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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舆江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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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有哪里不'炫'舒'书'服'网'么?”赵宸又紧张起来,连连追问。
“大哥……”曦凰楚楚可怜的看着赵宸,抿了抿唇后,苦着脸说道:“我好饿,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赵宸一愣,看着曦凰居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人家千金小姐受伤后莫不是担心身上会不会留下疤痕,会不会有损自己美貌,她倒是好,只想到要吃东西,填饱肚子,其他事情一概抛到了脑后。
“凰丫头,你想吃什么,朕让膳房给你做。”不知何时皇上也走了进来。
曦凰不知不觉的咽了口干沫,生平第一次对皇上提出了要求:“那个……皇上能不能先给我个馒头垫着,我怕等膳房那等精细的菜作出来,我大概都饿死了。”
皇上顿了顿,继而失声大笑,手指点着曦凰,不住的摇头,“这丫头,真是活宝,活宝……”
结果皇上赐了曦凰一盒乳酪酥,共六个呈莲花型的酥糕被她全部吃光。而后皇上赐膳,并与赵宸和曦凰同进了晚餐,而曦凰的好胃口再次让皇上大开了眼界。
“估计皇上要以为我们侯府都不给郡主吃饭的,唉。”赵宸亲手绞了块帕子帮曦凰擦手,一边唉声叹气。
曦凰乖乖的伸手让赵宸帮忙擦拭,一边低声咕哝,“哪有,我很矜持了!”要是师叔的话,肯定会表扬她,有大家风范!
赵宸将帕子递给侍女,将曦凰从椅上搀扶起来,连连“恩”声,“确实矜持,十分矜持,要不怎么皇上都夸你内蕴智慧。”他一手打起珠帘,扶曦凰进内屋。
曦凰坐到床边,脱了鞋窝上床,补充道:“还有下句,性格爽朗呢。”
“是的,是的,我的三小姐。”赵宸拉过被子替她盖上,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叮咛,“好好睡觉,有事就让人来我屋中传话。”
“喔。”曦凰点了点头。
赵宸掐了床畔的长信宫灯,掀开珠帘走了出去,床帏间彻底暗了下来,只有重帘外还亮着一点豆火大小的光芒。
曦凰睡意全无,看着床顶篆刻的花纹图案,脑中回忆下午猎林中的遭遇,这一回的风头出得意料之外,谁都看见了,也不知将来对自己对赵家是福是祸。她闭起眼,眉头微微蹙起。
屋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门口低声交谈,入夜了,会是谁前来?
“既然郡主已经歇下,我便不作叨扰了。”凤昀颔首,转身欲走时,屋内却传出玉坠轻动的声响和女子盈盈笑语:“朝云大哥?我还没睡呢,进来坐坐。”
凤昀驻足回眸,果然见曦凰披着外袍拂帘而出。
两人在桌边坐下,宝儿奉上热茶后便退了下去。
“你身上似乎从不带兵刃?”凤昀开口,并不询问她伤势,反而择了另外一个话头。
曦凰捧着青瓷杯喝茶,听他这么问,抬起了眼,隔着氤氲的茶雾看他,笑回:“带兵刃太麻烦,不方便。”
凤昀看着她,见她坦白无伪的笑容,动了动唇角,又道:“你既无防身兵刃,今日也敢挺身而出去解楚小姐的危难?虎不认人,你倒是不惧?”
曦凰放下茶杯,漫不经心的笑,“即便手无长刃,区区一只老虎我还不放在眼里。”
凤昀目光半垂,轻声又问:“今日若你师叔再场,你还会如此吗?”
