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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舆江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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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坐在湖畔的一张石案后,宽袍灰袖,发束乌簪,看上去犹如一个寻常的老者。
  楚桓走上前去跪拜见驾,“臣参见皇上万岁。”
  皇上捏着黑子的手朝他招了招,头也不抬的说:“过来陪朕下棋。”
  楚桓恭然应了,在皇上对案坐下,其实为了太子妃一事他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皇上却一句话都不问。
  皇上手中黑子落下,棋盘上的局面已经初成,白子成腾龙,隐约有峥嵘天下之态。楚诘乃手谈大家,楚桓从小受其点拨棋力应该不差,可楚诘却说他于棋盘厮杀中总是太过鲁直,不懂设谋机变,他也不以为意,反正他不是个喜欢下棋的人,有功夫在棋盘上磨蹭几个时辰,还不如练套剑法。
  他此时窥不透皇上意图,也不敢贸然下子,白子掂在指尖被他摩挲来摩挲去。好不容易看准了个既不拙守,又不贸攻的位置,刚想落子,皇上却突然开口,“昌平之死,朕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楚桓目光一紧,指尖白子平稳落向棋盘,“皇上的意思是?”他看向皇上,帝王的容颜静无波澜,但这番平静的表面下隐藏了多少漩涡暗流,楚桓猜测不到。
  “朕已经让凤昀回了宁朔。”皇上幽幽开口,语声透出寒意。
  婚嫁当日,西突厥散兵奇袭,夺了公主嫁奁,送嫁而去的飞羽营尽折大半,朱贤亦是战死沙场,而西突厥事后却递来国书,宣称此事与他们绝无干系。
  “皇上想对西突厥用兵?”楚桓看皇上又拾一子落下,心思完全不在棋盘上了。
  “闻喜。”皇上低头唤道,身后的内侍取出袖间黄折朝楚桓递去。
  楚桓一顿,双手接过黄折,又看向皇上,皇上示意他打开。里面数行楷字端正遒劲,那字体也是他熟悉的,不用细读他也知道这封折子说的是什么。
  “大将军递了辞表,要告老还乡?”楚桓合上奏折,心中惊疑不定,看奏疏上落款的日子已是数月之前,显然是皇帝一手压下了此事,而现在对他提及,不知有何用意。
  皇上望定楚桓,手中玉晶棋子闲闲敲打棋盘,“大将军年事已高,要他领军恐怕力有不逮。”楚桓缄默,静待皇上后话,果然又听皇上道:“老将军推举你代替他的位置。”
  楚桓方欲说话,皇上已经拂袖示意他不要开口,“你的功夫是不是真的废了,朕无意深究。朕希望在你前往邯桐前,你的伤能够痊愈。”
  楚桓被皇上一通话说的面红耳赤,本来这就是一曲刺探虚实,可惜未能瞒住他的父亲,甚至连皇上也看出了端倪,“臣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皇上站起身,负手面向悠然湖,“朕以为十五年前一战,至少能保得东朝数十年的安稳,只可惜……”
  楚桓单膝跪地,掌心中渐渐腻出湿汗。
  “只可惜这大好江山,却是人人都在觊觎窥伺!”皇上猝然回身,大袖拂过桌面,将黑白棋子挥落地下,“只要朕尚在一日,他们这些蛮夷外族就休想踏入我朝土地半寸!”
