真正追逐着这一切的人都已经化为白骨黄土,余下的,也只是空有心而无力罢了。
一次又一次的宫闱政斗倾轧,无数的人死去,为的不过就是帝位皇权这四个字罢了。偏偏越想得到的人得不到它,从无此心的人却空握了这天下河山。
曦凰漫无目的的走在行苑里,身旁脚下跪伏着多少人,她也恍若没有见着,衣帛长裙逶迤过青砖玉阶,白石松台,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忽而听到阵阵歌声从一片红转绿墙中传出来,“蓝天里有阳光,树林里有花香。小鸟小鸟,你自有地飞翔。在田野,在草地,在湖边,在山岗。小鸟小鸟迎着春天歌唱,啦啦啦啦啦。爱春天,爱阳光,爱湖水,爱花香。小鸟小鸟,我的好朋友,让我们一起飞翔唱歌,一起飞翔唱歌,啦啦啦……”
曦凰不由自主的被这歌声吸引,慢慢走近,宫门前禁军森严,她抬头一望,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慕诏殿。
禁军见她到来,欲跪拜见礼,她轻轻一拂袖,径自踏入宫门。
徽帝退位后并未迁居封邑,而是和他的母妃住在了这慕诏殿,虽然一应有人伺候周道,但不得诏允是不能随便踏出此处半步的。
在这宫里从来不乏阅尽颜色,捧高踩低的人,已然无权无势的汝南王和淑妃早就不是众人阿谀奉承的对象,慕诏殿里也显得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多少当值宫人。
曦凰循着歌声,倚着墙角走,当她看到那个女子坐在一棵盘根古树下时险些不能认出她来,依旧是华服锦缎,绿鬓如云,但那神采却全然变了,没了昔日的伶俐敏慧,她木讷的靠着树,反复吟唱着这首童谣,目光呆滞的望着坐在身前抱着面摇鼓在玩的小孩子,仿佛如同一尊没有悲欢喜怒的木偶。
争了一生,算了一生,到头来还是花落飘零,无依无助,所幸她还有个孩子,尚有一丝牵念,不至于生无所恋。
暮色将临,天边云霞似被血染。
曦凰坐在宫殿里,四周随侍宫人尽被遣出,偌大殿宇只剩下她一人,静悄中,沉烟香袅幽转。
昭阳悄声拂帘进殿,看到曦凰坐在妆镜台前的背影,不由黯然蹙眉,自从慕诏殿回来后,她已经枯坐在那里一个多时辰了。
“王妃。”昭阳还是不由轻唤了她一声。
“何事?”良久,才听到她一声回问,音色低去了几分。
“楚将军求见。”
楚桓来时,什么也没多说,行礼过后,递上军令符节和官印,手上捧着的军甲银白胜雪。
“辞官后,你有什么打算?”曦凰并不问他决意离去的原由,也不试图挽留。
“不知道,还未作好打算。”他如实回道,从前他曾想过立志报效朝廷,跃马疆场,拒外患守家国,保得一方盛世太平。如今,他却蓦然发现,这个世界原就不是他想得那么单纯,甚至他连孰忠孰奸都分辨不出了,李家真的谋逆?赵家真的忠义?他不愿再去窥探那个真相。他心灰意懒的发现,自己已经不再适合领军带兵了,除了骁骑营,天下兵权皆已在他们手中。与其等他们开口,不如乖顺其意吧。
“如果没有其他事了,你就先回府吧。”曦凰漠然起身,转身走入内殿,只留一个背影给他,再无其他的话。
昭阳上前接过他的官袍绶印,楚桓自嘲般的哂笑一声,护主不利,按他一万个罪名都不足为过,让他就此离开反倒是他们的仁慈。
楚桓躬身一礼,退出大殿,焉逢在外侯他良久,见他出来也不多问,只送他出了宫门,踏出这九重天阙,楚桓深深吐息一口气,觉得卸下了浑身压缚着的重担,一瞬间松快了不少。他往前走了几步,将军府的车驾在不远处等候,小厮见他到来,忙为他打起车帘,登车的那一刻,他回头看去,只瞧见在红霞中远处宫楼轮廓森然。
“走吧。”他坐上车,放下帘子,最终收回目光,从此以后,这里将与他再无关系。