其实凤昀看得出来,那只母虎已有了身孕,行动绝无平常的敏捷,要击毙它不难,可曦凰却宁愿选择按捺不动,让它自己退开,算是两全的方法,但危险重重。
“你说师叔啊。”曦凰单手托腮,歪头想了想,忽而笑出声,“他老人家要是在,被老虎扑的就是他了。”
想到夜箴,她就忍不住要笑,脑中自动编排起那幕虎扑师叔的场景,越想越好笑,肩膀耸动间,扯痛了伤口,让她忍不住呲牙,却还是抑不住笑。
凤昀看她痛并快乐着的样子,只是默默无声。
曦凰笑够了,清了下嗓子,一手摸了摸脖子,顿时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懵了。
凤昀觉察出她的异样,以为她哪里不对,忙关切询问,曦凰一手仍旧搭在脖子上,目光茫然的看向凤昀,喃喃自语道:“丢了,我的绯玉珏丢了。”
明明白日里天气还挺好的,未曾想入了夜竟响起了春雷,轰轰的雷动声滚动在天边,似乎在下一刻就会炸响人间。
曦凰和凤昀没有惊动守卫,悄悄摸进了猎场。树林中高木参天,草嶂一丛又一丛,没有光线照明,这路便十分的难走。
凤昀掏出一个火折子打亮,拉住正在前面扒草闷头前进的曦凰,提议,“我看还是明早再来吧,你这样未必能找得到,而且天也快下雨了。”
曦凰折袖擦了把额上的汗,固执不退,“万一被什么小兽给叼走呢?不行,我一定要找回来。”言罢,她继续埋头苦找。凤昀无法,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目光四处逡巡。
“朝云大哥。”曦凰蓦地停步,回身看他,“要不你先回去吧,不用陪着我了。”大半夜的她也不好意思耽搁别人睡觉。
“好吧。”凤昀很爽快,“回去后我就找你大哥,告诉他你在干什么。”
话落,他转身便走,曦凰忙扑过去将他拉住拖回来,“别,别,千万别告诉他。”
凤昀睨他一眼,嘴角挑笑,“你不是要我走么?”
曦凰忙奉承笑道:“那就有劳朝云大哥帮忙一起找了。”若被赵宸知道她受了伤大半夜还不睡觉跑出来擅入猎林……曦凰脖子一寒,忙打消这个念头。
“举手之劳而已。”凤昀儒雅笑笑,提着火折子走到了前面。
天太黑,又没星星,树树杠杠的长得也都差不多,两人一路摸索,居然没了方向。
风愈加大了,哗哗的吹动树上枝杈,地上的枯叶在他们周围盘旋成小小的漩涡。
“曦凰,你肯定没走错路么?”凤昀问道,其实猎林他来过几次,一些路线也已经记在了脑中,可今天下午,当他们听到虎啸急急忙忙赶来的时候,已经走出了以往的狩猎范围,更深入了猎林,所以他的记忆很模糊。
曦凰曲起食指和中指敲了敲脑袋,觉得有点糊涂,照理来说她路感极佳,走过一遍的路第二次就不会走错,怎么现在会不对呢?
“应该没错才是……”曦凰瞥了眼不远处那刻连荫蔽天的大槐树,喃喃自语道,她忽然觉得那棵大槐怎么那么眼熟。
凤昀看她呼呼喘着气,上前扶住她,低声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会?”
曦凰推开他的搀扶,摇头笑说,“我没那么不济啦,找到东西后也能快点离开。”直觉告诉她,这片猎林不宜常呆,尤其是雷雨天气下的半夜。
两人继续走着,大雨猝不及防的兜头倒下,雨势很大,水珠打在身上挺疼的,幸亏林中有浓荫庇护,倒也不至于太过狼狈。只是没有地方可以避雨,所以两人索性在雨中前进。
走着走着,曦凰又突然顿步,两人此刻浑身湿漉漉的,耳边雷鸣轰轰,闪电劈过的时候才能将周围黑暗照亮。
“怎么了?”凤昀驻足侧眸看她,恰在此时一道亮光蓦然闪过,凤昀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不理凤昀的询问,大步跑向一棵老槐,脚下泥浆被她踩得四处飞溅,凤昀觉得她举止有点古怪,却也看不出缘由,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曦凰站在槐树下,一手捂嘴,像是十分惊愕。凤昀盯着这棵槐树细看,从根茎至枝杈,扫了两三遍后,心头豁然澄亮。
“这棵树……我们似乎见到过。”雨声密密,将他的声音盖去了大半。
曦凰不语,驻足良久后,突然旋身抽出他腰畔长剑,手腕轻转,便在树干上画出一道深刻的大叉。
她将长剑收回剑鞘,拉起凤昀就跑,“再走一遍。”
她的声音在雨中模模糊糊的传过来,凤昀被她拉着,一路狂奔,雨水打湿了头发贴在脸颊上,他抬手拂开。
又见一棵老槐,两人走近,天空惊雷劈过,闪电蓦地闪烁,两人清楚看到树身上被曦凰画下的那道十字。