  楚桓霍然抬头看向皇上,光轮照影下,那垂垂老者的双瞳中射出咄咄光芒。

  万恨千情

  “殿下,安国侯来了。”青儿掀帘进入内殿,同太子妃小声说道。
  太子妃本在闭目小憩,听闻后忙半撑起了身子,青儿上前为她披上虎裘御寒。太子妃也不梳发整冠,拥着裘袍就走出内殿。
  “臣,参见太子妃。”殿中,赵宸敛袍跪下。
  太子妃上前握了他的手臂将他搀扶起来,青儿领着宫女退出大殿,将宫门轻声合上。
  “大哥,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太子妃焦切询问息国夫人的情况,自从得知公主仪驾鸾队遇难后开始,息国夫人便是一病不起,本来咳症就没大好,这次更是病上加病了。
  赵宸扶着太子妃在软靠上坐下,俊朗的眉目间不掩疲惫,“母亲身子还好,大夫说她是郁结在心,若心结不解,恐怕用再多药也没效果。”
  一想到母亲伤心欲绝的脸孔,太子妃亦是悲从中来,“都是我没用,到头来还是护不住小妹,也不知道她现在……”她用袖子掩住脸孔,每每想起生死未卜的曦凰她就痛不欲生。
  赵宸拥着太子妃,感觉裘袍下她单薄羸弱的身体,心中难过不已,没想到自己不过去了鄞州半年,家里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旻蕊痛失孩子,曦凰陪嫁突厥,母亲又一病不起,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旻蕊,别伤心,我就是特意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他卷起袖子,替她拭去脸上泪痕,见她茫然望向自己,唇畔不免噙了一丝淡淡笑容,“我们的小妹她没有死,她现在好好的。”
  太子妃一时怔住,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喜不自胜的拉住赵宸连连追问,“小妹在哪里?她怎么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旻蕊。”赵宸出声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追问,朝她摇了摇头,“那人只告诉我曦凰没有事,至于其他的问题他让我不要过多追问。”
  太子妃沉默下来,心中已有些明了,曦凰行走江湖那么多年,或有人暗中相帮也不足为奇,亦或者她私下有所打算,借此事遁走离开这个是非地,未尝不是好事。她只要曦凰能平平安安的,其他都不重要了。
  “大哥,觉得那人的话可足采信?”旻蕊只担心这一点。
  赵宸点头,竟是对那人十分信赖,“是他带来的话,便能足信。”
  太子妃也不过多追问赵宸这消息来源,只是合掌感谢上苍,“真是太好了,这么些日子来总算有个好消息了。”心中大石落地,顿觉舒畅不少,整个人也松快了。
  “你最近还好么?”赵宸替她拢紧袍子,眼见着自己向来视为东照明珠,捧着手中呵护的妹妹容颜如此憔悴苍白,心中十分不舍。
  她无所谓的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就这样了。”神色间却有些落寞。
  赵宸以为她还在为小产一事伤怀,便安慰她,“你还年轻,总有一天会为太子诞下子嗣的,不要担心,也别着急。”
  太子妃莞尔一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大哥,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神态间依稀还有些小女儿的娇憨。
  赵宸被她一番调侃,耳根都红了,“母亲身体不适不能入宫,这本该是她说的话就只能让我来同你说了,你还真别嫌我啰嗦,我还有好多话要叮嘱你。”
  “好了,大哥。”太子妃握了他的手,目光透出温暖,“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我,这些我都有分寸。”
  “恩。”赵宸将太子妃冰凉的双手捂在掌中,爽朗笑道:“从今晚后,我们安国侯府的霉运就过去了。”
  “对,一切不顺心的事情都如过眼云烟,让它散了。”太子妃也跟着开怀笑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赵宸见时辰不早了,便就先行告辞。日薄西山,暮色四合,一应女官在东宫内掌起宫灯,悬在梁上高低错落的琉璃宫灯将整个寝殿照得明光宝灿,如在白昼。
  “殿下,需要置膳么?”青儿上前询问,见太子妃气色容光焕发不少,心中也是欢喜。
  太子妃坐在妆镜台前拿起一枚七宝花钿斜插入鬓,镜子内端端正正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
  “太子殿下还未归,稍许等等。”
  青儿应命,退站在一旁侍候。不肖一会儿,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匆匆而来。