翌日,太后又下三道懿旨。
其一:追谥先帝丽嫔为哀皇后,陪附皇陵。其余后宫妃嫔,全部迁往离宫,由皇室赡养。
其二:汝阳王年事渐长,于宫中常居不便,特旨与其生母前往封邑,开府立户。
而第三道懿旨,并未大肆宣召天下。
楚桓正在府中打点,他这一离开也不知多久才会回,府中丫鬟仆从该散的散,留下的只是几个在楚府侍候了数十年的老人,说什么也不走,楚桓不忍强行让他们离开,便将这座府邸交由他们来看管,自己只带了几件衣服牵一匹马,准备轻装上路。只是还未走出门口,竟迎面撞上前来宣旨的内侍。
他虽然已不是朝臣,却仍需跪领旨意,他的身后几个老仆同他一起跪在庭院中。
“太后懿旨,擢升楚桓为勇毅将军,即日前赴皇陵。”传旨内侍语调平缓的宣读诏书,将黄绸合起后往楚桓面前一递。
楚桓犹跪在地,目光却惊讶的瞪着那卷诏册,分明已经罢黜他的官职,此刻却又来加封,到底是何用意,而且还让他去皇陵……
“楚将军,接旨吧。”内侍看他跪地不动,出声唤了他一句。
楚桓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叩领了旨意,那薄薄一卷诏书在手,如同烧热了的铁烙,让人拿捏不住。
传旨内侍遣开众人,与楚桓近身道:“王妃有话带给将军,若将军不愿领这旨意无妨,只需将这只盒子命人送回宫中便是,这道懿旨只当没下过。”他从大袖中掏出一只木匣子递给楚桓,楚桓不知里面藏有什么玄机,本不想接,却在他催促的眼神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内侍接着道:“若楚将军领了旨,那便于三日后启程,一应的符节官印自当有兵部为将军办妥。”留完话,再施一礼后,领着人就走了。
楚桓捧着诏书怔立在原地,身后老总管趋前低问道:“大少爷真要去皇陵吗?那里人烟罕至,苦的很呢……”老人家上了年纪就会喋喋不休,楚桓淡淡一笑道:“再苦再累总比打仗要好很多,只是皇陵……”他欲言又止,似有隐衷。
本不该再想的,可是心不由己,若真去了皇陵,岂非日夜相对,这对他而言跟煎熬有什么区别。
“或许应该拒绝吧。”他喃喃般自语,他自然知道这不是太后的意思,而她也给了自己选择的余地,并没有强求。
“还是不要去了吧。”老人家虽然不精明,却也知道帝葬之陵并不是个好地方。
楚桓笑笑,让他们都散了,本该此刻出门,他却又折回了房中,手中拿着的木盒被他几番打量,可最终没有打开,他也怕盒子里有什么东西会动摇他决定,已经想好要离开,他不想再有任何牵挂了。
他写了张纸条压在木盒子下面,估摸着第二天有人前来打扫时会发现他的留话,替他将东西送回宫中,这算是给她的答复了。
楚桓拎起包袱背上肩,头也不回的关上门离开了。牵了马独自上路,街道上午市正热闹着,他走出城门,跨马扬鞭,一下子飞奔出老远。
离开了京都的繁华,野外青山绿水别有一番景致。
春末夏初,天气已经逐渐炎热,官道旁有个茶摊,楚桓下马过去买了碗茶来喝,准备休息一下便就上路,茶水用菊花伴了甘草泡制,十分生津止渴。
喝了碗茶,留了茶钱后他方想上路,忽然见到有个衣衫褴褛的女子牵了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拿着一张画纸在茶摊前一个个的问过来。
“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过这个人?”虽然每次都得到别人不耐烦的回应,可她还是锲而不舍。
楚桓刚翻身上马,那女子却拽了他的马缰,将画纸凑到他面前,哀哀的问:“公子,您看到过这个人吗?”