凤昀脑中翻腾,在军中的时候就听人传言过,但凡地理要塞都会经过大战,少的时候一个朝代更迭过程中会来一次,多的时候征战连连,战场上尸骸遍野,来不及清理或无人清理的时候便就地掩埋,久而久之便会成为聚煞之地。
听闻河汉通州的落马坡里每逢雷雨天气都会有人听到山涧里万马嘶鸣,擂鼓作响的声音,甚而有胆子大的人走近,居然还看到影影曳曳间,有万人厮杀的情景。而马儿一旦走到坡道口,便再也不会前进,任由打骂催动都没有用处,是尔命为落马坡。
凤昀其实并不相信这些神鬼传说,再者说来,军人的战刀浴血,是连鬼怪都要敬畏三分的,他低头看自己腰上佩剑,心中全无惧意。
“曦凰……”他转头去看身旁曦凰,惊讶她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却见她微微佝偻了身子,肩膀颤动不已。
心痛之症又来,明明今晚没见圆月的,曦凰咬牙,额上冷汗混着雨水滴落脸颊,幸而痛症不是很严重,体内又有一股纯阴之气护佑,她稍稍运气,便能遏制痛楚,与往昔相比,实在好太多了。
凤昀见她身体似有不适,忙出手搀扶。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在作痛?”凤昀一手环住她的肩膀,一手扶了她的手肘,掌下肌肤温热,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噗……一口鲜血喷出,刚溅落在地便被雨水给冲刷了干干净净。
情重
见她忽然吐血,凤昀大惊失色,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曦凰脚下不稳,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凤昀手臂,一手按住心口,平复胸中激荡。明明刚才运力得当,痛楚也控制住了,谁想凤昀突然搀扶她的时候,从他身上带来一股特别的力量,她根本身受不住。
“还好,没什么事。”曦凰反手抹掉嘴角血渍,呼吸间,心口剧痛竟然荡然无存……
“你这也叫没事?”凤昀语气紧张,见她吐血就怕她有了内伤,而内伤往往要比外伤更容易致命,“我背你出去,你不能再呆下去了。”
雨势湍急,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朝云大哥,你难道不觉得我们恐怕暂时走不出去了么?”曦凰摇头,推开他伸来的手,撑地,踉跄了一步,站起身。
凤昀随着她的目光再次看向那棵参天的老槐。
“恐怕我们遇到鬼打墙了。”曦凰慢慢开口,声音幽凉,似冰锥刺人肌骨,连凤昀都感到一阵阴寒入体。
“鬼打墙……”凤昀喃喃吐字,一手按住腰畔长剑。武将沙场征途,刀上不知有多少生灵亡魂,伐戾之气应该是鬼怕他们才对。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普通的兽灵而已,同我们闹着玩呢。”曦凰继而漫不经心的说道,仿佛一点未有惧意。
“你不怕么?”凤昀侧眸看她,他以为女子应该最惧怕鬼神妖魔的。
曦凰摸了把额头,目光四处张望,“和师叔呆了那么些年,有些不该见的,我也都看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好怕。”
凤昀幡然了悟,即是夜箴的弟子又岂会同普通女子一样。
曦凰走出槐树庇荫的范围,站在雨中,衣衫早就湿透,都贴在了身上,愈发显得她身姿高挑纤细,凤昀静静看着她,再未出声,目光只是追随着她的背影。曦凰抬头看着天空,乌云浓重千里,一丝星月都窥不见,不然这小小的鬼打墙还真困不住她,此时看来要出去非得等到天亮了才行。日光照耀下,鬼气俱散。
她回过身,刚想同凤昀说要在这里呆上一宿,却见他一手紧握剑柄,目光偏向一旁灌木丛,神态戒备。曦凰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落在耳中的只有雨珠敲打树叶的“噼里啪啦”声。
灌木突然左右摇动了起来,这绝不是雨水击打造成,而是有东西正朝他们而来。凤昀正欲拔剑,曦凰却突然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凤昀握紧剑柄的五指青筋暴起,最终还是慢慢垂下。
灌木被左右分开,从里面探出一只大脑袋,正是午时所遇的那只黑纹斑斓的大虎。那只白虎慢慢朝曦凰走近,在距离五步开外的地方停足。
凤昀站在远处静看,握剑的右手暗蕴内力,丝毫不敢懈怠,若骤起变化,他也能及时出手相援。