  “何事如此慌张?”青儿上前,隔着珠帘询问。
  “启禀殿下,大事不好了。”来传话的宫娥跪伏在地,脸上青白神色如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出了什么事?”从珠帘内传出太子妃温柔语声,宫娥这才稍许敛定下心神,叩首回道:“穆妃突然腹痛如绞,此刻胡太医等人正在淑沁宫会诊,情况怕是不妙。”
  “什么?”太子妃惊呼,蓦然从椅上转身而起,不知怎么的刚簪上发鬓的那支七宝花钿居然掉了下来,磕到玉砖上转瞬断成了两截。
  淑沁宫内,服侍穆妃的内侍宫娥黑压压跪了一地,太子坐在殿上,神色莫测,一手搁在椅把上,中指缓缓转动拇指上戴着的血玉扳指。几名侧妃伴随在旁,也搞不清此时状况,没人敢贸然开口。
  整个大殿内沉香袅转,气氛却十分的压抑。
  珠帘拂动,一行太医从内殿鱼贯而出,为首一人当先朝太子跪拜叩首,身后一众太医也纷纷卸下药匣跪伏在地。
  太子心中一动,眸光移向那犹自颤曳的重重珠帘。
  “孩子怎么样?”太子声音依旧沉着,不失素日稳重。
  胡太医重重叩首,额上汗水渐湿了鬓角,“臣等无用,未能保住胎儿。”
  太子紧攥着的拳头蓦然松了,五指无力垂下。
  胡太医又禀道:“由于胎儿已有七月大小,此次滑胎造成娘娘大量崩血,虽然急救妥当,但是娘娘……”胡太医一顿,悄悄用袖子抹了下额头。
  “怎样?”太子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其中全无喜怒悲哀。
  胡太医颤了下肩膀,只能如实禀道:“穆妃娘娘,已经香消玉殒了。”
  太医的话刚落,几位侧妃中已响起幽幽的抽泣声,还有人拿着巾帕按着眼角拭泪,仿佛一派伤心之态。
  太子阴冷目光朝几位侧妃剜去,顿时惊得她们收了声。
  “胡太医,你刚才说什么?”殿外传来女子焦灼的声音,未几,一道明亮身影走入殿中,许是由于一路疾行,太子妃喘息间略见急促。
  “回禀太子妃,穆妃娘娘已经香消玉殒了。”胡太医转过身,朝太子妃叩首。
  太子妃怔住,脚下退步,差点站不稳,幸亏一旁青儿及时搀扶,她不由自主的看向首座上的太子,太子的目光与她在空中相碰,却倏而转了开去。
  “今日是谁伺候穆妃的?”太子冰凉的目光在跪伏匍地的众宫娥间一扫,冷声质问。
  一个青衫梳双髻的宫女膝行上前,在殿中朝太子重重叩首,语声颤抖的回道:“是,是奴婢伺候穆妃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实说来。”太子的声音高高在上。
  宫女瑟缩殿中,像是十分害怕,“娘娘下,下午从太子妃处回来后,就,就觉得胸口有点闷。奴,奴婢说要请御医来看看,娘,娘娘说歇息一下便好。谁,谁晓得,傍晚时分,娘娘突然腹痛如绞……”宫女骇怕的哭了出来,额头一下下的叩在玉砖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众妃听她这么说,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太子妃,眼神中分明带上了几分猜度。太子不再看那宫女,转而问太医,“穆妃滑胎的原由,你可能查得出来?”
  胡太医年事已高,曾历侍两朝后宫,为人最是谦慎小心,他人虽老了,但脑子绝对不糊涂,他对太子道:“可否请殿下屏退左右?”
  太子看着他的目光一紧,最终扶案起身,转入一旁偏殿,胡太医背上药匣子,举步跟上。
  偏殿冷寂,再无旁人,太子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看向胡太医,“现在可以说了。”
  胡太医敛身,又朝太子趋近几步,这才低声说道:“娘娘滑胎时,臣发现在脐带上出现不寻常的紫色斑点。”太子目光骤然收缩,太医继续道:“待臣回天乏术时再看,连着胎盘的脐带上紫色斑点已经消失无踪。据臣所推断,娘娘应该曾服用过紫缚根。”
  “那东西有毒?”
  “无毒。”太医回道:“紫缚根用于活血健气,其实是利药,孕妇虽不适用,但娘娘已有七月身孕,误食一些当不会有大碍。”
  “继续说下去。”太子五指不自觉的扣住椅把上雕作的麒麟兽首。
  说到关键处,太医也有些忐忑,“但食用紫缚根后六个时辰之内若同时闻到红涎香的味道,对常人来说无妨,若逢葵信也只是腹痛,但如果有孕在身,恐怕有滑胎之虞。”
  太子粗喘出一口气,双目紧闭,一手抚上额头,良久后才问,“东宫内有谁点红涎香?”虽然已隐隐有些猜测,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太医敛起官袍在太子身前跪下,手也有些发抖。
  “你直说无妨。”
  太医顿了顿后,才道:“东宫内,只有太子妃的寝殿里焚有红涎香。”太子妃自从小产后,体内就血行不畅,红涎香也是利气通血的药,太子妃擅于调香,曾遣人来太医院取过这味香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太子没有说话,彼此间沉默无声,太医越想心中越慌,不知自己这番说辞会不会给太子妃惹来麻烦,可自己说的又全部都是事实。