画中的男子面貌普通,并无出众之处,楚桓自然不会见过,摇了摇头道:“抱歉,没有。”
女子满目失望神色,讪讪的收回手,身旁的小孩摇着她的袖子,奶声奶气的问道:“娘,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爹,我饿了。”小孩子梳着一对总角,脸蛋虽有污迹但还算莹润,想来被照顾的还算好。
女子从破破旧旧的包袱里摸出半只烧饼,自己也没舍得吃,全塞到了孩子手中,小娃儿抱着干巴巴的饼,吃的分外香。
“孩子正在长身体,去给他买点吃的吧。”楚桓随手掏了点碎银子出来,因为不想给她添什么麻烦,所以也没给太多。
女子怔然望了他一眼,却不敢收,不过看得出她神色间颇有些踯躅犹豫,这些钱对她而言可以有一段日子不用忍饥挨饿了。
“你大人饿着无所谓,总不能让孩子跟着你受苦吧。”楚桓自问算不得是个大善之人,不过看到她们母子一路像是逃荒而来,心生了不忍。
“多谢恩公。”女子还是收下了他的钱,连鞠了好几个躬。
“听口音,你们是吉川那里的人?”楚桓没来由问了句话。
“恩,我们是吉川人,湛江改道,淹了好多村落,我们无家可归,这才来寻我的夫君。”女子神色楚楚可怜,脆弱里却蕴一抹坚毅,从吉川到帝都路途何止千里,“可惜一直找不到。”
“你们漫无目的的找也不是办法,他是作什么的?”楚桓好心询问。
“他是当兵的,朝廷征兵,可以减免粮税,还能补贴些钱,他走了有五年了,以往还有书信寄回来,可这两年却只言片语也没有。”说道伤心处,她不禁潸然泪下,这一路受了多少苦,并不足为外人道。
“各地征来的士兵在兵部都有记录,你可去查一查,或有消息。”楚桓好心提议。
她却摇了摇头,“兵部的人说,他在两年前已经战死了,可我不愿相信。”她捧着手中画纸,如同捧着最珍爱的东西一样,“他一定还活着,我一定会再找到他的。”她朝楚桓又鞠了一躬,牵着自己的孩子,一步一步走远。
楚桓看她踉跄背影,心头隐晦深藏的情愫被牵动,明明已然无望了,她都尚不知要放弃,这世上有多少爱能够重来,又有多少人值得去等,值得去守候。
夜风忽来,屋苑里的树木被风吹得婆娑摇曳,。
屋内一片暗沉,唯有月影流光从窗口照入,桌上那只盒子纹丝不动的放在那里,盒子下一方纸笺上可见数行字体挺拔俊秀。
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地面上瞬时笼罩下一片阴影,来人走到桌旁,将木盒托在掌中缓缓打开。红绒垫子上是一柄扇子,他将之取出在月光下展开,扇骨上断裂的地方用金子包嵌了,痕迹清晰可见。
扇面上的女子人若桃花,旁边阙词动情。
北狄战报传来,突厥大军受挫,退至边境外,凤南王不日便能凯旋归朝。
“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昭阳煎了汤药入殿,曦凰正倚在床头看着几封奏折,神情专注,“总算是该结束了。”
“在没有登基前,我们不能马虎。”一句话刚落,曦凰突然用袖掩住口,咳喘起来,昭阳忙坐到榻旁,顺抚她的背脊,低声规劝道:“你这些日子也够受累的了,歇息会儿吧,折子明日看也成,又不会飞了。”
曦凰平复了一下呼吸,依旧低头翻看奏折,“正值大位交替之际,出不得丝毫差错。”
昭阳知道劝不住她,只能看她用完了药,嘱咐两句后,退出了内殿。曦凰倚着床头灯烛,删略奏折,远听宫内梆鼓声响,也不知夜已多深了。
忽然心头钝痛如潮水涌来,一波接着一波汹涌而至,她甚至来不及作任何准备,只觉整颗心痛的像被人在狠狠揉碎,她竭力呼吸,用心法吐纳,方才觉得稍许好点了,未料内力受阻在心脉附近,她强行运力,反而伤了心肺,一口血来不及咽下,点点喷溅在床头。
她昏倒在软枕上,朦胧里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仿佛飞入了云端,什么痛苦,什么烦恼都忘了,浑身都似解脱了。她想,要是真的就这么睡下去就好了,没有家国纷争,没有爱恨情仇,没有痴缠怨怼,没有他,也没有自己。
脸上忽有温热湿意,朦胧中,好似有人在耳畔呼唤,那温柔的手掌抚上脸颊,让她心中猝然不忍,可是不愿醒来,她真的不愿意醒来。
而他的呼唤不曾停歇,一声声的将她从昏冥中拉了回来。
“凤昀?”她缓缓真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容颜,看到他泪眼朦胧,原来方才滴落脸颊的是他的泪,“你回来了。”她声音喑哑,却仍旧朝他露出一丝笑来。