白虎站在雨中看了曦凰片刻,忽然低下头,将口中衔着的一块东西放到地上,随即往后倒退了几步,却并未转身离开,依旧看着曦凰。
“曦凰,不要过去!”凤昀惊呼,那距离太短,而俯身拾物的时候是最容易受到攻击。
曦凰回头朝他嫣然一笑,依旧迈步向前,凤昀怔住,一瞬间,胸口如窒息般钝闷。
她弯腰拾起那块东西掂在掌中,绯色的玉珏触手温润,正是她下午时刻丢失的绯玉珏。白虎见她拿起玉珏,转身走了几步,忽又回头看了曦凰一眼,然后再走,行动间不时频频回头。曦凰【恍【然【网】,转身朝凤昀扬手唤道:“朝云大哥,这只白虎能带我们出去,我们跟着它。”说罢,她先行一步的跟了上去,凤昀压根来不及阻止她,也只能跟了上去。
像是顾及到两人的脚程,白虎走的不快,始终与他们隔着四五尺的距离,也不知绕了多久,雨势渐渐小了,最后只是淅淅沥沥的飘着雨丝,在走过一片桑木林的时候,白虎突然几个跳跃,身影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色中,竟然是离开了。
“应该走出来了吧。”雨已经停了,曦凰抹了把脸。
旁边不远是个小坡,凤昀嘱咐她留在原地不要动,他上去看看。
“好,你小心。”曦凰觉得身体很疲惫,肩上创口隐隐作痛,实在是累了,便倚着一棵树稍作休息。
凤昀走上小坡,居高往下望去,入目所见是一片辉煌灯光,正是猎宫,没想到他们居然跑到了猎宫后面的高坡上。
他走下小坡,搀了曦凰,两人相扶着离开。
偷偷摸摸回到猎宫,两人都没被巡守发现踪迹,道别后各自回房,曦凰摸进屋子前回头望了眼天空,云霭被风吹散了,竟然露出了满天星斗,月色光华,还真是圆月。
因为出来的时候怕被宝儿发现,继而被大哥知道,所以乘宝儿睡着的时候悄悄点了她的穴道,这才敢放心摸出来,算时辰这穴道也该自行解了。
她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屋,外间点着一盏宫灯,宝儿伏在靠榻上睡得正香,显然没醒过。曦凰舒了口气,摸了摸满头湿发,朝内间走去,地上被她拖出一条水渍,待掀开珠帘看清摇曳烛光下坐在桌旁的人时,一下子愕住。
赵宸看了看她一身狼狈,目光微睐,淡淡道:“回来了?”
“那个……我。”曦凰放下珠帘,支支吾吾道:“我其实……”她在想要不要坦白自己摸到猎林里去的事情,还是混过去算了。
赵宸穿着中衣,外面披着件袍子,显然是睡到一半突然过来的,“我本来还担心你会伤口作痛晚上睡不着,才想来看看。倒是没想到……”他走过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口气平静无阑,“既然没事,歇了吧。”
他的故作冷淡,比狠狠骂她一顿还要让她难以接受,曦凰反手扯住他的衣袖,摊开手掌到他面前,“因为这块玉珏掉了,所以我才想去把它找回来,大哥,你别生气。”
赵宸看她掌中那枚绯色玉珏顿时怒从中来,回眸狠狠瞪她,“我能不生气?为了这么块东西你置自己安危于不顾?你是不是去了猎林?”
曦凰咬牙低头,等于默认。
“很好。”赵宸拿起她掌中绯玉珏,冷笑道:“看来你认为这块玉比你自己的命还值钱了?”他突然扬手一掷,绯玉珏敲到地砖上,顿时裂成了两半。
“大哥……”曦凰愕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宸。这是他送给她的玉珏,她带了整整十五年,就这么……碎了。
“让你戴着它只是希望这块玉能护佑你平安,既然如今它已可能危及你的安全,那么我只能将它毁掉。”他一字一字说的郑重,甚而曦凰都能从他深湛的瞳眸中看到眼底的那抹坚定。
“大哥……”她心中触动,良久不能言语。
“丫头,你难道不明白自己对我们大家来说是多么重要吗?大家苦等了你十五载,好不容易盼着你回来了,想着以后要让你过上最安稳的生活,可你倒好,一次次让自己受伤,还是你觉得我和母亲,旻蕊的心都是铁打的,一点不会痛?……”
“对不起,大哥……”曦凰扑到赵宸怀中,哽咽不已。她来去自由惯了,从来心无牵挂,此时才明白也有人会为她担心,为她伤神。这种感觉让她即甜蜜又忐忑,很怕自己会在无意中伤了这些关心她的人的心,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的。
赵宸心中动容,再不忍见她哭泣,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脊,软声安抚,“以后别那么莽撞了,东西丢了就丢了,或者来告诉我,我替你去找,别再自己孤身犯险了,知道吗?”