  “此事除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人知道?”良久过后,太子才幽幽开口。
  太医忙道:“除臣之外,尚无其他人知晓。”
  太子俯身将他从地上搀起来,老太医跪的时间有点长,腿脚不免有点打颤。太子扶着他手臂的五指紧紧扣起,低声对他吩咐:“此事到此为止,太医应该知道怎么对外宣作了吧。”
  胡太医浑身一颤,不敢抬头去看太子,又深深弯下了腰道:“臣省得。”
  “很好。”太子声音冷冷响起,而后转身离开了偏殿。
  殿外,一众诸人该跪的跪,该哭得在哭,太子妃仍旧惨白着脸色站在殿门前。众人眼睁睁看着太子转出偏殿,却不见他驻足,径自出了淑沁宫,目光不曾看向任何人,甚至与太子妃擦肩而过时,也没回眸一眼。
  “娘娘,您晚膳也没用,喝碗红豆莲子羹吧。”青儿端着金瓷花碗进了内殿。
  太子妃坐在镜前,一头青丝云鬓散开,她手指轻抚桌上宝匣,目光怔怔垂下。青儿见太子妃不语,只能退出了内殿。
  傍晚时分,哥哥才刚入宫要她多提防穆妃和她身边的人,她还来不及深思回味他的话,怎知一眨眼,一个今早还见过活生生的人连带着她腹中还未出生的皇嗣,就这么没了。
  太子妃心中神思回转,已有几分思量,或许私下给昌平公主通风报信的是穆妃的人,但她相信主使者应该不是穆妃,端看此事便能见得分晓,怕是有人想借机一石二鸟。
  可那人会是谁?宁妃?朱妃?王妃?还是姚妃?这每一个女子看上去都那么美好,但其中暗藏多少卑劣手段,她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她一手扶住额头,长发半遮住脸颊,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太没有用了,竟然就这么被人白白的设计了去,却连对方是谁也一无所知。
  殿内沉香浓郁,到底也挥不去心头阴霾。
  珠帘拂动,又有人走了进来,太子妃不耐的低声道:“说了不用……”话语顿在齿间,身体蓦然被人环入胸前,他的手臂有力而坚强,温软的呼吸轻轻拂在她的耳根处。
  “旻蕊。”他轻唤她的闺名,身上透出一股薄淡的酒味。
  她本想转身,却被她双臂牢牢箍着动弹不得,“穆妃那里怎么样了?”
  “自有人善后,你不用担心。”他一指挑开她微敞的衣襟,吻上她半裸的肩头。
  “殿下……”太子妃转眸看他,见他一双狭挑的凤瞳中酒色微熏,不由怔住,他平时并不饮酒,偶尔为之也不过浅尝辄止,此刻见来怕是饮了不少,“我扶你去休息。”她欲起身扶他,腰肢却他一手扣住,深吻猝然间落下。
  辗转,吮吸,他似要吞尽她所有的甘美生香。
  他紧紧抱着她,而她伏在她的胸前低低喘息。
  “旻蕊。”他五指抚上她身后发丝,薄唇间溢出一声轻叹,“其实你不用担心,未来我的一切只有我们的孩子能够继承。”
  前一刻还是温柔缱绻,刹那间却觉冰凉覆履,寒意自下而上逐渐蔓延,她推开他的怀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哑声道:“你在疑我?”
  太子去揽她肩膀,却被她挥开,“你怀疑是我害了穆妃?”
  “旻蕊,是不是的已经不重要了,这件事过去了,别再提了。”他朝她伸出手,勉力微笑,“我们重新开始。”
  她无语哽咽,朝后退了几步,直到撞上妆镜台的边缘,再也无法退却。怎么重新开始?他们还能怎么重新开始?
  猜忌怀疑是会抽枝发芽的,此刻他愿意避而不谈,那是因为在他心里对她仍旧存有爱意,但如若哪天这些爱在时光中被消磨殆尽,将来他一定会恨她的。
  “我没有害过穆妃,不信你可以去查。”她竭力稳住心绪,可怎么也控制不住眼中泪水翻涌滴落。
  他目光纠紧的看着她,看着她神色凄楚,心中悲凉成灰。他何尝不想查,可他害怕,怕事情真的与她有关,哪怕这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想冒,失去了一个孩子他还可以再有,若失去了她,他到哪里再去找?
  “你好好休息,我以后再来看你。”太子转身拂帘而去,珠帘在空中碰撞出‘梭梭’的声音。太子妃颓然跌坐在地,泪水溅湿水色衣袍,泅出斑驳痕迹。
  月夜光华,殿内明烛亮敞。
  华含宫内,姚妃刚沐浴出来,发梢上还滴着水珠,侍女忙拿着绒巾上来替她细细擦拭。
  “娘娘,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在淑沁宫受了惊吓?”近身宫女状似体贴的询问了句,见姚妃不语,又低声道:“私下有人传闻,许是太子妃不愿见穆妃早一步得嗣,所以才……”
  话语未尽,姚妃却将手中玉梳重重磕下,厉声斥道:“谁准许你们佞言妄语的?擅自腹诽太子妃,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么?”