“曦凰。”凤昀突然将她搂入怀中,双臂将她紧紧箍入胸怀,“御医说你没了脉息,我真怕你就此昏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
曦凰伏在他怀中,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他身上披甲未卸,一股征尘扑面,本需数十日的路途,他却刻时赶回,想来真的是归心似箭。
曦凰自他怀中抬起头,看到他清俊的脸庞愈见消瘦,眉间不经意的蹙出一道深痕,不知何时起,很少再见他的笑靥了。
“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曦凰明明想要笑的,可不知为何,泪却先流了下来。
有人回来,有人却至今没有归来。
夜箴受凤昀帅印,节制大军留在了北境。
流年碎(上)
太安二年六月,凤南王凤昀奉金书玉简于郊祀祭天地,同日在大正殿登基继位,立凤南王妃赵氏为皇后,大赦天下,改元景初。
登基伊始凤昀就连颁数道诏书,免徭役,减赋税,重农扶商,由国家补贴佃农用来恢复被湛江改道所毁的万顷良田,此举泽陂四海,更博得万民称颂。
然而虽有前朝皇帝遗诏,但显然这还不足以让东氏旧宗心服,康王东泽其和平王东毓文,以除奸佞,清军侧,匡复东氏江山为名在安珑起兵,安珑毕竟是东氏宗族之地,很快就得到了呼应。
只是三王兵乱之后,历经三位皇帝都大力削减藩王兵力,本来分封各地的藩王就不多,全部兵力加起来也不足七万,康王和平王手上仅有三万兵卒,尚余的三位亲王并未参与,只远远作了壁上观。
康王和平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建康,矛头直指帝都,有朝臣多次上谏皇帝,点将南伐,以灭前朝旧宗妄图之心,皇帝每收到这种朝章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仅帝都外的十五万飞羽营就能将二王逼退,可皇帝显然没有这个打算。
就在大家不定揣测皇帝意图的时候,远在北狄的大军倏然有所调动,四万骁骑营铁骑直断了两王退兵后路,呈利剑之势撕向他们大军中腹,只用了三天便将两王大军剿灭。
“元静带回了两王的头颅,四万铁骑还将继续南下。”昭阳为金丝悬香球里添加助眠安神的香料,一边同卧在靠榻上阖目的曦凰说道,“恐怕其他三王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虽然好似在静眠的样子,不过昭阳知道她没有睡,自从册后大典结束,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什么事都不闻不问,六宫九司全由昭阳以皇后名义在打点,她每日睡在榻上,醒了睡,睡了醒,这么一日复一日,好像想将日子就这么过到尽头。
“不知道老大什么时候能回来,信中也没个交代。”昭阳兀自在那喋喋不休,将悬挂在梁角朱帷的香球一个个点燃。
曦凰却在榻上辗转翻了个身,依旧阖目不作言语,一头柔软青丝散了满枕。
“参见皇上。”殿外宫人黑鸦鸦跪了一地,宣驾的声音方甫传入,凤昀已经大步跨进殿中。
他换上了九爪金龙的皇袍,金冠明绶,这一身至尊服饰让他看上去愈加显得风华清俊,光彩耀人。他脸上带着微笑,神色透出轻松欢喜。
昭阳裣衽见礼,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领走了殿内所有侍人。
曦凰撑臂起身,垂下眼眸,淡淡道一句,“皇上。”
“曦凰,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挨着她在鸾榻上坐了,虽然声有疲惫,语气却是难掩的激越。
“是其他三王么?”曦凰浅笑,眉目如兰花舒展,慵懒疏散的笑美的不似真人,“那真要恭喜陛下了。”
“不是。”凤昀却截口打断她的话,一手握住她柔荑,一手扶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灼生辉,一字一句缓缓道:“我们找到赵宸了。”
曦凰笑容僵在脸上,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真,真的?找到我哥哥了?”她语声颤动的几乎难以自抑。
“是的,他很好。”他软声低语,见到她欢喜的笑靥真的比什么都要好,经(书)历(网)了那么多波折,尚幸能保得她们兄妹俱都安然,将来也再无人能够伤害他们了,“曦凰,你开心吗?”