曦凰埋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赵宸走后,曦凰捡起地上碎成两半的玉珏放到梳妆盒的最底下,锁了。
第二天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宝儿进来为她梳洗的时候,带了块玉。
“这是大少爷吩咐的,待三小姐醒来后,交予三小姐的。”宝儿收拾好脸盆,递上一块菁翠通透的玉环,下面系着红色的丝络,像是用来佩在腰上的。
她将玉环捧在手心里细看,玉上被人篆以雕饰,一圈麒麟祥云,花样繁复,层层绕绕,连绵叠嶂,极其的逼真。如此卓绝的刀工,曦凰倒也是第一次见到,看来看去有些爱不释手。她索性推被下床,走到窗下举高那枚玉环,阳光透过暖玉,照出里面细密的纹路。
正在端看间,帘外传来宝儿的声音。
“启禀郡主,昌平公主和楚小姐前来探访。”
“请。”曦凰漫不经心的回道,目光还是看着玉环上东南西北的四只麒麟,心想麒麟是神兽能避邪驱恶,戴在身上最适合不过了。
“咦,郡主在看什么呢?如此专注。”珠帘拂动,说话的是楚娴,娇甜腻人的嗓音,酥麻入骨。
“没什么,一块玉环而已。”曦凰垂下手,走到桌边,扬袖引两人落座,宝儿奉上香茶糕点后退了出去。
“真是要多谢郡主昨日施以援手,请受楚娴一礼。”她起身,广袖摇曳,款然作礼。
曦凰忙起身相扶,“楚小姐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
“郡主的伤好些了么?”楚娴美目殷殷的看着她,关切询问。
“尚好,多谢小姐关心。”曦凰礼貌回道,眸光轻掠,却见昌平公主眼神愣愣的看着她搁在桌上的玉环,“公主?”曦凰轻唤一声。
“公主。”楚娴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这才惊断了她的恍惚,“瞧着这枚玉环公主连魂都丢了呢。”楚娴大袖半掩容颜,戏谑道。
昌平公主蓦地红了脸,嗔怪的瞪了眼楚娴支吾道:“哪有,娴姐姐又瞎说。”目光却又偷偷瞄到玉环上。
曦凰倒是看不明白了,拿起玉环掂在掌中,“这玉环有什么不同吗?”
“没什么啦。”昌平脆生抢道。
楚娴慢悠悠的端了青瓷杯在手,意有所指的说道:“确实没什么呢,不过是安国侯亲手所刻,有人切切相望而已。”
昌平被她一说顿时羞赧的无以复加,狠狠扯了楚娴的袖子,面色若桃花。
曦凰了悟,五指相合,便将玉环攥紧在了手中,“既然公主喜欢,何不让哥哥为公主篆一块呢,这也不难。”赵宸儒雅翩翩,玉质一样的人儿,稳坐帝都第一公子的位置不是因为他容貌俊雅无双,而是他的善体人意,若是有女子开口相求,他是从不推辞的。昌平公主如果喜欢他的篆玉,开口求来并不难。
昌平公主脸色忽而有些黯然,低下了头,反而楚娴幽幽叹了口气,对惶惑不解的曦凰解答;“侯爷只篆刻过四块玉,一块在太子那里,另两块在息国夫人和兮月郡主那里,最后一块自己佩戴。侯爷篆玉的手法既有商晋古风又揉进了晚唐的富丽,是尔一眼便能认出,多少人趋之若鹜,而侯爷却再也没动过刀,没想四块古玉外还有另外一块。”
曦凰低头莞尔,指尖细细摩挲着玉面上的刻纹,犹如感受着哥哥每一刀的祝福和关切。
“其实要侯爷再动刀也不难,公主嫁到安国侯府不就可以了?往后成了一家人,要一块还是两块还不是随你。”楚娴打趣笑道。
“娴姐姐,你又胡说。”昌平公主明眸粲然,不由又看了曦凰一眼。
曦凰并不与她们凑趣,自顾取了桌上青瓷杯,低头品香时,唇角微微上扬,勾出若有若无的一丝弧度。
不弃
女子间的闲话无非风花雪月和一些奇闻轶事,而对着这些皇室望门的千金小姐,说话间更要几番斟酌,十分累人。
闲聊了片刻,曦凰便以乏力疲弱为由,支走了昌平公主和楚娴。
“三小姐,需要着衣髻发吗?”宝儿送走了两人,这才进来侍候。
“不用了,我今日不出去。”曦凰捧了本书,半躺在窗下软靠上,准备看一天书来打发时间。
阳光轻软,透过窗棂照入屋中,落在薄绢蚕丝的轻衣上,浮动出一层浅色的光芒。曦凰拿了个软枕垫在腰后,一页页翻书细看,口渴了就随手拿起一旁几案上的茶杯,饿了就摸两块甜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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