  姚妃平时待人温和,几乎不发脾气,没料会当下震怒,侍女也是吓了跳,忙跪地不住叩首告罪。
  “罢了,以后切忌谨言慎行,别给我惹麻烦。”姚妃不愿见她如此惶恐,抬了抬手就让她起来。
  宫女取了绒巾,战战兢兢的为她拭发,再不敢多言。
  殿外突然传来宣驾声,姚妃愣了下,来不及整饬冠容,便迎了出去。太子由内侍扶了进殿,他脚下有些踉跄,身上淡淡酒味熏人。
  姚妃忙上前搀扶住太子,低声关切道:“殿下,您醉了。”
  太子眸光微睐,勾唇朝她淡淡一笑,酒意染出七分醉色,让他本就俊美无暇的脸孔愈加情迷动人,姚妃不自觉的红了脸颊。
  太子身前伺候的大太监吉祥神色木讷的对姚妃道:“殿下今晚憩在华含宫。”
  姚妃对他略微颔首后,便扶着太子进入内殿。吉祥领着一干众人退出殿中,带上了门。
  姚妃将太子扶上睡榻,为他宽衣解履,他半阖着眼,似睡半醒。
  “殿下需要喝点茶么?”她半俯□,关切的细声询问。
  他睁开眼,迷迷蒙蒙的眼瞳看着面前清秀婉丽的容颜,莫名唇畔绽笑。姚妃正被他笑容所惑,猝然间,他伸臂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拉到榻上,顺势压在身下。
  合欢帐上鸾珠颤曳……
  夜已至深,殿中长信宫灯里火光隐隐绰绰,太子披衣起身,悄然无声的下了床榻。直到珠帘轻触碰响,姚妃这才幽幽睁开了眼,一手抚上身畔空榻,锦绣缎面上仍旧留有他的余温,而人却已经离开。
  她埋首被衾中,独自饮泣。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元旦啦,大家节日快乐……明天放假,俺也放假,SO后天更文~撒花……PS看到此章的同学请千万表出离愤怒……

  汉殿秦宫

  正合四方,大气天象,这便是突厥王都了。
  “这儿可比我想象中的好上太多了。”曦凰放下车帘,身子一歪靠在了厢壁上。
  昭阳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她这么说不禁笑了开来,“莫非你以为突厥王都应该是破破烂烂的?”
  “也不是。”曦凰为自己的寡闻而汗颜,“大概是路上普通城镇看多了吧,蓦然间看到如此浑厚大气的都城有些诧异。”说着,她又挑起毡帘往外看去,天气已经回暖,吹入车中的风也不似往常那么寒冷。
  “看来突厥王廷也会让你大吃一惊。”昭阳笑笑,伸手摸了摸小白的额头,小白正在打瞌睡,扇了扇耳朵也不理她。
  突厥王廷……曦凰沉默下来,心中若有所思,突厥王廷再是鬼斧神工也不可能及得上东朝的皇宫,这是自然的。她只期望这王廷地势别太复杂,否则她得摸到哪年哪月去。
  事实上,曦凰的所虑是有道理的。
  “昭阳,还真的不幸被你言中了。”曦凰苦笑,这突厥王廷的豪奢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即便没有东朝皇宫内常见的曲折廊桥,轻幔绡纱,但高阔大气的砌石宫楼已抵得过所有精巧别致。
  昭阳正站在宫殿一脚的一根巨大的四方柱子前细细品看,不时啧啧出声:“没想到在突厥还能看到这种巧工绘彩。”曦凰则是乘隙将这座宫殿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
  突厥人不似汉人那么讲究礼数,宫廷礼仪也没过多繁复章程,完颜澈直接将她带回王廷,择了这处别宫将她安置。同她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只道晚上再来看她。他也没留什么嘱咐叮咛,更没让她不要随意乱走,好似对她全然放心。
  “以后咱们就住这儿了。”曦凰从内殿转出来,随口说道。
  昭阳冲她一笑,道:“不算委屈了你。”
  曦凰努了努嘴,唇畔噙了一丝笑,“那我情愿住荒山野岭的。”在这座王宫里到底有多少风雨等着她们,尚未可知,还真不如露宿在外来的畅快呢。
  两人相视,彼此洞明对方心意,不约而同笑了开来。
  殿外传来脚步声,十数个穿着对襟坎衣的突厥少女捧着漆盘走入殿中,朝曦凰深深弯腰,递高了手上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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