“恩。”她紧紧捂住嘴,不想让哭噎出声,泪却仍旧流了满面,这么些日子以来,她每走一步都像踩踏在刀尖上一样,虽然助他成就了不世功业却也将自己割的遍体鳞伤,她以为自己早已不知道快活的滋味,可如今是真的快活,“谢谢,谢谢。”
浅声泣叹在空旷的宫宇内回荡,他默然将她拥入怀中,感觉到她所有的坚强都在一寸寸化为柔水,而此刻他能给她的只有自己的肩头,或许还有未来无尽时光的相伴。
“一切都会好的。”他低头轻吻她的乌发,如此轻喃。
雾上阡陌,清晨时分,朝露落在嫩叶桑枝上,凝成的水珠晶莹剔透。一口古井边,正有人在打水梳洗,几只喜鹊站在墙垛上啾啾欢唱。
“喜鹊迎门,今天会有好事呢。”竹屋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布衣髻发的女子走出门来,手中捧一块干净的帕子。
男子正在井边净脸,沁凉的水扑在脸上,湿了鬓角,女子忙将帕子递给他,他轻轻拭了脸,就着水洗手,脸上浅浅一层水渍未能拭净,衬出如玉般的肌肤润泽生辉,女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半侧的容颜,痴了一样,总觉得这么一个完美无瑕的人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真就好似上苍的恩赐,让人即便夜里做梦也不敢奢想。
“今日若能多写出几封书信,就能为你买一匹布,裁剪新衣了。”他对她微笑说道,眼神淡和,脉脉温情如水荡漾。
她满面尽飞了红霞,半低下头,伸手为他抚平衣襟上的褶皱。
“不要太累了,衣服有的穿就好。”她细心叮咛,不忍他太过操劳,转身回屋取来一块玉佩替他系在腰间,又为他整了整衣,这才退开两步,含笑与他说,“早点作好了,我们先吃吧。”
“好。”他温柔点头。
“先生在家吗?”恰此刻,院门外传来女童稚嫩却嘹亮的大嗓门。
“是王家小丫头。”女子笑了声,前去应门,果然见到个梳着双髻的小女孩叉腰站在门口,圆润的脸颊像是熟透的苹果。
“瑶娘早,先生在吗?”小丫头扬起圆嘟嘟的脸孔,眼睛笑弯成新月。
“在呢,有事吗?”瑶娘侧身让出一条路让她进屋,小丫头却连连摇头,手往后一指道:“是有人来找先生。”
瑶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怔住,只愣愣的看着从树荫下走来两个女子,为首那人纱衣轻鬓,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脸上未施脂粉,却已美的摄人,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如足踏莲花一般优雅。
“夫人是来找我家相公么?”瑶娘忽然有些局促的问道,面前的女子虽然衣着简单,可无论样貌还是气度都同自己截然不同,真正的金枝玉叶应该是她这样的吧,就像自己的夫君,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与生俱来。
“不知先生可方便见客。”曦凰微笑展颜,眼底似有流光百转千回,明明和蔼亲随的态度,仍旧让瑶娘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让她不自觉的低下头,不敢再触及她的容颜,心底隐隐的有不安泅散,这女子的面容轮廓竟与自己夫君有几分相似。
“我家夫人只是来请先生代写一封书信的。”昭阳见瑶娘低头不语,遂开口道明来意。
瑶娘虽然不识文字,但基本的判断力还有,面前的女子显然出身名门,怎会千里迢迢找上门来,只为写封信?怕是别有意图的吧,她刚想回绝,不妨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男声,“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屋来?”
瑶娘一急,来不及回身阻挡,他已走出门来,待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反倒一愣,“两位是?”
曦凰怔怔的望着他,经年岁月逝过,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他依旧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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